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大庆,老周头和他后老伴站在门口对我笑脸相迎,但吃饭的时候,桌上摆的菜像双簧演员唱的那样: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腌白菜……
我看了我后妈一样,笑了。这老太太不错,每次都正面突围,连给你难堪都竭尽全力。
老周头好像傻了。他没觉得有啥不对。我是真的觉得我爸认为白菜很养生。老话说,百菜不如白菜啊。
那天我吸气,呼吸,努力和周围融为一体。我后妈一直在和我说话,说我爸怎么怎么不好,她如何如何照顾我爸。其间,我爸始终在试图取得谈话的主动权,未遂。
我发现我爸老得厉害。以前扔东西给他从来都能接着,走路也很稳,急了还能跑。现在,他腆着肚子,走路蹒跚。
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儿,互相顷压,彼此融合,灰头土脸中破涕为笑,平静安稳中不厌其烦。只要我爸好,只要我爸乐意,就一切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