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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民国女子之二:茫茫夜 [打印本页]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7 13:58
标题: 民国女子之二:茫茫夜
本帖最后由 陶陶然然 于 2020-12-7 14:00 编辑

      原载《雨花》杂志
      汽车摇摇晃晃地走了好久,我逐渐迷糊起来。施言推了推我,关切地说:“就快到了,你别只顾了打盹,那边窗户眼儿里吱吱的漏风,当心着了凉。”我振作了一下说:“到了哪儿了?”车窗外夜色如墨,凭直觉我知道我们是行驶在荒郊。施言正要答话,车身剧烈地一晃,停了。我们不约而同往前面瞧去,隐隐绰绰看见车前有一堆路障,似乎是用石块和树枝堆积而成,随即有四五个高个子男人抢上车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枪,脸上却和他的几个同伴一样,用黑布蒙了口面,只露出光茫灼灼的双眼。
      车厢里一阵骚动,乘客们哗然大乱。拿枪的男人喝了一声“不许出声”,众人顿时老老实实静了下来。我和施言对望一眼,明白我们是遇上了劫匪!车下有人说:“阿成,动作麻利点!”那人答应了,领着几个男人从前往后地搜身,一边还威胁着:“别打什么歪主意,我这枪可不长眼!”施言身子一颤,极轻极轻地说:“我刚才就觉得这人声音好熟,难道……难道是容成么?”我也轻声道:“你认识她”施言没有说话,却微微点了点头。那容成搜到近处,目光落在施言身上,“咦”了一声说:“你……你……”施言一时怔怔的不知所措,我下意识地护在她前面。容成瞧了我一眼,忽然说道:“这两个不准动他们,再往后搜。”我嘘了口气,看施言时,她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
        容成他们鱼贯退下车去,打个唿哨,和左近的三四个同伙迅速没入无边夜色中。车厢里的静,仿佛刹车后的惯性,继续持续了几秒钟,这才被纷纷议论打断,有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当场便大哭起来。这一阵乱过去,众人急忙去检视自己的损失,也有人自己宽解说:“钱财身外物,今天总算大难不死。”司机粗声粗气吩咐男乘客们下去帮他搬路障,“不然天亮都进不了城。”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第一个站起来响应,另外又有十来个人过来加入我们。
       等我一头大汗地回到车上,却见施言双手连摇,急着辩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认识他。”原来劫匪单放过了我们两人,他们觉得心有不甘,在七嘴八舌地盘问施言。我上前替她解围道:“各位,各位,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伙人的路道,不要冤枉好人。”一个须眉俱白的老人正言厉色地说:“你们想脱干系,有谁能信?为什么我们有的人丢了怀表,有的被抢了钱,独你们两个没事?好人自然冤枉不得,要是同党,哼哼,警察分局局长是我拜把兄弟的干儿子,不怕走脱了你们!”他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堆笑道:“古老先生果然是古老先生,名不虚传,不愧是当年在衙门里办老了事的。”施言从惶急和愤怒中回过神来,顶了一句:“你这番话,刚才为什么不说?”古老先生一窒,老脸通红,他旁边的中年男子正要接口,施言抢着说:“碰上打劫的,你吓得一个字没有;这时候才拿我们耍威风。欺软怕硬,果然是在衙门里办老了事的。”我心里再痛快没有了,眼见那姓古的连声大咳,中年男子又气又慌,不禁笑了出来。乘客们义愤填膺道:“你还笑!”“气坏了老人家了!”“一到车站就扣了他们交给保安大队!”“这死囚,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我明白他们之所以这样激动,归根究底,还是为了别人没跟他们一起遭劫的原故,见群情汹涌,一方面固然觉得可笑可叹,另一方面却也真有几分担心。
       我这担心得到了证实,汽车一抵站点,众人立刻一拥而上,制住了我和施言,往警察分局押去。在车上唯一保持中立的司机既不跟别人一起来演这场闹剧,也毫无一丝想要帮我的意思,就这么淡漠地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带离。一路上行人侧目,委实难堪。我拼命挣扎,只换来几下拳脚。施言倒像很沉得住气,顺从地随着众人往前走,可我看出这顺从是有底气的顺从,不是无可奈何后的认命。难道她在这儿有什么了不得的熟人?或者就是她那位姓戚的朋友?
一到警察分局,姓古的便找来局长,指手划脚,摇唇鼓舌。那局长本来正跟手下斗牌,兴致一被打断,顿时没好气,鄙夷地打量着我们说:“就是他们吗?带进去问问。”我知道恐怕不是“问问”这么简单,忙说:“局长,我们是冤枉的!”那局长一笑说:“不是叫人问你们吗?不问怎么查得清楚,怎么还你清白?”旁观者听了这句讥刺之语,都笑了起来。施言冷笑一声道:“局长替我们打算得真周到,我想先打个电话,成不成?”局长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向施言仔细看了一会儿,手一挥道:“电话在那边。”施言打完电话回来,拉着我安然坐下,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式。那局长显然有些犯嘀咕,只是强撑着不露出来。姓古的和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也都惊疑不定。连我也不明白施言葫芦里卖什么药,如果是空城记,人家警察局长大风大浪也见过,可不会这么轻易上当,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外面一阵汽车喇叭响,一个三十来岁、长相精干利落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甫一进门,眼光便射到施言身上,很客气地问道:“Miss施是吧?”施言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同他握手,又把我介绍给他。中年男子掉转头去,似笑不笑地说:“老袁,你平时也是个聪明人,今天怎么连李主席的贵宾也得罪了,还要栽他们是贼?这个玩笑开得不小,我瞧你有点儿难收场呢!”那袁局长忙说:“是我朋友一时糊涂,好歹要方先生代我周旋周旋。”方先生逼视着姓古的老头说道:“诬陷良民作贼,只怕人家要不依的。Miss施,你要想讨公道,我替你找律师。”姓古的吓白了脸。施言“哼”了一声说:“罢了,亏得我不是小肚鸡肠,不然有这么好了结的!”方先生淡淡地说:“老袁,那我就把人带走了,上面问起来,你就说是李主席要的人,有什么不是,我再来领。”袁局长一迭连声“不敢”,又赶着向我们道歉,把我们恭恭敬敬送上轿车。

      施言和我坐在后排,方先生坐在司机右侧,一边催司机快开,一边回头向我们笑道:“两位没受惊么?”施言道:“不碍事,方先生,今天真谢谢你。”我也由衷地说:“不是方先生,我们简直出不来了。”方先生笑道:“两位何必客气?戚小姐的客人就是李主席的座上嘉宾,姓袁的是什么东西,敢跟两位罗里罗嗦?我刚才还嫌发作得轻了,不过也就够他几天睡不着觉的。”说着吃吃笑了起来。
      车到李宅,已过了半夜,然而远远便能望见那幢巨宅兀自灯火辉煌,在夜色中又是醒目,又是缥缈,不近情理地美丽着。方先生抢先下去为我们开车门,我们推让一番也下了车,  司机开了车去车房,方先生便引着我们上了二十来层台阶,让看门的仆人开了雕花镂空黑铁门,进了正厅。
      厅门一开,我只觉一阵耀眼生花,一股混着香味的暖风从里面直涌出来。我耳里听着仆人们有的喊“太太”,有的“叮叮当当”沏茶,有的殷勤让座。一个娇嫩悦耳的声音从二楼一路传了过来道:“言妹,是你吗?”我定一定神看时,面前已经立着一个跟施言差不多年纪的二十几岁的女人。她穿一身浅绛色旗袍,花纹从头至脚,环环相扣,很是别致,左腕上带白玉镯子,眉弯眼秀,肤色比手上的镯子还白腻了几分,笑吟吟的,遍体都是风情。
      我不敢再看,垂下目光瞧着地下铺的华贵的猩红色地毯,听施言与那女人寒喧道:“明姐,你忘了我了!”那“明姐”莺声呖呖地说:“言妹这么清高的人,我们敢高攀么?我请了你那么多次,好容易肯移驾过来了,一来先派人家的不是。”施言叫屈不止。二人笑成一片。过了半晌,施言才指着我道:“秦力晖,我们去年才结了婚,请你参加婚礼,偏又不肯赏脸。”又用小指头儿点着那“明姐”对我道:“戚明华,我小时候的邻居,一辈子的好姐妹。”那戚小姐向我深深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阵奇异的神气,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秦先生,我们虽然初次见面,我是不拿你当外人的。言妹去年确实打过电话邀我,我不能回去,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一则我父亲那么个古董脾气,我们但凡见了面,没有不吵嘴的,你知道,所谓的‘知识分子’总跟平常人两样些;二则李主席恰好那两天在我这儿住,我脱不了身,所以……”施言忙插口道:“我开玩笑,你就认了真了,知道你有难处,我要是怪你,我也不来看你了。”
      戚小姐笑了笑,向恭敬立在一旁的方先生说:“建民,你上次托我的事,我几时得便,就跟李主席说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今天谢谢你。”她说得随随便便,方建民却似乎受宠若惊,道:“您这么说可折我的阳寿。那还不是方某人份内该做的?那么我先回去了。”戚小姐“嗯”了一声。方建民对我和施言打了招呼,才缓缓退出去了。
      我说:“这位方先生……”戚小姐轻蔑地说:“Dog!”仿佛此人完全不值一谈,转了话题道:“我成天闲着没事,言妹这次来得正好,多陪我两天。秦先生也可以坐车叫司机带你四处逛逛。”我逊谢了一番。施言说:“怎么闲着没事?你去打打牌,跳跳舞,再多出席几个慈善活动,只怕你累还累垮了呢!”戚小姐柔柔地叹息一声说:“跳舞购物叉麻将都是从前的事了,我早就厌了。现在我只觉得活着是空得很。每逢晚上,我都要叫他们把楼上楼下所有的灯都打开,我才定心一点。你说到慈善活动,那是你不知道,我早看透了,那些富商哪有那么好心来做善事的,不过是挣个名声,说出去好听的意思。有几个顶有钱的,捐出来的食物多一半是霉烂的,这也算‘支前’,为民国尽了忠了。李主席提起来恨得什么似的,见了面又不得不敷衍敷衍。”施言关切地说:“李主席他……他常过来这边么?我这可问得不着边际了。”戚小姐苦笑一声:“咱们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一向倒是在南京的多,也不知道是局势吃紧呢还是……还是……”她说了两个“还是”,却接不下去了。我忍不住问道:“这是他的家,他老在南京干什么?”施言狠狠瞪了我一眼:“谁叫你开金口了?”我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有些惶恐,戚小姐却说:“难怪秦先生奇怪,他又不明白这里面的原故。秦先生你怕是以为日本人越打越近,当官的个个都在那儿发愁了,其实才不呢。沈司令昨天晚上才娶了填房,新太太比他小二十岁,在‘夜巴黎’足足摆了一百桌。李主席在南京也是有正头太太的,我这儿只不过是小公馆,我就像他养的金丝鸟,高兴了来逗逗,不高兴了半年三个月的不照面。”说着皱了眉咳了两声。施言向我白了一眼道:“都是你,又招上明姐的旧病来。”我大窘,心里有些抱歉,又有些怪施言当着外人也不给我留点颜面,一时僵着不知说什么好,好在戚小姐及时止住施言说:“你就少说两句吧。”一面叫人拿了件杏灰披肩加上,又吩咐去煮咖啡。
      我说:“戚小姐既然欠安,不如先去休息吧。夜深了,再喝了咖啡,越发睡不着了。”戚小姐笑道:“我这病也害了好几年了,逢到寒天就加倍厉害些。中医说是内寒郁积,心火旺盛,又是寒又是火,终究不知道是怎么样;西医又满口洋文,更像听天书一般。小毛小病,我也惯了。”不知为什么,我直觉她没说实话。
      只见她秋波流转,脸庞正对着施言,余光却扫着我说:“言妹你好福气,找到秦先生这样会体惜人的。”我脸上渐渐有点发热,听施言说:“比不得明姐是阔太太呀,你……”大约想起这话正触着她“明姐”的心病,就打住不说了。
      仆人端上咖啡,戚小姐接过托盘,打发仆人先睡,把三只杯子分别搁在各人面前,亲自一手拎着把手,一手轻按壶盖,将那冰蓝色咖啡壶里的咖啡徐徐替各人注满,微笑道:“这是家里现煮的,不比外头咖啡馆里,尽拿些粉末子来糊弄人,你们尝尝看。”说着似有意似无意,手腕在我手上擦了一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施言的表情,还好她全没留意,随即想到自己不该有“还好”的念头,仿佛庆幸与人偷情成功似的,又觉得十分羞惭。  
       也不知是不是咖啡发挥了效用,施言忽然记起了我们车上遇到的事,便一五一十讲给戚小姐听,未了说:“容成都变成这样,你说这世界还成什么世界?他投军之前还发誓要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呢!你记得当年我们三人作邻居,常一起玩官兵捉强盗,他从来都是要捉坏人的,谁知自己倒成了强盗了。”戚小姐专注地听着,随即叹道:“这个时世,什么事不能发生?”出了会儿神又说:“对了,言妹,你先上楼到客房歇着吧,我的小雪球不见了,大概跑到后花园里去了,我去找找。”施言阻止道:“外面风大露重,叫个下人去就是了。”戚小姐笑着摇头说:“小雪球是个鬼灵精,除了我,连李主席喊它它也不睬的,要不怎么说猫狗通人性呢。这样吧,把你的力晖借给我,待会儿还你,不知道舍得不舍得。”我心里“砰”的一跳。施言说:“送给你也行啊,就怕你看不上。”说着格格直笑,一径上楼去了。
      戚小姐把手搭在我的臂上,慢吞吞地说:“秦先生,劳你的驾。”

      花园里花木扶疏,枝枝叶叶,把夜色切割成许多块。鬼使神差的,我居然没托辞拒绝,反而陪着她散起步来了。
      “秦先生,你肯赏脸,我实在感激得很。你明知道我在撒谎,是不是?”我不便直认其事,但要在她这一类女人面前装傻过关,就像要民国重振北伐雄风,是不可能的事,索性便不作声。“你说我美呢还是言妹美?这里就咱们两个,你不妨说实话。”“你。”我简短地答道。戚小姐又靠得近了些:“还算你说话凭良心。”这一句话说完,她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由我的肩、胸、臂共同承担了。她的呼吸我清楚地觉得,她差不多是吊在我身上。我没应付过这种柔到了极处,也媚到了极处的女人,连她的喘息也像含有挑逗意味的。她用双臂环住了我,我们都停了脚步。她慵懒地说:“我真累呵!”她的话音,她的嘴唇,她的身体整个化成了一团迷幻的雾,一汪温暖的泉,一片软洋洋却又充满渴慕的激情。我倚着一棵小树,我们像两张粘性极强的纸一样贴在了一起。“噗”的一声,一只夜鸟被我们惊飞了。我也被它吓了一跳,激灵了一下,思想和意识全回来了,我迅速推开了她——过于迅速的。
      戚明华好一会没有出声,过了半晌,终于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当年不听爸爸的劝,自作主张跟了李主席做小。你觉着我又贪财又势利,又肤浅又不正经。”这些本该忿忿然的话,却被她幽幽地说得十分哀伤。这一刹那间,我原谅了她的过去——倘若我有资格去原谅的话。戚明华以为我已默认,淡淡地说:“你一定觉得很后悔,觉得你是中了我的计,对不对?”我否认,说“是我自己把持不定,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有这感觉。”“可是我们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终究是李主席的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怪谁去?”我一阵感触,伸手紧紧揽住了她。她满足地叹息一声,在我的肩头抽噎起来。这一次我们没有欲念的冲动,只有无言的慰藉,我们的拥抱像月光一样纯洁。
      回到屋里,明华刚要说话,陡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竟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来。我吓得不知所措:“怎么办?这怎么办?”她嘴角带着一缕血丝笑道:“好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我扶着她到楼上,她指给我客房的方位:“我不要紧,我是太高兴了,去睡一觉就好了。咱们别惊动了人。”我转身要走,她轻轻唤住了我,凝视着我,认真地说:“秦先生,对不起。”我愣在那里,不知“对不起”三字从何说起。
      我带着似喜似愁的心绪走进客房,施言已经上床躺下了。我以为她睡着了,便长叹了一声,不料施言在床上问道:“怎么了?觉得明姐挺可怜的吧?”我吃了一惊,几乎以为给施言看出了破绽,幸好她接下去说:“我也为明姐不值,不过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怪不了旁人。我现在想想,倒有点后悔把容成的事告诉她,何苦又让她心里不受用。”我装作很随意地说:“汽车上那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就是邻居吗?”施言说:“你知道什么,容成是明姐心坎儿上的人,虽然隔了几年,明姐还是记挂着他。当初明姐的父亲可喜欢容成啦,一心盼着他娶了明姐,谁知……唉,不提了,恐怕是咖啡喝多了,我一点儿也不困,你呢?”我边脱外衣边凑到床头壁灯下,把灯光调暗,随口说:“我也不困。”见施言不说话,只管朝我发愣,便强笑道:“怎么了?”施言一笑说:“不是你正巧在灯光下我也没觉得,你长得有几分像容成,但是你性子好,人又踏实,比容成强多了。”
      我蓦然间明白了戚明华的那句“对不起”,明白了她从我一进门起就流露出的倾诉欲,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自尊心受了挫伤,反而深深同情起容成和戚明华来。我想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施言说:“发什么呆,还不赶紧眯一会儿,天都快亮了。”我拉开窗帘,外面仍是漆黑一片,只极远处隐隐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烟青色光晕。我把头抵在窗棂上,帐惘地想:天,什么时候才能亮啊!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7 15:27
这是庙小故事多啊。
有个错别字:如果是空城记=如果是空城计
有点想不明白为何第二次拥抱就像月光般纯洁了,我觉得此处成了分水岭。铺垫如果足够,此处行文就可以大胆造作了。
结尾:天,什么时候才能亮啊。这句,不知道有何用意。对别人的爱情,应该没有这样的感概,如果是对时局,似乎全文也不搭,对自己的小家,应该不能如此感叹。这个结尾显得有些突兀。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7 15:34
小说中的我,老实本分,不敢作任何非分之想。都端着宝玉的灵魂似的。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7 15:57
我想了一下你多数小说中的男主,都比较保守,《别样情怀》《平安》,这篇,男主的性格都很好,妥妥的好人,但都不够气魄,也不够坏,不够憋坏。每到关键时刻,多数是坐怀不乱的,缺少雄性荷尔蒙。这样不好玩。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7 18:05
论金 发表于 2020-12-7 15:57
我想了一下你多数小说中的男主,都比较保守,《别样情怀》《平安》,这篇,男主的性格都很好,妥妥的好人, ...

写过坏的,还有被勾引成功了的,过阵我贴我最长也自己相对最满意的《繁华落尽》给你看。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7 18:07
论金 发表于 2020-12-7 15:27
这是庙小故事多啊。
有个错别字:如果是空城记=如果是空城计
有点想不明白为何第二次拥抱就像月光般纯洁 ...

看得细,连别字都看出来了。这就去改。最后那句既是对女主的同情,也是对自己压抑的情欲的感慨,也是对混乱时局造成许多人间悲剧的感怀。个人的,国家的,都有一点。这篇虽短,信息量蛮大。荷尔蒙不够的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有写过,但确实不多。哈哈。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7 18:11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0-12-7 18:07
看得细,连别字都看出来了。这就去改。最后那句既是对女主的同情,也是对自己压抑的情欲的感慨,也是对混 ...

你得看点西北的小说,俗一点,接地气。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7 18:12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0-12-7 18:05
写过坏的,还有被勾引成功了的,过阵我贴我最长也自己相对最满意的《繁华落尽》给你看。

太书生气,不像这人间。看你的小说,总有电影般的雕刻。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7 18:17
你写小说的时候,是不是眼前都是一幅幅电影的画面?很羡慕你这运用词汇的能力。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7 18:22
论金 发表于 2020-12-7 18:11
你得看点西北的小说,俗一点,接地气。

也看过,个人感觉对那一条路子的小说不是很喜欢,这还是性格和审美方式造成的吧。不过我倒是喜欢赵树理,百看不厌。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7 18:24
论金 发表于 2020-12-7 18:17
你写小说的时候,是不是眼前都是一幅幅电影的画面?很羡慕你这运用词汇的能力。

是的,写的时候眼前有画面,人长什么样子,家里的家俱,周遭的环境都能“看”到,然后照着写下来。《繁华落尽》我后来又修改过,长达二十七万字,是我最长的一部了,里面形形色色人物极多,坏男人好男人亦正亦邪的男人都有,到时请保持你的关注估计也没几个人会认真读到底的。这同时也是我评论最多的一部,大概网上网下有十几篇朋友和不太熟的人写的评论了。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8 18:02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0-12-7 18:24
是的,写的时候眼前有画面,人长什么样子,家里的家俱,周遭的环境都能“看”到,然后照着写下来。《繁华 ...

你慢慢贴,我慢慢看呗。最好给个人物列表。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8 20:55
论金 发表于 2020-12-8 18:02
你慢慢贴,我慢慢看呗。最好给个人物列表。

每天一章的话也不用人物表的,看着并不吃力,很容易记住。

作者: 浅泠    时间: 2020-12-11 12:45
于"我"而言,戚明华是途中偶拾的舟楫,借一段力行一段路,留几份唏嘘感叹;于戚明华而言,"我"是一帧路过的剪影,不过是形影上与她依稀仿佛的旧梦残廓合了几分,供她在茫茫夜色里聊寄一点残意,不过片刻迷离,"我"与她注定不会有故事。
作者: 浅泠    时间: 2020-12-11 12:47
一下发不出去,一下又连着发了3遍,谁帮我删下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11 16:21
浅泠 发表于 2020-12-11 12:45
于"我"而言,戚明华是途中偶拾的舟楫,借一段力行一段路,留几份唏嘘感叹;于戚明华而言,"我"是一帧路过的 ...

说得真好,竟有几分诗意。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11 16:22
浅泠 发表于 2020-12-11 12:47
一下发不出去,一下又连着发了3遍,谁帮我删下

已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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