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定期温习红楼梦,有人定期重读鲁迅,而我则定期翻看王小波。王小波的幽默简直把我笑翻了,像是要在内心里翻腾三周半的那种。王朔就没有这种本事,虽然王朔也幽默,但只是直接而坦率的那种。要想天马行空,发自灵魂的幽默,还非得是王小波。
钱钟书也幽默,则是书读多了,善于联想和比喻的结果。李敖的幽默是狂放不羁的,因为做人太紧张了,只会让人生出胃溃疡。所以,我受到的幽默熏陶其实很多,并非不懂,只是在幽默的领域,仿佛一位精神老矣的人,看着活泼机灵的人即兴表演,自己扯着胡须,微颔之罢了。
可能很少有人能想到,我读书那会儿是班里的开心果,不管装呆扮傻,也不管是否哗众取宠,我在课堂上接老师的话,总是惹来捧腹大笑。我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但大家的哄笑声,分明让我错觉,在幽默领域,或许我真有几分过人之处。不过同学们是开心了,哭笑不得的是任课老师。那种要把我盯爆炸的眼神,着实让我害怕了很久,后来我才知道有一个词叫,用眼神杀死你。
可一切变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是在步入青春期后,那时候自尊心开始野蛮生长,慢慢在意自己的形象,以及在同学间的荣誉与地位,于是压制自己的表现欲,这对一个人来疯似的青年,无异于老虎拔掉锋利的牙齿。我刻意的养成深沉,稳重的性格。好多老同学都惊讶说:大寒,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听完,我不为所动,继续加强刻意练习。那时候的抱负,真是大得惊人,想成为国家领导人的心都有。所以不严肃一点,能行吗?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真正的领袖都是很幽默的,于是,我才明白挥刀自宫,未必成功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