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陶陶然然 于 2024-1-10 10:37 编辑
字幕：０５年秋
１、花园 日 外
阳光打在金灿灿的银杏叶子上。天蓝得像水洗过的。银杏树下有一张三人长椅。姚遥倚在上面看书。谭丽猫着腰从后面走，忽然跳出。
姚遥吓了一跳：调皮鬼，要吓我多少次才算完？
谭丽（笑）：没有最多，只有更多。（在姚遥身边坐下）说真的，你不像广东人。
姚遥：为什么？
谭丽：想象中的广东人很忙很累很疲惫，而你这么安静从容。
姚遥：你倒是很像北京人。
谭丽：你说的“北京人”不是周口店的猿猴吧？
姚遥（笑了）：是曹禺剧本里的男巨人——你热情，自信，开朗，跟大家的关系也不错。
谭丽一手搭在椅背上：不过有时候吧，我也觉得挺困惑。
当当当，上课的电铃声响了。两人一起站起。
姚遥：准备上课。
谭丽：准备逃课。
姚遥笑着摇头：你呀。
二人走出花园，一个往宿舍，一个往反方向的教学楼，各走各的路。
２、宿舍 夜 内
整洁清爽的宿舍。
窗台上风铃的特写。
两对上下床。谭丽住上床，墙上贴着马特.达蒙的帅哥照，旁边是她自己的照片。姚遥住下床，靠床的书桌上有一叠书。
另一对上下床，江雪在上床打电话，横趴着，一双脚一踢一踢。
江雪：……真的没有？别哄人啊！我要千里发功，把你周围方圆十里的狐狸精赶尽杀绝！哈哈……老？那可不一定哦。成熟男人更有魅力。你有多老啊？二十九岁而已。四舍五入等于三十，风华正茂啊！喏，收入又高，又会写两首歪诗，财子加才子，发财又有才，不得了，越说越有危机感了。
姚遥笑笑，放下书，坐下，对镜子理头发。
江雪下床的刘箭梅正在洗衣裳，泡沫很少，搓得很用力。
姚遥：刘箭梅，你放这么一点洗衣粉，洗不干净的。
刘箭梅：洗衣粉太贵了，特别是电视广告里常播的那几种。我们家里都是用碱洗。
姚遥：什么是“碱”？
刘箭梅：就是一种又长又粗的黄黄的肥皂，不是洗澡用的香皂。
江雪在上床插嘴：我知道，像个砖头似的，去污力强，可是很伤手。
刘箭梅不由得看看自己的手。
江雪：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妈的手也比你嫩些。
姚遥咳了一声。江雪连忙抓过电话继续：没有！哪有？我姿色平庸，没有人追呀！这是江南女子在谦虚，你别当真啊！
姚遥对刘箭梅：别理她，从头看到脚，没有哪一根头发丝儿是婉约的江南。
江雪：喂，说我坏话呢吧？我听见了啊？哈哈。
刘箭梅：我真羡慕你们，有钱，有时间，有心情。你们才像大学生。
姚遥：每个人有自己的活法，做好自己就行了。
谭丽进来了，一时门就转了一圈，裙子被抖成一朵大花。江雪在上床大惊小怪的喝彩，搁了电话，跳下床来看裙子。姚遥也走过去看。
谭丽得意地：好看吧？我男朋友买的。
刘箭梅机械的洗着衣服，一下，一下，搓得很重。
江雪：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嫉妒！
谭丽：我们是高中同学，有感情基础，就是不一样。（舞蹈，嘴里打着拍子）
“嘭！”刘箭梅打翻了洗衣盆。湿衣服东一件西一件，水流满地。
江雪：哎呀，你怎么搞的嘛？（冲出去）
谭丽、姚遥帮刘箭梅把衣服放回盆里：没事没事，再洗一次。
江雪冲进来拿着拖把横冲直撞，一边唱着：我是农民勤种地，我是工兵排地雷。（说）肥皂水，哪里逃！看招！这还不灭了你？
姚遥捂着嘴笑得打颤，谭丽扶着床前仰后合。刘箭梅一言不发，捧着盆子出去。余下三人一齐看看门口。
江雪：哎，我帮她善后，她都不说声“谢谢”的？
谭丽：我也觉得她……有点奇怪。
姚遥：刘箭梅家在山东乡下，家境大概不好。你们多体谅人家一点。
江雪点头：洗衣粉舍不得用多，是很可怜。所以我做一个国际人道主义的决定。
３、宿舍走廊 夜 内
很多女生穿得花枝招展，来来去去。刘箭梅端着盆走在她们中间，默默的想心事。
画外音：在村里我家条件要算好的，在邻居小姐妹当中我是唯一的大学生。“天之骄女”，真讽刺，我居然这样想过我自己。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大学生，最缺的是个平等相待的人。
她走到宿舍门口，听见江雪在说：洗衣机是绝对必要的。宿舍不会再水漫金山，刘箭梅也不用洗得那么辛苦。买一台洗衣机的钱除以四，也没有多少。
刘箭梅站住了。
姚遥：这钱我们是拿得出来，她家比较困难……
江雪：她那份我帮她出！以后她的洗衣粉也是我包……
刘箭梅把门一推：我喜欢用手洗，我喜欢用一点点洗衣粉，我又没有请你可怜！
江雪被吓了一跳：什么呀？
刘箭梅：我不要你施舍？你听懂了吧？（摔门出去）
江雪：神经病啊？
字幕：一年后
4、食堂 日 内
一排排窗口一排排菜。很丰盛，很诱人，冒着热气。
食堂里人很多，有几个窗口似乎特别受欢迎，有人在排队。姚遥和男朋友林敞也在队伍中。
林敞：怎么这么多人？急死人！
姚遥看看表：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一小时三十六分钟，来得及。
林敞笑了：服了你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姚遥：吃饭吃出一肚子气来值得啊？（数排在她前面的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前面看不见，就算加一倍，顶多也就十个人。
林敞：假如正好轮到我们的时候打完了呢？
姚遥：那，（假装思考）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林敞大笑：你以为你是哈姆莱特啊？
古俊在旁边的一队中插话：哈姆莱特不像，倒有点像小龙女。
林敞侧过头，脚下跟着队伍往前挪：你哪位啊？
古俊伸手：古俊。
林敞疑疑惑惑的跟他握手：我叫林敞。
古俊：我知道，你是姚遥的男朋友。
林敞：咦，你怎么……
姚遥笑了：傻子，他是刘箭梅的男朋友。你们碰见过的，你忘啦？
林敞顿时热情：哦，古俊啊！了解了解！大我们一级，是师兄。
古俊：还是连襟。
林敞：什么叫连襟？
古俊：你老婆和我老婆是姐妹，我们俩就是连襟了。
5、宿舍 日 内
江雪在和异地的男朋友视频。
镜头对着ＱＱ：雪，别这样，会让我有压力。
下一行：晕，我爱你，你也有压力？
下一行：我喜欢被重视和被依靠，但是……让我们做彼此的支点，而不是唯一的中心点，好吗？
下一行：好吧，我试试。
“啪啪啪”敲击键盘声中，刘箭梅进来了。她的变化特别显著：穿着摩登，化着淡妆，神采飞扬。
江雪不屑的斜睨了她一眼。
刘箭梅：又在视频啊？
江雪（讥讽地）：是啊，不像你和你的俊哥可以天天见面啊。
刘箭梅：距离产生美嘛。
江雪：不像你们朝朝暮暮长相厮守啊。
刘箭梅：哟，心情不好啊？你去年不是这样的。
江雪：你去年也不是这样的。今年这才叫扬眉吐气哪。
镜头转至崭新的洗衣机。
刘箭梅走过去摸着洗衣机：扬眉吐气是谈不上。心安理得就比较贴切了。至少我出了我自己那份钱。
江雪关了视频：真是“自己”的吗？
刘箭梅回过头：我跟古俊不分彼此。
江雪笑了：前天在市中心的商业城里，我看见他跟另一个女孩子也不分彼此。
刘箭梅叫：你胡说！
江雪郑重地：这种事我会拿来说笑的？那女的我认识，是学校超市那个才来的收银员。不信你去调查。
刘箭梅：哼，你……你跟你男朋友感情不好，就……就诬陷古俊！（出门）
江雪关了电脑：诬蔑？是诬蔑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古俊是个什么德行，谁还不知道——花花公子！
谭丽在上床，难受地：你们别这样啊！刚分到一个宿舍的时候我们多好啊！怎么才一年就这么挟枪带棒的？
江雪：你痛苦什么呀？那刘箭梅说得难听一点，叫为钱堕落，你犯不着为她去操心。
谭丽坐起来靠在墙上，旁边就是她的照片：不，你没懂我的意思。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不喜欢这种氛围，说话都带着刺的。还有学生会换届选举，听说竟然有人送礼“贿选”！我是觉得大学，不像我想得这么明媚。
江雪有点感触：校园本来就不是净土。
谭丽：我男朋友也这么说。
江雪：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跟他说？
谭丽：也不知为什么，去年我觉得我精神上是独立的，今年倒像离了他就不行。一天不听听他的声音，不说说我的烦恼，就睡不着了。
江雪站起来走到床边，握着谭丽的手：咱俩有点同病相怜呢！
6、校园林荫道 夜 外
刘箭梅：你跟她真没什么？
古俊笑得很精灵：听见风就是雨。就算对我的定力没信心，总要对你自己的吸引力有信心吧？
刘箭梅笑了：骗子嘴！
古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想吻她）
刘箭梅推开他：有人！
古俊拉着她的手大步流星。
刘箭梅：干嘛？
古俊笑嘻嘻的：找个没人的地方。
字幕：一年后
7、教室 夜 内
很多同学在看书。林敞也在看书。身旁的位置上有书，有水杯，但没人。
林敞自言自语：怎么还不来的？（掏手机发消息）
“嘀嘀，嘀嘀。”手机声近在咫尺，原来姚遥刚好走进来了。
林敞笑了，悄声：还以为你被人拐去卖掉了。
姚遥轻声：不是卖，是买。（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很精美的蛋糕）给，夜宵。
林敞接过，吃：好吃！
姚遥笑着：没见过几个男生像你这么喜欢吃甜食的。
林敞：真好吃，“爱心牌”的，格外可口。（动作夸张）
姚遥带笑看英语书，偶尔写几个单词。
林敞吃完了。姚遥眼睛不朝他看，却很自然的递了一张纸巾给他。林敞也很自然的接过，擦擦，搁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林敞把头挨过去：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觉得好幸福。
姚遥仍在看书，却答：我也是。
林敞合上她的书：出去走走好吗？
姚遥：嗯。（收拾东西）
8、草地 夜 外
姚、林二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姚遥：秋天的感觉真好。
林敞：是跟我一起感觉好吧？
姚遥笑：你就臭美吧。说，拉我出来干什么？
林敞：没什么，刚刚你帮我买点心，递纸巾，做得那么自然，我忽然心里高兴。我想到一个词。
姚遥：什么？
林敞：老夫老妻。
姚遥打他：呸！那是贬义词好吧？形容男女没有激情，好象，好象左手摸右手。（忍不住好笑）
林敞左手牵起她的右手，详装触电，浑身乱抖：哎呀，哎呀哎呀，不得了，高压电啊！
姚遥笑：毛病！对了，明年实习了，你有意向了吗？
林敞携着她的手：我想过了，到电视台实习最对口了。
姚遥：你拿得稳人家会要你吗？
林敞：我有个亲戚在市委，我打算请他帮忙。
姚遥：哦，原来你都计划好了。计划里有没有我呀？
林敞：我准备跟我亲戚说，买一送一，一拖一。
姚遥：嗯？
林敞：把你也介绍进去实习。
姚遥：那你亲戚真要很有面子才行呢。
林敞：我想没问题的。我们又不是绣花枕头，又不指望留在那儿工作，积累一下工作经验而已。我们俩最好分在两个不同的栏目组，互相交流，到时等于有双份体验。
姚遥：平时看你嘻嘻哈哈的，对将来倒是挺会规划的。
林敞：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你也是这样的人嘛。
姚遥：嗯。我偏爱平稳、淡定，不爱冒险、刺激。喜欢像吃牛排一样把生活切成一块一块，然后安安心心的品尝。你说我是不是落伍了？
林敞：不是落伍，是现实。大风大浪阅尽沧桑当然也是一种财富，不过没有风浪也不用非去兴风作浪。
姚遥停下脚步，轻轻搂住林敞。林敞也抱住她。
姚遥：我知道我没有选错，我们是同一类的求稳的人。
林敞：我最欣赏山啦，不怕风雨，也不故意和风雨作对。往那儿一站，就是一种人格。
姚遥：对的，最好的水手都擅于绕开礁流险滩。
9、喷泉 夜 外
林敞：那不是你的室友吗？
姚遥：是谭丽。这丫头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儿了。看看去。
二人走到喷泉边。喷泉五颜六色，忽高忽低，许多人围观。有的站，有的坐，谭丽却蹲着。
姚遥拿手在她眼前一晃。
谭丽如梦初醒，迷迷瞪瞪的：干嘛？
姚遥：干嘛？我问你才对。
谭丽：心情不好，就在这儿发发呆。
姚遥：林敞，我跟谭丽玩会儿，要不你先回去吧？
林敞：重友轻色，哈哈，好，我先走了。拜拜。（离开）
谭丽：其实你不用特地把他支开去。没什么话不好当着人说的。
姚遥担心地：你现在很沉郁，你知道吗？
谭丽：王老师你知道吗？
姚遥：当然知道。人很好的。
谭丽：嗯。课上得那么棒，对人又那么诚恳，一点儿不搭架子。我生病时他特地从家里找了偏方叫师母送来。他像我爷爷。（出神）
姚遥：那又怎么样呢？
谭丽突兀的抓住姚遥的手腕：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挤，他被人家排挤。他为学科建设作了那么大的贡献，他还没到年龄底线，他们就逼他退休！他是个不会争论的人，老老实实退下来了。前天我买了东西去看他。他当着师母，当着我，老泪纵横啊！
姚遥：你……先放开我的手，慢慢说。
谭丽放开她：你没见到王老师悲愤的样子！他们忍心伤害这样儒雅善良的老学者！这是个什么世界啊！
姚遥：这是个有阴影也有阳光的世界，像古往今来的所有朝代，所有国家。
谭丽：你的意思是说我钻牛角尖？
姚遥看着她，点了点头：有的东西生来就要面对。我知道你有正义感，不过人不能一尘不染，不能太偏执。
谭丽：你不明白，说了你也不懂。
姚遥（试探地）：学校的心理辅导员可能懂的……
谭丽猛的站起：你以为我是精神病人啊？（撒腿就跑）
姚遥叫：谭丽，谭丽！
喷泉仍在哗哗的响着。
10、宿舍楼前 夜 外
谭丽打公用ＩＣ卡电话：喂，你在干嘛？我要你来陪我。对，现在。你多远啊？从城东到城西打足了算一个小时……可以住学校的旅馆……我不！立刻！马上！我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还关不关心我？你说什么？你嫌我烦是吗？……就是，就是！
她看着电话，目瞪口呆：你……你挂我电话？
11、宿舍 夜 内
谭丽失魂落魄的进门。
谭丽：江雪，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江雪：好人。
谭丽：好人是不是都让人讨厌？
江雪：不，坏人才让人讨厌。男人坏叫有个性，女人坏叫堕落，懂吧？（抽烟，呛得大咳）
谭丽赶紧帮她掐灭烟头：要死了，你学抽烟！
江雪把头朝被子上一靠：我跟赵有华分手了。
谭丽：谁？
江雪：那个今年整三十岁的男朋友。
谭丽：为什么？
江雪：他说我束缚他，让他窒息。我看你也有这个倾向。当心，要接受我的教训。不过我们的问题比你们的复杂。
谭丽：怎么男人都是这样？
江雪：不怪他。他一直对我很好，而且在理论上“守身如玉”。
谭丽傻傻的：什么叫“在理论上”？
江雪：他一直没有正式的女朋友。有没有逢场作戏我就不清楚了。他三十岁了，家里催得很紧。他工作好几年了，有经济实力买房子结婚。等我等到今天，恐怕也算仁至义尽了。
谭丽：你不恨他吗？
江雪看着天花板：有点怨，不过不恨，看穿了恋爱这东西也不过这么回事。
谭丽：你这到底算豁达还是算绝望啊？换了是我，我就恨他！男人天生应该包容，拿他当个人才和跟他撒娇、倾诉、哭闹。我不觉得自己有错。
江雪笑笑，淡淡的：你还不是最自信的。听见脚步声没有？最自信的那位来了。
刘箭梅推门而入：姚遥不在吗？
江雪：没回来。
刘箭梅：我想向姐妹们宣布一件事儿。
谭丽看她。
江雪：蛮郑重的嘛。
刘箭梅：我要退学了。
江雪意外：我这儿正准备化悲痛为学习动力，你要退学？
刘箭梅：古俊今年毕业，他说带我一起走。
江雪：我以前以为你只是不聪明，没想到你根本是个傻瓜。
刘箭梅一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江雪：他是个纨绔子弟，上大学还是花钱买的。
谭丽冷哼一声：黑幕！
江雪：坐过他的车，跟他逛过街的女孩子，学校里有，社会上也有。
刘箭梅：但是他没说带她们走。
江雪：人家不求第一，但求唯一；你是不求唯一，但求第一。
刘箭梅笑笑：不跟你说了。我正在办退学手续。（顿了顿）我还可以给你们做最后一个贡献。
谭丽：什么？
刘箭梅拍拍自己的床：这张床位的钱我一直交到最后一年，这期间不会有别人进来填空。你们三个可以住得舒舒服服的。
江雪、谭丽对视了一眼。
字幕：大四的秋天
１2、运动场附近 日 外
很多男生在踢球。姚遥坐在场外看他们。江雪从另一边经过，口中背诵单词。
姚遥：江雪！
江雪抬头一看，过来坐下。
姚遥：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小心撞到树上。（笑了）
江雪笑了笑：这不认真学习，头悬梁椎刺股呢吗？
姚遥：用功是好的，别走火入魔了。
江雪：人家古代人做不了官就寄情山水，我嫁不成老公就寄情于书本。
姚遥不着痕迹的开解她：要嫁老公还不容易啊？青年才俊有的是啊。比如咱们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又比如那个老要请你吃饭的研究生。
江雪：他们都很优秀，可惜都不适合我。
姚遥：那谁最适合你呢？
江雪：今年31岁的赵有华。
姚遥：还想着他呀？
江雪：说老实话，我就没放下过。我后来努力想挽回的，不过……（双手一摊）
姚遥：第一学期的时候，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执着的人。（拍拍江雪）执着到不可理喻。
江雪：你知道吗，西方有些女人受了情伤，就入教会嫁给上帝。
姚遥：嗬呀，你不会皈依我佛吧？
江雪笑了：不会。不过相当一段时间之内，我是绝不谈情说爱的。
姚遥同情的看着他。
江雪：不要用这种小狗狗的目光盯着我好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现在成绩不是窜上去了吗？
姚遥：是的，像“神六”飞天一样。
江雪：是啊，那假如我告诉你，我打算继续拒绝那些男生，而考研究生，你支持我吗？
姚遥（沉默了一下，伸出手）：支持！
江雪与她击掌。
13、学样小剧场 夜 内
台上载歌载舞。谭丽坐在台下，漫不经心的看着。
画外音：江雪的预言真准，我也像她一样，和男朋友分了手。高中的同学，五年的相恋，仿佛一阵轻烟。连恨也没有了，连痛也没有了。只是空荡荡的。我最尊敬的王老师去世了，心脏病。我说是“心病”才对。
14、宿舍 夜 内
江雪背书，姚遥写信。谭丽开门进来，爬上床，塞上耳机听音乐。
镜头静止约半分钟，配上钟表的“嘀嗒嘀嗒”声。其间三人均无大的动作。
终于，姚遥写完了信，抬头四顾：这么静。
江雪：正好看书。
姚遥：谭丽。
谭丽在听音乐。
江雪仍在看书，但大声地：谭丽！
谭丽拿下一只耳机，询问的看她。
江雪：别装小姐，姚遥喊你呢。
姚遥笑了：没什么事，看你成天独来独往，想跟你聊聊。
谭丽冷淡地：有什么好聊的？
姚遥：离毕业也不远了，你还有几个学分没拿到？
谭丽：我会毕业的。
姚遥：我想走之前我们聚一次餐。
谭丽：不用了吧，很麻烦。
江雪：姚遥，咱们俩聚。我百忙中抽空陪你。
门一开，做梦似的，刘箭梅走进来。
江雪：你？
谭丽正想重新塞上耳机，手一动，又定住，也看着她。
刘箭梅：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姚遥笑了，站起来倒水给她：是太高兴，愣住了。正讨论毕业聚餐，你就来了。
江雪：怎么有空贵脚踏贱地啊？
刘箭梅：古俊差点儿跟我结婚，他父母听说我是农村的就拼命反对。古俊抗不过，就跟我分了。平时看他好象挺有办法，其实在他父母面前软得很。他给了我一笔“分手费”，我也没客气，提出要翻一番。我跟了他两年，总不能太便宜他。他的未婚妻是他们那儿副书记的女儿。他怕我把他的好事搅黄了，一分不少把钱给我了。
谭丽在床上怔怔的听。
姚遥：刘箭梅，你这一段日子很坎坷。
江雪：我早就给过你忠告了，你当耳旁风。
刘箭梅：最可笑的是，他还没结婚，外面又勾搭上了。好在跟我无关了。
姚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刘箭梅想了想，茫然地：还没想好。家里不知道我的事，我带着这笔钱，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雪一言不发，走过来，抱着刘箭梅。刘箭梅一愣，陡然流下泪来，半天才哭出声音。姚遥也踱过去，搂着她们两个。谭丽在上床俯视着她们，一只耳机始终垂在耳旁。
字幕：不知哪一年的秋
１5、花园 日 外
第一景中，姚遥坐过的椅子，空着。银杏叶飘落下来，优美的弧形。
16、食堂 日 内
用餐的学生仍然很多。人声鼎沸。有的窗口有人排队。
17、宿舍 日 内
下午的阳光，空宿舍。四张床上都变了样。谭丽那张床的墙上不再有她的照片。
镜头缓缓移过宿舍每个角落。迂回忧伤的音乐。画外音：姚遥和林敞顺利的实习，顺利的毕业，顺利的双双去了林敞的家乡，进了当地的电视台。谭丽回了北京，说真的，她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江雪没有考研，因为她被保送为研究生。刘箭梅是唯一不知下落的一个，可以肯定的只是，她没有回家。
镜头定格在窗台挂着的风铃上。
“叮————”清脆而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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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4-1-10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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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2 12: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