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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4 07:2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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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风扇吱吱啦啦的转,破罐子晃动似的,大凡这种麻将馆人多手杂的地方,还能用,也算是好东西了。风扇确是任劳任怨,吹出热烘烘的风。麻将机的指示灯忽然一灭,机子安静下来,歇息罢转了。机上的人忽忽起来,急着找电源插座。“西西,压着线了,椅子移开,……椅角椅角!”鬼子撅着身子,指了叫,她穿了一条崭新蓝牛仔裙,颈部腰部镶的大红布条,很是艳。

  
  麻将机的插线长长拖在地,椅子挪开后,鲁西西一直弯垂下身,朝着空空地桌底下执拗望着。等的人好性急,有麻将子开始不耐烦地敲桌子,“西西,生孩子做月子了?半天不出牌!”鲁西西摇出一只指头,继续低了头,细细地说:“别出声……”众人一楞,悄然盯着,张大眼睛见鲁西西慢腾腾坐直了,呆着一张脸,鲁西西说:“我在看大白腿……”猫眼呷了茶,噗嗤一口喷了老女子一身,呛得厉害,咳嗽不止。众人哗然笑倒。窗户上立着几只鸡,圈养在墙角边,麻将机一响,飞到窗台上,见众人笑够了,笑停了,默然还在那里,夕阳下矜持地伸长脖,昂首翘待。让鲁西西想起商城路边的应召女郎,于是把这跟大家说了,众人又大笑。
  
  表妹笑着一扭头望见棋牌室老板娘还在,这老女子平日旁观看牌多嘴惯了,又不好十分地去批评。见老女子不走,表妹自是别扭,到处张望,忽见她湿漉漉衣裳里奶头子高翘,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失声低叫:“你不穿胸罩!?大白天晃着两奶到处瞎颤悠……”老女子也不吭声,扯扯前襟,掉转大屁股,绕过桌椅一扭一扭走着,两条大白腿晃一晃的去远了。四人回过神来,鬼子吐出口气,数落表妹:“嚷嚷什么呢?你假装没看见不行?人人不说……就你嘴多!穿没穿她自己不晓得?”鬼子自恃自己跟表妹关系亲,呱噪了:“屁大的地方,一出什么事,镇上就刮妖风。要有个是非闲言——也必是你散播出去的!”说的表妹耷拉了头,低声下气地瞅着大家。鲁西西只顾去摸牌,翘着兰花指一笑,回了一句说:“有什么呢,好笑不,事实就是如此,又没造谣,表妹妹莫怕。”猫眼跟着安慰:“嗯,莫怕!”
  
  散场后,老女子非留大家吃晚饭,七扯八拉死拽着。她回来后穿了胸罩,紧巴巴尖溜溜地那种,又胖歪歪地高耸入云,很是夸张。鲁西西指着说:“你这人怕是还没出大门,那奶早窜了出去……”话一出,表妹飞快地踩她一脚,鲁西西倒觉无所谓,就笑了。老女子忙着招呼大家,好似没听见,下楼择菜去。楼梯铺着土灰的绒地毯,毛色尽脱。鲁西西冲着背影关切地叫:“不如不穿了,免得挤压出病来。”满屋子人捧腹大笑,一阵推搡揉搓了鲁西西,情知这笑的让老女子好尴尬,合着又是这样的忍耐不住,笑得直抽抽。
  
  阳台上躺着一条彪悍的可卡,大约不太纯种,又高又胖,花斑卷毛,大虎爪匍匐在前,很是唬人。笑声惊醒了它,一翻身,直立起来,铁链铮铮作响。鲁西西盯了它的铁链,生怕一咆哮,挣扎断了。可卡起身伸个懒腰,很快又卧下,抬了抬眼皮,再也没动。
  
  搓了一下午牌,大家懒散窝在沙发里,表妹哼着小调,猫眼脱下鞋,开始玩手机。厨房里发出呲呲的炒菜声。
  
  老女子的房子宽大空荡荡,一张老式的缝纫机没舍得丢,摆在楼梯口,罩着红绒布,年岁长久了,落一层灰,绒布褪成灰暗的酱红色。大门边,简易的鞋架歪瘸着角,一旁鞋扔了到处。都到了夏季,绒布棉鞋也没清洗收捡。油烟霉味充满整个屋子,一阵子一阵子腥腥的狗喘气息。茶几边的垃圾桶发出馊酸馊酸的果皮蔬菜味。窗帘半拉,太阳开始落西,屋里渐为阴暗。
  
  吃饭时也无旁人,老女子没得生养,男人常年在外。她们五人围坐下来,小菜饭也还可口。桌子铺了桌布,油腻腻的黏手。众人正吃着,一人影在大门边一晃,探头看了看,很快溜了下楼,行为诡疑。鬼子眼尖,“活宝!”。来人笑嘻嘻的又回来了,拎着一条鱼,一条腿微瘸,长着一张国字脸,倒是英俊。鲁西西认得这人,像是斜对面修家电的外乡人,她不能肯定。她住在西城,来的不多,好多人还不太熟。“见了我们跑什么?”鬼子笑,看着。老女子赶紧让坐。活宝将鱼放进厨房水池,尴尬地站了几分钟,终是无话,很快又走了。
  
  吃过饭,大家说继续打牌,老女子催着快去,亲热地轰走四人,自己一人收拾了残羹剩饭。老女子的棋牌室设在楼下。四人拿了茶杯,提了水瓶,下楼来,棋牌室不见一人。老女子棋牌室开的生意惨淡,大白日都没几人来,何况是晚上。几圈麻将过后,鲁西西惦记了丈夫大衣要打电话来,忽然想到手机拉楼上沙发上了,要去拿。鲁西西丈夫在外打工,隔天都会来个电话。鬼子急着要去厕所,嫌弃隔壁卫生间尿骚味重,卫生纸码着一摞摞,一张张硬邦邦,太糙劣。见鲁西西要上楼,咂嘴窃笑:“走,我也去楼上,切!老女子她自己倒会用上好的面巾纸擦屁股。”
  
  软底凉鞋擦着地毯,轻柔无声,一路无话,挽着到了楼上。大门敞开,屋子黑森森一片,寂静不见老女子。
  
  鬼子摸索着正要去开灯,猛然听着漆黑处有力扭动了一下,像是有人,接着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叫到:“我要和你睡觉……”喘息从沙发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骇得鲁西西魂飞魄散,调头就跑,手慌脚乱间撞到栏干上的花盆,“哎呀”惨叫一声,引来可卡狂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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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8-6-4 07:27 |只看该作者
挺长的,慢慢发来,我还没写完,没怎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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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8-6-4 08:39 |只看该作者
琐屑场景的素描,原汁原味的生活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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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8-6-4 08:45 |只看该作者
好菜不怕多,一盘一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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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8-6-4 09:33 |只看该作者
看着眼熟,原来以前发过,我记忆力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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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8-6-4 09:33 |只看该作者
好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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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8-6-4 17:13 |只看该作者
时光微雨 发表于 2018-6-4 09:33
看着眼熟,原来以前发过,我记忆力还不错。

嗯。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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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8-6-4 17:13 |只看该作者
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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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8-6-5 10:30 |只看该作者
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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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8-6-5 11:53 |只看该作者
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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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8-6-5 22:07 |只看该作者
这老女子,倒是人老心不老,尚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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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8-6-11 08:3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快乐妖…… 于 2018-6-19 08:47 编辑

       有一阵子,鲁西西表妹这伙人没聚一起,一向热闹的几人忽然沉寂下来。许久,鬼子也不在群里嚷着邀一起玩了,谁都不提及去老女子家搓麻。
  
    那晚,鲁西西很是狼狈,额头磕紫了一块,闯进棋牌室,拎起手提包就往外走。表妹猫眼见状,不明原因,吓了一跳,追着在身后叫喊。鲁西西也不答话,叫的急跑的越快。鲁西西的突兀失态,颇有些失真,不似她那个年纪所为。后来,这教鬼子伙着大家很是奚落取笑。
  
    老女子麻将馆气数已尽,三天两头凑不齐一桌人,终是关闭了。
  
    馆子刚关,有幸租给了一家铁皮匠。
  
    鬼子终是耐不住,吵吵了邀好大家,寻别家麻将馆去,大家又开始搓麻。
  
     一见面,鬼子嘻笑了说:“老女子是黄皮子看鸡——越看越稀。人都跑光了。”猫眼说的直白,“她终是不贤惠。”猫眼是个直筒子,性子刚硬,绷着嘴唇,因过于操劳,早显出老态,唇边皱纹皮松肉耷。表妹附和笑了,轻唉一声,说:“老女子也不会做生意。一个女人也孤苦……”鲁西西玩着她的背包,她才懒得理会这些,不过上老女子家搓了几场麻将,又不是真的很熟。

    这麻将馆距离鬼子家也不远,太阳落下后,大家去了。馆子已是爆满,仅剩的小间里是张老机子,子粒小,又无窗户。

    来时,在大门口遇着一个男人,见着鬼子,搞怪地鼓大眼睛,身子往后仰了仰,“呀!鬼子!”圈着嘴,大大打了个惊讶。鬼子神气活现,作势踢他一脚,耀武扬威进去了。鲁西西跟在后,只觉俩人笑料,怎地不是习惯,就在猫眼耳边小声嘀咕说:“小鬼子真不同寻常!”猫眼嗤一笑,像火柴刮擦着火。鲁西西很是正经,径直过去。
  
    大家落座,插上电源,开了机,麻将子上来一看,杂了。要推下去重来,这么一遍一遍。猫眼不耐烦,便要换场地。鬼子阻拦了压低声说:“怎么走?雷五子刚才在大门口一见我们,已经做出那样子,街坊领居的,都争生意。来都来了,今个就是靠手搓,也不能走吧。”猫眼转过脸去,怨气地说:“上厕所!”,起身去了。鲁西西猜想了说:“可是机子久不运转,有水气生锈,需要预热?”这真是磨人。

    等着时候,表妹恋恋地说:“老女子的麻将机还挺好,子粒饱满圆润。那些惯常在老女子麻将馆玩耍的,也还常常逛去。比这儿清净。”鬼子撵着蚊子,拍死一只胖嘟嘟,鼓啷啷的,一手血,恶心不得了,咦了说:“清净有个屁用,七拼八凑的一桌人都不够,逼着老女子有时自己要上去陪。”猫眼说:“正是,哪个棋牌室老板像她一样?上了桌,过一时半会儿,从外面晃进一人,说活计刚忙完,人站那儿不走,两只眼睛紧盯着牌,捧着茶杯一边看。赶上老女子输了,根本不让,也无半点客气话。来人站那里,心里痒痒,垂涎的望着,两眼都直了。老女子赖死都不让位。”猫眼快枪,一回来就接过话茬,话多的就跟商城批发来的。表妹说:“她没得钱,输了就想捞回。”鬼子撇眼看看表妹,笑了说:“那天手气背,几下里输,开始杠账,欠多了欠不下去了,一边去打个电话给她母亲,说的也光鲜——送点零钱来,大钱多了找不开。”鬼子嗲声嗲气的滑稽,好逗人笑。三个女人一台戏,来了劲,鲁西西也比划了说:“隔天,七拼八凑不够一桌,有性急的要赶场,被老女子拉着死活不让走。等的黄花菜凉了,太阳恍恍的偏西,到底黄了,有人吆喝一声‘走了’!悻悻散了。后来慢慢都寻了别家去玩。先前,她也学别家,翻着号码打电话喊人。久而久之,人也喊不来。到中午,烧好开水,守麻将馆里,多半垮着脸,一副死样子。”这下,大家齐扭头,见门关紧了,几个女人笑炸了锅。
 
  那个晚上,玩到很晚,鲁西西躺下后,亢奋余烬未了,耳边麻将声哗啦啦地消停不下,一夜心神不宁。

    夏季的天,亮的早。折腾了半宿,鲁西西爬了起来,照照镜子,脸色不大好,眼圈青黑,太阳穴到头顶心一路疼。
  
    鲁西西说:昨晚将鬼子打瘸了!
  
    鬼子难得败地一塌糊涂,一副晦气样。
  
    鲁西西偏又轻狂,慢腾腾摸起牌,觑着鬼子,挤兑了说:“鬼子,今儿可是放屁点着火了?”鬼子不理。鲁西西笑出声,又说:“切!跟你们玩牌还用带钱?”表妹正抓摸了一张牌,不经意,猛拍翻桌上,“啪”一声,吓鲁西西一跳。表妹指着鲁西西,嚷嚷了说:“西西,你这人皮青脸肿的时候是忘了,要打的鸦雀无声才好。”

    猫眼哼笑,又要上厕所。表妹乜斜看着猫眼,挤出一句流氓话,很是滑溜,被鲁西西骂了下流。鬼子无聊的撑直腰,后来冷淡的说:“老女子拉黑我们了。”鲁西西听了,取出手机来看,还真是退了。“我哪天找她要我的七百块钱。”猫眼擦着手说。
  
  麻将继续翻动起来,杂乱的噪响,风扇叶片机械的摆动,污迹斑驳的墙上落了一团空洞的影。鲁西西缄默不语,有一会儿大家都静了下来。
   
    表妹小心地说:“猫眼姐,你也别讨要,你去向她借,你借她一千……” 鬼子敲着麻将压低声的说:“小声点,隔墙有耳。欠钱久不还,都有预谋,能轻易反借钱给你?”表妹刚要说什么,门被推开,老板娘进来,拿着一盘西瓜。
  
  半夜吃了甜西瓜,胃里泛酸,清早的茶也不能提神。鲁西西揉着发胀的脑门,隐隐觉着还是少赌为好,输了钱终归心疼,看似平日要好的朋友,输毛了,心急火冲,保不齐言语不和。昨晚猫眼说:“老女人这人,开麻将馆时,成天上我们家串,电话约,她那个高嗓门跟人亲热的不得了。馆子一关,黑了我们,用完了,就该丢。西西,你打的什么牌?”猫眼看着问,鬼子突然发笑,鲁西西一看,果真是错打出一张宝。
  
  水哗哗地流淌,茶几电脑桌擦得干净,绿萝发了一棵新芽。鲁西西想了起来,有件事,昨晚上应该也跟她们提过,鲁西西说:“老女子这人有点奇怪,那天,她来了一个电话,我正和你们打牌,接通,她挂了。我寻思有什么事不方便,趁你们不在,晚饭前回拨了一个,不接;吃了饭,隔会儿,我又打,还是不接。到现在也不回……”鬼子说:“一直都这样,死不接,也不回,让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认识她多久?我们认识半辈子了,跟谁的交情都不能长久。”
  
  这会儿群里有人,是猫眼,她说:西西,你赢了钱,要请吃饭。鲁西西瞅着半天没理。“今天这日子,请她们上家里来玩一天?”鲁西西转而又一想:“算了,虚晃一天又虚晃一天,很没个意思。”
  
  于是鲁西西不去看手机。逍遥椅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手机铃大响,大衣打回来的,大衣静静地问:“女儿还好?学校测验考试结果出来了?……嗯,……你在干什么?……今儿你生日哈。……我星期五晚上回来,在家好好地。”絮絮叨叨,电话挂了,大衣在临边县城,他隔三差五打个电话回家,又没话说。
  
    电话刚放下,又响了起来,鲁西西一看,老女子打来的!鲁西西一迟楞,接了。老女子朗朗的在那端说:“西西,今儿我们两过生耶,我妈妈一早杀了一只当地老母鸡,烧一大桌子菜,搬了啤酒,正厨房忙呢。” 西西恍然想起还真是同一天呢,于是高声款款地说:“偶哟,真幸福!好嘛,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生日快乐!我去接你,来喝杯啤酒?”老女子欢喜地说。“不了,谢谢,谢谢!”鲁西西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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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8-6-11 08:40 |只看该作者
谢谢大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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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8-6-11 09:16 |只看该作者
群像的描写很见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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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8-6-11 09:19 |只看该作者
麻将继续翻动起来,杂乱的噪响,风扇叶片机械的摆动,污迹斑驳的墙上落了一团空洞的影。鲁西西缄默不语,有一会儿大家都静了下来。
————————————————————————
很喜欢这种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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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8-6-11 17:50 |只看该作者
妖妖的字越来越好看了,看起来很琐碎的日常描写,却能吸引人一直读下去,甚至急切的想要知道结尾,这就是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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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8-6-19 08:3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快乐妖…… 于 2018-6-19 08:48 编辑

        老女子姓柳,乳名小朵,块头高大,看模样四十不到,生的健硕丰满,肤如凝脂。母亲生她时,已快五十,老来得她,怜爱特别。小的时候,好动乱窜,眨眼没影了,母亲羸弱的身子,到处追赶了唤个不停,“老女子,老女子……”叫的久了,镇里邻舍间也渐渐没多少人知晓记得原名。
  
    老女子这人,一开始,上她家搓麻,每每要留了鲁西西吃饭,甚是客气热情。鲁西西一番的推辞。一旁的鬼子,待老女子离开,冲鲁西西挤眼,半是撺掇半挤兑了,说:“西西,你面子大。我们拽你衣衫角也留下来,晚上继续搓麻好不?”鲁西西唾弃,奚落鬼子:“你演员,演戏给我看吧。老鼠贴似的。”鲁西西骨子里是个不大随意的人。鬼子说:“呸!说你脚小还扭摆了。”鲁西西劝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这个年头不是没吃的。”鬼子尬笑了说:“我试看你动心不?”鲁西西觑眼看着,一声叹息,虚张的戏谑:“西西以前多好的一个人呀,越来越让你们带坏了。”  “死样!” 鬼子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一年多前,搓麻桌上认识鬼子,一起混久了,鲁西西应付,说话的方式也趋于直截。鲁西西将这归纳于环境有变,调整状况,适应生长。
  
    这天晌午,继老女子过了生日后,鲁西西邀了大家来家玩,没想老女子一人先来,老女子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方位,叫出鲁西西,巷子口接了。进了门,到处张望了一回,鲁西西的家是四合院,小房子挺多,老女子啧啧赞着,尾随着鲁西西,鼓动了说:“西西,腾一间出来,从我那儿搬台麻将机来,省得老是出门,半夜一人往家赶,多不方便。”鲁西西笑而不语。“麻将机都是好的,不骗你!吃了饭就随我去挑,搬一台来,这多的空间,又好放。啊,一台旧机子,小气不?我还能要你钱?”鲁西西摇头,断然说道:“不要。”然而这些人的品行都一般样,不懂得点到即止,非得要强马吃车了。于是老女子又说:“喊一辆三轮电瓶车,十元车费就拖来了。你嫌麻烦,我给你送来。”鲁西西忙着做饭,作揖求着:“老子,莫害我,拖一张机子回来,天天烟熏火燎烧饭给她们做饭,岂不是自找麻烦,磨我。”说的老女子一边喝了茶,不言语。
  
  鲁西西收拾好饭菜,扒着门框望了一回,人还没来,饭菜上了桌。“西西,合同会写吗?”鲁西西蹲在门边擦鞋,见问,抬起头,老女子大大咧咧坐在高背凳上,包裙里露出猩红的小内裤,腿根处薄丝袜破了,破乱成网。鲁西西愣了愣,听见那个男人又在说:“我要和你睡觉。”一迟疑,嗯了一声,继而低了头慢慢地擦鞋,费力的说:“有什么会不会的……简单的合同,照着网上模式来;……重要的,不放心的……”鲁西西的思维总像断线,她呆想了一想说:“可以请律师写呀。”老女子眯眼笑了,仰身靠上椅背,嗔怪地说:“结巴了半天,等于没问。”老女子细弯眉,媚眼风情。
  
  有阵子,老女子端着茶杯,低了头,把脚尖不停来扭转戳着地。约莫一会儿,老女子说:“西西,明天早上逛街好吧,帮我参考买衣服。”鲁西西一口应下,爽快得很,一来匆匆掩盖了此刻的尴尬。
      
               谁料想后来呢,后来鲁西西肠子也是悔青了,她哪晓得出现一档子那么不清不白的事,像她也参与了,想着龌蹉。
  
  鲁西西也觉着自己是个无聊的人,大衣说:“鲁西西,你真无聊!”说这话时,鲁西西靠着门边,闲闲地磕着瓜子,一路吐了皮,吐了满地。大衣爱干净,他是嫌弃。鲁西西不理,继续嗑瓜子,想着某些事,一边嗑一边寂然说道:“偶尔无聊要什么紧。”
  
  鲁西西说的无聊,也与跟老女子逛街有关。鲁西西是一个不爱逛街的女人,大街上挤来挤去,风尘仆仆,无所事事的。唯张张呆滞的脸,无趣无味。鲁西西顶着烈日,跟走摆布受其困,再没比这无聊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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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8-6-19 15:59 |只看该作者
偶尔无聊要什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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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8-6-20 23:37 |只看该作者
随意文字,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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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8-6-21 14:21 |只看该作者
这样的笔触想摄影家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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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8-6-25 10:0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快乐妖…… 于 2018-6-25 10:04 编辑

    夫子庙步行街不很宽敞,大门楼高挑,两旁多是服装店,其路中一条花圃带,紫薇正盛放。
  
        老女子选个阴凉地方,将车停放妥当,这带着车,走走停停,她两人逛了两个多钟头。从团结街逛到女人街,又在草街游荡了出来。眼见到了中午,大太阳炙烤着,行人匆匆,有打了伞。鲁西西顶着烈日,恹恹地随着。她今天穿的一双白色皮凉鞋,细窄高跟,哪适合走这么久的路,为此正懊悔不已,“显摆个什么呢?磨着脚底板生疼。”
  
  步行街的衣店也没什么代理的品牌,衣物饰品通常取向新颖,因为粗制,总之为了迎合半老的妇人。这级的女人节俭持家半辈子,舍不得花钱,品味不高,又要洋货时尚。好比通俗唱片,便宜保证不了质量,翻版的卡带走音。店里的小丫头们,精明的要死,嗅准了,两只眼睛发了光,天花乱坠各般的蛊惑,引诱试穿,试多了,鼓动哄的人心浮动,怕辜负了盛情,难以辞推似的,不买都觉着羞愧。
  
  这天热的,绿叶怏耷拉。出门逛街,老女子竟穿了一套红花棉绸短衣裤,黑布鞋。乍一见着,招眼的,鲁西西也是上下瞟,心说:我的个天,该不会是睡衣吧。然而,鲁西西这人有个好处,她穿着一条淡绿色束腰长裙,由着老女子拉扯,在大街上晃荡,两人找来找去,也没什么不自在。
  

    橱窗里挠首弄姿的模特着装,总有幸吸引人。走的正冒汗,推开店门,一股凉嗖嗖的寒风随即扑来,鲁西西首先找了个位坐下。老女子相中挂在柜台边的一件纱长裙,蓝底小花,嚷嚷了,指着问卖主。店铺里一个女人,年纪已不轻,淡蓝色眼影,头发烫染的焦黄,灰色的棉麻高腰娃娃裙配着高跟凉拖鞋,木偶一般旋转。鲁西西看了两眼,还真别说,挺有型。说是有码,找来一件。老女子拎着进了试衣间,穿好,出来镜子前一看,腰身处赘肉一轮,肚子肥凸。老女人张开双臂扭了一扭,转着圈,又往下蹲一蹲。鲁西西低叫着:“拉链挣崩裂了!”也是勒的喘不过气,汗津津,揉卷成一团脱下,从试衣间递了出来。一旁的老板娘傲慢的接过,漠然挂起,拖着衣叉无声地走进柜台后,坐下无聊地望了她们,见鲁西西正冷眼看着她,遂别过脸去,不拿正眼相看。
  
  老女子穿好衣服,赤脚拖着鞋出来,整理好衣衫,匀了匀头发,镜子前顾盼一番。大约扭捏了,四下里观望,瞧着挂的其它衣服,碎碎地说:“胖了,身材走样了,再好的衣服穿我身上都是糟蹋。西西,你看那件碎花短裙,裁剪简单,花色清凉水灵,多漂亮!你穿一定好看!”鲁西西拉开门站那儿等着,笑着催道:“走了,走了”。
  
  拐过弯,步行街也到了尽头,鲁西西走的口渴,拿茶杯喝水,喝完,放回背包。恍然想起老女子,到一家小卖部前,问老女子要喝什么?老女子也不应,呆呆地走过。她今天不知怎地,总也心不在焉,真是反常,老是看了手机。鲁西西叫住,老女子一惊,忙跑来,拉开花布小提包,忙着要掏钱。鲁西西弯腰揉搓了脚,说:“你管了你自己吧。我不喝饮料。”老女子“嗯”一声,转身便走,太阳地里,神色匆忙。鲁西西嗓子冒烟,无奈,跛着脚叫住,哀求了说:“衣服也好不买了,找个凉快地喝喝水去。我是再不走了。”于是老女子停下脚步,白着眼看鲁西西,琢磨良久,寻了僻静地,去打了电话。
  

    鲁西西有点不痛快,“哪根神经搭错了,蹊跷!这么不着调!鬼了吧唧,消遣我半天?”鲁西西正盯着老女子,黑黢黢一个人影忽跳到眼鼻子底下,冷不丁大叫“你妈要吃瓜!”吓得鲁西西一哆嗦,失声惨叫。水泥地上,一个男孩光膀子,拖着一只破脏鞋,喜得拍手颠脚大笑,疯疯癫癫的。旁人见状纷纷绕开,躲了他。
  

    鲁西西定睛一看,认得,拍着胸口,指着没好气叫着:“邋遢!”邋遢是这孩子的诨名,“你这坏小子!我告诉你妈去,锁你在家。你要吓死我!我不理你了。”那疯子一听,吓得撒腿便跑,噗哒噗哒,不时回头来望。
  

    听见叫声,老女子跑来,脱下一只鞋,作势汹汹追了要打。被鲁西西叫住:“算了算了,别吓着这孩子,他和我逗着玩呢。”
  

    老女子回来,三两步紧上前挽住鲁西西手臂,热烘烘偎依过来,热烈的说:“西西,上馆子去!”老女子莫名的激动,紧贴上鲁西西。鲁西西挣扭不开,推她不动,叫着:“老子,热死我了!脚都站不稳,还来烫我!”老女子不依,拽着不松手,死缠了。鲁西西止步不前,站着不动身了,偏着脑袋看着她笑:“说吧,使什么幺蛾子,作鬼呢?”老女子憨笑,不语,脸绯红。
  

    逛了一上午,鲁西西又累又乏,早失了兴致,想起早上屋檐下有只蚱蜢,蹦来跳去,也不知道要干个啥。于是跟老女子说:“这样,你骑了车回去,我打的。也好散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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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8-6-26 22:31 |只看该作者
这街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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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8-6-27 09:22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8-6-26 22:31
这街逛的,,,

看我继续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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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27 09:2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快乐妖…… 于 2018-6-27 09:27 编辑

  一听鲁西西要走,老女子急了,一把揪紧,“西西,西西,说好了馆子吃饭去嘛,咋变卦呢。”鲁西西拂手厌恶,恨恨说道:“不要拉扯,哼,前世欠你的?烧包,馆子吃饭不要钱?什么说好说好的,狗皮膏药似的。”说的怔了怔,自己也笑。老女子嘿嘿笑,站开一点,小心问着:“脚走疼了吧,在这儿等着,等我,我赶车过来载你。不逛了,凉快凉快去。”嘱咐好鲁西西,老女子跑去赶车,跑了几步,转为疾步走,仍是不放心,回过头来打着手势叫:“站阴凉地!我就来。”

   鲁西西的衣服汗贴在身,见老女子拐进了夫子庙,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鬼子前后发来一连串信息:西西,下午有节目吗?西西,下午来不?……西西,西西,呼叫西西,偷人去了?……你个砍头死的不理…
   
     
   烈日光下,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找一家店铺,鲁西西站门边模特身后,翻看发信息。
   

   老女子回来比预期要晚,回来,不见了鲁西西,到处地张望,兜车一圈一圈地寻找。好一会儿,鲁西西想了起来,出门也来找,发现老女子在那儿转悠,似一只拉磨的呆头驴。叫她,老女子回过头来,一见鲁西西,吁口气,便撑下两腿跨车上,一身的热汗蒸蒸。载上鲁西西,累了一上午,两人都无言语,东绕西窜绕着,过了几条街巷。一家农商行门前,车径自地停下,摁喇叭。大热天晌午人寂物静,这喇叭声尤为刺耳,鲁西西直甩头,阳光炫恍,刺花了眼,但见从银行大厅出来一人,——“活宝?”
   

   左腋下夹一个包,推门瘸脚出来,那人正是活宝,站台阶上,也不搭话,摁摁包,是说事情办妥,朝老女子点个头。“先走了呀。”老女子喜形于色,发腻,话落,一下飙去好远。
   

   鲁西西觉着不是一个滋味,车已经拐弯,进了小巷,干净的水泥路上驶过,中途东转,一家饭店前停下。这是一套二层小楼的住宅,门前好大一棵桂花树,座部砌一圈砖,台上青苔苍苍,枝丫伞状撑开。一个女人坐小凳上,阴凉地里剥毛豆。女人招呼停好车,问及两人吗,老女子含糊应了,拿了钥匙,亲热地挽起鲁西西,手机响了,鲁西西包里去摸,推开老女子。
   

   “……鬼子的来电。”鲁西西说。
   

   老女子飞快地打着手势,意思不要告诉鬼子我们在外吃饭。
   

   鲁西西看老女子一眼,跟进大门,捂着手机笑着跟鬼子说:“今个有事,切磋不成,……哪里赢了你的钱!我躲什么躲?土匪!……怪事,怎么不要脸了?……你才不要脸,拿片树叶遮着……”鲁西西调笑着,“……三缺一也没法,嗯嗯……心痒痒哟,莫勾引了,真个有事,骗你干嘛?骗你小狗,有什么好骗……你才老骗子,切!调戏你?不能……”鲁西西只顾聊天,楼道上晃来晃去,不防身后上来一人,鲁西西正撞他身上,忙回头道歉,一看,活宝!
  

   “改天……改天再聊。话费要钱,挂了挂了……”鲁西西匆匆,不等鬼子说完,也不理会活宝的招呼,转身下楼,问店主卫生间在哪,趁人不在意,迅速出门。鲁西西出了门到巷子口,伸手拦下一辆出租,上车关机,鲁西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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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1 09:5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快乐妖…… 于 2018-7-1 09:56 编辑

      小包间的空调是预先开好了。跟着服务员,老女子吐舌哈气,擦着汗。花布包丢在茶座上,拖出椅子坐了。老女子靠着椅背,舒坦地伸长腿。服务员一边倒茶。老女子食指敲桌,吩咐上盘冰镇西瓜来。
  
   
    服务员提着茶壶说:“没冰镇西瓜呢,有冰果子汁。”“什么果子汁?……饮料不要!”鲁西西是不喝的,老女子回的干脆,有点派头。

    正说着,活宝推门进来,他是认识这服务员的,招呼了说:“梅梅,出去买一个,先冰着,吃过饭后送来。你家老公呢?服务员也不用,要你亲自上了,钱让他一人挣?”梅梅莞尔一笑,敛敛说道:“挣不到钱,花销太大。”她三十出头,穿着花布裙,罩着围裙,话不多,利落地带上门,下去了。
  

    活宝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包,递给老女子,说道:“收好。”“我……我尽快还你。”老女子抓起报纸包背着门飞快装花布包里,遂想了想,将包挂在自己椅背角上。老女子重新坐下,手指微颤,握住茶杯,急切地说:“待会儿吃了饭,喝好茶,大家一起去。活宝你开四轮电瓶车,要快。”活宝吃着茶,飒然好笑,“要那么快干嘛?”
  

   “这个收养合同要写,怎么写,还要商讨商讨,不能太随意。抱孩子时付钱,一定要记着让对方夫妻一起签字,事要快,抱了孩子赶紧走,以防反悔……”老女子心潮起伏,沉浸在激动不安里。活宝是真的给了她两万块钱。
 

    活宝安慰了她,“胖嫂做事,大可放心。” 
      

    老女子两眼放光,扳搓着手指,灼灼看着活宝,热切地问着:“喂,活宝你说,她会白白胖胖,头发乌黑柔顺,吸吮大拇指,睁着大眼看我们?还是瘦干,毛发稀疏微黄,手脚蹬弹,哼哼唧唧哭闹不息?……我将小衣服都洗过一遍,叠放小皮箱内,棉衣收了衣柜里。”

    活宝这时看着她,动情爱恋,满格幸福四溢。复而低下头,微笑了轻声说道:“东西少买点,走的时候不好带。”
  

    老女子哪里还听得见他在说什么,她脸色潮红,咬着嘴唇,有点新奇地想象了自己正抱孩子抖着哄着,这可真是个倔犟的小东西呀,哭闹不歇,小手乱舞,抓挠老女子嘴唇。她的小手有股子奶香,老女子坐那儿痴迷到融情入景了,于是果真伸舌舔了舔,垂涎贪婪地吮舔着,那特有的奶香沿着喉咙一路缓缓流入。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要管她叫妈妈,老女子的心滋生出异样柔软的情愫。想到柳卫平素来不喜别人家的孩子,他那个毛糙恶脾气,老女子便忐忑。“嗨,管它!将来要怎样就怎样。从今往后这孩子是要陪伴了自己。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牙牙学语,她的滚打爬行以及她渐渐成大起来,将生动的充盈起无数个夜晚。那一个个空洞孤暗的天日将永逝不会再有。”老女子俯下身,像是亲吻了孩子,她的眼睛潮润,她有想哭的冲动。
  

    服务员敲门,端着砂锅走到桌前,摆布炉火,问:“要炒什么小菜?”老女子回过神来,恍然想起:“啊?鲁西西……”够久了,还不见她,老女子觉着不大对劲,快速开门出去,疾步寻到楼下,内外找了一遍,没人!询问服务员,也没见着!老女子自觉晦气,上了楼,进包厢,摸出手机一通拨打。活宝见神色不对,问怎么了?这人也不搭腔,继续拨打,手机人工一遍一遍单调的回复她。老女子楞着片刻,忽又出去。活宝拎了包跟了出来。老女子一口气下楼,剥毛豆的乡下女人还在。老女子喘着气,比划了问:“大姐,你见着这么个女人了吗?……”乡下女人抬头疑惑地望着她。老女子说:“跟我一正来的,刚刚,穿绿裙子白皮鞋……”“走了呀。——背着包,个不高那个,是吧。”乡下人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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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8-7-1 15:21 |只看该作者
原来是要收养个孩子,,,,
感觉鲁西西放鸽子也有点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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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8-7-2 07:05 |只看该作者
爱孩子的女人定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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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8-7-2 07:16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8-7-2 07:05
爱孩子的女人定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

我好感动你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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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8-7-2 07:24 |只看该作者
苏力 发表于 2018-7-1 15:21
原来是要收养个孩子,,,,
感觉鲁西西放鸽子也有点儿不对

一定要多说说看法哟,我只有在你们的批评建议里才能不断思索改正。


让人物真实,全无缺点的人不能走进读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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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8-7-10 10:0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快乐妖…… 于 2018-7-10 10:03 编辑

    老女子气的眼冒火花,不由己的哆嗦了,强忍着,一张脸通红的跟着活宝回到饭店包间。
   
    几样菜端桌上也摆好,臭桂鱼炖臭豆子已泡泡开,一瓦锅红烧肉,一盘炸羊排,两份蔬菜一个苦瓜排骨汤。跑了一上午,早饥肠辘辘。
   

    老女子落寞无声地趴桌上,活宝见她气得喘,白眼多黑眼少的,不肯动筷子,挨着她坐近来,拍拍她后背笑了说:“哪有那么多气受,肚子一鼓一鼓,气成癞头蛤蟆姑子了。”老女子极不耐烦的推开活宝,恨恨地将坐下椅子挪开一些。活宝看她,也是无奈,笑了笑,徐徐说道:“才不是说早饭都没吃,来,边吃边说,虐待自己多傻,人家又不当回事,早将这事丢落爪哇国,要干嘛干嘛去了。你呢,还独自闷坐这里,恶气存堵五脏六腑,这要划算?”。她正在气头上,咽下一口吐沫,老羞成怒的叫着:“人家将我作践的拿一口吐沫轻描淡写了,远比人多势众前扇我一记耳光还糟心丢人!多不近人情,如此恶心我的信赖热忱,真是荒谬!说得轻巧,不是你吧,怎消我心头这股恶气。”活宝正夹了颗臭豆子嘴里,慢腾腾咀嚼着,听她说,边关炉火,那里陪笑了说:“也是,鲁西西这人忒不像话,事先说好的事,答应了,也来了,帮人一个忙,至于这个样子?”说的老女子瞅着活宝,疑虑地眨巴眨巴眼睛,不再言语。
  

    活宝于是凑近来,亲了一下老女子,抚掌说道:“好了,吃饭。”
  

    老女子拿起筷子,嘟哝:“气都气饱了,啥也不香。”然而她再见桌上这么些菜,叫道:“活宝!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让门卡了?这么多菜,只两个人呢!有钱烧得慌,饭店贵的要死,非要上这儿。你说你,吃什么回家我来做,干净不算,要省下多少!光棍日子过惯了,真浪费!”老女子嗯嗯哼个不停,筷子捣着碗,心疼了说:“我饿过头,倒吃不进了,瞧这挥霍的,像是家里有印钞机。鲁西西这货不是玩意!哼,气死我了。”
  
  老女子絮絮叨叨,饭菜里拨弄,心烦气躁地说:“一大早,我眼皮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真出门不利,不顺,不是个好兆头。这年头,没一个好东西,指望谁哟?”她是一口饭没吃,强勉吃了吃鱼,喝了几口汤,便捧着脑袋拄着筷,斜身看着活宝。
  

    活宝的手白皙修长,迎着光,汗毛密密林立,感性的舒张开,很有男人的性感。一张脸也轮廓分明,鼻梁直挺,唇边绒毛翕动,老女子痴痴看的心动,活宝低着头忽然一笑,“好看吗?”窘的老女子别过脸,假装没那么回事。
  

    活宝叹了气,说:“朵朵,从容是一道风景。多大点的事,慌成这样,……可怎么过?”活宝欲言又止。
  

    老女子眼光迷乱,转过身板起脸色,正经了说:“两万块,活宝,我给你打个借条吧,待柳卫平回家来,一马还你。”
  

    活宝那里慢条斯理吃好饭,缓缓喝了茶,他做这些时候什么也没说,坐了片刻,拿起包,说:“走吧。”活宝走去开了门,老女子随后跟上。哪知活宝陡然一个回身,老女子没提防,差点撞上。
  

    活宝背依门框,一条腿横跨中间,挡架住去路,摸出一盒烟,吊儿郎当地在腿上抖,抖出一支烟,点上,他的一条腿明显比另条短瘦,那侧屁股隆着一个鼓包。
      

    老女子捂着花布包,小心站着。
 

    活宝吸了烟,冷漠不语,将一大口浓烟朝着老女子徐徐吹过去。老女子挥手驱散烟雾,呛着了,捂嘴不停咳嗽。活宝站着吸了半天烟,甚是无趣,踩灭烟头,掉过头要走,忽又打回来,直勾勾看着老女子,沙哑了问:“是吧?打个条,也该说清还款时间。”没等回答,神经质地叱道:“柳卫平!就他!那个王八蛋什么时侯回家?他在哪儿?他打个电话,寄过钱给你?笑话……你这人真讨厌,惯会说谎装可怜!”活宝有点凶,老女子愣楞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有人探出头来在过道上查看,很快又缩了回去。活宝顿了顿,平和了说:“你分明晓得,这个钱我既给了你,原也没打算要回……”说到后来,声音低了,后了,自顾吹着口哨去了。下楼时,每下一台阶,他那条好腿必先下一步,跟后残疾腿微抬起,硬挺挺斜过一甩,身子紧接着往下一挪,很快下了一节台阶;这么一甩,一挪;一挪动,又一甩……形单影只的滑稽,倒也灵巧也硬锵。
  
  一路上老女子捂着她的花布包,低眉顺眼跟在活宝后头,她看惯了。爬进活宝的四轮电瓶车,觑眼偷窥,发现活宝已经没事人一样,坐那儿等她。
  
  活宝的四轮电瓶车不比小车小,挨着活宝坐好,老女子大屁股温柔地挤了挤,一只手给他轻捶了腿,轻声叫着:“活宝?” 活宝不理,发动车。老女子继续捶着。活宝板着脸甩去一巴掌,“别闹,危险!”老女子笑了,偷偷捏了捏活宝,一根手指开始轻轻地划来划去。活宝怕痒,憋不住,扭动了,一张脸生动起来,熠熠生辉,不怀好意的笑,含糊嘟囔了一句,像是说:“要死,小心我整死你!”
  
  老女子于是坐正,不久,她又开始烦恼她的收养合同。活宝不以为然地劝说:“多大点事,那么多人不都是这么抱养了孩子,哪有这些多的繁琐。吵吵死了我,自寻烦恼。”老女子还是担忧,思虑再三,终是烦恼,祷告了说:“到时莫要出点差错,人去少了怕是照应不过来,慌了手脚,要坏事的。”“又不是抢!”活宝烦她。老女子听不进,这个时候,她对鲁西西又耿耿于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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