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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短篇小说)一曲难忘 [打印本页]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1 11:14
标题: (短篇小说)一曲难忘
本帖最后由 陶陶然然 于 2020-12-1 11:17 编辑

前奏

      下午五点多钟,雨后的城市空气清新。云破日出,刹不住脚的小雨点零零碎碎地掉下来,染上阳光,成了金色。一粒一粒的小金点子,像电吉他的音符。
      “音符”里走着石青。他没有带伞,几分钟前给狠狠淋了一顿,等他决定躲雨,这一阵雷雨已经过去了。他做事向来比人家慢半拍。就为这,他错失了不少机会。石青忍着浑身湿搭搭的难受朝前走。路边坐着一个长头发青年。石青从斜后方远远看去,以为是擦皮鞋的师傅,走到近处,才看清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在写生。石青怪自己蠢——脏而乱的长发是艺术家的标志,连这都想不到!
   路灯一排排亮了,此消彼长,天色却一点点地暗了。马路上因为才洇过雨水,反射着灯光,像打了一层蜡。石青看见前面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心也像在蜡上滑了一下,脱口而出道:“谢婉仪!”那女人一回头,发丝飘过脸颊,满脸生出笑容来:“石青!”
  她站在商店门口,霓虹灯下,右手挟着一把荷叶边的绸伞。石青镇定了一回才说:“你也到了?”谢婉仪笑道:“是啊,袁枫请客,不来白不来。不过你比我们难些,特地坐了五个小时长途过来。”石青刚要说话,一个大个子男人插进来了。谢婉仪给两人介绍:“这是我老公胡勇,这是我大学同学石青。”石青的心情也同天色一样暗下来,右手机械地伸过去,跟胡勇握了一握。胡勇大约自我感觉良好,初次见面,讲起话来就滔滔不绝,淹得石青像个九死一生的溺水者。他就这么被胡勇的“音波功”一路推进了大学里的“学苑饭店”。
      包间的门一推开,《喜乐年华》的旋律猛扑过来。石青险些儿往后栽倒,幸亏胡勇在后面连笑带说,使得石青在歌声和说笑声,两股大力的前后夹击之下,保持住了平衡。
    三人与袁枫、吕健寒喧,老同学见面,自有一番亲热,这亲热的氛围一成,胡勇立刻显得多余。难得他很自信,倒也并不尴尬。石青看看空着的两个位子问道:“赵京京和包丽霞还没来啊?”袁枫笑道:“大人物嘛,能这么轻易让你见到?”
    话音方落,包丽霞在门外接口了:“背后说人坏话,不害臊!”

第一曲

    七个人都坐下来了。红枣、花生、糖莲子、腌豆角、拌黄瓜、酱鸭头、五香牛肉、水晶肉片,八碟冷盘十分精致,头一道热菜“杂烩汤”也鲜香扑鼻。包丽霞赞不绝口:“袁枫,这儿的菜真不坏,我在学校四年,都不晓得还有这么个价廉物美的好地方。”她大概是真饿了,边说边吃,吃得非常快,然而不失优雅。她那一身黑衣,配上她的发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魅丽。
    赵京京从前是包丽霞的姐妹,事隔十年,境遇难堪,沦落为丫环一流的角色,说起话来,只有附和的份儿:“就是,我和丽霞都没来过。你这精灵鬼,从哪儿打听来的?哦,准是跟哪个女生偷偷地来的。”她说着笑了,仿佛讲了个高明的笑话。包丽霞本来瞧不起她,但公众场合,有这么个人甘当绿叶,也是一桩快事。
    袁枫笑道:“我要么自己来吃,要么跟吕健来吃。”赵京京搛了一块黄瓜,忙里偷闲地说:“你们俩呀,前三年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包丽霞咳了两声。赵京京才惊觉“前三年”的话说得着了痕迹。吕健打岔说:“尝尝水晶肉片,厨师的手艺简直没话说。”他是个运动员似的人物,体态匀称健硕,大学时和袁枫是上下床。
    光碟转了一圈,又到了《喜乐年华》。石青实在不能忍受这歌,去把音响关了。谢婉仪一愣,轻轻地说:“怎么关了?”石青脸上发热,忙换了张碟,这次是梁咏琪的专辑。
    包丽霞听了若有所思,半天才说:“有个事告诉你们,明天我要走了。”赵京京吃了一惊,她正盘算着向她借钱的,因此急急问她:“上哪儿去?好好的,又说要走?”包丽霞笑了笑说:“什么‘好好的’?都是自己人,大家也不用忌讳:我跟我老公离了婚,孩子也判给他了,这你们是知道的。我想来想去,留下也没什么意思。”石青家在外地,除他以外,本地的五个同学向来联系得挺勤。众人也都知道包丽霞干脆利落的性子,听她讲出这番话来,倒不觉得怎样意外,只觉得有点可惜。赵京京说:“出去散散心再回来罢,也不用连根拔起呀!”包丽霞叹了口气:“我就是不想和我前夫活在一座城里。”赵京京暗想:“你老公虽然有了外遇,恐怕也不好全都怪他。你这种脾气,一般的男人都吃不消——而且离婚分了你一大笔钱!”
    袁枫见桌上有些冷场,举杯笑道:“那咱们祝包丽霞一路顺风!这一杯,欢迎石青,欢送包丽霞。”吕健头一个响应。石青、谢婉仪、胡勇也举起杯子,赵京京也只得随众举杯。包丽霞一饮而尽。她把杯子一搁,伸手将赵京京一拉,一齐走到音响那里,一人一个话筒,点了张惠妹的《姐妹》唱起来。
这是大二时她俩的保留曲目。那时候,包丽霞满怀玫瑰色的憧憬,诚心相信世间有至死不渝的真感情;赵京京也料不到日后生活多艰,会在中年时窘迫到这个地步。她内心里,未尝不知道包丽霞对她的轻蔑,可是迫于生计,也不得不装傻充愣,做人家的陪衬。偶尔,她会感到窒息的屈辱,但在大多数时候,她是麻木了。
      十年之后,一对好友再次合唱这首轻快的歌,失却了从前的单纯,变得百味杂陈。包丽霞音色很亮,赵京京则偏于低沉,融在一起,相得益彰。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不管相隔多远;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Baby,珍爱那份感觉……”
      那一弹一放的节奏,使两人的声音像在跳舞,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空气里翻着欢快的筋斗。
      众人喝彩声中,包丽霞却品到一种凄楚的柔情。还好,失去了丈夫,还有这一帮亲人般的朋友。尤其对身边的赵京京,她有一种久违的亲切。赵京京也正在看她。在歌声里,她们平等了,就像以前在学校那会儿。包丽霞的目光里分明含有奇异的尊重。赵京京心头一热,流下眼泪,唱不下去了。包丽霞拉着她手,带着哭腔,硬是把一首歌唱完了。
    两人回到座位,赵京京单独敬包丽霞说:“丽霞,我舍不得你走。不过你决定了,谁也劝不住。我就希望你多跟我们联系,告诉我们你过得好。”包丽霞点点头,把酒喝了,心想:“我不仅会跟你联系,还会给你寄钱。你老公二级伤残,做不了事,我一个人守着那么多钱干什么?”

第二曲

    酒过三巡,胡勇接了个手机,受宠若惊的样子,随即向众人打招呼说:“不好意思各位,我先走一步。”谢婉仪问他:“什么事啊?”他神神秘秘地说:“张总找我!你想想,张总是随便找人的人吗?”谢婉仪说:“那你晚上早点回来。”
    袁枫笑了:“要不要这么粘乎啊?”吕健他们也都拿谢婉仪两口子打趣,只有石青微笑。胡勇大手一挥,走出包间。他一出门,石青就松了口气。倒也不全为了妒忌。同学聚会,带了配偶来,是太明显的外人。假如这“外人”再浮夸一点,像胡勇这样,那就加倍地破坏气氛。假如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呢,又是另外一种郁闷。总之,怎么样都不对。
    袁枫也是这么想的,他猜吕健也有同感。胡勇刚走,吕健就活跃起来了:“上次我跟同事吃饭,有个女同事背朝着门,看不见身后情况。外面进来一个弹吉他的小伙子,拿一张歌单,想问我们点不点歌,才问了个‘请问……’我那女同事就说了句‘冻豆腐!’。她以为是服务员来请我们点菜哪!”说得众人大笑。
包丽霞笑得咳嗽:“你个死促狭鬼,一张嘴尽会损人,好像全世界就你聪明。”吕健笑道:“我也不敢说自己聪明。我初一上的是‘体育班’,重专业,轻学习。后来我爸找人把我弄到尖子班,第一次英语测验,我一看试卷,晕了。从头到尾,一题不会。同桌做了半个小时,看我光运功,不动笔,问我:‘哎,你怎么不做的?’”
    谢婉仪等人都笑了。石青用余光看着她笑,想道:“好多年没听见她笑了,胡勇能天天听到,真是三生有幸!”
    吕健还在说着:“我告诉同桌,我不会做。同桌让我抄他的。我一抄抄了八十几分,以为无论如何有前三名了。哪知道分数出来,同学们全是九十几、一百。我当时就想,这个班不能上。我在体育班时,英语十五分,全班第六名。”袁枫笑道:“还显摆,很光荣啊?也不怕丢人!”吕健笑道:“丢什么人?这叫欲扬先抑。想想看,我这么低的起点,最后也本科毕业,不更显得我毅力惊人么?”拍拍袁枫:“小孩子不懂,多学着点儿。”
    石青暗忖:“看来吕健也不喜欢胡勇。”胡勇离开之前,吕健锐利的谈锋就生了锈,一句笑话也没有的。谢婉仪倒浑然不觉,她天生不是个体察细微的人。
        袁枫给吕健一拍,身上竟是一激灵:多少年没有这么亲厚了?在大学时,他们一起下舞厅,上球场,泡网吧,追女生更是互相帮助,不遗余力。就因为都想留校读研,而那一届保研的名额极为有限,他们的关系竟慢慢微妙起来。二人向着校内的当权派各出奇招,他请吃饭,他就送礼;他对系主任走夫人路线,他就对分管副校长的儿子女儿猛烈攻关。起初只是抬高自己,过后不免踩踏别人,在不断的碰撞中,袁枫和吕健渐行渐远。这隔膜先是如烟似雾,若有若无,后来呼之欲出,连石青他们也感觉到了。直到临毕业的那天,四年同窗,一朝分开,袁枫到底脆弱些,想到兄弟手足要这样不堪地告别学生时代,眼睛红了,吕健才主动拥抱了他。混在一片搂搂抱抱伤别离的同学当中,他们并不突兀;对于袁枫,那短短的一瞬,却毕生难忘。
    他起身去翻那些备用的碟片,看到陈奕迅的《最佳损友》,情不自禁放进机器,唱了起来:“……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早知解散后,各自有际遇作导游。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却无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他唱得不好,有时还有点走调,其他人都笑着起哄,唯有吕健用心听着。“一直躲避的借口,非什么大仇。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不知你又有没有,挂念这旧友。或者自己,早就想通透
    吕健用手划着塑料桌布,越划越快,越划越重,终于“嘶”的一声轻响,划破了一道口子。他毫无征兆地走上去,抢过袁枫的话筒,另点了首《朋友别哭》。他在大学里极少唱歌,谁也不知道他会唱得这样好。他在开头部分轻倩地掠过,却在副歌部分浓墨重彩:“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触;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他笑着加了一句“这份友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石青他们“啪啪啪”地鼓掌。袁枫站在那里,怔了片刻,才用力地拍起手来,把掌心拍得通红。吕健拉他回座,快速地、诚挚地说:“明天到体育馆踢场球吧?!”

第三曲

   谢婉仪说喝多了,出去散散酒气。石青忍了忍没忍住,毛遂自荐说:“我陪你吧。”他尽量做出自自然然的样子,和谢婉仪走出包间,走出饭店,走到校园里去。
   三三两两的学生来来去去。碧树红花,假山池塘,在银灿灿的月光下,都像刷了一层清漆,和谐得像梦境。谢婉仪笑道:“今天一高兴,就管不住自己了。平常过年也没喝过这么多酒。”石青关切地说:“不碍事吧?”谢婉仪微笑着说:“吹吹风就好了。”石青引着她到北大楼那边的草地上坐下。谢婉仪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里?”
   石青笑了笑说:“以前你背英语、听歌、看书,总是在这儿。有一次下雨,你想心事想出了神,都没躲雨。我跑回宿舍拿了伞来,才把你送回去了。”谢婉仪笑道:“哦,你是特地做好事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正好经过。你对我挺关注的嘛。”石青沉默了一下才说:“岂止是关注!”谢婉仪掂出了这句话的分量,脸色有些变了。
   石青顿了顿说:“那时候上课,我总想坐到你旁边,所以总是提前四十几分钟就到教室。可是你来的时间不固定,忽早忽迟;坐的地方也不固定,时左时右。我就像个卫星似的,在你周围转来转去。一学期下来,我每堂课都第一个到,十次里却只有一次坐得到你身边。我看别人跟你一块儿坐,就说不出的烦躁;等我自己跟你坐了,又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有一回你笔芯坏了,跟我借笔,我开心了好几天。”
   谢婉仪说:“你今天倒是说得很多。”石青笑笑说:“我生性犹豫,不果断。今天再不说,我怕我永远没勇气说了。我记得大三第二学期,外校有个姓洪的男生老来烦你。你见了他就绕着走。他还不识相,啰里啰嗦的。我当时像恨杀父仇人一样恨他,过了几天就约他找个地方单练。”谢婉仪吃了一惊:“你跟他打架?”石青“嗯”了一声说:“那人块头大,讲打其实我是打不过他的。不过我当时恨毒了他,命也不要了。他被我吓住了,答应不再骚扰你。”谢婉仪说:“怪不得他突然消失了。”她忽然悟到了什么,看看石青问:“你那时耳朵边上有个好长的伤,就是……就是……”石青笑道:“现在还有呢,你看。”月色下,隐约可见他右耳边一条长长的疤痕。谢婉仪扫了一眼,烫着了一样,匆匆移开目光,看向远处,半晌才说:“你以前为什么不讲?”
   石青说:“我后来想说的。就是毕业后半年左右,我打过电话给你。我费了好大的劲才鼓起勇气。可是电话一通,我听说你刚刚结婚,我所有的话只好咽下去了。你要我恭喜你,我就恭喜你了。说真的,我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嫁了。”谢婉仪不语,过了片刻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石青说:“我也明白,你有丈夫,有女儿,过得也不错。我告诉你这些陈谷子烂芝麻,不代表我有什么指望,只是了却我这十年的心愿,把十年前的痴想法、傻念头都说出来。憋在心里太久了,又不好跟其他人说,胸口上像压着一座山。”他说得平平静静,甚至自嘲地笑了。她侧过头去,脸上不露喜怒,在他温厚的笑声里,却一滴一滴,落下泪来。
   手机响了,是《花好月圆夜》的乐声。谢婉仪擦擦泪,说“嗯,就来了。”就挂了手机往前面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他们催了。”
   走进包间的时候,她脸上一丝异常的神情也没有了。她发现已经上了鱼,照当地的规矩,红烧鱼是最后一道压轴菜,这同学聚会眼见是要结束了,不由得惘然若失。吕健笑道:“两个人跑到西半球啦?这么久才回来。”赵京京说:“快吃鱼吧,冷了就腥了。”谢婉仪却去翻了张碟片出来说:“石青,请你陪我唱吧。”
    《花好月圆夜》的乐曲响起来了。包丽霞笑着说:“这两人真有问题。胡勇才走了多久啊?这就开始情歌对唱了。”赵京京本能地说“对!”石青不答,走上去接过另一个话筒。话筒沉甸甸的,如同岁月。石青明知他们之间,绝不会有月圆花好的一天,但是和谢婉仪唱过了这一曲,有过了这一刻,也就有了一段回忆,一份凄凉的满足。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谢婉仪嗓音清越,柔中带刚;石青温暖磁性,刚中有柔。两种声音相辅相成,相偎相依,盘旋环绕,回护照应,到最高处直如绽开漫天礼花,华美瑰丽,绚烂不可方物。石青悲中带喜,谢婉仪喜中含悲,果然“不知天上人间,今夕是何年”。其余四人如沐春风,连鼓掌也忘了。

尾声

   吃过鱼,吃了果盘,包丽霞看看手表说:“不早了,我明天七点的飞机,不如散了吧。”袁枫说:“再谈谈吧,下次不见得人这么齐。”吕健看看他说:“别搞得这么伤感,要不要放个《难忘今宵》给你催泪啊?”袁枫笑笑说:“那倒不用。”他找一张碟子找不到,叫服务员到柜台上找来,放进VCD,原来是《好人一生平安》。
   吕健笑了笑说:“这个背景音乐倒还不赖。”石青、谢婉仪等也都点头称是。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如今举杯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六人在歌声中想起自己的十年,又遥望十年前的自己。终于,包丽霞、赵京京先走了出去,吕健推推袁枫,二人也一道走出,嘀嘀咕咕的,似乎是在争着买单。石青让谢婉仪先走,自己最后出去,顺手拿起谢婉仪的绸伞,带上了门。一桌子的残羹冷酒,伴着七张空椅子,共同聆听李娜的歌:“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咫尺天涯皆有缘,此情温暖人间————”


作者: 涩涩雪    时间: 2020-12-1 11:24
看完,仿佛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1 11:32
晚点品味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1 18:18
涩涩雪 发表于 2020-12-1 11:24
看完,仿佛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

仿佛听完了一场演唱会。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1 18:18
论金 发表于 2020-12-1 11:32
晚点品味



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0-12-1 20:43
好不容易,谢谢版主

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0-12-1 20:43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0-12-1 18:18

问好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1 21:14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0-12-1 20:43
好不容易,谢谢版主

欢迎!你的名字有点难念,没认那么多字。哈哈。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1 21:27
论金 发表于 2020-12-1 21:14
欢迎!你的名字有点难念,没认那么多字。哈哈。

叫她大牵便可。我们都用这个昵称。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1 21:27
霓裳旖旎 发表于 2020-12-1 20:43
问好

欢迎大牵!洒花。

作者: 论金    时间: 2020-12-1 22:22
陶陶然然 发表于 2020-12-1 21:27
叫她大牵便可。我们都用这个昵称。

这个牵字看多两眼,竟然也不认识了。

作者: 南狼坨子    时间: 2020-12-2 03:51
昨天一直忙,没细看,今天照样没空儿,先马克一下。有序曲,歌词结尾,感觉挺有味道。
作者: 南狼坨子    时间: 2020-12-2 04:44
很系统科学的同学会
作者: 霓裳旖旎    时间: 2020-12-2 13:52
论金 发表于 2020-12-1 21:14
欢迎!你的名字有点难念,没认那么多字。哈哈。

俺也不会写也不认识,哈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2 20:58
论金 发表于 2020-12-1 22:22
这个牵字看多两眼,竟然也不认识了。

你照镜子多看几眼自己都觉得陌生。这个人真是我吗。

作者: 陶陶然然    时间: 2020-12-2 20:59
南狼坨子 发表于 2020-12-2 04:44
很系统科学的同学会

其实比较像舞台剧,除了有一段出了室外,很符合三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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