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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发 鲁迅永远是先生 作者曹寇 [打印本页]

作者: 玉楸子    时间: 2021-1-24 18:11
标题: 转发 鲁迅永远是先生 作者曹寇
本帖最后由 玉楸子 于 2021-1-24 19:07 编辑

1997年之前,我对鲁迅的了解仅局限于教科书,印象就是晦涩艰深,私心对他“腹诽”的地方很多。后来我帮一个在出版社当编辑的人校对许广平的稿子,突然间意识到如果我再不读鲁迅简直就不算人了,于是我就从一个图书馆开始偷鲁迅的书,那种1974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的一本本小册子,居然给我偷全了,而且还都是新书,只是纸质黄了点(就差他的书信集)。从那时起至今,我读它们不下三遍(就不放卫星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鲁迅就是鲁迅,不服不行啊。

对中国思想史和文学史而言,鲁迅永远是个话题,任何褒贬都不会对这个坚强的存在起到丝毫的作用,对这个存在而言,企图撬翻他的人,除了可笑就剩不下什么了,而捍卫他的人呢,也是除了可笑就剩不下什么了——鲁迅不需要!

我认为,鲁迅的思想成就要远远大于他的文学成就。鲁迅的思想是特立独行的,他从不谈什么“主义”和“问题”,也不在“第三条道路”上做文章,他的思想的核心就是看待事物要基于常识,用自己的大脑思考,不迷信。在这里我们要突出常识二字,无论是在古代、近代还是现代,中国知识分子对常识的忽略达到了惊人的可悲程度,一味地在训诫和情绪里折腾地死去活来,他们要么是做某种原则的殉道者,要么做它的背叛者,以及对背叛者的背叛。然而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原则是遵从一个人的原则,然后才是其他。鲁迅是从一个真实的人的角度去看问题的,所以必然会常常对自己产生怀疑,所谓“总觉得心里面好像有鬼似的”,这种通过在不断进行灵魂拷问、自我对话冀以寻求灵魂出口,探索人类自身存在价值的思想家不要说当时,即使现在也是几稀几稀。人家愿意引用鲁迅的大段耳熟能详的文字来做文章,阐述观点,我没那时间,也不大看得上,我就觉得有这句话,鲁迅就和所有的人都区别开来了——能说出这话的我真不知道还有谁。



从鲁迅的心历路程可以看出,他的赤子之心是其需求真理的原动力,但他又是矛盾的,因为他常常感到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去“超度”愚木的国民呢?然而,真正的思想启蒙的精神实质就在于此,就在于这样不断的煮自己的肉。应该说,鲁迅是中国真正的也是唯一的启蒙思想家。1927年之后,“同志”们高升的高升,退隐的退隐,独有他“荷戟独彷徨”,这就暴露了那些精英分子在启蒙操作上的功利主义色彩以及个人野心或者某种浮躁心态。当思想启蒙遭遇中国传统的价值观念功利的时候,它便宣告结束了,甚至根本就没有开始过。显然,启蒙运动才像一个受精卵一样大小就被传统的价值观念和轰轰烈烈的国内革命战争代替了。1927年后的鲁迅是不受欢迎的,广大青年外在的尊重打消不了鲁迅内心的失落与“大寂寞”,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写出了《故事新编》,使我们有幸看到他不朽的精神宣言《眉间尺》(后改名为《铸剑》)。

我强调《眉间尺》这篇小说有其精神宣言的重大价值,这好像还是没有人说过的话,我不是鲁迅研究专家,但我坚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关于这篇小说,我们可以说它阐述的就是一个关于复仇的主题。这是东方式的复仇。眉间尺与黑衣人那种巨大的牺牲精神几乎让我们窒息。生死在这里被抽象了,这种对物质的抽象却使精神实体化了,就如同热烈的色彩大面积的泼洒在一堵雪白的墙壁上,它灼痛了我的眼睛,震撼了我的灵魂。面对这堵墙壁,我们甚至可以感到恐惧,不敢正视,壮烈而又壮丽,决绝而无一丝一毫的苟且。我们从这里就可以看到鲁迅与传统与权势与卑微与虚伪与胆怯与妥协之间永恒的隔绝。这就是喝着狼血长大的复仇者,在荒原声嘶力竭的孤独战士。它和《野草》一并构筑了鲁迅的精神空间,苍茫无际。



写到这里,我几乎不知道再怎么写了。歇一歇,看到我在前文说到“鲁迅的思想成就要远远大于他的文学成就”这句话,那么我必须要对它负责。前者我已说得不少了,而后者其实又是和思想成就融为一体的,现在我只能主观强制地将二者剥离。至于鲁迅的文学成就,我想:

1、 鲁迅的文学成就是巨大的,是足以和任何一个本土作家相媲美的,我强调“本土”就是说,在文学成就上,他和欧美的许多大作家起码还有量的差距,而且我一直以为,鲁迅不是文学的自觉者,文学于他只是其庞大、锐利的思想体系的一种载体(还有其它载体,如社会活动和教学以及他在其它艺术门类的贡献)。从某种意义上说,鲁迅不是一个纯粹的作家。

2、 鲁迅的文学创作对后世的写作者缺乏借鉴意义,比不上郁达夫和沈从文,因为鲁迅在思想和创作上的独一无二性是后人无法也是没有勇气效仿的,也就是说鲁迅不仅是不可复制的,其本身也是拒绝复制的。但我不是在妄自诋毁鲁迅作品的艺术价值,事实证明,鲁迅的艺术造诣之深是后世写作者不易超越的,如他的小说《狂人日记》和《兄弟》就是现在拿出来也决不比最出色的现代派作品逊色。当然,现在的作家和鲁迅不是同一种性质的写作,这也正是我说他缺乏借鉴意义的一个重要原因。

3、 有人是不会同意我的看法的,其原因就是他们觉得能从鲁迅那里拿来一些东西,可我相信说这话的人大多是指杂文。杂文究竟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我们先且不谈,而要说的是杂文真的需要那么多“艺术技巧”吗?如果真读过鲁迅杂文的人应该不难发现,他的杂文是无技巧的,比较起来他绝对没有我们现在的杂文家“会说话”。即使他们真的是从鲁迅那儿拿到了些东西,我想也决不叫“借鉴”,因为我们到现在没有看到一个杂文家能够超过鲁迅,他们所说的“借鉴”至多只是模仿和依葫芦画瓢的档次,理由很简单,我们总不能说按照范文写作文的小学生是在借鉴范文吧。我不妨残酷的说:鲁迅之后,杂文已死!

回到我文首的叙事,我把鲁迅的书都偷回来之后,我又想尽各种办法获取与鲁迅有关的东西,如手迹了,图片了,传记了,研究文章了,等等。到了后来我才发现我这种种行为其实是在无形之中表达了我对他的信任和尊敬。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书上看到张承志的“鲁迅对我而言,永远是先生”话时,我竟然激动地差点落泪,这是真诚的,我为中国有了一个鲁迅感到自豪,也为中国只有一个鲁迅感到悲哀。
作者: 玉楸子    时间: 2021-1-24 18:12
本帖最后由 玉楸子 于 2021-1-24 18:14 编辑

看到大家谈论鲁迅,想起以前看过的曹寇写的一篇文章,我觉得基本说出了我的想法。鲁迅全集我也看过两遍以上。
作者: 忽有故人心上过    时间: 2021-1-24 18:24
鲁迅全集看完,必须惊叹。
作者: 云逸客    时间: 2021-1-24 19:09
我不妨残酷的说:鲁迅之后,杂文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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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以为然!
作者: 玉楸子    时间: 2021-1-24 19:10
张承志:致先生书(永远的鲁迅)
张承志


当身为后辈,却真切地感到某种把握在沉静中逼近时,那感受是新鲜的。也许确实应当放纵这种瞬间的感受。他身边纠缠着那么多无聊至极的异类,如成群苍蝇在纠缠一具死骸。1991年的我突然觉得应当站出来了,应当有人将心比心,以血试血。

……

这样,对自己的"类"的孤立的自信和无力感,便在每一夜中折磨灵魂。

我坚信,我读着《野草》、《故事新编》、《药》、《伤逝》、《故乡》、《狂人日记》这几篇时,我相信有了一种把握。我不愿重读。中学生教室里念一遍而如今却日觉鲜烈的印象,也许错,也许对,也许是关于先生上述作品的印象,也许不过是自我感觉--都无关紧要。如果我有能力出版先生一本选集,我只选上述几篇。其中《野草》和《故事先编》只选半部左右--我此刻寄人篱下,身无分文,资料全远在彼岸中国,但是我有如上把握。

就像王蒙依据他汉族型作家的内心体验戏作《红楼梦》研究,我也只凭自己的内心体验写这篇关于先生的随笔。

曹雪芹固然伟大,但是太中国人味了。或许曹雪芹是满洲族人,但满人比汉人更北京化、更市井化、更充溢着孔孟之道的霉味。中国从来只能由曹雪芹型的人物代表;但中国需要的却是另一种人。腐朽的中华文明不该再增添什么"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之类陈言滥调。中国需要公元前后那大时代的、刚刚混血所以新鲜的"士";需要侠气、热血、极致。

先生弱也,丈夫气短。但是现代中国仅先生一人属于这个类型,因此,我遵循中国人称"主席"则不言而喻即专指毛泽东主席、称"总理"则不言而喻在周恩来之用语习惯,以上以下,文中以"先生"二字尊称特指鲁迅先生一人。



有过一个非常善意的外国人问我:"鲁迅真可以被称做文学家吗?"--他的意思我懂,他是指先生文章,犀利有余,政治论战、投枪匕首有余,而纯粹艺术意味的文学性不足。

就这个意义而言,我也觉得,先生确实一直没有能够写成一部代表作。他缺一部或几部长篇小说--就纯粹艺术意味而言,我们几乎早在他那些阴暗文字中品味过某种有苦难言的滋味。是责任感和区别意图--真的对祖国大前途的沉重责任(而决不是刘宾雁、白桦式的轻浮文字)逼他的文章不得不理论化与学术化;同时,区别--他不愿与活得轻松甚至妙趣横生的同时文豪们(比如郭沫若、林语堂)为伍,就如当代中国在牧区和田野忍受辛苦沉入底层的民族语言学家和考古学家不愿与费孝通那种媚世无节的学者共伍一样--他没有宁静下来或疯狂起来,著作一部大书的余裕和心境。

而我盯住了他的能力。不错,就是能力二字。从《狂人日记》中可以判断他的现代主义能力,从《故事新编》中可以判断他的变形力。《伤逝》显示了他的"基本小说"的创作能力,没有对这种能力的确认一个作家会丧失自信。(若容忍举一劣例,我想说,我本人若没有写过《西省暗杀考》和《北望长城外》两个篇什,我将长久自卑而不能自拔,尽管我有过不少铅字)。更重要的是《故乡》,闰土这个形象关键无比--前面失礼罗列的名人们是不会牢牢记住闰土的。让闰土成为自己心底充盈的深情,这种能力对一个大作家来说价值连城(我在同样意义上肯定王蒙的《在伊犁》)。此外还有学者式的能力;做学者态的文人古而有之,身具真知灼见者不见几人。沈从文后日潜心服饰史,但并不见他有控制古代之力。钱钟书一部《管锥编》,未必经得住后人推敲。--具备全部能力者,言则过严--但确实仅有先生一人。以我人微,作此大说必招大嫌。但是我在破题时决心已定。

由于种种原因,无力无暇写自己的人生之作,却眼见对手(文学战场上,总有高低较量)新书大著层出不穷--先生的苦涩,包括无法表白自己能力的苦涩,是他文章阴郁沉重的原因之一。

--这里引出一个深具意味的问题:究竟什么是文学呢?艺术性是否绝对是第一前提呢?

我长久地为这个问题痛苦着。

暂时,我觉得:先生在这个问题上吃亏了。比如他花费精力援助过不少年轻人,让他们成为作家。但是年轻人未必有青春,年轻人易于背叛。萧红、萧军未必是先生同类。先生放弃了一部分纯粹艺术性,也浪费了已有的条件。先生不知道:当年阜成门内的大四合院,以及上海的上层物质条件,对于他的后来同类来说,已是不可企及。除此以外,政府对先生的特殊容忍,在中国史上也是罕见的。他缺乏一种残酷或者说坚决,也缺乏一种判断,他吃了亏,苦在心里。死年出版的《故事新编》,正以一副末世相的怪诞狰狞,向后来人诉说着先生再无大作品的痛苦。



尚不仅仅是无法再写下去,而且既然小作品已经道破深机、便无心再写大作品;尚有更大的危机。

人最难与之对峙的,是自己内心中一个简单的矛盾。《故事新编》据我刚刚打电话向专家询问:恰出版于他的死年。这不可思议--先生很久以前就已经向"古代"求索,尤其向春秋战国那中国的大时代强求,于是只要把痛苦的同感加上些许艺术力气,便篇篇令人不寒而栗。读《故事新编》会有一种生理的感觉,它决不是愉快的。这种东西会使作家自知已经写绝,它们的问世本身就意味着作家已经无心再写下去。

但是,先生向古史钩沉是不能自救的。一生看破了学术也看破了文章,更看破了孔孟之道这一天敌的先生,并没有出口。绍兴一带,正是孔孟之道的深潭。出生绍兴,几乎断定了先生无法打破障碍。

--我在结识了、投身于回民哲合忍耶教派以后,常常胡思乱想。我总觉得毛泽东和鲁迅这两位南方人应该知道中国存在这样一个教派。但不可能,人生有限,知也无限,他们两人显然都缺乏这种特殊知识和认识。他们应当遗憾,尤其鲁迅先生应当遗憾--他很可能对这种顽强地在中国活下来的人群一无所知。

痛知中国文化之毒,苦无中国自救之理,又憎恶形形色色的媚外媚洋,而自己最终又不得不向中国这无限的存在去求活--宛如魔圈,宛如鬼墙,先生孤身一人,自责自苦,没有答案。他没有找到一个巨大的参照系。

在没有解决这巨大的矛盾之前,优秀的作家很难写作长篇小说。1936年先生逝世,留下了费解的《故事新编》勉作答案,但更留下了《狂人日记》为自己不死的灵魂呐喊。何止没有写成鸿篇巨著,先生只差一步没有疯狂。

读者既然读了,也应该做一个理解者。干扰的阅读是讨厌的。我想,我可以反问那位不乏善心的外国人了:你真的可以被称为读者吗?你有什么资格议论别人的文学呢?



臆想和胡说一发便不可收拾。我追忆着一些曾有过的对我的美好臆想,我觉得先生不会讨厌我的思路--据我的胡说,先生或是"胡人"后裔。当然,这是绝对无法实证的。

先生血性激烈,不合东南风水。当然,这仅仅是少数民族对当代汉族的一种偏见。我只是觉得,他的激烈之中有一种类病的忧郁的执掘,好像在我的经历中似曾相识。中华血脉复杂,历史上几次大规模混血;似乎血的继承是奇异的--并非是混血后形成新的人,而是人们各自继承着遥远的某种秘密。就这个观点,我请教过遗传学专业人士,他们对我的胡说不予同意。因此,以上仅是妄言而已。

但我的心灵却坚持这个感觉,先生特殊的文章和为人,实在是太特殊了。对于江南以及中国,他的一切都太显得格格不入。我怀疑他的血缘,因为我极端地尊重这血缘。也许胡说更逼近一种把握。胡说应该节制,就此止笔。

回忆中,印象中,他的文章是多么不可思议呵,眉间尺行刺不成,人变怨鬼,两颗头颅在沸腾的鼎炉中迸跳追咬,最后大王和贱民两颗头颅都安静下来,安静成一对不能区别的白骨--追忆着,心里阵阵激动。1990年,当被侮辱的中国人也安静下来时,我满心杀意又手无寸铁时,突然想起了这个画面。这才是短篇小说,有哪一位小说家创造过这样的文章画呢?写出来以后,又怎能再写长篇呢?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是的,并不需要长篇。

我手头只有一薄册《野草》。它在1973年的中国印成的精美的单行本,定价只有两毛钱。三万字,两毛钱,这些数字都有寓意--今天这样短的散文集没有一家出版社愿意出版。那时如此便宜的定价,使任何穷人都买得起。

而先生本人,序这本《野草》时,他想到过那序几乎是一篇近主的宗教誓辞了吗?"地火在地下运行"--把它解释成革命和阶级斗争,是多么天真;"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的环境,难道不是现世么?回民称之为"顿亚"(Duniya)时,对这种现世与精神世界之间界限的强调,难道不可能成为先生的参考么?对于"智识分子"的讽刺和蔑视,如果有一个温暖的出口,是不会导致"我希望这野草的死亡与朽腐,火速到来"的伤感的。哪怕他们有长篇。

但毕竟是先生向中国大声喊出了孔孟之道的本质。中国的小学和中学强求当年还是孩子的我们背诵这呐喊,实在是太残酷了。好在那时教与学双方都不理解。但那时童声的背诵又太奇妙了;它使我心中留下的印象一直鲜活,心没有受伤然而心也没有麻木。是的,"吃人"的孔孟之道将反复成为我们心灵的敌手。中国人,尤其是有信仰的中国人,应该牢记先生那沾血的呐喊声。怀念你,我的先生。
作者: 云逸客    时间: 2021-1-24 19:12
大美丽 发表于 2021-1-24 19:04
深以为然

哈哈,笑死,居然和你用了一样的词~

作者: 云逸客    时间: 2021-1-24 19:14
他的语言风格,那种诡异的写法和冷幽默喜欢极了~
作者: 知道义工张如如    时间: 2021-1-24 19:24
鲁迅是唯一的启蒙思想家?太搞笑了。他启蒙了什么?启蒙了中华传统文化吗?启蒙了普世价值吗?都没有。

能找到鲁迅的启蒙读物吗?叫啥名字?读了他的那本启蒙读物,是不是可以开窍?
作者: 随一    时间: 2021-1-24 21:05
有如斯言。

另,思想的表述,不在于篇幅之长短,而在其张力。
作者: 满天辰星    时间: 2021-1-24 21:46
先生就是鲁迅,鲁迅就是先生。
作者: 三拳    时间: 2021-1-24 21:50
是文学家
杂文和书信,因为当时的社会背景和今天有太大的差异,不太能找到共情
他写的散文和小说,我觉得单 语言上,是后人无法超越的

作者: 三拳    时间: 2021-1-24 21:51
看完了红
喜欢女主角
单纯和爱的化身
很喜欢
晚安~
作者: 鱼小溅    时间: 2021-1-24 23:47
最喜欢鲁迅的百草堂和三味书屋,可以说萧红的呼兰传就是源于这篇……说鲁迅是先生妥妥哒~
作者: 鱼小溅    时间: 2021-1-24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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