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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老妈在沈阳之29:听老妈讲去过的故事——幺叔请您听我说 [打印本页]

作者: 渝夫文苑    时间: 2024-5-11 16:19
标题: 老妈在沈阳之29:听老妈讲去过的故事——幺叔请您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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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3月9日  星期五  度量要大  自我要小


  在我的记忆中,幺叔其实是可爱的,人长得帅,对人热情,成天笑咪咪的,很少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时候。
  作为爷爷最小的儿子和我继父最小的弟弟,幺叔从小受到的宠爱要比三个哥哥多了许多,包括上学的时间,也远远多于家里的其他孩子。
  幺叔上学时,爷爷家依然很穷。
  那时,大叔还没结婚,在当石匠;我继父还和爷爷一起生活,已去挖煤。
  想来,当年的幺叔学习成绩很好,要不然很快就会缀学。
  在我的农村老家,尤其是在那个年代,一个孩子能不能上学,能上学多久,除了家里的经济条件,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成绩。学习成绩好,在学校呆的时间就会长一些;学习成绩不好,学生时代很快就会结束。
  用乡亲们的话讲:得是那个材料,要不然白费功夫白花钱,还不如早点回来扛锄头片片儿。
  当然,有钱交学费也很重要,好多学习好的寒门子弟不得不缀学务农。
  有的家里好几个孩子,学习都不错,但供不起,只能让学习最好的那个继续读书,其他孩子缀学回家。
  这样的例子,在我上学的时候还屡屡发生。
  当年,大叔和我继父一个打石头,一个挖煤炭,挣钱供幺叔读书。
  读书相对较多的幺叔头脑灵活,改革开放之初就外出打工,是我们岩上最早外出打工的那个人。
  初识幺叔,感觉他好年轻,长得好帅。这个印象,一直固执地留在现在。
  尽管现在幺叔不再年轻,已经有了外孙,当了姥爷,但在我的印象里,他依然那么年轻和帅气。
  这一切,与他是我继父的亲弟弟有关,也与他娶了我们赵家岩李氏家族的姑娘有关。
  幺叔的爱人叫李明英,是我们赵家岩“老五房”第三房的后代,是我们三爷爷的孙女,我们都叫她明英姐姐。
  因为是真正的一家人,明英姐姐嫁给我幺叔后,在继父的大力支持下,我们五兄妹依然叫她姐姐。
  我们老家有个传统,遇到这种扯不清的称呼问题,采取“端公出门各叫各”的办法。
  婚后,明英姐姐先后生了女儿建花、儿子李波。
  随着老妈,建花、李波叫我们五兄妹为舅舅或姨娘,一直到现在。
  但也有意外。比如,现在建花就不再叫我小妹为幺姨了,而是叫二嫂。
  只因建花也嫁到了安徽合肥,他老公竟然是我妹夫何贤年的亲弟弟。
  绕了一大圈,小妹和建花最终还是以同辈相称相处。
  也就是说,在岩上,在继父那个大家庭里,我们只有幺叔,没有幺婶。
  实际上,因为明英姐姐,我们五兄妹与幺叔的关系是微妙的:既把他幺叔一样敬重着,也把他当姐夫一样开着玩笑。
  尤其是我和二哥,经常和幺叔开玩笑。
  幺叔也习惯了,不分大小的和我们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
  当兵十八年来,好像只见过幺叔和明英姐姐一次。
  那应该是一九九八年春节前,我从军校回老家过年。
  那时,幺叔已经从爷爷留给他的老屋里搬到岩上大院子后面定居,在四兄弟中第一个盖起了砖瓦房,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那年我回去的时候,发现继父和幺叔不怎么说话。我叫幺叔来我家吃饭,三请四催的,一直不愿来,来了之后只顾和我喝酒吹牛,不怎么和他二哥搭话。
  一了解,才知道继父和幺叔已经有了很深的矛盾。
  幺叔家盖新房子的时候,作为二哥,我继父理应前去恭贺。
  不论我老妈怎么劝,继父就是不答应。不仅他不去,还不让我老妈去,恨恨地说他没我这个哥哥,我也没他这个弟弟。
  继父与幺叔的隔阂,源于之前兄弟俩合伙开办过一个煤厂。
  那个叫大河沟煤厂的小煤窑已废弃多年。当幺叔提出要与他二哥重新开发时,需要投入一定经费和物资。
  比如,盖房子要用的木材和枯草,拉电线要用的木杆,还有请匠人盖房子要吃的米油肉蛋菜。
  那时,我家穷得经常揭不开锅,继父还根本没钱投入。
  于是兄弟俩商定:需要钱,先由幺叔垫支,之后从煤厂的收益中扣除;所需物资,兄弟俩平摊。
  经过一番努力,煤厂终于开起来了。
  按照事先约定的分工,我继父当管事,主要负责煤窖内部的生产和安全;幺叔负责过称、卖煤、收钱等煤窑外的管理工作。
  刚开始很好,一切都很正常。
  半年以后,兄弟俩开始扯皮。
  这时,幺叔总讲煤厂没挣到钱。而我继父一分红利也没见到,跟一个普通的挖煤师傅没有两样。
  不仅如此,幺叔还以我继父文化低、不会算账为由,一个人把持着煤厂的账目,不让我继父看。
  继父提出要算账,幺叔说要等我二哥世新回来再算,说是怕算不清楚。
  那时我二哥在湖南打工还没回来。幺叔以此为理由,一拖再拖。
  我老妈看不过去了,跑去找幺叔:老幺,不用等世新回来再算,你把账本抱出来,我来跟你算。
  老妈是高中生,还当过生产队长,当然能把一个小煤窑的账算清楚。
  幺叔不干,死活不把账本拿出来。
  见此情形,老妈劝继父赶紧退出来。
  因为前期没有投入一点现金,继父退伙的时候,不仅没分到一分钱,自己挖煤挣的工钱还被幺叔扣了八十多块。
  不仅如此,后来煤厂黄掉的时候,那些拉电线用的木杆,被幺叔一个人扛回家辟开当柴火烧了,我家一根儿也没得着。
  至今也不清楚那个煤厂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反正从那以后,继父和幺叔成了仇人一样的亲人。
  幺叔盖新房子时,继父说啥不让老妈去祝贺。
  毕竟是亲兄弟,毕竟是一家人,真不去,真会被人说闲话。
  老妈一劝再劝,继父就是不答应。
  那时,刚好小妹在家。见继父这么倔强,小妹哭着劝,仍然没有效果。
  小妹最后哭着给继父跪下了,继父才答应让老妈背着五十斤谷子去贺喜。
  兄弟俩的这段恩怨,一直到我继父去世,都没有完全解开。
  幺叔搬到岩上大院子后,离我家其实只有几十米的距离。
  但这段距离,却成为继父和幺叔翻不过去的火焰山。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父辈们扯皮,但建花和李波小时候与我继父他们的亲二叔却很亲密。
  李波一直念到高中毕业,每每放假回家,都要给他一直生病的二叔买营养品。
  自从建花嫁人、李波到重庆发展,这两个侄男侄女与我继父日渐疏远,到后来连打电话的次数越越来越少了。
  去年腊月二十七我们五兄妹给病生的继父过大寿的时候,幺叔没回来,明英姐姐没回来,建花没回来,近在重庆的李波也没回来。
  不仅没回来,甚至连一点表示也没有。
  乡邻们都在说闲话,弄得我妹夫何贤年都坐不住了,打电话把他弟弟骂了一顿,之后由我小妹代建花两口子随礼二百元。
  生日那两天,继父再三在我面前说,老幺给我丢人了。
  我劝继父不要生气,各有各的困难,都是亲兄弟,哪里存在丢人不丢人的问题。
  今年正月初七继父去世后,大叔分别给幺叔和李波去电话,我二嫂也给幺叔打了电话,幺叔说太远,来不及了,赶不回来。
  大叔那个气啊,气得眼泪汪汪的,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气头上,大叔开始在别人面前说幺叔的不是。
  我和堂妹贤琼、堂弟贤林都劝他不要在外人面前那样讲,怎么说都是一家人,犯不着让别人看笑话。
  我对大叔讲,以后幺叔家有事,只要通知到我,或许只要我知道,我一定前往;即使我不能前往,也会让家里的其他人去。
  不是要做给别人看,只因我们一家人,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人。
  是的,无论是从赵家岩还是从岩上论,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是有着血缘关系和浓浓亲情的一家人。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比亲情更为宝贵?


  渝夫  2012年3月9日6时27分写于辽宁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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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疯老爷子    时间: 2024-5-11 16:45
亲兄弟,明算账。这是传统规矩。
作者: 渝夫文苑    时间: 2024-5-11 20:27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24-5-11 16:45
亲兄弟,明算账。这是传统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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