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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八卦炉 [打印本页]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05
标题: 八卦炉
1
夏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把柏油马路都晒炀了,秀玲的妈妈踩着软乎乎的路面,甩着胳膊像扭秧歌一样慌慌张张向桥头公园奔去。心里着急,两眼昏花,脸被太阳烤得焦红,汗水洇湿了月白的凉褂子。叫人家知道了多丢人呀,才十四,昨晚一夜未归。今天上午还不见人影。秀玲妈是找老姜头算卦,看这闺女是跑到哪去了,有危险没有,啥时候能回来?
桥头公园,也就是个土岗子,上面种了些子杂树,树下有几个破石凳子。那里人背,有几个算命的瞎子在那里卖卜。秀玲妈迷信,碰到有啥事决断不了,就爱找这瞎子断断。有几次居然很验。昨天中午,闺女秀玲说是去上学了,到晚上不见回家来,秀玲妈一夜都没合眼。今天上午又苦苦等了一上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秀玲妈来到公园,用手挡着嘴在姜瞎子耳朵上咕哝了一阵子。姜瞎子子丑寅卯唧唧了一阵,翻着眼球萎缩瘪凹成坑坑的眼睛,咧着大黄牙笑迷吃地说,没事没事,闺女是有男朋友了,过几天就回来了。那是跑哪去了?秀玲妈问。姜瞎子又用左手大姆指掐了掐其他四个指头尖说,向北,上北边去了。
到了第四天头上,秀玲果然回来了,苍白着脸,两眼红红的。
纸里包不住火。原来是秀玲跑到亲戚家,以母亲的名义向姨家借了三百块钱,和一个叫金康的男孩去北边城市玩了三天。俩人在旅店开房,被公安遣送了回来。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06
2
秀玲和金康被学校双双开除了。秀玲回到家里,被妈妈一顿酷打。妈妈一边打一边流泪,秀玲瓷着两眼,咬着嘴唇一声不哼,任妈妈狠把一根烧锅棍都打折成了三截。妈妈见秀玲不讨饶也不哼哼,撂下棍子扇自己的脸。秀玲也不管,她站在妈妈面前,鞠了深深一躬,然后开开大门扬长而去。
秀玲找到金康,一头扑到金康怀里泣不成声。金康没有说话,把秀玲带回了自己家。金康的家在寇家巷一个大杂院里,两间土坯草房,靠窗搭了个灶棚子。两间房,父母住一间,哥嫂和侄女三人住一间。为了让金康和秀玲住下来,金康的父亲金头蜈蚣和邻居协商,靠东山搭个半坡厦。邻居只同意向外扩一米,两家打了一架,金头蜈蚣被打落两个门牙。对方让步,允许向外扩一米半。
拉来了一堆碎砖烂瓦,金家父子齐上阵,一天就靠东山搭起了个半坡厦。没有门,就在东山墙挖了个圆洞。金康弯着两只眼睛说,这家,就跟个老鼠洞一样。秀玲两眼像烛光一样柔和地说,谢谢爹和哥。里面放张小床,那床不足一米宽,睡一个人还凑合,睡两个人的话,一个人仰着,另一个人得侧着。不管如何的黑暗和逼疚,秀玲和金康有了自己的窝。只是夜里的情景叫人难看,这边老鼠洞里开始响动后,那边哥嫂屋里也开始响动了,紧接着金康父母房里也响动起来。两间半房三台戏,锣鼓叮咚,十分热闹。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07
3
康康,都过去二十天了,它还没来。秀玲伸着两条胳膊抱着汗津津的金康撅着红嘴唇说。谁还没来?金康用膝盖把秀玲的两腿掬在一起吻着秀玲的头发问。月经呀,我光想睡觉,一天到晚都感到瞌睡得很。你总是怕麻烦,说那是穿着袜子洗脚,我恐怕是怀上了,怎么办吗?秀玲忧心忡忡的说。秀玲心上很怕,离规定的结婚年龄还早,结不了婚,就不能生,不能生,就得流产。秀玲没见过流产是啥样子,不知道医生是怎么把胎儿弄出来的。不要紧的!我明天领你找医院的月英姐看看。
第二天,金康领着秀玲到医院找熟人给秀玲做了流产手术。虽然当时看着秀玲苍白着脸也很心疼,可是,过后仍然是冲动了就分秒不待地跃马横枪。在同居的一年多时间内,秀玲三次推开医院人流室的门。连医生护士都认识这对小情人了。
两个人都没有经济收入,要吃要穿,对金头蜈蚣来说是个很大的压力。金头蜈蚣费尽了周折,给金康在街道办的农机配件厂找了个学习电焊工的活,给秀玲在残联煤场找了个给煤车过磅的活。虽然工资很低,但金头蜈蚣表示,在家吃饭不要你们的钱,你们把自己的零花钱包住就行了。
金康生性喜欢动手,如今有了工作,正合了他的爱好和特长,一颗无所适从的心找到了归宿,旺盛的精力找到了出口。他干活勤快,爱学技术,不久,就被厂里的师付们夸奖是个心灵手巧的好后生。
秀玲在煤厂过磅,干得很不开心。煤场里,煤堆小山一样,拉煤车进进出出,装车卸车。无风时节煤灰漫天飞扬,如果起了风,连煤渣都往衣裳里钻。走几步路,两脚都是黑的,一天下来,头发都被煤尘锈在一起,连人的屁眼里都是黑乎乎。秀玲想提出不干,但是,金头蜈蚣瞪着铜铃一的眼睛吼道,为你这份工作,我花了钱呢!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08
4
都夜里十一点了,还不见金康回来。金康是到哪儿了?给你说过没有?金头蜈蚣冲着秀玲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语言中带着对秀玲的不满。不知道!秀玲不屑一顾地回答。
过了十二点时,金康推门进屋,哭丧着脸,目光像虫子一样乱爬,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爹,有钱吗?快给我点钱!出事了,我得找地方躲躲。金头蜈蚣忙问是出啥事了。金康说,打架了,出人命了,他们都躲了!金头蜈蚣来不及细问,赶快把家里仅有的三百元现金给了金康,又把金康他妈留下的一条金项链也塞给了金康。金康拿了几件衣服就要开门走。
门开了,几个公安堵住了门口,金康被带走了。
金康被拘留了,金头蜈蚣和大儿子金健忙着找门路打听案情。打架的起因是拍照抢景点发生了争执。金康一般大的一个朋友,带女友到小西湖玩,拍照时因为和另外一对恋人发生了争吵。对方女友扇了金康朋友的女友一个嘴巴。金康朋友的女友不干了。金康的朋友叫来了一帮朋友,对方也叫来了一帮朋友,两下就打了起来了。斗殴中就把那女孩的男朋友打死了。
金头蜈蚣砸锅卖铁,给管事的人使了些钱,等着处理。
没有金康在家护着,秀玲感到拿碗从金康锅里捞饭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夜里,自己钻到那个被金康称为老鼠洞里睡觉时,听着满屋床板声,秀玲心上很不安,有了不安全感,她怕半夜有人摸进来。秀玲买了些吃的又回了自己的家。秀玲妈见闺女回来了,看见闺女脸色苍白,不禁又心疼起闺女了,不像以前一样吵骂了。于是,秀玲又睡在了自己那张小床上了。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08
5
瞿,瞿……哨音响起。集合了,集合了!煤厂的会计召呼大家在经理办公室门前集合。秀玲小步跑向集合的队伍,因为个子小,她总是爱站在队伍的最后。
别说话了,站好了!今天由梅经理给大家讲话。会计瞪着眼神像油水一样滑腻的三角眼吼道。煤场的工人们早就听说了,煤场的老板把他的堂弟梅奇官从漯河市叫来代他管理煤厂。这个梅奇官二十四五岁,接父亲班在肉联厂当保安。肉联厂不景气,来煤场帮他堂哥打理煤场。
梅奇官没有讲话,他手里拿了个花名册,念一个人的名字,打量一番。他在逐个点名,认人。
梅奇官,“煤气罐!”看着新来的经理,秀玲忍俊不禁。五短身材,矮墩墩的,粗粗一轱辘子,短腿小胳膊,这不活脱脱一个煤气罐吗!名符其实呀!
李秀玲留下,其他上班。梅奇官高声命令。
秀玲一怔。
你,就是你!梅奇官用花名册指着秀玲说。说完转身进了经理办公室。
秀玲跟着梅奇官进了屋。梅奇官往老板桌前一坐,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话说,你,从今天起,在办公室接电话,打开水,打扫卫生!听到没有?
秀玲楞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个求之不得的好差事,秀玲想,真是天上掉下馅饼了?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小呜啄米一样的点头答应。
从此,秀玲就在梅奇官的办公室上班了。她天天把办公室打把得干干净净,给梅经理端茶送水,俨然当起了梅奇官的私人秘书。
面对梅奇官,秀玲也还保持着女性本能的警觉。秀玲也明白,自己和梅奇官非亲非故,他为啥格外照顾自己?一些老板找小蜜的事秀玲也是知道的。但是,眼前的利益是很现实的,秀玲不拒绝这份工作。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09
6
煤场里有的是煤,秀玲每天早上一早就生着炉子给梅经理烧开水。秀玲怕这份好差事被别人抢了去,表现得特别勤谨。梅经理一进办公室,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东西归纳得整整有条,桌上泡好的茉莉花茶散发着清香。脸盆里盛了清水,毛巾也洗得干净清爽。
煤场里没有食堂,员工吃饭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秀玲是自己带饭,常常是萝卜干米饭,梅经理常到外面吃。一天,不到吃饭时间梅经理出去了。不大功夫,梅经理回来了,买了好多好吃的。红录录的油光发亮的冰糖肘子和道口烧鸡、花生米、油面筋、卤豆腐。梅奇官把吃的东西摊了一桌子,笑咪咪的招呼秀玲一道吃。秀玲推让了一下,被梅奇官拉住胳膊按坐在椅子上。秀玲不好再推让,秀玲过年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早已馋涎欲滴。见梅奇官真诚,乐得坐下陪梅奇官。以后,梅奇官经常拉秀玲一道吃饭。不过,不是梅奇官去买,而是爽气地拍到秀玲手里一张百元大票,让秀玲照着昨天的样子买。有时候梅奇官还从柜子里拿出各种酒和秀玲同醉。
由于经常在一起吃饭,自然拉近了俩人之间的距离。秀玲知道这个梅奇官实际只比自己大两岁,也知道梅奇官谈过一个女朋友因没有共同语言分手了。梅奇官问到秀玲时,秀玲也坦率地告诉梅奇官,她有过男朋友,曾在男朋友家住过,她不是处女了,她的男朋友正在吃官司,不知道能不能出来。秀玲还从梅奇官嘴里知道,老板梅奇胜有三个女人,三个女人都给他生了儿子。梅奇胜给三个女人各买了一套房,在三个城市住着。梅奇胜轮流到他的三个女人那里过夜。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10
7
哎哟,秀玲,我出门时手机忘带了,就在我住的房间里茶几上放着,你去兰天宾馆给我拿来好吗?梅奇官递给秀玲一把宾馆内房间的钥匙。秀玲骑着车子就去了。
梅奇官经常使唤秀玲给她办些个人的事,让秀玲到宾馆给他洗衣服。秀玲也以梅经理私人秘书自居,觉得伺候梅奇官的生活也是份内之事。秀玲也知道,当女秘书多半是要陪老板睡的。秀玲觉得男女之间那些事也稀松平常,没有什么谁占便宜谁吃亏的,值不得大惊小怪的。比起那些养小蜜的老板,梅奇官在秀玲面前一直是规规矩矩的。为此,秀玲心中还有那么一点遗憾,遗憾自己魅力不够。
秀玲到宾馆给梅奇官洗衣裳,梅奇官也给秀玲许多好处。宾馆卫生间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秀玲给梅奇官洗衣服时,也常在宾馆洗个澡。澡盆里放满热水,将身体泡在水里,血流加速,洁白的皮肤慢慢变得粉红。看着热气氤氲,秀玲觉得舒服极了。
当秀玲用毛巾掬着秀发走出卫生间时,她被梅奇官抱住了。梅奇官一本正经地说,秀玲,你很美,我要娶你!说着,把一根金项链套在了秀玲的脖子上。秀玲没有十分相信梅奇官要娶自己的话。但是,秀玲想即便这是梅奇官哄骗的话,她也愿意相信是真的。只有以婚姻的名义,一切才是名正言顺的。秀玲浑身热血沸腾,她瘫软在梅奇官的怀里,她不想,也无力拒绝梅奇官了。秀玲留在宾馆过夜了。这一夜,秀玲被梅奇官的阳刚彻底征服,梅奇官也被秀玲的阴柔彻底征服。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10
8
秀玲,秀玲在吗?李秀玲!金头蜈蚣领着儿子金康气势汹汹来到煤场。金头蜈蚣一见秀玲眼睛就喷火,眼神像刀子。他早就听说秀玲和煤场老板的堂弟恋爱同居了,他虽然也知道秀玲和他儿子也没有结婚登记,和他儿子同居不受法律保护,他也知道秀玲仍有选择的自由。但是,他又顽固的认为,秀玲已经打上了他们金家的烙印,是他们金家的人了。金康出事,秀玲应该像古时的烈女一样为金康守着。秀玲不守,又和别的男人恋爱同居,就是贱人,就是给他们金家脸上抹黑。金头蜈蚣恨秀玲,要不是看到儿子对秀玲一往情深,念念不忘,他恨不得撕碎这个贱女人。
秀玲看见金头蜈蚣站在门口先是一怔,继而又看到后面跟着金康,顿时脸上写满惶恐。她人呆了,不知所措,像根棍子一样僵硬的杵在那里。
金康两眼含泪,低头弯腰,抢步向前要去拉住秀玲。却被身材肥硕的梅奇官堵住了。梅奇官听秀玲说过自己以前的事,今见金家父子来找秀玲,心中已知原委,马上站在秀玲前面堵住了金康。
秀玲,金康出来了,咱们回家吧!金头蜈蚣伸手想把梅奇官扒拉开,把秀玲抓住,却没有把梅奇官拨动。他马上换了一付态度,孩呀,你可能不知道,秀玲跟俺孩好几年了,他俩,他俩,早都在一个被窝里睡上了!金头蜈蚣觉得只要把这事亮出来,梅奇官就会抛开秀玲,秀玲就会跟儿子回家去。
嗯!没领结婚证吧!秀玲就有重新选择的权利!现在是我们俩好着呢,秀玲肚里怀了我的孩子!我们五一结婚!梅奇官昂着头,瞪着眼,一字一板,如板上钉钉地也抛出了个重磅声明。
金康不再去拉秀玲,他擦了擦泪水,隔着梅奇官对秀玲说,秀玲,你要是还念着咱俩,你跟我回去,我不谦弃你怀了孩子。你跟他好,我也不怨你,我出事走得急,也没给你留下些钱,叫你吃苦了!还是我对不起你,我要怪,只怪我自己……金康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像冬天的风挤过门缝发出的声音一样。
秀玲见金康哭得伤心,不禁也落下泪来。金康,你只当我死了好了!你对我的心我知道,我下辈子……
金头蜈蚣从地上拉起儿子。咱走!丢人现眼!别再恋着这贱货了!走到门口,觉得不解气,又回过头来用眼剜着梅奇官,呲着牙压着声音说,小子,小心点!看我不把你……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11
9
梅奇官的堂哥梅奇胜让梅奇官甩了秀玲,再找个黄花大闺女玩玩。梅奇官说他和秀玲是真心相爱的,她不嫌弃。梅奇胜暗笑,小子没玩过女人,贴着肚皮就下不来了。梅奇胜听说金头蜈蚣好勇斗狠,对梅奇官的人身安全很担心。担心堂弟万一出点事自己没法向老叔交待,就给梅奇官几千块钱,让梅奇官回去了。
一个细雨霏霏的日子。火车上,秀玲大胆地依偎在梅奇官怀里,眼神温煦,像产妇初见自己的婴儿,粉红的小脸上漾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原以为梅奇官只是玩玩而矣,没想到他是这么重感情的情种。秀玲心想,你对我好,我也决不辜负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是我的天。
回到漯河后,梅奇官和秀玲很快办理了结婚手续,当年十月,秀玲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梅奇官与秀玲的笑声中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他俩的笑声更加有了厚度和内涵。但是,不久爱情和面包的依存关系就出现了。梅奇官三口人的吃喝花用全靠在老爸身上,时间一久,老爸抱着孙子时的笑容就打了折扣。梅奇官知道三口人肯老不是常法,得去找份工作养活孩子老婆。可是梅奇官没什么专业技能,文化也不高,人又肥胖,三尺二的裤腰,一尺八寸五的裤长,掂不了轻拿不了重。东张西望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有个初中时的朋友拉他投资一个公司。于是,梅奇官带着从父亲那里要来的一万二千元去了广州。这个公司实际上是个传销团伙。不久,该团伙被警方打掉,梅奇官赔光了本钱。
梅奇官去了广州,秀玲觉得无聊,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在小西湖公园照像时,看到了金康。秀玲怕尬尴,扭过脸想躲开。正打算转身走掉时,金康也看到了她们。只见金康两眼放光,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到秀玲母女面前。首先对着秀玲的妈妈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结结巴巴和秀玲打招呼。激动得脸像红绸子一样,胸脯一起一伏的。当着秀玲妈的面,金康只是夸奖孩子长得好,逗着孩子玩。从公园出来,金康执意要给秀玲的孩子买套衣裳。秀玲不想要,脸上五颜六色的。不好拒绝,只得接了。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12
10
梅奇官回来后,揪着自己的头发,唉声叹气了好几天,为找个什么营生法子而愁眉苦脸。有朋友提议梅奇官开个饭馆。梅奇官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和老爹商量,老爹也觉得可行。由老爹出面,借了梅奇胜两万块钱,盘了一个火锅店,改名叫胖胖水饺店。开始生意还可以,后来城市改造拆迁,水饺店就倒闭了。算下账,除落了一台破空调和几张饭桌凳子之外,也没赚到啥钱。
水饺店关门之后,又有朋友介绍梅奇官贷款买车跑运输。梅奇官觉得是个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就向银行贷款四十万,买了一台红岩重载拉货跑运输。梅奇官不会开车,雇司机来开。货源也很充足,为了昼夜奔跑,梅奇官雇了两个司机轮班开车,夜班司机比白天班司机每月工资稍多一些。跑运输有个公开的秘密,不超载你就挣不住钱,超载就得遭遇一路罚款。一趟车跑下来,那两个司机交回来五六张罚款单。时不时还有几张修车费单子。跑了几个月,眼看着别人挣钱,梅奇官的车就是不挣钱。梅奇官老爹对梅奇官说,要想挣钱,堵住司机捣鬼,你就得亲自押车。梅奇官虽然有高血压病,为了生计,还是带病上车了。也许是老天有意要毁灭这个家庭,梅奇官第一趟押车就出了车祸,车毁人亡。
作者: 李炳君 时间: 2016-4-21 20:12
11
晴天霹雳!秀玲悲痛欲绝,梅奇官的父亲精神崩溃,疯了。梅奇官的亲人们还来不及舔净伤口的血,两个司机的家属们就找上门来。幸亏当初买了保险,闹腾了大半年,事件才得以平复。
秀玲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秀玲的妈妈从秀玲的手里抱过孩子,泪眼婆娑地说,秀玲,你都有白头发了!
十点钟了,母女正说着中午做饭的事。忽然听到外面鞭炮炸响,鼓乐声声。
秀玲想去看个热闹,秀玲妈设有拦住,只得跟着秀玲出了家门。
那鞭炮鼓乐声是邻居家的姑娘结婚呢。邻居家的姑叫亚红,秀玲认识的。
长长的车队开来,从车上下来的新郎竟是金康。
秀玲急忙抽身回屋。
从母亲嘴里知道,金康这几年跟表哥学装修。金康心灵手巧,不怕下力,又爱学,电工、管道工、木工都很行。后来自己开了个装修公司,自己给自己当老板。生意挺红火。买了房买了车。母亲用手抚摸着自己头发,继续说,金康这孩念旧,经常来看我,还买东西。我看这孩恩实,一直没对象,就把咱邻居亚红介绍给他了。今天是他们的大喜日子……
秀玲听了,心上五味杂陈。
秀玲把孩子交给妈看着,自己又开始跑着找工作。跑了几天也没有结果。
中午了,太阳金灿灿地照着街边翠绿的法桐树,秀玲拖着沉重的双腿满眼失望的推开家门。
一进门,母亲就说,刚才金康和亚红来过,在咱家等你等了好久,等不上你才走了。
秀玲不愿再听到金康和亚红的名字,脸上露出焦灼,端起茶几上的凉开水咕咚咕咚喝着。
母亲继续说,他俩问了你的情况后,金康说,他公司有一个瓷砖加工厂,愿意交给你经管。瓷砖加工厂靠着装修公司,订单有保证。一年有二、三十万利润。
秀玲听了,紧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母亲说,行不行,你拿个态度!
秀玲说,让我想想再说吧!
写于:2016年4月19日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6-4-21 22:16
作者: 啼妃 时间: 2016-4-22 07:38
作者: 雨萱 时间: 2016-4-22 08:13
瞧瞧两位版主,队形多正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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