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吴能恩 于 2019-6-28 23:11 编辑
大 格（短篇小说） 吴能恩
赵局长喜欢玩纸牌，尤其是诈金花。凡是遇到几个要好的朋友聚会，赵局长都会和他们一起找个僻静的地方玩上一番。赵局长玩诈金花可谓颇有经验，加之他手气历来都好，就常常赢钱。每每想起手气好的时候老是拿炸弹金花，把对手打得一败涂地，赵局长心里那种因为胜利而带来的快乐就再次涌上心头，久久不能散去。所以国庆节一放假，赵局长就钦点了局里几个老搭档，说兄弟们这段时间都辛苦了，好不容易盼到放国庆节，实在是应该好好放松放松了。几个老搭档都说就是就是，既然赵局长这么有兴致，那咱们这次就玩个痛快！便相约一起开车去了乡下一家农家乐。 诈金花是四川流行的一种纸牌玩法，炸弹最大，然后是同花顺，再就是顺子，接下里是对子，最后是单牌。三条叫炸弹，炸弹中三个A最大，三个K第二，三个Q第三，三条10第四……三条2最小；同花顺中AKQ最大，KQJ第二，……234最小（顺子以此类推）；两条叫对子，对子中对A最大然后是对K，对Q……对2最小；三张不同的叫单牌，单牌中A最大，2最小。诈金花的玩法是每人发三张牌，下注之前可以不看牌就下注，不看牌下注叫吊牌下注，如果吊牌下注10元，看牌下注就要加倍下注20元，以此类推。吊牌的的可以轮番吊牌下注，看牌的也可以轮番继续下注。先开牌的两人之间比大小，格小的就弃牌，格大的就继续下注，直到最后两家，谁的格大谁就赢。有时候，如果桌子上的钱多，拿一副烂牌的人也会使诈，不停的下注，甚至突然加码好几倍，让跟牌的人觉得他是一副大格，于是就主动弃牌。而赵局长就偏偏擅长这一手。 虽然约定的20块起注，400块封顶，但是由于几个人一开始就都很疯狂，都不怎么看牌下注，所以很快桌面上就有了不小的输赢。开局不到半小时，赵局长面前已经堆了厚厚一摞钞票。手气最背的是刘副主任，刘副主任刚三十出头，是去年年初才被赵局长提拨上来任办公室副主任的。按照赵局长私下跟刘副主任谈话的说法，他能被提拨上来做个副主任，主要是因为他为人忠实可靠，且还算有些文才。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有些时候脑瓜子不是特别开窍，还需要慢慢打磨打磨。刘副主任是农村娃，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全靠自己的不懈努力。他听赵局长这样说，心里激动得不得了，就连连点头，说以后就要靠局长大人多多点拨和栽培！ 手气一般的是王主任和杨副局长。他们两都是四十出头，与赵局长比起来，身体都微微有些偏瘦，差不多160斤左右，不过身高都比赵局长略高出半个头。王主任看起来很随和，跟任何人都能够嘻哈打笑的打成一片。他头脑聪明灵活，遇事都会观言察色随机应变，按照局里的人的说法，王主任就是一根老油条。既然是局里的人都说他是一根老油条，那老油条自然就有他的处事方法。除了开始他也跟着疯狂了一会胡乱吊牌，接下来每局牌只要轮到他下注，他都会先看看吊牌下注的人和看牌下注的人各有多少，还要看下注的人的表情变化。当然，更重要的是看看跟自己对战的是谁，特别是跟赵局长成对手的时候，他基本上都会主动弃牌，还总是说我这一副烂牌咋比得过局长的牌呢！局长您的牌肯定比我大！算啦算啦！都不好意思不给您看了，您肯定赢了！说完后就把牌分别插进别的牌里面。 正是因为王主任头脑灵活会处事，所以赵局长一直很看好他，曾经跟他说过几次，说老王啊，你可是我最看好的人哦！将来我要是退下去了，还指望着你来替我揽这个摊子呢！所以你要尽快的争取干个副局！我支持你是一回事，可还得靠你自己好好努力哦！ 正是因为王主任这样的性格，所以他在牌局上都不怎么胡乱吊牌，都是吊一轮后就马上翻牌看，要是拿到一副好牌，赵局长弃牌了，他就大胆下注。由于他一直比较稳，所以输赢都不大。 跟王主任性格恰巧相反的是杨副局长。杨副局长也是局里的老副局长，虽然副局长的位子坐的时间比王主任坐主任的时间长，但因为杨副局长性子有点急躁，平时做事又带点狠劲，所以在赵局长调来之前就被前一任局长打压过一次。尽管杨副局长嘴上从来没说过，但是局里有好些人都明白，要不是杨副局长在上届局长还没定调去留之前他给上届局长穿小鞋露了帮，最后反被上届局长把他打压住，他早就成了局里的一把手了。按照知情人的话说，幸亏杨副局长还有两下子，当时跑前跑后虽然费了不少周折，但好歹还是把副局长这个位子给保下来了。尽管后来刘副局长在性格上收敛不少，但是本性难移，就像这牌局上一样，只要他拿到一副好牌，他认为自己胜算的把握比较大一点，哪怕只有五成胜算，他都会把对手往死里按。但恰巧有时候不跟运，几局牌都被赵局长打得落花流水。不过还好，他也狠狠地赢了赵局长几把，所以说这样平均起来，输赢不是好大。他数了一下，也就输两三千块，还算是平手吧。 手气霉的要算刘副主任，几乎每局牌都会比对家略小一格。比如说他拿到一对K，对手就刚好会有一对A；他有一个345的顺子，对手就有一个678的顺子。有一局牌，刘副主任吊牌吊到一副AKQ的同花顺，恰巧就遇到赵局长看牌拿到3条3的炸弹；才两个多小时，刘副主任兜里装的五万块钱就所剩无几。好在农家乐外面有柜员机，刘副主任赶紧去柜员机上取了两万，重新回到牌桌上。 活该刘副主任倒霉，又战斗了不到两个小时，取来的两万块钱就只剩了两千多。这一局刚刚结束，庄家还没有洗好牌，他就把两千多块钱一下推到桌子中间，说道，你们下注嘛！我这局就把这两千多块全吊光算球啦！ 赵局长大概数了数面前赢来的差不多十万块钱，哈哈一笑，说道，老刘啊，你这是在跟我们使性子是不是？我们几个在一起玩玩，还不就是图个开心你说是不是？输赢点钱都是小事嘛！你可不要因为这搞得大家心里都不愉快哦！要不，你输了多少我退给你？ 王主任紧接着说，这就是你刘副主任不对了哈！今天放假，好不容易陪赵局和杨副局耍耍，图个开心，你咋就这样子呢？ 刘副主任尽管心里还在想这十万块钱全部输光了咋给老婆交代，突然听赵局长和王主任这么一说，就觉得刚才的举动确实是有点不合适。就马上改口含笑说，赵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反正是输，倒不如把这两千多块一把压上，说不准我会赢一把呢！哈哈，你可别误会啊！能够陪您和杨副局长和王主任耍耍，开开心，多好！哪会有别的意思呢！您千万不要多想哈！ 赵局听他这么一说，又哈哈一笑，就是嘛！我就不信老刘会是这种重财轻义的人嘛！嗯嗯，这才啥时候嘛！离天亮还早着呢！怕啥！风水轮流转嘛！说不准一会你的手气就好了是不是？不要气馁！打起精神来！继续战斗哈！ 刘副主任勉为其难难的笑了笑，说道，要得！继续战斗！然后顿了顿说，只是——来的时候走得急，没带那么多现钱。刚才又去取了两万，柜员机限额，我想取也取不出来了。 赵局长一下明白过来，哦哦哦！没钱了是吧？你早说嘛！随即看了看王主任，又说道，要不，先互相周转周转？ 王主任机灵，随即从包里拿出三万块递给刘副主任，微笑着说，这牌桌上虽是战场，但我们更是兄弟！兄弟比什么都重要！没事没事哈！先拿三万去垫底！ 刘副主任接过钱，深为感动。他拿起面前的烟给一人撒了一支，分别给几位上司点上后才自己点上。他深深地连续吸了几口，一支烟在他的指缝间很快就只剩下了小半截。 这一局该他首家吊牌。他只掉吊20。下手的杨副局长一愣，说，哎哟哟，兄弟啊，你吊这么小啊？ 刘副主任显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哎哎，这手气背得很，先稳几把再说哈。 杨副局长吸了口烟，把烟头在烟缸里使劲一摁，然后唆的一下扔出2张百元卷说，我来涨个格，吊200！你们看牌的话，单牌都要上400块。哈哈，这就看谁的胆量大啦！ 王主任和赵局长听杨副局长这么一说，都刷刷的甩出两张红票子跟上。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吊200就吊200嘛！谁怕谁呀！ 然后该刘副主任跟牌。刘副主任看三家都吊牌下注200，就把牌在桌子上摸一摸的，想跟着吊牌下注200又有些不敢，毕竟手气一直很背，还是看牌吧。心里这样想着，就打算看牌。杨副局长见他有些犹豫不决，就伸手从刘副主任的面前拿出两张红票子扔到桌子中间，说道，老刘啊，你就这点胆子啊！怕个球啊！跟吊几手哈！都老是看牌就没意思了！ 刘副主任见杨副局长把钱给他扔到桌子中间，而且都这样说了，就不好意看牌，便点头说道，吊就吊嘛！ 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桌子中间的钱起码有一万多。先是王主任看牌，拿了副236，便主动弃牌；接着刘副主任看牌，看了后就马上跟了400块；杨副局长见刘副主任跟牌，又跟吊一圈。赵局长就看牌，是副68J，也主动弃牌；刘副局长见刘副主任跟了两圈，估计有点格，于是就看牌，是22K。想了想，又扔进去400开牌，结果刘副主任是个789顺子。刘副主任收钱的时候大约数了数，想不到这一局竟然赢了一万五六。 杨副局长见从包里刚拿出来的一万块钱刚刚一局就只剩下一半，就略显尴尬地说，老刘啊，这是我劝你发财啊！你得感谢我呢！ 刘副主任兴高采烈地笑了笑说，嗯嗯，谢谢杨副局长给我壮胆！ 赵局长一听，接过话头说，呵呵呵，咋的？你这一局赢一万多，难道没有我们的份？要感谢的话也得感谢我和王主任给你凑份子是不是？希望你再接再厉啊！继续哈！ 赌桌上有这么一说：风水轮流转。果不其然，自这后，刘副主任的手气突然火爆起来。仅仅两个小时，不但把输掉的八万块全都赢了回来，还倒赢了三万多。 赵局长数了数面前的钱，还有四万多，这两个小时吐出去了六万左右。不过他面不改色，只是朝杨副局长和王主任看了看说，要不我们加码？800封顶如何？ 听赵局长这么一说，杨副局长把桌子一拍，说道，哎哟哟！我早就想涨价了！要得要得！800封顶！太小了真没意思，一点都不刺激！ 王主任看了看赵局长，又看了看杨副局长，马上答应道，遵命！遵命！800封顶！说完后又看看刘副主任说，刘老弟啊，你该不会有反对意见吧？ 刘副主任还在忙着整理面前的钱，似乎对大家刚才的话没听见。杨副局长拍了他一下肩膀问道，老刘啊，咋个的？赢了钱就装糊涂是不是？ 刘副主任回过神来，连忙答应道，没有没有。他看见赵局长和王主任都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他的回话，于是说道，加码就加码吧！ 赵局长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他指着刘副主任说，你看你看，小刘都不怕加码！这么说来就确定加起来咯！既然都加码了，那就干脆100起注800封顶好不好？同意的举手！说完就先把手举了起来。 杨副局长跟王主任都不约而同的也把手举了起来，都说同意！ 刘副主任见四比三都举了手，不由自主地也把手举得高高的，也回答说同意，只不过声音没有他们三人的声音洪亮。 见大家都同意了，赵局长又笑笑说，既然都同意，那就这样定了哦！这可是民主商议全票通过的哈！ 杨副局长补充说道，赵局，我再提个建议：既然都加码100起注800封顶了，那就干脆家家必须吊牌4圈才可看牌！这样才更刺激！您看如何？ 杨副局长刚刚说完，赵局长一拍桌子，这提议好啊！说完后又看着王主任和刘副主任问，你们觉得如何？ 王主任看着刘副主任，刘副主任又看着王主任，都不约而同的说好嘛。 加码后的场面更加惊心动魄！特别是赵局长和杨副局长，几乎每局牌一开始就吊牌下注200或400。四圈下来桌子中间的钱就是三四千到六七千块。如果有人在满四圈后再看牌下注几轮，每局牌至少都有万多块。有时候一局牌一个单A或单K就能赢上一万多。 刘副主任真的是时来运转，他很多局牌都是吊满四圈后就看牌。要么是同花顺或顺子，要么是大对子。又激战了两个多小时，刘副主任反倒赢了十一万块。 倒是赵局长手气越来越背。先前赢的钱不但输得精光，还把本钱输了五万多。王主任输了两万，杨副局长输了四万，就刘副主任一个人赢。 赵局长看着堆在刘副主任面前的一摞钱说，今天晚上还是我们的刘副主任厉害啊！不服不行！ 刘副主任笑了笑，安慰赵局长说，局长莫急，风水轮流转嘛！说不定一会您手气就好了呢！ 赵局长乜斜了刘副主任一眼道，风水轮流转？哼哼！说不准今晚就栽在你手里啦！ 王主任听赵局长这么一说，就赶紧插话，来来来！继续继续！ 场面越来越惊心动魄！几乎每局牌都没人愿意看牌，都死命的吊，而且出手就吊400。就是有人看牌下注跟了几轮了，后面的人还是继续吊，每局牌桌子上都少不了万儿八千块。不到一个小时，赵局长又输了两万多。 轮到王主任坐庄。赵局长出手就吊400，四圈后，刘副主任看牌跟800；杨副局长又吊400；王主任看牌后弃牌；赵局长继续吊400；王主任就悄悄跟他说，赵局，手气不好就先看看牌嘛，稳一稳再说。 赵局长把眼睛一瞪，看个卵！我就不信背到底！ 见赵局长又吊400，刘副主任又跟800；杨副局长又跟吊400；赵局长也跟吊400；然后刘副主任又跟800。见刘副主任一直跟牌，杨副局长就看牌，看完第三张后，啪地把牌扔到桌子中间。赵局长见只有他和刘副主任，就把心一横，继续吊，刘副主任就继续跟……赵局长直到把面前的钱全部跟完了，才抓起牌来一张一张的搓开看。先是一张黑桃K,再搓开一张是方块K,慢慢搓开第三张，他的心里咚的一声响，妈耶！是梅花K！ 赵局长把牌死死地捏在手里，跟刘副主任说，小刘啊，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你是看牌下注，我是吊牌下注。我这副牌说大也不大，不过我是吊牌嘛，又舍不得放下。反正我都输了，你我都不是外人，我就干脆再给你添点胡。要是你赢了这一局，明天你请客吃饭就是。说完后就啪的甩进去800块。 刘副主任也把牌捏得紧紧的。坐他下手的王主任偏过头来想看看，刘副主任赶紧把手放到桌子上不让看。他听赵局长这么一说，就接过话头道，赵局，我这副牌说小也不小，要是让我扔了也有些舍不得。以我看，干脆比大小好不好？谁大谁赢嘛！ 听刘副主任这么一说，赵局长连忙摆手说，要不得！要不得！既然你的牌都还不小，那就不能坏了规矩，该咋个下注就咋个下注！我的牌虽然不是好大，但是跟上三五把还是有必要的。我是你的领导，可不能让别人说我占你便宜哦！咱们该咋个就咋个哈！说完后，从王主任面前拿过两万块，要不，我一次下1万，你跟不？ 刘副主任见状，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赵局发话了，那我就跟一把。然后也拿出1万放到桌子中间。赵局长再下一万，刘副主任就再跟一万。 赵局长呵呵一笑，小刘啊，看来你要么真是一副好牌！要么就是一副烂牌诈我！说完后故作思索状。想了想，就把嘴偏到王主任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王主任马上从包里掏出五万块钱放到赵局面前。 赵局把五万全部放到桌子中间，看着刘副主任说，我下5万！你跟不跟？ 刘副主任一愣，但随即镇定下来。他马上从面前拿出5万，轻轻地放在桌子中间。 赵局长一愣，咪着眼睛看着刘副主任说，看来，你还真是拿到大格了哦！看你那么有信心跟，总不可能会是三条A吧？ 刘副主任往后边仰了仰身子，把牌凑到脸前一张一张搓开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赵局，我这牌实在是没法主动开牌，要不我们就破个例，都不再下注了，这桌子上的钱一人一半。您觉得如何？ 赵局长看了看桌子上的钱，少说估计也有十来万。他听刘副主任这么一说，心里一下起了疑心，既然他说没法主动开牌，会不会这小子本来是一副烂牌，他这样说是有意在给我撒迷魂药？如果说他也是炸弹，最大的可能就是三条Q或者三条J，是三条A的可能性太小了！ 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这样想了想，赵局长把心一横，又跟杨副局长借了5万，啪的一声放桌子上，说道，我再跟5万！ 刘副主任见状，也毫不犹豫地拿出5万放到桌子上。 赵局长见状，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来放到桌子上，我跟10万！ 刚好刘副主任的钱还剩差不多10万。他一下把面前所有的钱都推到中间，说道，我把这所有的钱全跟！ 这一跟，赵局长心里凉了半截。但他表面很镇静，思索了一会后，眼睛逼视着刘副主任说，小刘啊，既然你这样跟我较真！那我就问一句话：现在就你我两人，到底是你大还是我大！！！ 刘副主任一愣，思索了一会后，嗫嗫嚅嚅说，赵局，我就是一副烂牌！肯定是您大！说完后，就悄悄把手中的三张牌分开一张一张的插进桌子上的牌里…… 赵局长一边兴高采烈地往怀里抓钱，一边有些鄙夷地对刘副主任说，哼哼！我就晓得你是一副烂牌，故意诈我！你小子有种！ 国庆收假后的第三天，刘副主任就因为工作需要被调到乡镇单位上班。当晚，突发疾病住进了医院。 第十天早上，刘副主任突然疯了。赵局长得到消息后，马上召开常务会议给大家说，刘副主任好歹在单位工作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现在出了问题，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我建议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医治一段时间，这对他的恢复很有帮助。我希望过一段时间后，刘副主任能够继续回到我们身边工作！ 当天，刘副主任就被局里的专车送到了精神病医院院。他在医院里跳上跳下的到处乱窜，见到任何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他都一把抓住别人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你晓得么，赵局长跟我，其实是我最大，我是三条A！全部通杀！哈哈！全部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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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6-28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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