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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东北的小妞北京的爷 [打印本页]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3 20:49
标题: 东北的小妞北京的爷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21-8-29 22:49 编辑
三姨病了,我妈一宿都没睡,因为她和三姨姐俩的感情最好。妈妈姐妹三个,大姨前几年走了,所以,妈更是着急。
三姨很早就嫁到北京去了,因为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是个在哈尔滨施工的建筑队工程师。后来,三姨就跟着三姨夫去了北京,这一去就是三十多年。
三姨是东北人,自然是想家,我记得她几乎隔两三年经要回来一趟。回来的时候总大包小包的给我买东西,什么北京的酥糖,糖火烧,北京的糕点等等,那个时候屯子里的人可羡慕俺们家呢。
三姨长的漂亮,三姨她才能嫁给三姨夫,妈说我就长的像三姨。
三姨有儿有女,她女儿我没见过,只见过她的儿子。有一年我还在上初中,我这个表兄就来了。说是到哈尔滨出差顺便来看看我妈。我妈又是炖大骨头熬酸菜,又是煮血肠,满满登登地摆了一大桌子,那小子连碰都没碰,上午来的下午就走了。
“妈,你看你整这老些菜,他连看都不看。”我生气地说。
“大概是嫌乎农村埋汰。”妈叹了口气说。
“有啥埋汰的?他拖鞋上炕的时候,我看他的袜子都能打铁了,还露着脚后跟,他还好意思嫌咱们埋汰?”我说。
我从此就不待见这个表兄,啥金贵人?
后来,三姨也不常来了,就是因为身体不好。
这次她病了,我妈挺着急,可是去不了,因为家里的苞米还没卖。今年也邪门儿了,苞米的价格,一天一个价钱忽高忽低,整得人们高了不敢卖,怕再涨就吃了亏。价格下来了就更不敢卖了,怕它又涨价。买苞米的一天踢破门槛,家里得有人盯对。
再加上我妈身体也不行,我哥走了,媳妇在城里买了房,我姐也嫁人了,家里就是我和我妈,所以,这次就让我全权代表去看我三姨。
别看我没少见过三姨,可是北京我却一次也没去过。听了心里很高兴,一个是想三姨,还有就是想到北京看看到底啥样?又想起了表兄,一个连酸菜大骨头都不知道是好东西的人,北京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山炮呢?
“到了你三姨那,别犯虎,少说多听。”妈嘱咐我说。
“我去了就回来,我不在那待着。”我说。
“既然去了干嘛着忙回来,多待几天,一个是陪陪你三姨,还有去逛逛北京,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爸爸去过一次,北京可老大了。”妈说。
提起爸爸我就伤心,因为他去年病逝了,这也是我妈不愿意出门的原因。
买了车票是晚上的,妈特意给我包了猪肉酸菜馅的饺子。饺子刚刚摆上桌,二愣子进了门。
二愣子是我们屯子的,跟我是同学。他声称和我处对象,我也没在意,处不处对象我说了算,不过我俩挺说得来。
“大婶,啥日子包饺子?”二愣子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饺子问。
“吃饺子还分日子?吃了没,没吃上炕一块吃吧。”妈说。
二愣子脱鞋上了炕,我说:“你到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家包这些饺子能全吃了?就多我一双筷子?”二愣子说。
大家吃着饺子,二愣子说:“雅芳,听说你要去北京?”
“你咋知道的?”我问他。
“这屯子屁股大点儿的地儿,谁家有点啥事比广播都快,我咋不知道?”二愣子说。
“她三姨病了,我让她去看看。”妈说。
“啥时候回来?”二愣子说。
“你吃河水长大的,管这么宽,我啥时候回来还得跟你汇报?”我说。
“大婶,你这闺女就老在家里得了,嫁不出去,说话比苞米瓤子都硬。”二愣子说。
“去一趟还不多待几天?”妈说。
吃了饭我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哈尔滨坐火车,二愣子把我送到村口。
“到了那加小心,城里坏人多,你别在让人给拐卖了。”二愣子说。
“这不用你操心,拐卖姑奶奶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我说。
我说完要走,二愣子站在身后说:“这就走了?”
“那还咋着?”我回过头问。
二愣子一把搂过我来,亲了我一口说:“这还得我强制,缺心眼儿吧你?”二愣子说完转身走了,我心里还真的有点扑腾。
坐了一夜的火车,对过的一个男人打了一宿的呼噜,可把我祸害苦了,一夜没睡。
下了火车看了看地址,三姨家就住在西直门附近,我下车的车站就在西直门,是北京北站,看来名字相同应该离她家不远,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大姐,打车不?”小伙子问。
“你管谁叫大姐呢?”我白了他一眼问。
“你看,我也没说别的呀?”小伙子迷惑地看着我说。
“我有那么老吗?”我说。
“一听说话就是东北人,那叫你老妹儿怎么样?”小伙子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跟你打听了地方,这个地方咋走?”我拿出写着地址的字条问。
小伙子接过纸条看了看说:“这地方可远了,你上我的车我拉你去。”
“你啥意思?”我听了问。
“我是开出租的,你要去的地方我都知道。”小伙子说。
“多少钱?”我问他。
“先上车,钱好商量。”小伙子说。
“还商量啥,你不打表吗?”我问他。
“打表可就贵了,我保证便宜你,你放心吧,北京人都是好心眼,热心肠。”小伙子说。
跟着他上了车,出了站就上了立交桥,果然如我妈所说,别说北京这地方大,就是马路上的车,多得看着都让人眼晕。
“上北京来干什么?”小伙子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三姨在北京,我来看看她。”我说。
“你三姨在北京打工?”小伙子说。
我一听这话就来了气,难道我们东北人到北京就能打工?
“你咋这么不会唠嗑,我三姨就是北京人。”我说。
“你的口音是东北的,你三姨怎么是北京人?”小伙子说。
看来这犊子还喜欢刨根问底。我想。
“嫁到北京来了,咋地不许啊?”我说。
“老妹儿,你看你,从见面说话就横着出来,我也没说什么犯歹的话呀?”小伙子说。
车在马路上晃晃荡荡地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总算在一片楼区前停了下来。看来我下车时候的估计是错的,这里车站并不近。
“多少钱?”我问。
“一百二十三,看在你坐我车的份上,把零头给你抹了,你给一百二吧。”小伙子说。
“啥,这么贵?”我听了吓一跳。
“这是北京!老妹,买包烟还十几块钱呢。是扫码还是给现金呢?”小伙子说。
没办法,上了贼船了,后悔也没用啊?
“扫码,一百二十三,一分也不少给你,你别假慈悲,我也不差那一百二百的。”我鼓着肚子说。
“痛快,到底是东北人,说话就是敞亮。”小伙子说。
下了车按照地址找到三姨家的楼下,三姨家是座老楼房,楼道里黑乎乎的。深一脚浅一脚的上了楼,敲了敲三姨家的门。
“谁呀?”里面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门开了,站着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姑娘。
“你找谁?”她问我。
“我三姨是住这吗?”我说。
“谁呀?”屋里传出三姨的声音。
“三姨,是我,我是雅芳。”我说。
“孙静,快让小芳进来。”三姨在里屋说。
年轻的姑娘让我进了屋,都到里面的屋里看到三姨躺在床上。
“三姨……”看到三姨的样子我心里挺难过。
“芳啊,快来坐三姨跟前来,你妈挺好的?”三姨欠起身子招手说。
我看到三姨虽然还是那么好看,可是上眼皮是肿的,脸色也发青。
“我妈让我来看看你。”我说。
“我不要紧的,就是老毛病,肾不好,冬天就爱犯。孙静,这是你妹妹,你没见过,是你二姨的闺女。”三姨说。
孙静朝我点了点头,三姨又没完没了的问起家里的情况,当知道我爸爸没了,三姨哭了。
“你三姨夫走了五年了,你爸爸又没了,你说我跟你妈的命怎么这么苦……”三姨擦着眼泪说。
“我妈没敢告诉你,知道你身体不好。再说了,你去了有啥用?”我说。
“我跟你妈差六岁,我们从小就没有父母。你妈结婚的时候带着我,我那个时候还上着学,都是你爸爸接送我,我要是知道你爸爸没了,我这病说啥也不能告诉你妈……”三姨说着又掉下眼泪来。
“妈,您赶紧穿衣服,该去做透析了,春生一会儿就来接您来了。”孙静说。
“哦,芳,春生是你姐夫。”三姨说。
“三姨,我也跟你去。”我说。
“好,反正一时半会也做不完,咱们娘儿俩唠唠磕。”三姨说。
三姨穿好衣服,楼下传来汽车的喇叭声。跟着三姨和孙静上了车,三姨又把我介绍给了春生。
我虽然没见过透析,到了医院看到三姨那样痛苦,我心疼极了。
中午的时候回到家里,三姨吩咐说:“孙静,你跟春生带着你妹妹上外边吃去,她大老远来的,我还不想吃东西呢,吃完了给我带点稀粥就可以。”
“三姨,我不去外边吃,我给你做饭吃。”我说。
“那就叫俩菜在家里吃吧。”孙静说。
三姨又问我几点下的车?怎么来的?我把经过告诉了三姨。
“孩子,你是让人给蒙了。这离西直门车站走着十分钟,你在窗户那都能看见车站的大楼,你是碰到黑车了。”三姨说。
“可是在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呢?”我说。
“那他是给你绕道呢,欺负你是外地人,不认识路。车站净是这样的黑车,你怎么不往家里打个电话,让你姐夫去接你呢?”三姨说。
“我看这小子就不像好东西,我找他去!”我说着站起身来。
“你上哪找去,北京这么大?”春生在旁边说。
孙静叫了外卖,没一会饭菜送来了,大家调开桌椅吃饭,三姨躺在床上,因为透析非常消耗体力,她没有力气坐在桌子旁边。
“小芳,我妈这次病得挺重,是肾衰竭,也叫尿毒症,大夫说很危险。”孙静坐在外屋的饭桌旁边小声地说。
“那咋办?北京这么多的好医院,得给她治呀?”我听了着急地说。
“除了换肾,没有其他的办法。”孙静说。
“那就换呀?”我说。
“说得轻巧,要花很多钱不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肾源。”春生说。
“你现在在家里干什么工作?”孙静问我。
“我高中毕业就在家里帮着我妈下地干活。”我说。
“我跟你商量点事。”孙静说。
“啥事?”我问她。
“如果你家里能离开,你在这照顾一下我妈好不好?本来我们也想请个保姆呢,如果你来照顾她,我们就更放心了,因为我哥哥在国外回不来,我们俩工作又忙,还得照顾家里和孩子,你看呢?”孙静说。
“我得跟我妈商量商量,家里就是我妈和我,我不在她咋办?家里的活也得需要人。”我说。
“你先暂时帮帮我也行,我们给你工资,不让你白干。”孙静说。
“姐,不是钱的事,照顾我三姨是应该的,不过我得跟我妈商量一下。”我说。
“那你给二姨打个电话问问?”孙静说。
“好。”我说着掏出电话。
“别在屋里打,我妈听了心里不好受,你一会出去打。”孙静说。
吃了饭,又给三姨熬了粥,看着她喝了我说:“三姨,我出去转转,一会就回来。”
“好,别走远了,你要是想玩,哪天叫你姐带着你去。”三姨说。
出了门下了楼,掏出手机给我妈打个电话,告诉了三姨的病情。我妈一听就哭了,我又说了孙静跟我说的话。
“你就在那伺候你三姨,家里你别惦记着,有你哥哥和你嫂子呢。还有,别忘了给我打电话,随时告诉我你三姨的病情。”我妈说。
打完电话,忽然就想起了三姨说的黑车的事,越想越来气。我想,既然他在车站骗人,那就不是一次,他一定会经常在那,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心里想了就去干,一路打听到了车站,果然如三姨所说,车站离三姨家很近,这就更让我恨那个黑车司机。心里想,你等着,看我的找到你的,姑奶奶非得好好地收拾你一顿。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4-23 23:21
北京的哥是真厉害,绕远路别处司机也会,论吹牛估计能得头奖,欢迎大鹰老师回来!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4-23 23:25
东北妞也厉害,只是,她有手机下车后没和三姨联系,算小失误吧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21-4-24 12:16
好看。
作者: 没那字 时间: 2021-4-24 12:36
进来问好
作者: 泌水 时间: 2021-4-24 12:40
静心洗脑,继续跟读。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4 13:20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4 13:20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4 13:21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4 13:21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4 13:38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21-4-24 16:40 编辑
2
到了车站,看到很多出租车。这些车长的都一样,这上哪找去呢?后悔没记他的车牌号。可是我不甘心,就一辆一辆的找,每到一辆车跟前就有人问我“打车吗?”
想起春生说的话,北京这么大,车这么多,这上哪找去?
整整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只好放弃,但是我下定了决心,说啥我也要找到他。
原路返回到家,三姨正在着急,此时孙静和春生已经不在了。
“你上哪去了,急死我是,这要是把你整丢了我可怎么跟你妈交代?”三姨埋怨着说。
“我去找那辆黑车,我不能让他忽悠了我就拉倒了。”我说。
“傻孩子,你上哪找去,就算是破财免灾了。”三姨说。
“我姐和我姐夫呢?”我问三姨。
“他们走了,你姐夫还得上班,是请假出来的。你姐他们在我做透析的时候才来送我去,我是一周做一次。平常他们不来。”三姨说。
“那能行吗?你病的这么重?”我说。
“有啥不行的?他们都有工作,孩子还小。”三姨说。
我想起了孙静让我照顾三姨的话说:“三姨,我在这伺候你吧?”
“那敢情好,可是你妈在家一个人我怎么放心?你来看看就行了。不是三姨不留你,是你妈也需要人呀?”三姨说。
“我跟我妈商量好了,她让我在这伺候你的。”我说。
“你妈真这么说的?”三姨问。
“真的,我给他打电话她告诉我的。”我说。
“哎,人老了你说可咋整?你妈一个人能行吗?”三姨说。
“还有我哥和我嫂子呢?”我说。
“要不你在这待一个冬天,暖和了你还回去,帮你妈下地干点活。”三姨说。
从这天以后,我就待在三姨家。姐夫和姐姐开始在三姨做透析的时候还来,自从我跟着三姨去医院,他们就不怎么来了,十天半拉月的才来一趟。
我每天打扫卫生,给三姨洗涮做饭洗衣服做饭,买菜,一天也忙的脚不沾地。可是我没放下寻找那个黑车司机的念头,借着买菜的机会就去车站转一圈,反正离着也近。
有句话说的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我去车站正好看到那个小子。此时他穿着一件皮夹克,下身是一条发白的牛仔裤,正站在车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盯着出站口。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此时也顾不了许多,跑到他跟前照着他后腰就是一脚。这小子没有准备,被我踢的超前离了歪斜的跑了好几步,他回过头来看到了我。
“你干嘛,疯了你?”小伙子喊道。
“你还认识我吗?”我说。
他想了一想,从表情上看,他好像想起我来,可是他仍然摇头说:“我认识你是谁?”
旁边也有几个开出租的,看到这些都在笑。
“这小妞够厉害,刚子,这亏咱们不能吃。”一个司机说。
“好男不跟女斗,刚子,大老爷们算了吧,你怎么招惹她了?”有一个人说。
叫刚子的小伙子说:“这娘们儿疯子吧?出门忘了吃药了?”
“疯了她怎么不踢别人啊?横是你招惹她了,是不是占人家便宜了?”有人说。
我哪能绕了他说:“把钱退给我。”
“什么钱,我该你的?”刚子说。
此时围过来很多看热闹的人。
“你开黑车坑人,我家离这几步道,你欺负我是外地人,找我要一百多。”我说。
“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刚子说。
“我手机上有付款通知,你看!”我掏出手机说。
“怎么回事?”看热闹的人说。
“大伙留神,这瘪犊子是个骗子,是个黑车司机,千万别上他的当!”我说。
刚子此时也慌了神,转身朝车里钻,我一把拉住他:“你还想跑,说清楚了,把钱退给我。”
正说着一个警察走了过来。
旁边就有人说:“这是铁路公安的,姑娘,你举报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罚款五千起步。弄不好还得把他车扣了。”
要说咱东北人别看脾气大,可是心眼软,听见要罚这么多钱,我一时犹豫起来。
“快点呀姑娘?”旁边的人催促道。
刚子看到警察也慌了,急忙掏出二百块钱扔给我说:“得了姐们儿,就算我错了,你可别告诉警察,那我可就惨了。”
此时警察已经走到跟前:“怎么回事?”
“没事哥,她要打我的车,送到这来她嫌贵就掰扯起来了。”刚子笑着说。
“你不是打表吗?”警察说。
“我忘了放下计价器了,我没找她多要,可是她不干,您看,我把钱也退给她了,算我倒霉还不行吗?”刚子说。
“是这么回事吗?”警察问我。
说实话,凭我当初的心气,抽他两巴掌都不解气,可是听了要罚他那么多钱又不忍心了。
“是。”我点点头说。
“得了,他既然退你钱了,你就别不依不饶了,你是赶火车的吗?赶紧进站吧,别耽误了火车。大伙散了吧,都把道儿堵了。”警察说。
人们散去了,旁边几个司机说:“这姐们儿还挺仗义的。”
刚子钻进车里我敲了敲他的车窗,他摇下车窗说:“姑奶奶,您还干吗,我不是退了你钱了吗?”
“多一分我也不要,该多少钱你给我多少钱。”我说。
“我是出门没看黄历,得,给你一百二,算我那天白拉你这行了吧?”刚子说着掏出二十块钱,又拿走了我手里一百块钱说。
我拿着钱往回走,想到三姨在家一个人,又到了做饭的时间,赶紧往家里跑。
“你干嘛去了,买菜买了这么半天?”三姨问我。
我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三姨说:“你妈这仨孩子就属你敢作敢当,你还真找回来了。”
“凭啥便宜了他,再说了,我这也是为民除害,要不他还得去骗别人,这回看他还敢不敢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我和三姨已经完全磨合,虽然她总提醒我回家看看,可我看得出,三姨是不乐意我走的。
“你瞧,外边的树叶都绿了,天也暖和了,你回家去看看你妈,要是没事你再来。”三姨说。
虽然我担心三姨,可是我也想我妈,必定我从来没出来过这么长时间,我也想回去看看她。
“那我就回去几天看看我妈,完事我再来。”我说。
“你踏踏实实的回去吧,你看我好多了,这有你姐他们,有事我叫你。”三姨说。
“三姨,说道我姐我想说两句,你病的这么厉害,他们怎么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来呢?我走了有点不放心。”我说。
“都有工作有家,城里就是这样。养儿防备老那都是老黄历了。你没来的时候我不也是一个人吗?你甭惦记我。”三姨说。
“我回去几天就回来。”我说。
第二天早晨我去买了菜,顺便把车票买了。回来给三姨包了很多饺子,让她自己煮着吃。
“芳,三姨嘱咐你,别着急回来,你妈一个人也不容易。还是那句话,有事我叫你,这是两千块钱你拿着,给你妈买点吃的,三姨出不去。”三姨说。
“三姨,你给我钱干嘛,我已经把东西买好了。”我说。
三姨又叫我给孙静他们打电话,意思是让他们送我。
“三姨,车站这么近我自己认识,不用他们送了。”我说。
孙静他们下午果然回来,我做了饭大家一起吃,孙静问我“小芳,你还回来吗?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资你拿着。”说着掏出钱来。
“我伺候三姨还要钱,我不要。你们也不用送我,我认识路。过些日子我还回来呢。”我说。
大概是听到我还回来,孙静挺高兴的说:“我也看出来了,我妈是离不开你了。”
晚上我收拾好东西到了三姨床前:“三姨,我走了,你好好的保重自己,我过几天就回来。”
“走吧孩子,三姨没事。别着急回来,好好照顾你妈,我就她一个亲人了。”三姨说着掉下眼泪来。
春生要送我,我坚决不让也就罢了。我出门的时候三姨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看得出她舍不得我。
我走到三姨家楼区的门口朝车站走去,身后一阵喇叭声。因为北京的车太多了,喇叭声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老妹。”一辆出租停在我身边,刚子从车里探出头来。
“你干嘛?踹的你轻是不是?”我站住说。
“得了姐们儿,我回去想了很长时间,你的心眼不错。换上别人早就告诉了警察,那我可就惨了。俗话说,知恩图报真君子,你要是有时间,哥请你吃饭。”刚子下了车说。
“没工夫,我要回去呢,你别再干那骗人的事就算是报答我了。”我说。
“怎么这就回去了,还来不来了?”刚子问。
“这关你什么事?”我说。
“你要是还来,我一定请你吃饭,你得给我一个机会。”刚子说。
“没工夫跟你俩扯,我要赶火车呢。”我说。
“我送你呀?”刚子说。
“一百二太贵了,我又不虎?”我说。
“打人不打脸,你别老揭我的秃疮伽呗行不行,我送你。”刚子说着硬是拿过我的行李放到车上。
东北人最好面子,经不住三句好话,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车站刚子说:“你等等,时间还早,你在车里等着我。”
我正要问他已经下了车,不一会他手里提着一大兜子东西说:“拿着回家给家里人尝尝北京的特产,这个小包是你的,路上吃。”
“多少钱?”我问。
“你看你,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朋友了,你老钱钱的干嘛?”刚子说。
“我要是不要呢?”我说。
“那我就扔了,算我没买。”刚子说。
刚子把我送到了进站口说:“留个电话吧,你要是来北京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路上小心,别丢了东西。”
“不用,我这就很感谢你了,咱们前边的帐就不算了。”我说完转身走进车站,回头看去,刚子还站在进站口望着我。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4-24 16:04
还真找到了,不是冤家不聚头
作者: 泌水 时间: 2021-4-24 17:28
鹰哥笔下的人物都有人性。
作者: 林耳 时间: 2021-4-25 09:00
首先欢迎大鹰老师回归。
然后我还在心心念念老曹的故事。
紧接着继续期待东北姑娘与北京小伙儿的爱情故事。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21-4-25 14:40
下集姑奶奶是不是有所行动了?
作者: 大玲小芳 时间: 2021-4-26 06:06
风风火火闯京城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9 17:37
本帖最后由 轻言 于 2021-4-29 17:38 编辑
3
上了车安排好东西坐下,我看着车窗外心里想,看来这个刚子除了开黑车也不是那么坏。我妈就曾经跟我说过,逢事容忍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是刚子咋就在那等着我呢?后来一想,他那天送的我到三姨家,要找我还不容易吗?我这是在北京待傻了。
想到这就更想家了,因为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家。现在想起家,想起妈妈,想起俺们东北酸菜炖大骨头,我恨不得飞回家去。
来北京的时候是让那个打呼噜的祸害我一宿没睡,回家去呢又想家睡不着。好容易盼到了家,进了屯子太阳刚升起来,家的空气特别的新鲜。北京的树虽然已经有了绿芽,我们这的雪都没化干净。
推开家门就看到妈在扫院子,我妈是个爱干净的人,院子总是收拾的板正的。
“妈呀,我回来了!”我迫不及待的喊着妈妈。
“呀,老闺女回来了,我说今天早晨喜鹊就叫,看来是有好事。”妈放下扫帚走过来说。
“妈,看我给你买的啥?”我把东西递给妈妈说。
“哎呀妈,买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钱?”妈妈看着东西说。
说实话,我走的时候除了买车票,妈妈就给了五百块钱。虽然住在三姨家吃住不用花钱,可是去了买车票的路费,再给我妈买了点东西也就没钱了,要不是刚子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还真拿不出手,这也不怨我吗问我。
“给你买的你就吃吧,你看,这些都是北京的特产,咱们这是没有买的。”我说。
“别说咱们这的卖店,就是到了哈尔滨也不见得买齐全了,快进屋。”妈说。
进了屋脱鞋上了炕,那热气从屁股蛋直往腰上钻,特别的得劲。三姨家虽然有暖气,可是和咱们东北的大炕比起来,可没这个舒服。
“你吃了饭没?”妈问我。
“没有。”说这个的时候我想起刚子临上车的时候嘱咐我,那小包是给我路上吃的,竟然忘了看是啥。
“我去给你弄点啥吃的。”妈说。
“妈,你别忙,我带着吃的呢,就是不饿没想起吃来。”我说着打开那个小包。
打开包一看原来是几个烧饼夹牛肉,还有一罐八宝粥。
“这干吧烧饼有啥吃头?”妈说。
“妈,不光是烧饼,这里面还有牛肉呢,这是北京的小吃,可香了你咬一口。”我说着把烧饼递给妈。
坐了一夜的车,现在心里踏实了,困劲就上来了,吃了烧饼喝了粥,我躺在炕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外屋地飘进炖肉的香味,我赶紧下炕穿上鞋来到外屋,妈正在烧火,大锅里冒着热气。
“醒了,我看你睡得香也没叫你,反正有那俩烧饼垫底,不如让你睡舒坦了。”妈说。
“妈,做啥好吃的,这么香?”我问妈。
“土豆干,酸菜炖大鹅,烀点土豆子,做个鸡蛋焖子,还捞了一盆二米饭。”妈说。
“都是我爱吃的。”我说。
正说着话二愣子走了进来:“老远就闻见香味了,大婶儿,这是吃啥?”二愣子说。
“你倒会赶嘴。”我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啥时候回来的?”二愣子说。
“二愣子可不是赶嘴,你不在家,家里有我干不动的活都是他给我干。”妈说。
“那好,今天就奖励你酸菜吨大额。”我说。
饭做好了,连饭代菜一锅出,放上炕桌三个人开饭。
妈把一个鹅头放到我碗里,她知道我最乐意吃这个。
看着我啃着鹅头二愣子说:“乡下的饭比北京的还香?看你跟没吃过似的。”
“你三姨不管你饱?咋跟没吃过似的?”妈说。
“我就乐意吃家里的饭,北京的饭可比不了咱们这的。听说他们要吃农家饭,还要开着车跑好几十里地,到郊区去吃,老贵老贵的呢。”我说。
“你睡了一天我都没顾得问你,你三姨咋样?”妈说。
我把三姨的情况告诉了妈妈,妈听了叹了口气说;“看这样是不好。”
“妈,透析不管事吗?”我问。
“透析是因为肾脏坏了不能工作,专门要一架机器把全身的血过滤一遍,要不然人就得中毒,那就完蛋了。前屯子的二老憨他爹不就是透析,花了好几万吧房子都卖了,最后也没活成。”二愣子说。
“既然过滤了为啥还要了命?”我问二愣子。
“必定那是机器,是人工做的,比不了身上自带的。再说,做透析对体力消耗大,常了人是受不了的。”二愣子说。
“唉……我这老妹子命咋这么苦,离开家这么多年。她还说过要回家老养老,落下这个病,老天爷不睁眼哪……”妈说着难过起来。
“妈,自从我去了以后,我表姐他们就不咋来,你说我三姨病的这么重,他们咋放心?”我说。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也没办法。”妈说。
“你这次回来还回去不回去了?”二愣子说。
“回去,我想照顾三姨好点了再说。”我说。
“也好,不管别人,咱们凭良心做事吧,你三姨也没少疼你。”妈说。
“大婶儿,这个病哪有头儿?不死就是好事,哪还有个好?这是个人财两空的病,啥时候钱花完了,人也就没了。”二愣子说。
二愣子之所以叫二愣子就是这个毛病,说话不挑时候也不问对象,拿起来就说。我听了心里特别别扭。
“闭上你的臭嘴,吃饭塞不住?”我说。
“你看……我说的是实话,你咋急眼呢?”二愣子说。
吃了饭,我帮着妈收拾外屋地,洗了碗筷,二愣子坐在炕边抽着烟。
“你咋还不走,还等下顿呢?”我走进屋里说。
“芳啊,我想跟你唠扯几句,今天天不冷,咱俩出去溜达溜达?”二愣子说。
“有啥话就在这说,外边死冷寒天的。”我说。
“去跟二愣子出去溜达溜达,吃了那老些肉消化消化食。”妈说。
“就是,要这样吃完了不动弹,你早晚得胖到跟酸菜缸站起来似的,后悔就晚了。”二愣子说。
“我是酸菜缸你是啥?”我说。
“俩人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咋见了面就吵吵把火的?”妈说。
和二愣子出了门,月亮很亮,把眼前的道照成了灰色。
“要说啥赶紧的,要不是我妈劝我,我才不跟你出来呢。”我说。
“你说你这次回来还走,你打算在北京待多长时间?”二愣子说。
“待到我三姨好了。”我说。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三姨这病没个好儿。”二愣子说。
“你说你这乌鸦嘴,我为啥跟你急眼?”我说。
“我是实话实说,照这样咱俩咋办?”二愣子说。
“咱俩咋了?”我问。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咱俩处了这两三年了,我是跟你过家家呢?”二愣子说。
“不过家家能咋地?”我问他。
“过家家也行,那就过个真的,咱俩得商量商量啥时候结婚,我妈都问了我好几次了。”二愣子说。
“又不是你妈结婚,她着啥急?”我说。
“当老人的,谁不盼着抱孙子?”二愣子说。
“我还没想好呢。”我说。
“我跟你说,你没去北京的时候可不这样,咋了,你有人儿了?”二愣子说。
“胡咧咧啥,我有啥人儿了?”我说。
“那你咋还张罗回去?”二愣子说。
“我三姨病着不得需要我照顾?”我说。
“人家有儿有女,你算啥?”二愣子说。
“有儿有女他们不上心呀?”我说。
“有你在他们就上不了心,指望你这个保姆呢。”二愣子说。
“我们家的事你少管。”我说。
“你们家的事我管不了,可你我得管,这事关我的终身大事。”二愣子说。
“我要是不答应呢?”我说。
“你不答应我就跳沱河,我自杀!”二愣子说。
看二愣子那认真的样,我不忍心再逗他。的确,自从我俩处对象,二愣子可是我说动他不敢朝西,我说打狗他不抓鸡,对我还是真挺好的。可是眼下我三姨的确需要人照顾,他咋就想不通呢?
“二愣子……不,宝强,咱们再等等,不管我三姨最后是啥结果,我总要尽我的力。我妈跟我三姨最好,她为这事哭了好几次,你说我能放下这件事吗?”我说。
“那你得向我保证你不变心,北京那地方可是花花世界,就你一个乡下小丫头,叫人卖了你都得帮他数钱。”二愣子说。
“一个大老爷们,心眼子这么小,我在三姨家除了买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黎安公园和商场都没逛过。”我说。
“你还有钱吗?”二愣子问。
“干啥?”我说。
“你放心,我不找你借,我是说你再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上点钱,北京那个地方,没钱一步道你都走不了。”二愣子说。
“我在三姨家吃住不花钱,我要钱干啥?”我说。
“那你就不自己买点啥了?”二愣子说。
“我没钱找你要,这次不用你给了。”我说。
“那好吧,你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别鸟悄的走。”二愣子说。
“好,回去吧,我真的冷了。”我说。
二愣子把我送到家门口,我正要进院子二愣子说:“就这么走了?”
“还干啥?”我说。
“你怎么属耗子的,撂爪就忘?”二愣子说。
其实我知道二愣子要干啥,不过我不好意思主动。
我凑到二愣子跟前,他搂着我亲了一口说:“回家吧,一股子酸菜炖大鹅的味儿。”二愣子笑着说。
“是不是你要这样的?”我说。
“拜拜,古德猫宁。”二愣子说。
“哪趸来的这一句还用错地方了?”我说。
我进了屋,妈正在把我买的东西放在炕上,一样一样的看。
“这东西得老贵了,你说你花这钱干啥?”妈说。
“给你买你就吃,也没花钱给外人。”我说。
“这说啥,啥叫京八件?”妈指着一盒电信说。
“这是点心,北京的特产。”我说。
“这个呢?”妈又指着一个玻璃纸盒子问。
“这是果脯,也是北京的特产。”我说。
妈把她不认识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问我,说来也巧,她问的都是刚子给我买的东西。想起刚才二愣子说的话,我心里嘀咕起来。转念一想,我又没做贼我心虚啥?
“芳啊,妈老想问你。你跟二愣子处了两三年对象了,看他那样是挺上心。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一天也要跑来几趟,你到底咋寻思呢?”妈问我。
“妈,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我看见那些结婚的了,混的灰头土脸的有啥意思?”我说。
“话是那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也脱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有了好人家妈也就放心了。”妈说。
“我才二十四怎么就老大不小?人家北京人,净是二十八九还没结婚呢。”我说。
“那是北京,咱们是乡下,你要是等到二十八九,你倒找钱都没人要你。”妈说。
“那我也不想现在结婚。”我说。
“谁让你现在就结婚了?我是说你得抓紧。你要是没别的意见,我看二愣子不错,就是人有点毛楞。”妈说。
“二愣子刚才也催我呢。”我说。
“本来就是,你等岁数大了,生孩子都费劲。”妈说。
“我说这次我还要回北京他都不乐意。”我说。
“为啥?”妈问。
“他怕我看上别人变心,你说他虎不虎?”我说。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人是会变的。你看老韩家的三丫,都结婚了,去了外地打工不就跟人跑了?”妈说。
“三丫是三丫我是我。”我说。
“你咋了,你是金刚不坏之身?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跟着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就学跳神儿,人是受环境影响的,这不远二愣子多想。”妈说。
“妈,你别说了,反正我不想现在就结婚。我困了,睡觉吧!”我说。
“这怎么睡了一天又困了。”妈说。
躺在床上我还真的睡不着,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是想到刚子。这小子为啥对我好起来呢?要知道我们原来可是冤家。北京人真是难测,不远二愣子说我,看来到了北京我还真要加小心。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9 17:37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9 17:38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9 17:39
搁置时间太长了,要继续要重新读 一遍。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9 17:39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4-29 17:40
作者: 泌水 时间: 2021-4-29 19:41
我对老曹印象最深,不知他最后怎样了。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5-6 07:53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21-5-6 08:16 编辑
4
在家里是愉快的,吃着妈妈做的可口的饭菜,每天二愣子还来家里,我们一起唠嗑。只是一想起三姨来心里总是放不下,给她打电话总说很好。
“妈,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我三姨去了?”一天我对妈妈说。
“妈也是这么想的,别看你三姨说没事,我是了解她的。卤煮寒鸦肉烂嘴不烂,她是不能告诉你实情,怕你走了我没人在跟前。妈也想让你去,只是也舍不得你。”妈说。
“那我明天就走,今天去买票。”我说。
“好,别惦记家,我好歹比你三姨的身体好,你把她照顾好了也算是替我。”妈说。
二愣子知道了我要走,跟着我一起去买了车票。回来的时候还买了很多吃的和两瓶红酒。
“你这是干吗?”我问他。
“给你送行,今天晚上咱俩好好吃一顿。”二愣子说。
“我不喝酒。”我说。
“不喝也得喝点儿,这是践行酒。这酒老贵了,一瓶就好几十块。”二愣子说。
到了下午二愣子到了我家说:“大婶儿,今天让小芳到我家吃饭去吧,我妈给她包的酸菜猪肉馅的饺子。”
虽然我和二愣子处了这么长时间,但是他家我很少去。就是去了也是在院子门口等他,因为我们一直也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
“这好吗?”妈问。
“这有啥不好?别说小芳还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过去也是同学,串个门子咋了?再说,我妈听说小芳要去可高兴了。”二愣子说。
妈妈最后还是同意了二愣子的要求,晚上我和他来到了二愣子家。
二愣子的母亲正在包饺子,看到我们俩进了门说:“快进屋歇着。”
“姨,我帮你包吧。”我说。
“不用,就这几个饺子,快捏完了,你俩进屋喝水唠嗑吧。”二愣子妈说。
二愣子妈还炒了几个菜,二愣子拿出买来的吃的,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
“芳,尝尝我妈的拿手菜,锅包肉,老好吃了。”二愣子夹了一块肉放到我的碗里。
二愣子又到上酒也给我们俩到了一杯。
“我不喝酒,我不是说啦?”我说。
“喝点吧,这酒是甜的,糖水似的不醉人。”二愣子妈说。
我虽然还是不想喝,禁不住他们娘啦的苦劝,最后也喝了。饺子煮熟了端了上来。
“来,再来一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不会醉。”二愣子说着又到了一杯。
看来二愣子说的不是实话,那酒虽然很甜,可是有劲,一来二去我就喝迷糊了。
“小芳,咋了?”二愣子问我。
“我可能有点喝多了。”我说。
“瞎扯,这酒还能喝多了,我一个人就能搂两瓶。”二愣子说。
“你俩聊着我吃完了,二愣子,一会把桌子收拾了不用你刷,回来我弄收拾。”二愣子妈站起身来说。
“姨,你干啥去?”此时我还能控制自己问。
“这不吗,卖店儿里有人约我打麻将去,你俩聊着我走了。”二愣子妈说着处了门。
二愣子后来说了很多话,我只是看着他嘴在动,却没法听清他说的啥。
“芳,你是不是累了,你先躺会,我去热热菜。”二愣子说。
我也不顾的说啥,身子一歪就躺在炕上,二愣子还给我拿出枕头,给我盖上被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觉得有人在我身上动,我睁开眼睛屋里黑着灯。二愣子爬在我身上气喘吁吁的,我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光了,身子下面火辣辣的疼。
“二愣子,你干啥?”我用力推着二愣子说。
“别吵吵,我妈在那屋呢。芳,你反正是我的人,虽然没结婚,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媳妇,你让哥亲热亲热这有啥不行?”二愣子说。
我想喊,可是听到二愣子说他妈在家,又觉得心虚。可是我怎么能让二愣子这样对待我,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一个电炮打在二愣子眼睛上。
“哎妈呀,你下狠手啊?”二愣子小声的说着,捂着眼睛从我的身上离开。
“二愣子,你个王八犊子,我想不到你这么不是人。”我说。
“芳,你听我说,反正是生米做成了熟饭。我以后一定对你好,这是两千块钱你拿着用,不够你跟我说,你的事就是咱们家里自己的事。”二愣子说着拿出两千块钱递过来。
我哪里还压得住,抬手把钱扔在地上,翻身爬起来穿上衣服,下炕找到鞋处了院子的门。
这一路我委屈极了,找了个地方蹲在那大哭了一场。这可怎么办?这要是让我妈知道了,不得气死?
哭了一会儿又想,现在我一定是披头散发,红肿着眼睛,让我妈看出来可就瞒不住了。可是这口气我就是咽不下去,想了想以后再跟他算账。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擦干了眼泪回到家里,妈听见大门的动静出了屋门。
“咋这饭吃到这前儿?”妈妈说。
我没说话,一头走进里屋躺在炕上脸朝着炕柜。因为我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也怕我妈看出破绽。
“咋了,你俩干仗了?”妈走到炕边问。
“没有,就是在他家喝了点儿酒,有点头晕。”我说。
“这二愣子也是,你不会喝酒,他死气白咧的干啥?他咋不送你回来?”妈问。
“我没让他送。”我说。
第二天我在炕上躺了一整天,饭也吃不下去。妈妈心里着急,也纳闷总是问。
“妈,你别管了,就是昨天喝多了难受,躺一阵就好了。”我说。
“你今天晚上就走,这样哪行?”妈说。
“那我也得走。”我说。
此时我觉得恨不得飞出去,满心的委屈埋怨没地方说,这可憋屈死我了。
到了下午,妈包了饺子说:“你去喊二愣子来吃饭,吃了让他送你去。”妈说。
二愣子这个名字现在就像一根火柴,听见就能让我心里火起。
“叫他干嘛?我不用他送。”我说。
“你看,我就知道你俩干仗了,你还不承认。你不用他送,他来了咋办?”妈说。
“轰出去!”我说。
“芳,你都这么大了,改改你那火捻子脾气。将来你嫁了他家,就你这样的脾气能和他们家里人处好吗?”妈问。
“我就是烂在家里也不会嫁给他!”我说。
妈看我动了气也不吱声了,可是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我是真的不忍心。
吃了饭收拾了东西我走出门,妈在后面追着说:“芳,要不你就再等等,二愣子说不定就来了。别耍脾气,这天就要黑了,你一个人去妈也不放心啊?”
“妈,你放心我没事的。”我说着加快了脚步,有点像逃跑似的往前走去。
“这二愣子也似的,咋也不知道送送你?”妈在身后叨唠到。
坐一夜的火车我哭了一夜,闹的对面坐着的人老是看我。
下了火车走出了车站,天还没有完全亮。车站很热闹,看到很多的出租车。这立刻让我想起了第一次来北京的情景,眼睛不有自主的寻觅着那些车。看着看着心里想,连自己的老乡,同学,男朋友都这样祸害我,我寻觅什么,真没出息。
由于多次往来于车站和三姨家,路我已经很熟,加上没多远,没一会到了三姨家。想到这么早,三姨也许还没起,敲门的手犹豫起来,正在这时听到三姨在咳嗽。
三姨每夜都睡不好,这个声音我是最熟悉的,我知道她在醒着。我用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半天也没人开门,又等了一会,就听到鞋在地上拖动的声音,那声音很慢。
“谁呀?”是三姨的声音,那声音显得很虚弱。
“三姨,是我,我是小芳。”我在门外说。
三姨打开了门,看到我搂着我说:“芳,你咋回来了呢?”
“三姨,我不是说了回家看看就回来吗?”我说。
我感到三姨搂着我的胳膊在颤抖,急忙扶着她上了床,给她盖好了被子。
“芳,你先给我倒杯水。”三姨说。
我给三姨到了水递给她,灯光下看到三姨面色灰白,上眼皮肿的更厉害。
“三姨,你是不是病加重了?”我说。
“我这个病轻不了。”三姨喝了一口水说。
“我姐他们没来过?”我说。
“你走这些日子来了几次带我去做透析。”三姨说。
“他们可真放心。”我说。
“谁有病谁扛着,他们来了还不是一样?”三姨说。
“起码有人给你做点吃的,端杯水喝呀?”我说。
“算了,不说他们了,你妈挺好的?”三姨问。
“挺好的,三姨,我妈叫我给你带来一只大鹅,两颗酸菜。还有一兜子油滋啦,她说你最爱吃这个了。”我说。
“爱吃是爱吃,可我现在喝粥都咽不下去。”三姨说。
“我听人说,透析是最耗体力的,你不吃东西咋行?”我说。
看着三姨水了谁躺下,我给他熬了奶让她喝了,我就开始收拾屋子。看得出来,我表姐他们是来去匆匆,这家里皮片儿的特别乱。
中午的时候我给三姨炖了大鹅,炖的特别烂,三姨吃着说:“就是这个味,北京的酸菜照着咱们老家可差远了。”三姨说。
三姨只吃了几口,喝了几口粥就不吃了。
三姨睡午觉的时候,我再次想起了在家里的经历,此时二愣子让我恨的牙痒痒,可是我无计可施,想着想着我又哭了起来。
为了不惊动三姨,我只能是偷偷的抽泣,擦了眼泪接着干活。
一连几天我的心情都不能平静下来,想起这件事就一肚子眼泪。
“芳啊,我看你从家里回来老是不高兴啊?”一天三姨问我。
“没有啊?”我强装笑脸的说。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三姨问。
三姨的话让我一机灵,但是我相信三姨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没事啊?”我说。
“你妈真挺好的?”三姨问。
原来,三姨是想到了我妈的身上去了,这让我心里有些平静。
“挺好的,身体棒着呢。”我说。
“哎,我原来说,再过几年我就回家去跟你妈在一起养老,看来是不能了……”三姨说。
“怎么不行?你病养好了就跟我回去,咱家可比这适合养老。”我说。
“哎,人总是要死的,这没啥遗憾的。我只是盼着你妈好好的,我就这一个亲人了。”三姨再次说这句话让我听了分外扎心。
二愣子给我打了很多的电话,我一个没接过,三姨疑惑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怕又引起她的怀疑,干脆把二愣子给拉黑了。
天越来月暖和,已经穿不住冬天的衣服。我除了照顾三姨,陪着她去医院,日子倒也平静。只是和原来不一样的事,经历了那次以后我的心总是冷冷的难受。没人的时候,我总是打不起精神来。
妈妈也来过电话,并且问我为什么不接二愣子的电话。
“我一天老忙了,没时间跟他扯犊子。”我说。
“我就一直想,你跟二愣子到底咋了,我问他他也不说。”妈说。
我心里想,他还有脸说嘛?他不说妈就不知道,我心里还好受点。
这天我去医院陪三姨多透析,走到医院门口就听身后有人喊。
“老妹儿!”
家乡话对我来说特别敏感,我回头一看是刚子。
“你上这来干啥?”我问他。
“我刚拉了一个人上医院,你干嘛来了?”刚子说。
“我陪我三姨上医院做透析。”我说。
“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对了,你没给我留电话,也不要我的电话。我上你们楼下看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你。”刚子说。
“你找我有事啊?”我说。
“这话说的,忘了我要请你吃饭的事了?”刚子说。
一提起吃饭就想起了二愣子,心里就堵得慌。
“没事吃啥饭?”我说。
“你三姨什么时候做完透析,我来接你们。”刚子说。
“不用。”我说。
“老妹儿,给我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不走了,一直等你出来。”刚子说。
三姨每次做透析都舍不得打车,虽然离医院很近,可是她走不了,只好做公交车。虽然坐不了几站,赶上人多也挺遭罪的。
“说话呀?”刚子说。
看着刚子诚心诚意的样子我也就不好在推辞说:“三点钟你来吧。”
“得嘞!”刚子说完开车走了。
“芳,这个人是谁?”三姨问。
三姨的话叫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头没说话。
“听他说话的口音是本地人,加上他是开出租的,北京开出租是不能用外地人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三姨说。
“三姨,咱们先去看病,有机会我在跟你解释。”我说。
“芳,你初来乍到,要小心。北京好人多,坏人也不少。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三姨说。
三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扯犊子的。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5-6 07:54
作者: 泌水 时间: 2021-5-6 12:58
这个二愣子怕是要和芳子掰眼了。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21-5-6 14:03
婚姻是每个人的终身大事,二愣子看上芳,说明芳一定有吸睛的地方。北京的哥也许是个好像,且看故事怎么延伸吧!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21-5-6 14:20
这段上段应是“爱情”小插曲吧,生活中的意外终究会来到。
作者: 林耳 时间: 2021-5-10 08:37
我希望结婚是因为爱情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21-5-10 11:54
现实中的姻缘是适合,理想中的姻缘仔细想也是彼此间认为的适合,从人性到社会不过是小我和大我轨迹的偏差。
作者: 林耳 时间: 2021-6-12 16:46
问好大鹰老师
催更,老曹的故事您老还没续呢,这个可不要放下了。
作者: 井冈 时间: 2021-6-29 16:05
希望精彩继续!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2 06:36
好,一定坚持。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2 06:41
谢谢,一定!
作者: 井冈 时间: 2021-7-2 12:37
作者: 林耳 时间: 2021-7-2 12:41
这简直太好了!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7-3 23:14
欢迎大鹰老师回来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4 18:28
不客气!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4 18:28
作者: 大蓉儿 时间: 2021-7-5 05:57
被蚊子咬醒了。晕,原来蚊香熄了。重新点了,来爬一圈,留个脚印,嘻嘻。然后,再睡回笼觉。。
作者: 榆钱漫天 时间: 2021-7-5 09:48
大鹰老师可能忙吧,慢慢更。
作者: 金豆豆 时间: 2021-7-5 13:34
东北妞虎嚓嚓的言辞特色写得活灵活现啊!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10 06:02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21-7-10 06:18 编辑
5
三姨的病越来越重,每次透析回来都起不来床。大概是因为这个,表姐孙静倒是比平常来的勤多了。
这天我出去买菜回来,进屋看到表姐孙静也在家。三姨半躺在床上,闷着脸。
看到我进屋,孙静站起身来说:“我今天不在这吃,我先走了。”
看着她出了门,又看到三姨这个表情,我凑到她床前。
“三姨,你不好受?”我问三姨。
三姨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跑到厨房里做饭,就听到抽泣声,转过头看到,三姨正在那抹眼泪。
我走过去递过一张纸巾问:“三姨,你咋了?”
“哎……,我不如死了,活着遭罪?”三姨擦了一下眼泪说。
“三姨,你别闹心,咱们想法子治,你老是这样这病啥时候好?”我说。
“这病就要了我多半条命,你姐又来要我的命……”三姨抽泣着说。
“咋了?”我问。
“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笑话,我跟谁说去呢?”三姨说。
“到底咋了?”
“今天你姐来跟我说这房子的事。”三姨说。
“房子咋了?”
“自打我得了这个病,她就老叨咕这房子,问我这房子咋安排。”三姨说。
“房子还咋安排?”
“她想要这房子,因为你哥哥在美国定居了,她觉得是她伺候着我,她理所应当的继承这份房产。”三姨说。
“那就给她。”我说。
“当老家的一碗水要端平,虽然你哥哥不需要房子,可是这房子也值几百万,都是儿女,你哥哥能干吗?”
我听了三姨的话吓了一跳,就这黑黢黢的房子值几百万?
“那咋办?”
“我正愁呢?按照你姐的意思,我现在就要给她写个遗嘱。万一因为这房子哥俩闹翻,没了我哥俩成了路人,你让我心里怎么受?那电视里经常看到,为了房子,亲兄弟打的人头四滚,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有的是。”送一说完叹了口气。
三姨和母亲是亲姐妹,但是,必定是她家的事,我怎么插嘴呢?在我的印象里,房子就好比外屋地的灶台一样,就是用的,怎么能有人为这个争斗?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就三姨这套房子,厨房转不开身,厕所蹲下头能碰到门。楼道里要是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怎么能值好几百万,难道是金子造的?
我正是瞎寻思,三姨接着说:“对了小芳,你把那柜子的抽屉打开,那里有个存折你递给我。”
我站起身来打开抽屉并没有看到存折。
“没有啊?”我说。
“在那几本书底下压着。”三姨说。
我掀起那几本书,果然看到一个淡蓝色的建行存折,我拿出来递给三姨。
三姨接过存折说:“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是我平常存的你姐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折子,那是看病用,我估计花不了,剩下的用来办理我的后事。”
我打开存着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估计有二十几笔之多。看来,三姨攒这点钱有多么不容易。
“这个给你,你哥哥结婚三姨也给了他。这个给你留着将来嫁人,算三姨给你的陪送。”三姨说。
“三姨,这钱我不能要,再说,我八字没一撇哪就结婚了,你还是好好养病吧。”我说。
“你小孩子家不知道生死的厉害,三姨是个只剩下蜡头的人了,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三姨,这钱我说啥也不能要。”我摇着头说。
“你快别让我着急,快装口袋里。”三姨说着咳嗽起来。
看着三姨灰白的脸色浮肿的眼皮,我不忍心让她着急。心里盘算着,先让三姨别着急。如果三姨没了我是要回家的,临走我把钱放下。
三姨病的眼看就起不来床了,只好住到医院里。我每天陪床,回家给她做点可口的东西。
三姨病重,孙静倒是常来。因为有我顶着,她来了只是看看,打听一下病情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这些日子我总是觉得不舒服,闻见油烟子和饭菜的味就想吐,时不时的就要跑到厕所里吐几口。开始我以为可能是三姨的病情影响的我,加上来回往返医院和家里,晚上陪床又不得睡觉,上火了。
三姨好像也看出点什么问:“芳,你脸色不对,是不是累的?”
“没事,就是替你着急。”我说。
“这不正好是在医院,你挂个号去看看?”三姨说。
“我从来就不生病,看啥?”我说。
“去看看,听三姨的。”三姨说。
说实话,我这个难受劲有时候真的受不了,特别是这个翻肠倒肚的吐。只是怕三姨担心我,一直硬挺着。现在听了三姨的话,我寻思去看看,弄点药吃也许就好了,省的这么难受。
我挂了号,医生听了我的病情给我开了个化验单。我从来也不生病,医院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要不是三姨,我恐怕到现在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你没什么大毛病,是怀孕了。”大夫看了一眼化验单说。
这句话如同在我眼前打了个炸雷,一时把我造懵圈了。我很快就想到在二愣子家的那个夜晚。我恨他只是觉得他那么粗鲁的对待我,可是我万没想到会怀孕。这可怎么办?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10 06:02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10 06:03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10 06:03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7-10 21:33
本帖最后由 轻言 于 2021-7-10 21:35 编辑
物质社会,人对财物的欲望早已将人情的面纱撕得粉碎。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7-15 08:07
都是好人。刚子也是,虽然干过点小缺德事儿。。。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7-15 08:09
“不喝也得喝点儿,这是践行酒。这酒老贵了,一瓶就好几十块。”二愣子说。——
鹰王,是饯行。。。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7-15 08:15
二愣子又到上酒也给我们俩到了一杯。
——
倒。
这一节错别字还有,例如,出门的出,写成了除。我就不挨个儿说了。鹰王是成文仓促还是状态不佳啊?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7-15 08:24
二愣子的行为可以理解,但真有点不是人了。怀揣小九九把人灌醉了上了,太不把女方的感觉放在眼里。又自私又无耻。。。。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7-15 08:25
鹰王,不着急哈!悠着点儿!身体健康最重要。。。
作者: 虎步漫游 时间: 2021-7-24 16:11
看电视的即视感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24 23:31
6
三姨的病越来越重,我的心也抽的越来越紧。一个是着急三姨的病,再有就是我这个怀孕的心结。两相交加把我弄的吃不下睡不着。三姨总是在夜里折腾,很多次都昏迷不醒,大夫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我也好像浑身散了架。
三姨要是走了我接受不了,我现在这个状况回家咋交代?这两个疙瘩说啥也解不开。可是北京不是我的家,我总不能有家难回吧?
一天夜里,三姨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发现她今天精神好像好一点,因为那眼睛不像以往灰蒙蒙的无神。
“芳,你咋还走?”三姨歪过头有气无力的说。
“你病着我能走吗?”我说。
“我这个病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你耗费精神也是无益,不如回家照顾你妈。”三姨说。
“三姨,你就好好养病不胡思乱想,旁的你别寻思。”我说。
“我还有一句话嘱咐你,我要是死了你先不要告诉你妈。省得白搭了她难受一场,人死如灯灭,哭也无益。”三姨说。
“三姨,这咋行,不告诉她她也得知道,那个时候她能饶了我?”我说。
“三姨不是吓唬你,人死了,马上魂魄是离不开这里的,你妈要是来了定是哭的死去活来,我都能听得见,你让我怎么安心?”三姨说。
三姨的话让我听了脊梁沟发凉,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现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别看我跟你妈是亲姐妹,孙静他们不一定善待你,何苦不早早回家呢?”三姨说。
“我不图谁善待我,如果你真的走了,我也要披麻戴孝的发送了你才能回去。”我说。
“那都是给活人演戏看的,再说这里也不兴这个。不如趁着我有这口气,你回去就说我好多了。等到我死了,让他们通知你妈,那个时候你也不落埋怨。”三姨说。
“他们要是不说呢?”我说。
“这不是正好?”三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
“三姨,你好容易今天精神不错,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别的你就别想了。”我说。
三姨听了点点头闭上眼睛,看着三姨今天精神不错 ,我也放下心来,爬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醒醒!”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人推醒。
睁开眼睛,病床前都是大夫和护士,三姨闭着眼睛,脸色如同一张黄纸。
“病人走了,你赶紧通知家属。”大夫说。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先别哭,不要打搅别的病人。”大夫说。
抬头看了看,天已经蒙蒙亮。掏出手机赶紧给孙静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孙静和春生来了。孙静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包,原来是装裹衣裳。看来,孙静是早有准备。
太平间来了人,三下五除二给三姨穿好了装裹,放到担架车上推走。
“你把我妈的东西收拾一下,能扔的都扔了。”孙静说。
“都扔了?”我疑惑的看着孙静问。
“留着有什么用?对了,你看你需要什么,你可以带走。”孙静说完跟着春生去办手续。
我看了看床上,三姨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一个小提包,拖鞋,脸盆和洗漱用具,还有一块手表。那个包里有个钱包,这些当然不能扔。再说,我非常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扔了呢?
我仔细的把三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孙静进了门。
“都收拾好了?这个包和手表我拿走,剩下的你要是不要就扔到外边的垃圾桶里。”孙静说。
“你说什么?”我说。
“扔掉,没人用这些东西了。”孙静说。
“你要扔你扔吧。”我说。
“那好,你现在回去,把家里收拾一遍。”孙静说。
我走出医院大门,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三姨就这么走了,而且连和她有关系的一切都要消失了?
回到家里,三姨躺的那张床还是那样。床头柜上还有半杯她没喝完的水,常用的东西都零散的放在床上,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经走了,就好像她去了厕所一会就回来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哭不出来了,心里就像有一块石头堵压在那,喘不过气来。
我把三姨的被子叠好,把床上整理了一下,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孙静进了门。
“春生,把妈床上的东西扔到楼下垃圾站。”孙静说。
“姐,我真不明白了,难道她的东西还会传染?你为什么总是着忙扔呢?”我问她。
“这写东西不扔谁会用?”孙静说。
春生倒是挺听话,抱起我叠好的被褥,又用一个大塑料袋把一些零碎东西装好,开门下了楼。
“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孙静指了指桌子前边的椅子说。
我坐在那看着孙静,心里一阵的别扭。
“我说扔都是用不着的东西,那衣柜里有我妈穿的衣服。很多都是好衣服,有的还没上过身,你挑几件给我二姨穿吧。”孙静说。
“我妈不要。”我说。
“不要这也没人穿,只好捐了它,有点可惜了。还有,我妈这些日子跟你说过什么呢?”孙静说。
“能说啥,不过是家长里短的话。”我说。
“我妈跟二姨感情好,这个你知道。慢说咱们还是亲戚,就是一个保姆,断没有白使唤人的道理,她就没给过你什么补偿?”孙静说。
“你啥意思?”孙静的话让我想起了三姨曾经给过我的那个存折。我原想是要还给孙静的,只是我还不相信三姨走的这么快,更加上我自己闹心的事,一时没想起来。
“小芳,你别生气。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妈给了你什么也应该的。不过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如果是钱那是多少,我们总不能有肉埋在饭碗里吧?”孙静说。
“不错,三姨给过我一个存折,那上边有五万块钱。我也没打算要这笔钱,原想如果三姨走了,我临走是要放在你眼前的。可是你不能审贼一样的审我,农村人也是有志气的。”我说。
“妹妹,我就知道你得误解我。这笔钱我不会要,我知道就行了。”孙静说。
我掏出存折摔在桌子上说:“你少来这套,这是存折你拿好了。”
我站起身来穿好衣服,拿起我的行李走到门口,春生正好进门。看到我这样,又看了看孙静一脸的疑惑。
“小芳,你别走,我没别的意思。”孙静在身后说。
我走出门外摔上了门下楼,到了街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24 23:32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24 23:33
谢谢您的细心指正,错别字是我的老毛病了,特别是现写现贴。我一定注意改正!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7-24 23:34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7-25 08:42
几天没见鹰王,是有点中暑了么?极端天气,注意照顾好自己哈!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7-25 13:27
这个小芳,咋说呢?嗯,有点傻里吧唧的率直可爱。。。。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0 20:29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21-8-20 20:34 编辑
7
一个人在路边哭了一顿,想想我这是把自己的路给堵上了。三姨过世了,表姐势必是要告诉我妈的。要是我妈知道这个消息,说啥也是要来的。那么,到时候她找不到我咋办?因为我赌气出了三姨家的门,我是不能回头的。
即使就是见到我妈,她一定要我跟她回去。可是我肚子里的炸弹迟早是要爆炸的,到那个时候咋办?就是啥也不顾,连我妈我也不见,我上哪去呢?肚子里的东西怎么整?越想心里越窄,一时忘了委屈,站起身来在街上没头苍蝇似的走着。
我的腿好像认识路似的,等我抬起头看到那三个想窝棚一样建筑的时候,我知道我来到了西站。我咋想着上这来了呢?我心里想。
其实仔细想起来也不奇怪,在三姨家的这些日子,我只认识车站,医院和菜市场,别的地方还没去过。我的腿也不是神仙,它带我上这来也没啥新鲜的。
到了车站看见了出租车,我想起了刚子。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候,只有他是我在北京唯一一个还算认识的人。可是平心而论,我从来也没想过要找他。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看了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小芳,那咋这么长时间不接我电话?”一听对方是二愣子。
“你干啥?”我说。
“还我干啥,你到底咋了,为啥不接我电话?我要是不用这个办法你还是不接对不对?”二愣子说。
“你要说啥赶紧说,没工夫跟你墨迹。”我说。
“听说三姨走了,大婶哭的啥似的,这不买了票今天晚上就坐车,明天早起就到了,你去车站接接我们。”二愣子说。
“怎么,你也来?”我问。
“这样的情况让婶子一个人去谁放心?”二愣子说。
这就是说,二愣子要陪着我妈一起来?
“你挺准成了没?明天我们就到,你去车站接我们。”二愣子在电话那头有说。
挂了电话,妈要来,找不到我她不得急疯了?要是这样,明天说啥我是不能躲的。再有,反正我有没做什么错事,明天表姐不说啥这事就算过去,反正我也不打算和她来往。如果她要说啥,有妈在,我就跟纷争纷争,这样我也有底气。至于二愣子,他做贼他心虚,不信他敢当着我妈说他做的事。
心里有了主意,比刚才就轻松多了。眼下有一件事又难住了我,我住哪去?三姨家我是不回去了,别说还是我摔门走了,就是没有这事我也不想回去。不行我就找一家旅店住下,明天去接我妈。
心里这样想,就开始寻觅旅馆。我要找一家便宜点的,因为我身上没有多少钱。
“美女,住店不?”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我面前说。
说句心里话,现在的人真的很虚伪,是个女的就叫美女,是个男的就叫帅哥。
“咋的?”我问。
“我家的旅店便宜实惠,电视,上网一应俱全,二十四小时热水。”那女人说。
“我一个人,一晚上多少钱?”我说。
“100块,你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个价钱。”女人说。
“离这远不远?”我问。
“不远,就在附近,走着十分钟。”女人说。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0 20:31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8-20 21:07
大鹰老师回来了,真好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0 21:10
太忙了,人得活着,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操心都不行。感谢支持!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8-20 21:14
忙好,证明还有价值,不急,您慢慢更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0 21:23
我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4 14:58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21-8-24 15:09 编辑
8
听了女人的话觉得还是太贵就说:“啥旅馆一晚上要一百块钱?”
“这是啥地方,北京!哪个旅馆随便不得三头二百的,一百块钱还贵呀?”女人说。
“大橘子,又在这糊弄人呢?”身后忽然一个男人在说话,仔细一看是刚子。
“死一边去,吓你姑奶奶一跳!”大橘子转身说。
这可是说谁谁到,刚才还想着他就来了。转念又一想,这也没啥奇怪的,他是开出租的,在车站碰到他这不很正常吗?
刚子看到我手里拿着行李说:“怎么着,你这是刚下火车还是又想回家了?”
“怎么你们认识?”大橘子问。
“老朋友了。”刚子说。
对于刚子的问题,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我最多算是认识他,并不是老朋友。再说也没到了和他吐露心理事的地步。
“你们聊吧。”我说完朝路边走去。
“这是下火车了?”刚子问大橘子说。
“可能是,要不她不能打听旅馆的价钱。”大橘子说。
“她在北京有亲戚,住什么旅馆?”刚子问。
“你问我呢,我问谁去?”大橘子说。
其实我现在真不知道上哪,只是胡乱的走。后来发现我是朝着三姨家的路走,惯性真可怕。一辆出租车在身后响喇叭,回头一看是刚子。
“哎!我送你回去。”刚子说。
“不用,这就到家了。”我说。
“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我说过请你吃饭,今天就是个机会,吃了饭再回你家好不好?”刚子说。
我没地方去。特别是听到吃饭我才意识到,我整整一天啥也没吃了呢。要是跟他吃顿饭,把肚子填饱了也不错。
“你请我?”我说。
“这话说的,我都请了你好几回了,你不给面儿啊?”刚子说。
“不耽误你挣钱吗?”我说。
“钱是王 八蛋,花了咱再赚,上车!”刚子说。
上了刚子的车,好一阵时间,他一个劲的在马路上转。
“心疼可以不请我,你转多长时间我也不给钱。”我说。
“你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不把人往好处想。你知道在北京要找个停车位不比找个媳妇容易。看上的饭馆停不了车,能停车的地方没有好饭馆。”刚子说。
“吃啥好饭馆,找个地方吃一碗面就行。”我说。
“你要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好吧!”刚子说。
刚子说着往右一拐,没一会停在一家饭店跟前。饭店门面挺大,还挂着红灯笼特别的显眼。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人也很多。
“这是啥地方?”我问。
“你不是要吃面吗,这就是个专门吃面的地方。看见没有,老北京炸酱面。”刚子说。
我虽然没来过北京,但是三姨是北京人,表姐他们是北京人。我总能听他们叨咕北京的小吃,好像天下的美食都在北京似的。
“炸酱面啥好东西?我们东北也有。”我说。
“那不一样。”刚子说。
“有啥不一样的,还不是面条炸酱,还能做出花来?”我说。
“等着进去一吃你就知道了。”刚子停好了车还给我打开车门。
“呵,给我的待遇还挺高,给我拉车门。”我说。
“这不是给你的待遇,我是怕你不看后面碰着骑车的人。”刚子说。
刚子带着我进了门,一个胖子走过来问到:“来了,请问几位呢?”
“俩。”刚子说。
胖子高声喊道:“来了两位,里面请!”
他这一喊吓了我一跳,胖子把我们让到一张桌子跟前说:“两位坐着,吃好喝好。”
“他吵吵把火的喊啥,吓了我一跳。”我问刚子。
“这是老北京过去饭馆招待客人的规矩。”刚子说。
“怪吓人的。”我说。
话音刚落就过来一个小伙,头上顶着一个瓜皮小帽,蓝色裤褂肩膀上还搭着一条白毛巾。手里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是一壶茶和两个盖碗。
“二位吃点儿什么?”小伙子把肩膀上的毛巾拿下来擦着桌子问。
我发现,其实这桌子本来就很干净了。
“你不是要吃面吗?来两碗炸酱面,一盘炸灌肠,一盘豌豆黄,一盘三不沾。”刚子说。
“二位用什么酒水呢?”小伙子问。
“我开车喝不了酒,你呢?”刚子问。
提起酒我一肚子气,想起了二愣子,要不是跟他喝了酒,何至于现在落到这个地步。
“不要,我不喝酒。”我说。
“东北人不是都能喝吗?”刚子说。
“我最恨喝酒的。”我说。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看着一盘炸成浅灰色的小方片的东西我问:“这是啥?”
“这就是炸灌肠。”刚子说。
“肠子呢?”我问。
“这就是红薯粉炸的,哪有肠子?”刚子说。
“这不是忽悠人?”我说。
“你蘸上蒜汁吃挺好吃的,你得趁热,凉了就皮了。”刚子说。
我夹起一片沾了点旁边一个小碗里的蒜汁,除了一股子酸味而且还挺咸,没啥吃头。
“这个叫豌豆黄,是宫里头西太后的点心。”刚子指着一盘里黄色的小方块说。
夹了一块,甜腻腻的有一股子豌豆味,勉强说还算能吃得下去。
“再尝尝这个,这个可要功夫了,这是三不沾。”刚子又指着一盘黄乎乎和豌豆黄一个颜色的东西说。
夹了一口放在嘴里,有点甜味啥味也没有。
“没啥味啊?”我说。
“这个三不沾是老北京的绝活,不粘筷子,不粘盘子,不粘牙,所以叫三不粘。是用鸡蛋黄,白糖,淀粉打成糊,在猪油锅里慢慢的搅动,直到成型,是个费功夫考研火候的菜,据说也是西太后爱吃的。”刚子说。
“看来西太后也吃不着啥好东西,我说咋一股子腥气,原来是用猪油做的。”我说。
“您的面来了。”还是那个小伙子,手里托着托盘,盘子里是一个大花碗,还有好几个小碟子,一个小碗。
小伙子把成在大花碗里的面条放到我跟前,别看碗挺大,面条连一半都没有。那个小碗里是黑乎乎的炸酱,上面足有半碗油。
小伙子把炸酱里的油先倒倒面碗里搅动面条,再把酱倒在碗里搅拌均匀。然后在把那那些小碟子一碟一碟的扣在面碗里。仔细看看,能认得的有豆芽菜,黄瓜丝,芹菜末,青豆,黄豆,胡萝卜丝,等等,还有几种认不出来。总共有十几碟。
小伙子往碗里扣的时候就磕一下碗边,发出啪啪的动静。把小蝶里的菜扣到碗里以后,把小蝶放在托盘里说了一声“您二位慢用”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看到碗里已经快满了,才明白为啥面条只有半碗。
我用筷子刚搅了几下碗里的面条,想把那些菜和面条拌匀刚子急忙拦住。
“别搅合,伙计把面和酱都给你拌匀了,你吃的时候吃一口菜,吃一口面条。这样你能尝出各种菜码混到面条里的滋味,这是老北京吃炸酱面的吃法。”刚子说。
我听了按照刚子说的吃法吃了几口,怎么说呢?总觉得这酱好像是炸糊了,老有一股子糊味。比起俺们东北的大酱,味道也差很多。不过到底有口味相同的地方,加上饿了,吃了多半碗。
刚子大概也是饿了,低着头唏哩呼噜,没一会一碗面吃了个精光,还用筷子夹着剩在碗底的菜码往嘴里填。
只是桌子上的其他菜,俩人一口谁也没再吃,看来刚子也不爱吃这些东西。
吃了饭,刚子结了账两个人往外走,刚子说:“怎么样?”
“也就那么回事,说的热闹。”我说。
“好么,您的口气真大,这顿饭我一天的车份没了。”刚子说。
“以后吃饭找个实惠的地方,这地方除了死贵有啥吃头?”我说。
我俩走到车前上了车,刚子说:“我送你回去吧。”
这下又难住了我,我回哪呢?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8-26 16:14
悠着点儿呗。有些事儿,急不来的,只能尽量兼顾~~~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8-26 16:15
总算看见鹰王更新。不急,我泡杯茶,慢慢读~~~~
作者: 飞梅弄晚 时间: 2021-8-26 19:22
鹰兄,红袖杂谈举办小说比赛,能邀请您做评委不?
殷切盼回复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6 21:56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6 22:02
承蒙抬爱,评委我可做不了,如果我写的字大家爱看,我多写点倒是可以。谢谢!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8-27 10:26
大鹰老师美食家,炸酱面原来得这么吃,我们平时都吃错了,菜面一顿搅拌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8-27 12:44
对男人的预判能力,好像不是那么到位。性格有自立自强倔强的一面,是好事儿,有时候吧,也可能会引起其他矛盾——东北女人是不是都有虎了吧唧的地域特色?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8-27 12:49
“钱是王 八蛋,花了咱再赚,上车!”刚子说。
——
特别喜欢这个说话的语气,连带着也有点对说话人有了好感。。。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8-27 12:52
“二位吃点儿什么?”小伙子把肩膀上的毛巾拿下来擦着桌子问。
我发现,其实这桌子本来就很干净了。
——
经常在影视剧里看见这个画面,鹰王这么一写竟觉得格外亲切。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8-27 12:57
我就顾着看吃的了,哈哈!差点忘了这帖子的主方向。。。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7 21:38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8-27 21:39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8-28 11:18
鹰王,中午好。静候更新。。。
作者: 林耳 时间: 2021-9-6 09:44
感觉大鹰老师,腹有百科全书。
于是随手拈来,皆是原汁原味,是不是便是真实还原。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15 22:11
本帖最后由 大尾巴鹰 于 2021-9-15 22:15 编辑
9
我正在为难,刚子还不住嘴的说:“今天我算是赔了,请你吃饭一天的车份没了。送你回你三姨家,就这段路,就是打表没40块钱你也到不了。”
“心疼了?”我说。
“心不疼,肝儿疼。”刚子笑着说。
听到刚子要把我送回三姨家,我再次嘀咕起来。刚子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他自然想到是要把我送回三姨家。可是我怎么回得去呢?想想我离开三姨家一天了,表姐孙静一个电话也没有,可见她根本就没拿我当亲戚,我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保姆。这就更让我想明白,我出来是对的。
“刚子我问你,刚才在车站的那个女人你认识?”我说。
“认识,她是个开旅馆的,经常到车站拉生意。我们老在车站拉活,她有时候就求我们把客人介绍到她那去。每拉一个客人,她就给我们回扣。”刚子说。
“哦,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我说。
“我是开出租的,怎么和她是一伙的?”刚子说。
“你开出租骗人,她拉客人也好不了哪去,不是一伙的是啥?”我说。
“小芳,咱们能不能不翻老账?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饭我也请了,车我让你白坐,你的车钱我也给退给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能没完没了啊?”刚子说。
“你咋不识逗呢?对了,你能不能找找那个人,我想在她那住一宿。”我说。
“你放着亲戚家不住,偏要住旅馆?”刚子说。
“明天我妈就要来,火车五点多钟就到。我去接她起得早,怕打搅她们睡觉。”我说。
“这没的说,大橘子是我的铁瓷(好朋友),我这就拉你去。”刚子说。
刚子拉着我三转两转就转到一座旧楼下面,看了看这座楼比我三姨家的还旧。
下了车刚子带着我进了一个楼门,直接朝下走去,原来是个地下室。
“这黑咕隆咚的是哪?”我一边拿脚试探着楼梯一边问。
“里面是个地下室,老楼都有这样的地下室,大橘子就是租的这个地下室开的旅馆。”刚子说。
进了门是一个楼道,两边是房间。这个地下室的墙壁是水泥的,刷了一层大白粉,还能看出水机的痕迹。楼道两边大概有几间房子,房门是豆绿色的。快到头的时候有一间房间,里面是厕所还有水池子和水龙头,大概就是卫生间。里面有人洗漱,墙角上海放着几把墩布。
有一个柜台横在楼道的尽头,大橘子正坐在那。
“你干嘛来了?”大橘子看着刚子问。
“给你拉个主顾。”刚子点上一颗香烟抽了一口说。
大橘子从刚子嘴边拿过香烟叼在自己嘴上说:“这不是车站上那个小妞吗?”
“对,我的一朋友,明天到车站接人,怕起早了打搅家人,想在你这忍一宿。”刚子说。
“没听说你有女朋友啊?”大橘子吐了一口烟说。
“怎么着,我有没有女朋友还得跟你汇报啊?”刚子说。
“就剩一个四人间了。”大橘子说。
“就给她一张床,明天她就走了。”刚子说。
“100块钱。”大橘子说。
“嘿,杀熟啊?你给便宜点儿。”刚子说。
“你说个价钱。”大橘子说。
“20”刚子说。
“20都不够一顿早点钱。”大橘子说。
“就凭咱们这关系,你不要钱都应该。”刚子说。
“得,我爽的好人做到底,我就不要钱了。”大橘子说。
“唉,这才像话。”刚子说。
“往前走第二个门,这边是盥洗室,旁边是开水房。屋里有暖壶,床底下有脸盆。”大橘子说。
“你去睡觉吧,我走了。”刚子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这个地下室我心里就打鼓。刚子虽然只是我的一个熟人,此时听他说要走,心里好像没了主心骨一样。
刚子走了,大橘子带着我进了房间。房间收拾的倒是很干净,床上有白色的被单,枕头被褥,中间的桌子上还有一台电视机。
“我告诉你,要不是刚子我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占一间屋子的。”大橘子说。
“我就睡一张床啊?”我说。
“你是睡一张床,再来个客人要是男的我不能让他住吧?今天晚上要是不来女客人,这间屋子不就是让你一人占了吗?”大橘子说。
“那要不是我,也是一个女的,你还不接了?”我说。
“来这住店的男的多,我今天原本就不打算接待女客人,这样保险。”大橘子说。
“那我走,找别的地方去。”我说着转身要出门。
“哎……小小年纪脸这么酸,我就那么一说,何况你还是刚子的朋友,我连店钱都给你免了我还在乎这些?”大橘子说。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15 22:12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15 22:12
谢谢鼓励!
作者: 林耳 时间: 2021-9-16 14:59
北京男人很刚啊
我挺喜欢的
问好大鹰老师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9-16 22:22
鹰王,晚上好!看见你真好!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9-16 22:26
感觉这个女性立场把握挺好,言语举止很符合角色扮演的需要。鹰王这方面确实值得钦佩啊!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9-20 18:07
大鹰老师写作辛苦了,祝您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作者: 林耳 时间: 2021-9-21 09:34
问好大鹰老师,中秋快乐!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22 22:22
10
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心里一个劲的翻腾。明天我妈就要来了,二愣子也跟着来了。肯定要回到三姨家去,这个我到觉得没什么。我不怕表姐说什么,我没做亏理的事。这件事就是让我妈知道了,她也一定赞成我。你孙静要是识相不提也就罢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再跟你来往。问题是,我现在的处境咋和我妈说?想到这我更恨二愣子,要不是他,三姨走了,我完全可以踏踏实实的回家,我是真的太想家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我从小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动过心思。猛然想到,刚子拉着我到了这,因为是在车上,我根本就不记得路,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明天我咋去车站?又一想,鼻子底下有一张嘴,不行就问问,不知不觉的我睡着了。
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醒了吗?”听声音是刚子。
“我哪知道,你不会自己去看看?”这是大橘子的声音。
“废话,我要是能看看我问你?”刚子说。
“我说你这是唱的哪出?你属耗子的,昼伏夜出?”大橘子说。
“赶紧叫她,晚了就赶不上接站了。”刚子说。
“白住我的店,我还得管叫起儿,我该你的。”大橘子说。
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大橘子来了。我赶紧起身穿衣服,大橘子进了门。
“起来了?您的司机在外边候着呢。”大橘子说。
这个大橘子,从见到她那一刻起,总是阴阳怪气。我也没时间和他计较,赶紧穿好衣服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想,看来这个刚子还是有算计的,他就想到了我的困难,居然这么早来接我。
我拿着东西走出门外,刚子正靠着服务台抽烟,看见我出来说:“赶紧的。”
“走啊?”我说。
“刷牙漱口洗脸,你瞧你的头发都成了鸡窝了。”刚子说。
“观察的还听仔细。”大橘子白了刚子一眼说。
急忙洗漱整了整头发,刚子接过我手里的行李走在前边,我跟在他后面上了黑漆漆的楼梯。
上车一会功夫就到了车站,别看马路上冷冷清清,车站永远是热闹的。
“你妈几点的车?”刚子跟我走到出站口问。
“没说,就说是早晨到。”我说。
“早晨到的车多了。”刚子说。
“二愣子说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说。
“二愣子是谁?”刚子说。
这句话把我问着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忽然想起,如果二愣子看到一个男的和我一起接站,他会不会多想?二愣子是个醋坛子,在家里,我和别的男人说话多了他都不高兴,因为这个我没少跟他闹别扭。
想到这我说:“你忙你的去吧,别耽误你挣钱,这里我就熟悉了,接上我妈就直接回我三姨家,这个路不远我也熟悉。”
“我也不在乎这一会儿,三十六拜都拜了,我还在乎这一哆嗦?接上你妈他们,我把他们拉到你三姨家我再走。”刚子说。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二愣子:“小芳,我们下车了,你在哪?”
“我在出站口等你们呢。”我说。
过了一会就看见妈和二愣子走出了出站口。
妈俩眼通红,看来是哭过,看见我又是大哭起来。
“我就说你,火车上哭了一宿,这样哭不哭坏了?”二愣子说。
妈哭我也哭,二愣子连忙过来劝导:“要是能把三姨哭活了,那你俩就哭!”
妈抹着眼泪说:“我就剩下这一个妹妹了,没有她,这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活着有啥意思……”
“小芳,你带着我们去三姨家,咋走啊?你别老是哭啊!”二愣子说。
“车在那等着您哪!”刚子不知道啥时候走过来说。
我这才看到,刚子并没走。
“妈,上车吧。”我说。
我搀着妈,一伙人走到刚子的车前,二愣子说:“你还叫了个出租?”
“芳,你不是说车站离你三姨家不远吗,叫出租干啥?”妈说。
“快上车吧!”刚子说。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22 22:22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22 22:22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22 22:23
中秋快乐!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22 22:24
中秋快乐!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9-24 03:56
有两处笔误。应该是拼音输入法选择时的问题。另,更新内容有点少啊,总觉得读来有点欠欠的感觉。。。
作者: 江小蝶 时间: 2021-9-24 03:56
鹰王,节后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26 15:11
11
大家上了车,二愣子坐在副司机的位置,我和妈坐在后排。
“你可打表啊,我听说你们北京的司机专门坑外地人。”二愣子说。
“你听谁说的?”刚子问。
“我有朋友到北京来过,我听他们说的。”二愣子说。
“你挨过坑吗?”刚子问。
“他坑不了我,我上车就让他打表。”二愣子说。
“你以为打表就不挨坑了?这表让它走多少它就走多少。”刚子说。
“咋着,你也想坑人?”二愣子说。
“二愣子,你少说两句。”我看到刚子脸上变颜变色的说。
“你听他的口气,咱们这是上了贼船了。”二愣子说。
“别瞎说,他是我朋友,不会坑咱们的。”我光顾了着急说出了这么一句,说完了我直后悔。
“朋友?啥朋友?”二愣子听了问。
“这还看不出来,不是朋友我能起五更爬半夜的来接你?”刚子说。
“刚子,你瞎咧咧啥?”我说。
“你们这是干啥?我摊上这事心里头都乱遭的,有斗嘴的功夫都到家了。”母亲不耐烦的说。
二愣子听了不言语了,可是眼睛不住的打量刚子。
因为离着车站近,没一会就到家了。
“小伙子,多少钱?”妈问刚子。
“不是说北京人坑人吗?今儿个我就来个仗义的,一分钱不要,下车吧您哪!”刚子说。
“那哪行?该给钱我们给钱,哪有让你白拉的道理?”妈说。
我怕刚子又说出啥来急忙说:“妈,咱们赶紧走吧,他不要钱就不要钱,就这么几步道。”
“几位慢走,拜拜了您哪!”刚子说完加了一脚油门开走了。
“小芳,这不对呀,你说他是你朋友,他又不要钱,这是咋回事?”二愣子问。
“还有完没完,赶紧走!”我说。
上楼到了三姨家敲门,开门的是孙静,看见妈叫了一声“二姨”哭了起来。这下又把妈的眼泪勾了下来,娘俩抱头痛哭。
孙静把妈扶着坐在椅子上,我妈问:“你哥哥回来了吗?”
“回不来,他那请不下假来。”孙静说。
“多大的事比死了亲娘还重要?”妈说。
“我也没办法,算了不管他了。二姨,我去买早点,您吃点睡一会咱们再商量我妈的后事。”孙静说。
“你现在就是给我燕窝鱼翅我也吃不下去,我那苦命的妹子……”妈说着又哭了起来。
要说北京人处理丧失是真简单,三姨夫死了以后就买好了墓地,剩下就是合葬的事。从火化到下葬,一天没到头就完事了。
下葬回来,孙静要请我们吃饭,我妈哭的嗓子都哑了说:“吃啥饭?你去给我买票我回去了。”
“二姨,既然来了,干嘛着急走?”孙静说。
“不走我就能死在这,我看见那间房子就难受。”妈说。
“那好,我叫春生去买车票。”孙静说着拿起手机给春生打电话。
这个时候我想到,孙静叫春生去买车票那一定是连我的都买,可是我咋回去呢?我现在的情况是说啥也不能告诉妈的,这可咋办?
正在想,孙静转过头说:“你们把身份证号告诉我。”
大家说了身份证号,孙静一一的告诉春生。
晚上的时候,春生回来了说票买好了,是晚上九点多的。
“二姨,还是吃了饭走,现在还早,吃了饭走正合适。”孙静说。
“对呀二姨,吃了走吧。”春生也说。
“家里有啥吃点就中,不用上外边吃去。”妈说。
“家里有什么我还真的不清楚,这要问小芳了。”孙静说。
我记得三姨爱吃西葫芦羊肉馅的饺子,我给她包了很多在冰箱里冻着,没想到她一个没吃人就没了,想到这心里更难过。
“有饺子。”我说。
“那好啊,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就煮饺子吃。”孙静说。
“那就让小芳去煮。”妈说。
“今天不用她,我妈这病把她折腾的也够呛,今天我来煮,给您送行。”孙静说着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小芳,我没烟了,这个地方我也不熟,你跟着我出去买盒烟吧,晚上要坐一宿车呢。”二愣子说。
我知道二愣子的心思,他还是想盘问我和刚子关系的事。我想正好,冤有头债有主。我跟我妈不能说,我跟他没啥含糊的,我到底要问问他。
“好啊,楼下有小卖部,我跟你去。”我说。
“早去早回来,你姐煮饺子呢。”妈说。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26 15:12
多谢指点!
作者: 大尾巴鹰 时间: 2021-9-26 15:12
作者: 林耳 时间: 2021-9-27 15:05
越来越希望和刚子在一起,对二愣子喜欢不起来
作者: 轻言 时间: 2021-9-27 23:40
大鹰老师的人物对话,真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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