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五天两个集,我回家的时候要算算日子,要是农历三和八,五和十这样的日子,我就不回去了,因为回去,总是铁将军把门。
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说我老娘,不是在赶集,就是在去赶集的路上。
早晨,先去买排骨和肉走一趟,去晚了,排骨和肉就不新鲜了。等卖衣服的摆好摊子,买花上衣、帽子、围巾,被罩、床单再走一趟。给我和弟弟买零食水果再走一趟。中午载着满车厢鲜鲜绿绿的蔬菜凯旋归来,常常是过了平时的饭点。五冬六夏,不嫌冷也不嫌热,乐此不疲。
结婚后,我一直也没有亲自更新我床上用品的机会。被罩、床单洗个三两回,老娘就拿来新的,把旧的换了回去。说我和你爸年龄大了,铺新床单用新被罩怕被人笑话,用旧的就行。
老娘喜欢买新衣服,老娘买的衣服不是掉颜色就是起毛球。但这仍不妨碍她从大集上买衣服的热情。我爸说:“哎呀,一看见她买这么多破衣服,就头疼。不是嫌她花钱,我想让她买件质量好点的。”
时不时地买筷子、买碗、买马扎。我说:娘啊,你捣鼓这么些家什干啥?她说:你懂啥?买这些东西说明家里添丁进口人员兴旺。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弟媳进门,我在院子里常常看见她们婆媳,你进我出脚步匆匆神色郑重地去赶集。肩扛手提,裤脚跑的全是尘土,有时候鞋面上还印着别人的脚底印。
唯有我和老爸淡定地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冬拥火炉,夏吹风扇,看她们来来去去出出进进像穿梭一样,只看得我们眼花缭乱。
这时候,老娘会丢给我一节甘蔗或一串冰糖葫芦 ,或给我爸捧一把花生或一块香软的烤地瓜。
弟媳问:娘,你说咱还需要买啥?老娘说:你去幼儿园接着明明去给他买双鞋,小孩子脚长得快,我趁着没散集再去买两棵白菜。
只听得院子里一阵“淅沥荒啷”地推车声,婆媳俩一前一后叮叮当当又出了家门。我和老爸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后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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