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养鸡场的岁月（03）

草帽的思想

1、人不如狗

在恨不得死在被窝里的一个早上，阳光透过松树枝叶，挥洒在山间的各种植物上，枝叶上的露水，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

一大早我和小张就把鸡赶到山上自己觅食，这是必修课。

吃草和吃虫子、或者五谷杂粮的鸡，个头虽小，但肉会特别结实，咬起来像咬甘蔗似的脆爽；而圈养喂饲料又缺乏运动的鸡，个头虽大，肉咬起来却软绵绵的，没有甘甜和香味。有经验的人，只要把肉放进嘴里一嚼，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喂饲料，哪些又是放养的，价格相差好远。

草帽的思想

我和小张各自占据小山丘的左右，小张折了根树枝，横扫着身前半人高的草。我则找了块小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目不斜视，死死盯着一株野草出神，渐渐地，草就在我眼睛里变模糊了，脑子一片空白。恍然间忽然听到踩在草上发出梭梭的脚步声，我抬起头，甩甩脑袋，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见小张匆忙奔到我跟前：

有没有纸？

身处令人心旷神怡的山涧，百鸡齐鸣的壮丽景象，小张肯定是诗情大发，灵感四溢准备写诗了。

我说你写诗？

只见小张不耐烦地抿抿嘴。

他说我拉屎。

我呆住了，拉屎跟写诗相差实在太远了，虽然从数字上来看都只两个字，但意思却完全不挨边呐，我不得不为我严重不靠谱的猜测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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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我再次喟然长叹，这狗不拉屎的地方小张居然要在这里拉屎，妈的真应了社会上流行的那句“人不如狗”啊我滴个天。

当然小张说的人不如狗还体现在我们的伙食上，那条狗在肚子严重缺油水的时候凭着自己敏捷动作偶尔还能弄几只鸡解解馋，作为高级动物熟知礼义廉耻的我们却整天鸭米豆腐，吃荤是偶尔才有的事，我嘴淡得都快成出家人了。

也不是说老板吝啬，他对我们其实也很好，口头禅是肉不能省。主要还在于交通不算便利，去镇上买点菜，需要骑车一个小时左右，除了驾驶技术必须娴熟，还得半路上没塞车没撞车没翻车，天寒地冻，小张和我都很冷静地能不出门尽量少出门。

场主对我们宁愿吃青菜也不愿意去镇上买肉的懒惰行为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但他绝对不会说既然买不了肉，何不杀个鸡吃什么的。我理解，他担心我们吃起鸡来刹不住车，届时他的钱包没肥我们俩的肚子却肥了。

哦，扯远了，骚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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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讨纸的请求当然因为我也没有被拒绝了，不过聪明的他总是能想到行之有效的办法，而且在自然界还取之不尽。只见他用灵巧的双手在摘着大片又光滑的树叶，然后又拔了一把沾满露水的青草，再然后身子一蹲，消失在草丛中。

耳边传来小张的一声大喝，随风飘来一股臭味。卧槽，我紧紧捂住鼻子，快步拉开了与小张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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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飞流直下三千尺

我站在高岗上，扯着嗓子唱着张惠妹的《站在高岗上》，不慌不忙地解裤带，掏出玩意打开开关，嘘……嘘……舒坦，妈的真舒坦，让我在放泄之余同时找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意境。

放眼四周，一览众鸡小，眼神好的鸡虽抬头发现山顶有条疑似肥虫的东东在吐口水，但鉴于飞翔技术还停留在鸡的阶段，不甘之余也只能遗憾地望鸡兴叹。

远离鸡的攻击范围，欣赏鸡鸡们看得见鸡鸡啄不着的无奈之情，抖抖身子放好配件，我的得意之情难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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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丰满的理想，骨感的现实

场主是个深得人性化管理内涵的人，他在狼狗隔三差五让鸡欢乐死的时候也会隔三差五地给小张放放风，意思是让他跟女朋友那个什么。

我们都号称聪明人，就不能再问那个是哪个了。

当然对不懂的人我们也不能太残忍，得让人知其圆还要让他知其所以圆。举个简单的例子，一条河，长期没有泄洪的出口，河水有朝一日会泛滥的。懂？

那天，小张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希望，脚步轻盈地跑下山，我微笑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腰间，转身回房间看我的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其实很扯蛋，黄金颜如玉什么的我没怎么见过，鸡屎堆堆我倒是天天能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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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书是为了排除寂寞，长时间处在寂寞之中据说很危险，是那个隔壁的精神病院专家无偿告诉我的。专家的话一般都有点道理，虽然大部分狗屁不通。

山上装了电视锅，收到的是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七八十个台，有十来个是说阿拉伯鸟语的中东台，搞得我看个节目还得靠猜才知道播音员说的是啥。看着中东的富豪们纸醉金迷，我却窝在养鸡场举步维艰，砸电视机的心都有。

习惯上网玩论坛的我当然无法如我所愿，此时我无比想念各位及……猪头肉。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张傍晚就回来了，脸拉得好长好长，跟那个什么似的，哦，驴。

踏进大门后用手狠狠地摔了那扇用几块不规则木板扎成的门。

这门还是我来到后自己动手弄的，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块木板，但我还是认为这就是门，虽然这扇门既不能挡风也不能挡人。

我们的房间没装门，唯一能遮羞的就是这扇不像门的门，万一连这门都没有了，冲凉后上身穿棉袄下身穿裤衩到处跑的我们不是暴露在鸡跟狗的视线中吗？鸡鸡们会苦苦思索怎么男人身上有一条小棍棍、顶上还挂着两个小灯笼的？羞啊。

我说小张你轻点，门快散架了。

他没鸟我。

草帽的思想

经过我煞费苦心的引导，小张终于透露了早去早回的秘密，他那亲爱的这次不给他亲、不跟他爱，让期盼许久的流精岁月演变成留精岁月，可叹那扇门成了小张的出气筒。

场主真诸葛亮，小张临行之前就语重心长地交待，早去早回记得早去早回。

苍天啊大地，天意原来真他妈是会弄人的呀。

甩头作潇洒状的小张此时哼起了应景的齐秦那首《让我孤独的时候还能够想着你》，因没再跳进冰冷的湖里英雄的干活，这次音符上的小蝌蚪倒是很安分地没有快活地活蹦乱跳。

我拿起一本书丢给他，深情教诲，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小张接过书回到房间，隔壁响起哗哗的翻书声。看来他在愿望暂时没实现之前表现出心不在焉的举动是正常的，就算我把书中的颜如玉说得没狐臭都不行。

良久，隔壁传来小张略带沙哑的声音，帽哥，来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电话，告诉我以后方便联系。

我说我的电话很好记，翻译成中文就是：要我发，勿吃鸡儿爱吃屎哟（15857722741）

小张笑得在床上打滚，连声说好号码，好记。

我在隔壁可以感觉到笼罩在小张心头的阴霾已渐渐消散，明天又是阳光明媚鸡咯连连苦中也能作乐的一天……

肉菩萨

我拨打电话～对方提示是空号。。。

楼主是吃鸡去了么？还是发了呀？

退休民工

是不是满身的鸡屎味？

草帽的思想

肉菩萨 发表于 2021-7-4 08:35
我拨打电话～对方提示是空号。。。

楼主是吃鸡去了么？还是发了呀？

那电话肯定是空号，否则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去试试，我不是很忙？。。。

草帽的思想

退休民工 发表于 2021-7-4 09:18
是不是满身的鸡屎味？

身在其中，鸡屎味已经闻不到了，习惯成自然。。。

诗意天涯

草帽的思想 发表于 2021-7-4 10:49
那电话肯定是空号，否则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去试试，我不是很忙？。。。

应该留１１０这个号嘛

诗意天涯

这是学王小波同学吗

草帽的思想

跑逛溜溜溜 发表于 2021-7-4 17:18
赶紧找个池塘洗涮下，否则一身鸡屎味

身上有鸡屎味是允许的，但心中不能有鸡屎味。。。

草帽的思想

诗意天涯 发表于 2021-7-4 17:34
这是学王小波同学吗

在其他论坛，看了的人都说有王小波的味道，说实话，王小波的大名只是闻名已久，他的作品我还真没看过，如果有相似之处，纯属偶然。。。

诗意天涯

草帽的思想 发表于 2021-7-5 08:04
在其他论坛，看了的人都说有王小波的味道，说实话，王小波的大名只是闻名已久，他的作品我还真没看过，如 ...

语言风格有点像，王小波文字里还有很强的社会反讽，或黑色幽默味道

草帽的思想

诗意天涯 发表于 2021-7-5 09:48
语言风格有点像，王小波文字里还有很强的社会反讽，或黑色幽默味道

闻名王小波许久了，看来要找点他的作品来看看才行。。。

南沙贝

鸡场的艰苦岁月，终于找到第三来续读了

一只羊

先吱一声，美文我还抽空慢慢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