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六星网

标题: 微光（第四部）（三）（四） [打印本页]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12:28
标题: 微光（第四部）（三）（四）
　　三

　　周末有两天假期，余波和冯涛商量着要出去旅游。想来想去，只有苏州靠得最近。余波说：“去周庄。”冯涛说：“好是好，不过现在个个都往那边跑，有点俗吧？”余波说：“那你去过周庄没有呢？”冯涛说：“那倒没有。”余波就说：“我也没去过。附庸风雅是俗，刻意清高也一样俗。去玩一趟有什么关系？”

　　收拾了一个旅行包就要出门。余波说：“身上带了零钱吗？”冯涛一拍脑袋说：“又忘了。”余波笑着说：“你这记性也真恐怖，说过多少回了！我带了，走吧。”

　　往公交车上投了两块钱硬币，余波坐下来，右掌按在临近的位置上。冯涛见她如临大敌，不禁笑道：“太夸张了吧？”余波拉他坐下说：“说得轻巧。到车站有四十分钟的路，你还没到周庄，先耗掉一半力气了。”又问：“别人都办了乘车卡，上车刷一下就行，你怎么不办？省得丢三拉四，又记不得带零钱。”冯涛说：“办了两次丢了两次，不知道是自己弄掉了还是给小偷摸走了，也不高兴再三顾茅庐了。”

　　到了车站，余波边下车边说：“这几天不是五一、国庆，景点里人肯定不多。”冯涛却只急着买票。余波笑道：“刚才是我买票的，这回轮到你了。”冯涛笑着说：“你倒不傻。”

　　一到周庄，没走几步路，就有一辆三轮车过来拉客，说“外面的旅馆贵，我带你们住便宜的。”余波没应付过种场面，便看冯涛。冯涛很泰然地问那人价钱。那人说：“一晚上才七十块。我车费只收三块，等于白送。”冯涛便叫余波上来。路上余波小声地说：“他会不会是骗子？”冯涛也低声说：“是的，他拉咱们去住黑店。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总算死得其所。”余波打了他一下，冯涛才说：“他帮人家拉客，人家当然有好处给他，他车费只是象征性地收一下。”余波这才明白。

　　到了一户住家门前，车夫喊了一声，里面迎出一位中年妇女，一边叫人带车夫进去吃茶，一边引着余波、冯涛上到二楼。打开其中一扇红门，见是个大房间，房里并排放着两张单人床，电视、空调、衣柜都是全的。余波进去看了一下，一间小小的洗手间，带莲蓬头，可以淋浴，也还干净，心里很满意，但想这些事到底还是冯涛有经验，因此只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吭声。冯涛调试了一下电视与空调，确定没什么问题，便下去同那人办手续。余波在窗口朝外面张了一下。正午的阳光静静地照着，古旧的民居错落有致。虽是在陌生的地方，而熟悉的人就在楼下。她能听见他和房主的对答，他的普通话好听中略带家乡口音。她第一次感到“幸福”二字如此实实在在。她头抵着玻璃窗，一阵凉意；她把双手也印上去，悄悄地笑了。

　　中午他们随便吃了两碗“燠灶面”，就到“三桥”一带走动。小桥流水，吴侬软语，与预想的出入不大。倒是一条条小巷子迤逦纵横，踏足的石板上花纹细密，巷壁间青苔处处，岁月幽深，让二人走得兴味盎然。冯涛说：“老了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倒也不错。”余波说：“在这儿住三、五天很好，成天累月的住下来我不高兴。”冯涛问为什么。余波说：“太戏剧化了。房子和人都像古装戏的背景，活在这种氛围里我感觉消受不了。”冯涛想想也说：“对的，我们还是在现代社会里生活惯了。”余波笑道：“你不妨闭上眼睛设想，成天听不见汽车声，你习不习惯？”冯涛笑着说：“不行。”余波说：“可不是——虽然你总忘了带零钱，上下车还挤得要死。怨归怨，还是缺不了。”

　　后来看到有人唱戏，冯涛不很想去，余波却闹着要听。先是陈妙嫦和她的“大学在读”的追求者在那里《琴挑》，又是小和尚小尼姑《双下山》。余波瞧得津津有味的，说“昆曲唱腔太悠扬轻缓，叫人不大耐烦，但是身段和台步太漂亮了，简直美不胜收。”

　　晚上在河畔一家店里吃饭。冯涛叫切了半个“万三蹄”，要了一碟蔬菜，两碗饭。“万三蹄”虽是不折不扣的大荤，只因制作得法，吃在嘴里，香而不腻，并没有油得吃不下的反感。河里有一两只游船，船夫摇着橹，船娘弹琵琶，唱《十二月花名》。余波听了一会儿，说：“唱得也罢了，可是你注意她不唱时的间奏。”冯涛仔细倾听。琵琶声时强时弱，起伏不定，一弯一弯像亮亮的上弦月，像半个括号，像带钩的伞柄，满世界都漂着伞，不下雨也细雨霏霏了。江南春意就在船娘一挑一拨的手势中颤微微地传到岸上。船划远了，乐声渐渐淡了，冯涛才吁了口气说：“好听！”余波笑着催他：“快吃吧，傻乎乎的，像个树袋熊。”冯涛笑道：“到周庄来就得细嚼慢咽，吃东西也是，‘吃’风景也是。我们又没什么大事，急吼吼地赶来赶去，太可惜了。”余波偏头想了片刻说：“这回算你说得对。”

　　他们到一家茶庄喝茶，八仙桌颜色沉暗，两张竹椅上垫着银红色、松软的椅垫。冯涛要了碧螺春，余波要了龙井。四顾打量，墙上悬着几幅对联，左边是“花雨檐当乱，茶烟竹下孤。”右边是“妙供来香积，珍烹具太官”，中间笔酣墨饱，写的是“凭君汲井试烹之，不是人间香味色”。余波看了便说：“这茶庄老板真奇怪，把苏东坡的分在两边，欧阳修的倒供在中间。我不怎么喜欢苏东坡，但不该把他放到比欧阳修还不如。”冯涛说：“我说你才奇怪，人各有志嘛！再说他很可能随手一挂，也没怎么讲究。”余波说：“才不是呢，你看中间一幅写得最用心了，又最长最大，显然待遇不同。”冯涛笑道：“我看你是太执着了，我们来放松放松的，也值得为这种事劳神？”余波也笑着说：“该认真的就认真。”

　　她喝了一口茶说：“要是我外公在就好了，他对这里一定喜欢。”冯涛摩挲着茶壶说：“那我能陪他下棋。他要是爱运动呢，我就跟他打乒乓球，那是我的强项。”余波出了一会儿神说：“我从来没见过他，倒是老梦见他。他的事我都是听我妈说的。”她提到萧忆敏时，脸色略微沉了一下。冯涛有点觉得了，就打岔说：“你外公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吧？”余波说：“还没来得及变成‘老人’就给斗死了。他能写能画，围棋也下得好。要不是被定为地主，应该能很长寿。”冯涛问：“为什么？”余波说：“你没听人家讲‘临帖作书，能代体操’？他那种心境，那些爱好，都是能养生的。他还收藏过钱币，参加过‘中国泉币学社’，算是半个专家呢！我们家现在还有一枚‘双五铢’，隔了这么久，也不知真的假的了。”

　　冯涛心想：“你跟你外公大概有点隔代遗传”，怕她又顺口说到她母亲身上，扯开去说：“茶有三德，你知道吗？”余波笑了，说：“坐禅时通夜不眠，饱胀时帮助消化……”她停下来不作声，冯涛笑问：“第三样呢？”余波说：“不知道。”冯涛说：“作戒欲的药。不过对我不灵。”余波嗔他“神经”，也就忘了原先的话题，谈到别处去了。

　　第二天上午去逛小街，小工艺品琳琅满目，挂满了一条街。因为是白天，游人便多一些。有几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也在其中挤来挤去。三四个女摊主冲着外国人直叫“shop”、“shop”。余波“格格”地笑，说：“你看她们真可爱。”冯涛笑了，说：“是可爱，‘苏州英语’都出来了。我该不该去纠正她们要发成‘shoping’？”余波撇撇嘴说：“就数你能，当年也不知过了英语四级没有。”冯涛举举拳头说“士可忍孰不可忍”，很郑重地要余波给他打一拳。余波不给，在前面逃。冯涛在后面追。好不容易追上了，余波说：“给你打也可以，但是你先把你的脚借我踩一下。”冯涛把擦得锃亮的皮鞋伸过去。余波一踩，他忙缩回去了。余波不依，怪他男人大丈夫，说话不算话，要玩“眨睫毛”以示惩罚。冯涛说：“好多人呢，而且还有国际影响。”余波不理，径自把脸凑到冯涛脸上，一下一下眨眼，长长的睫毛拂在冯涛脸上，痒得冯涛哈哈大笑。余波还不准他动。外国人大睁着蓝眼睛，很惊奇地观察他们，诧异中国的风气竟也如此开放。

　　这时冯涛的手机响起了音乐，余波提醒他他才听到。冯涛接了，“嗯”了几声，向余波说：“我们快回去！”余波见他面色凝重，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忙问怎么回事。冯涛说：“单位有事。”余波说：“那快去收包。”冯涛带几分歉意说：“对不起，头一次出来就没尽兴。”余波笑着说：“玩够了就没意思了，有个七八成最好。本来下午也该回家了。”

　　二人回到住处收拾了一下，下楼退房。房主还叫二人“下次来还住我这儿，跟你们优惠。”冯涛满口答应，叫了辆三轮车就走。

　　余波叫他别担心。冯涛说：“怎么能不急呢？你记得我告诉过你的，有家‘万发服装有限公司’是我们的赞助厂家，《展望》在财政上有一多半就靠人家撑着——其实也是人家念旧，看在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不好意思不继续合作。以《展望》近几年的表现，换了别家，早就撤了——哪知道这‘万发’忽然破了产，立刻就在《展望》引起连锁反应了。这一下弄不好就要裁员。”余波安慰他说：“那另找个合作伙伴……”冯涛摇头说：“《展望》的销量和影响力都在下降，别家是忙发展，它是忙着不倒闭，再要找个像‘万发’那样又好说话又关系稳定的，是谈何容易！都说‘好人不长命’，连有点人情味的企业也免不了倒闭，这个世界的心肠已经硬了。”余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中午下了车，冯涛直接往杂志社去了。余波心里其实是想为他分担，但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不禁有些自怨自艾的。她回到家门口，心不在焉地掏出钥匙开门，一扭没扭动，再扭两下，“嘎”的一声，居然断在里面了。她气得踢了几下门。对门房东老太太探头看了一下，淡淡地，又缩回去了。

　　余波活了二十几岁，真正独立在外，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住校期间，毕竟是公寓化管理，室友又多，有什么事请请别人就解决了。“钥匙断了怎么办”对她来说，竟成了一桩大事。问房东吗？她不愿意，虽然没同老太太打过几次交道，本能地知道那不是个善类，弄不好还给人家刻薄一顿。请李丽绢呢？一则是周末，怕扰了人家的二人世界，二则到底是分开来了，这么点子事还把人家叫来，未免托大。她站在门外想来想去，不得已还是打了电话给冯涛。

　　冯涛一听锁孔堵了，就叫余波到街上转转，应该有修锁的。余波心想：对呀，出了大门右拐，就有一个老头儿成天坐在那里，好像也没什么生意，不如请他看看。老头儿听说要上门，延挨着不大肯去。余波又问冯涛。冯涛说：“你把手机给他。”余波把手机给老头子。不知冯涛跟他说了什么，三言两语他就应了。余波接过手机笑着说：“还是你行！”冯涛说：“就这样。”匆匆忙忙挂了。

　　老头到门前看看，拿一根半弯的铅丝探了探，说：“你这是大锁，钥匙也是四面的大钥匙，我开不开。”余波急了，说“那怎么办呢？”老头说：“要么我再到摊子上拿点工具，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明明是要提价的意思，所以夸大一下难度，待会儿好多要个五块十块的。余波不懂，还当他真的束手无策，便说：“算了吧，我再找别家。”老头大怒，想真也难得遇上这么不懂事的，白跑了一趟，气冲冲地走了。余波四处找了找，竟再也找不到第二家。

　　天黑下来了，华灯初上，余波在楼外站着，影子拖得长长的。她再着急也知道不能再打第三次，只得立在那里干等。八点多钟，冯涛一脸疲惫地回来了，见她怔怔地立在那里，问“还没弄好吗？”余波点点头，如此这般解释了一下。冯涛去买了张报纸，在中缝找到24小时便民热线，请他们联系了“日夜”开锁中心。一刻钟后，“中心”来了个女的，粗手大脚，“砰砰嘭嘭”一阵敲，把锁整个地卸下来，鼓捣了一会儿又按上去。房东老太太又来问是什么事情。冯涛陪笑说：“我表妹钥匙断了，没事，马上就好了。”老太太叽叽咕咕进去了。这边张嘴就要五十块。余波吓了一跳。冯涛压到四十，掏了钱给那女人。冯涛一开始先叫她去找那老头，大约也是因为比开锁中心省钱的原故。

　　进屋后，余波往茶挑子里灌水，一边说道：“钱我等会儿给你。”冯涛说：“不用了。”余波说：“锁是我弄坏的，当然是我陪。你单位又……那样，水电费什么的还是我俩一起付好了，总不能老让你一个人扛。”冯涛忽然很大声地说了一句“你很喜欢分清楚是不是？”

　　余波正在插插头，听了这句话，心里委屈，忍不住接了句“你小声点！”冯涛笑了一声说：“好，是我不够温柔。你爱分就分吧，分得清清爽爽的也好。”说着进房去了。

　　余波愣了一下，简直不能相信刚才是和冯涛说话。晚上睡觉时，他闭着眼一声不吭。余波暗想：他大约在那儿嫌我无能呢吧？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12:30
　　四

　　周一早上，冯涛上班去了。余波想问问他单位的情形，又抹不开面子，只得无精打采地去上学。

　　李丽绢看出她心情不好，叫她午饭不要在食堂里吃。两人到邻近的街上吃肉夹馍。李丽绢觉得没饱，又叫了一碗炒酿皮，有粉皮、香菜、火腿肉丁子。她叫余波尝一口，余波不肯，说饱了。李丽绢打趣她说：“哟，开始减肥啦？”余波一笑，随即又苦着脸不言语。李丽绢百般地问她，她才说了句“我谈男朋友了。”

　　李丽绢笑着说：“咦，好事嘛，你愁得像西施一样？”余波把经过说了。李丽绢说：“这有什么，小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说到“床”字，她顺口问道：“你们有没有……”余波和她素来亲如姐妹，无话不谈，这时也不禁踌躇了一下才说：“他把我枕头都拿过去了，也不同我商量。”李丽绢笑道：“噢，就是和你合租的那个帅哥冯涛？我早知道不对了，怪不得开学时我喊你吃火锅你推三阻四的呢！”余波说：“这时候还翻旧账。你说他会不会气得不理我了？”李丽绢说：“怎么可能？又不是伤筋动骨的大事。他这点儿气量总该有的。”余波叹了口气说：“我倒觉得不是小事，至少我突然发现，当他有什么事时，我完全无能为力。书上说妻子是‘贤内助’，我如果永远跟他一起，不但不能帮他，反而是个拖累。”李丽绢说：“干嘛自轻自贱的？你能力是缺，以后锻炼锻炼就是了——就怕你死不悔改。这一次呢，你在精神上抚慰他，也就对得起他了。”余波忙问：“怎么样抚慰法呢？”李丽绢说：“你这么聪明，这就不用我教了吧？”

　　结了账出去，路过一家文具店，余波进去买了一张淡绿色的双面卡，借了笔很快的写下几行字。最后落款时她想了半天，还是连名带姓地写上“余波”。李丽绢笑着说她太板，叫把“余”字去掉。余波笑着说：“恶心死了，我不！”接下去写上日期。

　　下午三节课后，余波想要回去。李丽绢扣着不让她走，说：“你现在去就失算了，让冯涛先到家。举目打量，只见锅清灶冷，四壁萧然，这时记起你余小姐的种种好处，想起你的音容笑貌，不由得长叹一声，潸然泪下。”余波笑道：“怎么像怀念死人一样？”李丽绢“呸呸呸”连啐几口，说：“大吉大利，童言无忌。”余波笑道：“是不是真有那种效果？”李丽绢说：“当然了，这叫欲扬先抑。先叫他失望，然后突然出现，手持贺卡，人淡如菊，真是喜从天降。”余波说：“你看你，像经历过多少男人似的。”李丽绢拧她胳膊说“瞎说”。余波躲开了，笑着说道：“高桥上哪儿去了？今天没粘在一块嘛！”李丽绢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看你精神不佳，就放他一天假，叫他自由活动。”两人一起笑了。

　　余波说：“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李丽绢明白她的意思，倒发了一回愣，末了才说：“偶尔也想，大多数时候不想。高桥是日本人，不可能为了我留在中国。难道叫我……去日本？想了又有什么用呢？”余波默然，过了一会儿说：“那这样总不是个长远打算。”李丽绢笑了笑说：“人有时也不能看得太远。我现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今朝有酒今朝醉。”余波看了她一眼说：“真到了分开的那一天，你舍得下吗？换了是我，不是完整的感情我宁可不要。”李丽绢说：“那是你呵！我是舍不下也得舍。我从接受高桥的那天起，就知道结局是什么。对我来说，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余波虽听她说得潇洒，总觉得有强颜欢笑、自我安慰的味道，又不好多劝。

　　她们到食堂吃过晚饭，李丽绢说：“既然要吊吊冯先生的胃口，就不能立刻回去。咱们到附近的南京大学看‘默剧’去。”余波说：“一句台词没有，能好看到哪里去？”李丽绢说：“这才不容易呢！仅仅靠着音乐、布景和人物的动作就把剧情给交待了。”她们到“南大”大礼堂里坐下，见人头攒动，老师、同学着实来得不少。厚重的紫红色大幕拉开，几个演员迈着木偶般的步伐在台上走来走去，走起路来一促一促，前俯后跌。余波猜是寓意“现代人都活在名缰利锁的束缚、操纵之下”。然后故事开始，却和开头的象征没什么关系，演的是一男一女由新婚燕尔到反目成仇，又到冷淡如冰。余波看着很起共鸣。

　　只见那女的先是挟菜给那男的，给他挠痒痒，给他脱鞋，那男的也毅然回掉各路邀请电话，专心在家陪伴娇妻，当然少不了种种亲热之举，字幕：相敬如“姘”；后来在餐桌上就开始摔摔打打起来，女的夹着一双奇大无比的筷子跟男的打筷子仗，“噼噼啪啪”好不热闹，男的扔下碗筷，打电话约了朋友出去打牌，女的用力一扫，桌子也翻了，碗也碎了，字幕：相敬如“兵”，暗场；幻灯再打起来时，男女二人背对背地坐着，男的看电视，女的打毛线，偶然碰到了对方，就急急忙忙闪开，动作很夸张，好象黄蜂蜇了似的，然后女的进房睡觉，男的抱了床被子睡在沙发上，字幕：相敬如“冰”。

　　最后“默剧”的编导们很客气地请大家提提意见，有好几个人对那对夫妻有没有和好颇为关切。李丽绢说：“余波你怎么不发表高见？你看人看事，向来另是一套。”余波说：“挺好的。”她这时人坐在这里，心思却早已飞到家里去了。李丽绢说：“你不说我说。”就举手发言。她道：“我个人的浅见，为了形容夫妻如胶似漆，女的帮男的挟菜、抓背、脱鞋子，那男的怎么不为他夫人也做点儿什么？这个设计似乎有点性别歧视。”她一说完，掌声、喝彩声四起，好多男生还吹起了善意的口哨。导演诚恳地说：“这是我们的疏漏，非常感谢您的提醒。”还专门和编剧一起来同她握手。李丽绢笑得合不拢嘴。

　　余波回到家里，已过了九点钟。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开门时非常小心地转了转，生怕又扭断了钥匙。一进屋，立刻就看见冯涛站在客厅里等她，桌上的乳黄色托盘里，放着一个削了皮的苹果。

　　余波本来想再矜持矜持，见到这般“盛大”的场面，不由得心中一软。冯涛说：“你上哪儿去啦？”余波说：“李丽绢拉我陪她玩会儿。”她既强调“拉”，又突出“陪”，显得她本人不甚情愿。冯涛“哦”了一声说：“吃苹果？”不知是不是为单位的事累着了，他的嗓子有点哑。余波说：“好，我正想回来吃的。”

　　冯涛看着她吃，双手抱着肩，不走开，也不言语。余波说：“你这么瞪着我，我吃不下去。”冯涛说：“吃‘万三蹄’时我也看你，你怎么吃得挺香？”余波说：“此一时彼一时。”冯涛顿了一顿才说：“我们已经到‘彼一时’了吗？”余波不答，心想当然不是，你大男人一个，也这么敏感。

　　冯涛说：“我今天把家里扫了一遍。”余波说：“有志气。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冯涛说：“我没那么大本事扫天下，这屋子，我希望不是为我一个人扫的。”余波把苹果核扔了，又去洗手，说：“什么意思？我不算人啊？”冯涛顿时多云转晴，脸色活泛了许多。

　　余波催他先去洗漱，自己把贺卡拿出来压在他枕巾下面。过了五分钟，冯涛出来了，余波便进卫生间刷牙，想象冯涛发现贺卡的模样，止不住要笑。到卧室一看，冯涛却只半坐在被子里，脱了外衣，穿着毛线衣在那里看电视。余波便说“累了”，要他关了电视睡觉。冯涛关掉电视，熄了灯，头一着枕，觉得有点异样，一面咕哝着“什么东西”，一面伸手去摸。灯又亮了，冯涛把贺卡拿在手里，对着余波笑吟吟的。余波也微笑着瞧他。

　　冯涛翻开外页，见绿底子上写着两行小字。第一行是“顺境逆境，皆如云烟。”第二行是“地阔海宽，得失随缘。”冯涛笑着说：“很有禅意嘛！”又看落款，这一次却是有些不满意，掀开被子就跳下床。余波看他只穿着一条衬裤，忙说：“你干嘛呀？你不嫌冷？”冯涛在桌上写了句什么，拿着贺卡又小跑回来，喜孜孜地要余波看。原来在“余波”之前加上了龙飞凤舞的“爱妻”二字。余波把贺卡放进床头柜里，说：“这个我好好收着，防止你将来不认账。”冯涛抱住她说：“冻死了，给我焐焐，焐暖了我就认账。”余波搂住他的肩说：“你什么时候练狂草了？那两个字我是联系上下文才猜出来的。”冯涛说：“因为太冷了，所以就写得快，写得草，写得有气势。”余波笑着说：“你开心就好！看你昨天那样，我比你更难受。”冯涛说：“昨天我情绪不好，你是殃及池鱼。‘万发’已经正式宣告破产，《展望》跟着就要紧缩开支，就要裁人。我又不是在编的，又没签合同，不辞我辞谁？”余波说：“也说不定他们看中你的才气……”她话没说完，冯涛先笑了，说：“你也太天真了。现在谁还会把‘才’当回事？你有的地方绝顶聪明，有的地方像个小呆瓜。”余波不服气，可是也无法辩驳，当下只是劝他凡事都看开些。冯涛笑道：“事到临头，想不豁达也不成了。好在我还年轻，总不会活活饿死，还有，我还要养你呢！”

　　余波叫他把灯关了，省得浪费。冯涛关了灯躺下来说：“不能开源，只好节流。”余波便说：“有一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要说。不管怎么样，我家里经济上还是宽裕的，我在这儿住着，也不能当真就白吃白住。你又老不让我交钱。你要是日进斗金，我花你的钱，心里觉得很开心；但你现在这样，我花你的钱，我只会有负罪感。所以房租什么的，我一定要交一半的。请你批准。”冯涛笑道：“准了！咱俩也不用假客气了，昨天我是想岔了，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余波十分高兴，说：“对呀，说开了就好了。你就留心着可有跳槽的机会，争取在单位炒你之前先把它给炒了——而且是高温、多油，狠狠地炒。”冯涛笑道：“得了吧，有那么容易我还要你说呢？”

　　他提到这两天牙疼，说不知是不是长“智齿”了。余波忍俊不禁地说：“你这么大了才生‘智齿’，可见开窍开得晚。”冯涛说：“不错，要不是你，我至今还没开窍，不知情为何物。”余波说：“好像你是初恋似的。”冯涛说：“那个不算。”余波自悔失言，忙打住了不往下说，心里对他前一个女朋友却颇有几分好奇。但他既然不提，她也不大好问，仿佛这当中别有隐情。冯涛对她，她是信得过的。不过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被他从脑子里“清仓”，只怕大有疑问。她总是模模糊糊地感到，他们之间，横着一个影子。

　　冯涛说：“在想什么？”余波说：“我编了一段话，你看像不像毛主席说的。”冯涛“噗哧”一笑说：“讲来听听。”余波便说：“得病，也不能脱离群众。伤风咳嗽，头疼脑热，老百姓的病，得了也亲切嘛！党内有些同志闹‘智齿’，小资习气，我不赞成。此议转发政治局各同志。”冯涛大笑。余波也笑着让他小点儿声，给邻居听见了。冯涛在她颊上亲了一下说：“余波，你不是人，你是个精灵。我怎么会认识你的？你怎么会属于我的？下岗就下岗，这辈子有你，升官发财我全不稀罕！哎哟，哎哟！”

　　余波正在感动，这一番真情告白竟以“哎哟”结束，颇有点文不对题的遗憾，听冯涛有气无力地说：“牙疼！”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16:12
三轮车上俩人的对话，笑死老夫了哈哈哈，胡子都笑掉了哈哈哈……表情：粘胡子。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16:18

虽是在陌生的地方，而熟悉的人就在楼下……表情：安全感就是这样的吧，不管任何时候，身处何方，都能确信那个人无论在哪里最终都会回来到身边。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16:18
刚进入蜜月，就传来后院失火的坏消息……表情：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16:19
冯涛这点可不好，甲方爸爸撤资也不能急火攻心敏感到拿余波的话借题发挥呀……表情：操碎了心的热心观众。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16:20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6:12
三轮车上俩人的对话，笑死老夫了哈哈哈，胡子都笑掉了哈哈哈……表情：粘胡子。

阳光中已有了阴霾。表情：笑中含泪。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16:21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6:18
虽是在陌生的地方，而熟悉的人就在楼下……表情：安全感就是这样的吧，不管任何时候，身处何方，都能确信 ...

这话细想想让人伤感。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16:22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6:18
刚进入蜜月，就传来后院失火的坏消息……表情：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我也不想这样，但现实往往如此。表情：尊重理性。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16:23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6:19
冯涛这点可不好，甲方爸爸撤资也不能急火攻心敏感到拿余波的话借题发挥呀……表情：操碎了心的热心观众。

人都有缺点，即使细致文艺如冯涛。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16:39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4 16:20
阳光中已有了阴霾。表情：笑中含泪。

目测冯涛要失业了……表情：贫贱夫妻百事哀。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16:50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4 16:21
这话细想想让人伤感。

刚起来倒水，看见窗外一只像加菲那么胖的黄猫在仰着头闻蓝色越野车的后轮胎，扑回桌子拿手机，等镜头对准，它已经慢悠悠地从车轮前面绕走了，只剩小尾巴一晃……表情：夕阳西下。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17:00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4 16:22
我也不想这样，但现实往往如此。表情：尊重理性。

现实就是起承转合……表情：连绵起伏。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17:07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4 16:23
人都有缺点，即使细致文艺如冯涛。

俩人都细致敏感多心，现在蜜里调油心心相印，闹矛盾的时候也会变形理解放大阴影加重伤痕……表情：杞人忧天。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22:03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6:39
目测冯涛要失业了……表情：贫贱夫妻百事哀。

不要试图引诱我剧透。表情：目光如炬。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22:03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6:50
刚起来倒水，看见窗外一只像加菲那么胖的黄猫在仰着头闻蓝色越野车的后轮胎，扑回桌子拿手机，等镜头对准 ...

哈哈，这个可爱，你写进小说里去吧。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4 22:04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7:07
俩人都细致敏感多心，现在蜜里调油心心相印，闹矛盾的时候也会变形理解放大阴影加重伤痕……表情：杞人忧 ...

这还真不是杞人忧天。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23:16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4 22:03
不要试图引诱我剧透。表情：目光如炬。

这都被你发现了，是不是偷偷喝了傻子水……表情：叉腰。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23:21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4 22:03
哈哈，这个可爱，你写进小说里去吧。

我那十万字的爱情小说已经写了五个字了……表情：咬铅笔。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4 23:29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4 22:04
这还真不是杞人忧天。

是吧是吧，七窍玲珑心应该配一个铁憨憨……表情：乱点鸳鸯谱。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5 09:13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23:16
这都被你发现了，是不是偷偷喝了傻子水……表情：叉腰。

不是，是偷偷把你的傻子水换成了白开水。表情：真相。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5 09:13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23:21
我那十万字的爱情小说已经写了五个字了……表情：咬铅笔。

进度挺快的，祝贺！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5 09:14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23:29
是吧是吧，七窍玲珑心应该配一个铁憨憨……表情：乱点鸳鸯谱。

正如黄蓉配郭靖。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5 09:47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5 09:13
不是，是偷偷把你的傻子水换成了白开水。表情：真相。

白开水排毒养颜，目测你比昨天又帅了二两……表情：体重秤。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5 09:51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5 09:13
进度挺快的，祝贺！

庆祝一下，停写一天……表情：扔铅笔。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5 09:55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5 09:14
正如黄蓉配郭靖。

对，他俩就是标配……表情：取长补短，互相崇拜。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5 12:15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5 09:47
白开水排毒养颜，目测你比昨天又帅了二两……表情：体重秤。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37
路上余波小声地说：“他会不会是骗子？”冯涛也低声说：“是的，他拉咱们去住黑店。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总算死得其所。”
-------------
每一次看见陶公各种撩，我都在想，陶公在现实里，是不是也是如此风趣。身边的家人和朋友，是不是每天都因为陶公的诙谐而乐得哈哈的~~~~表情：和谐社会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39
关于“燠灶面”，科普一下：

奥灶面是江苏省昆山市的一道传统小吃，属于苏菜，该菜品被称为中国十大面条之一;到昆山游览玉峰山，人们总要去"奥灶馆"品尝一碗"奥灶面"。

奥灶面以红油爆鱼面和白汤卤鸭面最为著名。

奥灶面深受顾客欢迎，首先在于汤面有特色。它继承传统做法，
奥灶面
奥灶面
用青鱼的鱼鳞、鱼鳃、鱼肉、鱼的粘液煎煮提出，所以味道鲜美异常。其次在于浇头有考究，爆鱼一律用青鱼制作，卤鸭则以"昆山大麻鸭"用老汤烹煮，故肥而不腻。再有就是，面条用精白面加工成龙须面，下锅时紧下快捞，使之软硬适度。奥灶面最注重"五热一体，小料冲汤"。所谓"五热"是碗热、汤热、油热、面热、浇头热;"小料冲汤"指不用大锅拼汤，而是根据来客现用现合，保持原汁原味。奥灶面不仅选料讲究，味美鲜醇，另外还有"三烫"的特点:面烫，捞面时不在温水中过水，而在沸水中过水;汤烫，配制好的面汤放在铁锅里，用余火焖煮，保持其温度;碗烫，碗洗净后，放在沸水中取用，不仅保暖，还消毒卫生。因此"奥灶面"即便是在数九寒天，食之也能冒汗。

关于"奥灶"二字，历来众说纷纭。传说乾隆皇帝微服下江南时，途经昆山游览玉峰山景后腹中饥了，于是来到这家小面店吃了一碗红油爆鱼面，觉得味道无比鲜美，忙让太监打听烹制方法。但由于语言关系，太监似懂非懂，无奈只得急中生智面奏皇上:"红油面味道好，主要是面灶上的奥妙。"乾隆一听哈哈笑道:"面灶奥妙，奥妙的面灶"从此这庄小面店就有了"奥灶面"的美称。比较可信的说法是:颜复兴面馆又小又旧，黑咕隆咚;陈秀英年纪大后手脚慢，眼睛不仔细，因此被老吃客戏称为"鏖糟面"。鏖糟是昆山土语，就是不太干净的意思。谁知这个怪名称反倒使它不胫而走。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41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1:39
关于“燠灶面”，科普一下：

度娘的知识很全面。最后几句，让我想起我们成都这边的：苍蝇馆子。很神奇的感觉~~~~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43
船夫摇着橹，船娘弹琵琶，唱《十二月花名》。余波听了一会儿，说：“唱得也罢了，可是你注意她不唱时的间奏。”冯涛仔细倾听。琵琶声时强时弱，起伏不定，一弯一弯像亮亮的上弦月，像半个括号，像带钩的伞柄，满世界都漂着伞，不下雨也细雨霏霏了。江南春意就在船娘一挑一拨的手势中颤微微地传到岸上。
=============
这……有点浪漫，还很有专业范儿哈！表情：星星眼~~~~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46
余波不依，怪他男人大丈夫，说话不算话，要玩“眨睫毛”以示惩罚。冯涛说：“好多人呢，而且还有国际影响。”余波不理，径自把脸凑到冯涛脸上，一下一下眨眼，长长的睫毛拂在冯涛脸上，痒得冯涛哈哈大笑。
============
O(∩_∩)O哈哈~。这个游戏我经常跟我家先生玩。冷不丁看见，觉得好亲切啊~~~·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49
锁是我弄坏的，当然是我陪。
=======
赔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54
冯涛看着她吃，双手抱着肩，不走开，也不言语。余波说：“你这么瞪着我，我吃不下去。”冯涛说：“吃‘万三蹄’时我也看你，你怎么吃得挺香？”余波说：“此一时彼一时。”冯涛顿了一顿才说：“我们已经到‘彼一时’了吗？”余波不答，心想当然不是，你大男人一个，也这么敏感。
==========
我始终认为，感情的世界里，需要一方粗线条一点，或者至少不那么纤敏。这两个人，这些相处，让人堪忧啊~~~~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58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6:18
刚进入蜜月，就传来后院失火的坏消息……表情：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人生考验无处不在——经得起，爱情的树苗茁壮成长。经不起的话，那啥，就早死早投生呗~~~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1:59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6:19
冯涛这点可不好，甲方爸爸撤资也不能急火攻心敏感到拿余波的话借题发挥呀……表情：操碎了心的热心观众。

另一个操碎了心的……附议，附议~~~~其实应该这么说：爱情很丰满，但，谁也逃不脱现实的锻打~~~~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2:02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17:07
俩人都细致敏感多心，现在蜜里调油心心相印，闹矛盾的时候也会变形理解放大阴影加重伤痕……表情：杞人忧 ...

我有时候总在想，陶公是不是也如此细致敏感多心的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2:03

陶陶然然发表于 2022-1-24 16:21
这话细想想让人伤感。

为嘛……伤感？不该是脑补画面，很温馨很欣慰么~~~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2:04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23:21
我那十万字的爱情小说已经写了五个字了……表情：咬铅笔。

比我厉害。我十万字的小说，一个字都没出来。表情：抠后脑勺~~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2-1-26 12:05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4 23:29
是吧是吧，七窍玲珑心应该配一个铁憨憨……表情：乱点鸳鸯谱。

脑补画面。你家有个铁憨憨~~~~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6 15:31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2:05
脑补画面。你家有个铁憨憨~~~~

不不不，只有帅没有憨……表情：推眼镜。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6 15:33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2:04
比我厉害。我十万字的小说，一个字都没出来。表情：抠后脑勺~~

不急，再酝酿几年也不迟……表情：反正有大把时光。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6 15:37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2:02
我有时候总在想，陶公是不是也如此细致敏感多心的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1_207: ...

陶慧公的心被伤的，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表情：胡说八道。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6 15:38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1:59
另一个操碎了心的……附议，附议~~~~其实应该这么说：爱情很丰满，但，谁也逃不脱现实的锻打~~~~

饱暖思爱情，没有饱暖，就没有爱情……表情：喝凉水。

作者: 雾鬓新梳绀绿 时间: 2022-1-26 15:41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1:58
人生考验无处不在——经得起，爱情的树苗茁壮成长。经不起的话，那啥，就早死早投生呗~~~

说起来潇洒做起来难呀……表情：抱着余波的大腿哭着求她不要走。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6 21:54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1:37
路上余波小声地说：“他会不会是骗子？”冯涛也低声说：“是的，他拉咱们去住黑店。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总 ...

现实中倒是爱开玩笑，但不大撩，很君子。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6 21:55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1:39
关于“燠灶面”，科普一下：

这强迫症！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6 21:56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1:43
船夫摇着橹，船娘弹琵琶，唱《十二月花名》。余波听了一会儿，说：“唱得也罢了，可是你注意她不唱时的间奏 ...

余波永远是擅于联想，灵机频出，像个文艺的精灵。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6 21:56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1:46
余波不依，怪他男人大丈夫，说话不算话，要玩“眨睫毛”以示惩罚。冯涛说：“好多人呢，而且还有国际影响。 ...

我小时候跟大人玩，长大了倒没再见过。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6 21:57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1:54
冯涛看着她吃，双手抱着肩，不走开，也不言语。余波说：“你这么瞪着我，我吃不下去。”冯涛说：“吃‘万三 ...

他们都太细心。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6 21:58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2:02
我有时候总在想，陶公是不是也如此细致敏感多心的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1_207: ...

我仿佛有点这个倾向，但没有小说里渲染得这么厉害。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6 21:58

江小蝶发表于 2022-1-26 12:03
为嘛……伤感？不该是脑补画面，很温馨很欣慰么~~~

说不出来的那种一闪即逝的感觉。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2-1-26 21:59

雾鬓新梳绀绿发表于 2022-1-26 15:37
陶慧公的心被伤的，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表情：胡说八道。

欢迎光临北斗六星网 (http://bdlxbbs.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