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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乡土长篇连载】越过那道山梁28 [打印本页]

作者: 渝夫文苑 时间: 2022-11-18 03:41
标题: 【乡土长篇连载】越过那道山梁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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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没多久，联产承包责任制开始了，生产队的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户。生产大队改称村，李良开成为梓第村的首任村委会主任。
　　桃子带回来的中年男子名叫赵波，比桃子大十四岁，身体好，脾气更好，对妻子言听计从，从无二话；对黄老太太和石头也出奇的好，尤其是对改名赵石的石头，简直比亲生父亲还要上心，既不让孩子受半点委屈，也不纵容小家伙胡作非为。他还一再和桃子讲：“这个儿子乖得很，咱俩就不再要细娃儿了。”
　　桃子和的赵波虽然不亲不密，但也不争不吵，两人默默地侍弄自个儿的庄稼地，默默地伺奉着奶奶，默默地养育着孩子。乡亲们都说，他们两个一点不像两口子，倒像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妹。每每此时，平时很少笑的桃子总会微微一笑，之后扭过头去揉眼睛，口里说着又迷眼了，转身去忙那没那些完没了的农活和家务活。
　　时间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马，转眼就跑到一九八六年秋天。石头刚上小学一年级没几天，操劳一生的黄老太太因病去世，桃子哭得昏天黑地，几度晕厥。
　　出殡的前一天晚上，一个肩披长发、面容清瘦的男子突然出现在黄老太太的灵柩前。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泪流满面地跪在灵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奶奶”，悲痛欲绝。
　　他是周利波。看着从天而降、泪如雨下的周利波，乡亲们都傻了眼，齐刷刷地目光都聚焦到了一直跪在灵前的桃子，看她作何反应。
　　出人意料的是，见到周利波，原本一直断断续续抽泣着的桃子竟然平静下来，不再哭泣，但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跪在那里，静静地为奶奶守灵。直到次日清晨，众人把黄老太太的棺材抬到墓地放入墓穴开始填土时，桃子才放声大哭，但已没了声音，直到哭晕过去。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桃子躺在床上，一声未吱，滴水未进。那一天一夜，赵波和周利波都守在桃子身边，都寸步不离，都默不作声，都静等桃子开口说话。
　　桃子终于起床了，勉强喝下一小碗米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周利波走人：“你走吧，这里不属于你，我和儿子也当不了城里人。”周利波本想辩解什么，但看到桃子冷若冰霜的表情，他住了口。
　　赵波早已搞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带了两瓶办丧事剩下的白酒，把周利波叫到唐家岩山梁的柏树底下，什么下酒菜也没有，两个男人各把一瓶，边喝边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唠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７年前，桃子背着儿子去长江边上的万县城一家饭馆打工，与当厨师的赵波结识。有一天晚上，饭店老板酒后对桃子动手动脚，赵波拿着菜刀骂跑了老板，当晚领着桃子和孩子回了他的老家。后来，在桃子的央求下，他成了孩子的父亲，并主动提出和桃子回唐家岩一起照顾黄老太太。
　　……７年前，回到重庆后，周利波没有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换了一家又一家酒吧，当起了只在一个城市飘泊的流浪歌手；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玩起了只恋爱不结婚的感情游戏，至今还孓然一身。
　　……赵波先天性输精管堵塞，早年也结过婚，前妻想要孩子未果，离他而去。后来去医院做手术失败，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桃子不知道这个秘密，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还去过一趟医院，拿回来不少中药，被赵波塞进灶堂里烧掉了。
　　……周利波一直放不下桃子和儿子，一直都想回来找母子两人。刚回重庆时，父母逼着他和一个别人介绍的返城女知青结婚，他死活不干，最终和家人闹翻，放弃了父亲托人安排的正式工作。这一次，周利波本想跑来打探桃子和儿子的消息，不料却遇到黄老太太的丧事，还看到了桃子的丈夫赵波。
　　各自喝完一瓶烈酒，两个男人都喝醉了，搂肩搭背，称兄道弟，哭着笑着，吼着叫着，惊飞了古柏上的鸟雀。
　　次日一大早，周利波在赵波和李良开的陪伴下离开唐家岩，一起来到月溪场，由这里坐汽车，再到万县转车返回重庆。上车前，李良开朝周利波胸脯打了一拳：“兄弟，别怪我没及时告诉你桃子和石头的消息。这都是桃子的意思，她不想连累你。”
　　“是这么回事。”赵波接过话头，还拍了拍周利波的肩膀：“兄弟，你放心，儿子我好好给你养着，桃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对她。倒是你，赶紧回去找个女人结婚，这样桃子也会好受一些。说好了，等咱们儿子念完高中，我让他报考重庆的大学。那时，我和桃子再让你们父子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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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言无忌】

　　自古红颜多薄命，说的就是你吧，桃子。曾经的红桃皇后，为了挚爱的男人，宁愿自己带着幼小的的儿子委曲求全的嫁给一个大自己十四岁的男人，往昔的甜蜜笑容已然成为历史，凝重的表情只是代表着生活的担当和责任。（为了这一老一小，苟且度日。）
　　故事的开始，那么的美好，周利波和桃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佳人。谁料人生的仓促，总是那么脆弱，每一个笃信，每一处风景，总有人离开，也有人苍老，是季节，是无奈，也是生活的沧桑，感恩也好，失去也罢，人生总是不尽完满。人这一辈子，真的不容易。事业成败，名利得失，生活好坏，幸福与否……谁都避之不开，这些无不让人彷徨、抉择、苦恼、郁闷、无奈和煎熬，正如那首歌所唱:人生这杯酒谁喝都得醉！有的是怡情小醉，例如李良开；有的是酩酊大醉，比如赵波；还有的是醉生梦死，譬如周利波。
　　李良开的人生困惑只因公路未修、祖业未保；赵波的人生未满只因生理缺陷、未尽己意；周利波的人生憾事只因未能与结发妻子和儿子共享天伦之乐至今孤身一人。人生本是如此，不如意事常八九，多少辜负，衍成了人生的迷雾；多少错过，形成了花开他家；这个世界，开始微笑，开始难忘，结局总有人失落，更有人委屈，伤感的故事，可怜的桃子！可悲的周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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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河海森林 时间: 2022-11-20 12:49
沙发

作者: 渝夫文苑 时间: 2022-11-20 15:54

河海森林发表于 2022-11-20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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