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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小说赛点评】开工吧(完工) [打印本页]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0:12
标题: 【小说赛点评】开工吧(完工)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5-16 18:16 编辑

            前面说几句吧。

         很敬佩专注于小说的人,所以,越来越敬佩令大将军与啼妃,你们的小说,读起来让我汗颜。所以, 在这个前题下,除了认真的交流与欣赏,不会有别的东西存在。

         以前也写过小说,虽然不咋地,但我想我理解小说之内与外所包含的。

         论坛是用来的玩的,但更关注的是对于文字的敬畏。

         这是我玩论坛的原因。

         不过,我可能不是很关心文字技巧,构思巧妙,我其实更关心作者在想起什么,思考些什么。这一点,我在读小说时总是乐此不疲,更有可能,习惯了以为取人。

         所以,虽然咱写的不好,但,阅读能力还是自信的。

         所以,开工吧

         评论如有不妥,请谅解,并欢迎交流,批评,甚至谩骂。

         放心,承受的住。

         但,谢绝各种石头上的叶子与各种哥的回贴,如有,请管理员帮忙删除。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0:14
01号:楚楚与痞子们的爱情

作者:虎步漫游

      再与楚楚相见是在微信上,她问,“你谁呀?”
      于是,我将名字发了去。过了好久,她才微笑回复说,“是你呀,我认识。”又说,“你还认识我么?”
      我笑着,“当然。”
    那是很当然,作为她三段情史的见证者,除非脑壳坏掉了,我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她。
    不过,这句话,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而她,楚楚,也一直是我深埋心底的名字。
    其实,楚楚这名字是我随口瞎拟的,为了写小说的方便,更为了现实中不造成伤害。但也不算名出无据,至少,她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楚楚动人。
    楚楚是我初三的同班同学,那时都十六七岁的年龄,所谓玉新琢花初绽是也。楚楚,白净,瘦削的小脸,细眉,小嘴,黑亮的大眼睛一笑便成好看的弯月状,马尾辫。这还不算什么,最惹人注目的,是同样瘦削单薄的身材,居然有如茄子般下垂着的丰满乳房,而走动时,又如怀揣一对不安分的小兔子似的。
    这在女生中很出号。当然也成了男生行注目礼最多的对象。
    谈恋爱,那时也算公开的秘密。初中一毕业就生娃结婚的也很常见。她的初恋男友,我们都认识,一个小痞子,个头高高大大,爱打篮球,爱唱四大天王的歌,很帅。除了学习很差。
    这段恋情是如何夭折的,流传的版本很多,我只知道她为这请假一周。即使复学后,眼眸中的光彩也如电压不足的灯泡黯淡了许多,从此埋头读书,直到我们一起考入了一所小师专。
    她的第二段恋情,开始于师专第二年,还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痞子,潇洒到能甩我七八条街。这段恋情也戛然而止得让人目眩,不过这时候满天飘的都是热恋的云,时不时下的都是绝恋的雨,我们早已见惯不惯。所以,当楚楚,这么出色的姑娘又重新谈朋友,在同学们眼里也绝成不了话题。
    可我却郁闷有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我也刚努力进化成小痞子啊,长发、手腕上的刺青、吸烟、喝酒、满嘴时髦的脏话……
    因为她这次的男朋友还是个痞子啊,不同之处,他是社会上的痞子,花布衫、墨镜、还有一辆摩托车。我见过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在大街上飞驰而过,笑,长发飘飘,眼如弯月。
    我曾幻想过,但没料到有一天她会主动约我。真的,那是将近毕业的一个夜晚,她站在操场的角落上,用手拢了一把长发,说:“你能帮我个忙吗?”
    “能”我挺起了胸膛,这里面有一颗噗通乱跳的心。
    “你跟他关系挺好,帮我传个话给他,”她咬牙低声道:“帮我教训一个人。”
     ……他,是她前任男友。那个人,是她刚分手的男友。
    原来我只是传声筒。“好”。
    她的前任男友很惊讶,琢磨了好一会,忽然呲牙一笑:“可以。不过,你问问她,能给点啥报酬。”
    这话,我本不忍告诉她,但还是如实的传达了。她顿时脸色苍白,眼圈也泛红了起来,却强忍着,努力将眼弯出月牙,却嘟噜噜地弯出两串泪珠儿。她抹了抹眼睛,还笑,凄凄地涩涩地低语道:“算了。”然后,与我作别,独自消逝在校路的尽头。
    从此一别十八年,就如一捧花抛洒进同一条岁月河流里,却少有联系。十八年,能让一个黄毛丫头变成葱茏玉树,也足以使大姑娘蜕变成大妈。
    所以,当那帮老同学狼嚎着索取楚楚的近照时,我却并不期待。但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声音,还有当年的熟悉感,轻柔悦耳,几乎带有兰花的芬芳:“你还认识我么?”
    是的,我认识她,而且熟知她曾经的青春过往。可她,一定不知道,我曾在某个夜晚堵住那个惹她咬牙的家伙,三拳两脚就放到在地上,躬如大虾。痛快,我心里美得很。她更不会知道,那小子第二天就带一帮人堵住了我,一顿乱拳脚也把我放倒了。
     我也躬成了一个大虾,抱着头偷笑,痛快,心里美得很,如看见花儿一朵一朵地绽放。
     这些,我都不会告诉她。却还愿意远远地听她笑,听她说:“你现在好么?”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0:30
虎步的这篇小说,很凝练。
凝练到让读者回忆起二十多年前那些青春懵懂的岁月,心中会充满温暖会是唏嘘
凝练到让我相信,回忆的片断闪现在眼前时,他是会用成熟的思维所去面对的。

二十年前,我也常对你飘散的长发,怔怔发呆
二十年后,再见你时,你依然的长发才让我想起,当年,我或许其实是爱你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恨当年胆太小
现在才想到这节?迟了些不?(玩笑)

总之,画面让人读来很温馨,很好,很不错。
不过,这些不够
因为,这可能只是一些回味的片断
而我可能更关心,岁月这把杀猪头,在你我她心上留下了些什么。
哪怕,发展点儿婚外情也好(玩笑)

出局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6-5-11 10:34
放鞭炮兼捣乱的来了。
另:能不能先不说出局两个字呢?那是让人伤心的字呀,等到最后一秒呀等到最后一秒好不好?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0:34
02k号作品:米格-15
作者:杂谈报名

  第一次开飞机那年我十八,那时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青涩小伙。恋爱对于我来说总是无限期的迟到,当我第一次剃掉鼻子底下的细绒毛时,我为镜子里的成熟感到自卑。还有就是领航的大奎,他总是絮絮叨叨的讲着他的罗曼蒂克,那个令我生厌的话题。我恨那个叫丘比特的男孩儿,他的小箭总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射向身后的大奎。所有人都知道,我比他帅,只有丘比特不知道。而且我才是这架战机的操盘手,他呢只不过是我的眼睛罢了。
  
  我是属于蓝天,当我凌驾于广阔肥沃的大地时,我总是能将自闭的心门打开到极限。我贪婪地吸允着眼前的一切,棉花状的白云将蓝天铺的暖暖的,每当我试图伸展四肢瘫软在金色的阳光下的时候,大奎的臭脚总会不合时宜的伸在我的嘴边。我顺手抓起一个只剩半桶的康师傅,头也不回地扔了过去。大奎的讪讪只是短暂的几秒,然后又恢复他原有杂碎状。絮絮叨叨但是好脾气,是我一直没有舍弃的原因,虽然他是我的眼睛,并且带有上周的眼屎。
  
  一天的24小时,对于我来说像打磨机上的砂轮一样转的飞快。中午睁开眼睛,青草和牛粪的气味还没有吸遍两片肺叶,大奎就将我提进机舱,然后就很拽的竖起大拇指,做出一个标准英国皇家空军升空的姿势。我揉了揉猩红的眼睛,八下打着温州地产的ZIPPO,点燃一只中国烟草的大前门。踩下离合,推上档位,用另一只拖鞋落在机下的脚丫子猛的踏在油门上,一阵黑烟和焦灼味漫过机窗前。手刹、手刹,大奎没闭严的臭嘴又从身后传来声音。NND。我放开手刹,将燃去半截的大前门,狠狠地掐死在仪表盘上。或许是窜档的因素,飞机抖动着翅膀,呼啦啦,哗啦啦,一窜一窜的跃动。在贴着指挥塔的玻璃划过的同时,我看见一张惊愕裂开的的大嘴、一枚黏在下巴饭粒及洒在操控台上的半碗白菜汤。
  
  米格-15总算是顺利升空,因为我看见了鸽子在与我比翼飞翔。我看得很清,是只灰白色的母鸽,很洁净,起的那么早,却没有眼屎。我重新拿起仪表盘上那半截的大前门,这次温版ZIPPO很是受用,只用了四下就打着了。调频到1145,信号不是很好,收音机里丝丝拉拉的响着噪音。 我抬起有拖鞋的那只脚,对准收音机有力的蹬了几下,没法子,还是便秘版杨坤。
  
  机身向左偏斜10度,我透过窗望了一下,左翼的翅膀向下耷拉了几公分,几根八号铁丝松垮的牵引着。这个问题我昨天就已经发现了,左翼与机身连接处的铆钉脱落并主体框架焊点开裂。下机后我就交代了大奎上材料库领了几根八号铁丝,将其绞紧捆好。可就目前这个状况,这孙子肯定就是用手拧了几下就出去泡妞了。后视镜里的大奎在向我谄媚的作揖,唯恐我歇斯底里的发作。靠右坐,大奎的行动超过我的音速,半个身子死死地贴在右舷的玻璃上,怀里还捧着个五十斤装的汽油桶。大茶缸子里的水平线终于趋于平稳状态,我才算放心地端了起来喝上几口,然后将口中大片的茶叶吐在风挡玻璃上。妈的,平整的茶叶片子上居然有三个蛀孔,难道我又拿了三等的价钱买了五等的货了吗?我悻悻地骂着楼下小卖铺,那个未到徐娘先半老的寡妇。
  
  米格-15悠扬地飞着,就像艘河里随波逐流的小船。虽然那种意境很美,但我却无法春意荡漾。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我的身边是大奎。
  
  大奎摘下盗版索尼,看了看腕上15元的卡西欧后急切的说:哥们,十二点半了,目标市二高。坐标:北纬39.6o”,东经115.9,五档全速。虽然我藐视大奎这种显摆行为,但我又十分乐意执行这种讨人欢心的任务,因为我至今都没有与成熟匹配的经历。
  
  说真的五档全速推进,确实有些难为米格-15了,120迈的速度让发动机变得有些哮喘加气管感染。不过还好距离不远,也就是两脚油门的事。市二高的校门前人头涌动,有满脸臭汗嗦啦冰棍的傻小子,也有花枝招展对着小镜子描眉抹粉的花姑娘。我将五档一下子拉到一档,一下一下地点着脚刹,缓冲着速度,并将高度稳控在30米。我将2.0的眼睛几乎贴在风挡玻璃上,寻找那暗恋数载的姑娘。
  
  全体仰视,并伴有热烈的欢呼声。我又望见了傻小子掉在地上的冰棍及花姑娘收起小镜后那种崇敬的眼神。此时我的血液及五脏六腑,变得超常的欢呼雀跃。我再次将高度下降到十米,速度保持在20迈的水准。我终于望到了我那心仪的姑娘,她的眼神是那样是那样的爱慕,还有还有她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动了,我理解这是一种与梦想拉近距离后的举止。我开始激动地扬起右手,用力的拍打着玻璃。可是她的眼神依然没有聚焦到我的脸上。我又将脸很紧密的贴在玻璃上,努力没有白费,她逡巡的很久的目光正在一刻度一刻度的与我校正。我变得欢颜,或许是面部压迫的原因,口水不自主地顺着玻璃淌出一道直线。就在我与她那眼神即将交流到一起的时候,后脖颈一道凉风袭来。我扭头一望,孙子大奎居然推开了起驾室的天窗,探出半个身子,摇起早已预备好的红丝巾。火红的花朵在低空飞舞,绚丽且夺目。我那即将交流到一起姑娘就是在这一瞬走远,留给我的只剩下了侧脸。妈的,我变得疯狂起来,松掉手中的操作杆,双手张牙舞爪的捶着头上的天窗,可那天窗在大奎的压制下,任凭我的抓、挠、捶、打,屹然未动。我听见了欢呼,清晰可辨。那是大奎,那是大奎的飞机。声音此起彼伏,其中就有我那心仪数载的妞。
  
  我绝望了,歇斯底里了。我猛的抓住档杆,一档从容的拉到五档,脚丫子几乎戳到了油箱里。呼,狂风大作,漫天的黑烟画出一道丑陋的弧线爬向百米的高空,留给底下的是一片哀鸣及挂了黑灰的小脸。大奎露在外面的大脸由惊愕、狰狞到扭曲。在风镜脱落的同时那刚才还是花一样的红丝巾也随之飞脱,盘旋几下后稳稳落在树丫枝头。
  
  爬升了多高,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高度仪表盘里的指针,在经过几十次的极限撞击后,阳痿般的耷落在六点半的方位。大奎后仰在驾驶舱内,头发直直的,上下排的牙齿以每秒180次的速度相磕着。我知道这次是大奎于我的最后一次领航。滴滴滴,汉字传呼叫个不停。我拿起一看,是老爹的。留言如下:儿,下机后,速寻三秃子假发和白老师的全套假牙。
  
  嘭、嘭、嘭,一天的24小时,对于我来说象打磨机上的砂轮一样转的飞快。7点四十,大奎拍打着我的窗户。闷声叫着,二,快上课了我先走了。大奎,等等我.........哗啦啦,车链子磨盒子的声音渐渐的离我远去。而我的那辆大永久,却在昨天不幸遇难,一条新胎足足的扎了六个图钉。只剩下10分钟了,白老师的课特狠,看来今天得要一路狂奔,一骑绝尘了。


作者: ~月朦胧~    时间: 2016-5-11 10:49

作者: ~月朦胧~    时间: 2016-5-11 10:50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0:52
米格15,前苏联产的单座喷气式亚音速战斗机,大概在40年代末与50年代活跃——注意这个时间
所以,这是个有着英雄般传奇经历的机种,因此也构成了那个年代,所有男孩儿心中的英雄梦
但,这可能也是个问题

这也许是个梦,但一点儿也不慌诞,相反,怕不少人都做过类似的梦
其实,破旧的永久,也相当于破旧的米格——很欣赏由此而表达出的洒脱
与前篇相比,本篇在构思,语言上要更有趣一些
所以,我在纠结

纠结在于,这辆破永久牌米格
是不是演译出来的东西,还是显的不够?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0:57
  03号作品:拐点
       作者:烟雨竹城


     林萌从团市委调南岭化工集团,这家企业已经混乱不堪,员工累计半年工资未发,银行欠债一个多亿,外面货款却有九千多万收不回来。拖拉扯皮,人浮于事,腐败流行,玩乐成风。林萌大胆实施内部改革,苦撑了二年,员工的工资终于全部发下来了。然而,上面政策这家国企进入了改制名单。组织上考虑调林萌去另一家国企任副总。
  
  回到家里,娇妻正在辅导五岁女儿功课,林欲言又止。实在太困了,躺上沙发便睡了。同学在加拿大经营一家公司,当年家贫,林萌帮助他不少,二人志趣相投,性情相似,真铁杆兄弟。去年来过好几次电话,请他去玩,如今公司要改制了,林打电话过去,说想去他那里打工。同学说:好啊,随时恭候!打什么工呀?请你帮忙,帮忙!
  
  林萌正在梦中唠叨:帮忙,帮忙!妻子欣迟推醒了他:做什么梦,什么帮忙呀?吃晚饭了!
  
  晚饭桌上,林跟妻子说:我想辞职。妻子纳闷。
  
  让我去那家公司,不也是过二年改制的对象。还不如到加拿大同学那里去。
  
  他能给你多少钱呀?
  
  说是给我个副总,有五十来万吧,年薪。
  
  妻子化愁为笑:真的?
  
  知心好友,不会乱说话。
  
  妻子有些不舍,这个老公呀,也智慧,也执拗。心好,煦暖,疼人;工作能力强,有事业心,也够朋友。就是太认真,不圆润。她总有些不放心。
  
  夜晚,欣迟早早地将女儿哄睡了。夫妻俩很亲热地睡在床上,欣小鸟依人般偎依在林萌的肩膀上,娇滴滴地黏着他说:出去了,可不许想别的女人?
  
  那能呢,我俩的爱情,千年等一回。
  
  嘻嘻,我说过这辈子嫁给你没错。下辈子我还嫁给你!
  
  林萌也笑了:我不会负我的女人!
  
  夫妻俩卿卿我我谈起往事。
  
  谈到精彩处,妻子说:我想了!林萌说:想什么?妻子翻转身来,死劲地掐林萌:我叫你装,装!
  
  俩个人抱着滚着......
  
  大约过了个多月,那同学来电话,说准备在天津办家分公司,请林萌也入一股,主持全面事务。林萌一下就傻了,说:入一股,多少钱?
  
  二三百万就够了。
  
  林萌叹气:我一百万就是天文!
  
  那边同学大笑:那就一百万也行。
  
  他估算了一下,家里所有的钱,凑合起来也就勉强三四十万。林懊悔起来,那年头自己太廉,落得一副穷酸!
  
  郁闷、烦恼渐渐向他逼了过来......
  
  很多未知,往往忽略成已知,忙忙碌碌的我们顶着一顶掩饰浮华的帽冠,不幸的人生,谜一样地潜藏在未知世界中。
  
  欣迟在市质监局工作,好花惹蜂。欣一进办公室,贾副科长就迎了上来,送上了日本料理。欣说:我都吃过早餐了!贾笑嘻嘻地说:多吃点不耐事。接着又送上了永和豆浆。欣无语,坐下来整理文件。同室的几个在玩电脑,偷偷地笑。贾从柜子里提出一个大包,里面还分了若干小包,笑容可掬,一副闷骚装文雅的嘴脸:这是别人送我的深海墨鱼,大家各拿一份吧!
  
  这一天阳光明媚,贾提议今晚本室同仁到滨江大酒店聚餐,然后去滨江广场跳舞。大家都愉快地接受了,欣觉得自己不去不好。
  
  晚餐好酒好菜,几杯红酒觥筹交错,有些星光灿烂了。贾暧昧地向着欣靠紧。对面女同事与男同事窃窃私语:贾科对欣有意思呀?
  
  还用说!欣老公不是当老总的嘛,势力很大。贾科胆儿肥呀?
  
  什么老总?倒了,下岗了。
  
  贾站起举起酒杯,随手轻轻将欣也挽了起来。说:升官,发财,享乐吧!
  
  所有人站了起来,附合着说:祝你们幸福甜美!
  
  欣心里不是滋味,欲离开。贾急了,大家也笑着劝:都高兴着开玩笑嘛。别认真,别认真!
  
  林去王科长家,受到热情接待。但林一提借钱的事,王马上就变脸了。萌觉得没趣,便走了。他出门时听见:“老公,林总对你不薄,提拔了你。”
  
  “什么不薄呀,他傻得太廉,也吓着大家不能贪。活该!”
  
  林愤怒,想了想,没有吭声。一肚子苦水,蹒跚着来到滨江广场。
  
  他静静地眺望江面,心情沉重,思绪万千。
  
  很多人都在跳舞,还有小卖的,还有散步的,热闹欢腾。世界多美好,然而美好是别人的。林听见熟悉的笑声,他迟疑地走了过去,一群人在跳舞,意乱情迷。突然他看见,一个男人色迷迷地紧贴着妻子高耸的胸部,一只手摸着她圆实的臀部,妻子很不自在。他欲冲上去,想了想,还是没露面。
  
  一曲舞散,休息时。他听见妻子那群人里调笑。我们贾科呀,和欣就是天生一对。是呀,是呀,多幸福。你俩要不接个吻,看像不像情侣?
  
  贾趁着酒性,真贴上去要亲吻欣。欣惊慌着一溜儿,避开了。
  
  玩笑别开得太大!她十分生气,脸涨得彤红。
  
  林快步上去,拉着欣要走,大伙都惊诧。随后有人打圆场:都开玩笑呢?
  
  哟,真小气,我想怎么玩,我老公都不管我!
  
  就是,就是,不就玩吧,又怎么了?
  
  我们看似平常的日常生活,无形中潜伏着莫名的情感骚扰,打乱了夫妻恩爱。
  
  妻子跟着林萌回到家里,俩人都没吭声。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伤感,很久,很久。
  
  女儿不自在了,可怜兮兮地走过来:爸爸,妈妈,你们不开心?。林有些激动,抱起女儿,泪眶潮湿。妻子突然哭出声来,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妻子委屈地说:他们从来没这样欺负过我!我辞职,跟你走!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1:11
事情的真像是,欣最终没有和林一起走
然后,林发了财,结果发现欣和贾搞一起了
再然后,林又搞了贾的媳妇
最终,两家人在互相纠缠中都完成了自我救赎,从而表现了人性的脆弱与矛盾
进而折射出社会问题
好吧,我邪恶了……
但,怕这才是拐点
因为这些可能才会比这种拐点更有意思,更有可读性,虽然尽管即使这样,也仍然不够


问题在于,这样充满“正能肉”的小说
我们是否会觉得“真实”?——哪怕他是真实发生的事
那么,这恐怕便是表现手法的问题了

狼来的了故事都听过
那么,如何再让别人相信狼来了??????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1:15
4号作品:经年之泪
作者:默然喜欢

  (一)网恋之泪
  
  伴着激昂的旋律,陈虎踏进了军校的大门,严格的管理,艰苦的训练,单调的生活,网络,成了他最大的依赖。
  
  遇见她时,她已大红大紫,她的存在于那个板块来说,就是一轮无可超越的暖阳。
  
  追求她时,陈虎用唯美的文字诉说着自己的深情,用执着的陪伴证明着自己的迷恋,直至如女王般的暖阳丢盔卸甲。
  
  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很疯狂,他们一起灌水,一起写帖,一起组织活动,一起参加活动,版面内温情温馨,版面外,春光无限。
  
  后来,他们参加了一场辩论,辩论的题目是“网恋能否走到现实”,陈虎带着反方赢了暖阳,也输了暖阳。
  
  视频里,暖阳如泪人般的说:“我以为,我能接受你的为辩而辩,可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
  
  那一年,暖阳嫁人了,陈虎退网了。
  
  (二)团长之泪
  
  陈虎毕业后,多次提前晋职,成了单位的小红人。
  
  团长邵雨笑笑的对女儿邵梅说:“你觉得陈虎怎么样”。
  
  邵梅一本正经的说:“嗯,工作踏实肯干,为人忠厚老实,有思想,懂协调,是棵值得培养的苗子”
  
  邵雨笑了:“你个丫头,你知道爸爸啥意思”
  
  邵梅微笑着说:“好啦,爸,您就别瞎操心了,都啥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啊?”
  
  邵雨假装生气的说:“啥包办不包办的,我是觉得陈虎这小伙子真不错”
  
  邵梅笑着说:“好啦好啦,爸,女儿知道啦,会特别特别认真的考虑你的推荐的”
  
  后来,邵雨转业了,陈虎第一次登门拜访,陈虎带来了两条烟两瓶酒。两人喝了一晚上的酒,邵雨讲了一晚上的话,而一向以刚毅著称的邵雨,不断的重复着:“陈虎啊,我是真舍不得部队啊”。
  
  邵梅送陈虎下楼的时候,好奇的问:“你说你这人也真怪,别人是在任时送礼,你是离任后送礼,几个意思啊”
  
  陈虎轻叹一声,有点忧伤的说:“这么多年,团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始终心怀感恩,他在任时,我觉得尽心干好本职,就是最好的回报,而今他离任了,我想亲口告诉团长,他的恩情我永远铭记于心。”
  
  (三)男儿有泪
  
  陈虎结婚了,妻子尚若水是邻村的姑娘,性情温和,青春貌美,很会勤俭持家,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梦想着要嫁给军人。
  
  婚后的生活和大多数两地分居的军人一样,初始甜蜜,后来煎熬,初始包容,后来埋怨,初始支持,后来劝返。若水一次次的重复“老公,你快点转业吧,我快顶不住了,就算你不为我想,也为孩子想想。”陈虎一次次的致歉和安慰:“老婆,是我不好,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再等等,再有几年,就可以给你办个随军,到时候,我一定多多的陪着你和宝贝。”
  
  转眼间,女儿陈雪5岁了,都会自己打电话了,她常常打来电话说:“爸爸,你啥时候回来啊”,“爸爸,我好想你啊”,“爸爸,你好久好久没有带我出去玩了”。陈虎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哄着、骗着。
  
  那一年,陈虎常常失眠,在撕裂的疼痛中沉沦,暖阳的情感纠纷,邵雨的郁郁寡欢,邵梅的剩女之殇,妻子的望夫天涯,女儿的亲情渴望,还有现实对梦想的冲击。
  
  那一年,曾经优秀的陈虎走丢了。
  
  (四)红颜之泪
  
  那一年,暖阳离婚了,陈虎转业了。
  
  一向坚强干练的邵梅醉的一踏糊涂,哭的一踏糊涂,她抱着陈虎说:“你个死胖纸,以后再也没人帮我挡酒了,我怎么办啊?”
  
  (完)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1:21
我发现,默然太不自信了
这篇,如以拐点为题,那么胜过竹兄那篇

本文的问题,在于只有个骨架,但这个骨架,足够让人心里一动
所以,所以,你哪怕随便加点儿肉,都会出彩

另外,小标题,让人看见很不舒服,个以为败笔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1:26
05号作品:这个女人

作者:书虫

  “关灯”玉兰说着伸手关上灯。
  
  “不关,宝贝,从结婚到现在咱俩就没有开着灯行过事”大华又打开“就一夜,嘿嘿...”说过就哼哼唧唧的在玉兰的身上运动着。
  
  玉兰在发黄的灯光下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大华,自己结婚三年的丈夫,第一次,还是第一次在亮灯下和他做这样的事。看着他色迷迷很享受的嘴脸,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觉得恶心。
  
  “老婆,宝贝,动呀”大华脸上的汗滴在玉兰的胸上,他揉摸着她湿润的乳房,显得特别亢奋,越是亢奋动作越大。下面的玉兰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的呻吟,反倒是很痛苦。
  
  “你完事了吗?”冷冷的几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兴奋的大华一下子软趴在玉兰的身上,长长叹了一口气“真他妈的没趣”。
  
  “没趣,你别玩”玉兰狠狠的回了他一句,拉上被单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大华也没有作声,拿起一根烟,找了半天的打火机,可能是有气无处使,抽屉被他猛地一拽,整个脱离了组织,哗啦一声所有的东西凌乱的撒了一地,他更是恼火,骂骂唧唧的,“妈的,连个打火机都欺负老子”。
  
  玉兰猛地起身,直勾勾的瞪着大华,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看着。大华也不是第一次望着这样的眼光了,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不敢直视。“我,我,不小心,就.....”大华说着慌乱的整理地上的东西。玉兰还是不说话,眼睛里不知为何有点湿润,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为啥,就是心里堵的慌。扑通一声倒在床上,蒙起头,全身在抽泣,她感觉快要控制不住了,就像洪水要突破围墙。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的恨未曾减过,而一切又是那么的无法挽回,自己只能这样承受。
  
  三年前,她是这样嫁给了他。
  
  “玉兰她妈,呵呵呵,听说闺女放假回来了”这是方圆十里都晓得的媒婆张婶,圆乎乎的身材,配在她不足1.6米的身高上还是对得起大家给她起的外号“圆婶”。
  
  “哎呀,她张婶子来了”玉兰妈热情的招待着,“快进屋坐”。
  
  “进啥屋呀,外面多爽凉”说着一屁股坐在枣树下的小板凳上,屁股真大,远点看,还以为她坐地上了。她说着,眼睛向屋里斜着,“啧啧啧.....”撇着嘴巴,不停的啧啧,“我说,玉兰她妈,你这肚子真会养娃,生的多水灵”。
  
  “瞧她婶子说的,哎,就是一个楞头假小子,愁死我哪”玉兰妈说着递过来一杯水,“她婶子来喝杯蜂蜜水,润润嗓子”。
  
  “啧啧啧...嫂子呀,你可真会疼人”说着抿了一口,吧嗒吧嗒嘴,一口气喝完,“甜,真甜,呵呵呵”。
  
  玉兰妈用胳膊蹭了一下张婶,笑呵呵的说“事情咋样了,可有明目”。
  
  “咦,啥叫可有明目,也不看看是谁办事”张婶圆圆的身体蹭了站在一旁的玉兰妈,她这一蹭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歪倒在地,这一幕正好被屋里的出来的玉兰看到,忍不住呵呵呵笑了起来。
  
  一旁的玉兰妈想笑又怕羞着张婶,这样憋着,急忙扶起她“你看看,咋还乐成这样了,没事吧”说着又瞪了一眼玉兰“死丫头,太不懂事了,还不快来扶一把”。
  
  “没事,没事”一边拍着屁股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玉兰“这丫头长的,真是...啧啧啧”。
  
  玉兰被张婶看的小脸微红,急忙走进屋子。“我说”张婶边说边拍了一下玉兰妈“你命真好,多好的丫头”。
  
  “有啥好的,都是花钱的主子,愁人哪”玉兰妈额头泛起层层愁丝“非要上大学,我哪供应得起的呀”。
  
  “你看看你,丫头家家的你还愁,到时候可以得点彩礼,又不是啥赔本的买卖,瞧把你愁的,呵呵呵”张婶这样说着,眼睛瞄着屋里,“我看行,一定能相中”回头又给玉兰妈说“你能当了孩子的家吗?”
  
  玉兰妈忧郁了一下,“咋不能,能”。
  
  “真的?”张婶瞪着两颗大眼珠子望着玉兰妈“那我可就这样给人家回话了,到时候可不能反悔”。说着一扭一摆的走出大门口,玉兰妈怎么挽留也留不住,估计是去给男方报喜讯去了。
  
  农村的晚饭吃的特别晚,不论点,不像城里人那么的讲究。他们在田里干活基本上都坚持到天黑,真是不浪费一点阳光。玉兰像往常一样,下地回来放下锄头就开始洗手帮母亲做饭,是个特别孝顺懂事的孩子。家里姐弟三人,大姐早已嫁人,就剩下她和弟弟。姐弟两今年都考上了大学,弟弟考上是医大,而玉兰只是考上一般的二本大学。对于靠着几亩田吃饭的农村人来说,一下子供应两个大学生是十分吃力的,玉兰的爸爸曾含泪让玉兰放弃上大学,只是,玉兰不肯,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虽然只是二本,可也能让她走出农村到大城市里。想让,没有钱怎么办,家人也不想亏待这个女儿,可又无能为力。玉兰的堂叔给她家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先给玉兰找到一个婆家,让她婆家供应上大学,反正学来的本事也是带到婆家的。开始玉兰不答应,自己又特别想上大学,只好委曲求全。
  
  “兰儿呀,你想好了吗?”玉兰妈切着菜,时不时的擦擦眼睛,“你要是想好,咱就定下来这门婚事”。
  
  烧着火的玉兰,听到这话,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作声。
  
  “兰儿,兰儿”玉兰妈回头看着她,“火灭了”。
  
  “哦”这个时候玉兰才回过神来,“妈,我,答应”。
  
  原来,张婶这次来说媒,男方就是自家的娘家侄子,家里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有钱户,搞养殖,有三层楼房,还有小汽车,在农村谁家要是能买一辆汽车,在村民的眼里那是相当的有钱人,也不管啥牌子的,也不认识啥牌,江淮能说成奔驰价也没有人懂。张婶侄子名叫大华,娇生惯养的,因为他是家里的三代单传,上面有几个姐姐,家里的农活大小事都不用他管,就想一门心思的让他好好读书。真是富家子弟多败家,初中都没有毕业,死活不想上学,即使家里逼着去了,也是半路逃学,就这样退学在家整天混日子,大华的爸想好好管来着,可是他妈心疼儿子不让打不让骂,就这样在家闲逛很多年,到了成家的年龄,家人心想着给他成个家也许就会改变。这事太好张罗了,毕竟是有家底的人家,就算儿子长的忒一般,还是有很多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家的。可是这家伙介绍了好几家姑娘就是死活不答应。还想着一起读过小学初中的玉兰,他把自己心喜的对象告诉家人,正好他姑和玉兰一个村,他姑又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红娘,能说会道,死人都能说活了。
  
  “男孩我见了,长的也算行,主要是家底好”玉兰妈翻炒着锅里的菜,心里也不怎么痛快,表情很无奈,“怪我这个当妈的没啥本事”说着擦了擦眼角。
  
  “妈”玉兰起身拉一下妈妈的手“你别这样说,这是我自愿的”。
  
  “嗯,妈没事,眼睛被烟熏了一下”。
  
  婚事就这样定下了,男方还真是大方,定亲的时候就彩礼钱一次给了五万,这下姐弟两的学费是不愁了。农村定亲有个习惯,就是这一天要把自家的至亲近邻请来吃饭。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张婶突然说,“大家别说哪,听我说一句,呵呵呵,都别闹哪”说着起身走到几个桌子的中间,“今天是我侄子和玉兰的定亲大喜,首先是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祝贺,还有就是......”
  
  “张婶,还有啥,别吞吞吐吐的,痛快的说出来”大家看张婶似乎有些话很难启齿,就纷纷如说。
  
  “嗨,也没啥,可能是我瞎担心,呵呵呵,罢了,那我就说出来,虽然这话现在说的有点难听可能,可是,玉兰爸,玉兰妈,还有玉兰要体谅我哈”。
  
  “有啥话你就直接说”玉兰爸起初就不看好这婚事,有点不耐烦,“还有你张婆子难说的话”。
  
  “呵呵呵,你看大哥你这话说的,行,那我就当着街坊邻居们说了哈,说的不对的地方,就请亲家多担待”说着端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杯酒喝了一口,“是这样的,你看看我哥那边一下子拿来五万元的彩礼,说明啥,诚意在,玉兰呀”她走到玉兰的身边拉着手又说“别怪婶说话难听,你这很快就要去上大学了,学校里啥样的小伙没有呀,你可不能对不住俺家大华”。
  
  玉兰听到这话,感觉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可是,人家说的也在理,她欲言而止,只是笑了笑。玉兰妈说了这话赶紧站起来说,“她张婶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今天就可以打包票,我家闺女要是长了外心,我就死给你们看”这话说的时候特别激动。
  
  “你看看,你看看,哎哟,老嫂子,我还不信你的吗,瞧我这张嘴多欠”说着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嘴巴“别给我一般见识哈”。
  
  婚事定下来之后,没多久,玉兰去大学报了到。能够继续上学,又是来得如此不易,何况还是用自己的幸福换来的,她特别的珍惜,在校中她不浪费一分的时间,在别人微灯小径中牵手私语相恋时,她在学习。她的认真被老师常常表扬,成绩在班级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玉兰就是这样,1.65米的身高,不胖不瘦的身材,特别是那丰润性感的胸,还有翘起的臀部,长发飘飘,散落在背上,简单的刘海衬托着那闪闪发光的大眼睛,显得是那么的标致迷人,哪个男孩见了不遐想。引起了班里许多男孩的骚动,情书几乎天天都能收到,只是她的心里清楚的知道,这里是不允许她发展爱情的,她让自己变的很冷,几乎所有的男生她都不去理会,时间久了大家都喊“冰美人”。她这样坚持着,只想着能够平平安安的结束这四年的学习生涯。
  
  有时候老天很会和可怜的开玩笑,他会一不小心毁灭掉一个人的梦想。
  
  大二结束了,还有;两年就可以毕业了。暑假玉兰回家,大华得知这个消息,开车来看她。其实,平时他们两个联系特别的少,有时候大华给她打电话,也就三言两语的就给挂掉了。
  
  “玉兰,玉兰”大华急忙下了车,车门子都来不及关就往屋里跑,“玉兰,玉兰在家吗?”
  
  “大华来了”玉兰妈从屋里出来,“玉兰,玉兰,大华来了”。
  
  玉兰慢悠悠的走出来,脸上没写满了烦,“你咋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瞪了大华一眼。
  
  “我,不,不是,想打来着,一激动就给忘了”大华嬉皮笑脸的看着玉兰,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啥事”玉兰没好气的说。
  
  “是,是这样,我想拉着你进城玩玩”大华在家横的不得了,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就他妈的从心里怕玉兰,一看见她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看行不?”。
  
  一旁的玉兰妈看出自己的女儿不情愿,可是眼前的这个未来女婿如此的诚恳,而且玉兰不在家的时间里,大华常常往家里送吃的,还帮家里干活,“别太过了哈,人家大华好心来带你去玩,不能这样对人家”,说着拉了拉玉兰。
  
  其实,玉兰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打心里不喜欢大华,“那你等一下”,说着就转身走进屋里换衣服。
  
  玉兰妈见状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大华要不进屋来喝杯水”。
  
  “不,不了,婶,我不渴”。
  
  不一会玉兰整理好,就与大华一起进城。与不爱的逛街实在是无趣,也没有任何的心情玩,没有溜达多会,玉兰就说累了,大华就说,“这样吧,我去找一家酒店,临时休息一下。”
  
  玉兰听到此话,狠狠看了大华一眼,“你想干啥”。
  
  “不,不干啥”大华不敢看玉兰的眼睛,四处躲避着,就是想让你休息一下”。
  
  玉兰望着炎热的太阳,感觉眩晕,心想大华也干不出啥事,瞧他哪点出息,“行,就休息个把小时”。大华听后乐的嘴巴都合不上。两个人就找到最近的一家宾馆开了一个小时,大华拿着门卡赶紧打开门,看着玉兰热的满头大汗,急忙打开空凋。玉兰觉得热,就站在空凋前吹吹凉风,风撩起她的长发,衣服紧紧的贴在胸口,高高隆起的乳房清晰看见,大华双眼发胀,心里发痒。趁着玉兰不注意从背后一把抱住摔在床上,玉兰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你,你想干什么”。大华什么也不说,用自己碗口般的嘴巴压在玉兰的嘴巴上,玉兰无法呼吸,拼命的挣扎,无奈,被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死死的压着,自己无法挣脱,她狠狠的咬破了大华的嘴唇,大华疼的嗷叫一声。
  
  “大华,别这样,求你了,我还没有毕业哪”玉兰哭泣着哀求他。
  
  “玉兰,玉兰,求求你,就让我干你一次吧,我太想了,做梦都梦着和你那个”大华说着又凑过来想亲玉兰。
  
  玉兰使劲的摇动,“你再不起来,我喊人了”。
  
  大华一听要喊人,收敛了一点,然后又疯狂起来,“你喊呀,反正你是我的老婆,人家才不管哪”。
  
  “大华,我求你了,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家年年给你家几万块,供养你姐弟两个上大学,从咱们定亲,手都没有牵过,你肯定外面有人了”。
  
  “我没有,没有”玉兰怒吼着。
  
  “没有你咋不让我干你”大华一直死死的压在玉兰的身上。
  
  “等我毕业,就和结婚,你想怎样就怎样,行不行”玉兰哀求。
  
  “不行,我姑说了,这次必须拿下你,不然等你毕业了肯定是别人的了,你不让我干你,那你就还钱”。
  
  无知的男人,也难怪大华会这样想,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孩谁不稀罕哪。其实,这个包房间干这事的主意是张婶出的,她怕玉兰在外面找到相好的,等毕了业不需要钱的时候甩了大华,人财两空,于是就给大华出了这个骚主意。玉兰听到不答应他干这事就让她家还钱,她家哪有钱可还呀,想着想着,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往下流,她闭上眼睛,任大华在她的身上折腾。
  
  还没有到开学的时间,玉兰就整理包袱回到学校。得到手的大华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往玉兰家跑的更勤了,叔叔婶子也改口成爸妈了,每月给玉兰的生活费由原来的五百也升到两千了。
  
  玉兰回到学校,天天生活的特别担心,她担心会不会怀孕,于是,她每天都拼命的运动,跑步,跳绳,只要是剧烈的运动她都拼命的去做。生活真的会玩弄人,有的人拼命的保养身体想得到孩子,却迟迟不来,而,玉兰拼命的不要,便便来了。回到学校过来一点时间,她突然呕吐不止,还感觉无力,以为是自己锻炼过猛导致,就没有放在心里,可是几天过去了,她还是不时的出现呕吐,就紧张了起来,自己偷偷的跑出学校到医院检查,结果医生告诉她怀孕了,晴天霹雳,她顿时崩溃了。心里闪现一个念头,这孩子不能要,学业还没有完成,自己不能退学。于是,她让医生帮她打掉,医生却给她说,必须有家人陪同下,毕竟人流也是一个手术,何况还需要家人的同意。恨,她恨,她恨大华毁了她的梦想。可眼前怎么办呀,不能告诉爸妈,自己也丢不起这人。虽然是新时代,可是在农村要是听到谁家的姑娘没有结婚就怀孕了,是会遭到议论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留。于是,第二天玉兰放了中午学一个人跑到外面找到一个私人小诊所,把孩子给做掉了,身体上的疼痛怎么也超越不了心里那份痛,这份痛加深了他对大华的恨。
  
  玉兰坚持到了毕业,她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毕业就和大华完婚,只是,她是带着恨。结婚几年了,玉兰却没有为大华家生下一儿半女。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1:31
主题甚好
表达欠佳
开篇挺好的,但玉兰为啥嫁给大华,至少要删掉五分之四,甚至用一句话就可以表达
那么,你会把思路转移到,为何她不喜欢大华
或者,她为啥会恨大华上,或者,她的人生是怎么个情况上

(其实,知恩是应否图报,以何种方式抱,才是精华处)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1:33
加菲 发表于 2016-5-11 11:18
我又被组织淘汰出局了

我有罪

看了六篇了,这篇最好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1:35
06号作品:女人与小白
作者:四月天

  小白,死了,是在汴河里淹死的。
  
  小白,是一条狗的名字,其实不应该叫它小白。因为小白已经陪伴它主人罗翠花十年有余了。一条狗的寿命最多也就是十几年。有好事者曾把狗的寿命和人的年龄作比较,一个月的狗相当于半岁的儿童,以此类推,活了十年的狗应相当于六十岁的老人了。所以小白应该是“老白”才是,但罗翠花一直都叫它“小白”。包括金地里小区里的人也都是这样叫它。
  
  十年前,小白是罗翠花从汴河边捡来的。那时候,罗翠花刚和前夫周士魅离了婚。
  
  起初,周士魅是个跑江湖买狗皮膏药的。家里人竭力反对罗翠花和他在一起。说跑江湖的人靠不住,且周士魅说话油腔滑调,做事花里胡巧,更不可信。可罗翠花还是要死要活地要跟他在一起,后来竟背着家人和他偷“跑了”。见生米做成了熟饭,家里人也只好默认了。
  
  婚后,罗翠花和周士魅有了一个女儿,叫周倩倩。罗翠花一个人在家带周倩倩上学,周士魅继续跑江湖“做生意”。一家人虽平平淡淡,但平平安安。
  
  时间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周士魅在南京摆地摊时遇见了一位“贵人”。贵人是台湾的在大陆投资的私企老板,长期患有“腰椎盘突出症”,四处求医无效,结果在南京街头遇见了周士魅。周士魅给他胡乱用了药,结果他的病被周士魅歪打正着地给治好了。老板为了感谢周士魅,就让周士魅到他的公司做了名销售部经理。周士魅,从此便飞黄腾达了起来!
  
  周士魅,本身就是个俗人,俗人往往走不出俗人的圈套。“男人有钱就变坏”,周士魅就验证了这句广为流传的俗话。他先是在外边有女人,然后回家和罗翠花闹离婚。为了周倩倩,罗翠花不同意和他离婚,甚至是下跪求他。可周士魅就是铁了心要离,最后他们只好到民政局换了证。周士魅答应,每个月给周倩倩五百元的生活费,周倩倩所有上学费用也由他承担,一直到周倩倩大学毕业为止。后来周士魅也就是这样做的。和一些男人相比,周士魅也还算是个男人。
  
  在刚离婚的那段时间里,罗翠花是非常的痛苦,几乎到了绝望的境地。每天把周倩倩送上学之后,自己一个人就到在河边溜达,有几次想跳进汴河里一死了之,但一想到周倩倩,最终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一个夏天的傍晚,罗翠花在汴河边遇见了“小白”。那时候的小白的确很小,最多只有两三个月大,瘦骨嶙峋,全身沾满了灰土和棘刺,看不出毛是白色的,眼睛在可怜巴巴地望着罗翠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婴儿。也许是同病相怜的原因,罗翠花就把它抱回了家。罗翠花先摘掉小白身上的一个个棘刺,为它洗了一个热水澡,用电吹风烘干……小白变了一个样,帅气可爱。周倩倩放晚学回到家里,抱着小白是爱不释手。从此小白就成了他们家庭中的一个成员。
  
  罗翠花和小白整日是形影不离,在小区里出出进进。白天,罗翠花带着小白去逛街、买菜;晚上,罗翠花带着小白去体育场锻炼,到汴河边去漫步。在寒冷的冬天里,罗翠花还会给小白戴上一顶漂亮的花格帽子,穿上一件厚厚的红马甲。小白坐在罗翠花车的后座椅上,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有时侯小白生病了,罗翠花会急着带它去看医生。
  
  罗翠花和小白的感情是愈来愈深,她离不开小白,小白也离不开她。见不到罗翠花,小白会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哼哼。他们相互间达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特别是在周倩倩上大学、工作、结婚以后,一年中周倩倩难得回家一次。罗翠花和小白更是相依为命了。有人说,养狗的女人都是寂寞的女人,罗翠花也许就是如此!小区里有人在背地里说,罗翠花和小白在进行一场“人狗之恋”,罗翠花每天晚上都是抱着小白睡觉的……
  
  小白,就是这条遭人非议的狗,竟然跳进汴河里自杀了!自杀的原因来自两周前罗翠花的死。
  
  罗翠花是突发脑溢血死在家中的。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还是对门的邻居因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报了警。当警察进门时,看见小白一动不动地趴在罗翠花的身边。
  
  周倩倩赶回到家中,哭得死去活来。哭诉着说,罗翠花活着的时候,自己没有尽到做一个女儿的责任。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周倩倩就在汴河边梅花山上的公墓区,为罗翠花买了一个价值十五万元的墓地。
  
  在罗翠花埋葬的第二天,小白突然失踪了。两天之后,人们发现小白的尸体漂浮在汴河的水面上。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1:40
想起一句挽联:万古人间四月天
我家小京巴也叫小白

其实,我看的故事无关于狗的忠诚
我看到的是婚姻之前的决绝与付出——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看到的背叛后的凄凉与无奈和心酸

普通人的一生,值得我们去尊敬并关注的
她们生命的光茫,其实映照着我们存在于世的意义

这个角度上讲,本文,是叙述与表达方式的问题了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2:01
07号作品:情敌
作者:郭山山


  阳台很大,蓝丫原本想着,可以在那里左边放一把藤摇椅,右边摆一个懒人沙发,阳光很好的时候,就可以坐在摇椅里摇啊摇啊,或者躺在懒人沙发上喝咖啡,看看张爱玲,看看三毛,日子就可以像童话一样舒缓美好地过下去。可是想想大伟的反应,就忍着没说。
  
  这么多年了,蓝丫已经习惯了把很多想法放在心里,忍着不说。有什么好说的呢?所有的想法都会在第一时间遭到反驳,这还是好的,再差一点,大伟就会说:这样你是不是就方便了?
  
  所以蓝丫不说。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与其每天别别扭扭的,不如就顺着他吧。
  
  那天大伟把一小包种子给蓝丫的时候,说,这花可娇贵,你要好好养 ,等开出花来你就知道,像你一样好看呢。蓝丫看到了大伟脸上的笑意,似自嘲,似调侃,还似恶毒,蓝丫不懂,其实就算是懂了,蓝丫也会假装不懂。于是蓝丫找来木箱,买了上好的花土,用小花锄仔仔细细地把花土翻松,碾细,耙匀,把种子小心翼翼地撒进去。从此阳台就是这些花的天下了,蓝丫想,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看看你们究竟是什么花,不会是情花吧?金大侠不是说,那花已经绝种了。
  
  果然不是情花。那红的黄的粉的花儿如娇艳欲滴而又弱不禁风的美人,让人见之生怜。有时候,蓝丫就坐在一只小矮凳上看这些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时间便也悠然地过去。蓝丫从不说寂寞。
  
  其实蓝丫没问过大伟,但是自从开出花来,蓝丫就确认了,这是罂粟。 有一天,蓝丫给大伟说,我们把这些花儿拔了吧,犯法的。大伟说,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家里不会还有外人来吧?蓝丫就不做声了。但是蓝丫感觉心里有个小火苗又开始一闪一闪。这小火苗已经燃起来几次了,但是蓝丫不想烧死自己,不想烧死大伟,也不想烧死这个家。关于爱情,蓝丫还是抱有幻想。当初家里没有人支持这份感情,说起家庭背景、思想观念甚至个人修养,妈妈是引经据典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可是蓝丫却义无反顾,既然爱了,就不畏粗茶淡饭布衣荆钗,爱情才是女人一生最华丽的装饰。
  
  花儿落了,一个个翠绿的小灯笼高高挂在枝头,蓝丫每天看着,就有些怕。你不说我不说,自然可以瞒过所有人,可是能瞒过自己的心吗?其实蓝丫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希望自己活得坦然,既然大伟不同意,蓝丫就想,不如自己悄悄处理了吧。花剪是现成的,蓝丫找来几个黑色塑料袋,把那些连根拔下的罂粟剪碎了装进去,再用宽胶带缠好,像做贼一样一包一包丢进不同的垃圾箱里。
  
  争吵总是不期而至。蓝丫说,我真的只是想把这些罪证处理掉……垃圾已经收走了,我无法给你证明……我无需撒谎……
  
  看着大伟越来越气急败坏暴跳如雷,蓝丫忽然想笑。感觉人生就像是一幕荒诞剧,你本来在认认真真地抬手甩袖念着预设的对白,可是忽然发现你其实根本就不在戏中,别人都在按照自己的剧本坐念唱打,你只不过是人家假想的一个道具,而作为一个道具,自己真的是太不理想了。配合着争吵,你不是该哭喊吗?不是该解释吗?不是该一遍又一遍地说,事实真的不是那样的吗?
  
  其实事实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说好的爱情去了哪里,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一种情感真的如罂粟,或许曾经美艳,后来却会成为毒,而且让人欲罢不能。可是谁又该为谁的毒瘾买单呢?
  
  蓝丫离开的时候,给大伟笑了笑,蓝丫说,你的名字很好,只可惜不该姓杨——别误会,跟多少厘米无关。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2:01
看这篇小说,可能需要脑补很多东西,比如张爱玲,比如三毛
我没看过张爱玲,但看过色戒,所以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小说,是因为胡兰成,也因为有胡兰成,而她偏偏写了色戒
但我看过三毛,而且不少。
二十岁之前,我很喜欢她,但她死了,所以,我就不喜欢了。
这是我的心路历程。

这篇小说还需要脑补的在于
情花,杨大伟
以及最后那句,与多少厘米无关
这会让你会心一笑,会认同作者定是个精致的女人。

当然,个以为,毒瘾这个词,完全没必要出现。
甚至,种几罂粟是否有助于满足毒瘾,这个情节是否合理
但这都不重要

推荐入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4:41
08号:裙子的宿命
作者:莫零


  大朵小朵挤在电脑跟前看搞笑视频,男友要分手该怎样挽回他们的心。视频里剪集了五花八门的挽回方式,全是由同一个男生扮演的被弃女子,笑得他们肚子痛。
  
  大朵乘机拧住马鸣的耳朵逼问:说,你是不是也想跟我分手?
  
  马鸣作势告饶:大朵,我的好大朵,我可不敢,我可不敢……
  
  两人打情骂俏地绕着坐在电脑椅上的小朵你偷我闪,小朵颇不耐烦地把被马鸣撞掉下来的睡裙吊带胡乱扯了一把,撵他们:要调情上自个儿房里去。
  
  马鸣冲小朵挤了挤眼睛,悄悄盯住她的酥胸就不再动荡了。大朵还在浪笑:臭马鸣,干嘛不躲了……
  
  小朵掩饰地又把目光投回到电脑上去了,忽然喊出声来:哎呀!是群子?这是群子!
  
  视频忽然跳出来的画面已经不是那个男扮女装的逗比,而是一个神情悲伤的女子,她拿着一条吊带裙绑在宿舍上铺的行李架上,绝望地把脖子套进去……
  
  大朵,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群子?小朵慌张地直推着大朵的胳膊。
  
  大朵仔细辩认,可不就是群子吗?她们三个一起长大,化妆成什么样子也能认得出来啊。
  
  啧啧,群子还有这演技?大朵看着屏幕上垂死挣扎着的群子直竖大拇指,马鸣忽然惊呼:她是真的上吊!不是演戏!
  
  大朵小朵连忙凑近了瞧,群子的脚在半空中无助地抡了好几圈,脸憋得青紫,最终无力地像根熟面条般全身垂了下来……
  
  她们是同一个村上的好姐妹,三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大朵小朵是双胞胎。群子妈和大朵小朵的妈妈又是同一个村嫁过来的,所以两家格外要好。
  
  初中毕业那年,三姐妹相约到父亲们打工的那个城市去做暑假工,电子厂的男女宿舍是混在一起的,女的在三楼,男的在二楼,一楼是食堂加活动室。
  
  她们三个初出茅庐,新奇得很,头一个月发工资就跑到服装批发市场买来了好几条裙子,约好了换着穿,反正身形也差不多少。
  
  穿裙子的三姐妹成了电子厂一道靓丽的风景,每次从二楼经过,都会引发一阵骚动,吹口哨,淫笑,怪叫……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们三个坦然穿过一片发粘通红的眼珠子丛林,心中还有点小得意。没曾想过背后那片眼珠子丛林里   也有那些发春却姿色寡淡的老女人们。
  
  有一天群子落了单,一夜未归,竟也没人多问一句,大朵小朵到车间时看到群子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两只眼睛红通通的。问她去了哪里,她只说临时去她爸工地上了。
  
  从此少女的友谊就有了隔阂,群子不再跟她们同进同出,也不再穿裙子。
  
  后来,经常有个长脸细眼的男人来找群子,大朵撞见过一回,她跟小朵恨得牙痒痒,群子明明姿色比她们逊色不少,看来勾搭男人这回事情跟长相没多大关系。
  
  没多久群子退学了,大概是跟这个男人私奔了。再后来就是每年过年,偶然能见到一回,有时群子还没张开口,大朵小朵就虚浮着挂个笑脸作别了。
  
  再后来,大朵认识了马鸣,和小朵一起在这个城市留了下来,有一天两人翻以前的照片给马鸣看,有一张是她们离开电子厂时照的,照片的背景里有一张熟悉的男人脸,那个长脸细眼的男人,也穿着电子厂的工服。
  
  原来群子是在电子厂认得这个男人的啊?瞒得我们好苦。大朵小朵恍然大悟,于是共同回忆群子是怎样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跟这男人好上的,未果。
  
  群子妈妈送来一本带锁的笔记本,说是群子留给她她们的,但没有钥匙。
  
  大朵提议直接把封面撕开,小朵说要不用自己的钥匙试试?果然就打开了。看来这世上有的钥匙是能通用的,并没有那么多忠贞的独锁孤钥匙。
  
  笔记本上是群子的日记,记录了当年群子一夜未归的经过——她被人强奸了。
  
  就是这个长脸细眼的男人,他把群子哄到仓库里摁倒,不时有人经过,却谁也没有往里多看一眼。人性大抵都是如此罢。
  
  此后数年,他一直纠缠着群子,讹钱,性侵,还威胁要对大朵小朵也下手。群子独自承受这一切,故意疏远了她们。
  
  大朵小朵痛哭了一场,把这本日记带回了城里。
  
  没多久,大朵和马鸣买了婚房,小朵也谈恋爱了,跟男朋友要搬出去住。搬家那天,所有东西都搬空了,唯独剩下了那本笔记本,大概是忘记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4:53
其实,换个角度,这是一个传统价值观,或者懦弱女子不幸的命运
但叙事角度不错。
小说的语感把握也不错,看着不累,也别有风味。
不过,还是有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在小小说中显的特别刺眼
比如开头的细节
比如视频看完以后,只有回忆吗?
还有就是,这种回忆或叙述,最终要表达什么?

这是小说需要加强的地方。
另外,题目甚好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5:01
09号:天浴
作者:东门之东


  高远与何敬梓从“三千里烤肉”摇晃着出来时,已是子夜时分。街灯透过绵长的春雨,把天空映的晃晃悠悠的,如此刻似醉非醉的心情。
  
  高远记不起他们俩拢共喝了几瓶寿福,记不起何敬梓啰啰了些什么话,更记不起这算不算交接宴会后的假惺惺二场酒,三年一次中层调整,很正常,工作在上月已经全部交接完了,何敬梓会干,自己也无官一身轻。高远替何敬梓打了的士,双手举得高高的,送别,如投降。然后他就在街上随着春雨一同晃悠。他不想回家,他就想在这个小公园里静静的坐一会儿,淋淋雨,然后穿过公园东侧那条老街,或者从老街再徘徊到小公园,天就亮了。
  
  掏出烟还未点上,高远突然鼻孔大张。一缕浓香乘着夜色随着雨丝,飘入他的鼻孔、肺叶,然后弥散开来,直达骨髓。高远睁眼惊奇的发现,小公园里白丁香开了,白丁香含着雨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与花香一起进入高远骨髓的是圆圆。想念,有时真如侵略者,毫无来由的就闯进心里来。高远深呼吸,下意识的打开微信,给圆圆发了条信息:花开了,想你了。然后闭上眼,此刻他只想在雨里拥着她,共饗花期。
  
  静静的等,高远确认圆圆没有回他微信,不知这是多久没回他微信了,高远觉得她不会再回他的微信了。
  
  高远站在这棵巨大的丁香树下,闭起眼,昂起头,他深呼吸。





  
  六子昂起头,闭起眼,他在深呼吸,他知道,老街,明天不属于他了,他并不知道,街口这家属于他的花园茶庄,明天的明天,将拆除,或许会建成一个小公园吧,如天津卫那样式的,而他也不知道,自已在后院里种下的那株丁香,后来会开放的那么香浓。
  
  街坊说六爷,你是读过北洋大学的,怎么着也得西服洋装的啊。六子就笑,并抖一下长衫的下摆。此时他长衫的下摆有些污了。抖落不了,索性就这样吧。
  
  六子在子夜里做出抖长衬的动作的时候,自己不由笑了起来,不远处站在六子身后有一袭碧绿的旗袍,是媛媛,媛媛就跟着笑。六子回身抱住笑出泪来的媛媛,说别怕,好好活着,都要好好的。



  
  圆圆说高远我们都好好的。我不会给你找麻烦,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只是真心喜欢你罢了,就像喜欢你家附近那条老街,老男人如老街,每一根白头发里都有故事呢。高远软软的靠在圆圆雪白翘挺的胸上,喃喃的说:啊?我有多老啊?圆圆调皮的说人过40天过午,还不老?要不再来一次?
  
  老街入口处,花园茶庄,再往里走,三个大院落,安放着从德国购来的机器,它们正一丝不苟的运行。再向里走,一个更大的院落,是个染房,稀里哗拉的,再往里走,是绸布庄,再往里走,还是绸布庄,伙计们一律白色的套袖,算盘子擦擦的响,再往里走,鸿福票号,再往里是同仁堂、同德堂、树德堂三个连间的药铺,帐房姓许,山西大同人氏。
  
  每天按点,六子从机房、染房、布庄、票号一路巡过,过药铺时总是用不太熟捻的鼻腔音来一句:许先生,来一段莲花落吧。许先生也总是放下毛笔来两嗓子,然后一通鼻腔音:东家,布庄大成子母亲生病,接济现大洋二块,染房韩贵家中房塌,接济现大洋十一块,玉祥家齐东县城水患。。。。六子摆摆手:按规矩办。
  
  按规矩办。圆圆每次从高远的采购科出来时,脸上总挂着迷人的笑。
  
  圆圆娇癫:高远我并不爱你,知道吧,我只是,喜欢你。说着说着,红了脸,吻就上来了。


  
  媛媛每次经过北洋大学操场,会留意那个眉宇间透着英气的人。
  
  媛媛娇癫:去你们那个小地方,我赶不上潮流了,明天去瑞蚨祥做一件旗袍吧。我喜欢那件碧绿色的。
  
  六爷说:好!
  
  媛媛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媛媛说父亲对你的计划赞赏有加,说你有学识有志气,他支持你办实业,可他不同意我跟着你离开天津卫,毕竟他就我一个女儿嘛。六子温柔的注视着并吻着媛媛的眼睛,情不自禁:江山美人,我都要。媛媛说父亲给你申请的少校军衔批准了,这有利你回去办实业。


  
  高远站在小公园的丁香树旁,深呼吸。雨有些凉,刺在脸上,有点儿清醒了。他觉得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因为这个年轻女孩带给的温度,他不再给自己编织些华丽的谎言与美丽的结局去麻醉与安慰自己,与她刚一开始时,高远还能认识到这是一种堕落,可这种堕落在圆圆的温柔里,逐渐变成一种沉淀,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惊奇,他只是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还真的潜藏着一种叫做痴狂的玩意儿,即使这玩意儿极有可能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现在,他只想淋会儿雨,独享雨中的世界,一切已经显得没那么重要。
  
  高远湿透了,感觉有些冷,走走吧。他打算穿过公园,穿过老街,再回到小公园。他想绕一个不算大的弧形,弧形未圆,估计天会亮了,雨也许会停了,而他今夜的弧形,是婉转流畅的,也是不可放逐的。他依稀记起了何敬梓的话,于是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如讽。


  
  如讽。瑞福祥的百货大南屋熙熙攘攘的光影还看的见,如今早已经人去楼空,随后进驻了工作组。瑞福祥东家去了哪里,药铺账房许先生去了哪里,谁也说不清。高音喇叭声音特别的尖:解放区的天,是晴郞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高亢的歌曲过后,女高音:清算,是彻底清算的时候了。高音频刺耳的穿透老街,老街沉默着。所以高音频倒显得哀怨与冰冷起来,仿佛看透过又躲不过一切。
  
  从瑞福祥回来,六子脸色有些苍白,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绕,绕就绕吧,但并没有弱的意思。在瑞福祥,他的长衫被泼了粪便,脚踢上来,他没有躲,吐沫吐上来,他也没有躲。他知道,没必要躲,也躲不掉了。他只想最后去看一眼自己的心,心在老街上跳动呢,心随着绿色的旗袍呢。
  
  没人会辜负了美好的时光,高远也不会。他就这样湿漉漉的,穿过老街的岁月。
  
  老街的尽头是一眼深井。
  
  街坊们说:高六爷是好人,他脚朝下进去的,可那些人,还有平时得到他很多好处的人,点燃桔杆投下去,太没良心了。火一直往上烧,没伤高六爷一根头发丝儿!
  
  街坊们说:六奶奶,也上过北洋大学的,那天早上穿了绿色的旗袍,带了珍珠项链,吞下一包大烟膏子,很安祥。



  
  高远湿漉漉的。
  
  他依稀想起何敬梓喝醉的样子,喝醉后说的话,他竟然提到了圆圆。。。。。。
  
  高远酒醒了,于是高远急速穿过老街,经过家门口,急切的向小公园跑去,他想看看那个地方还有什么是属于他高远的。他渐渐加速,他气喘嘘嘘。他停在小公园广场,他吃力的来到小公园广场,雨一直下,有下大的迹象。
  
  他惊奇的发现,那里并没有白色丁香树,也没有丁香花,也闻不到花香,甚至,没有雨。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5:22
这一篇,算是小说的魔力。
成语补天浴日,指的是女娲补天与伏羲给太阳洗澡
我们理解的天浴,不知道算不算裸奔?
或者,根据本小说,我们可以将他理解为:静待轮回,或者蝴蝶效应?
还是同一空间里,不同时空所同时发生的两个故事?
按照平行世界理论,这似乎是可以的。
六子与媛媛的幻灭,他们爱情的象征也同时幻灭,所以影响到了这个时空中本应该纯在的东西,所以,这个时空中的丁香也不存在了。
但他们的幻灭要达到多么的令人心痛的,才可以造成这样的结果?
这可能是天浴二字,所真正无法言表的痛
其实比起蛇来,这篇更有摩幻现实主义的写法

其实,我们需要纠结这两个故事之间有关联吗?血缘还是其他?
其实,我觉得是有联系的。
联系在于,同样是爱情,但是有区别。区别是什么,相信读者自知。

另外,这篇小说含蓄地表达了一些难以明状的东西。让我们想起了《亮剑》(我指的小说版),想起了大宅门,想起了白鹿原,甚至想起了丰乳肥臀。想起了一个民族的苦难,而在苦难之背景下的爱情,才能让你动容。
而这些,才是小说令人尊敬的东西。才是小说伟大的地方。
当然,更有趣的是,其实作者,是在用很轻松的情感,表达很沉重的往事。这个大赞

推荐入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5:29
10:姻缘错
作者:
琴韵蝶雨

  宋蝶雨拎着才在小区门口边便利店里买到的廉价蔬菜,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挪上五楼的出租屋,走到门边的时候,额头已经有细小的汗珠渗出皮肤,眩晕的感觉随即袭来,人便站不住了。就在蝶雨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时候,一个宽大的,有温度的臂膀揽住了她。好像有人在问怎么啦?还拍了她的脸,但此时的蝶雨已经没有能力来说些什么啦。
  
  有一只可以依赖的大手撩开了蝶雨额前的碎发,然后蝶雨就感到了凉凉的,沁人心脾的香。她心里明白,这是一条认真浆洗过的湿毛巾敷上额头上的安慰,毛巾虽凉,心里却是暖的。蝶雨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张算不上特帅气但的确周正可信任的男人的脸,在自己的眼中由迷糊逐渐清晰起来。
  
  蝶雨脸一红,急着想起身,可那男子忙把她按住,说到,“再躺会吧,我住你家对门,本想出去扔垃圾,碰到你在你们家门口,嗯,反正你刚才的模样蛮吓人的,用不用我和你去看医生呢?”
  
  蝶雨回报那男子一个微笑,说到,“不用了,早上起得急,没吃饭而已,我有点低血糖,无大碍的。”
  
  “哦,原来如此,女人吗,还是要爱惜自己的,以后不能那么马虎了呢。”
  
  蝶雨抬眼看看男人墙上的表,挣扎着想起来,她的儿子该放学了,一会校车会将孩子送到离小区门口不远的马路口,然后再由各家家长接回去。
  
  可看到宋蝶雨虚弱的样子,那男子明显的不放心,便自告奋勇的要替她去接孩子,蝶雨说不行,老师不会把孩子交给陌生人的,孩子也不会跟他走的,男子笑道,“你真笨,我不会守着老师和孩子给你打个电话啊。” 男人边说边拿出手机,很是体贴,也很霸道的对着宋蝶雨要起了手机号。那气质和风度让蝶雨竟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下意识的环视了一下这男子的家,看着家里摆设虽简单,但干干净净的。书香气极重,便也放心了,如那男人所要要求,乖乖的说出了自己的手机号,顺便报上了自己的性命。那男子回道,他叫琴韵,姓苏,是一名自由撰稿人。
  
  不一会,苏琴韵带着孩子回来了,手里各种的好吃的,还给蝶雨的儿子小伟买了一辆小风车。琴韵说,若是方便的话,想请她们娘俩吃饭,蝶雨想走,可孩子不愿意离开,推辞不过,娘俩便留了下来。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琴韵和蝶雨就熟悉啦,几次话到嘴边,琴韵想问问蝶雨,孩子的爸爸呢?可终究问不出口,是的呢?自己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怎么好去打听人家的隐私?又几次,蝶雨也想问问琴韵为什么一个人过日子,可想想还是忍住了。就这样,两个人各怀着心事,心却越靠越近了。
  
  直到有一天,儿子小伟从幼儿园回来,,嘟嘟着小嘴问妈妈,自己的爸爸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幼儿园想在父亲节那天约爸爸们去学校参加亲子互动。蝶雨无语啦,正在为难之际,正巧琴韵敲门来送水果,便自告奋勇的给孩子扮演一次好爸爸,美的小家伙在屋里欢快的奔跑着,喊道,“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听得蝶雨泪眼朦胧的,极为惭愧和尴尬,琴韵悄悄洞察了这一切,终是难以自禁的将蝶雨轻轻的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琴韵和蝶雨相爱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一切是瞒着小伟的,夜深人静孩子熟睡后又或者挑拣孩子去幼儿园的时间。每次巫山云雨后,琴韵喜欢靠在床上吸一支烟,蝶雨很好奇,琴韵为什么只有此时吸烟,但蝶雨不问,他迷恋他吸烟的样子,蝶雨总是依偎在他的怀里,就那么依偎着,不说话,但两个人却都能感知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好几次了,蝶雨想问琴韵,他的爱人呢?可几次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口,这露水夫妻再怎么样的恩爱,却也是缘浅啊,蝶雨想,不问,也许梦不会醒,可若问了呢?那又会怎么样呢?蝶雨不敢想,便决定只要琴韵不说,自己便不问,就那么依偎着,能靠多久就靠多久。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多,蝶雨心里的忧郁却越来越重了,七月九号,是小伟爸爸出狱的时间,四年多的等待,从前自己是盼着这个日子来临的,而现在,自己却怕了。当初她不顾家人的反对,甚至因为意外怀孕,大学都没有念完,就跟着这个男人瞒着家里人领了结婚证,原以为有爱就有一切,结果却没想到这爱情的保鲜期如此的短暂。婚后宋蝶雨没有拢住自己男人的心,这个心比天高,能力比纸薄的男子终于惹了大祸,诈骗,他被司法机关宣判的那一天,蝶雨在医院里忍着剧痛迎来了儿子小伟的降生。
  
  在遇到琴韵之前,蝶雨是认命的,觉得自己的生活本该就如此,什么都是命中注定的,要不还能怎样呢?反正娘家人已经和自己决裂了,亲情再也回不去了,婆家在边远的农村,也彼此照应不上,于是蝶雨一边打着零工一边等着小伟爸爸出狱,心想即便自己受几年苦,以后还是一家人,难道不是吗?可现在,蝶雨开始留恋琴韵身上的温度,留恋他的字画,书稿,温情,学识,以及被他压在身下的满足。于是宋蝶雨打算找个机会和琴韵摊牌,问问他对两个人的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红烛,晚餐,玫瑰花,长裙,这是琴韵给蝶雨的意外之喜。蝶雨问,“你要和我求婚吗?”
  
  琴韵笑笑,“傻瓜,求婚难道不该有戒指吗?不是求婚,但你可以当做求婚,沉醉在一种幸福的气氛中,难道不好吗?"
  
  蝶雨娇羞又顽皮的冲琴韵笑笑,说到,“我儿子要放学了,一会他回来会把一切弄得乱七八糟的,这样好吗?。”
  
  琴韵说,“不会的,我今天把他送去了门口边的游乐园,并且给他交了两节课的钱,蛋挞烘焙和瓷器制作,以前孩子想玩,你总拦着,这次我做主了。嘘,别和我说那东西好贵,即便贵,我愿意,因为我爱你。“
  
  此情此景,两个人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呢?彼此饮下一杯交杯酒,便相拥在了一起,千般的缠绵后,又一起在卫生间里将身体洗干净。回头看看表,七点多了,该下楼接孩子去了。
  
  孩子玩的很开心,三口人又一起在街心花园的草坪上嬉闹了许久,念及蝶雨和孩子第二天都要早起的,才意犹未尽的走了回来。回到门口时,趁小伟不注意,琴韵在蝶雨额头轻轻的一吻,说到,“亲爱的记住,我爱你。”然后依依不舍的看这娘俩进门后才想起来去掏钥匙,在门口插了几次,都不进,琴韵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在抖。
  
  这一夜,蝶雨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就一个念头,她要离婚,要离婚,她要嫁给琴韵,不管怎么样?她不管他有没有爱人,即便有,真没法分开,她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她也愿意,她不能舍去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第二天早起,蝶雨侍弄好孩子,送上校车,掏手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苏琴韵在她包里留下的三千元现金和一封信,“蝶雨,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一直不问,我也一直不说,我住的房子也是我租的,我是个思想和身体的双重流浪者,曾经也有个美好的家庭,可惜我不懂珍惜,孩子的母亲带着女儿离我远去,远到,我都联系不上她们了。再后来,我喜欢上了流浪,四处的走,每走到一个城市,若是喜欢,就驻足住上一年半载的,每每的在街上走,看到和我前妻身形样貌差不多的女子,我就驻足,期待能与她相见。感谢上苍,让我在这里遇到了你,曾经,我也迷幻在这虚拟的温暖中,以为找到了幸福,找到了家的感觉。可现实就这么残酷,你我注定是两条目的不同的铁轨,即便相交过那又如何?还是要朝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地出发。这么久了,一直没好意思问你,孩子的爸爸哪里去了,又或者,我本就无权过问,就如你,从来也不问我的过去一样,保重,爱你的琴韵。”
  
  这时,蝶雨感到有泪滑出自己的眼睑,滴落在那张还留着苏琴韵淡淡的烟草香的信纸上。路就在自己的脚下,可现在该往哪里迈步呢?蝶雨迷茫了,街边不知哪家店铺里传来凄凉的《离歌》,有风吹来,信飞出了好远,需要捡吗?蝶雨问自己,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5:39
我没有恶意,但为了表达清楚我的意思,需要换个角度解读下这篇小说。
女主与丈夫自由相爱,不顾家人反对,坚决在了一起
丈夫为了让生活更好,去诈骗,然后坐了牢
女主一人带孩子,自有万般不如意
然后,他遇上了一个男人
就出轨了。
我知道作者应该不是这意思
但表达出来就这个意思。
所以,需要给这个举动加上些外衣,这就是表达的问题了。


千日陪伴,不如几句甜言蜜语
十分喜爱小动物,但无肉不欢
见了猫死也要落泪,见了乞丐,却要恶心地躲开
这是人性的复杂性
可能更是本篇小说需要揭示的
否则,只能是个出轨的故事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5:50
011号:劳动者
作者:秋雨葵
  
  晚上7点,郑姨吃了晚饭涮了锅碗便出门了。她家距离修理厂很近,走不多远便可见远处修理厂的办公大楼。郑姨一辈子在这个小厂工作,十年前退休,本来安度晚年,前些阵子听说老厂经营不好,被上头领导卖了,工人不断闹事,几天前有老同事来说工厂被划入征收红线范围,工人们自发组织起来看护厂房,也请一些老工人也加入,郑姨当时就答应了,这两天轮到她值夜班。
  
  刚到厂门口,暮色下就见张红霞、汪娟几个老姊妹聚在一起交谈着,“郑姨,你也来啦,辛苦了。”迎面走来小曹,微笑着跟她打招呼。小曹高中毕业就被招收进这个厂,那时还是一脸稚气的毛头小伙,如今四十多岁了,已是厂里工会主席,这次护厂就是小曹带头组织的。
  
  “小曹,会不会出事啊?昨天我看到好多警察,将近几十号人呢,真怕人那。”汪娟发问,“没关系”,小曹笑笑说:“我们工人不是也有百十号人吗?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跟他们据理力争,不怕上头不给予我们合理的补偿,工厂是我们全体工人的财富,谁也别想夺走”。“对”郑姨附和道。
  
  小曹顿一顿,说:“你们几个老同事就辛苦一下,今晚看护食堂那块,小朱负责那里,11点钟后就回家,会有人接替你们,……”“曹哥,你去配电房看看,我怕今晚有人从那里下手,你是否再调几个人……?”来的是小刘,他和小曹、小朱都是八十年代一道进厂的,平时也是好哥们。“好,我去看看,小朱,老师傅们你多照应点”。小曹跟小朱交代一句,跟着小刘匆匆去了。
  
  食堂里,郑姨几个围在一起闲话。“小曹真不简单,如今能站出来带领工人维权,多亏了他。”“是啊,前天征收办带着好多人想占领会堂,小曹领着一群工人跟他们争起来,当时硬是把他们顶回去了。”“他挺不容易,现在一家三口跟老爹四人挤在四十平米的宿舍里,儿子读书一塌糊涂,进不了重点中学,他自己平时开黑车养家糊口,唉。”
  
  郑姨幽幽叹口气道:“还是毛老头子年代好,工人阶级当家做主,哪像现在,多少工厂说倒闭就倒闭了。”
  
  “嗨!”发话的是钳工秦二:“工人啥时成过一个阶级?”秦二年近五十,黑瘦的他一脸不以为然。
  
  “毛时代当然好,拿固定工资,无产者联合起来,赶走了资本家……”小朱反驳道。
  
  秦二依然是满脸的不屑:“无产者?还联合起来?……”
  
  两天后,灰尘过处,老修理厂一片瓦砾,郑姨从几个过去同事那里得到消息,护厂的工人都散了,大家辛苦好几天都白忙活一场,不过听汪娟说护厂组织的几个头目都得到了好处,所以自行散了伙,不久从小朱那里得到证实,小朱本来跟几个领头的能分到三四千元的好处费,但钱没落到手,小朱几次找上头讨要都无功而返,气的拨打12345维权工单要说法。从小朱那里得知小曹获益最大,上面建设局领导约谈重点人头,私下给了他一套几十平米的安置房,并保证他儿子上重点中学。
  
  果然,小曹接连多时不见人影,开始躲着大伙,消息进一步证实,小曹儿子确实进了重点中学。工人们议论纷纷,都说小曹把大家伙出卖了。郑姨想起了秦二那天晚上说过的一句话:
  
  “劳动者,从来都是乌合之众。”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5:50
这篇反映的题材,很真实
但写的也过于真实了
可能,缺一些骨肉
所以,看起来干巴巴

我到是同意结尾急了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5:54
012号:没空
作者:东门之东


  如果说沉默是一个人成熟的表现,那么陈丽丽不仅不成熟,而且还很幼稚----她上班后第一件事情是先沏上猫屎咖啡,那种小包装的,放在她酒红色的包里,每次泡咖啡,和谋杀亲夫时往杯内下砒霜般小心翼翼,好像专门发现并挑出猫屎一样的,总给人一种不像个阔太太的感觉,并媚媚的问一句帅哥你要不。如果手头上没有什么工作,第二件事情就开始喋喋不休,这还不算幼稚,关健是喋喋不休的内容----向我展示她与她老公的一切!包括老公又去法国了,上次给她买的的兰蔻都没用完!给她买礼物好像要害她一样。没错,我知道她是成心要虐我这只单身狗,她说你怎么调总公司的你造吗?上次我去分公司检查,发现你的连续三年的报表准确无误,在我的建议下把你调上来与我一个组的!
  
  我勒个去,我真想说陈丽丽你知道我在分公司有多幸福吗,天高皇帝远,奖金不少拿还离家近。我一边做着本月公司财务报表,一边不厌其烦的听她叨叨,要不是有件事情正在求她办,也没必要时不时的点头随和两句。对于一个人的喋喋不休,我还真无聊的去问了下度娘,好像是和他自己的成长经历有关,好像和口欲期没有得到满足有关,反正与不安全感有关,反正是。。。。。不说了,如果我娶了这么个老婆,就仿佛两口子生活在一间完全透明的玻璃屋子里:床下床上吃喝拉撒睡甚至哪一天他老公应酬吃坏了肚子放屁拐了几个弯儿,她都模仿给我听。从分公司财务处甫一调入,就真服了这个30岁拐弯的阔太陈丽丽。
  
  我说小丽姐昨天求你的那件事儿你给我问没,公司人力资源部主任是你铁哥们,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我知道这不好开口,可我用人格担保,季大伟百分百能胜任公司保洁员的工作。我知道他有点儿不灵光,再说了又不是天生的不灵光,在他得那场严重脑膜炎之前,他还考过一次第一呢,再说保洁这么简单的工作,再比他笨点的也能做是不是?原来人家在福利皮鞋厂做的皮鞋可好了,我还买过他做的鞋子呢,穿脚上可精神了。
  
  福利皮鞋厂重组后,季大伟下了岗,这无异于断了粮炊。季大伟还有个天生脑壳不灵光且行动不便的爱人。季大伟40来岁,初看上去一且正常,站得也直,但简单交流几句后你会发现他反映的确不那么灵光,眼神儿有点儿直勾勾的。这十几年来,季大伟靠那点微薄的工资,一直照顾着更不灵光的爱人,而且季大伟还会烧饭,炒简单的菜。我和老妈(季大伟的姐姐与老妈是最要好的同学)去他们家的时候,他爱人正蜷缩在床上发烧,他正端着一碗熬的雪白粘綢的白米稀饭,拿把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进女人的口中,勺子还没到她嘴边,自已先张了口,发出啊--的声音,就像年轻的妈妈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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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丽丽说时小雨,我知道保洁部缺人,可这是在公司总部吔,你看保洁部那几个保洁员哪一个不是精精神神的,放下拖布就是扫把的,不是我不帮你,我求我哥们儿进个人,如果来了,一看那样式的,他不骂死我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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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晚上得请我吃大餐!陈丽丽抿了嘴唇,两眼翻白,一幅可笑的调皮贱样子。
  
  所谓的大餐就是一家韩式烤肉,就在我们公司门口附近。如果不听她开口讲话的话,陈丽丽五官身材算上乘,特别是现在喝了至少一瓶半碳烧的情况下,脸微微红,说起话来胸口一起一伏的,活脱脱能诱惑我这种单身狗的。她说帅哥男女都一个样子的,我最幸福的就是嫁了个有钱的、又疼我的老公,他打一场官司就够你花一辈子的。时小雨你长了一张好看的狗脸,业务又贼精,如果嘴巴再甜一点,再加上这么好的国有公司,努力点,娶个白富美不成问题的,改天我从闺蜜圈子里给你介绍一个。我说丽丽姐,每个人幸福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你别拿你的幸福感去衡量别人的幸福,你给我介绍白富美,让人家坐我摩托车后座上哭吧就?陈丽丽摇晃着站起来,声色俱厉:时时时小雨,没、没志气!然后一屁股跌了下去。
  
  送陈丽丽回家回来的路上,一路上想着幸福与志气,高薪?房子?车子?白富美?如果这算是志向的话,那你奔在这种幸福的路上终其一生消磨失掉的那些东西算不算不幸福,如果幸福的标准都是一个样子的,那世界上要有多少种痛苦?我突然觉得幸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正如爱情也一样,管他白富美不美,喜欢了就去追,虽然这有些狗屁。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陈丽丽还是喋喋不休着又买了什么房子了,收到什么礼物了,律师丈夫又替哪个偷税漏税的公司打赢官司了,而且这段时间陈丽丽起了变化,更爱修饰打扮自个儿了,也更加漂亮了,有时她会突然冒出一句:年轻女人有什么好你说是伐?有时还会突然冒出一句:像我这样子的少妇更有韵味是伐。我对她突然冒出来的话一般采取不理睬的方式,装做很忙的样子。有一天她突然笑着问:时小雨,你听说过一种叫做手机定位的东西吗,可以随时查到一个人在哪里?我说没有,那是007的设备。
  
  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季大伟。我在卫生间遇到了保洁部经理李铁,便问了句季大伟的事,李铁说挺好啊,挺听话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点了点头给了李铁一个感谢的笑,回办公室刚坐下,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便向公司食堂跑去。
  
  公司食堂是保洁部最头疼的地方,因为建的较早,下水管网有问题,改造了几次了,还是老堵,堵了还是得人工去掏,他们保洁部的人谁也不愿干这个活,又脏又臭的,李铁向公司反映了好几次了,要重新改造。可新的办公大楼快落成了,改造的意义不大,没办法,只好排好值班,这次堵了,小李去,下次堵了,老孙去,再次堵了,张嫂去,谁也别争,当然没人去抢,好了季大伟来了,每次都是老季去。我说老季你有意见可以给李铁经理反映,别每次都是你来掏。老季木木的摇着头笑,不累,不累,都对我挺好的,然后继续去掏他的下水道了。我回办公室去查了一下这几个月的月奖金报表,果然都没有季大伟的。
  
  忙过了这些日子,我决定休年假了,5天,并不是有什么大事儿非休不可,而是老妈非让我带她老同事的女儿出去玩几天,她公司在西城,为了那个的幸福的未来,也是忙的滴流转,算剩女了,自从我俩见了面,互相印相还算可以一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正好她也准备休年假。老爸说幸福是什么?就是有时间恋爱!我说对,就是一起出去旅行一次,可心里想的是有时间做爱。
  
  陈丽丽大半夜的给我打来电话,她哭得很厉害,听声音像是喝了酒,让我过去一下。
  
  我在电话里大声说:老子没空。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6:04
本文强大的是语言
强大的是语言看似桀骜之下,所处处闪现出的善良
不过,天浴前玉在前
本文出局
另外,说到气场和情绪
对比天浴,本文似乎,我只是说似乎,缺少些冷静的思考
另外,这样的节奏
中篇更好表达
特别是那句“老子没空”

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故事

但,你很牛叉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6:15
13号:玻璃是混沌的
作者:罗柏林

  
  
  九哥带铁哈、陈群、疤子王来提货,住君豪酒店。
  
  本来和上家约定第二天交货的,来两人。九哥留了个心眼,一行四人提前到了,他要勘察下环境,地势。做这行是提着脑袋在刀锋上行走,不能有丝毫闪失。因此九哥像只嗅觉灵敏的狗。
  
  君豪酒店隔一条街就是菜巿场。他们把两辆车停在巿场边上,一辆五菱中巴,一辆丰田小车。车子脏兮兮,就像蔬菜老板的。
  
  不要交待,大家都知道怎么做。不要在酒店里遛冰、招妓,不要管跟自己无关的事,自己只赚自己的那份钱。江湖就是江湖。
  
  一进房间,就把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放开了。他们知道君豪酒店是个著名的淫窝,除了桑拿、酒吧,客房部也有不少小姐。从客人进入房间那时起,电话会一个接一个,总有一款声音会重叠着你记忆中的想念。
  
  为了打发时间,九哥说我们打跑胡子吧,大家附和。从上午打到下午,大家都饿了,就给餐饮部电话叫了饭菜。
  
  随送餐阿姨进来的还有一位惹眼的姑娘,她也不回避,直奔主题就问几位老板需不需要服务,她省掉的这个"性"谁都知道。当着阿姨的面,大家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只是好奇地打量姑娘那变形的脸,还有浓妆掩饰不了的瘀青。姑娘从大家眼神的疑问中看出来了,声音极细地嘟哝着,"大家行行好吧,我还差三个的任务。"看来这"任务"后面还有故事呢,大家七嘴八舌不免多问了几句。其实也就是在三流小报上常常看到的故事:女子随男友来广东打工,男友却强迫她来酒店卖淫,还规定了一天必须接十次客。她如果不从就会挨打,如果逃也"逃不脱如来佛的手掌心"。她与男友是一条街的,男友是地痞。
  
  他们几个边吃边听,铁哈、陈群、疤子王都把目光聚焦到九哥身上。九哥一改狼吞虎咽的习惯,在慢咽细嚼。制造自己的神奇故事的人,现在别人的故事就在眼前,他想把这个故事继续导演下去,于是冷冷地说了句"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呢?我们帮你一次还会有下一次,你不如做一次大的。"姑娘听不懂"大的"是什么意思,问九哥怎么大法,九哥说带你走呗,以后就没有任务了。姑娘犹豫了会,看眼前的几个人虽然很威严,可是并不凶煞恶煞,而且还像有钱人样子。退一万步说,总不至于一天有十次的任务吧。
  
  故事按九哥的导演继续着。 晚上,姑娘说要去买点东西,男友依然寸步不离地跟着。步出酒店,铁哈和疤子王就快步走了过来,铁哈故意撞了下姑娘的男友。为此两人争吵、撕扯起来。等风波平息下来,姑娘已经上了九哥的车绝尘而去。姑娘从后视镜中看到迅速退去的街景,像是挣脱,又像是掉入新的迷雾。
  
  九哥开车,也不言语。他的脸如刀削般陡峭,挂不住一丝笑。为了身边这个素不相识的姑娘把一单生意放弃了,也没跟兄弟们解释。但弟兄们知道他并不好色,他不好色并不是不玩女人,而是没有一个适当的空间来盛放感情。他租了三处房子,也就是狡兔的三窟,他要用一"窟"来给这个姑娘疗伤。
  
  休息几天后脸也端正了,瘀青也散去了。看起来这位哈尔滨姑娘从脸到胸到屁股都可以用一个"圆"字去概括,圆的内部撑着力量,使其饱满;同时圆又是规范,塑身于一个少女,使其凹凸有致。当她淡然一笑时,像一阵微风吹起了波澜,便有了江南姑娘的灵韵。姑娘是没有名字的,大家就叫她"哈尔滨"或"滨"。
  
  那天疤子王吸了冰后对九哥说,你不上她我上了,空着也是空着。九哥瞪着他说,你那个骚狐狸阿梅还满足不了你?猫叫春似的,你把她搞服嘛。滨在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她也不掺合九哥那些鸡零狗碎的事。九哥把几百元钱放在电视柜上用扑克盒子压着,告诉滨随便花。滨没有用完的零钱也拿回来用扑克盒压着。大部分时间九哥不呆在这里,有时几天来一次。来了也是乒的一声把门关了进了卧室。
  
  有天晚上九哥梦到和滨作爱。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梦到和作过爱的以外的女人作爱。在梦中是件很享受的事,醒来后却很自责,就像真的跟她作过爱一样,这是不是对她的虐待?有时梦比现实真实,他要去看看刚与自己作过爱的女子。卧室、客厅、卫生间都不见人。穿起外套准备出门去找,发现皮夹中那沓钱也不见了。他瘫坐在沙发上,宽慰自己,我下次作梦一定虐死你。
  
  每次九哥作梦,滨都享受着他的虐待。这样,九哥就怀疑那次是不是一个圈套,直到九哥后来被捕。这不但是罪恶的了结,也是春梦的了结。不管是在看守所,还是后来去了监狱,他在梦里都是伏法的。下面那个蔫不拉几的东西除了撒尿,就一直在低头认罪。
  
  某天来了位女子接见。说是接见,是句文明用语,实质就是探监。
  
  没想到是滨。滨时尚起来了,薄纱下面的短衣很节约布料,乳沟和肚脐全部暴露无遗。双方不约而同地拿起话筒,九哥备好的台词失效了,还是滨用一声满含深情的"九哥"打破了宁静。滨问九哥还好吗,九哥回答还好。不自由有不自由的好,像一只好斗的蟋蟀在玻璃瓶中安静地待着。时间机械地运行,世间的纷呈异彩仿佛跟自己无关。
  
  九哥也问了滨,滨说她拿了九哥的钱去找工作,没有适合自己的,后来就又……
  
  看来女人都是在一个宿命的怪圈中,无法挣脱。九哥又想起了疤子王写的那首歪诗,"女人下面一条缝,任何东西都填不平。又生情来又生淫,总是让我费精神。"
  
  九哥这样想着,不免又盯着滨的乳房。没想到滨会突然说,"你想我吗?"说着把把短衣扒拉下来了一些。九哥来不及回答,而是睃视着四周。没有人,只有两个探头在滨的左右后方的高墙上。他点点头。可是两层玻璃间这几厘米的距离像个巨大的沟壑,自己就站在悬崖边上,离对面的山峰的远不再是空间上的远了,而是错位了时空的远。现在他想跳下去,那怕粉身碎骨。
  
  可是肉体是柔软的,还有比肉体柔软的话语:"你在狱中一定很寂寞,你就想我吧,我松开裙子让你看着想。"说着,滨把裙子松开、内裤退下。九哥的目光突然跌落在她炫白的大腿之间,那片青草地,那片青草地下的未知。
  
  倏地冲过来两个狱警,把滨带走了。九哥知道接见证一旦被收缴就再也不能接见了。果然滨后来再没来了,但偶尔会写信和寄钱来。信必须经干警检查,因此只能写些帮助他改造的话。但九哥看信几乎不看内容,就像看密码。借助于文字传达着她的气韵,再把她的肉体拉近,就可以神交。
  
  其实距离也是相对的,有时一层橡胶的距离就抵得了千里万里。现在他和滨的距离间只有空气,空气就等于无。每天晚上在狱友的鼾声中他都要跟滨作爱;滨也在跟九哥作爱,她闭起眼来,让上面替代九哥的人吭哧吭哧地动着,她在心里说:九哥,你真厉害,十次哦,十次!




作者: 月如    时间: 2016-5-11 16:18
加分的地方证明我认真看过,仅此,推荐入围的我回头重新温习,或者说学习~
老师辛苦,敬茶~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6:26
这篇小说所折射出的罗柏林
与我想象中的一致
机智,世故,正义,外加些小坏
做为一名年过花甲,久经战阵的老艺术家(这句是玩笑)
他对于生活,人生,人性的思考,是我辈所不能及的
所映到小说中,依然如是。

玻璃是混沌的——因为你看人,看事,可能永远都会隔着玻璃
所以,这层玻璃恐怕不仅仅是隔着探监玻璃窗所看到的滨的肉体
更是我们对于人性所并不具备的完整的观察力。
这一点上,本小说所表达的内容,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我曾在回复中说过
探监这段描写,让滨这个女人身上,充满了圣洁的光芒
这种光茫,会刺的你睁不开眼睛,让你自惭形秽。

这样,男主这个犯罪份子,种种不“合理”的表现,会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在这个关注点上,罗师是善良的
他只是在守护人性中最善良的光辉
而这种善良,尽管没有完成人生的救赎(滨还是重操旧业了)
但完成了人性的救赎(在我看来,探监这段就是)
由此,在读者心中留下的是痛与无奈



推荐入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1 16:31
先到这儿,明儿再弄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6-5-11 16:48
闲姐也开工啦,悠着点,别累着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6-5-12 00:05
二目如炬,厉害!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08:11
14号作品:孤独的魂
作者:琴韵蝶雨


  香在店里忙,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来,有个男子很热情的招呼道,“这是山子的电话吗?弟妹,我是你哥啊,我叫李志华,他叫李志山,一个家门里的兄弟啊。”
  
  印象里山子是独子,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大哥,香搞不太明白,便不冷不热的应付道,“山子不在,你有事吗?”
  
  李志华说,“那啥,弟妹啊,多年没见了,抽空回来坐坐,哥请你们吃饭,我还记得你结婚时的模样,可漂亮了,是咱村里的一枝花。”
  
  “ 嗯,好,等山子回来,我会转达的。”香客客气气的答应了,挂了电话,张嘴就骂,“还他妈的见过我结婚时的模样,老娘我根本就没去过你们村,想来你见的是鬼吧。”
  
  香离过婚,切比山子大个六七岁,本来山子是在香家小超市旁的酒店里打工,可这一来二去的,爱神之剑就射偏了,然后就是满城的风雨。山子的父亲待人来责问过。可人家香头不抬眼不睁的就一句,我没拴着你儿子,要么请你们把他带走,要么你们走,谁敢闹事,老娘报警,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场较量无关输赢,山子的亲人们带不走自己的孩子,但依然不愿意接受香,两方便僵持了起来。山子为了和香表示诚意,直接辞去工作,帮她一起打理起了小生意。虽说山子是个不入流的厨子,可这手艺若放在平常人家,那还是顶呱呱的,更可喜的是山子年轻,那啥,咳咳,你们懂得,每次结束后,香喜欢像搂儿子那样将山子搂在自己怀里,问他闲不闲自己老?胖又或是很凶?山子总是一个劲的摇头,说年纪大了知道疼人,胖了压着舒服,凶点有气场。香每听到这里便如老母鸡下蛋那样咯咯大笑,取笑山子从小缺爱,大概是把她当妈了。是的,山子没有母亲,确切的说他是有母亲的,但他享受不到一个来自精神病人的疼爱。从小,父亲的家暴,母亲的疯癫,山子的心里其实是渴望温暖和归属的。
  
  话说山子给饭店送完酒,才进店里,香就嘟嘟着嘴过去说,“香一个,香一个。”
  
  山子忙避开,小声的应付道,“等等,等没人的时候,我先去里屋洗把脸。”
  
  香骂道,“老娘亲自己的男人,还得避讳谁,再嫌弃我,老娘一脚踹你出门。”吃午饭的时候,香把李志华来电话的事和山子说了,山子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说要给自己的父亲打个电话问问,香说不许打,我讨厌你们家那老不死的。
  
  山子也不说话,吃完午饭,趁香不注意,自己偷偷的溜出门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问了问家里的一块光着屁股长大的玩伴,原来坊间传言,有高速公路将要路过他们的村子,要拆迁,征地,又恰巧换届选举,所以这李志华在蠢蠢欲动。
  
  山子又问,那他让俺们回去干啥?玩伴告诉他,投票呗,听说一张选票一千元。山子大惊,心想这不是贿选吗?自己哪能干这种助纣为虐的坏事呢?可又一寻思,自己又没能力竞选,谁在村委会不是一个样啊?这钱若不要,是不是不但自己吃亏还会得罪人呢?回头和香一说,香夸赞道,聪明,就是吗,不要白不要,回去拿去,赶明要是分多了,再把我和妞妞的户口迁过去。山子说还是算了吧,你们的户口再城里,妞妞上学方便。香说,那好,赶明老娘给你生对双胞胎。
  
  山子回了趟老家,带回来七千多元,惊讶的香半天合不拢嘴,问道不是说就一千吗?剩下的钱哪里来的?
  
  山子回答,一个职位多个人竞选,你送我也送,你涨我也涨,后来就这样啦。
  
  香忙扑上来,把瘦弱的山子压在自己的身子下面没头没脸的一顿狂亲,说,这些钱够咱一个半月的收入了,要不今早点关门,老娘洗洗,要不要?要不要?说着也不管山子怎么回答,便伸手胡乱的撕扯起他的衣衫来。
  
  四个月后,李志华又来电话了,可这次山子回来后态度很坚决的要和香分开,说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香瞪着大眼睛气急败坏的说到,“你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咋就不合适了,哦,不合适你和我过了两年半,你早干啥去了?”
  
  山子说以前是自己年纪太小不懂事,香接受不了这个答案,继续刁难到,“是谁说就是喜欢年纪大的啦,是谁说就是喜欢胖的来,是谁说和我在一起有种被自己妈宠着的感觉来?”
  
  山子说,“对,你是我妈,但我的确不是你儿子。”
  
  香说,“小兔崽子你行,你走吧,走了就别再进我这个门。”
  
  山子说,“行,我走,只要你不纠缠,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在你店里像个小伙计似得干了两年多,除了吃饭,我没多拿过一分钱,嗯,这两年每年年底你都会给我家里一万块钱,这钱你要是愿意,就算我工资吧,若不愿意,我会尽快还你的。”
  
  香说不用还,权当自己养了白眼狼,香让山子快滚,永远都不要回来。结果山子真的就如她所愿,义无反顾的滚了。
  
  可这时候香却发现自己怀孕了,香先是绝望,猛然的又感觉到了希望,香第一次放下身段可怜兮兮的给山子打电话,问他咋办?山子沉默了一会,冷冷的说到, “这孩子不能生,因为我们俩至始至终就没拿过结婚证,你把他打掉吧,安心带妞妞,回头我会给你卡上打过去一万块钱的。”
  
  香问,你哪来的钱?山子说不用她管,后来山子的手机就成了空号,香想去他家里找,可是恍然间才意识到,她只知道山子是哪个县的,连个具体的村名都说不全。邻居李姐劝导,找到了又如何?你一个女人身边又没个帮衬,你去人家的地盘闹,会有什么好结果?
  
  香看着自己卡上山子打过来的那一万块钱,呆坐了好多天,还是决定把孩子打掉。但那钱她却一直没动,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叹口气再收好。但经此劫难后的香,却收敛了性格里张扬跋扈的地方,变得低调内敛,不苟言笑,切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和女儿的身上。
  
  五年后,妞妞考上了市里很出名的高中,全日制封闭式管理,两周回来一次。香含着笑送走了孩子,回到家一个人便开始喝闷酒,喝多了,扯着邻居李姐胡说起来。她说她当年其实过了没多久就知道了,山子家的老屋拆迁时政府给了十几万。香说她还知道那个当初贿选的李志华,当村长才半年多就被抓了起来,贪的有点离谱了。可那家伙嘴真紧,啥也不交代,虽说判了刑又赔了钱,可回头那些胆怯的,心虚的又偷偷的给他送了不少礼,手头却比从前更富有啦。
  
  李姐问香是怎么知道的?香说,那个李志华出狱后就在前街开了家饭庄,挣了一笔钱后转手去南方做大生意去了。李姐说你认识他?香说开始不认识,后来他总来买烟,他说他知道我,听山子的父亲说的,他还对我说,山子不在了,要不,回头我大腿根痒痒了,他来给我挠。保证随叫随到。
  
  李姐大惊,问后来呢?香哈哈大笑,笑够了,揽着李姐的脖子很妩媚的来了一句,我让他能滚多远给我滚多远,个败类!说完嘟囔了一句,都走了,都不要我啦,便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08:12
这篇比上一篇,优秀许多
但,两篇同样问题:如啼妃回复所言
在我看来,有些命题作文的味道
并且,有着某些规则的束缚
而这规则,不管是不是纸媒的悲哀,在我看来,都是束缚小说进一步发展的因素。
因而,视角看来有些生硬
其实。如果你是香
你会如何表达?

这样观察的话,山的离去
就会有更丰满的原因在内。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08:55
15号:看戏
作者:西河郡客


  老家有人打电话来的时候,王二还在工地上,四周很吵,他竖起了耳朵才听清几个字:“你娘没了……”
  
  下了班,他赶紧给大哥拨通了电话。王大硬撅撅地撂过来俩字:“不管!”
  
  大哥有这样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似乎又在合理之中。他心下明白,大哥对娘是怨恨的,当年改嫁的时候,只带走了他,却把大哥留给了爷爷奶奶还有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叔叔。大哥与叔叔,虽然也很亲近,却也没少挨打,因为叔叔本有希望娶到孀居的娘,可娘却在这个家里伤透了心,几番争吵后,决然离去。
  
  一直继续光棍的叔叔,在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独自担起了抚养大哥的任务,靠种地,工地砌砖、抹灰墙,竟然也帮大哥盖了新房,娶了媳妇,热热乎乎地过成了一家人。大哥也砌砖、抹灰墙。
  
  大哥恼恨娘,王二虽然打心底里不赞成,却不好公开反对。
  
  娘拖着他改嫁到外村的时候,才三十岁不到,人还算年轻。继父家也有一个小子,比王二大五岁。“叫哥。”母亲催促他。“哥”他怯生生地唤着。那孩子却一声不吭,转身跑出了院门。继父笑,说:“这熊孩子,不懂人事。”
  
  后来才知晓,那孩子独自跑到自己亲娘的坟头上呆了半天。
  
  这注定难谐的共同生活在十年后终于显露出难以缝补裂痕。其时,继父的儿子刚完婚,不巧的是,不久之后,继父就因病卧床不起了。才读初一的王二受不了这哥嫂的冷眼讥语,于是含泪跟娘作别,自作主张的回到了本村寻找叔叔与哥哥。哥哥当时也刚完婚,两口子对王二的意外到来很亲热,不仅收留下了他,还供他读书到初中毕业,然后又带他一起外出打工,于是他也会砌砖、抹灰墙,并靠着这手艺,与叔叔,哥嫂,合力盖起了新房,娶了亲。
  
  有这样的恩情亲情,深知大哥所忌的王二便从不敢在大哥面前提起娘,那个孤身在异家的女人。
  
  但后来,娘还是回来了。因为继父死了。
  
  娘住在村后的桥畔上,那有一座小小的护林房。娘老了。
  
  大哥视若未见,而且不准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曾与来劝说的村长大吵了一通。王二不忍,却也只能夜深时分,偷偷摸摸地将一些粮食青菜挂在娘的门口,有时隔门听见娘连声咳嗽,便再塞一卷钱在门缝里。这些事,他可不敢让大哥知道,也怕村邻瞅见嚼了舌头。
  
  唯一一次与娘面对面,是在离家二十多里的寺塔镇上,那儿有庙会。母亲去烧香,他也去还愿,正好在庙门口遇见,看看周边少有乡亲,他喊了一声:“娘。”娘的泪就顺着沟沟壑壑的瘦脸爬了下来。
  
  带着娘到戏台下看了一会戏,戏台上唱的是目连救母;带娘在戏台边吃了一碗小鱼汤,一些水煎包,还有半碗凉粉……该回家时,娘说:“二,你先回吧,我还想再看一会戏。”他知道娘的心思,也就不说破,塞给娘几张票子,转身就走了,一边走,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抹着泪。
  
  大哥知道了,从此不愿理他。直到母亲离开了那座护林房,又改嫁了一个老头儿。老头儿是个退休的老教师,精神矍铄,气质儒雅,据说对娘很好。但大哥却为此又气得脸黑了很久。有人传话说老头儿想跟他攀攀亲。大哥二话没说,回绝了。
  
  从此,几乎很少再有娘的消息。而王二,他一直在外打工,也很少回乡。
  
  可这回,是娘——没了。而大哥说,不管。王二决定回乡一趟,千把里路,不算太遥远。
  
  到家的时候,天已落幕。老婆端上热汤饭,然后将自己的所知一一讲给他听。那教书先生先死的,快三个月了吧。娘是前几天死的,听说是赶庙会的人在镇外小树林发现的,上吊死的……直听得王二哽噎得再也咽不下去。
  
  但这还都不算啥,更让他胸闷的在后边:那家儿女不愿将娘葬入自家祖坟,派人传话给大哥,愿出一万块钱,希望这边能接手娘的葬事。大哥冷笑,“不管。”那家也怒了,干脆直接地在一块野坡地里将娘草葬了事……
  
  王二没有再照会大哥,第二天一早就奔去了那块野坡地,果然,一座低矮的新坟掩藏在杂树乱草中。空气很安静,鸟雀喳喳地叫在枝头上,简直刺耳得惊心。王二没有流泪,紧闭嘴唇,默默地燃起一把把烧纸冥币。
  
  站起身,却听见有弦乐声隐约的传来,这才注意到,这野坡地离庙会的镇子并不太遥远。应该是,庙会上余戏未散吧。
  
  想到这,他抬头透过树荫看见了那轮明晃晃的太阳,不知为何,忽然举起手,狠狠地搧了自己几个火辣辣地大嘴巴。
  
  ……也不知道娘在庙会上看的是啥戏。好听吗?!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08:57
这篇小说有着很可贵的话题,往大了说,堪比《丰乳肥臀》
往小了说,就是《蛇》
但有些遗憾,这更像是一个故事梗慨。我们读来,会心很沉痛,但可能不是为了小说,而是为了这个故事本身
因为,母亲的改嫁,母亲对大儿子的“抛弃”,其中,都有着难以言表的不得已
而这些,靠读者的恼补是不够的,恰恰需要小说作者的笔墨前去揭示
这些,显然没有给出足够
所以,大儿子、我、娘,继父(一或二)、义兄这些人物的纠杂会让人觉得遗憾
或者说,人物干巴

其实,我有个不靠谱的建议
从到家的时候,天已落幕。老婆端上热汤饭这段开始写。作者,可能会更清楚要表达什么。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09:33
16号:蝴蝶汤圆
作者:鬼怪

  民国二十九年,二月初二。蝴蝶家张灯结彩,唢呐声声,蝴蝶家族的既定掌门人三姐,要迎姑婆山瑶王的儿子三虎入赘。三虎在县城里读过高中,儒雅豪迈。早先胡家有言在先,入了胡家门,就是胡家人,子子孙孙都得姓胡。双方家族都答允,永不生变。之前三虎在胡家住了一年,忠厚诚肯,勇武聪慧,亦有男人温厚。俩人在学校是同学,爱,早就根深蒂固。胡家祖上规矩,考察女婿,这一年不得同房。
  
  蝴蝶汤圆嫩白,香鲜,柔软,略有弹性和回味;晶白中还包裹一团红馅,隐隐地若蝴蝶飞,显现玲珑剔透的色香味;入口进胃,五脏六肺都舒爽甜畅。奇异的是它传女不传男。
  
  老板姓胡,怎么传下来的,为啥叫蝴蝶,外人不从查考。有个说法,没吃过蝴蝶汤圆,就不算到过沱河镇。
  
  蝴蝶历届老板娘齐涮涮一流美女,优雅温润,姣白透媚。奶子特别饱满挺拔,屁股硕大健美、性感有弹力。
  
  三十一年,五月, 三姐又有了三个多月身孕。三虎要回瑶寨贺爷爷百岁寿辰,怕动了爱妻胎气,三虎坚决不让她去。母亲和十五岁的弟弟陪着她,四妹带上三姐刚满一岁的女儿同其余人都去亲家祝寿。
  
  这一天,阴雨,风紧,傍晚老槐树上的乌鸦上了鬼身式地不停狂叫。突然有人喊:鬼子来啦!镇上的人惊恐万状,慌乱着往山里躲。三姐正准备汤圆料,母亲惊慌,拉着女儿就跑。弟弟来搀扶姐姐。一群杀狠了的鬼子,突然闯进小镇,将她们堵在了镇里。一场浩劫在阴霾中发生,很多镇民都遭到凌辱抢掠。
  
  鬼子怎么知道蝴蝶汤圆典故?鬼子少佐带了一小队特意来到了蝴蝶家。蝴蝶汤圆祖上有规矩,每天只做二百九十九碗。一上午就卖完了,母亲苦苦地装着笑脸说:本店汤圆和料必须一个通宵,一下是出不来的。鬼子少佐是中国通,强逼着母女俩再做。母女俩被鬼子紧盯着,死活不愿做。鬼子将弟弟绑了,威胁不做就杀了他,白晃晃地刺刀慢慢地捅出血来。三姐实在不忍看弟弟痛苦的样子,弟弟却忍痛高喊:不做,死都不做!
  
  三姐说:你们出去,我们做!鬼子少佐看这情形,阴笑着叫鬼子们将这座房子围了起来。
  
  母女俩在里屋和料,糯米还掺了些什么东西,用石磨反复研了三次,变得细滑了得。然后三姐拌汤圆馅,母亲揉搓面团。馅反复地搅拌,十分的精细。三姐往一个罐子里想抓一把料,见母亲摇头,恨恨地又盖上了。母女俩继续一起和面团,开始拉,良久,再开始拍打。拍打完后,俩人已经是汗珠在滚,坐下来休息一会,絮絮叨叨说了些悄悄话。
  
  锅子里的陈汤一直用小火熬着,母亲往里面又放了好几种东西,又舀了井水。女儿将那罐子捧来,母亲还是摇头,放在了一边。母女俩再去揉搓面团,女儿脱了衣服,母亲瞬间阻止了她。三姐脱衣也被在外窗下一直偷窥着的鬼子少佐和翻译官瞄上了。那一对迷魂大奶,还是晃了一下的。日本少佐色欲勃发,被翻译官淫笑示意:等!
  
  母女俩开始搓汤圆。搓了一小半的时候,少佐和翻译官阴森森地闯进来了,母女俩吓了个惊慌。翻译官狡猾地问:都好了。好了,母亲答。
  
  二个畜生兽性大发,少佐去按三姐,翻译官奔向了母亲。三姐力大,拚命抵抗,又踢又打又是咬,大佐被咬了好几口,小蛋被踹了一脚,呱呱叫,气急败坏地掏出抢,点射在正怀孕的大肚子上,三姐惨死在血泊中。大佐拨光了她的衣裳,疯狂蹂躏。
  
  与此同时,翻译官狞笑着:老婆子,还认识我吗?母亲突然想起来了,这狗东西是县太爷的公子,二十多年前强制娶她做老婆,她死活不肯。后来胡家买通了省上做官的远亲,推脱了这门亲事。他怀恨在心。
  
  母亲舍命挣扎,退到了汤锅边,举起那只罐子狠狠地往那畜生头上砸去,趁他昏头倒地,迅速抓把洒出的粉末放进了汤锅里。外面的日本兵冲了进来,对着母亲就是几刺刀,母亲也死了。弟弟也冲了进来。悲愤中拚命踢打,被鬼子活活捅死。
  
  鬼子煮了汤圆,津津有味地吃,哟西,哟西地叫。翻译官吃着吃着,说:这味,还是没有原来的好。少佐大怒说:八嘎,秘方还是没有拿到!翻译官皮笑肉不笑的说:没关系,再等他的家人回来。
  
  鬼子吃饱,准备离开,走不动了,全毒死在屋子里。
  
  长沙会战吃紧,其它鬼子没两天都撤走了。
  
  三虎一行回来,悲愤至极。三虎更是血泪横流,高吼:老子要报仇!
  
  三虎只知道,汤圆得用妻子刚挤出的奶水和醒,晚上睡觉时还要在妻子的大奶子间捂上一个时辰。
  
  从此,蝴蝶汤圆失传。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09:34
民国三十一年,是公元1942年
沱河发源于河南境内
有部同名的电影叫《1942》,这一年河南爆发了大饥谎
后来,1944年日军进攻时
河南人民缴了国军的枪,迎接日军,然后,河南全境沦陷……
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明人性是复杂的

怀孕期妇女会有乳汁吗?
会的,这在医学上叫溢乳现象——但并不是人人都有
不过,这可以不算做问题

我在推荐与不推荐中纠结很久
这部作品,前半部有名家风范,后半部就是中学生作文了
越来越陷入到脸谱当中
所以我回复说,生凿
虽然,我们对于英雄都是尊敬的,但作为小说来说,可能更应着眼于发掘
这个要求可能过份

但,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09:34
17号:屠龙之泪
作者:专治各种不服

  “断鳞、去爪、剖腹、鸠首。”朱泙漫口中说着,手下丝毫不缓,一柄剑虚虚实实指指点点,瞬息之间已将那龙身首断开,腹血淋尽。肚肠破处,一个瘦削精悍的身形一闪,已从龙腹蹿出,整整衣襟,临风站得笔直,正是授业恩师支离益。
  
  “徒儿,可怜你千金之家,风华正茂,都交予这屠龙之技,屈指算来已是三年有余,为师亦是倾囊传授。今见汝技艺已成,便可归乡而去。”
  
  朱泙漫垂剑侧立,望着那地上的耗时多日缝制而成的龙形皮囊,口中喃喃道。“师父,您屠过龙吗?”
  
  “胸有天下大定之术,并非定要马革裹尸。有屠龙之术,也并非要将那神物赶尽杀绝。为师屠龙之术已独步天下,这柄剑却从未沾过血。”支离益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空洞。“技虽有成,然其中神奥你还修炼未成,他日有幸,定会知晓为师这番话中的用心。”
  
  二
  
  月清冷,剑冷清。一案、一茶。案上生尘茶亦香。
  
  已近清晨。
  
  朱泙漫不喝酒,不吟诗,酒会让他的手变得颤抖,诗会让他心生慈悲。而屠龙手,要的就是决然和沉稳。
  
  他的手很白,不像是双握剑的手,那双手更合适去握笔,汁液淋漓地去画一幅山水。
  
  但他的手旁,只有剑,屠龙宝剑。
  
  华年轻付,千金轻付,付给那神乎其技的屠龙术。他要在有生之年,真的屠尽天下神龙。
  
  名山访遍,大川越过,他还没有见到过真正的龙,那么多人嘲笑他,挖苦他,诋毁他,也没能动摇他的信念。
  
  可是,谁会给他下战书呢?
  
  一封信,未封口的信。他已经端详了良久。
  
  “闻君长屠龙之技,今有幸一晤,幸哉吾生。三月初五日升之时,当于二龙山顶,请见神技。”
  
  没有落款,字迹绢秀,龙飞凤舞。
  
  太阳马上就要升上来了,夜将尽,此处就是二龙山顶。
  
  朱泙漫的眼慢慢睁大,精光乍现,像案上已出了鞘的剑。
  
  三
  
  晨雾未尽,若仙若道,恍如虚幻。
  
  没有鸟鸣,似乎鸟儿也怕那剑上锋芒。
  
  迷雾的尽头,缓缓有一条人影,步履飘地循着山径上来。
  
  朱泙漫的手已收紧,剑在手上。他没有起身,甚至连半开半闭的眼都没有抬起,他只是微微侧过去头去,盯着那人的来路。
  
  师父说过,敌不动,我不动,龙不旋,剑不起。
  
  身边有萧萧杀伐之气。来人已至。在他对面负手而立。
  
  “你与龙有仇?”
  
  “没有。”朱泙漫放开了剑,给自己倒一杯茶。
  
  “既然与龙无仇,何苦奋毕生之力欲屠之后快?”
  
  “鸿鹄之志,不可道哉。”
  
  “若只为一已之志,便要杀伐生灵,岂非有悖天伦人常?”
  
  “难道先生下书邀我到此,便是要我听你长舌鼓噪?”
  
  来人长衫如雪,笑得也像雪,犀利,清冷。“君可懂龙?”
  
  “我倾尽家财,拜师三载,苦难尝尽,为的就是求屠龙之术。欲屠神物,焉能不谙龙性。如此说来,想必我算是懂的。”
  
  “世人皆不可轻见神物,君却苦三年之力,万贯家财欲屠之,果然愚拙。冒昧请教,你是恨龙呢还是爱龙呢?”
  
  “恨又怎讲?”
  
  “恨,当远避。这世上,不得汝欢心之事多矣,岂是你一柄剑便可杀得干净?何苦血溅五步以死相逼?”
  
  “爱又怎说?”
  
  “若爱,自当怜惜疼爱若已之指肉。更何忍刀剑相向。”
  
  朱泙漫的眼睛慢慢睁开了。“既不恨,亦不爱。”
  
  来人爽声大笑。“君不闻抽刀断水,水亦流之。爱恨之间,非逞刀利之能也。”
  
  “若非尔乃龙请来的说客?惧我屠龙之技,便当输个明白,凭尔三寸舌,便想求个活命不成?”
  
  “潜界藏形,龙之惯性尔。它若惧你,只需消匿身形便可,岂还用得着我来啰嗦。”
  
  “余少有大志,性喜屠龙,前半生便全在龙之一物上下了苦功,你又何苦在这里说教,动我屠龙之志。”朱泙漫的手又已松了茶盏,握紧了剑。
  
  “可笑尔三年技成,却无缘亲见真龙。只在这里空负大志,可叹可笑。”
  
  “先生如此说话,想是有幸见得?”
  
  “区区不才,倒也亲眼见过神龙真身。只因我是真心喜爱那龙。倒是你,矢志不移却不得垂青。看来还是杀气太重,始无机缘。”
  
  “哦。便请先生指教真龙模样,我去屠它,以遂吾志。”
  
  “还是要杀吗?杀心一动,爱也是恨了,恨却还是恨。爱与恨间,是你的,不是你的,便都不再是你的了。何苦?何必?”
  
  “是你的,不是你的,便都不再是你的了……”朱泙漫口中喃喃自语,缓缓地站起身子,便向来人身前跪倒,两行泪水直落下来,却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龙。
  
  “余自认与龙机缘深重,苦学神技,却连爱恨都尚且不懂。先生一语,梦中人醒矣。我师支离益临行之语,果然另有深意。”
  
  “吾久闻你苦寻真龙不见,今天特来启悟凡心。若怀执念,便入歧途,不若淡然,方可得道。无论是爱是恨,这世界上,你越是珍惜的东西,越不肯让你轻易得到。”
  
  来人转过身形,向来路一步步轻踱而去,“君若有意,当知屠龙之技,不如慈悲之哭,见尔落泪,已知心智开启,在下便不虚此行矣。”
  
  随着声音渐行渐远,朱泙漫不敢起身去追,只好扬声问道。“请教先生高姓。”
  
  那长衫儒者早不见了身影,日未升满,半垂半悬地挂在梢头。就在那迷雾欲散未散的飘渺间,传来那人袅袅的声音。
  
  “我之名姓,天下皆知。吾乃叶公子高也。”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09:34
在我看来,这篇文字的问题,在于对白
不如用现代文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0:08
18号:光棍
作者:莫零


  老兵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塑料凳子上,我听到凳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吱裂声,这家伙又把自个儿喝重了几斤。
  
  果然在我鄙视的目光中,他一气让服务员撬开了五瓶冰啤酒。
  
  哟?酒量小了?
  
  他嘿嘿直乐:今儿找你谈正经事儿,喝多了说不清楚……
  
  他所谓的正经事儿准是跟女人有关系,这家伙就这点毛病,管不住自个儿的第三条腿,用他自已的话来说:光棍儿这种称谓,看似粗暴,实则精妙得很,光棍儿,光棍儿,光剩这根棍儿,没个适合的地方搁着,多透彻?
  
  我笑骂他臭流氓。
  
  他三瓶啤酒下肚,就开始色咪咪地盯着我的脸看,看着看着还能落下两滴鳄鱼泪来,要不是老戴知道咱俩是这种关系,非得找他拼命不可。
  
  我跟老兵是二十年的交情了,认得他的时候我还在念初一,他天天吊儿啷当斜挎在自行车后座上,堵在学校大门口对着放学出校门的漂亮女同学们意犹未尽地吹口哨。
  
  有脸皮薄的女同学能给他吓哭了,他一看人家哭,更来劲儿,不光动嘴,手也上了,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女同学一路屁滚尿流狂奔,他并不追,在原地哈哈大笑。唯独见着我,他就不吭声了,推着自行车一路小跑地跟上来,像只哈巴狗。
  
  哈巴狗把我护送回家,我进屋,他在门口守着,直等到灯火辉煌,他才怏怏地夹着尾巴离开,我趴在窗台下面看着他走远,才拖长了嗓子朝里屋喊:姐——他走了……
  
  没错,老兵痴恋我姐梅子很久了,但我姐从来不搭理他。等到我发现我姐搭理他的时候,他俩已经好上很久了。
  
  那年老兵新兵入伍,我姐一直送到看不到军车的影子才回来,我从此跟她绝裂了很久,长相这么纯情的姐姐,居然是个大骗子。
  
  老兵这一当兵就当了七年,他回来时,我姐已经住进了一堆黄土里,不但他见不着了,我们也再见不着了。
  
  梅子除了长得纯情,就没地方纯情了,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浪费过她的美貌。男人们都淹死在了她迷人的酒窝里,临死她还带走了个帅小伙子。
  
  ——他们双双摔下了悬崖,据说是失足,找到时衣裳都挂得支离破碎。在殡仪馆里我见到了依旧纯情的姐姐,但我嗅到了她纯情的躯体里有一股撩骚的味道。他们是在悬崖边做爱摔下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兵得知梅子去世的消息,从部队逃了回来,硬要送她最后一程,不过还没来得及就被逮了回去,记大过,幸好老上级求情才又留了下来。从此他就以我姐夫自居。
  
  我没敢告诉他真相。
  
  一个痴恋中的人不在乎真相,你我都是。
  
  我跟老戴结婚那天,老兵背着迷彩背包来参加我的喜宴,他当着老戴的面把我搂在怀里,我差点被他粗壮的手臂奶奶地勒断了气。
  
  他说:老戴,阿莲就是我亲妹子,你要好好待她。
  
  吓得老戴只有点头的份儿了。
  
  从此老兵游戏红尘,身边走马灯似地换女朋友,要打胎的,要治病的,统统往我跟老戴开的诊所里塞,有一回还治过一割腕逼婚的,救醒了问我是不是梅子的妹妹,我说是,她看了我好几眼,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我死心了。
  
  这回老兵来找我,是替他治病,他说他这病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吗?他妈哭瞎了眼睛求他替家里留个后,可他实在没法子娶个长得不像梅子的老婆回去。
  
  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听他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回忆跟梅子的美好岁月,冷不丁问他:你咋不娶了我呢?我像梅子啊!
  
  他呆若木鸡地结巴:那……那……怎么成?你就是我亲妹子,再说了,不还有老戴吗?
  
  我嘻嘻哈哈:逗你玩呢,姐夫,姐夫还不行吗?
  
  最后是他把烂醉如泥的我给送了回去,老戴从他手上接过我谦卑地向他道谢:谢谢姐夫——
  
  我躺倒在沙发上的那一瞬间,听到老戴扭捏着喊:你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我跟浩然可等不了了啊,他下个月要带我出国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0:08
小莫这篇干净漂亮,称的上惊艳
所以,也够让我纠结
纠结在于结尾
我不敢肯定我是否看懂
老戴是女人?
如果是,就很不合理
那老戴喜欢男人?
这似乎从躺倒沙发可以看出
如果是这样,仍然的不合理
那么就涉及这样一件事儿,究竟是如何的爱情,能换来这样的隐瞒?
在我看来,这会让这篇小说陷入一个文字或情节安排上的小花招
而这个花招,对不起这样一篇文字
这也是我历来反对这样留白的原因

那么,我们探讨的其实就不是技巧与文字了
你足够了
需要探讨的可能是《宁静在青石巷的生活片断》
也就是说,这篇小说,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展现结尾
而这种探讨,会让你让我仰视


基于上述原因
出局吧
但这篇小说很不错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0:32
19号:手机
作者:一叶舟


  晚饭后,我和老公相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突然老公的手机响了,仅仅几声而已,“谁呀?”我盯着老公的眼睛。老公拿起手机说,是咱爸,估计又玩手机误碰了键。第二天,依然是晚饭过后,老公的手机又响了几声,还是公公。然后,接连不断的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响几声挂断,老公也是偶尔回过去问他啥事,那边也就简单的几句,没事,可能是我放兜里挤着了,真没啥事。是不小心挤着了?以后的日子,基本上就是,几声铃声,简单的几句——没事、挤着了,如此重演着,他的没事,我们也就真的没事过着自己的生活。
  
  老公最近我休假在家闲的无聊,要不出去旅游吧,我偎依在老公的肩膀上,撒娇卖萌笑眯眯的望着他说。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听你的。给他一贯的表扬方式,狠狠的亲一下。于是,我开始了疯狂的搜索自己心目中的景点,美美的规划着。旅程基本上计划好了,老公让我陪他一起回老家看看公公,然后就启程。老公就给公公打电话说我们回去,那边只听到公公的笑,半天回一句好,好。于是我们就去超市买一些公公喜欢吃,以及平时的用品。走到手机柜台的时候,老公突然说要给公公再买一部手机,我不解,因为那部手机去年刚买的,只不过款式老了一点,就是那种老年机,里面没有啥功能,简单的接打而已。干吗又买手机呀?我问老公。他说了一个让我十分想给公公买手机的理由,就是可以上锁的,于是就买了一个智能机,触屏解锁,这样他就不会出现挤着,乱按键情况了。
  
  回到家里,我拿出新买的手机就赶紧显摆给公公,满以为他会十分的开心,然而他的笑却显得木纳,我忽视着这一切,依然兴奋的向公公介绍里面的功能,还有简单的游戏怎么玩,视频怎么看。公公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不停的说,我不用,我真不用。被公公的这样推辞我有点不舒服,好几千一部的手机他竟然还不怎么的高兴。老公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就赶紧接过手机放到公公的手里,说,你不是一个人闷的慌,没事就可以打开里面的游戏视屏啥看看玩玩。公公低着头,接过手机,很勉强的说一句,好吧。
  
  从老家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自驾游,第一站,我们选择比较近一点风景又优美的大别山。春天,风是暖的,花是香的,空气是柔的,我陶醉在春意盎然中,爬山涉水,坐船戏水,心情无比的嗨。晚上,我们回到宾馆,两个人的生活真是小小的幸福满满的乐。老公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了看说,咱爸几天没有打电话了。我扑到老公的背上,那是新手机起到了效果,老爹肯定玩游戏上瘾了。老公一把搂过我说,你以为是你呀。从此,我们给公公换了手机,一次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安安静静的享受着二人世界,整个旅途嗨到极点,大概玩了一周,老公公司有事我们才结束这段二人世界。
  
  十天,一个月,安静,老公的手机除了生意就是酒肉朋友相邀,再也没有公公的那几声响铃,就那么三声,挂断,每天都在晚饭后。
  
  老婆,我们回老家看看吧,两个月后,老公说。
  
  公公听说我回来,特别摘了一些自己种的菜,说让我们带回来吃,没有农药,也没有啥激素,自家的比较绿色。当老公问他新手机好使吗,他低头不语,只是笑了笑,说,好使,好使。后来奶奶告诉我们,他不会用,每一次接电话都跑到邻居家问怎么接,年纪大了,别人教了他很多还是没有学会,所以一直不会打电话。游戏,视屏岂不是一次也没有玩过看过。奶奶又说,自从婆婆走后,老公和我结婚,家里就他一个人,有一次奶奶来陪他说话,看见他拿着婆婆的遗像自言自语。奶奶说,以前那响几声就挂的电话,其实不是挤着了,而是公公想找一个亲人说说话,唠唠家常。我们听到这些,心里很愧疚,说不出的酸。
  
  四合院,高高的围墙,从外面看很适合修心养性,院子很大,房间也多,只是每一个房间都是空落落的。高高的围墙里面只有一个老人,对,还有他养的一条狮子狗,院子里本来有的花园却成了菜园子。我站在大门外,向里望着,一个老人坐在堂屋口,他,在和儿子说着话,额头的皱纹拧在一起,这,是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0:32
以前读者上有个故事,是个关于传呼机的
与这个异曲同工
方向对,视角也好,这是个潜力股
小说的技巧与矛盾是欠缺的,所以,这个也像个情感故事,能上《读者》,要更像小说,需润色,
不过,多写就行了
看好你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0:32
20号,流浪者
作者:西河郡客


  五月的夜风轻柔,胜似娇女子滑腻的小手。浮游着的神秘气息使人愉悦,是来自园圃中幽静的花草吗?还是翻滚着细泡的哈尔滨啤酒?烧烤的芳香也格外浓厚;但在这适合薄衫轻衣的季节里,似乎一切都没有来自荷尔蒙的散发更具有自然的穿透。
  
  与眉眉在公司门口分别后,我径直穿过街心花园,来到这最近的啤酒广场,择一僻静空桌坐下,招手唤侍者点一杯扎啤两只烤羊腰,然后环顾四周形异百态的食客们在酒精与氤氲的食物气息催化下,画风的各种不同……我就是在这时遇见了那个形容古怪的人。
  
  他从一处阴暗角落迎着我的目光走来,不待招呼,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朋友。”他说。他的嗓音嘶哑低沉有力,却有着一股独具沧桑的悦感,若不是他那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的装扮,以及撴放在桌上那刺眼的酱色陶酒罐,我简直以为他是一名流浪歌手。可他不是,他嘴里喷薄出浓厚的酒气:“朋友,可否一聊?”
  
  既不请自来,又何须拒绝?我颔首微笑,请他用桌上的小菜。他却摇头,自顾自地灌下一大口酒。
  
  “朋友从何处来?”见他不俗,我打起了文雅腔调。
  
  “来处来。”
  
  “朋友尊姓大名?”
  
  他斜瞅了我一眼,眼眸深邃难测,缓缓地道:“我名字,很多。你想听哪一个?”
  
  “哪一个?”我起了兴趣。
  
  “比如,”他说:“刘伶。”
  
  我呆了一呆,讥笑道:“是病酒的那位吗?”
  
  “然。”他面不改色。
  
  “杜康酒真的好喝吗?”
  
  “然。”他举起酒罐,“这就是。尝尝?”
  
  “不,谢了。”我摇手谢绝了,看他又灌下一大口酒,听他说道:“杜康千年,酒方早已失传,今世绝无此酒。”
  
  “你还有别的名字?”我也自顾自地呷着啤酒,将目光溜向邻桌那光滑的泛温润玉色的胳膊和腿,回想着,嘴里也仿佛品咂出与眉眉那急促而刺激的快感余味;只当对面是一个文雅温和的疯子。
  
  “有。羿。”
  
  “哪个一?”
  
  “射九日者,我。”
  
  我几乎被一口啤酒呛死。捂胸咳嗽了好久,才抬头看向他:“老婆是嫦娥的那个?”
  
  “然。不过,她原叫姮娥。汉朝时给改了。”他仰头望向昏黄的夜空,一弯可怜的月牙正斜斜地傍偎在高楼顶端的电信塔旁。
  
  “她偷吃了我的药,那是王母给的。飞走了。”
  
  “你喝多了吧?!那上边,什么也没有。”
  
  “有。她在的。你们看不见。”他不为所动,坚持仰望着月亮,喃喃低语,声音似水雾般飘忽:“那药,她没舍得吞完,只服用一多半。所以,她飘逝成仙,而我,只得长生不老身……”
  
  也许是啤酒的酒精发作了,要不就是被他的酒香熏到了,我觉得神思迷离了起来,似乎顺着他的声线铺就了一条浅白色的天路直达月亮,隐隐有清凄的弦乐飘来。
  
  “你说,对吧?逢蒙。”他忽然转过头来对我笑道,深黑的眸子射出利箭的光芒来。
  
  我如梦醒,惊骇地反问道:“你叫我什么?”
  
  “逢蒙啊。”他轻轻地呷下一口酒,恨恨地笑着:“若不是你借学我箭术的机会,趁我外出射猎,逼迫她;哪里会有我们夫妻的分离呢?——至如今,你的左肩胛骨还有一处天生疮疤,是你转世都要携带的印记,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悚然,不由自主地将手摸向那片暗红的胎记处。
  
  他瞄瞄我:“我会认得你,再过一万年也还是。野兽穿上孔孟的衣裳,眼里还会闪出贪婪的凶光。”
  
  “你要怎样?”我浑身抖颤。
  
  “你说呢。”他忽然纵声响亮地大笑了起来,声线如乱箭直刺我的耳膜。
  
  推到座椅,我撒腿拼命就跑,回头看,只见一片黑影如云逐来。
  
  我仆倒在地,绝望地认命了。
  
  然而,过了许久,却再无声响,我爬起身四处张望,只见距我不远处有一堆黑乎乎的如蛇蜕般乱衣裳,还幽幽地散发着酒香。
  
  这是梦吗?几近虚脱的我仰头望向夜空,那一轮瘦月还正凄凄地踟蹰在一座座高楼的顶沿上。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0:33
很像最近因盗墓笔记流行开来的悬疑或玄幻类小说的开篇
挺精彩的
继续写下去吧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19
21号:老驴头过年
作者:泌水


  大年初一五更里,老驴头起个绝早,放罢二百响的挂鞭,回屋去抱柴火烤火。他性子急,把火势拨拢得彤彤的,燎起火头三四尺高,蹿过屋梁的火星子在茅草的顶盖下上下翻飞。吓得里屋床上的老婆尖着嗓子叫起来:你个老龟孙!破死烂命地烤吧,叫这三间茅草房燎着喽,咱这一窝子可跟着你住露水地里去!老驴头闻言火冒八丈高,破口大骂女人嘴臭,大过年的净说不吉利话!捋袖操拳要打老婆。老婆素来怕他,忙改口说:大年下不闹中不?咱起身早,你这一家之主又弄得热闹红火。这好了吧!
  
  五个孩子有三个掂着纸糊的灯笼跑出去捡哑巴炮,还有两个最小的在床上哼哼唧唧闹他娘要压岁钱。娘说我腰里连个屁渣也没有,问你爹要去。两个小孩不依不饶,惹得老驴头火起,跑进去掀开被窝,把两个光屁股孩子每人甩了几巴掌。两个孩子大声小叫地哭,老婆絮絮叨叨地怨。
  
  大天光了,四邻八家炊烟袅袅,鞭炮响的不分个儿。老驴头在火摊前蹲着抽闷烟,老婆搂着两个孩子在床上怄气不起来。
  
  腊月二十磨了一升半麦子的面,二十五晚上,蒸了两锅白面馍。两口子原打算一家人正月初一吃一天白馍,初二以后就吃黑馍,留下一点白馍招待来客。五个孩子整天饿得像狼娃子一样,个个都是吃嘴精。两口子合计来合计去,想不起来把白馍藏啥地方好。后来还是老驴头点子多,他把白馍放进面筐里举起来,两腿哆嗦地站上板凳,系吊在屋梁上。
  
  除夕夜守岁,老驴头搬来板凳站上去,探手去梁上吊着的面筐里拿馍,结果把面筐子翻个口朝下,连个馍皮儿也没有。老驴头气疯了,把老大老二老三一个个从被窝里拽出来,用鞋底子挨个狠打。打得三个孩子鬼哭狼嚎,并排跪在床前,赤条条战索索。
  
  老驴头边打边气咻咻地拷问,馍吊得那么高,恁几个是咋捞摸到手的?老三吃不住疼,老实招认说,趁俺娘你俩去地里干活的空儿,俺二哥在门外望风,我站俺大哥肩头上……一人吃一个。每天都有三五回。
  
  老大自知罪孽深重,吓得浑身像筛糠,爹你别打啦,不是饿嘛!咱家添客了,俺仨跪下给人家磕头中不?
  
  都吃早饭时候了,老驴头家还是烟清灶冷的。西院老臧家嫂子扬长进了老驴头家。吆!老驴头,吃恁早的饭哪?老驴头黑丧着脸说:吃他娘的不耐烦!你弄啥哩?是给我拜年的吧?老臧嫂子撇撇嘴说:你那驴脸长的多排场!来,你给我磕八个响头,喊我三声亲娘,我给你两毛压岁钱!俺那小蛋子孩儿放瞎火炮,我那有洋火供他乱擦,上你家找个火儿。
  
  老驴头没好话打发她,说火不好找,我腰里有个家伙你用不?老臧嫂子有些恼怒,说你那家伙俺不用,插你家香炉里吧!说着车身往外走,边走边乜乜叽叽地说:一家子烟不吹火不冒的,一点红火劲儿都没有,当家的咋往人前站嘞!
  
  老驴头骤然火起,一蹦三尺高大骂老臧嫂子:你个赖孙女人!大年初一摸俺家放点子狗臭屁。你那臊气扑了俺家宅子,非教你男人拿香烛鞭炮给俺祭宅子不中!
  
  老臧嫂子哪能吃这一抿子?嗷嗷叫地在门前骂起来:大家都听着哈!我上他家借个火,挨千刀的老驴头就上来调戏我,老娘真是那号人!我非拉着他找个说理的地方,大队不中上公社,老娘不给你放那儿!
  
  老臧嫂子在门前正闹得不依不饶,老驴头的老婆冷不丁从屋里光脚跑出来,扑通一下跪在老臧嫂子面前,嫂子你包个涵,千不念万不念,看在咱是隔墙邻居,别跟俺这死男人一般见识。蒸了两锅白馍都叫几个孩子祸撒完了,大年初一这顿饭正没有着落,驴头一肚子闷气没处撒,恰巧叫你拾个碰子。
  
  老臧嫂子瞬时哑口愣怔在那里,片刻,风一般地跑了回去。驴头老婆正在抽泣的当儿,老臧嫂子掂来一竹篮子白馍,外加一坨煮熟的猪肉。任凭驴头老婆苦苦推辞,老臧嫂子硬是死死地往她怀里推。妹子快去做饭,别饿着孩子们。死老驴头,一丁点也别让他吃!
  
  驴头老婆抱住篮子,满眼的泪水顺脸颊奔流下来。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19
让人想起了课本上那篇《骆驼祥子》
同样原因
在我看来,本篇并不完整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19
22号:等你回家
作者:绵绵


  等你回家
  
  一
  
  下岗后,他变成一只惊惶的鸟。在每个用人单位的屋檐下忐忑徘徊。躬着身,堆上卑微的笑,迎接一张张审视的面孔,听含蓄或不含蓄地拒绝:不行。对不起,你不合适。不好意思,人满了。
  
  四十岁。初中毕业。无一技之长。求职的门槛都迈不进去。他底气全无,内心虚弱,像烈日下的沥青,简直要化成泥瘫在路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向前走,身后,仿佛能拾起一串拖拖拉拉的失意来。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故意配合他的失意似的,不知何时乌云已聚拢在他的头顶,风乍起,挟裹着沙土与粗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砸下来。
  
  他躲进一家便利店,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在地板上聚了一汪,老板娘狠狠瞟了他一眼。这时,手机提示有短信,是妻子的:“老公,再大的风雨,我和儿子也等你回家。”
  
  他心里一热,一头冲进瓢泼似的雨中。
  
  二
  
  两年后。
  
  从街道登记处出来,他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老人遗下的一座破院子,拆迁后换回一套100多平的楼房,还有50平方的剩余。他和妻子商议过了,这50平方能折现成30万块钱,他想买辆卡车拉石子儿。下岗这两年,他学会了开车。
  
  第一天出车,妻在倒车镜上系了一根红绸,他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发动了汽车。日丽风和,他的心和系着的红绸子一样在风里翻飞,路那么直,那么宽,好日子就在前面,平平坦坦一加油门就能到达。
  
  他去拉石子儿的山很远,那里石子儿便宜。等把石子儿运到工地再回家时,一般已是深夜了。但他总能在黑黝黝的山路上收到妻子的短信:“别着急,慢慢开,多晚我都等你回家。”
  
  三
  
  三年后,他买了一辆斯泰尔,雇了个司机在煤矿拉煤。他开上了小车,身边有了娇艳的女子,大家都叫她“朱姐”。
  
  朱姐比他还小三岁,在煤矿混了十来年了。她交通局里有关系,跟矿上的人也熟。走到哪里都有人毕恭毕敬地叫声“朱姐”。不认识朱姐时,他等一两天还拉不了一车煤,认识了朱姐,他的车轮就没再闲过。
  
  朱姐离了婚,有不少男人,他也想成为这些男人中的之一。他传递过去的暧昧信息被朱姐顺利并且正确的解读,他们开了房。
  
  他像得到恩赐般爬到床上。可老婆就这么不识趣,他正志得意满,她的短信就追来了。老婆最近短信特别多,不外乎是这么几个字:少喝酒,保重身体,忙完就回家吧。
  
  他看完短信,赶紧删除,再抬眼看朱姐,她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眼睛也不看他,拎起包就往外走,他想拦,又不敢拦,又不好不拦,倚在门边用身子蹭蹭她,一脸的乞求。但是没用,她用胳膊把他一推,开了门走了。
  
  他靠在了墙上,脸色由卑微转为怨毒,他拿起电话:“回家回家,你就知道让我回家,我回家你喝西北风啊。”
  
  四
  
  妻终于知道了他的外遇,她哭泣、吵闹、哀求,没完没了。跟踪他,跟踪不成电话他,电话不接短信他。到了哪里她都能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找到他,卫星定位似的。
  
  那天和朱姐刚从酒店出来,妻便像只母老虎一样向朱姐扑过来。朱姐闪过一边,妻扑了个空,又转头抓住他的衣服要他回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觉得羞耻极了,他的妻,一向柔弱的妻,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了泼妇。
  
  朱姐向泊着的车走去,打开车门就要上,他一急,死命甩开抓住他衣领的妻,妻一跤跌在地上,却就势抱住了他的腿。他低头,看到妻的发染得黑黑的,发根处新长的头发却是雪白的,乍一看,像堆了一层厚厚的头皮屑。天啊,他的妻,他这样丑陋的妻。
  
  朱姐开着车缓缓离去,他急怒交加,一只脚对着妻的手碾下去。妻的哭嚎在刹那间停止了。他的汗像条小溪顺着脖颈“刷刷”地流下来,瞬间衣服就被濡湿了。朱姐的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他身边,他上了车,如同逃离一个恶梦的纠缠。
  
  朱姐盯着他不断发抖的手,“瞧你这点出息。”又扑哧一笑,“看你老婆,脑袋上顶着个鸟窝似的。”
  
  五
  
  离婚那天,妻的手指还绑着夹板。妻弟挥着拳头上来,他刚要躲,却听到妻尖声叫:“小全,你要打了他,你就别认我这个姐。”妻弟的拳头垂了下去,目光却火势汹汹,他灰溜溜地钻进了车里,灰溜溜地走了,直到离开了妻子的视线,才松松领带,把腰板挺直。
  
  解放了。他一下子来到一个新天新地。没有妻的眼泪,没有妻的电话短信,没有人再叫他回家回家回家。
  
  朱姐嗜赌。他也很快上了瘾。他爱上了一掷千金的酣畅淋漓与紧张刺激。也赢过大的,他和朱姐勾肩搭背去商场购物,珠宝、衣服、化妆品。刷卡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赢来的钱与银行卡里输掉的钱相比就是一个零头。他有些怕了,可朱姐不管这些,只要上了赌场,三两天不眠不休照样兴致勃勃,他一边心疼着钱,一边又在朱姐的目光中装作浑不在意的挥金如土。
  
  六
  
  那一场赌是他的滑铁卢,一天一夜了,他和朱姐的手气一直背得要死,他心急如焚,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银行卡上的数字已微乎其微。
  
  最后的筹码输掉了。朱姐意兴阑珊,他却赌红了眼。没有钱,借!朱姐一个电话,她放高利贷的朋友便将60万打在他的卡上。他有了希望,又开始奋战。然而老天故意作弄他,终于,他再无资本坐在赌桌前。他是怎么出来的?他忘了,他只记得浑身瘫软,脚步虚浮,脑袋乱得像一团麻,又好像空空如也。外面,是盛夏的烈日,他却只觉得冷。
  
  他去煤矿的车队找过朱姐。朱姐有钱,只要她肯帮,只要车不闲着,钱就能’哗哗”地流进来。
  
  朱姐正跟别人说着什么,他走向前,一见朱姐冷冷的一张脸,人先矮了三分。
  
  他说明来意,又恐不动人,作深情状:“一日夫妻百日恩……”
  
  “谁跟你是夫妻,那头上顶着鸟窝的才跟你是夫妻呢。”
  
  朱姐的车扬长而去,在一溜烟尘里,他一下子尘满面,鬓如霜。
  
  六
  
  高利贷的巨额利息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只是一夜之间他成了穷光蛋。两辆车,拆迁换来的房子,全成了别人的。
  
  他的世界塌了。他变成一只在黑暗中蛰居的虫,在借住的小房子里醉生梦死。
  
  可他还是被揪出来了。小全提着他的衣领子,他的身子几乎悬了空。何时起,他不再高大、强壮,在小全手里如一具骷髅。
  
  “你他妈的去看看我姐!她病了,可她还是放不下你!你这个畜生!”
  
  小全走了。小全一松手,他便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他举着剃须刀,不敢看镜中的自己。去还是不去?挣扎中,他还是来了。这地方他不陌生。结婚时,他与妻便租住这里。图它离单位近,上班方便。后来,他们省吃俭用买下了这座小院。他还记得,妻在门前种了一棵月季,他们搬走时,这棵月季已如小树般粗大。
  
  天色暗了。他徘徊在门口。空气里是月季浓郁的甜香,碗口大的花,丝绒一样的花瓣重重叠叠。他的手举起又放下,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街上,所有的灯都亮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0
这篇文字的一些意见,在回复中说过
那说些没说过的
其实,这个故事,太完整了
几乎涵盖了一个人的一生
小小说,没必要,也不可能涵盖
那么,拿出其中一个片断来描写就可以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0
23号:老红军
作者:罗柏林


  宝艺家具厂新招了一名保安,姓马,名千里。可惜这是匹瘸马,所以又有人背地里叫他路不平。
  
  保安就是看门的,也是工厂的门脸儿。那些正规的大厂招的都是年轻的退伍军人,工资三四千呢。宝艺厂是个小厂,拢共才五六十号人,还参差不齐。老板作为新型资本家,懂得如何剥削,保安工资才一千八百元。马千里也是个退伍军人,五十多岁,如果在中央,还属于中青年呢。
  
  工厂没有为老马配发制服,他自己买了两套,穿起来还蛮像二狗子,就是身板子单薄了些。不过身板薄有身板薄的好处,不至于抢了老板的风头。这个厂原来有个员工,长得气宇轩昂,有一天和横向发展的矬兜牯老板在办公室外谈工作,进来的客户竟把老板撂在一边,和他握了手。过后老板炒了他。
  
  老马敬礼的姿势再标准不过了,就是脚并不拢,但他的表情肃穆而隆重。三十多岁矬兜牯开着奔驰从他身边经过时,并不正眼看他。后来逮住一个下雨的机会,车子还没在办公楼前停稳,老马就拿一把雨伞"飞奔"而去。那条好腿不像是走,而是在划桨,瘸腿则像拖在后面的舵。老板迈着八字步优雅地走进办公楼时,对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
  
  淋了这场雨以后,老马病了三天。他等着老板来问候,就像九八年抗洪救灾,虽然被救的寡妇没来医院,但地方领导带着灾区人民的温暖来了,嘘寒问暖,问暖嘘寒。一双双手握住他,他感觉腿也不痛了。
  
  休息了三天,工厂扣了他一百八十元工资。老马又上班了,他对工作还是那么兢兢业业,军礼还是敬得那么标准,尽管老板还是不把眼珠子斜向他。
  
  真正改变老板脸色的是那次卫生大检查,穿着制服的公务员被他挡在工厂外,他拿出一个红本本,说"老子是革命残疾军人,江山是老子打的,我说不准进厂就不准进厂。"一干人马被他唬住了,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以后,他的残疾军人证就再也没离过身。当然,残疾军人证前是没有"革命"二字的。据说他那次救了寡妇,背寡妇出来时摸了寡妇的奶子,所以部队只给他记了三等功。
  
  轰走公务员这件事使他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人们给他起了个新绰号"老红军"。他也仿佛穿越了时光,成了真正的老红军,二狗子制服换成了迷彩服。来工厂拉货的司机要恭恭敬敬地敬上一支烟,他才放行。渐渐地敬烟上升到了敬饮料。
  
  老红军值夜班时用老人手机放着洪湖水浪打浪等革命歌曲,把那条瘸脚搁在桌子上晃悠,有时半夜会有女员工笑咪咪地来央求他开门。那笑很暧昧,起先老红军认为是针对自己的,后来赵丽丽出得门来就上了一个老头的摩托,搂着老头的腰风一般飘去时,他发现了这其中的秘密。
  
  又一日晚上,面容皎好的潘银莲穿着短裙短裤来央求他开门,那对奶子像熟透的石榴爆裂后的肉肉,老红军仿佛又看到洪水中寡妇向他伸出白藕一样的手。他一把抱上去,想说点柔软的话,可舌头又习惯性地转向了那句"江山都是老子打的,老子搞一下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天晚上潘银莲肯定向矬兜牯吹过枕头风。第二天老红军就被工厂辞退了,没有说明理由。不过私底下工人议论,从老红军来至今,工厂生产的椅子总是无缘无故地瘸腿。也不知路不平(这时人们又恢复原来对他的称谓)施的什么魔法。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1
第一篇显然更好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1
24号:假面
作者:一缕烟


  假   面
  
  我在陌陌上醉生梦死很久了,我是一个化妆师。
  
  我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帮她们戴上妖娆的假面,再去勾搭戴着有钱人面具的猥琐男们。
  
  我甚至见过许多女人的胴体,她们信任我如同信任她们私藏的电动工具一般。我的确是值得她们信任的,因为我也长了跟她们一样迷人的乳房和湿地,并且看起来还很道貌岸然。
  
  可我只是装在一个女人的躯壳里,事实上,我痴迷这些女人的胴体胜过了我自己。每当看到她们美妙的身体横陈在我面前时,我会不可遏制地躁动不安,她们听不到另一个我在这个女人的躯壳里发出战栗的呼喊。
  
  谁叫我生来就是这样,我妈也是。
  
  是我鼓励她们裸着让我化妆,我说这样化出来的妆面会像个初生婴儿般纯静。她们真是纯静,居然都相信了。
  
  我会装作不经意地拿手肘触碰到她们的私密花园,那种细碎毛发的摩擦感让我沉醉,为了掩饰我常常一边听着耳机一边为她们化妆,有按捺不住的,会随着我的节奏奔流而泄,发出动人的呢喃——
  
  这时我便会做个顺水人情,继续深入下去……
  
  通常她们从一场甬长的春梦中惊醒,看到的却是我这张女人的面孔,更多的表情是惋惜,惋惜我为什么是个女的。
  
  就这样,我一直没有找到我的另一半……
  
  也有骂我变态的,裹住床单好像处女失贞了一般,明明刚刚在床上她叫得比谁都浪。这样的女人我是连妆都懒得画了,端坐在沙发上一样一样收拾我的化妆箱,听着她声撕力竭地控诉我的卑劣。
  
  你这也算是强奸——
  
  我不置可否地对着空气耸耸肩,谁会相信一个女人强奸另一个女人?
  
  你是个变态——
  
  我更加无畏地点起一根烟来,深深吸上一口——从鼻腔到腹腔都充盈着淡淡的辛辣味儿——我打了个舒服的冷颤。
  
  ……
  
  女人捂住被单低声啜泣,我将一根烟抽完,把一沓红票子塞进她的胸前:谁睡了你还不是都一样?
  
  她终于安静下来,我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这世上的女人还不都一样?
  
  我转身去拧房门,她忽然冲过来抱紧了我,我不假思索地挥手,她倒地的瞬间,我隐约听到她在喊:不要走......
  
  我想我是听错了,婊子无情......
  
  我又换了个城市,过了很久,我还忘不了这个女人。
  
  那天我又约了客人,一进门,她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地坐在床上,被单下面的她什么都没穿——
  
  她目光艾艾,看着我瞳孔闪闪发亮:你终于来啦!
  
  好吧,我承认,这一次,是我的春梦做得比她久——
  
  ......
  
  当我在拘留所里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套警察制服。有一缕阳光越过我的头顶洒在她天使般的脸庞上,她像一个初生婴儿般对我露出甜甜的笑容。
  
  没多久,我就被放了,她来接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拼了命地亲吻无动于衷的我,她说:只有这样你才会一辈子记着我!我是你唯一的爱人!
  
  唉,这已经是我第八次被她俘获了。
  
  我努力地眯起眼睛想重新再打量她一遍,她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我眼前只晃动着婴儿时期记忆里那对硕大的乳房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1
题材很现代,很时尚
也很可贵——很棒

但,除了同性之间
还有什么呢?

有情节的跌宕是有了
但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2
25号:蛇
作者:低调的风玲


  我和巫墨同居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会同居一辈子。
  
  巫墨从一座下着暴雨的城市里把我捡了回来。那个夜晚,我拜别了奶奶的坟茔,便朝着那座雨城行进。雨能够杀人,我打小就相信,如果不是,母亲便会在那个雨夜里平安归来。我无数遍擦着窗玻璃上的水气,害怕母亲回来的时候看不见灯光。你也许会问我,父亲哪去了,他还活着,但我总说,他死了。我那样说的时候,总是遍体鳞伤。
  
  如果父亲没死,巫墨就没机会把我捡回来了。巫墨穿着黑衣,撑着很大的黑伞,缓缓地经过一座拱桥,如同电影里看见的那些幽冥使者。我任由他揽我入怀,任由他带我去任何一个地方。后来,巫墨帮我擦着头发上的水,帮我换上了他的大衬衫,然后,如同抱一个孩子一样抱我去休息。他说,我的眼睛像两颗稀世宝石,他从为见过那样深不见底的美。
  
  醒来的时候,我赤着脚,喝着咖啡,倚在巫墨画室的门上看他画画。巫墨的画室里有很多咖啡杯,我选了一个白色的。纯白色的瓷泛着光。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的寂寞也如同咖啡杯上的光,会拉长,会折射出无数倍。
  
  我说,画我吧,然后穿着他的大衬衫,赤着脚坐到了他对面,继续喝着咖啡。画出来了,我静静看了数秒,说是那样的。巫墨的表情很奇异,然后,他笑了。
  
  巫墨和我说起他的奶奶,如同说一个彩云追月的故事,后来,他的声音渐渐小了,把头伏在我的膝盖上。他满头的自然卷如同云朵,我害怕用手一碰触就消散了,又像轻飘飘的棉花糖,我不敢去吻,怕一吻就化了。后来,我把自己化成溪流,他如同一尾鱼,活过来了。
  
  巫墨的画家朋友在讨论着那幅画,都说画得太好。巫墨说,不卖。他说不卖的那刻,涂飞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只一眼,便让我们后来总一起在一个固定的地点喝酒。涂飞飞是个演员,她没多少演技,靠夜归活着。她尖细枯瘦的指甲染得通红,嘴唇也通红。她喝酒的时候,唇红在琥珀色的酒里飘飘荡荡。我说飞飞你在喝着口红呢,她继续一饮而尽。然后她吸烟,一缕缕的烟被她平着吹出,朝着我的脸面徐徐而来。她迷离地笑着,然后醉了。
  
  我把她搀扶到门口时,巫墨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把她扶进屋。涂飞飞和我们比邻而居,巫墨说,她的屋里,养着一条大蟒蛇。我听说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可以面对这个世界的千军万马,唯独拿一条蛇毫无办法。那个夜晚,我梦见大蟒蛇在吃着涂飞飞,她的指甲,她美丽的腰,她浑圆的乳房,都在沦陷,淹没在蛇黝黑的大嘴巴里。唯独她烈焰一样的红唇,蛇怎么也吃不进去。后来红唇便跳起舞来,一边跳,一边笑。
  
  我终于被吓醒了,才发现巫墨在对着空画架疯狂地吸烟。他说,涂飞飞病了,但不知道什么病。涂飞飞不肯说,也不让医生说。我去看涂飞飞,她靠枕坐着,问我是否爱巫墨。我说只有巫墨配爱我,别人只配爱我的脚踝。她笑了笑,假装睡去,不再理我。我看了看她失血苍白的脸,以及还轻微颤动的睫毛,轻轻走出了病房。
  
  巫墨那段时间毫无作画的灵感,他疯狂地在电脑上打牌。一边打,一边不断地骂对家傻B。我看见他一把牌埋了七十分下底,最后让人给四双扣了起来。对家在他轮番的“傻B”轰炸之后,最后撂下一句话:这下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B!我终于忍不住,纵情大笑,一边笑一边重复着那句话,这下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B。后来我被他按倒,说你这个贱婢。我的笑被巫墨狂野地打断了。我的耳边尽是自己头发和花叶摩挲的声音。那些平日里巫墨精心护理的花儿,那刻都在我头颅下,脖子下,弯腰俯首。巫墨在我的身体里驰骋,如荒原上的野马。巫墨嘴里含着一朵茉莉,和我接吻,我们一边接吻一边抢夺着那朵茉莉。真想和你明天就死去,巫墨说。后来我起身泡泡面,对着夕阳静静哭了。
  
  在吃了三天的大白菜加大米饭之后,我这个贱婢突然记得我好像以前在某报刊发表过文字。于是我码起字来,于是我突然发现我的文字其实一直是我的心,整个码字的过程如同拿着细细的铅笔刀在削我的心。我在阳台上一边踱步一边削心,在马桶上坐着的时候也不断削心。后来终于削好了,很精致的一小碟,如同胡萝卜丝。巫墨说,你快没命了,快吃了这盘胡萝卜丝救命吧。
  
  还能吃什么呢?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就像恶魔,连周遭的人也想吞噬,后来又发现周遭的人比我们更像恶魔。我们只能疯狂做爱,四处举债。
  
  涂飞飞送钱来的时候,头发凌乱,没有化妆。她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我和巫墨那场如同末日来时的酣战,当我发现她的时候,惊跳着抓起随便一件布往身上披。
  
  不用穿了,我见多了裸体。涂飞飞冷冷地说着,把钱放桌面,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我用目光把涂飞飞的衣服剥了个精光,无数她与男人纠缠的画面便如潮水般翻滚而来,要把我活活溺死。
  
  我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涂飞飞的房间,她的房间里没有蟒蛇。桌面上有一张老照片,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手牵着手,一个害羞,一个温柔。涂飞飞自杀了,喝的除草剂。她说她比我更爱巫墨,死后仍爱。
  
  巫墨卖掉我画像的那晚,低着头,为我仔细地修着指甲。那情景就像他在雕塑的时候,刻刀精准地飞落。他为我画眉的时候,我说亲爱,我是你手里的一件艺术品,到了画龙点睛的时候了,他便轻轻地吻了吻我。
  
  烛光下巫墨表情有些复杂,他迷离的目光忽远忽近。我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巫墨的臂膀,可是我的手无力得连他的头发都握不动。我恼了,不断地哭。于是巫墨舔着我的泪水,舔着我的脖子。恶毒的语言如同胃里泛酸要往外涌的时候,我的嘴巴便被巫墨的死死地堵住了。
  
  我如同一个伤寒病者,不断地做梦。开始的时候,梦见我和巫墨生了一大群娃娃,满地翻滚。后来,我梦见我拿着一把大刀,亲手杀了自己刚出生的宝宝。到最后,我梦见涂飞飞在跳舞,如一尾会飞的鱼,又如同一条会飞的蛇。她说,巫墨不爱她,也不爱我,他其实不爱这世间的一切女子。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巫墨的画室了。雨,正排山倒海地下。窗台上有只细小的壁虎,被雨淋死了。死,对于一个渺小的生物,是件简单轻松的事,唯独活着,无比艰难。“我要回去找到巫墨。”心里那个声音先是微弱的,后来变成了呐喊,盖过了那阵阵雨的嘶吼。
  
  巫墨画室的灯光亮着,我穿着黑衣裙站在门口,想不好开场白,想不好任何一个见他的表情。事实上,我什么也不用想。画室里,只有一个老女人坐在窗台旁。老女人衣着雍容,神情落寞,幽幽地对我诉说:巫墨,我的孩子,他终于还是离开了我。他嫌我脏,他不要一个活得像妓女的妈妈。
  
  我和巫墨的爸爸自由恋爱,他爸是这世界上最懂得如何爱巫墨的人。可是他死了,死在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手里。
  
  我本来要随他爸去的,可是还有巫墨。他爸死的当晚,巫墨咬断了我的一根小指。他声嘶力竭地对我吼,你干嘛不去死!
  
  我如果不和他爸划清界线,他爸也许不会走得那么快,但是他爸活着的每秒,都是折磨啊!
  
  ......
  
  我跪坐在老女人膝下,轻轻抚摸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抚摸着她的断指。仿佛巫墨的唇,巫墨的牙,还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微笑着,轻轻地唱:
  
  彩云追着月亮
  
  风儿吹过了高岗
  
  我就住在,你的梦乡。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2
本篇有过单评


推荐入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2
26号:明天去爬山
作者:老流


  她专注的开车,快乐地哼着歌儿,好似后面没人似的。
  
  除了上车时她说你坐后面,坐前面影响我驾驶这句话有点暧昧外,她再没有暧昧的语言和行动。虽然她和他太值得暧昧了。
  
  车子一进山,窗外的色彩丰富起来。
  
  层林尽染。空气清新起来,天空看起来很通透。
  
  车子进了一个山庄。不大的院子,3层小楼。一楼厨房边有沿山种的蔬菜和猪栏。一头肥猪横卧在猪栏里,快乐而又幸福的哼哼着。
  
  晚饭很丰富,山野菜,野味,香咸可口。饭后沿山散步,天空瓦蓝瓦蓝的,繁星点点。
  
  看,飞机。她指给他看。哪里呀?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终于看见一小小的在运动的红点点。他的心似少年般快乐起来。
  
  回到房间,已经很晚了。其实也不晚,只不过山里寂静。
  
  他把门留着,门发出嘟嘟的声音,他心里说,一个破山庄,搞么丝电子门。他进房间就把电视机机顶盒后面一根连接线给拔了,然后他打她房间电话,通了没人接。他知道她怕骚扰,都会把电话线给拔了。他打她手机,手机关机。他跑到隔壁她的房间门口,看见请勿打扰的指示灯亮着。
  
  他回到房间,自己插上机顶盒连线,看了一会电视,就眯着了。后来他一个激灵,也起床跑到门口去按下请勿打扰的开关。心里嘿嘿一笑,这才关电视关灯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山里的空气清新得让人心醉。她载着他继续上山。到了一个小平台,她没停车,向后面的他瞀了一眼说:这条路可以直接上山,不坐索道的走这条路。不过,您老这身子骨。。。
  
  到了索道站,她去买票。他看到冬季的索道站空无一人。几个工人正在检修索道。他问:这索道能坐吗?工人们看见终于有客人来,连忙说:能坐能坐,马上开。她过来,索道开了,他们前面几个的厢体空空的。他说:第一次坐这样正在检修的索道,安全吗?她拿出索道票说:看,这里有2元钱以外保险的,掉下去我们就发财了。他望了下底下的峡谷说:莫瞎说,我们两都没继承人呢。
  
  下了索道,他们去爬哲人峰。为什么叫哲人峰呢?她又瞀他一眼,叫老头峰到还差不多,看这山长得蛮像你的。他装做没有听见。到了哲人的肩膀,他不愿意再往上上了。他说:为什么我看得远,是因为我站在哲人的肩膀上。这是哲人说的。她不理他,继续往上爬。她站在哲人的头顶,对着山峦大喊:哦----哟----哟----。他也喊了一句:我爱你-------。她哈哈大笑,他也跟着哈哈大笑。
  
  他们下来歇息了一会儿,继续向另一座山头攀去。有座连接两座山的栈道,可能是利用冬季淡季在修补,栈道的下面铺着甲板,甲板缝隙处可以看到下面的万丈悬崖。她怯怯地去牵他的手。虽然她在前面引领着,她的手很心虚,他的手很坚定。她的一只脚走过栈道,踏在坚实的山体上,她突然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另一只脚跳过去,并大喊一声:啊!他吓得跳了起来,好似脚下打滑,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嘴巴就盖了上去。。。他报复性的吸吮这她,她轻轻的咬他作为回报。好半天,他空出来,恨恨地说:你个小鬼,还吓我。
  
  下山的时候,经过那小平台。他说:明天我们还来爬山,不做索道,从这里上去。她接着瞀他一眼:您老那身子骨。他恨恨的说:今晚试试。
  
  接着他俩不约而同地说:谁按请勿打扰啊。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2
能够感觉到
理智、世俗、激情的纠结
也能感到温暖扑面而来
可能无关于千帆过后,却真真实实地感爱了两个字
生活
或者活着

这是文字的力量吧
很同意一种观点
如果有了所谓包袱和反转,本篇反而弱了
那么,就是作者的情怀
有着阅尽千帆的从容与淡定




推荐入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3
27:健力宝
作者:老流

  那个年代,具体说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小城黄州流行跳舞。男青年小健和女年青小宝谈朋友,小城黄州没多少地方消遣,去的最多的还是“银河歌舞厅”跳舞。小健抱着心爱的姑娘,跳着跳着身体就有了反应。每到这个时候,小健就对小宝说,跳热了,我到外面去买点水喝。
  
  小健一下楼,就飞奔到街对面的十三坡,十三坡自古就是黄州的花柳巷,“无事莫去十三坡,八十岁的爹爹往屋里拖。”小健花了8元钱迅速将自己问题解决了,本来都是10元的,小健笑着问姐姐讨回2元,跟小宝买健力宝。
  
  小健对小宝说:健力宝,新出的产品,号称东方魔水,里面有电解质,喝了补充体力。小宝羞涩地和小健你一口我一口喝了健力宝。
  
  小健就是这样一次一次飞身下楼去给小宝买健力宝,飞奔到十三坡解决问题,保住了女友的贞洁,女友以处女之身很体面地嫁给了小健。
  
  有一次夜晚,像很多小家庭面临的问题一样,小健和小宝的儿子小力半夜突然高烧,小健骑着摩托车,小宝抱着用被子裹着的小力坐在后面,风驰电掣地往医院赶。路过银河歌舞厅时,小宝说,哎,现在没有健力宝了,健力宝里面有电解质,孩子发烧喝罐健力宝有缓解作用。
  
  小健心里咯噔一下,腾出一只手,反剪过去,将小宝和小力搂住。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2 11:23
心情鸡汤
温情故事


出局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5-12 20:15
一下子点评这么多?敬佩加学习.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0:53
28号:头巾
作者:苟新妮


  刘鲜花和她的男人带着两个儿子,是在一个漫天风沙、柳树还未吐绿的春天搬进了饲养员那三间土胚房子的。
  
  村里来了新住户,对那个年代整日价如一池静水的村子来说,总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左邻右舍有的上前搭上了手,有的抱着自家的孩子围在一旁看。
  
  那时刘鲜花真是好看,头上蒙着一块鲜亮的粉红色头巾,大大的眼睛圆润的脸庞唇红齿白,个头还伸展挺拔。再看她的男人,黑黑瘦瘦的像根蔫黄瓜,幸亏俩孩子面相随妈。
  
  “这新来的媳妇把村长媳妇樱子给比下去了!”“和画上的女人一个样嘞!”
  
  过了那么三两年的一个夏天,村里来了一个磨菜刀的人,支下家伙什在那干着活呢。牛鲜花的男人正好和曲奶奶打着招呼经过。磨菜刀的人循着声音看去,喊:嘿!碾子!真是你小子!
  
  刘鲜花的男人搓着两手说:家去吃饭吧!咱家离这儿近着呢!
  
  磨菜刀的人说:中,晚上我去。
  
  桃子问:你们认识?磨菜刀的说:俺和他媳妇刘鲜花一个村住着。
  
  宝成媳妇接着说:刘鲜花长得真俊俏,劳动也是一把好手,咋找的男人不中看呢?
  
  磨菜刀的人抬头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说:你们各人们还不知道吧?刘鲜花天生是个秃子。
  
  在场的女人们愣了愣,眼前一边晃荡出刘鲜花五冬六夏蒙在头上的的粉红头巾,一边说:你可别埋汰人了,她垂在额前的头发又黑又亮。
  
  磨菜刀的人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顶,然后两手中指和食指弯起来,往中间一凑比划出一个圈。
  
  “哦,怪不得,总见她蒙着头巾。”
  
  这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村子。
  
  刘鲜花还是那么袅袅婷婷的出出进进,有时候是扛着锄头下田,有时候是端着洗衣盆去河边洗衣裳。
  
  那天是三伏天,人就像被扔到了滚烫的炉灶中,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男人们光着膀子,女人们也露出了胳膊腿。南场上的老杨树枝叶都垂头丧气般的耷拉着,连树上的知了和树下的黄狗都懒得叫唤了。
  
  村里男女老少,都聚在树荫下摇着蒲扇乘凉。宝玉奶奶竟然敞开了前怀,两只瘪瘪的奶子一直垂到肚皮上,太热了,谁爱看谁看。她一边皱着眉,一边呼哒敞开的衣襟。
  
  刘鲜花来了,人群中有几个妇女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有几个人搬起竹凳往两边撤了撤,让出一大片树荫。刘鲜花笑着说:快别动了,我随便找个地儿就好。
  
  刘鲜花放下竹凳,几乎就坐到了人群中央。刘鲜花一边织着手里的毛活,一边擦着脖颈上、脸上源源不断流出的汗水,说:这天真是太热了,是吧?
  
  桃子从刘鲜花身后一把拽去了她的粉红色头巾,一边说:这么热的天,快摘下你的头巾来凉快凉快!
  
  “是啊是啊。”人群中附和道。
  
  “呀!”一声惊呼,是桃子的声音。
  
  “啊!”一声惨叫,是刘鲜花喊出来的。
  
  刘鲜花两手捂着头顶,拼命往家跑去。
  
  老杨树底下的人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人责备桃子不该瞎胡闹,有的人问看清没,头顶是真秃吗?
  
  刘鲜花的男人举着枣木棍瞪着眼冲过来,问是谁干的?“婆娘们闹玩呢!”几个男人连递烟再陪笑的把他给推搡了回去。
  
  被桃子揭了头巾后,刘鲜花气病了,在床上躺了半拉月。刘鲜花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红润的脸庞不见了,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也不爱人前言笑了。
  
  男人们就觉得这事做得不地道,回各家郑重警告了自己的婆娘。
  
  其实在这警告之前,婆娘们已经约好再也不开刘鲜花的玩笑了。“这女人气性大,闹不好会出人命的。”大家纷纷点头,她们并不是害怕刘鲜花男人手中的枣木棍。
  
  岁月飞逝,转眼间刘鲜花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各自有了儿女。刘鲜花头上的桃红头巾换成了素净的白兰相间的头巾。
  
  那天,大家都在街头乘凉,刘鲜花的男人提着两个竹凳先来了。刘鲜花来后,大家都在家常里短的闲聊。刘鲜花男人拍了拍身边的竹凳,刘鲜花眼前看到了一片璀璨的小星星,一腚坐下去连人带竹凳一起后翻了。她男人飞快的捡起地上的头巾,慌忙给她捂住头后才将她从地上搀起来。刘鲜花哈哈地笑着说:这才六十岁,咋真个就不中用了呢!
  
  刘鲜花两口子这些年舍得了一身力气承包了好多田,给俩儿子盖房修院娶了媳妇,虽说不住的忙活,手里也没多余的攒头。省吃俭用风里来雨里去了大半生,累了一身的病痛也不舍得去大医院查看查看。
  
  立夏的清晨,刘鲜花的男人推了推她说:鲜花,起来做饭了!
  
  见她没吭声,一边说你这老婆子也学懒了,得了,今儿我做给你吃。
  
  男人做好了饭,再喊还是没人应,一摸她的额头,人已经凉了。
  
  男人张着嘴巴在床头呆立了一会儿,抽动了几下鼻子,哆哆嗦嗦从床铺下摸索出一把零钱塞到裤兜里,骑上墙根下的自行车跌跌撞撞进城去了。
  
  刘鲜花出殡那天,没有戴头巾。
  
  只见躺在门板上的她,一头乌黑密实的齐耳短发齐齐整整的掖在耳后。街坊邻居纷纷说:鲜花到老也活得这般俊俏呢!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0:53
同志们都卡到这一篇上了?
我也卡
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苟新妮是三棵树的马甲,管他是不是
卡的原因在于,一直在出局与推荐间犹豫
先说说想枪毙出局的理由
我就痛恨,他为啥喜欢用中长篇的布局与语言去写短篇?
写中篇顺手了?
另外,头巾这个词让我有些先入为主的关注起了细节,并由此展开联想
不过,我提醒了自己。

那么,可贵的是
虽是头巾,却不仅仅是头巾
换言之,头巾所反映出的是一个人的生活态度,或者,由此而附着的世间百态
那么,一直欣赏的是作者对待头巾的视角、看法与叙述方式
这与老流的爬山有相似之处,当然,在我看来要稍弱一些。
另外,一直欣赏这种对生活的描写方式,并且,这与小说的技术层面无关。



所以,推荐入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0:53
29号:夜之杀
作者:西门之西


  波德莱尔说谎,他说他既是刀,亦是伤。那只是他自己的感受罢了。而此刻蚊子认为自己心里并没有伤口,只是一把刀。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诡谲光线,投射在蚊子尖刻削瘦的臀上,它伏墙而居,光线把它映出一个狭长的影子,呈三角之势。
  
  蚊子静伏在斑驳陆离的墙面,如同熟寐。不,一切还没开始。
  
  它狡黠的目光斜睨并锁定小公园丁香树下一个白皙鼓胀的胸脯,那里向外辐射出香甜血液的味道,新鲜且温润。显然,蚊子毫无睡意,它一刻不曾懈怠,它口上的六只短针坚挺着,蠢蠢欲动,如随时出鞘的利刀。据说,血液滑入针尖的声音很好听,如风铃的声音。它在等丁香树下女人的一丝放松。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媚惑光线,投射在一个女人丰满的胸脯上,灯光下白晰的胸散发着兰寇味道。刚下过雨的丁香树叶上有些细小的水珠挂在叶尖上,夜色微凉,它们是夜的泪光,它们倒映着女人内心深处,若风吹过,泪会落在映着灯光的积水里,碎成一圈圈涟漪。
  
  女人精心的打扮了自己,宝石兰碎花低胸裙装与黑色的丝袜,如这个飞兰流紫的夜世界,浓郁沉迷。她,在等一个人。
  
  她飞速旋转的脑神经精密运转着:如果满足了男人,能不能让自己拿下这个项目?若拿下,她不在乎这个不算丑的男人把她拿下,哪家历史不是尸骨与鲜血写成的,何况一介女子?人生充满了变数,胸怀矜持在激烈地争斗面前只能干叹气,在叹气的时候,有人倾城笑,有人万古枯,不知小牺牲,哪里顺水又顺风?如今,谁是谁的救赎,谁痛苦着谁的痛苦,谁又快乐着谁的快乐?
  
  昏黄的路灯庸懒的散发出肃杀光线,投射在一条微微舞动的尾巴上。墙头草与夜风摩擦出啾啾的声音,尾巴随啾啾声起舞。
  
  一只壁虎慢吞吞、静悄悄的伏在蚊子的狭长且呈三角形的影子里,内敛的有些苦涩。在荒草漫烟的岁月,它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拥有不了蝴蝶的翅膀,只有每次撕杀中断裂的身体,痛苦的向它的后半身依依告别。如此,它深知吃饱喝足与饥肠辘辘之间,差别如云壤玉石,如一毫千里!于是它如同一个忍者,脚步静悄悄,身也静悄悄,神也静悄悄,枯僧般等待蚊子起飞地一瞬,那愕然懵懂乱了阵脚不能自持的一刹那,冷血的忍者,就会以电石火光之势,出刀,上斩,下斩,拿下,一气呵成。它在等待杀机。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淫荡光线,投射在正在赶来的一双雄纠纠的脚步上,他知道她身体里的欲望一定与他不在一个地方,但是不管怎么样,今晚出现在一个地方就是今夜的G点,今夜的高潮。
  
  他抬头看了下雨后的月亮,像刚刚出浴的胴体,兀自生出一种捕获猎物的快乐!
  
  权力!扩大了他伸缩的空间。想起从前,无钱又无权,花红酒绿中的流莺也不为他鸣叫。而如今,意气风发,反手与覆手,完全可以拿捏住别人。拿捏住痒处与痛处,那块方寸之地,兵家必争。为了机会,多少人向他投来心照不宣的目光,心甘情愿任他碾压,又有多少人对他俯首贴耳!把他奉若神明。
  
  她,别看平时如冰雕般透着冷气,今晚就要为他撩起那层薄纱。
  
  昏黄的街灯庸懒的散发出沮丧光线,投射在窗子里一张垂头丧气的脸上。
  
  窗子里的男人手捏着一张检测结果为阳性的报告单,想想以前的风花雪月,如今的老树昏鸦。
  
  哪一次的一夜风流浸染了一河死水?浸染后共与爱人做了几次?淋巴又是何时开时肿大的?唉!
  
  爱人今晚上打扮得那么精致,去了哪里谈生意?
  
  窗内死一般的静,窗外有两只叫春的猫,在黄暗的街灯下,长一声,短一声,如哭,如诉。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0:53
喜欢波德莱尔的是诗人吧
某年和人激烈讨论过他,不过我过后就忘了他是谁,百度后才想起
可能,这也代表我对他作品的态度
也代表对本篇的态度,请作者原谅
我不是不赞成这样写,《檀香刑》可能更标新立异些(当然,这个词可能不恰当),但也能接受
说这个,只是想表明,任何作品,我都会认真去读
那么,本文这种视角与方式,我是相当支持的
只是,要留下印象,需要震憾眼球之外的东西

蚊子,壁虎、女人、男人
目的、牺牲、代价交织一起
一幅刺眼的画卷是够了
但,这样的画面,其实,我们见的太多
不是吗?

在我看来,盘带已到了门前
还需要一脚射入球门
这是问题一
而能否射入
是否是世界波
则是小说需要雕琢的地方
这是我对本小说的意见


出局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5-13 11:16

作者: 月如    时间: 2016-5-13 12:43
[attach]405060[/attach]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5-13 12:55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5-13 10:53
同志们都卡到这一篇上了?
我也卡
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苟新妮是三棵树的马甲,管他是不是

我要声明一下,你这次的判断有误啦,这篇真不是我写的,而是一个高仿马甲的作品。
她不但用了我的马甲名字,而且连文风都及其相似,要不饭后,我也写篇头巾的读后感。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7:59
30号:村里安了摄像头
作者:执人默笔


  (1)
  
  晌午头,二狗子咧着怀(衣服不系扣子)晃晃悠悠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就见他大哥大栓浑身是泥,边脱衣服边骂骂咧咧“麻了个*,挖那么大个坑!”二狗子“噗嗤”一声就乐了“大哥,这是掉粪坑了?”
  
  二狗子一家老小都住一个院,五间公房,一块小菜地,老爹死的早,老娘一个人拉扯五个孩子,一个姐姐两个妹妹早早嫁人,他和大哥从成家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两个小子对老娘还算孝敬,文化不高,粗口是家常饭。
  
  大栓没好气瞅了二狗子一眼“你回来没看见杨二怔他家门前有个大坑?”
  
  “啥大坑?我咋没看见?”二狗子从缸里舀出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个饱。
  
  老娘从屋里端着簸箕出来“二呀,快给你哥弄盆水洗洗。”
  
  “咋不让我嫂子弄呢,我吃过饭还得上工去呢。”二狗子甩甩手回了屋
  
  (2)
  
  一看媳妇烀了一锅玉米面饼子,叨起一个就咬了一口,二媳妇小玲边收拾摆放碗筷边说“我听孙二嫂说村里要安摄像头?”
  
  “安能咋滴?那玩意干啥用滴?”二狗子又拿起一根大葱咔嚓咬了一口。
  
  “那玩意能把你录下来,发到网上去!”小玲盛了一碗菠菜汤咕咚一声撂在二狗子面前。
  
  二狗子有点纳闷,那玩意真那么灵?他有点不信邪,胡乱喝两口汤,扔下半拉饼子就出了门。
  
  (3)
  
  从家到上工地有两条路,杨二怔门前那条是近路,二狗子中午下工回来走的另一条路,王寡妇生的漂亮,她家兔崽子晌午又在学校吃饭,路远一点二狗子也乐意从那走,除了看看王寡妇那依旧水嫩的脸蛋,还得再摸两把奶,三五分钟时间耽搁完就回家。
  
  二狗子心里惦记小玲说的摄像头那玩意,特意跑杨手怔门前看了看,这时候坑已经没了,上面填了些新土,中间立了个电线杆,一根八号铁丝样的黑线从电线杆上边绕着圈,最顶上有一个照相机,镜头还挺大!
  
  二狗子琢磨“这就是摄像头?能把我发网上去?”他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回事,他打算小二狗子放学回来问问。
  
  (4)
  
  晚上,小二狗子在写作业,二狗子合计半天才过去问“崽子,啥是摄像头?”
  
  “我妈不是说了吗,摄像头就是把你发网上去。”小二狗子不抬头。
  
  “你妈的话能信吗,你给我说说,怎么个发法?”二狗子感觉自己家崽有文化。
  
  “怎么发?再去我二姨家园杖子(栅栏)上尿尿,全村人就都看见了!”小二狗子还是不抬头。
  
  “放屁!”二狗子嘴里骂着,心里却在犯合计,那要是他去王寡妇家,是不是全村也就能看见了?别人的话他可能不信,读初二的儿子嘴里吐出来的一定不是狗牙。
  
  (5)
  
  二狗子一宿没怎么睡踏实,早上上工把草帽子拉到盖住眉毛,从后园杖子跳进王寡妇家院子,贼头贼脑四下张望,确定没看见人才敲了敲王寡妇后窗。
  
  王寡妇刚打发崽子上学走,听有人敲窗吓了一跳,推开窗看是这厮又来了“今天不上工?”
  
  “上,上,过来,我跟你说……”二狗子鬼鬼祟祟朝王寡妇摆手。
  
  “说啥,从前院进来说!”王寡妇头回见二狗子早上过来。
  
  “不行,前面有摄像头。”二狗子说完又看了看身后。
  
  “啥是摄像头?”王寡妇也不清楚那是啥玩意
  
  “就是我在外面撒尿能被发网上去!你听说了没?”二狗子夹着嗓子。
  
  王寡妇咣当一下把窗关紧。
  
  此后,二狗子憋尿裤子也没在外面大小便,王寡妇也好几天没出门,二狗子再没从王寡妇门前路过去上工。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7:59
文笔很好
1、2、3、4真很没必要,这会让这篇小说看起来框架很大
牛刀杀鸡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7:59
31号:妆
作者:绵绵


今天我是布兰妮,昨天我是雷切尔,前天我是碧昂斯。

        我很累。

        扮来扮去,我很累。

        宜民有时候叫我宝贝,眼里温柔地滴出水来把我直接溶化;有时候对我不理不睬,拥着别的女人扬长而去。他从来不管我的感受,一会天上,一会地狱。可我就是不死心。如果他一直对我不理不睬,那也算了。可他有时候会叫我宝贝。你知道,我没法抗拒,我想任何女人都没法抗拒。他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好看。他一出声,我的整个人简直象陷在了蜜糖里,动也动不得。


       我期待宜民会给我一点暗示,他到底喜欢哪样的女子,我愿意扮演那个角色至老,可是他没有。那天我扮作波姬小丝,他看到我眼睛一亮,我正要袅袅地走过去,他却忽然改变方向走向了另一个象玛莲露的女子。第二天我扮作玛莲露,他叫我宝贝,也不过和我跳了一支舞……


        宜民模特经纪公司的美女实在太多了,个个都象我这样一心想要成为大明星,而要成为大明星,宜民是不可缺的关键一步。人人整天扮妖艳、扮纯情,争着成为宜民吊膀子的对象。可他象条泥鳅,一会东一会西,让人人都能燃起希望,却谁也捉不住。


        幸好我身边有沈游,这个一流的化妆师。我可以随心所欲让他把我化成我想要扮演的人用来试探宜民的口味。但沈游对我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他看不起我,看不起任何一个来找他化妆的模特儿。每当这时,我总是为自己辩解说,我接近宜民,其实不是为了出名,我是真的喜欢他。沈游从鼻子里哼一口气,然后狠狠抓着我的头发向后拉,我叫痛,他说,你今天不是要扮满头发辫的卡戴珊?


        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么多的模特找沈游,他也只肯让我为所欲为。那些模特对我羡慕嫉妒恨,我知道。可我不管,我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就象多米诺骨牌一样,她爱他,他不爱她,他爱她,她不爱他,总之没有相互的时候。给一个人拥抱,就要给一个人冰凉的后背。爱情是没办法的事。


       昨天睡得很晚。你知道,昨天是情人节。宜民送我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哈哈,在情人节的晚上,我终于得到宜民的垂青!他陪我跳全场,送我粉玫瑰,送我回家。我从来没有见到宜民这么深情过,他吻了我再吻,我几乎逃脱不掉。我虽然非常希望宜民爱上我,非常希望获得更多的演出机会,非常希望自己成为T台上的一颗明星,但我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即使对方是宜民也不行。


      站在洗手间,我舍不得洗脸,上面全是宜民的吻,我舍不得把它们洗掉。就这样我带着残妆睡觉了。


        当有人按门铃的时候,才是早上的八点钟。打开门,我就发出一声垂死的哀嚎。你知道,我昨晚脸上化了那么浓的妆,用沈游的话来,我的脸好比一块调色板,上面分区划出不同的颜色。我没有洗脸,我睡着了,你知道,那样的脸是多么可怕。除了沈游及我的父母,自从我做模特儿以来我相信没有人见到过我的庐山真面目。可是,老天,上帝啊,外面站着的是宜民!我用手捂住脸,可是我发现更糟了,有一只假睫毛正躺在我手心里。嗷,买糕的!


        我拔开宜民抓住我的手冲进洗手间,又是一声哀嚎。我的头发!我的妆!如果你见过打翻在地上的颜料被人踩来踩去的狼籍,你就会想象出我的样子。


        我洗,我洗。可是洗干净了脸还是哀嚎。我那么苍白,我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眼圈发黑,眼袋可以装进一只袋鼠。你知道,模特儿因为服装秀,脸上要化浓艳的妆,卸妆之后,人人苍白象个鬼,我也是。


        可是宜民进来了。他拉开我捂脸的手,叫我宝贝。我呆住,他叫我宝贝,这个时候。


        他吻我,热烈地,你知道,没有了唇彩,我的嘴唇如同失血的猪肝。可是他吻我,热烈地。天,我终于相信,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我苍白象个鬼。


         那天,宜民带我出去。放在前天,打死你也不会相信,我能一脸素面,穿牛仔与T恤出门。


        下雨了,我和宜民冒着雨往路边酒店跑。等我站住,我瞪着眼睛,连哀嚎也发不出来。我一定是见了鬼,另一个宜民正挽着一个新来的模特儿穿过酒店大厅。他是宜民,他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永远不在乎的神情。他有鼻炎,常常用做工良好的丝质手绢按一下鼻子……可是我身边这个是谁?


        我回过头,看到“宜民”也在用手绢擦脸上被雨水弄残的妆。一下,一下。沈游。他是沈游。


        事隔多年,我早已脱离了模特儿行业。我嫁给了沈游,这个能给我热烈亲吻的男子,他看我的时候,从来没有漫不经心,如同他给我化妆的时候一样,象注视一件杰出的艺术品。他的怀抱里没有别人,只有我。


        有时候,我常常问自己,当我喜欢并追求宜民的时候,喜欢的是不是妆后的沈游。但我没有问过沈游,在我自以为是“宜民”叫我宝贝的时候,妆的后面是不是他。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8:00
我很反感 布兰妮、雷切尔、碧昂斯,相当反感。
我不是反感这些人名儿,只是我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与我到现在为止都反感的某些小资情调有关
这种情绪一直左右着我在读这篇小说

说实话,我一直在找到我枪毙这篇小说的理由
不过,看完了,我改变了这种偏见

不知道为什么
我很想为这位挣扎于生活的女主唏嘘
也很为她能找到真爱欣慰

可能,这篇小说里有我们现实活着的影子吧
你赢了


推荐入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8:00
32号作品:苦行僧
   作者:小河 



       一直勾引朵儿,总问她敢不敢。比如在迪厅盥洗间不期而遇,便将她壁咚在墙角,问她敢不敢吻我。朵儿在我脸颊上蹭了一下,然后逃离:别闹,被人看见了。又比如,我总是没人时,在她身上捏一把,然后问她敢不敢私奔。朵儿的回答像蛇吐信,咝咝的:我家那口子不打死我。
  
  朵儿那天表现异常,穿着迷你小裙,电臀搁在我办公桌上,腿晃来荡去,隐约不安:青衣,你敢不敢做回苦行僧,徒步绕着敬亭山走两天?
  
  我说:干嘛当苦行僧?
  
  朵儿说:没有干嘛,就是问问你敢不敢?
  
  总是问她敢不敢,这回轮到她问我,要是我不敢,岂不是很没面子。而且就两天,不吃饭也饿不死,有什么关系?当朵儿又给出一个伟大的命题:我觉得改变,是最难的事情,你敢不敢?于是,就答应了她。朵儿见我答应得爽快:不怕老板发现你不上班,炒你鱿鱼?我笑笑:炒鱿鱼尚不至于,确实存在风险,但也不算什么。
  
  我开始了准备。先去工地顺了一套皱巴巴充满汗腥臭的工作服。朵儿把我全身都检查一遍,说:不准带钱,皮带拿掉。我嬉笑说那裤子就掉下来了。朵儿说:讨厌。裤子掉下来,我又不看你。我就想和她闹腾会儿。朵儿推开我:你穿得破烂,却系一条古驰的皮带,哪像苦行僧呢?又咋知道你不会拿去换钱?最后她说:你去掰一段铁丝系着。然后,又让我拿食堂门口装狗粮的破碗和打狗棍。我坚决不同意,只捡了打狗棍。
  
  敬亭山是一座诗山,李白老儿也曾在这讨过饭。我用脚丈量一下这座山,说不定也能就千古名篇,让红颜们惊艳一下,也是好的。忘了说,我也是一个诗人。朵儿说,她就是在某次朗诵时,爱上了我。可我告诉她,我发表的第一首诗歌是《千万不要爱上诗人》,她嘎嘣脆地笑了。而我始终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晚上和老婆说了:这两天有事,手机放家里,别找我。老婆正看宋仲基,不耐烦地摆手:走吧,走吧,死外边才好,反正你也不着家。我心里就骂:个黄脸婆,老子真走了,看你咋办。正想着,老婆伸手:给钱,我买个普拉达去,看了好久了。我说钱在包里,自己拿。然后脑子一抽补了句:这两天要是不回,多下来的钱,给买个花圈。老婆一拖鞋就砸过来:滚。
  
  踏着黎明就出发了。要是以前,我还在睡觉,但衣服在公司,得先去换了。天亮了人多,被发现了,有辱斯文。朵儿提早来了,监督我会不会藏私。然后,提出陪我走一段。清晨里空气新鲜,朵儿的体香愈发清澈,我就想往她身上靠。她警觉:这鸡不跳狗不叫的,眼看就要进到山里,发生点啥事可不敢。我就笑:咋不敢,我乞丐都敢当,你咋就蔫巴了哩。朵儿说:别闹,你回来再说吧。想想也是,这一趟跟朝圣似的,本应庄严肃穆,别弄得不伦不类。
  
  于是,就让她先回。她说还想陪一段,让我一个人进山,觉得有些不忍。我说你啥都不忍。朵儿就用红唇把我的话堵回去,她知道我又要说:让你离开你那没用的丈夫,你也说不忍。但她没说。她说:来,奖励你一下。
  
  带着这咸涩的吻,继续向前走,这回就我一个人啦。山道蜿蜒得像人生,且看不到尽头,指不定会窜出点什么事、什么东西,走在里面,总有些瘆得慌。来到一条小河边,心情好起来,有水才算有了点情趣。人生中,女人就是水吧。那天,和朵儿在河边。淡淡的动物尸体的腥味传来,忽然就钻到肺里,倒也不那么恶心,反而觉得心情开阔起来。后来,我们上了一条小船。船舷边绿油油的水草蛇一般地扭动,那些水覆过来,一波一波的,水草扭得更厉害了,一些喘息一些呻吟,被风裹挟着,细小而猛烈。及至离开,另一种腥味混合在风里,竟有甜丝丝的味儿。
  
  跨过小河,就进到山里。风有些急也有些冷,夹杂着露水,扫在脸上有点疼。这感觉好久都没有了,看来不虚此行。山道竟宽阔了些,有些似曾相识,一拍脑袋,原来和老婆来过。很久之前,就在山道上,我强吻了她,然后就将她拿下。说来话长,那时候她还是校花呢。别人都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如今,这坨牛粪依旧热腾腾的,鲜花却不那么鲜不那么艳了哩,就是整晚看宋仲基,也不能滋润吧。咳,咋想这上面去了。
  
  再往前,就上了山脊,日头离我更近了。肚子也咕咕叫了啊,那就歇一歇吧。山风吹来,汗被收得紧了一紧,衣服上的腥味淡了些,贴在光脊梁上,滑腻的紧。朵儿又跳到我的脑子里啦,我们经常这样,一激动就喘气,出大汗。事儿后默不作声地抽烟,衣服粘在身上, 被车里的空调一吹,也滑腻腻的。跟老婆有没有这样?应该也有吧,叹了口气,总觉得想不起来了。
  
  两条腿像破木桩子,拖得我实在太累了。拖到山顶,我真想把它们锯下来,当劈柴烧。天色完全暗下来,唯一的温暖只能是远处的灯光了。抬头看天上的星,心说好久不见。测下方位,居然找到了家的所在,灯光轻柔。老婆现在干什么呢,看宋仲基?烧饭?或者和小姐妹炫耀普拉达?有啥好炫耀的呢,没有普拉达的时候,有豆蔻年华,有了普拉达之后,皮肤也像春水被风吹过了吧。得与失,是不是生活中的平衡定律呢?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一个比昨天更早的晨。几片树叶不堪露水的沉重,飞旋下来,打中了我的头。我有些警惕:苦行僧或许并不仅仅是我和朵儿的一个游戏,而是一个预谋许久的事件。也许,老婆也知道这个事件。
  
  忽然想起自己是个诗人:走的虽然是一条盲肠小道\可我看见了顶峰的\抽象的落叶。每当我想起那些\都恐惧得要死。但我死不过顾城\活不过海子\又做不到把红旗插在某个山头\就想去走一程弯路,并与枕头渐渐恩断义绝\我在梦里力气大得惊人。等我醒来\却对所有的故事欲语无言\我看透了一面初冬的玻璃。
  
  我走累了,再不想起来。
  
  第三天清晨,脑中有很多女人,老婆、朵儿、前任,前前任。还有很多男人。以及友情、爱情。我发现在利益面前,友情、爱情都像王八蛋一般脆弱,一磕即破。
  
  第四天,已经很虚弱了,脱下衣服,整齐的叠好。只留一片布,算是最后尊严。
  
  我很高兴,虚弱地高兴。我解答出一个难题——在这个世上,谁是最让你心旌摇曳的女人?你说不是老婆?这很正常,你不必惭愧。
  
  再问一个问题:在这个世上,你最亲的亲人是谁?你说是你老婆?很好,这就够了,说明你最爱的仍然是你老婆。
  
  我暗哑地喊:最亲的女人是妈妈。
  
  第七日,大地黯了下来,天地将交汇。
  
  行在天上。老婆捧着骨灰盒,面无表情。又过了七日,才哭出来。朵儿躲在房里神神秘秘地说:跟你说个好事儿,我离了。然后仰天痛哭:来呀,亲个,奖励我一下。怎么不来啊,你他妈的!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8:00
写出这种体材,很值得敬佩
语感很好,特别是前半部分
其实,这种题材,达到了吸引人的目的
而要优秀,关键在于感悟,在我看来——也就是文章的后半部分
很显然,这部分恐怕是败笔,特别是母亲伟大那句
因而会觉得头重脚轻,接下来是各种的不合理

比如,苦行的理由
比如,苦行的怎么就挂了?
当然,这个可以不给出理由,但就涉及到第一天、第二天与第三天
所以,读完小说,会在惊叹之余,感觉作者玩了个挺高明的花招
然后刺眼的就是那句母亲伟大
这个反而流俗了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8:01
33号:没材料
作者:泌水


  表哥陈本道,六十多岁年纪,满头白发,根根直竖。争眉突眼,性急快利。他原是食品站职工,退休后没事干,就跟老伴一起摆个杂货摊子。
  
  表哥以前做公家生意惯了,如今做个人的小本生意,耐不住买主翻来覆去地搞价钱,往往三言两语就把买主拒呛走了。表嫂骂他是直筒子炮,他不服,气哼哼地说,三核桃俩枣的小买卖,满是利钱能赚几个?看见那些小媳妇尖子牙撕口拽地搞价钱,我不吃都饱了!这年头人都惯坏了,哪胜大集体的时候,做生意一敲两响来的利索!
  
  两口子老是为生意的事犯口角,每逢有人来买东西,表嫂把表哥推一边去,不让他插话。表哥落得清闲,搬个马扎坐旁边看。有三朋四友老亲旧眷来赶集,表哥就高声大嗓地打招呼,邀人家坐下来,天南海北地聊开劲儿。
  
  三伏天的一个集日,表哥的朋友王长富来赶集。王长富患有老年气管炎,张口抬肩一齁两喘的,路过摊位前,表哥忙把他让进遮阴蓬。相互问候了几句,表哥问王长富上街有啥事,王长富说,害这个长秧子病,医生不叫动大荤,嘴里整天寡啦啦的光想着吃点肉。表哥关心地问,肥的不行,吃点瘦肉总可以吧?王长富说,我是胃寒底子,思摸着吃些牛肉兴许中。表哥一拍大腿说,想起来了,牛肉里头属牛舌头最好吃,好嚼好消化还不肥腻。你坐这儿等着,我去屠坊给你弄来。刀把式是我以前的同事。
  
  不多时,表哥转回,说,不凑巧,牛舌头一早就卖完了。刀把式说下午宰牛,他单给咱留着。王长富摸口袋掏钱,表哥瞪眼说,薄情了不是?王长富知道表哥的拗脾气,只好作罢,站起来说,钱你先垫上,明儿上午我一准来拿牛舌头,该多少钱一总给你。牛肉不是便宜东西,我知道。表哥留他吃午饭,王长富说天早着哩,我回去吧。
  
  傍晚时分,刀把式把卤煮好的牛舌头送到表哥家里,说,整整的二斤半,二十五块钱一斤,拢共六十二块五,五毛钱不说它,就六十二块吧。表哥递烟倒茶,乐呵呵地把钱查给了刀把式。
  
  刀把式走后,表嫂看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牛舌头,想揪一点尝尝。表哥瞪眼说,想吃咱明儿个去割一块,沾这小便宜干啥?斤两兑不住钱数寒碜不!表嫂招个软没趣,有些不快,扭身回里屋去了。
  
  表哥为存放牛舌头犯了愁。家里没冰箱,敞开放风扇底下吹着,怕老鼠夜里糟腾;放严实地方又怕焖焐。忽然想起水缸里头凉快,就把牛舌头盛搪瓷盆里,放进水缸里漂浮着,合严水缸盖子才去睡觉。
  
  第二天上午,表哥啥事不干,坐屋里专等王长富来拿牛舌头。天近中午还没见人影,从水缸里端出盆子闻了闻,香味已经大减。表哥有些着急,去街上张望。
  
  碰巧王长富村上有个邻居上街来,表哥喊那人到家里,央人家把牛舌头捎回去给王长富。那人说,我来时见王长富门上落了锁,不知去哪儿了。表哥说,他说好的今前晌来拿,到现在还没见人。不管咋说,你把这东西尽早交给他。放时间久了容易变味儿。
  
  夜里八点多,有人敲门,表哥开门一看,是捎牛舌头的那人。来人黑丧着脸,把装牛肉的塑料袋子往桌子上一撂就说,我这是没虱找虱咬!王长富走亲戚去了,天擦黑才回来。我把袋子拎给他,他解开袋子一闻说臭啦,死活不要,硬说是我没及时转交给他,把肉放坏了。我本想明早儿把肉送回来,再放一夜都生蛆了,钱算谁身上?老陈你评这个理儿,我这是没摸黄鼠狼子却惹一身臊气不?
  
  表哥蹲一边,气得牙疼一样吸溜着嘴。表嫂掂起袋子,还没伸头去闻,就赶紧扭过脸去,呸地吐一口,哎哟,老天爷张……
  
  表哥朝来人挥挥手说,天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住下。真是对不起老弟,叫你扰搅进来这事儿!
  
  来人走后,表嫂把塑料袋子抖给表哥看,你瞅瞅这东西,甭说叫人吃了,连狗都不待闻闻哩!这回你美气了吧,掏六十多块钱落一袋子臭肉!
  
  表哥铁青了脸,劈手夺过袋子,“日”地一下朝院子里揝出去。事有凑巧,院墙上原先钉有一个桩橛儿,袋子飞过去,不偏不倚“啪唧”挂在桩橛上。袋子里的牛舌头滴溜着悠啊游的。表哥大怒,奔过去扯下袋子,双脚像敲鼓点一样跺那臭肉。
  
  表嫂见状,有些发憷,傍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扇扇子。良久,嘟囔道,赔几个钱是小事,王长富和你是几十年过心的朋友,七三年不是他出头给你作证言,判你个现行反革命是稳拿的事。今儿个因为这一丁点东西把人得罪了,自己再气出病来,划算不?死老汉哪,真真是没材料!
  
  表哥蹲在台阶上,用指甲不住地挠头。半晌,站起就走。表嫂一惊,半夜三更的,你弄啥去?
  
  我去屠坊里再割一块,明早给长富送去!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3 18:01
没材料我们方言里叫没才脸(口音差别,推测应该是没材料仨字)
直接意思是没多大才能,引申为指人不靠谱

这个故事,在中篇的人物塑造中出现,挺好的。
短篇的话,感觉力度不够


出局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6-5-13 19:08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5-11 15:22
这一篇,算是小说的魔力。
成语补天浴日,指的是女娲补天与伏羲给太阳洗澡
我们理解的天浴,不知道算不算 ...

我眼中的此次第一名!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5-14 07:08
快了,快了,很快到俺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07:34
锦瑟 发表于 2016-5-14 07:08
快了,快了,很快到俺了。

哪个?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07:34
锦瑟 发表于 2016-5-14 07:08
快了,快了,很快到俺了。

哪个?

作者: 月如    时间: 2016-5-14 07:38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5-14 07:34
哪个?

我是哪个?找到没?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07:39
月如 发表于 2016-5-14 07:38
我是哪个?找到没?

都起的太早了,也。

作者: 月如    时间: 2016-5-14 07:40
月如 发表于 2016-5-14 07:38
我是哪个?找到没?

都出局了,都出局了,好几篇都出局了, 爱玛 ,可打击死我了,躺地上打滚,嘻嘻*^_^*~

作者: 月如    时间: 2016-5-14 07:42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5-14 07:39
都起的太早了,也。

我手机瞅一眼,捣乱一个,忙正事去,回头有空了,再爬回来认真写,我还就不信了,我又不是很笨,还学不会了,哼~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07:44
月如 发表于 2016-5-14 07:42
我手机瞅一眼,捣乱一个,忙正事去,回头有空了,再爬回来认真写,我还就不信了,我又不是很笨,还学不会 ...

那我买菜去了。

作者: 月如    时间: 2016-5-14 07:47
锦瑟 发表于 2016-5-14 07:08
快了,快了,很快到俺了。

锦瑟为啥要化名啊,我坦白,我主要是怕给我们家首版哥哥丢人~
可回头看看小虎哥哥那些都让闲过这个坏人给出局了,心里突然平衡了,好在我那些文字还没被各位大侠批的太惨,偶尔也夸个一句半句的,好吧,容我继续努力~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2:20
34号:胆小的房东女人
作者:快乐妖


  劳神费力的搬几天,没多久,马玲玲就发现自己租错了房子。
  
  租居屋在城郊,是二楼,两间,不贵。楼梯敞在外,钢铁焊接。楼下住着房东。开始时马玲玲还挺高兴,单门独户的,阳光也很好,房子干燥。房东夫妻俩四十出头,乡下人,看样子客气又健谈,领着马玲玲看了一遍。唯厕所浴室在下方楼梯间内,上上下下不很方便,好在只马玲玲一家用。马玲玲就想,租的,哪有那些合心合意。
  
  交了一年的租金,住进没两月,下了一场雪。凛凛北风,气温骤降,傍晚渐渐的上冻结了冰。没雨棚的楼梯覆盖厚厚的雪,马玲玲没想到,一上去,铁板光溜溜的滑。拽紧了铁栏杆,栏杆冰粘又滑,手麻木脚下滑的。
  
  马玲玲听见儿子半夜起夜,抖抖嗦嗦跑去,好半天的上来。这孩子一放假在家,窝房间里彻夜玩电脑,大白天的蒙头睡,凌晨听他房间静了。马玲玲寻思他才回家,忍住没说。
  
  清晨雪停,太阳很是耀眼。雪嘎吱嘎吱,马玲玲挪着脚慢慢地下了楼,想找把铁锹铲雪。
  
  房东的大门虚掩, 敲半天,没声响。马玲玲回身要走,女房东在叫她,门后招着手,披了件大花棉袄,蓬着头,显然是才起床。铁锹靠在大门后,女房东神态疲倦,打着哈欠,客套了几句,侧身让过马玲玲,她身上有点狐臭。大门背后的墙上贴了一张红彤彤的纸,雪光照映,红的刺眼。马玲玲以为是哪个孩子要画画,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马玲玲笑着正想问,女房东忽然凑近了,压低声音说:“昨个儿半夜,楼上上去了一个人,一直没下来,你知道吗?吓得我一宿没敢睡……”她愁着容,神经质的望住马玲玲。马玲玲很是不快,拿起铁锹,边走边说:“是我儿子起来上厕所,能有谁?!”
  
  然而住久了,女房东很是热情,常拿些家种的新鲜蔬菜送马玲玲。她男人叫她秀秀,知道她有个孩子常年在外地打工,家里就她夫妻两人。一来二去的,去她家的日子也多了。墙上的大红纸很招眼。马玲玲有一次指着就问了女房东:“贴着大红纸干嘛?”秀秀半晌没说,望马玲玲一眼,腹腔深底发出一口粗气。
  
  女房东看似粗壮,实则是个病秧子,不头疼就脑热,见天的眼皮上贴着白纸条。但凡一病,身子不爽,气也不顺。逢上她家男人输多了,或是一连赢了几场,牌友再叫,这女人瞄一眼自己的男人,于是捧着头,怄气的说:“还说不是呢,造房子一定用了老坟包的砖,真是晦气。我这个头哟真是疼。”男人低头坐着便不走了,见马玲玲在,冲马玲玲笑了一笑。
  
  马玲玲更后悔租了这房子,黑灯瞎火后容易胡思乱想,老是联想起老坟里的骷髅,疑神疑鬼的听着,仿佛墙角旮旯总发出嗞嗞的声响,像在冒青烟,又像老鼠在啃噬,没完没了。马玲玲渐渐地有点失眠,恍惚。寻思要重新找房子搬家了。
  
  女房东秀秀又在楼下叫,问:“当地草鸡蛋要不要?村里王婶子家的,母鸡从小吃谷米长大的。”马玲玲答应了下楼,女房东捧着手机玩,一边问马玲玲:“加个微信,号码多少?”马玲玲告诉了她号码。于是马玲玲每天看见女房东在微信上转发歌呀视频呀感悟呀。
  
  接下来好几天,秀秀的微信忽然沉寂。房东的大门紧闭,音信全无。
  
  一个晚饭前,她家有人攒动,两个男人站大门外,抽烟。马玲玲踅摸了,过去。
  
  这些人是房东家亲戚,一个面上光洁的中年男人,扔了烟蒂,喷出一口浓烟,和马玲玲说:“你说的房东秀秀,住院了,大口大口的喷血,查了几天,还不知道什么病因。”
  
  马玲玲大惊,掉头走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挑了一个上午,马玲玲去医院看望女房东。
  
  病床上,秀秀脸色黄肿,插着氧气,输液,虚弱的说不出话。见到马玲玲,很是兴奋,断断续续不停的说,说急了,捂住胸,小心的咳,手帕纸上吐下点点血。拿给马玲玲看,血褐色。她并不发烧,医院后来诊断出了是肺部血管破裂。女房东示意马玲玲坐床边,说:“查了我不是结核,你去洗洗手吗?……这两天我睡稳了,前两天刚迷瞪上一会儿,梦着全是鬼怪,一惊,醒来心跳不已,一身汗,再也睡不着。”她真个是吓了不轻。马玲玲很替她高兴不是啥子绝症,说会儿话,待得够久了,马玲玲想回去。这时女房东要小便,马玲玲便去提输液瓶,秀秀慌忙摆手示意马玲玲出去。她男人赶紧拿过便盆,说医生嘱咐了,静卧不能动。马玲玲正好借此走了。
  
  半年后,房租到期,马玲玲另租了住处。去跟房东解约,女房东还靠在床上,戴着口罩,低头玩手机。他男人坐门边,据说男人的煞气重,守着,压惊。
  
  女房东秀秀见马玲玲来,欠身让座,摘下半边口罩,恹恹的说:“真是害怕感冒,万一咳嗽,又震裂了刚刚愈合的血管。”她孱弱的说,带动无声的咳,不时拿手捂捂胸。
  
  马玲玲很知趣,坐会儿走了。一到家,就见到女房东刚刚发了微信,说:喝醉后知道你最爱谁,生病后知道谁最爱你。
  
  后来马玲玲搬家了,没见着秀秀。马玲玲倒是时常想起这女房东,偶尔不免迷惑,琢磨不通,想她那可怕的肺部血管破裂,到底裂开了多大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2:21
老熟人,久不见
这一见,文字让人眼前一亮
这应该是有了积淀后的提升
在我看来,她把握住了如何写好小说
所欠缺的
不过是少打几次麻将,再多写几回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2:21
35号:一个梦而已
作者:西门之西

江南三月。傍晚的公园湿气很重,烟雾缭绕,好像仙境一样,导致小样跑完步整个人像从水里面捞上来一样,湿漉漉的,但她还是感觉很爽的呢,甩一甩头,瞥见旁边的竹林里有人在那里刻字,一对,两对,一个,两个,都在刻什么呢,某某某到此一游?某人爱上某人?还是海誓山盟,海枯石烂永不变?。。。OMG!石头都要烂掉,何况竹子?
  
  小样想起小时候的那个他来了,平时坏坏的,爱装酷,在班里特聒噪的一个人,有一天,突然在弄堂口截住她,偷偷把一封信塞给她,面红耳赤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字如人,帅又锋利:我要把你的名字刻在心里,刻在那永不凋零的小树上,这样,它就会伴着我长大,当我长成参天大树时。我还是会轻轻呼唤你的名字,如星如太阳你的名字,如灯如钻石你的名字,哦,大起来了你的名字,亮起来了你的名字,就这样,每日,每月,每年,轻轻轻轻地呼唤你的名字。。。想到这里,小样轻轻一笑,树上的小鸟,扑哧一声飞走了。
  
  其实前两天还在学校的时候,连宿管大妈的狗狗都知道:小样有心事了!因为她时不时地就跑去看它,还老是作践它——开心时、忧伤时拿它来做依靠,亲亲它抱抱它;不高兴了,就拿它当玩具,扔啊踢啊,好在它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是只有情有谊的践狗狗呢。哪个谁,不是也这么说吗?青春相践不恨晚。
  
  可是有一天在食堂里吃饭,小样遇到难题了,她不知道该买莴笋呢还是毛笋,你瞅那莴笋碧绿如玉,想来一定爽脆可口;可再看那毛笋炖肉,又光亮油滑、嫩黄黄甜滋滋的,大诱人味蕾呢。。。小样悄悄咽了口水,想到正在减肥中,还是果断放弃了毛笋,那里面有肉啊,万一又受不了肉的诱惑呢。同时,又一个问题出来了,有没有莴笋炒毛笋的?那万一莴笋爱上毛笋,可怎么好来?一个画面从我脑海里跳了出来,一边是竹林,一边是莴笋地,其中有一枝莴笋爱上了旁边的一颗毛笋,他们能相遇吗?还是只能遥遥相望,莴笋的脸越仰越起,头越抬越高,她快要望不到她的毛笋了;看得出毛笋也很爱她,但是他也只能干促急,他只是很无奈,最后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它变成谁的盘中餐。。。
  
  深夜里,小样和他吵架了。本来就因为这个莴笋毛笋的故事觉得心情好沉重,可他又说今天老师看他画画了,说你把人家阴毛部分画那么清楚干嘛?“呸!你还画裸体了?”小样穷凶极恶,“你们不会在上面遮个丝巾什么的?”他还振振有词地说:“任何物品在女性祼体面前,都是多余的。只会增加恶念。比如:丁字裤。”
  
  小样突然感到有点不舒服。原来才发现,今天跑步的时候也许右腿抽筋了。亦或是他说朝右边睡,就能梦见他。背靠背是梦不到他的。于是,小样一直往右边睡的呢,怎么从此再也梦不到了?
  
  于是,小样辗转反侧,一会朝左一会朝右。快天亮的时候,小样感觉自己正朝左睡着呢,就梦到了那个520房间,看不清面容,只依稀看到有两个肉体在纠缠,舌头跟舌头在纠缠,手臂与脖子在纠缠,当一条白净如雪的腿缠在那毛绒绒的腿上时,男的突然起身说:如果真有相见的那一刻,除却取你处子之身,其它都可以。因为我没资格。后来小样想起他说过,他喜欢躺被子里与真实的人裸聊。比如聊聊人生与生人的问题。他说有温度的裸聊最好,他喜欢。难道是他——受不了别的女人的勾引?小样心头痛痛的,闷闷的,感觉快要窒息过去。。。
  
  然后,那个女的娇喘连连,气息嘘嘘地说:“那,那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打飞机?”“是叫打一只飞机吧?”——咦,这个人怎么那么像自已?同时,她看到了他的千万种舍不得,感受到了他的撕心裂肺和痛苦挣扎。。。
  
  第二天,小样跟他说:“你看我朝左边睡,我就做梦了!你说大王叫我来巡山,我说我要做你粘人的小妖精。。。”
  
  关于爱情,小样觉得自己还是知道的不多。有时想想爱就爱了,管它那么多。有时就会出来好多问题,比如莴笋爱上毛笋怎么办,比如年龄问题,比如距离问题,还有责任、坚守等等。对了,前几天,小样看到有个网络段子——
  
  在这个世上,谁是最让你心旌摇曳的女人?你说不是老婆?这很正常,你不必惭愧。
  
  再问一个问题:在这个世上,你最亲的亲人是谁?你说是你老婆?很好,这就够了,说明你最爱的仍然是你老婆。
  
  有一个除了老婆没任何女人的好男人回答:最亲的女人当然是老婆。另一个说只要是美女他都喜欢的坏男人答:最亲的女人是妈妈。小样困惑了,这两个男人,到底谁好谁坏呢?
  
  小样很喜欢JAY开着车背景音乐里放着《一路向北》的那段,她听他的慢歌比较多,特别早期的慢歌比较好听,经久不衰。他说他在人前喜欢笑,小样却说他:“我看你也喜欢装伤感,然后博取姐姐妹妹们的同情吧。”
  
  小样觉得自己正好相反,她更喜欢表现的开朗一点,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去想那些伤感的东西,比如这让人伤脑筋的爱情,只是那时候的她恐怕连他也没有看到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2:22
当年我一直试图作同样的梦
像这几天热播的电视剧
那年我们青春正好
也如首篇虎步的小说

在我看来,这篇小说,收敛一些更好
梦的略显杂乱
另外,有些意像,似乎没有必要
比如520房间,比如画画


出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2:22
36号:永生
作者:西门无盐


  (一)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尾鱼,所以我很怕水,我想如果我万一游到水里,我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就会像一尾真正的鱼一样,在大海里从此消失无踪。可是我还有留恋。所以我从不游泳,无论是海滨浴场还是游泳池甚至是澡堂里的大池子,我都躲得远远的。
  
  小时候有一次妈妈要给我洗头。那天妈妈脸上的表情比往日更阴沉,我觉得快要下雨了,我本想躲到田野里去,可是妈妈说,看你头发跟大黑还有什么区别,脱衣服,洗。大黑是隔壁张阿姨家的狗,长毛,整日里脏兮兮的。我头发是自来卷,几天不洗就跟毡子差不多,果然很像大黑。于是我赶紧脱下外套,脱下秋衣,只剩下一件小背心。我在盆边弯下腰,等着妈妈给我洗头。妈妈手里拿着小木勺,见我弯下腰来,就从盆里舀水浇到我头上。一股尖锐的刺激直接作用于大脑,我轻哼了一声,烫。妈妈仿佛没听见,也可能真的没听见,又一勺水浇下来,我忍不住抖了一下。妈妈停下来,半天,刚反应过来似的问,你刚才说什么?我说,烫。过了许久,也许不是很久,我弯着腰的姿势不太舒服吧,反正我以为妈妈已经忘了在给我洗头,我试着想偷偷抬起头来看看,忽然,整盆水哗地从我头上直淋下来,接着是妈妈歇斯底里的声音,烫,我让你烫,跟你那混蛋老子一个德行,怎么伺候都不行,就是条喂不熟的狗。
  
  我默默捡起磕掉了一小块瓷的白搪瓷脸盆,到水池边洗干净,然后抚摸自己略略发红的脖颈和肩膀,竟然感到庆幸。我想,如果水再烫一点,我会不会变成一盆鱼汤?我该提醒妈妈,下次给我洗头的时候,要记得放一点盐,这样鱼汤会好喝一些。
  
  即便我时时都有危险成为鱼汤,成为烤鱼,我还是怕游到水里,怕再也回不来了。
  
  (二)
  
  如果你是一尾鱼,那我一定是最钟情的渔夫,我会每天张好网等着你自己心甘情愿游进来。罗飞这样说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泛着笑意。我想象着,那是一张温柔舒适的大网,每天有清凉的雨水淋下来,没有煎烤烹炸,没有红烧清蒸,也许,我会成为一条幸福的鱼。
  
  多年以后,在另外一个临海的城市里,我偶然遇到邻居张阿姨,张阿姨怜惜地抚摸着我的肩膀说,你还是这么瘦。又说,你这孩子太任性了,你妈都快急疯了,她逢人就念叨总有一天要亲手劈了罗飞。现在,你妈身体也不太好,眼睛几乎都看不见东西了。其实,你妈也怪可怜的。
  
  可是我漠然地打断了她,我说,我该回家做饭了。
  
  鱼是不会哭的。鱼也从来都不叫喊。
  
  我篮子里就有一尾鲜活的鲤鱼在黑色的塑料袋里挣扎,嘴巴无声地一张一合,一合一张。罗飞说,你是鱼又如何?人类还不是每天在自相残杀。
  
  逼仄的出租屋里烟气弥漫,罗飞 坐在仅有的一把大椅子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电脑里一个长着牛头猪身的怪物正在舞动着一根发光的狼牙棒,整个屏幕血光四溅。
  
  我直接走进厨房,把鱼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砧板上,准备杀鱼,也是鱼类的自相残杀。
  
  小舒——小舒——
  
  罗飞在不耐烦地喊,我丢下鱼,几步便跑到了罗飞身边。我要喝红牛,罗飞头也不抬地说。我把手不安地在围裙上蹭着,几秒钟过去,罗飞终于抬起头来,大喊,怎么还不去?我要喝红牛。
  
  刚买了鱼,再说,米也快要没有了,哪儿还有钱买红牛,我嗫嚅着。
  
  我看到罗飞站起来,同时感觉头皮发紧,接着,小腹部受到了重重的一击。我蹲下去,听到头发断裂的声音。我张大嘴,仍然感觉呼吸不畅,汗在额角沁出,聚积,然后慢慢顺着脸颊流下。
  
  许久,我听到罗飞温柔的声音,小舒,对不起,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只是……
  
  我一直都知道。爱,有时候和死一样美好。我想起多年前我们在火车站的那一幕,终于摆脱了妈妈,我对罗飞身上的烟草味儿和夹克衫的皮革味儿深深着迷,贪得无厌地嗅着。罗飞抱起我转了两圈,说,小舒,我爱你,我们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我们有诗和远方。
  
  现在,我们依然没有钱。身处远方,远方也便不再是远方。诗呢?那些曾经的激情澎湃柔情缱绻呢?
  
  小腹部的疼痛在慢慢缓解,而大腿根部却传来丝丝缕缕的痒,那是几个烟头烫伤正在慢慢愈合,新肉生长的刺痒让我感觉很舒适,就像是一个成熟男人粗糙的大手在轻轻抚摸。
  
  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罗飞没动,我慢慢站起来,走向厨房。
  
  我想起了伽利略在比萨斜塔的试验。 那么你知道从台子上落下,鱼和砧板哪个先落地?我来告诉你,鱼先落地,然后刀落下砍在鱼身上,最后砧板落下,把刀更深地嵌进鲤鱼多肉的后背。
  
  那条鲤鱼嘴巴张成O型,眼睛里闪着垂死的光芒,尾巴无力地摆动一下,再摆动一下。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哭,鱼是不会哭的。
  
  我把鲤鱼装进一只塑料袋,然后小心地放进篮子。走出门的时候,我听见罗飞从屋里喊着:小舒,你又要去哪里?
  
  (三)
  
  我终于走进水里了, 海水的沁凉让我身心舒泰。
  
  我打开塑料袋,鲤鱼在水里立起来,摆了几下尾巴,接着自暴自弃地兀自沉下去,又猛然立起来,再摆动尾巴。
  
  我知道,它终究会死的,而我,将游向深海,得到永生。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2:22
这次一个经常发生的故事
生活中,电视里,每时每刻
话说,看多了,就麻木了
你会见怪不怪吗?我会的
因为我麻木了

但这小说看了还是让人痛
因为痛才会让人思考
与家暴有关吗?

有家暴的反思吗?
我不知道
但我想的更多
如果不是那个爹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爹而造成的妈
如果不是因急着逃离
如果不是当年不懂爱情
如果不是……

但如果没有如果
这些还是会发生
所以,痛
所以,这小说很棒

另外,好个永生


推荐入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2:23
37号:坏女人
作者:江小蝶

我恨小玉,恨得牙痒。她骂我:那垃圾,值得么。我啐她:垃圾你还抢。她翻白眼:我都丢了,要不,你再捡去?

      我气疯了,钻进被窝,不搭理她。过了一阵,小玉揭开被盖,很认真说:对不起。我就哭了,喊她滚。喊完了,我又后悔,跟她说:不关你事,我该把贞操给他的。

      哦了一声,小玉呆了半晌,逐字回味:贞操?然后,她倒在我床上,笑得浑身乱颤,跟个下蛋母鸡似的。我扑过去掐她,狠劲儿掐。她哎哟哎哟叫,翻滚、闪躲,笑到泪水横流。

      真不怪小玉。提出分手时,那男人说:你是个好女人,我们不适合。我才知道,男人都稀罕妖精。好女人这词,就像一枚楔子,将我牢牢打入耻辱柱。

      日子依旧。小玉在男人堆里穿梭。她换男人的速度比我被男人抛弃的速度还快。为了这,我更恨她。有一天,有个男的敲门,捧着大束玫瑰,说:小玉在吗?我吃了一惊,退后两步,讷讷不成调:怎么,是你?

      我暗恋了两年的学长,杰,以陌生的眼神看我,反问:我们认识吗?在哪里见过?

      小玉靠在墙边,把瓜子壳乱吐,戏谑又嘲弄:是旧情人吧?别不好意思啊。杰就急了,瞪我一眼,骂:添什么乱?再几步跨去,扯了小玉的手,用了卑微的姿态:小玉,听我解释,好吗?一尊塑像坍塌,只听到轰的一声。我难堪地别开了头。

      小玉的声音清晰入耳,近乎恶毒地说:别,都说了的,对你没兴趣。大约是指了我吧,她咯咯笑:这个才是宝,人家还是处女,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杰讨巧卖乖:你这个玉,才在我眼里。我咬住唇,克制情绪,差点落泪。小玉莫名就恼了,声音尖利、刺耳:你烦不烦?赶紧滚蛋——

      一阵推攘、杂乱,又渐趋安静。小玉轻描淡写:你旧情人走了。我转回头,死瞪着她,脱口而出:贱人。小玉就笑,极妩媚极妖娆。我加大音量,再骂:贱人。她走过来,勾着我的下巴,眯缝着眼,极轻佻的语气:你不懂男人。我拍开她,冷哼:男人还不是人?

      小玉笑得更欢,表情扭曲,牙床外露。我敢打赌,在男人面前,她绝不会如此。我就更生气了,转过身不看她。小玉笑着出门,却又把头探回,大声说:拿他们当人,是你最大的失败!

      再次被弃若草芥。我把小玉拦下,要她教我学坏。她嬉皮笑脸:不恨我了?恨,恨得要死,我却板着脸,说:不恨。她桀桀笑,像个黑巫婆:心口不一。我气急败坏,发狠说:等我学坏了,先抢你的。小玉笑弯了腰,说:好,等着呢。

      小玉没教我。她照样花蝴蝶似的,跟人调情也不避讳。我假装看书,余光却瞄向她。看她发骚、卖嗲,看她若即若离,看她欲迎还拒。其余时间,我学着泡网。是真正的泡,以荷尔蒙为前提。有屏幕遮挡,我迅速突破,并热衷。

      偶尔,我也会厌倦,但很快又亢奋。精神鸦片似的,既觉得空洞,又欲罢不能。骚气四溢的调笑,直奔主题的勾引,无不刺激感官,也愈发让我沉迷。我才明白,小玉活得滋润,是荷尔蒙作祟。挺胸、翘臀,撅唇、放电。小玉是范本。嗯,最好的范本。

      那天,小玉跟我说,她好像真爱了。我笑得咯咯的,讥诮道:这世间还有爱?她一本正经:他很有男人味。我嬉皮笑脸:男人味是什么味?汗臭、狐臭,还是烂脚丫的味?她吃惊地看着我,说:你变了。我哈哈笑: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她摇摇头:不好说,像是变坏了。我乐趴下了,跟她说:兴许我本质坏呢。

      小玉的新男友来过几次。每次,我都精心打扮,笑得妩媚动人。小玉警觉了,骂我不要脸,再不带男友进门。小玉不知道,她疏于防范时,我们已交换了信息。就算他不敢存,也背得烂熟了。他会打电话来,说他苦闷难熬,说小玉不懂事。

      我不喜欢这款,但小玉喜欢,我就兴致勃勃。想到小玉杀人的眼和如丧考妣的脸,我愈发盎然起来。我跟他说:慢慢来,不着急,小玉会长大的。说这话时,我温婉、柔媚,兼顾女人和母性。说这话时,我把玩着钓钩,嗅着鱼饵的清香。

      那天他喝高了,又打电话,说:为嘛对我好?我半开玩笑:想泡你呀,奈何不上当。他就乐了,说:男人的最大心愿,就是上坏女人的当。血液瞬间沸腾,被坏女人这词激的,我充满挑衅说:上床呢?你也敢么?他吃了一惊,却不甘示弱:啥时候去?我咬咬牙:现在、立即、马上,不去是王八蛋!

      折腾够了,我躺着不动。极度疲惫,极度不适。从女孩到女人,竟这么容易。无所谓喜悦,无所谓悲伤,只空洞到麻木。他看着床单发呆:你、你是处女?那神情、语气,无不惊慌失措。我坐起身冷笑:你妈才处女,你全家都处女,是我花钱做的,蠢货!

      拿过他的钱夹,抽几张扬扬:这个数,我值吧?胡乱套上衣物,我拉开门就走。一路狂奔,到了某处水岸,我跌坐下来。哭一阵,笑一阵,再哭一阵。有人远远窥探,很诧异的样子。我跳起来,捡石头乱砸,狂怒发作:没见过女疯子吗?滚,给我滚,都他妈滚,有多远滚多远。

      然后,我捂着脸,嚎啕痛哭,如丧考妣。真的,如丧考妣。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2:23
在我看来本篇很像上次比赛冠军(宁静在青石巷)那篇,相似在于能用语境将人带入画境,或情节。
但,那篇构思很完整,表达的情绪也很完整,水漫沙滩,连绵不绝
这篇,有相同的境界,但,快水到渠成时,作者打住了。
所以,很遗憾。



出局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6-5-14 14:42

作者: 泌水    时间: 2016-5-14 14:51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6-5-12 11:20
这篇文字的一些意见,在回复中说过
那说些没说过的
其实,这个故事,太完整了

写个片段,你说不完整;人家这位可写个完整的,你又说应该写片段。咋整好呢.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6-5-14 15:09
泌水 发表于 2016-5-14 14:51
写个片段,你说不完整;人家这位可写个完整的,你又说应该写片段。咋整好呢.

文字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我其实也在想,怎么写能够尽量让作者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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