本帖最后由 远古乡村 于 2023-11-2 19:03 编辑
随着退休民工的一篇《摇架》出炉,立马勾起许多小伙伴们的美好回忆,无不都与童年时、少年时有关美食豆腐的记忆。
其实吧,民工的《摇架》聊聊几句,写了一个亲历小故事,一如从前,与他的母亲有关。在民工的故事里,他的母亲是位有趣还很幽默的农妇,却是民工早逝的母亲,这就不难理解民工的笔调中的许多惆怅和哽咽。
小蝶在民工的《摇架》帖子里问:你们的豆腐渣用来干嘛去了?这一问,勾起我一些记忆。
眼前晃过许多有关豆腐渣的画面。
脑中又涌现当代带有贬义的名词:豆腐渣工程。豆腐渣工程,豆腐渣工程。豆腐渣工程是指建筑,在建筑桥梁和居民楼时,用不达标的钢筋水泥,导致坍塌事故。在当今社会无需搜索,只要愿意,任谁都见过,见过身边的豆腐渣工程带给民众的次灾难,这个与我今天的话题无关,就此打住。
有关豆腐我奶奶说,曾经住在街上时,每天都会端两块热豆腐回家,凉拌一块,用一块豆腐炖鱼,这两样菜,桌子上每天都有,因为,我太爷爷爱吃。为什么是端豆腐呢,因为那时没有便利袋,更不可能有现代专用装豆腐的盒子供顾客拿回家。豆腐易碎,住街上的人,就拿个碗或者脸盆,让孩子到豆腐铺,请老板切所需豆腐端回家。所以,我们那地方至今都说,今天去街上端块豆腐回来吃,或者端几块豆腐回来晒腊豆腐、做霉豆腐等等。至于现在的乡民是自己制作还是要老板送货上门,我不得而知。
我小时候,即上世纪七十年代,特大的镇子上,仅有一家豆腐铺,国营单位食品店的分店,想吃豆腐,需要用粮票去换。所以,记忆中儿时几乎没有吃过豆腐,与粮食挂钩,比吃肉还难。又因为老家全是水田,没有旱地种黄豆。能经常吃上豆腐的人家也有,比如薛老师娘子,只要她换上一身干净的折叠得线条分明的蓝士布衣裤,人们就知道她要上街去端豆腐。薛老师是钓鱼高手,豆腐炖鱼,美味佳肴。
端豆腐需要粮票购买,但是豆腐渣不需要,或许,豆腐渣就是那时铭记于心的,至今未忘。国营食品店的豆腐渣,有人要就卖,没人要就喂猪。
豆腐渣,即打豆腐过滤出来的小颗粒,母亲喊豆腐渣为豆渣。
每到深秋或是冬天,母亲偶尔买点豆渣回来,从菜园子里砍一颗大白菜,大白菜炒一炒,豆渣炒一炒,炒菜时,从院子里拔几根大蒜一起炒,放两勺自制的麦酱或者辣椒酱,然后和在一起放灶前的出火口用一个粗瓷钵子炖,没有油,母亲放一瓢米汤。饭熟,一大钵豆渣白菜端上桌,无需味精,无需酱油,无需食用油,母亲却做得色香味俱全,一大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豆渣炒大蒜,一勺辣椒酱,也是不错的一道好菜。至今,母亲自创的的厨艺还是家乡人的传说。比如用米汤当食用油、母亲腌制的各种腌菜,母亲自制的麦酱和豌豆酱、豆豉,还有灶口炖白菜、炖萝卜……
进腊月之后,根据当年年成收入,如果不亏欠生产队的钱,母亲就会多买一些豆渣回来,五斤、或十斤,做霉渣。霉渣的制作过程很简单,把买回家的豆渣煮熟,晒半干,捏成小团,然后放在铺了稻草的晒盘里,盖上稻草,放在一个不要太透风的地方,十天最多半个月左右,如果上面长出白霉或是绿霉,就可以了。然后切成条状,晒干,装进坛子里,想吃就抓一把。霉渣炖大白菜,远比新鲜豆渣炖大白菜好吃许多。至今,老家的地方餐馆还有这道菜,如同老家的莲藕排骨汤一般著名。
霉渣霉过了,切开里面是黑心,不好吃,没霉好,也不好吃,霉得刚刚好,又遇上好天气,那就成功了,霉出一坛子好霉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然啦,后来人们吃霉渣火锅,并不是我母亲在灶口炖的霉渣白菜,现在的锅底有肉,喜欢肥肉也好,喜欢瘦肉也好,喜欢鸡肉还是鸭肉,都好,配菜也已多样化。吃过几种,但是,都没有母亲在灶口用瓷钵炖出来的霉渣白菜好吃。
后来,与打豆腐卖的一户人家是邻居,他们总是起早贪黑地忙碌。爱吃豆腐的人很多,不贵,口感好。打豆腐每天都要出很多豆渣,老板说每天都有养猪专业户过来收,讲好了一桶多少钱。市场上倒是没见过有摊位出售豆渣。母亲还是这样,每年秋冬时去邻居家买点豆渣回家做点霉渣吃。
如今想来,母亲很小失去娘亲,记忆中她的外婆就有一口吊锅,专门吃热食的。所以,母亲深知“一滚当三鲜”的道理。母亲外祖母的吊锅、母亲灶口的瓷钵,其实就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乱炖,即火锅的延伸。无论现在吃什么,怎么都找不到儿时的味道,儿时简单没有油的饭菜,深藏着记忆深处妈妈的味道。2023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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