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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在沈阳之08:听老妈讲过去的故事——一个家族的没落和一段恩怨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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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渝夫文苑
时间:
2024-4-17 0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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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在沈阳之08:听老妈讲过去的故事——一个家族的没落和一段恩怨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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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16日 星期四 重度感冒 超级痛苦
在我们子弟山赵家岩,至今还流传着一种说法:因为四奶奶和“糯总理”的去世,那个曾经住满很大一个院子的大家族分崩离析了。
这种传说有它的合理性。四奶奶的顾全大局,我生父的斡旋游说,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或化解了大房和四房之间的隔代仇恨。
其实早在我八岁那年,老妈领着四个孩子离开子弟村赵家岩改嫁到一梁之隔的花园村岩上时,我们那个大院子已经显现出衰败的迹象。
当时,老一辈人当中,只有大奶奶、幺奶奶还健在。我那一大帮堂叔们正值青壮年时期,开始到深圳、万县等地打拼。
偌大的院子就这样逐渐冷清下来。
等到大奶奶、幺奶奶相继去世,挣了钱的后人们开始离开大院子木质结构的百年老屋,择址另建砖瓦房并一家家搬走。
刚开始,塝上李“老五房”的后代们还保留着老祖宗分给自家的老屋,时不时的还进行维修。
曾经热闹的大院子虽然变得冷清了,至少老房子还在,那些让人倍感温馨的大家族氛围还在老房子里飘荡。
在我模糊的儿时记忆里,人多势众的赵家岩大院子是热闹的。
印象最深的,有这么两个场景。
一个是整个家族的大聚会。
那应该是大集体时的事情了。
大概是到年终吧,或许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大院子里搬满了桌子凳子,婶娘们忙着做饭做菜,孩子们在院子里疯玩,叔叔们在一旁打牌吹牛,大奶奶、四奶奶、幺奶奶她们几个老辈子则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切,满脸幸福和慈祥。
这一天,除了生产队的统一安排,各家有什么好吃的,都纷纷拿出来了。
这一天,菜是好菜,酒是好酒,氛围出出奇的好。包括一直彼此心存芥蒂的大房和四房的叔叔婶婶们,这一天也暂时忘记仇恨,不再纠缠那些越理越乱的家族恩怨。
这样的家族大聚会,在我生父去世之前,似乎每年都要搞一次。
生父去世不久,原本集体耕种的土地包产到户。
四奶奶和“糯总理”去世了,大集体解体了,我们赵家岩那个大家族也解散了。
另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是我的婶娘们对姑父、表叔们的过火整治。
在我们老家有句老话,叫做“胀死的女婿,饿死的姑爷”。
前一句形容丈母娘心疼女婿,有什么好吃的全给女婿吃,保准儿让女婿们吃好喝好,把肚子撑得浑圆。
后一句中的“姑爷”专指孩子们的姑父,也就是姑姑的丈夫。“饿死的姑爷”意指婶娘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整治孩子的姑父,让他吃不好睡不好,让他见到婶娘们就害怕。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的那些姑爷和表叔们真是受尽了婶娘们的折磨。
比如,别人吃汤圆就是吃汤圆,里面全是正常的馅,但姑爷或表叔们来赵我们赵家岩吃汤圆,十有八九可能就要吃出满嘴的辣椒面,辣得满嘴起泡。
比如,别人喝汤就是喝汤,不会喝到别的东西,但姑爷或表叔们来我们赵家岩喝汤,极有可能就要喝到洗碗涮锅留下的潲水。
记得有一次,我们那个爱开玩笑、怎么挨整也不生气、名叫袁修志的表叔来我们赵家岩大院子参加婚礼,不知怎么又招惹了我的婶娘们,结果很悲惨地被婶娘们群起而攻之,被活生生地扒了裤子和灌了潲水,惨不忍睹。
随着大院子的逐渐冷清,这样热闹而温馨的场景一去不复返了。
后来,随着我们这一辈和下一辈人大量外出发展,年轻一点的叔叔婶娘们也纷纷到外面打工或是定居,赵家岩大院子的老房子逐渐被拆除或是坍塌,至今已找不到当年的模样。
偌大的家族解体了,大房和四房的历史恩怨也逐渐烟消云散。
说起大房和四房的仇恨,有一点十分值得庆幸,那就是大房的叔叔们和四房的兄长们并没有将仇恨传递到下一代。
那些曾经的争吵和械斗,只是发生在叔叔们之间,还有大房的叔叔与四房的兄长们之间,仅此而已。
是啊,毕竟是一家人,毕竟有着相同的血脉,真没必要让老一辈的仇恨代代相传。
大房和二房恩怨的初步化解,源于大房一个叔叔遇到的一起意外事件。
这位叔叔和婶娘在重庆万州打拼期间,因故被人打成重伤,对方伤了人还不说,还要追究叔叔和婶娘的责任。
情急之下,这位叔叔想到了四奶奶一个在万州当律师的曾孙子。
这位律师比我稍大,从小学习好,师范学校毕业,当过老师,能说会道,目前在重庆发展,依起来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在大房的那位叔叔面前,这位律师属于孙子辈的晚辈。
长辈有难,身为晚辈的律师二话没说,运用自己掌握的法律知识和人脉,不仅免除了那位叔叔和婶娘应负的责任,还让打人一方赔偿了医药费。
事后,律师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通报了相关情况。他父亲责怪他为什么不提前商量一下。律师没客气: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只是通知你们一下。
律师的不计前嫌和挺身而出,成为大房和二房初步和解的一个良好契机。
随后,曾经恶言相向、大打出手的亲人们开始像亲人们一样来往,不再是仇人,不再是敌人。
也有不赞成和解的。比如四房我的一位兄长,就极力反对两房和解,说他的哥哥们是叛徒。
事实上,大房和四房的和解之路并没有走完,累积了四代人和八十多年的仇恨,短时间内难以做到彻底冰解。
上个月我回老家给继父祝寿和后来给继父办丧事时,赵家岩在家的叔叔婶娘、堂兄堂嫂、堂弟堂妹都来了。
期间,有人提到大房一位叔叔的儿子正月初二结婚,问是否通知四房的几位兄长,结论是没接到通知。
当时,四房的一位兄长就讲:通知了,我们会去;没通知,肯定不去;现在通知,晚了,我们还是不去。
可能后来也没通知,我那位堂弟结婚那天,四房确实一个人没去。
真希望大房和四房能够彻底和解。
这个希望,或许只能寄托于我的堂兄堂弟、侄儿侄女和孙儿们了。
这个希望,但愿早一点实现。
毕竟,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液。
毕竟,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渝夫 2012年2月16日6时39分写于辽宁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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