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中的花 于 2022-3-27 00:10 编辑
其实,阳春三月确实是写散文的好季节,你看处处花红柳绿,水清天蓝,只是随便走走,风中便有香气迎面而来,引得心里那些美好的形容词跃跃欲跳,手牵手排列组合成一首优美的赞歌。
可是,见惯了城里的春色,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它太局促,太优雅,太精致,哪怕凑到花枝下面,总有那么一丝若即若离的间隔感,让人无非一亲芳泽,似乎这花红柳绿只是隔岸的风景,板上的图画。
干燥,是的,就是干燥,无法水灵灵的浸润到一个人的骨子里。哪怕它噙着雨,那种林妹妹般的娇嗔之气总让人自惭形秽,不得不与它保持距离。而一旦有了距离,春天便仿若擦肩的风,除了指间溜过时的凉意,似乎没有再多的了。
早几年,因为工作缘故,我时常要往镇江赶。一般情况我走高速,但也有例外。譬如此时,万物复苏之际,我则选择走下面。出了城西收费站便是312国道,三月的天很蓝,两侧有行道树遮风,穿梭在这样的柏油路上,不同于城市拥堵的车流,有一种通透感,如飞鸟时时振翅,脱出樊笼的畅意在高喊。
过童子河桥不远,拐入122省道,一条远逊于国道的乡居公路,两侧时断时续的林木,夹杂一些民房,店面,车速便不得不慢下来,慢到几乎可以看清路过的每一张脸。
然而,就是这不起意的小道,却给了我满心满眼的欢喜,让我撞见了喜悦,闯进了一个真真正正,无比惬意的春天。
122省道处于句容地段,此地多为丘陵地带,车行其间,忽高忽地,乍逢这高低错落有种过山车的感觉,笔直疲乏的路面也变得生动许多,远远望去,蜿蜒匍匐,顺滑感连带着两侧的野草,绿油油的如水般流淌。
我喜欢这样的风景,没有高大,密集的建筑群,抬眼就是一畦一畦的碧绿,松松软软的连带着一些裸露的赭泥都亲切可爱。这里的风自由自在,这里的树疏疏朗朗,这里的人平淡恬和。
当然,我说得再好,不如你亲眼一见。或许一个起伏,一片灿烂的油菜花海就撞入了你的眼帘,那种粉绿托起的鹅黄,一簇簇,一块块,瞬间点亮的明媚,是任何一个画家无法充分表达的自然之美。我从没有见过另一种不挑田地,不计多少,但凡草能生长的地方,油菜花也能站立,近看一株株似乎没那么出挑,没有桃红,没有李白,然而生生聚聚,就是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种,把人的心照得雪亮雪亮的,还是特别明快的那种。
我喜欢这样的田野,自然的风景。所以,有时候就在路边停下,张开手走进去,拥抱一片灿烂,置换一片清新。
如果逢上不赶的当口,走走停停是最好的旅行。尤为欢喜的是,约上当地几个好友,穿街走巷寻个僻静的乡落。土灶锅头,来只大鹅贴些饼子,三杯二盏畅意抒怀。那种袅袅炊烟,藤瓜绿荠,或许是我永难以割舍的情结,乡间的土路松松软软,只是谁意走走便能走到心上,走近一湖明亮,濯洗去一身的疲乏和灰暗。
如果三月还有什么遗憾,我想便是这里,疫情束缚了飞翔的翅膀,但心早已远去,徜徉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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