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两种食物的花气
上周日,母亲寄了包吃食过来,有粉丝一大捆、腐乳小瓶三大瓶一、门腔一盒已切片,糯米藕两节保鲜膜裹严
晚餐只一个菜,一只两年大的母鸡,卖家帮收拾好了,剖腹,腹中有卵三丸,断爪,留有鸡胗,惜乎未见心肠。看母亲处理鸡肠,也是很简单的事,用剪批开,以盐搓揉,清洗,如是两遍即无异味,我从小很要吃鸡肠子,自有了桃桃,就不大吃鸡肠了
鸡在冷水里浸过一小时,解了冻,用开水冲洗两遍,整只扣在砂锅内,注水,微露其脊,疑水太多了,是只将近一尺直径的鼓形砂锅,两壁均未施釉,静水用它煮过一个时期的姜枣汤,后来便作水瓮使用,用它来熬一只老鸭也是绰绰有余,鸡入锅,零碎也丢进去了,拍了一块拇指大的姜,切两刀投进去,一根葱,去根扎结投进去,挑一小块冰糖投进去,浇一圈黄酒,煮沸,浮沫甚少,纯白,也就不去打捞了,入金针,木耳,改小火,计时
一小时后,清香满屋,下楼时问正做作业的桃桃有没有闻见,当然闻见,开盖一看,汤面未浅,微微翻着几个小泡泡,将薄薄一层鸡油吹散,吹散,还聚,挑去蔫烂的葱结,加了两小勺盐,一尝,甚喜,又加了小半勺盐,志得意满地呼儿用餐,鸡汤清淡而不减其鲜,奇的是略有一点花香,可以确定,不是金针所有,没有吃到过这样的鸡汤,我说鸡买得很好,静水说是用了这口锅煮得好,俱不敢邀功自居,怕下回就不能如此了
晚九点,才想起周日七点有一个与父亲母亲通话的环节,想此时母亲应该还没睡,就打了过去,母亲已经在床上,说刚才是等电话来着,说起寄粉丝的事,侄儿说光寄一包粉丝不划算,母亲便把腐乳也寄上了,说腐乳过一个月再吃,说有一瓶面上有几点霉,吃的时间去掉,不去掉也不要紧,稻草上沾到的,我说去年的腐乳还剩了一点,还在吃,还很好吃,今晚煮了一锅鸡汤,吃着吃着,把打电话的事给忘了,母亲说平时是要买点吃吃,桃桃正是长身体抽条子的时候
翌日早餐,吃糯米藕,桃桃说藕的颜色与过年时吃到的不一样,细一看,藕的表皮刮掉了,我吃着也觉得奇特,又是一股子清香,母亲或是改了做法,加了什么花蜜也未可知,下周记得问一下,两种食物的清香均来自于咀嚼与吞咽,与嗅食的感觉稍有不同,而质地一样,都是花朵初开时的清新,花朵是在微寒微暖中显此,而鸡汤与糯米藕是煮得透彻无比了,花香无论如何过不了这一煮,而食物在这一煮中重构出清风朗月中那一抹花香,其中的度数岂是母亲或我可以把握的,遇见了,便受用吧
又一日,静水将藕切块煮在粥里尝试,问我藕是不是特别难煮,我说母亲是在高压锅里煮,煮好后让它在锅里过一夜,再热了吃,粥中的藕块嚼起来已没有脆声,不过还是有一点生硬,不是糯糯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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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乳过年时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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