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肉菩萨 于 2021-5-17 08:47 编辑
1,上学
94年的3月某天,那天的天色是灰的,我的心情是蓝的。
某教育学院,学府路上一个破落的院子,一栋三四层的办公楼靠右,正对校门的是一大幢的教学楼,一层起码十个教室,整整五层,大院的左边有栋七层的宿舍楼。这就是春城学府区最垃圾的大专院校了,只有三栋楼,比马路对面云师大一个礼堂都不如。
我晚了足足一个学期才来,因为我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才想通,要离开家我好像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忘说了,我是被我父亲从上海抓回版纳的,之前,我玩了很久。
其实直到现在我对我那不在了的父亲还是不算太亲,哪怕我每年都去看看,也就止于是看看。
我的姑父,一个标准的昆明本地人,没话的。送我到了学院,看看我丢了四个字“好自为之”,踩着自行车走了。我阔别整整三年的学习生活就狗日的回来了。
那个上午,只拿着入学通知单的我很认真的坐在教室里上了整整四节课,我发觉我听的懂那老头在说什么,也真的能理解,要知道那可是政治经济学,某一刻我真以为我是天才。
一个上午的时间只够认识一个同学,一个同学就足以让我了解怎么住宿学校,是的,我从未想过要在我孃孃那里住,我也很容易从她眼里看出对我的不以为意。这就够了,大家都聪明人不是?
那个同学很热情的借了辆自行车中午就陪我到了南屏街(读该)我孃家,没怎么客套就达成了我住校的意愿,每月我只要回来拿一次生活费就好。告别拖着我不肯让我走的表妹昊昊,出来后,我那个老实的姑父偷偷塞我一百块钱,皱皱的,也不知藏了多久,我没客气,他也没说话就回了。
回校的路上我就把那一百元换了条红塔山,我能撇到身边矮矮小小打死一米六的同学眼里有亮,甩了一包给他,叫哥(同音锅)不?哥,他很响亮的叫了。我喜欢爽快的孩子,这个我第一个认识的大专同学叫徐冬雪,你能想象一个思茅地区(现在的普洱)也就是靠近亚热带西双版纳的地方能有个父亲给自己儿子取名叫冬雪的吗?见过么?他头发有点卷长,常能遮住那双狡猾的眼,脸瘦就显得下巴尖,猴精猴精的一人儿,完全没有一丝跟名字的关联。
那栋七层的宿舍楼,我整整爬了七层,看着帮我背着行李同样走上来一点都不累的徐冬雪同学,我跟他说,我有点后悔住校了。
然后就到了那间我住了整整两年的宿舍,黄色的漆都快掉光了的门上有红色的三个数字701。这是最顶头的一间,比末尾的好处就是这边有个L型的阳台,宿舍窗口一直到走廊口。这个位置帮我们躲过很多次检查,以后会说到。
打开门,四个高低床,八个位,靠窗两个都满了,右边上是徐冬雪的位置,下面坐个初中男孩模样的夹克男孩和一个圆脸笑眯眯模样的女孩,这一对四眼很小样,却一副老夫老妻的姿态,肩并肩坐着共同探讨着什么。看我进来就冲着我笑,我也笑,这一对看着就好玩,过家家呢是。
一个额前留长发的家伙在房中间边照镜子边跟靠门左边上的某位帐篷搭着看不见的伙计聊天,转过头撩发,呵,还留着小胡子,有点学颓废的样儿,就是赤着的上身有点单薄,排骨很明显。上面那位听见响动,露了个头出来,帅哥啊,又露个头出来,长发跟着掉下来,女的,模样还很水灵,眼睛大皮肤白。都盯着我看……
我扭头跟徐冬雪说,我又喜欢住校了,你信不?已经爬到右边空着的高低床上层那位猴同学正很勤快的帮我整理着床铺,回头笑“我就知道哥你会喜欢。”
等着他跳下来介绍,我再发一圈烟,聊几句。嗯,融入学生群体,真的,很简单。
徐冬雪下面住的是眼镜何顺恒,这位同样个小却白净的男孩边上媳妇儿(当地不叫女友,就叫媳妇)叫阿莲,两人一般高阿莲却比阿恒要胖些,很富态。两人只要一起坐下就像门口过年贴的两福娃,除了男的瘦点加上两幅眼镜有点碍眼外。
小胡子姓陈叫陈坚,住对面下,我对面上的男叫李文林,人如其名长的帅像书生。另外个露头的长发女孩是他媳妇,姓何名婕,这一对儿其实蛮配。
以上,除了还没见的里面靠窗左边的上下两位昭通小伙一个阿潘一个小林,我,就是701的第七位住客了。
你不会想到那个时候的教育产业是如何蓬勃发展的,但我知道那个时候的管理是如何混乱的。我们这个大专金融(自考)班级总共就开了一个班,大概五十多人,住校的有近三分之二,男生、女生的宿舍就是从701一直排到708,四间男四间女。就这么门开门就能看到春色无限。
整栋楼塞满了无数这样的班级,这样来自省内各地的男孩女孩们。
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当初是怎么选的这个班,但想想他妹妹也就是我孃那眼里的淡淡嘲讽,我就知道了是谁安排的这些事儿,你要问一个当时新华书店的经理要找个关系进正规学校会不会很困难,答案就这么出来了。多容易啊,不是么。
当然,你问我会不会恨,拜托,我那会儿真恨不得回去就抱着那位狠狠亲上几口。这,对我,简直就是他妈的天堂!
(1872字,我算一下,看看最后能打出多少来,此行也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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