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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徐公孰败走茶舍,花若叶特赦妖魔 [打印本页]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6:04
标题: 徐公孰败走茶舍,花若叶特赦妖魔
本帖最后由 周文王 于 2025-8-23 06:05 编辑

徐公孰败走茶舍,花若叶特赦妖魔

多年以后,当花若叶站在刑部大堂擦拭那枚特赦妖魔的令牌时,准会想起徐公孰拖着褪色官袍消失在茶舍青帘后的那个潮湿午后。 那时的空气粘稠得如同隔夜冷掉的米羹,刚过清明,官道旁的泡桐树正往下掉着紫花,像许多被揉碎的诏书散落在泥泞里。

她的木屐声在幽深的巷弄间咯吱作响,像某种执拗的暗号,惊起了檐角悬挂的铜铃。这位五十六岁的女给事中刚被夺了御史衔,发往江州监理茶务,略显宽大的官袍穿在她身上,衬得她有些伶仃,但腰间鱼袋却仍固执地系着三年前御赐的金丝绦。她推开「忘言茶舍」沉重的楠木门时,二十二片琉璃瓦同时发出一阵低沉的震颤,梁间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在从门缝透入的光柱里跳起诡谲的舞蹈。

「三盏蒙顶石花,要咸通年间焙的。」她对柜台后那位仿佛永远睡不醒的盲眼茶博士说,枯瘦的手指看似无意地划过账本上某道早已黯淡的朱砂批注。窗外忽然雷声大作,雨珠凶猛地砸在青瓦上,仿佛万千指甲在同时抓挠。

茶舍最暗处的旧屏风后,四十二岁的录事参军花若叶正在数第一百三十八根窗棂,以缓解内心的焦灼。他新浆洗的青绸官服领口浆得过硬,勒出了一道紫红色的新痕——这是今晨尚书省紧急文书送达时,他慌慌张张系错盘扣的后果。公文的内容使他齿间至今发苦:「查妖祟高老鸡、不住流、老鞋帮等,暂封印于忘言茶舍地宫,着花录事监守」。他的目光却难以自制地飘向那个独自坐在堂中的瘦削身影。他认得她,朝中少见的女御史,听说性情刚硬如铁,此刻侧影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与孤直。

当地窖入口那块厚重的、织着异域图案的波斯毯被徐公孰猛地掀开时,一股陈年的霉味混着被惊扰的茶香汹涌而出。阶石上深深镌刻的镇妖符咒在黑暗中泛起微弱的青光,如同垂死之人皮肤下突突跳动的脉络。「陛下早说过不该用东南茶税的银子修这劳什子地宫...」她像是自语又像是抱怨,嘟囔着往下走,褪色的官袍下摆扫过某道早已裂开的符咒。裂缝里立刻探出数只半透明的手掌,指甲缝里竟都嵌着干枯的茶叶碎末。

花若叶的惊呼被更大的雷声彻底吞没。他眼睁睁看着徐公孰发间那根简单的银簪,在她俯身探查时,竟挑断了七重禁制的核心——那些用处女发与黑狗血精心编织的金线,此刻如同被沸水烫到的蜈蚣般剧烈蜷曲、崩断。地底深处传来一连串陶瓮破裂的脆响,接着是某个苍老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荒腔走板地哼起了《采茶调》,音律颠倒,字字如刃:

「三月摘新芽哟,九钱换绢纱...官家封我口呐,自有后来人...」

暴雨初歇,茶舍里只剩满地狼藉。花若叶踩着湿滑的台阶冲下地宫,手中紧攥着那半截已然无效的断锁。他看见徐公孰站在地宫中央,背对着他,身影在残余的微光里显得既脆弱又决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息,混杂着雨后的土腥、破碎符纸的焦味、陈茶香,还有一丝极淡的、来自她身上的、类似苦楝树开花时的清涩气息。

她没有回头,但他感觉她知道他来了。片刻的死寂后,她忽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像是骤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花若叶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手臂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搀扶,但那动作只进行到一半便凝固在空中——介于官场礼数与某种未曾命名的关切之间。最终,他只是看着她拖着那身湿沉的官袍,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上台阶,消失在通往地面的黑暗里。

他独自站在地宫入口,望见有三道诡异的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出,迅疾地融入坊市之间:一个像巨大的多足虫悄无声息地爬进排水渠(或是高老鸡?),一个变作一缕异色的茶烟融入将散的暮色(不住流?),最后一个竟在原地扭曲,化作了徐公孰方才离去时的背影模样,对着皇城方向戏谑地躬身长揖(定是老鞋帮无疑),旋即消散。

十二年后的特赦夜,花若叶在提请用印的奏章里最后写道:「彼妖魔本非妖魔,乃赋形之积弊也。解其形或易,除其弊则难」。烛台忽然爆开一朵巨大的灯花,映亮了他已生华发的鬓角。在那一瞬间的明亮里,他恍惚又看见那个清明午后,徐公孰在离去前极短暂地回望的那一眼,她的皱纹里嵌着那时清冷的水光,眼神复杂如谜,那其中是否有一丝托付,一丝歉疚,抑或一丝极淡的、同道般的温情?他永不能确定。那印象如同符纸上的朱砂,被岁月的雨水一次次冲刷,模糊了形状,却顽固地留下了一抹无法忽略的痕迹。

作者: 大玲小芳    时间: 2025-8-23 06:09
好看!

老鞋帮是谁?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6:32
大玲小芳 发表于 2025-8-23 06:09
好看!

老鞋帮是谁?

还能有谁,

嘿嘿嘿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6:32
(一)
雨。冷雨。
夜雨敲打着皇城的重檐,也敲打着御史台那间值房薄薄的窗纸。
灯下有人。
两个人。
徐公孰的官袍解开了第一颗盘扣,露出颈下一小片被岁月浸染却依旧细腻的皮肤。她指尖微凉,正搭在花若叶急促跳动的腕脉上。他比她年轻十余岁,青色的官服衬得他面容有些发白,但眼底却烧着一团火。
值房里只有他们二人,以及一局未下完的棋,一壶已温好的酒。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危险的香气,混合着陈旧卷宗的霉味、她身上淡淡的檀香、以及他年轻的汗意。
“你不该来。”徐公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不像平日朝堂上那般清亮。
“但我已经来了。”花若叶的手覆上她的,他的手心很烫,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炭。“就像四月柳絮,明知会沾泥泞,却不得不飞。”

(二)
窗外,三双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一双贪婪如鸡喙,一双流动似水银,一双陈旧若败絮。
他们是高老鸡、不住流、老鞋帮。此刻,他们不再是市井间的魑魅魍魉,而是皇帝陛下的眼睛,陛下的刀。
皇帝坐在深宫的暖阁里,指尖摩挲着一枚冰冷的玉佩。他想象着那间值房里的光景,想象着他曾经也想触碰的那片肌肤,如今正被一个年轻的臣子靠近。妒火啃噬着他的理智,比任何妖魔都更凶狠。
他不需要亲自去。他只需放出笼中的饿兽。

(三)
值房内的温度在升高。
花若叶的呼吸拂动了徐公孰额角一丝灰白的发。她的防线在瓦解,坚毅的眼神开始迷离。十年了,自从十年前先帝将她指婚又寡居之后,再无人如此靠近这具逐渐干涸的身体。
他的唇即将落下。

就在此时——

砰!砰!砰!
门窗在同一瞬间碎裂!不是被撞开,而是被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侵蚀、瓦解!
一道黑影带着油腻的烧鸡气味直扑花若叶后心!
一道如污水般流动的阴影缠向徐公孰的脚踝!
最后一道弥漫着破鞋酸臭的身影,发出咯咯怪笑,横亘在两人之间!
烛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花若叶的青衣被撕裂,徐公孰的发髻散乱。方才那片刻的温存与悸动,被突如其来的阴冷和恶臭撕得粉碎。
他们背靠背站立,手中无剑,只有惊怒。
三个妖魔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围着他们打转,发出满足的喟叹。它们享受的不是杀戮,而是破坏。破坏美好,破坏禁忌,破坏皇帝陛下不想看见的一切。
“原来是他……”徐公孰的声音冷了下来,比窗外的雨更冷。那一点点刚刚复苏的温热,彻底熄灭。
花若叶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盯着那三个非人之物,将口中一丝腥甜缓缓咽下。
棋局已乱,酒水倾覆。
这一夜,雨一直下。


作者: 笑流沙    时间: 2025-8-23 06:35


不愧为名讳中有“文”,用词考究。(看了第一部分)。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6:40
《茶舍夜雨》
(调寄《可可托海牧羊人》)

那年的雨打湿官袍的襟袖
茶舍的铃惊破清明的巷口
你卸下鱼袋褪了御史衔头
三盏石花暖不了冷彻的喉

符咒的青光缠住阶前步骤
裂痕里窥见妖魅伸出指钩
你银簪挑断七重禁制封囚
转身时碎瓷声刺破我春秋

可是茶烟散尽你走远 驼铃响不到江南岸
杏花雨落满忘言川 我再数不清窗棂一百三十八段
若早知特赦令要用十二年换 那夜是否敢握你手心的寒
任妖魔笑你我 未能成全的暖

而今刑部堂前烛花爆灯盏
令牌锈痕刻着当年的雨酸
你皱纹里水光仍泛在眼前
像苦楝树开花时涩涩的甜

可是茶烟散尽你走远 驼铃响不到江南岸
杏花雨落满忘言川 我再数不清窗棂一百三十八段
若早知特赦令要用十二年换 那夜是否敢握你手心的寒
任妖魔笑你我 未能成全的暖

雨又落 坊墙外黑影还唱着采茶调
说官家封我口 自有后来人揭晓
而青袍紫痕已旧 仍系着金丝绦


作者: 流火都城    时间: 2025-8-23 06:42
大家都说好看,想必有其中的道理。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6:53
《茶舍夜雨·前传:雨巷孤灯》

第一幕:御书房·夜

烛台的金光映照着皇帝指尖的翡翠扳指,他摩挲着案头那份弹劾奏章,像抚摸情人战栗的脊背。

“徐卿可知,御史台三百言官的笔,抵不过朕朱砂一滴?”他忽然将茶盏扫落在地,景德镇的薄瓷在徐公孰脚边炸开滚烫的浪,“今夜留在宫中拟旨吧,江州的茶......明日再议。”

徐公孰官袍下摆渗着茶渍,像泼墨山水在腿上蔓延。她望着窗棂外三重宫门——每道门边都立着红衣太监,腰牌在烛火下泛着血痂般的暗光。

第二幕:东华门·雨

花若叶的青绸官服吸饱了夜雨,紧贴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他攥着刚从兵部窃来的巡夜梆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丑时三刻,西华门换防。”阴影里转出三个身影:提着破旧鸡笼的老妪(高老鸡)、端着陶瓮的卖浆郎(不住流)、趿拉着鞋皮的更夫(老鞋帮)。他们衣襟皆绣着拇指大的红莲——主教卫队暗徽。

“陛下要留的人,”老鞋帮的梆子敲在青石上,“花录事还是莫寻了。”

第三幕:宫巷·剑

剑光劈开雨幕时,花若叶想起三年前武库清点册上的记载:高老鸡的竹签专刺脚筋,不住流的浆勺能泼瞎人眼,老鞋帮的梆锤藏着倒钩。

“为我压阵!”他对身后虚空喊道——这是孤臣的虚张声势,却真有三片瓦当应声落下!第一片砸偏了鸡笼,第二片撞歪陶瓮,第三片正正击飞梆锤。

徐公孰的声音从宫墙拐角传来:“《隆庆武备志》载,红衣卫三人阵破绽在寅位三寸——”话音未落,花若叶的铁尺已捅进老鞋帮腋下空门!

第四幕:决杀·灯

不住流的浆勺泼来时,花若叶旋身用官帽承接滚烫的浆液,蒸汽模糊了三人视线。高老鸡的竹签穿透他肩胛瞬间,他竟借着剧痛前冲,将铁尺狠狠扎进对方鸡笼!

“好个声东击西!”徐公孰突然从檐角翻下,散开的银发缠住最后一名敌人的脖颈。她咬破指尖在宫墙急书血符:“弘治八年御批,夜闯禁宫者——格杀勿论!”

三个妖魔在血光中发出惨叫,化作黑烟遁入排水渠。花若叶踉跄跪地时,看见她撕下官袍内衬为他包扎,露出心口处一道旧疤——那是三年前他为她挡下廷杖的印记。

尾声

雨巷尽头响起五更梆声。
她扶着他走向亮起灯笼的茶舍,身后宫墙血符正被雨水冲刷:
“明日朝会...”
“臣只管续写《茶政疏》。”
青帘落下时,他触到她袖中硬物——那是半块摔碎的翡翠扳指。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6:54
笑流沙 发表于 2025-8-23 06:35
不愧为名讳中有“文”,用词考究。(看了第一部分)。

笑兄谬赞,

嘿嘿嘿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6:54
流火都城 发表于 2025-8-23 06:42
大家都说好看,想必有其中的道理。

看茶,

嘿嘿嘿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7:04
海。
望不到边的灰绿色的海。咸腥的风像钝刀子割着人脸。

徐公孰弓着背,古铜色的手臂紧紧攥住粗糙的船舵。十八岁的她,已经像一根被海水和烈日反复浸透、晒干的老船木,坚硬,沉默。船是条小舢板,在涌浪里一起一伏,像片不肯沉底的叶子。

十四岁的花若叶趴在船帮,胃里跟着海浪翻搅,脸色惨白,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吐出声。他偷瞄着前方那个瘦削却挺拔的背影,那是他第一次跟“徐姑姑”出海。她说过,海是爷们儿的地界,也是能吃人的地界。

他们运气不坏。一尾硕大的青斑鱼上了钩,挣扎的力量几乎要把小舢板掀翻。徐公孰啐了一口,吐掉嘴角的盐沫,眼睛亮得骇人,那是猎手见到 worthy opponent 的光。花若叶手忙脚乱地帮她收缆,细嫩的掌心立刻被勒出血痕。

鱼终于被拖近船边,银亮的鳞片在夕阳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光,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长。胜利的喜悦还没爬上嘴角。

来了。

第一道鳍,像灰色的刀,无声地切开水面。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速度快得不像活物,带着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恶意。

“抄家伙!”徐公孰的声音嘶哑,猛地将鱼叉塞进花若叶手里,自己抽出了船板下那柄磨得雪亮的厚背砍刀。

那不是普通的鲨鱼。
它们的眼睛泛着死白的光,游动的姿态僵硬而迅捷,带着一种非自然的邪气。第一条(高老鸡)猛地撞向船身,木屑飞溅;第二条(不住流)张开巨口,獠牙森森,直咬向那条珍贵的青斑;第三条(老鞋帮)则在水下阴险地撞击着船底。

“守着我们的鱼!”徐公孰吼叫着,一刀劈在第一条鲨鱼的吻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砍中了浸油的皮革。黑红的血污弥漫开来。

花若叶心脏擂鼓,手臂因恐惧和用力而颤抖,却死死握着鱼叉,对着试图撕扯青斑鱼的鲨鱼(不住流)胡乱捅刺。叉尖似乎刺中了什么,那鲨鱼怪异地扭动,竟发出类似指甲刮擦朽木的嘶叫。

战斗短暂而残酷。海水被搅得浑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臭。
徐公孰的砍刀卷了刃,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刀柄。花若叶的鱼叉断了一半,胳膊被鱼鳍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三条鲨鱼终于退去,消失在那片变得幽深漆黑的海水里。
寂静突然降临,只剩下舢板摇晃的吱呀声和两人粗重的喘息。

他们赢了。守住了他们的战利品。
但那尾美丽的青斑鱼,已被撕咬得只剩下一副巨大的、连着头的骨架,雪白的骨刺裸露着,宣告着这场胜利的代价。

徐公孰喘着气,看着那残骸,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认命般的坚毅。她抬手,用染血的袖子抹了把脸。

“看什么?”她注意到花若叶的目光,声音依旧粗粝,“海就是这样。它给你,也拿走。但你不能让它看你垮掉。”

少年看着她在夕阳余晖里染血的侧影,看着那巨大的鱼骨,重重地点头。海风吹过,带来远方深沉的涛声。他掌心伤口的血,慢慢凝住了。

小舢板载着沉默的两人和一副巨大的鱼骨,缓缓驶向炊烟缭绕的港湾。那副鱼骨,在后来很多年里,都挂在徐公孰院子的墙上,白得刺眼。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7:15
《似是故人来·茶梦浮生》

(徐唱)
同是过雨 同趟过深宫阶
符咒裂处 曾见你擎伞来
茶烟散尽 青袍染尘埃
银簪挑开 七重封印债

(花唱)
同是镇妖 同负过铁锁枷
宫巷夜雨 共你斩落邪煞
鱼骨仍在 墙头映月华
特赦令下 笑说旧年话

(合唱)
缘起缘灭 茶舍里 几度符光暗
谁记雨巷 背抵背 温热过严寒
妖魔皆叹 你我未成全
偏作一生 缄默的痴缠

(花唱)
年少出海 共惊涛讨生涯
鲨鳍如刀 你提刀劈浪花
(徐和:劈浪花)
残骸作冠 悬于旧窗纱
而今细看 似白发叠加

(徐唱)
御前奉茶 君命似铁难化
你闯宫门 血溅三重纱
(花和:三重纱)
梆券犹烫 妖魔皆惊诧
最动人处 是未说的话

(合唱)
缘起缘灭 茶舍里 几度符光暗
谁记雨巷 背抵背 温热过严寒
妖魔皆叹 你我未成全
偏作一生 缄默的痴缠

(念白)
(徐)那年清明雨...(花)镇妖符还发着青光...
(徐)你数窗棂的手...(花)曾替我系紧官袍带...

(尾声合唱)
茶烟又起 恍见故人来
眉间痕深 恰似年轮载
笑说当年 未敢握的手
藏在令牌 锈色里 悄悄朽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7:24
《Scrolls of Yesterday》

I'd switch on the old encrypted drive
When my screen in the quiet room glowed alive
Pale blue light would wash the memories clean
Of the bravest man I'd ever seen
Reading glyphs and seals you'd drawn upon the air
Fighting phantom sharks with nothing but your prayer

Every ping-ping-ping, every chime from your device
Every talisman we'd softly trace
Every line of code, every sacrifice
Time cannot ever erase
All my saved emotions return hauntingly clear
Some old wounds still feel so severe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How I dreamed you'd come to my defense
Through the firewall's cold immense
Your young voice so clear through the digital storm
Keeping my old spirit warm
Through the palace servers, through the endless night
You became my unexpected, steadfast light.

Now the pardon's in the blockchain, sealed and read
Silver threads now crown my head
But the terminal where your name stayed bright
Goes dark and still each lonely night.

Every ping-ping-ping...
Every glyph we drew...
Fading on the screen...
Yesterday once more...
(Static in the rain...
Alone, forevermore...)
作者: 光阴之逆旅    时间: 2025-8-23 07:34
好文字

作者: 光阴之逆旅    时间: 2025-8-23 07:36
恕我孤陋,这武侠是谁的风格 ?

金庸古龙都不是啊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7:47
茶舍的徐公孰

咸亨茶舍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茶。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大叶茶——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做下茶物了,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茶要菜,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咸亨茶舍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长衫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短衣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茶叶从罐子里舀出,看过壶子底里有水没有,又亲看将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之下,羼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温酒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徐公孰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徐公孰是站着喝茶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她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头发。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她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她姓徐,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古徐公孰最美”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她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徐公孰。

徐公一到店,所有喝茶的人便都看着她笑,有的叫道,“徐公孰,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她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茶,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了!”徐公孰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何家的书,吊着打。”徐公孰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看客里,笑声最尖厉的有三位:一个是专爱打听、散播消息的高老鸡,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一个是坐也坐不住,整日流里流气的不住流;还有一个是破鞋耷拉,专会帮腔起哄的老鞋帮。他们三位,是笑徐公孰最起劲的。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徐公孰原来也读过书,但终于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写得一笔好字,便替人家抄抄书,换一碗饭吃。可惜她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喝懒做。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书籍纸张笔砚,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她抄书的人也没有了。徐公孰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但她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徐公孰的名字。

徐公喝过半碗茶,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徐公孰,你当真认识字么?”徐公看着问她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呢?”徐公孰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之乎者也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徐公,也每每这样问她,引人发笑。徐公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读过书么?”我略略点一点头。她说,“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茴香豆的茴字,怎样写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徐公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写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字应该记着。将来做掌柜的时候,写账要用。”我暗想我和掌柜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掌柜也从不将茴香豆上账;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她道,“谁要你教,不是草头底下一个回字么?”徐公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回字有四样写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徐公刚用指甲蘸了茶水,想在柜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邻舍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徐公。她便给他们一人一颗茴香豆。孩子吃完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碟子。徐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徐公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她,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徐公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我才也觉得她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茶的人说道,“她怎么会来?……她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她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丁举人家里去了。他家的东西,偷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中秋之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碗茶。”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徐公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她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碗茶。”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徐公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徐公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茶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她说,“徐公,你又偷了东西了!”但她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偷,怎么会打断腿?”徐公低声说道,“跌断,跌,跌……”她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茶,端出去,放在门槛上。她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她满手是泥。不一会,她喝完茶,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徐公。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徐公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徐公还欠十九个钱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她。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徐公孰的确死了。

一九二一年三月。

(注:高老鸡、不住流、老鞋帮三人,便隐在那“旁人”和“看客”的笑声里了。而当年的小伙计,便是花若叶。他后来擦拭特赦令时,偶尔还会想起那满是泥污、排出四文大钱的手。)
作者: 飞梅弄晚    时间: 2025-8-23 07:49
本帖最后由 飞梅弄晚 于 2025-8-23 07:50 编辑

开篇百年孤独的手法。
中篇马未都长安十二时辰的手法
最后现代rap的手法。

笔力很厚,玩心炽盛,一锅炖不下。
作者: 光阴之逆旅    时间: 2025-8-23 07:51
飞梅弄晚 发表于 2025-8-23 07:49
开篇百年孤独的手法。
中篇马未都长安十二时辰的手法
最后现代rap的手法。

博学,赞!


作者: 花若叶    时间: 2025-8-23 07:52
牛逼,这个如果是现写的可以在论坛封神了。
容我细看。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7:57
光阴之逆旅 发表于 2025-8-23 07:36
恕我孤陋,这武侠是谁的风格 ?

金庸古龙都不是啊

有两段,第一段是古龙,

后面一段么,是。。。

作者: 花若叶    时间: 2025-8-23 07:58
除了飞梅说的开篇百年孤独之外,有没有看出温瑞安的感觉?金风细雨楼,说英雄谁是英雄。那个鞋的梗,是不是朱猛的钉鞋?没看长安十二时辰。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7:59
《东海盗宝录:茶笼与罗盘》

第一幕:黑帆之下

“腐鳕鱼号”的甲板在暴风雨中呻吟,像垂死巨兽的肋骨。高老鸡用镶金边的假腿踢开一桶朗姆酒,琥珀色的液体混着雨水流进排水孔——这已是船上最后一批像样的货。不住流像条湿透的水蛇缠在缆绳上,尖声哼着走调的歌谣:“七大洋的寡妇哭哟~棺材里摸出茶叶渣~”。老鞋帮蹲在桅杆瞭望台,用生锈的匕首削着木鞋底,碎屑随风砸在徐公孰的藏宝图卷轴上。

徐公孰——此刻该称她“赤发徐”——正将燧发枪管抵在花若叶的下巴。雨水冲掉她脸上的朱砂粉,露出眼角细密的纹路。“你说罗盘指向蓬莱,”她的声音比冰岛的海风更冷,“却领着全船人在倭寇海域打了三天转。”

花若叶的络腮胡里藏着笑。他腰间那柄绣弯刀甚至未出鞘,只用两根手指推开枪管:“亲爱的船长,您偷走西班牙总督的茶笼时,可没嫌弃我的罗盘。”他忽然压低声音,浪荡子的轻浮褪去刹那:“正东三十里,三条官舰九门炮——您的人里出了告密者。”

第二幕:沸腾海

炮火撕开夜幕时,徐公孰正把花若叶按在船舵上亲吻。咸腥的唾液混着血丝——方才那场对峙结束于她咬破他的下唇。震响传来时,他舔着血笑:“现在信了?”

“左满舵!不住流你这蛆虫给我爬上帆索!”徐公孰踹开弹药箱,红发在闪电中如愤怒的海妖,“高老鸡!把你藏的最后火药吐出来!”

战斗变成癫狂的舞蹈:老鞋帮竟真把削好的木鞋砸中敌舰炮手眼球;不住流像表演杂技般在桅杆间跳跃投掷燃烧瓶;高老鸡疯狂刨着甲板,真从暗格里刨出三桶黑火药。花若叶夺过舵轮突然急转,船身倾斜时,徐公孰顺势滑进他怀里开枪——子弹穿过帆布正中最远舰的弹药库。

第三幕:茶笼真相

黎明漂满碎木和尸骸。徐公孰从浸水的宝箱里捧出那只鎏金茶笼——机关旋开,夹层里没有茶叶,只有卷黄绢圣旨。

“嘉靖三十七年,敕封徐氏世袭市舶司使。”花若叶念出她家族失落的任命状,指尖抚过被火药熏黑的“徐”字,“海盗王?您本该是穿绯袍的正三品大员。”

三个妖魔在远处窥探。高老鸡的假腿突然发出齿轮转动声——内部竟藏着东厂令牌;不住流腕间刺青在阳光下显现出锦衣卫缇骑纹样;老鞋帮讪笑着扯掉头巾,露出太监特有的青头皮。

“督公派我们盯着您找这玩意儿。”不住流嬉皮笑脸行礼,“但海上挺好玩的,头儿。”

尾声:新航向

徐公孰将圣旨投入熔炉,火光照亮她眼里的海图:“朱元璋的规矩早喂了王八!现在我说了算——”她突然揪住花若叶的衣领深吻,而后甩给他一个罗盘。

指针疯狂旋转,最终颤巍巍指向东南。
“听说吕宋岛有批新茶。”她笑出眼角细纹,“敢再骗我,就把你钉在船首像上。”
花若叶抚着破皮的嘴唇躬身:
“为您效劳,我的红衣海盗阁下。”
作者: 花若叶    时间: 2025-8-23 08:02
兄台,冒昧问一句:这个是改编的,还是原创的?
原创不用说了,肯定星标伺候。改编的如果原创部分有一定比重,也可以。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8:04
《茶舍纪元:647号宇宙》

时间是最狠的茶客,饮尽星辰,只余残渣。

徐公孰在二维太阳系的画卷前又站了一个纪元。她的官袍早已化作量子纤维,发间银簪是唯一凝固的时空奇点。脚边放着那口檀木箱——里面装着特赦令、半块翡翠扳指、以及二十二片琉璃瓦的量子烙印。

“茶舍文明”最后的数据洪流正在坍缩。她曾是持剑人,却终究没能握住那柄能斩断黑暗森林的尺。

引力波信号传来时,宇宙正滑向热寂。那旋律陌生又熟悉,用文明墓碑的频率奏着《采茶调》。

她循着信号航向宇宙的边缘。在那里,一颗被改造的黑洞正吐出最后的时光泡沫。泡沫里浮着座茶馆——忘言茶舍的飞檐在暗物质中翘起,门口青石阶上坐着花若叶。

他不再是录事参军。他的身体是引力透镜扭曲的光影,眼角堆着十维时空的褶皱,掌心却仍托着一盏温热的蒙顶石花。

“你来了。”他说。声音是量子纠缠的振动。

他们之间隔着三百个文明的轮回,脚下是熵的汪洋。徐公孰打开木箱,特赦令在真空中自动燃烧,火焰呈现宇宙初开的蓝色。

“我赦免了所有人,”她看着火焰说,“除了自己。”

花若叶的指尖划过茶汤。水面浮现过往:宫巷血战、深海鲨影、海盗时代的吻。三个妖魔以背景辐射的形式在茶舍周围闪烁——高老鸡成了暗物质分布图,不住流化作引力波涟漪,老鞋帮则是维持小宇宙运行的底层代码。

“当年你问我回字有几种写法,”他忽然笑出皱纹,“现在我能写给你看四千六百种——用超弦振动,用真空衰变,用时空曲率。”

他挥手展现奇迹:茶舍扩张成环形世界,屋檐下挂着诞生中的恒星,地宫深处锁着热寂定律。这是他用一个纪元为她打造的茶馆——647号宇宙。

“该回去了。”他说。大宇宙正在死亡。

徐公孰望向茶馆柜台上那盆不起眼的盆景:缩小的二维太阳系在陶瓷盆里旋转,精美,死寂。

“还有件事没做完。”她取出银簪。簪子刺破盆景的瞬间,整个647号宇宙开始倒流——恒星退回星云,文明重归粒子。

花若叶静静看着。他早知道她会选择归还质量。就像当年她宁可被打断腿也不肯交出圣旨,就像她总在最后关头松开他的手。

时空归零的前一刻,他往她手心塞了颗东西。不是翡翠,不是令牌,是颗茶种。

“下次换个故事吧。”他说,“你当茶博士,我当穷书生。”

奇点爆裂。

徐公孰飘浮在新生宇宙的虚空中,掌心茶种正在发芽。她最后看见的是三个妖魔的印记——它们化作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上三道微不可见的涟漪,永远铭刻在时空尽头。

她的官袍飘散成星云。
这一次,没有宫阙,没有茶舍,没有妖魔。
只有一颗茶种,和一百三十八亿年的等待。
作者: 眉妩    时间: 2025-8-23 08:05
花若叶 发表于 2025-8-23 08:02
兄台,冒昧问一句:这个是改编的,还是原创的?
原创不用说了,肯定星标伺候。改编的如果原创部分有一定比 ...

你看清了吗,香艳艳的
恭喜恭喜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8:09
花若叶 发表于 2025-8-23 08:02
兄台,冒昧问一句:这个是改编的,还是原创的?
原创不用说了,肯定星标伺候。改编的如果原创部分有一定比 ...

嘿嘿嘿,

量大管饱。

作者: 战斗鸡    时间: 2025-8-23 08:12
花若叶 发表于 2025-8-23 08:02
兄台,冒昧问一句:这个是改编的,还是原创的?
原创不用说了,肯定星标伺候。改编的如果原创部分有一定比 ...

ai的吧
作者: 花若叶    时间: 2025-8-23 08:19
还有《老人与海》?那段抓鱼的应该是了,虽然几十年前看的,意象应该是。其中两段武侠,茶舍夜雨和其前面一段,肯定有温瑞安的影子,哪本书改的记不住,风格不会错。以排除法论,如果有古龙,只剩开篇第一段了。

作者: 王者大道    时间: 2025-8-23 08:22
非常有几下子
是个劲敌
作者: 花若叶    时间: 2025-8-23 08:27
想知道这些内容的创作方式,是不是都跟孔乙己一样?
如果现在的AI能原创到这种水平,不管是否模仿,都已经用不着人类大部分作家了。
作者: 花若叶    时间: 2025-8-23 08:32
去你的,管你怎么整的,先加星标,这玩意儿太上头了。
作者: 大玲小芳    时间: 2025-8-23 08:36
花若叶 发表于 2025-8-23 08:32
去你的,管你怎么整的,先加星标,这玩意儿太上头了。

就是AI,也是高手。不是嵌入几个关键词和人名那么简单。

所以以后吃文字饭会越来越难。

置顶吧,免得帖子沉下去。静下心来读,应该有嚼头。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8:42
《青苔小札》

(雨后松林弥漫着蕨类植物溃散的腥甜。一件被刀锋划破的青绸官服挂在忍冬藤上,水珠顺着织金绣纹滚落,砸在积年的腐叶间发出心跳般的闷响。)

...

“伤口还疼么?”指尖抚过后肩的刀伤,顺着脊沟下滑,像解开一道密旨的火漆。温热的气息呵在耳垂:“比三个杀手难缠多了...徐大人这般绷着,是还要写弹劾奏章?”齿尖轻衔耳铛金环,濡湿的喘息渗入耳蜗:“弹劾我...以下犯上...”

(官袍里襟散开,露出束胸的白绫。潮湿的麻布底下,心跳撞着心跳。松针簌簌扎进堆叠的衣物,如同散落的银针扎进月光。)

...

膝弯被突然托起,脚踝的金链撞在紫檀桌角铮然作响。沾着药膏的指节探入伤处,却往更深处游走:“查过了...没有毒...”尾音吞没在相贴的唇间,尝到血锈与参片的苦味。腰肢在掌中扭成逃窜的蛇,反而缠得更紧。旧疤叠着新痕的腿根擦过滚烫的腹肌,某处传来帛裂之声——是褪色的鸳鸯肚兜系带被咬断。

(窗棂漏进的雨光在起伏的胴体上淌成河。小腹绷紧又战栗,脚趾蜷进沾泥的罗袜。喉间溢出的呜咽被捂成闷哼,反刍为更深的吞咽声。某次剧烈的顶撞使发髻银簪滑落,三千白发泻满枕席。)

...

汗湿的胸膛相贴滑落,指节仍扣在尾椎凹陷处。药香混着麝味在齿间交融,沙哑的轻笑震着相贴的肌肤:“...回字有四种写法...徐大人方才...却写出第五种...”濡湿的帕子拭过腿心,动作忽然放轻:“疼就说...”

(凌乱中摸到半块翡翠扳指,贴在汗湿的乳沟间。窗外的追杀者仍在林间徘徊,而屋内炭盆爆出灯花,将交缠的身影投在《茶税疏》残稿上,墨字被体温洇成浮动的群岛。)

...

天光泛白时,枯枝挑起雾绡。染血的绷带缠在腕间,系了个同心结。带着薄茧的掌心最后抚过小腹,将暖玉似的皮肉熨烫出红痕:“该回了...茶舍地宫...”未尽之语被噙住,白发与青丝在枕上结成一纸无字的赦书。

(离去时穿错了中衣。她的袖口藏着他一缕断发,他的怀揣着她耳畔碎落的珍珠。三个杀手的尸首在溪下游浮沉,而拂晓的鸟正啄食窗台遗留的参片渣。)
作者: 花若叶    时间: 2025-8-23 08:44
大玲小芳 发表于 2025-8-23 08:36
就是AI,也是高手。不是嵌入几个关键词和人名那么简单。

所以以后吃文字饭会越来越难。

去看我的开版词,哈哈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8:53
大玲小芳 发表于 2025-8-23 08:36
就是AI,也是高手。不是嵌入几个关键词和人名那么简单。

所以以后吃文字饭会越来越难。

嘿嘿嘿,

电子奶茶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8:54
《战地晨光》

(莱芜战役的硝烟黏在舌尖,像含了一口铁锈。机枪点射声在破晓时分格外清脆,像有人在敲打黎明的边沿。)

...

弹坑里积着血水,映出被炸碎的霞光。花若叶用刺刀挑开绷带,草草扎紧肋间的伤口。牙咬住手榴弹拉环时,忽然想起昨夜战壕里那双手——她缝合伤口时小指总微微翘起,棉签蘸着红药水,画地图般划过他胸膛。

“花队长!右侧!”通讯员嘶吼被爆炸声掐断。三个黑影从焦土堆后窜出,领头的跛着腿(是高老鸡!),另外两个端着三八式刺刀猛扑(不住流与老鞋帮)。花若叶滚进弹坑,子弹追着他脚后跟啃掉半只布鞋。

...

战地医院设在半塌的土地庙里。纱布垂幔在穿堂风中飘摇,像招魂的幡。徐公孰正给伤员喂水,忽听得炮声逼近,搪瓷缸里的水震出同心圆。她咬断缝合线抬头——正好看见花若叶踉跄撞进庙门,浑身是血拖着个俘虏(高老鸡的绑腿渗着黑血)。

两人目光撞个正着。他咧嘴想笑,血沫却从齿间溢出。她抓过止血粉冲过去,绷带卷滚到神龛底下也顾不上捡。

...

“别动。”她剪开他军装,酒精棉擦过三道肋间的深创。他肌肉猛地绷紧,汗珠顺喉结滚进她衣领。供桌在炮击声中颤抖,烛台倾倒的瞬间,他忽然握住她手腕——那么用力,像抓住悬崖边的藤蔓。

“早上...差点见不着你了...”他声音哑得烫人。她棉签戳重了些:“胡说。你得活着交党费。”阴影里传来高老鸡阴恻恻的笑:“好一对...”

话没说完就被塞进抹布——花若叶用带血的绷带团堵了他的嘴。动作间两人手指相缠,她掌心被他悄悄划了三下:短、长、短——冲锋号密码般的摩斯码,意思是“等我”。

...

总攻号吹响时,他猛地站起身。她突然扯下自己颈间的红十字棉纱,飞快系在他淌血的胳膊上。远处传来爆破筒的闷响(不住流和老鞋帮葬身的地方腾起黑烟)。

他冲出庙门前回了次头。她正弯腰拾捡染血的器械,后颈露出的皮肤像未受炮火玷污的雪地。晨光忽然劈开硝烟,照见供桌下两只紧挨的背包——他的水壶套着她的搪瓷缸,像一对依偎的土麻雀。

(三十年后,军事博物馆的玻璃柜里。一条褪色的红十字棉纱与半页染血的党费证并排放着。标签写着:莱芜战役遗物。捐赠人:徐公孰、花若叶。)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9:03
《忘言茶舍·谍影》

民国三十五年春,潭州城西忘言茶舍。水汽在楠木梁间缠绕如谍网,穿堂风里混着碧螺春与阴谋的味道。

四人剿匪小队扮作茶客散坐四方。高老鸡戴着圆墨镜,假扮算命先生摩挲着三枚铜钱。不住流长衫礼帽,举着倒拿的《中央日报》。老鞋帮蹲在门槛修鞋,锥子尖始终朝着雅间方向。大小芳穿着印花衫黑褶裙,活脱脱女学生模样,正嗑着瓜子与茶博士调笑,眼风却扫遍全场。

雅间竹帘忽动,纤纤玉手端出青瓷盖碗,柔声说要续些龙井。

大小芳拎着铜壶应声上前,辫梢扫过帘隙瞬间,瞥见里边坐着个戴翡翠耳坠的女人,正用蔻丹指甲在桌面画符。

小姐您这茶沱了。大小芳突然掀帘闯入,壶嘴精准泼向女人右腕。徐公孰疾缩手,盖碗啪地碎在青砖上,满堂皆惊。

不住流报纸一抖露出枪口,老鞋帮的鞋锥已抵住雅间后窗埋伏的保镖。高老鸡哈哈笑着打圆场,说诸位莫慌,老朽算得今日宜破财。铜钱叮当落桌,正好压住徐公孰滑向桌底的勃朗宁手枪。

徐公孰忽然轻笑。她摘下一只翡翠耳坠浸入茶汤,釉色竟渐渐褪成透明,露出微型胶卷,说豹爷交代,诸位若想要真货,得用城防图来换。脚尖轻点地板三下。

大小芳突然捏着嗓子唱起采茶谣,三月摘新芽哟,九钱换绢纱。老鞋帮的修鞋摊猛然翻开,露出藏着的军用电台。不住流报纸里甩出铁链,瞬间缠住徐公孰双腕。高老鸡的铜钱已卡死她齿间毒囊。

茶舍后院忽传来引擎声。大小芳追出门外,只掠到摩托车后视镜里半张冷峻侧脸。他抬手朝茶舍匾额开了一枪,言字应声碎裂。

徐公孰被押出时,忽然回头对大小芳嫣然一笑,说要告诉豹爷,奴家最爱他送的鲛泪珠。指尖弹落某物,竟是另一只耳坠。

三日后,剿匪队打开保险箱,只见盒中铺着晒干的荼蘼花瓣,上置一粒子弹壳。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9:07
《钟声舞者》

暮色中的塞纳河泛着铅灰色的光,巴黎圣母院怪兽石雕的阴影正爬过河面。格雷沃广场上,卖艺人的铃鼓声与教堂晚祷钟声交织成奇特的弥撒。

徐公孰就在这片混沌中起舞。

她绯红的裙摆旋开时,像朵在泥淖中绽放的虞美人。镀银脚铃的脆响刺破市井的喧嚣,让围观的行商与贵妇都忘了呼吸——直到治安官的马蹄踏碎这场盛宴。

“吉普赛女巫!”马鞭抽裂空气,“以国王的名义逮捕你!”

人群潮水般退去,只剩三个流浪汉仍护着艺摊:高老鸡用破手风琴拉出抗议的杂音,不住流把骗术道具撒了满地阻拦追兵,老鞋帮竟脱下两只破鞋拍打着节拍抗议。

钟楼顶端突然坠下绳索,精准套住治安官的鞍鞯。巨大的惯性将整匹战马拽得人立而起——人们抬头望去,只见玫瑰花窗旁的阴影里,有个扭曲的身影正收回抛绳的铁钩。

那是花若叶,圣母院的敲钟人。

他的脊背佝偻如受压的拱券石,左脸覆盖着葡萄酒渍般的胎记,右脸却残留着某种被烈火舔舐过的俊美痕迹。此刻他正用仅存的完好的右眼凝视广场,那只眼睛亮得骇人,像嵌在废墟里的祖母绿。

当夜,地牢石壁渗出寒露。徐公孰抱着膝盖哼起普罗旺斯童谣,忽闻铁窗传来刮擦声。花若叶像只巨大的壁虎倒悬在栅栏外,齿间咬着串偷来的钥匙。

他们穿越地下墓穴的尸骨堆时,他始终走在她三步之前。驼背的身影在烛光中投下庞然扭曲的阴影,为她挡开所有黑暗中的未知恐惧。有次她踉跄滑倒,他转身欲扶又缩回布满老茧的手——仿佛觉得自己不配触碰那舞裙的流光。

直到爬上钟楼密室,他才敢用陶碗盛了清水为她洗脚。当粗粝的指腹触到脚踝淤青时,两人同时颤了颤。烛芯爆响中他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很多年前…您给过乞丐半块面包。”

她怔怔望进他完好的右眼,终于从记忆深处捞起某个雪夜:她把最后的口粮分给个被殴打的流浪少年,治安官的皮鞭却抽瞎了他左眼。

晨光染亮彩窗时,教堂大门被撞开。高老鸡他们终究没能拦住搜捕队。花若叶把徐公孰藏进巨钟旁的暗格,自己拽动所有钟绳。十三口铜钟疯狂轰鸣,声浪震得士兵们踉跄后退。

在足以掀翻灵魂的钟声里,他忽然对她比划了个复杂的手势:右手抚心,左手悬空轻摇——这是流浪艺人的暗语,意为“我愿做您永恒的伴奏”。

治安官的弩箭穿透彩玻璃时,花若叶正摇得最大那口玛丽钟摆荡如疯癫。箭矢扎进他后背的瞬间,他反而松开钟绳扑向徐公孰,用血肉之躯挡开随后射来的七支箭。

血滴沿着圣母袍裾的石雕褶皱流淌,与玫瑰窗投下的红光融为一色。徐公孰抱着渐冷的躯体,跳起最后一支舞。脚铃在钟声间隙叮当作响,仿佛命运在敲击所有相遇与别离。

后来巴黎人总说,每逢月夜能听见圣母院传来隐约的铃鼓声。他们说那是吉普赛女妖的诅咒,却不知那是两个灵魂仍在起舞——一个永远美丽,一个永远丑陋,却都在钟声里获得了永恒的自由。

作者: 八目头陀    时间: 2025-8-23 09:10
这个可以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9:10
《伯爵归来记》

十九年又四个月后,天津租界的慈善拍卖会上。水晶吊灯的光晕流淌过女士们的珍珠项链,却在一袭玄色巴黎长裙前失了颜色。徐公孰摇着檀香扇,耳垂的南洋珠映着胸前的铂金怀表链——没人认得那是御赐鎏金怀表的改造品,更无人知晓她便是垄断东南茶路的匿名富豪。

拍卖师捧出三件珍品: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流散海外的《永乐大典》孤本、一双绣着双蟒逐日的官靴。恰在此刻,所有煤气灯忽明忽暗。穿圣彼得堡定制西服的男人拄着银头手杖走进来,半张脸藏在威尼斯面具下。

“诸位可否听过茶笼赌约?”他的声音像陈年普洱般温润沉厚,“据说这三件玩意,抵不过咸丰年间流失的鎏金茶笼一只。”

满场哗然中,三个脑满肠肥的绅士猛然起身——高老鸡的假发套歪斜着,不住流的金怀表链缠住了雪茄剪,老鞋帮的靴带竟自己打了死结。

面具男人轻笑,杖头突然指向徐公孰:“这位夫人可愿作证?当年茶笼失窃案,您应是最后经手人。”怀表链在她胸前微微发烫,她忽然认出那双眼睛——十九年前刑部大牢里,给她喂下假死药的蒙面狱医就有这样一双眼!

三日后,英租界法庭上演奇观:高老鸡被自家鸡缸杯底暗藏的账本出卖,挪用官款案发;不住流的《永乐大典》被验出夹着通敌密信;老鞋帮更惨——官靴夹层里抖出当年陷害徐家的伪证。

雷雨夜,徐公孰闯入海河边的茶舍。面具男人正煮着陈年普洱,身后博古架摆着那三件“证物”。

“花若叶。”她扯断珍珠项链,“你从炼狱爬回来了。”

他摘下面具,露出半张被硫磺灼伤的脸:“托您的福。当年您喂我那块掺毒的点心时说过——‘下辈子再做夫妻’。”银杖挑开茶笼机关,滚出颗干瘪的茴香豆:“刑场偷换死囚要打点三百两,我卖了所有祖产,却买不回您半句真话。”

窗外闪电劈亮他颈间烙印:却是她当年教他写的“回”字第四种写法。

“现在轮到您选了。”他推来毒茶与契约书,“做复仇者的同谋,还是殉葬旧梦的贵妇?”

她忽然大笑,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疤痕:“你以为当年毒点心里掺的是什么?是咱家祖传的假死药!”翡翠耳坠砸在契约书上,露出微型胶卷——正是十九年前他拼死送出的茶政疏真本。

雷声震碎玻璃时,他们像两柄锈蚀的剑再度交击。茶舍外,三辆囚车正碾过雨夜的石板路。高老鸡在镣铐里哼起淫词艳曲,不住流疯癫地背诵《道德经》,老鞋帮的破靴终于彻底掉进泥水。

晨光初现,徐公孰为花若叶斟上第七盏茶。蒸汽朦胧间,她忽然用十九年前的称呼轻唤:

“小花录事。”
“臣在。”
“该上朝了。”

茶舍门开处,新任津海关监督的仪仗已候在门外。那枚曾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鎏金茶笼,正被仆佣随意用来温着药酒。
作者: 左手之方向    时间: 2025-8-23 09:17
不愧为我亲老乡
即墨人民的骄傲
^_^^_^^_^
作者: 五十学易    时间: 2025-8-23 09:24
本帖最后由 五十学易 于 2025-8-23 09:42 编辑

一楼主帖还挺有百年孤独那味儿。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9:33
《深宅旧梦》

(第一幕:惊蛰)

公馆里的绣球花开得正疯,蓝紫花瓣抵着玻璃窗,像要挤进这密不透风的厅堂。徐老太太摩挲着檀木佛珠,目光却穿过卍字纹窗棂,钉在后院那个佝偻的老花匠身上。

“母亲该用药了。”徐小姐端着描金药盏近来,大学堂的洋装袖口沾着星点墨汁——那是替兄长花若叶抄写账本时沾的。她刻意不去看母亲骤然收紧的手指,那枯枝般的指节曾在她童年时温柔地梳过她的发。

花若叶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时,满院蝉鸣都静了片刻。他白绸长衫的下摆拂过石阶青苔,像片云飘进这死水般的宅子。徐小姐的药匙碰响了盏沿,褐色的药汁在银匙里荡出涟漪。

(第二幕:梅雨)

旧照片从牛皮纸袋滑出的瞬间,雷声碾过屋顶。徐小姐蹲在阁楼尘埃里,怔怔望着相片上并肩的两人:穿学生裙的母亲笑得眉眼生光,身后青年扶着她的肩——竟是如今满脸褶子的老鞋帮!照片背面墨迹斑驳:民国廿一年春,与衡哥摄于南开海棠林。

雨声淹没了脚步声。花若叶举着煤油灯站在梯口,火光跳在他新剪的短发上:“父亲唤你核对嫁妆单。”他总这样,用算盘珠子般冷硬的字句砌墙,却任目光在她颈间碎发流连。

她忽然将照片按在他掌心。雷声再起时,两人在明灭的电光里看清彼此眼底的惊涛——那青年眼角痣的位置,与花若叶分毫不差。

(第三幕:大暑)

药味更浓了。徐老太太掐着女儿手腕冷笑:“当年我能在海棠树下埋掉私奔的船票,如今就能把你嫁进张家。”翡翠镯子硌得徐小姐生疼,却听见母亲突然哽咽:“你当他为何从不叫你闺名?花若叶——若叶,若叶,本就是无根的木...”

窗纸突然映出人影。老鞋帮提着剪花枝的刀站在廊下,雨水顺着蓑衣滴成水洼。里外三重的沉默里,唯闻花若叶在院中暴喝:“这并蒂莲不该开!”咔嚓一声,是并头莲梗被折碎的脆响。

(终幕:白露)

喜轿临门那日,徐小姐凤冠上的珍珠忽然散落。她赤脚奔过回廊,撞见正在捆扎嫁妆箱的花若叶。他衣襟里飘出张泛黄的船票——天津到伦敦的远洋船期,就在明日。

“哥哥。”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唤他,口红胭脂染上他雪白的中式领,“你知道张家的狐裘,暖不暖得过海棠树下的泥?”

他忽然扯断她珊瑚项链,珠子蹦跳着滚满一地,像凝固的血滴。最后两颗被他塞回她掌心,指尖的温度灼得她发抖:“够买两张新船票了。”

镜奁突然被打翻。徐老太太扶着门框喘息,身后站着满脸泪痕的老鞋帮。四双相似的眼睛在破碎的镜中相撞,满地珠光里浮现出跨越两代人的、轮回般的孽缘。

蝉声嘶力竭地叫着,盖过了新娘最终的回答。

(落幕时,唯见老鞋帮颤抖着拾起剪枝刀,走向后院那株过分妖艳的西府海棠。)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9:34
左手之方向 发表于 2025-8-23 09:17
不愧为我亲老乡
即墨人民的骄傲
^_^^_^^_^

嘿嘿嘿,

请你吃鸡

作者: 金铃子    时间: 2025-8-23 09:39
这得写多长时间啊!牛!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09:40
《残阳渡》

东海。雾中的岛。
残阳下的渡口。满箱的地契与委任状。一箱黄金。一箱青天白日徽章。一箱泛黄的婚书。

校长。呢军装。手杖。望北。海上之波光。眼中的血丝。鬓角之霜。喉结微动。

夫人。珍珠项链。墨绒旗袍。玉兰香氛。睫毛下的阴影。指尖在窗棂。无名指之戒痕。唇间半声叹息。

花太子。年轻的脸。紧握的拳。美式军服之皱褶。腰间之配枪。望向夫人之目光。又转向校长。欲言又止。

三艘舰船。浓雾中之黑影。海鸥之哀鸣。汽笛撕裂长空。箱笼入舱之闷响。浪花拍打礁石。

最后的回眸。大陆之轮廓。山峦如黛。故土之尘。风中残旗。仓皇之雁阵。

岛上的黄昏。阳台之望远镜。威士忌杯中冰。地图上的红叉。无声的夜。夫人鬓边之白花。校长案头之“毋忘在莠”。

花太子。晨跑之身影。练兵场之尘沙。深夜办公室之灯。与夫人擦肩时之停顿。空气中残留的香水。彼此眼中的倒影。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海峡之风。望乡之泪。永夜之梦。
青天白日满地红。终是镜花水月。

(终幕:某年双十)
礼堂之红毯。衰老之校长。搀扶之夫人。
镁光灯之闪烁。突然的眩晕。
倒下之身躯。
夫人跪地。珍珠项链之断裂。
满地滚落之珠玉。如一生离散之江山。
花太子狂奔而来之身影。
三人最后之相拥。
于异乡之土地。
背景音乐:梅花。梅花。满天下。

——落幕——


作者: 小炸毛    时间: 2025-8-23 09:41
金铃子 发表于 2025-8-23 09:39
这得写多长时间啊!牛!

电子榨菜
人家自己都说了
AI整的

作者: 花若叶    时间: 2025-8-23 09:42
AI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10:55
《茶舍教父》

(第一幕:雨夜枪声)

维多利亚港的雨水冲刷着“徐记茶行”的霓虹招牌。店内,徐公孰正用紫砂壶斟出第三泡普洱,对面坐着哽咽的海味铺老板。“令郎的事,”她推过茶盏,“明天会有新船期单送到府上。”

枪声在此时响起。五发子弹穿透琉璃窗,将她刚拿起的桂花糕打得粉碎。徐公孰缓缓倒地,血染红案上那本《茶经》。

(第二幕:医院守夜)

花若叶扯开染血的领带,守在加护病房外。心电图仪的滴滴声像催命符,他想起父亲昨夜的话:“做君子,还是做煮茶人?”窗外忽然闪过车灯——三辆警车悄无声息停靠在急诊通道。

(第三幕:警徽下的暴行)

高警官的警棍率先砸在花若叶腰际:“听说教父儿子很能打?”不住流扯住他头发往墙上撞:“这一下,替码头弟兄还的!”老鞋帮用皮鞋碾着他手指:“徐家该换人泡茶了。”

骨骼碎裂的闷响淹没在雨声中。花若叶蜷缩在地,看见病房门玻璃后,父亲的心电图突然剧烈波动。

(最终幕:黎明之约)

晨光染红病房纱帘时,徐公孰艰难地睁开眼。儿子正用纱布缠脸,左颧骨至下颌蜿蜒着新鲜缝合线。

“记得么?”她气若游丝,“你小时候...总学不会茶筅打沫。”

花若叶将父亲枯手贴在自己伤痕:“现在学会了。”

窗外,三个警察正说笑着走向警车。他们没看见——茶行二楼窗口,有人用长焦镜头录下了全部过程。

(茶沫终将沉淀,而血债必要血偿。)
作者: 周文王    时间: 2025-8-23 10:58
《街垒上的茶花女》

硝烟像一块肮脏的裹尸布缠住巴黎的晨光。圣丹尼街垒的碎石子浸透了葡萄酒与血,散发着革命与死亡混合的甜腥气。徐公孰的红头巾在硝烟中劈开一道炽热的裂痕,她左手攥着支老式燧发枪,右手高擎那面被子弹撕出星形破洞的红旗。褪色的茶舍官袍下摆掖在腰际,露出沾满泥浆的衬裤——但没人嘲笑这份不伦不类,因为每个跟随她目光冲向街垒的人,眼里都烧着同样的火。

花若叶始终在她左后方三步处。他白衬衫的袖口还沾着昨夜替伤员包扎的血渍,原本用来称茶叶的铜秤盘此刻盛着火药,正随着他装弹的动作在腰间叮当作响。当凡尔赛军的排枪声再次响起时,他猛然将徐公孰推向残存的马车残骸后方自己却旋身迎向弹雨——

三颗子弹吻进他胸膛。第一颗打碎了铜秤盘,第二颗掀飞了他总别在耳后的铅笔,第三颗正中心口那处旧伤——那是多年前在茶舍地宫为她挡符咒落下的疤。

他倒下时竟在笑,染血的牙齿啃进巴黎的碎砖缝。徐公孰回头恰看见他最后的口型:那是无声的“沏茶去”。她欲扑去却被暴怒的人群裹挟向前,红头巾如火炬般在街垒顶端燃烧。人们踏着花若叶尚温的躯体冲锋,如同踏过被炮火犁开的土地。

黄昏时分,凡尔赛军暂时退却。徐公孰跪在断壁间,从花若叶紧握的掌心里抠出枚物事——是半块被体温焐热的普洱茶饼,上面刻着回字的第四种写法。

晚霞如血漫过蒙马特高地。她突然扯下红头巾覆在他脸上,起身时将那半块茶饼狠狠砸进临时熬药的大铁锅。深红的茶汤沸腾起来,苦香压过了硝烟味,飘过堆叠的尸骸与破碎的街垒,仿佛某种永不投降的宣誓。

(后来巴黎公社社员间流传个说法:每当巷战最惨烈时,总有个束红头巾的东方女人出现在街垒最高处。她身后跟着个透明身影——穿白衬衫的青年正从铜秤盘里抓出星光,撒向冲锋的人们。)
作者: 哥一洗车就下雨    时间: 2025-8-23 10:59
这也太有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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