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母亲留给我的项链,涂着多年残余下来的半只口红,再捞一件不知从何处淘来的红裙,整出一副百毒不侵的徐娘模样。我活,我在。
我不是谁家小姑,也不是某人老伴,我用冲天香气杀出来的不是满城,是唯我一副的续命铠甲,待冬来雪落,绘一场瑞雪丰年的来生。我活,我在。
数学说“同类项合并”,社会说“同行相轻”,我只想说,我奋斗的一切,都是我力所能及的谋划和策略,无论黑白善恶,无论悲欢离合。我活,我在。
我在疼痛中告诫自己,未炒熟的一盘菜,不是良母的过错,对幼儿来说,有一个活着的“坏妈妈”,胜过孤苦伶仃无人牵挂。那些个不顾一切平躺的岁月,歌颂着我所有的光辉时刻。我活,我在。
疾病让我理解世风,为此必须原谅伤害,宽容邪恶,这是凡身肉胎存于人间不得不做出的最大体谅与体面。那些杀妻弑母、血脉相残的新闻,是所有旁观者的幸运根基。我活,我在。
某些似曾相识的人类,总会在推门之间,转角之处,忐忑着相遇。又用无法执手的泪眼,颂一段门前风景雨来佳的诗篇,只为自证一场不疯魔即变态。我活,我在。(2025年9月4日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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