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冬天的晚上,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经常会有流浪者逗留。
我印象颇深的是一男一女,不要误会,他们不是一起的,也不在一个楼层蹭中央空调。
先说这个男的,我们第一次在手术室外按摩椅上见到他时,以为他是等候手术中病人的家属。那时,他形象还行,四五十岁左右身材微胖,挺显富态,腋下夹着一个皮包,还用着智能手机,哼啊哈啊的跟人语音聊天。他聊天很大声,又是免提,对方是个女人,全是他挑逗她撒娇的话。一聊就是俩仨小时,按摩椅旁边有为家属提供便利的充电器和插排,还有圆桌和绿植。我们值晚班的同事总结了一下,晚上六点多他准时来按摩椅上,早上八点前离开,他在椅子上坐着睡觉。没有一周时间,他头发也油腻了,脸上也布满了泥垢,已经很有那种从垃圾桶刚钻出来的邋遢劲了。他若年老体弱老实巴交谁也不好意思让保安驱赶他,他经常脱了鞋把脚放在圆桌上,袜底已经脏到发亮。我经过的时候不止一次提醒过他,不要把脚放桌上,桌子是给家属放水杯饭盒的地方。我们每次安排一个同事值夜班,偌大的一个楼层,加上一个这样年富力强却又来历不明的男人,任谁也得害怕,同事们不得不搭上老公来值班。轮到我值班前,我给保安室打了电话,我从办公室也能听到保安下来问他是干啥的,他说陪家人住院,保安问他病人名字住院号楼层他支吾了半天离开了,隔了两三天,他又回来了。别的同事又打电话叫保安,那个同事对保安说:整天在医院里万一是逃犯呢?我们的安全得有保障啊!
好像是驱逐了三次,保安说再看到他就通知派出所他才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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