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12日傍晚,我们的好同学、好班长、好兄长崔国建永远离开了我们,年仅44岁。
本以为人到中年,所虑的无非是上有高堂双亲以待奉养,下有儿孙辈的学、婚、家诸事忧心。中间或多掺杂点世事的纷争,生活的艰辛与忙碌。这大约便能成为我们以后生活的全部。
而这些年来,很多朋辈因纷杂世事,渐行渐远,很多前尘往事都在记忆中逐渐凋零,甚至于至亲务故,也只会被认为是生命中所必须承受之重,实则并未给我们带来多少触动。
国建之丧,还是让我们突然感觉到,生命中仍然有些不能承受之痛。
我们印象中的国建,来自于92年秋天那个胖乎乎、笑咪咪、说起话来总是慢条斯理的高都少年。来自于那个自习课上偶尔会蒙头大睡、蓝球场上却异乎灵活的胖子。还有矿务局技校门口那些至今已无法清晰记起,却是许多同学不断会浮现在脑海中的回忆,包括毕业后每隔几年难得的相聚,国建总是会用笑咪咪的、慢条斯理的话语传递着来自校园的熟悉的憨厚与仗义。
这是一种安全感,在离开校园的数十年中,你仍然在他身上能够深深的感受到的安全感。
国建在学校,并不是最引人关注的。但他确总能在身边慢慢的聚集起一些人。在我们印象中,他说的少,做的多,急公好义,深然忘我。即使偶尔发作,也只是因为那次我们聚首太原,延误了早已预定的归期。
其实自一中别后,这些年各自忙碌。校园时光只是偶尔会跃入梦中,醒来,总是会笑着,然后继续各自忙着。偶尔几年的相聚,知你安好、便是睛天。这大约就是同学之谊,而每次都有国建,现在想来确实真好。
国建自毕业之后,由经营矿山机电,到摩托经销,直至后来经营煤厂,一直延续学校中的憨厚与朴实。他可以因为农民工工资发放问题而举债,也可以因为千里之外同学归家而奔走尽心。国建给我们的印象,总是有兄长之风。
是的,有兄长之风。这些年的人事浮杂,这种感觉真的很亲切。
亲切的,却并不掺杂陌生感的国建。如今想来,那居然是从92年的秋天,一直延续三十年的印象。而不能承受之痛,便是其实相聚仿佛依是昨天,却如今再见只能天人两隔。
前者严师捐馆,已是扼腕。今惜国建,英华早逝,诚为痛哉。
而所幸者是我们这些人:相识于青春岁月,相知于近三十年来世事浮沉。如今,世事虽繁,而各自安好,儿女辈也渐自长成,这确实是值的欣慰的事情。至于国建其人: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友、为人兄长,都是称职的。国建之父兄,同学辈当为尽孝,国建妻子,同学辈当为照佛。由是已告国建在天之灵。
岁在辛丑,仲秋之月。巴公之原,南山之村。风何肃肃,日何沉沉。吾侪同窗辈再拜。呜呼国建、魂兮归来!何远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