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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春三和林殊的故事 [打印本页]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2 20:35
标题: 春三和林殊的故事
本帖最后由天蓝海蓝于 2017-3-2 23:27 编辑

春三接到一个电话，放下杯子起身就走。没走两步，就被婆娘一把从后面抱住。春三说，我去看看。婆娘不依，抱住不放。春三柔声道，没事，我只是去看看。我不会打架的。婆娘说，不要去。春三急了，提高嗓门，放手！用力挣脱。走到门口，转身面对一桌子亲戚的诧异，一位朋友有点事，我看看就回。也不管婆娘哀怨的眼光。

春三出门打电话，得知不知是谁报了案，人已经全都被送到派出所去了，知道这架是打不起来了，放了心，又回去喝酒。派出所那边，也不是多大个事，秉公处理就是。

原来是以前一位兄弟收账，将人打了。还好没打怎样，只鼻子被打出了血。这兄弟不是社会上混的人，只性格有点闷，脾气有点燥，他这次是帮他姐姐收钱，话还没说几句，就将人打了。被打的是这家公司老板。他姐姐在这家投资公司放了十万块，3分利，刚拿了2个月息，就没了，如今半年已过，本钱利息一直都没着落，这才慌了，喊弟弟来帮忙，没想到一帮就帮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那边赔了点医药费，教育了两句就将人放了。

春三朋友不服气，春三点他几句。那朋友此后换了方式方法，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紧那老板，你吃饭我吃饭，你去卫生间我去卫生间，你上班我上班，你回家我也回你家，你打电话我就在旁边听，只是再不动手，果然第三天，那老板不知从哪儿弄了钱象打发瘟神一样将他打发走了。那朋友高兴地请春三喝酒，春三说，侥幸，再晚点，你这方法也不管用。

果然不管用了。

似乎是一夜之间，县城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无数债主，一众人等纷纷扯的扯横幅，堵的堵人，告的告状，要那些房地产开发公司，小额贷款公司，投资公司，以及其他但凡需要资金周转的乱七八糟的小公司归还血汗钱。

几乎家家都有亲戚朋友陷入了这场浩大的资金运动中。少则数万元，多则上百万千万。各方人众八仙过海各施神通，走的走阳光道，过的过独木桥。法院的门坎都快被踏平，又有那专门收账的公司此时忙得不舍昼夜，又一干毫无章法的人每天在办公室或债务人家里破口大骂，挥拳动脚，或低声下气，诉苦诉难以期博得同情，早早拿回血汗钱。还有一些债主不敢声张，不敢明目张胆去要回资金，眼见那钱可能打了水漂，私下里阴到肚子痛，那是些在职公务人员。

那段时间，县城里沸沸扬扬，甚嚣尘上，到处都是焦眉愁眼要钱的人，到处都是诸如此类某某卷起铺盖又跑了某某家里有病人急需用钱急得要跳河的风言流语。也有那不贪便宜不图利的人，此时无债一身轻，难免庆幸，也有难免幸灾乐祸看人热闹的。

春三的一些亲戚朋友都陷在了里面，有债主，也有债务人。春三对找上门来的人说，怎么帮？两边都是朋友，无法帮。私下里认为这些人既图高利，就该自己承担后果。只有一个朋友，春三放心不下，这朋友叫林殊，二十七、八岁，在一家小公司办公室上班。春三对林殊说，有事找我。林殊莫名其妙，问，能有什么事？

慢慢的就知道什么事了。

公司里每天有不少陌生人来来往往，这些人一来，老板就喊，小林，泡茶。林殊就拿了纸杯泡点茶端进去。一开始，那茶全都是好茶、名茶。什么西湖龙茶、黄山毛峰、信阳毛尖、碧螺春、铁观音、陈年普洱等。到现在，来的人全都是一杯普通的茉莉花茶了。

这些人来了，照例是和老板关上门，在里面唧唧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有时候从里面传出来大声的激烈的争吵声，伴随着乒乒乓乓拍桌子打凳子声。林殊就在Q上给春三说了，春三说，我马上过来。林殊笑，过来干什么？一点争论而已。正常。

很快林殊就知道这不正常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客气，好在都不至为难办公室的人，只是都冲着老板去。林殊买了几次花茶，都用完了，再来人，老板也不喊小林泡茶了。

老板神情狼狈，憔悴不堪，勉强笑着接待一批批来人。那些人有来了就在外面沙发上把腿翘在茶几上坐起看报玩手机的，有在办公室破口大骂见到东西就砸的，有拿桶接了水将办公室水漫金山的，有拿着刀子在老板面前舞弄将墙壁桌子划得东一道西一杠的。公司人心涣澈，上班也只做个过场，晚来早归，中途溜号，都是常有的事。

老板房间里传出怦怦噼啪声，办公室里的人全都躲出去了，林殊壮着胆子去敲门，里面的声音停止了。不一会儿便见几个人从里面出来，扬长而去。老板也出来了，略微佝着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成了熊猫眼。

老板说，小林，你也下班吧。把门带上。说完又进了他的办公室，将门关了。

春三知道后骂林殊，多管闲事！春三说，再来人，闹起天，都给我走远点！刀剑不长眼，自己溅到了血划不来。又叮嘱她，千万千万莫多管闲事去报警！林殊问，为什么不能报？春三怒，喊你莫报就莫报！你个傻瓜！又叹气，这里面的东西你不懂，你记住，一，不关你事，走远点，二，千万莫报警。林殊似懂非懂。

作者: 野妞 时间: 2017-3-2 20:45
感谢楼主，雪中送炭，又一篇宝贴。

作者: 野妞 时间: 2017-3-2 20:55
好看，短了点，总是看到关键处断篇了。
改天多续点吧。
这春三，眼里有轻重，心里有情义，是个黑白双吃的通家，高人。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2 20:58
本帖最后由天蓝海蓝于 2017-3-2 23:48 编辑

春三和林殊以前是一条街上的街坊，只春三比林殊大个1O来岁，等到林殊长大醒事时，春三早已离家当兵去了。春三当兵转业回来，林殊家已随父亲工作调动搬迂。春三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再见林殊时，林殊已大学毕业。大学毕业后的林殊在外面飘了几年，因失恋，心灰意冷回了家乡。

春三是在一个衔坊的婚礼上见到林殊的，林殊跟她妈妈一起来参加婚礼，林殊一脸的不情不愿，落落寡欢，引起了春三的好奇。春三初始觉得这丫头有点面善，似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旁边人介绍说，这是林家丫头。春三恍然。见到林母在对面招手林殊过去，春三就上去跟她母女俩打招呼。

林母还认得春三，知道春三是个人物，在以前的街坊邻居中很有影响力。林母不知道的是，春三在这个小县城也算个人物了。林母见春三热情周到地和自己寒暄叙旧，不禁喜笑颜开，拉了林殊说，殊，这是赵家大哥哥，还记得么？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春三一听这话就仰了头呵呵笑，林殊臊得满脸通红，尴尬地站在那里，那声赵大哥，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席桌上，春三问，阿姨记得么，我小时候经常去你家要白糖吃？林母笑，说，可不是，你一馋了就往我家钻，来了也不客气，嚷着要白糖吃。春三感慨，那年代，白糖珍贵，阿姨却每次都没让我落空。林母谦虚，我家条件略微好点罢了。

那天林母谈兴也浓，讲了林家丫头从小到大不少糗事后，又拜托春三帮忙好好关照这个宝贝女儿，说这个宝贝女儿心眼实，人傻，社会经历单纯，家人不放心云云。春三看一眼林殊，正色道，阿姨放心。有我春三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人欺侮了林殊去。

林殊一开始只顾在一旁埋了头猛吃猛喝，心里有些气鼓鼓的，怪她妈话多，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了去，此时一听这话，猛一抬头，正撞上春三笑盈盈的眼。林殊瞪着春三，只觉心里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是何滋味。林殊懊恼地想，这是托孤呢还是移交终身呢？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哪！

林殊上班的地方越来越不安全了，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气势汹汹，这些人闹哄哄的，把办公室搞得乌烟瘴气。林殊已经三个月没拿工资了。

自上次在婚宴上见面后，林殊跟春三算是又重新正式认识了一次。此后春三给林殊打过几次电话，要了微信QQ号，又约出来和以前一条街的几个街坊发小吃了饭。林殊单纯，无心机，爱笑爱热闹，虽然年龄不小了，直奔那剩女而去，但她却一点都不着急，大咧咧的每天傻开心着。那几个哥们姐们都很喜欢她，都争着抢着要做她的哥、姐，妹子妹子地喊得亲热。林殊跟他们在一起很快乐。

春三在一家大型国营企业上班。是这家企业的治安科科长。这个科长头衔春三从没当回事，公司的头头脑脑们也从不要求春三在这个职位上克尽职守，鞠躬尽瘁。他们只要求春三两点，一，公司有事必须到。二，带好科室的兄第们，保证公司治安安全。春三这两点都做得非常好。

春三私底下跟公司一把手交情非浅。这上司有次碰到个麻烦事，找到春三，春三不声不响，一个星期，就将两条道上的人事摆平。上司感激不尽。此后春三上班更自由了，但工资和奖金却分钱不少。

公司的大门锁孔又被人塞住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是谁干的，但都无可奈何。林殊喊来锁匠将门开了，付了钱。

塞锁孔的人是个长安车司机。这人是经人介绍把钱投放到这里来的。据他自己所说，他放的几十万，是他家七大姑八大姨和左邻右舍东拼西凑来的，如今七大姑八大姨和左邻右舍都找到他，要他还钱。这司机被逼急了，如今班也没上了，每天来办公室捣乱，要老板还钱。他不仅经常塞锁孔，还经常拉公司的电闸水闸。老板见到他就躲。

作者: 野妞 时间: 2017-3-2 21:19
嗯，原来春三和林殊是这么个来历，这么个缘份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2 22:01
本帖最后由天蓝海蓝于 2017-3-2 22:16 编辑

公司的人都劝司机，像这样塞孔拉闸有什么用？平白地给大家找事做。老板人又没跑，在想尽一切办法找钱，公司也不是皮包公司，只是工地上有点麻烦，一时钱周转不开，只要工程一开工，或是一有了点钱，肯定马上就会还的。司机一听，眼睛一亮，又抱了希望。只是几次下来，分钱没收到，急得又故伎重施。司机抹了把脸，沮丧地说，怎么得了，欠了这么多钱，我各人把各人卖了算了。七大姑八大姨和左邻右舍见到他就问他钱收回来没有？都纷纷责怪他，说他办事不牢靠。司机说，日他娘，老子各人跳河算了。

林殊看着这司机沮丧无奈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喜他老塞孔拉闸，给大家造成不方便，但知道他也是无奈。这才有些明白春三叮嘱她不要报警的意思。怎么报？对这些人，林殊无法报。那些外面专门收账的人，报了，也许会把事态搞得更复杂，何况，有些是报不起的。

司机诉苦，都是相信了熟人介绍，说是保险得很，谁知道才没多久就栽了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都不是有钱人，都是咬紧牙关省吃俭用攒了多年才攒了这么点钱放进来。这些人大多是工薪阶层，还有吃低保的，得了病的。有个癌症病人每个月必须要支付上万的药费，药不敢断，一断，命就堪忧。病人想横了，有次怀里揣了把刀，一冲进来就朝老板房间跑，幸好老板房间门随时是关着的。那个病人手脚并用，又冲又撞，口里嚷着要和老板同归于尽。司机随后赶来，和办公室的几个男人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病人拉住了。老板过后也心有余悸。他知道什么人都不怕，就怕找他拼命的人。

老板跟人在外地合伙投资了一块地皮，碰到几个钉子户，一拖两年，老板投资地皮的钱几乎全是借的高利，开始还只二分、三分利，利滚利滚下来，为了抓钱，到后来八分、一毛、两毛都在抓。此时那利息钱给出去不知多少，早已超过了投资地皮本钱。

老板自从上次又被几个人堵在办公室一天一晚后，再也不来了。只电话还通。老板说，小林，麻烦你每天去开下门，公司门不能关的，一关，不得了，要死人的。我在外面想办法弄钱，你坚持下，你放心，小林，我一找到钱马上就把工资给你付了。老板又骂，狗日的那几个王八蛋，个都不来了！

办公室只剩林殊一个人了。林殊觉得老板说得对，门不能关，一关，那些人肯定会慌乱，报警抓人算好的，大不了抓进去了债主们又联名要求放出来，大家要的是钱，不是要人去做监。怕就怕一些债主想横了，弄出点事来。公司门开着，对那些人多少是点心里安慰。横竖左右无事，家里也不靠自己的钱买米下锅，开就开吧。林殊想。

林殊一个人在办公室外间坐起看手机，电脑已经无法再上了，因为没钱去电信局缴网费。很快，水电也被断了，因为房租也有半年没缴了。林殊想，这个星期守完了，下个星期不来了。但这事先得给李校长打个招呼，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怕他一着急心脏病又发了。

李校长是六中的退休校长，今年70岁。这人不愧是校长出生，说话做事很有魄力、水平。他退休后手上有笔钱，到处找生财之道。他找到一个投资公司，放一笔钱进去，三分利，为期三个月，到期连本带息拿回来，尝到了甜头，心里欢喜，下次再放多点，有点风险了，采取盯紧术，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终于将钱息安全地拿了回来。心下侥幸。却又禁不住诱惑，这次又将钱投了林殊所在的这家公司。虽然借钱放钱全是这家私营公司老板个人所为，完全不关公司财务和员工任何事，但林殊还是每天开门接待各类债主并负责打扫各类债主们发泄一通的各类战场。

只有李校长经常来，来了也不闹也不吵，只跟林殊问几句情况，林殊总要安慰他一番。林殊看着李校长秃顶的圆脑袋，说，李老师，你放宽心，只要老板人没跑，在找钱，还在做事，总归会慢慢还清的。李校长每次听完一遍，就点点头，说，是的。是这样。林殊有时候觉得自己像祥林嫂，翻来覆去地老重复这几句话，但林殊知道，李校长爱听。李校长来时有时候提着个公文包，有时候拿着个布袋子，那是打算来这里报个到后去菜市场买菜用的。

有次李校长在办公室里又给老板打电话，他指责老板说话不算话，说好的要还一笔钱，却一推再推，推到现在，半年了，分钱没还。李校长说着说着就激动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涕泪纵横，冲电话直喊:先人，先人伯伯！求您先还点钱吧，这是救命的钱养老的钱啊！。。。说着又翻身对着电话连连磕头不已。林殊急忙去扶他，哪里扶得起来？见他情绪激动，脸色不对，知道他平时备有心脏病的药，连忙去他公文包里取出来，给了他几粒，又去端水。李校长抖颤颤的接了药，又一歪屁股坐到地上，将药吃了。

林殊觉得可怜。想他一个文化人，竟为钱落到这个地步。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2 22:58
本帖最后由天蓝海蓝于 2017-3-3 21:38 编辑

春三知道林殊还在守办公室后，骂了她几句呆鹅，却没事了就去林殊公司转转。他一来，就坐半天。

那些来要账的耍横的，见到春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阴沉，不知怎么就不敢放肆，收敛了许多。倘若有那不怕事的，借酒发疯的，舞刀弄棒的，春三就往那几个人面前一站，别人看他光光的脑袋，魁梧的身板，阴鸷的眼睛，盯着你，盯得你心里发虚，脸上似笑非笑，不知怎的，先就软了。

林殊见过春三发过一次威。那是有几个人对林殊口出不逊，春三从外面一跨进来，走上去就噼里啪啦一人一耳光。打得那三个晕头转向。那三个人捂着脸再不敢吭气，互相望望，对着春三点头哈腰的，很快就灰溜溜走了。林殊傻楞在那里，呆呆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林殊只觉得春三气势逼人。她不知道在春三隐隐的怒气里，隐而不发一触即发的东西叫杀气。而杀气，是可以摄人心魄的。

那些人害怕春三的杀气和气势。但林殊，从来都没有觉得赵大哥让人害怕。她不怕春三。只有她敢跟春三拍桌子翻脸，敢跟春三较劲。春三觉得林殊这丫头有意思。他喜欢这个丫头身上的一股倔劲，憨劲，不过这倔劲憨劲后来也颇让春三头疼，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春三对那些普通的要账人，诸如李校长王大妈一类型的，倒是从不干涉，由着他们闹腾，只要不伤到林殊。

只有一次，来了两个穿着很体面很干净的中年男人。春三一见到他俩，就站起来和他们握手。那两个中年男人都笑着和春三握手，拍拍春三的肩，然后就去了老板办公室。春三喊林殊走。林殊犹豫，春三叹气，说，你在这里没用。你放心，这两个人不会伤害你们老板，但是，哼。。春三冷笑一声，说，你老板也不敢不拿钱出来。

这天傍晚，林殊正准备关门回家的时候，老板鬼鬼祟崇地溜了进来。老板一进来，就叫林殊把门关上，躲进了他的办公室。

老板看起更憔悴、更狼狈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几乎脱形，头发又深又乱，不知多久没修理过了，倒是有了几分落魄潦倒的艺术家形象。不过林殊觉得老板此时倒更像一条被人到处追杀的丧家犬。

果然，老板坐在沙发上直喘气，对林殊不无伤感地说，唉，小林哪，这他妈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林殊深表同情。但亦爱莫能助。

林殊知道老板不敢回家，事实上他也无家可回了。他的几处房产，不是被法院查封就是被债主占据。他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拨过去，随时都在通话中。要账的人找不到人，轮番轰炸他的耳膜，把他的电话几乎打爆。他每天被各种讨债声、哀求声、威胁声、谩骂声淹没，又东躲西藏，几乎崩溃。好在他一早就将他老婆儿子安排在外地，免受牵连折磨，不过林殊最近又听说，有债主已经找到了他老婆儿子居住的城市。

老板说，小林，我靠会儿，你下班吧，谢谢你每天来开门。说完眉头眉毛皱成一块儿，几乎在闭上眼睛往后一靠的同时，就睡着了。

林殊出来将他办公室门关上，又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顺手也将大门关上。

林殊站在大街上，深深地吸口气，肺腑里吸进了冬日傍晚的阳光，街边快餐店发出的各种面食、菜肴好闻的味道，还有马路上汽车的尾气，人声的喧杂，林殊想，不欠人钱也不被人欠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哪。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2 23:20
本帖最后由天蓝海蓝于 2017-3-2 23:23 编辑

林殊没有拿到最后几个月的工资。她不打算要了。

林殊请春三吃饭，林殊举杯，真诚地说，赵大哥，感谢你这几个月以来对我的关照，如果没有你，我未必能坚持到现在。

春三点点林殊，说，你这丫头胆子大。又问，你不怕么？林殊摇头，又立即点头，说，怎能不怕？心里头还是怕的。只是觉得应该没自己多少事，再说这不还有你么？说完笑起来。春三不笑，问她，如果没我，你还会这么做吗？林殊想想，说，会。春三这才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会。

春三问林殊今后有什么打算？林殊说想休息段时间，暂时没什么打算。林殊感叹，说这几个月像看了好大一场人生大戏，精彩极了。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事。赵大哥，钱真的就那么好么，这么多人为它疯狂，为它丢弃情义，甚至亲人之间也为之翻脸？

春三笑笑，说，钱当然是个好东西，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林殊没接腔。春三接着说，一个人欲望不高，却又从不为钱而烦恼的人是很幸运的。林殊，愿你成为这样幸运的人。两个人相视而笑，碰杯。

林殊问，赵大哥，你是这样幸运的人吗？春三往椅背上一靠，眯了眼睛，嘴角带笑，我是男人，对金钱，当然有欲望。欲望无穷尽。不过我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我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有所为有所不为罢了。林殊点点头，说，这样真好。

作者: 马樱花 时间: 2017-3-3 00:11
哟，妹白等，这奏算等着了。

作者: 天下白 时间: 2017-3-3 06:03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春三侠肝义胆，侠骨柔情
林殊也算是个女汉子

作者: 疯老爷子 时间: 2017-3-3 06:28
来战线的，笔头子上都有两下子。

作者: 六指为挠痒 时间: 2017-3-3 11:13
好像还有续
等着看
有意思。

作者: 六指为挠痒 时间: 2017-3-3 11:17
这样好的文字
不应该白看
似乎得奖励点什么
战线得出一个奖励方案来
对所有无私贡献的好文进行表彰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3 21:20

马樱花发表于 2017-3-3 00:11
哟，妹白等，这奏算等着了。

嗯，没白等。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3 21:21

天下白发表于 2017-3-3 06:03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春三侠肝义胆，侠骨柔情
林殊也算是个女汉子

谢谢天下白点评。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3 21:24

疯老爷子发表于 2017-3-3 06:28
来战线的，笔头子上都有两下子。

谢谢疯老爷子，过奖了。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3 21:26

六指为挠痒发表于 2017-3-3 11:13
好像还有续
等着看
有意思。

有续。但这个故事完了，其他的还没写。

作者: 远去的烟云 时间: 2017-3-4 05:20

天蓝海蓝发表于 2017-3-2 23:20
林殊没有拿到最后几个月的工资。她不打算要了。

林殊请春三吃饭，林殊举杯，真诚地说，赵大哥，感谢你这 ...

写得真不错！静候下文！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6 10:04

远去的烟云发表于 2017-3-4 05:20
写得真不错！静候下文！

谢谢烟云兄。最近时间有点紧，可能暂时没时间上论坛来写了。

作者: 远去的烟云 时间: 2017-3-6 16:38

天蓝海蓝发表于 2017-3-6 10:04
谢谢烟云兄。最近时间有点紧，可能暂时没时间上论坛来写了。

无妨，感觉是六星的故人嘛。问好！

作者: 天蓝海蓝 时间: 2017-3-8 17:57

远去的烟云发表于 2017-3-6 16:38
无妨，感觉是六星的故人嘛。问好！

问好烟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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