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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城南村之恋 [打印本页]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2 06:54
标题: 城南村之恋
城南村之恋/三棵树

    一
    牛闲过明天又要去相亲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相亲。

    第一次牛闲过没有相中姑娘,原因是姑娘满脸麻子,而且还瘸着一条腿。第二次是人家姑娘没相中牛闲过,姑娘给媒人的理由是牛闲过人长得还可以,就是家里太穷了,简直就像大水冲过似的。
    第一次相亲时,牛闲过有优越感,很自信,眼睛一直盯着瘸腿姑娘看,看得瘸腿姑娘脸都红了。相亲回来牛闲过偷偷照了一下镜子,自恋了好一阵子,最后在媒人面前感叹姑娘命运不济。

    第二次相亲回来,牛闲过就不那么自信了,他站在自家的门楼前,看着那几堵残缺的土墙和院里低矮的厦子厢房时,心里不免产生几多失落,几多难受。他的眼前出现了相亲姑娘可爱的脸蛋,尤其是那张薄薄的嘴唇和那双迷人的丹凤眼。牛闲过想着如果和这个姑娘相亲成功的话,那将会是怎么一副幸福的场景。可是那毕竟是一场美梦,薄嘴唇丹凤眼的姑娘和他说了几句话后就问他家的经济情况,牛闲过如实回答了。丹凤眼姑娘听后脸上的颜色变了,然后不再说话了,出去和媒人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当媒人将这个无情的事实告诉牛闲过时,他先是急匆匆地回家,然后站在门前,用脚使劲地跺门。
    牛闲过跺门的响动很快引来他大牛老根,牛老根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永远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牛老根看着儿子沮丧的表情和愤怒的行动,就知道相亲的结果了。牛老根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出气,他小心翼翼地掏出烟袋,圪蹴在那儿,给烟锅里装了一锅旱烟,点燃后吧嗒吧嗒吸了起来。
    牛闲过看着他大窝囊的样子,又狠劲踹了一下椿木头门,然后走进自己的小房子,趴在炕上喘息起来。
    牛闲过的第二次相亲也失败了。
    牛闲过这次要相的对象是他姐那个村的,他姐柴禾妞早几天就告诉牛闲过这个消息,而且还将对方姑娘的一切情况给牛闲过透露了。用柴禾妞的话说,这回相亲保准成功,一是两个家庭门当户对,都属于贫困家庭,猪黑别笑老鸹黑。二是两人年龄相貌般配,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还有就是姑娘说过,她妈见过牛闲过,印象也好。牛闲过听到这个喜讯有些喜滋滋,嘴里好像吃过蜂蜜似的,那几天脸色也好看多了。
    这次相亲对牛闲过来说真的很重要,对牛家更重要,关乎到牛家传宗接代的大事。为了确保这次相亲万无一失 ,牛家四人做过很周密的计划,柴禾妞特意从婆家提前回来,和她大牛老根,她妈王淑芳,牛闲过一起商量。柴禾妞先做了预测,就姑娘相亲时可能要问的问题都做了逐个巧妙的回答,然后提出实质性问题,最重要的就是先给牛闲过置办一身新衣。起码给人第一印象是好的。
    牛老根和王淑芳连声说行,问牛闲过觉得咋样。牛闲过只是点头憨笑,姑娘是麻子光脸他压根就没见过,只是通过他姐柴禾妞的叙说,他好像早和姑娘很熟似的。他对这次相亲很有把握,因为他相信她姐柴禾妞的话。
    置办了一身新衣,牛闲过立马就和以前不一样,人精神许多不说,牛闲过自我感觉良好,所以也就信心十足了。
    牛闲过很认真的听完他大他妈的嘱咐后,然后骑上她姐特意借来的那辆飞鸽牌自行车向李村驶去,车座后面坐着他姐柴禾妞。一路上牛闲过心情很舒畅,更激动,嘴里哼着秦腔,想着即将要见到的姑娘的面容。柴禾妞坐在后面,看着兄弟欢快的样子,暗暗地却替牛闲过捏把汗。
    柴禾妞的李村很快就到了。柴禾妞让牛闲过先坐在家里等着,然后出门去找姑娘。自从上次和姐夫闹点矛盾后,牛闲过很长时间没来姐家了。他在姐家里里外外转悠一圈,发现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墙角多些捡来的柴禾。
    柴禾妞正看着,只听见头门那儿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牛闲过知道是他姐柴禾妞和那个姑娘来了。牛闲过立马紧张起来,他飞快地奔进里屋,坐在炕边想平静一下心情,但心脏却跳得更加厉害。
    柴禾妞先进屋,然后姑娘紧跟着进来。牛闲过不看不要紧,看了心脏跳得很激烈。出现在牛闲过眼前的是个衣着朴素,身材高大,胸部高耸的姑娘。这些倒也其次,最重要的是姑娘脸上的肤色,白里透红,就像七月熟透的桃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澈而让人感觉很亲昵。牛闲过从心里往外觉得很满意,他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于是就愣在那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姑娘见牛闲过这般模样,就咯咯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白牙。柴禾妞用胳膊撞了一下牛闲过,牛闲过这才从窘态中醒悟过来。他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来了? 姑娘又一次咯咯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姑娘伸出胖胖的手掌说:认识一下,我叫莫冉。
    牛闲过没想到姑娘这样开放,匆忙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伸了出去。他感觉一股绵软的感觉顺着他的手掌传递到心坎。莫冉见牛闲过握着不放,使劲摔了一下手,牛闲过这才恢复过来,尴尬地说:你好,我叫牛闲过。说完就忙着搬凳子。
    叫做莫冉的姑娘站在那儿没动,她看着眼前有点狼狈的牛胜利说:要不这样吧?咱俩出去转转,屋里太闷了,我不习惯。
    站在一旁的柴禾妞连忙说:好啊,闲过,你就用车子带着莫冉逛逛去吧。
    牛闲过手里搬着一张小凳子愣在那儿,他怎么也弄不懂眼前这个姑娘,不过很快他就被莫冉这种豪放所感染。他推出自行车,出了柴禾妞家的头门,站在那儿问:去那儿?莫冉说:随便转转,我也不知道去那儿好,要不我来骑吧?说完也不管牛闲过同意不同意,接过自行车把手,推着就向前划了几下,一迈腿,骑上车子向前驶去。
    牛闲过跟着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她姐柴禾妞,见柴禾妞正使劲地挥手,示意他坐上去。牛闲过也不客气,追着跑了几步,然后跳上车后架。自行车顺着褐色的乡间土路向前驶去。
    牛闲过坐在后座上,和莫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不说话,可鼻子却没闲着,他使劲嗅着从莫冉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体香。二十四年了,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一个陌生的姑娘接触。
    骑过一段路程,莫冉突然说话:要不你下来吧,咱俩就在这说几句话?牛闲过跳下车,四周看看,旁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秋玉米秧,路边一棵高大的杨树撒下一片荫凉。
    牛闲过说:你骑车真稳?莫冉嗯了一声,站在牛闲过面前开始细细打量起来。牛闲过被看得不自在,低下头。
    你多大了?莫冉问。
    二十四了。牛闲过答。
    念过几年书,莫冉又问。
    小学毕业,上了一年初一就退学了。牛闲过又答。
    哦,你对我印象如何?莫冉笑着又问。
    好着呢,好着呢,你这人好着呢,一看就是灵性人。牛闲过不知用什么话语来赞美莫冉,一连说了几次好。莫冉嘻嘻笑了,又问:我好在那里?
    你...你大方...好看,身体又好。牛闲过不知说些什么,说到身体两词时,他脸有点发热,他从心底开始喜欢这个叫做莫冉的姑娘了。
    我没文化,可我喜欢读书多的人?莫冉突然说了一句 。
    我也羡慕有文化的人,牛闲过附和着说。
    可你读书不多啊?莫冉站在牛闲过面前,好像很慎重地说。
    那不碍事,农村人都上地里干活,读书多也用不上。我这人勤谨,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牛闲过有点表决心的样子。说实在话,他很在乎眼前这个姑娘,他觉得莫冉就是他这辈子要娶的媳妇。
    那好吧,你带着我四处逛逛吧 。莫冉抿了一下嘴,微笑着说。
    牛闲过跨上车子,挺直腰杆,自行车开始慢慢向前驶去。他觉得车后面缀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气味又飘进他的鼻孔......

    牛闲过回到家,禁不住心中的喜悦,他看见他大牛老根正在院子吸烟,就问他妈那去了。牛老根说去地里了。又问起牛闲过这次相亲的事,牛闲过说了句还行就急匆地去地里找他妈王淑芳去了。
    牛闲过在地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他妈的身影,有点失望地向村子走去。刚进村头,他忽然想起应该去四毛那儿转转。听说四毛前几天不知从那拐来一个妹子,也没办喜事就住在一起了。
    牛闲过走到四毛门口,见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四毛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父母都过世了,给四毛留下唯一的财产就是院中这两间土坯房。牛闲过刚想喊四毛的名字,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声张的好,他要给四毛一个惊喜,不但要告诉他今天又相亲了,而且要和他分享一下这次相亲即将成功的喜悦心情的同时,看一看拐来妹子是什么样子。
    牛闲过猫着腰刚悄悄溜到四毛的厢房门前,就听见房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哭泣声。牛闲过透过破门门缝,看见四毛正赤身裸体压在一个女子身上疯狂地动作着。

    牛闲过虽然没接触过女人,但也明白四毛这狗东西在干什么。他毕竟也是二十四岁的男子汉了,多少个夜晚,他都做着这样的梦,一直希望有个发泄的对象。没想到四毛这狗东西倒捷足先登了,而且是这样的肆无忌惮,大白天也没关门就干这事了,而且还他妈的那样勇猛。想到这里,他裆里那个东西硬得像条小棍子。
    牛闲过忽的感觉喉咙干涸,心里发慌,眼睛发热,很想冲进去破坏四毛的美事,因为他听见女人在哭泣,说明这事人家一定是不情愿,四毛这是在强奸。牛闲过虽然和四毛关系不错,但他有正义感,他要解救那个拐来的女子。   
    牛闲过脑子一热,正准备破门而入,忽然听见那个女子的哭泣声没了,取而代之是娇柔但却急促的声音:快...快点...再快点...四毛呀...我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牛闲过停止了他的莽撞行为,急忙趴在门缝看进去,只见炕上女子披头散发,双手却紧紧抱着四毛的腰,整个身子随着四毛的抽动而起伏着。
    牛闲过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裆下也湿漉漉的,那个东西瞬间软了下来。他明白,炕上那个女人他妈就不是一个好货。牛闲过强压着怒气,向后退了几步,将四毛家的房门狠劲摔了几下高声喊道:四毛,四毛。
    牛闲过听见四毛在土房子里应答:谁啊?
    牛闲过大声说:是我,闲过。
    闲过,什么事?你等会儿,我这就出来。里面传出四毛急促地回答 。
    牛闲过想笑,但没有笑出来,他此时能感觉到四毛狼狈的样子,但他更想见见炕上那个女子的模样。
    四毛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打开房门,他边带上门扣着上衣纽扣边说:闲过,啥事这么急?
    牛闲过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谝谝。说完就要进屋。四毛却伸出胳膊拦住牛闲过说:别,别,有事就在这里说。牛闲过说咋了?还不让进屋?
    四毛嘻嘻笑了一声说:里面有人。
    谁在里面?牛闲过装作不知道地问。
    呵呵。四毛自嘲地笑了几声说:前几天弄了个媳妇吗?正在里面穿衣呢。这事你不知道?
    我没听说过,真的吗?牛闲过说着就要推门进去,他的手刚接触到门板上,门开了,一个瘦弱清秀的女子站在牛闲过面前。
    牛闲过愣住了,再看面前这个女子,个子不太高,但身材匀称;皮肤微黑,但很健康。瓜子脸,大眼睛,挺耐看的一个小巧女子。牛闲过回过头,掩饰着尴尬问:四毛,这是?
    站在旁边的四毛赶紧向牛闲过介绍说:这就是我媳妇水烟,河南的。又拉过那个女子,指着牛闲过说:这是我哥们,叫牛闲过,一起玩尿泥长大的。叫做水烟的女子操着一口河南话说:原来是四毛的好朋友来了,进屋吧。
    牛闲过不由自主地进了四毛的小房子,小房子里好像变得干净了,仅有的几样摆设也井井有条,地上扫过,没有以前牛闲过常来那么邋遢。只是炕上有点乱,牛闲过知道原因。水烟给牛闲过倒了一杯水,端着送到面前,牛闲过连忙接住,连声说谢谢,谢谢。
    和水烟说了一会儿话,水烟一直看着牛闲过的脸。牛闲过每次无意看水烟时,都会碰到水烟琢磨不定的眼光。牛闲过觉得不好意思,就提出回家。四毛和水烟送牛闲过出了头门,水烟还招手说下次再来。
    牛闲过再也没有和四毛分享他相亲即将成功的想法了。他失落地走出四毛家的头门,一直朝家走去,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水烟的样子 。此时他有点妒忌四毛了。走着走着,他的脑海里突然有了莫冉丰满的身影,他不由笑了,想:四毛媳妇算个球,瘦了吧唧的。这样想着,就不知不觉进了自家院子。
    牛闲过进了房子,房子里坐着几个人,他妈他大,还有他姐柴禾妞。几个人好像正在说话,见牛闲过进来,就停下不说了。牛闲过叫了一声姐后就坐在柴禾妞旁边。柴禾妞知道牛闲过的心思,她看看父母,欲言又止。停了一会儿,她问牛闲过:闲过,你看莫冉那姑娘怎么样?牛闲过禁不住喜悦说好着呢。柴禾妞又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牛闲过一进门从几个人的脸上表情就预感到有些不妙,再看看姐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他沮丧地走进自己的小房子,一头扑在炕上,将被子蒙在头上。柴禾妞跟了进来,扯过被子说:你咋了?人家莫冉还没给话呢,瞧你这窝囊的样子。我不过就是问问。
    真的吗?牛闲过忽地站了起来问。
    嗯,打起精神来,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我要是莫冉,绝对看不上你这怂样子。
    牛闲过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其实他不知道,莫冉回去就给他姐柴禾妞话了,你弟什么地方都好,就是文化低点,她有点不同意,她想找个有文化的人。柴禾妞让她再想想,农民文化高有什么用,还不是老在黄土里刨食。莫冉说让她再想想 。
    事实证明,莫冉只是委婉地拒绝了,她压根就没相中牛闲过破落的家境。牛闲过的第三次相亲就是在他期望中,悄无声息地流产了。当然这些牛闲过不知道,他还在一心等着回话,憧憬着和莫冉的未来。
    二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这年的中秋节不比往年,从八月十一就开始下起雨来,连绵的阴雨一直持续着。直到中秋节这天,大雨依旧下着。地里也干不成什么,牛闲过这几天没事就去四毛那儿闲逛,和水烟四毛她们谝闲传。和他们要好的王幼君也从外地回来了,王幼君告诉他们,他妈让他回来相亲。
    中午时分,牛闲过回家吃饭,柴禾妞带着女婿死火和孩子打着雨伞回娘家了。姐夫死火经常在外做生意,逢年过节才回来。牛闲过和姐夫有些矛盾,矛盾的根由就是姐夫在外面胡搞女人,她姐柴禾妞知道了,但管不住,就回娘家哭哭啼啼诉说。牛闲过找到姐夫做生意的县城,正好看见姐夫和一个女人眉来眼去。牛闲过气不打一处来,口语不和两人撕扯在一起。姐夫死火虽说大他几岁,但个子矮小,身材单薄,最终不是牛闲过的对手。那次牛闲过将姐夫揍得满口流血,姐柴禾妞后来却怪牛闲过下手太重了。
    姐夫看见牛闲过在家,有点套近乎的意思问:闲过,这阵子都忙什么呢?牛闲过本来就不想理这个姐夫,但想到今天不同往日,是团圆的中秋节,再说人家也是客,就敷衍说,没干什么。
    姐夫又问:说下媳妇没有?牛闲过最不想听这句话了,但又怕姐夫看笑话,就随口答道:说下了,还是你村的。
    姐夫惊讶地问,谁啊?牛闲过说你问我姐就知道了。姐夫纳闷地看看柴禾妞,问:是谁?
    柴禾妞悄悄给男人挤了一下眼睛。姐夫死火不明白,继续问:说啊?是咱村谁家的姑娘?
    牛闲过有点自豪地说:莫冉。
    莫冉?姐夫重复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他拍了一下柴禾妞的肩头笑着说:妞啊,你这人忘性多,我好想听你说过,莫冉看不上咱家闲过啊?
    牛闲过眼睛睁得像只铜铃,他死死地看着柴禾妞。柴禾妞白了一眼自己的男人,骂道:你胡说什么啊,我哪回给你说过?男人还想狡辩,柴禾妞又狠狠白了他一眼,男人低头不说话了。牛闲过顿时浑身没劲了,他有点支持不住自己了。他靠在墙上,脑海里又出现莫冉爽朗的笑声和丰满的身材。
    姐夫见牛闲过这般模样,上前劝导:没事,闲过,姐夫给你在城里说一个对象,绝对比农村的姑娘开放。说完脸上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
    滚!我不要你说,我这就去问莫冉去。牛闲过说完,冲出院子,消失在雨雾中。

    牛闲过跑出村子,向他姐柴禾妞的五星村跑去。跑出没有半里路,他却停下了,他在想这么唐突的去有什么意思,莫冉会不会理自己?万一人家莫冉像姐夫说的那样有想法,岂不是很丢人。他不由得又想起相亲那天的情景。
    那天,牛闲过用自行车驮着莫冉四处闲逛,他问莫冉准备去那儿,莫冉说随你,你喜欢去那儿就去那儿,目的就是说几句话。牛闲过感觉这个莫冉有点与众不同,也有点开放,换另外一个姑娘,谁敢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起溜达呢?虽说她是她姐柴禾妞村里的,但他一次也没见过。但牛闲过喜欢这样直率的姑娘。他茫无目的地骑着车子,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话题,但什么也想不起来。莫冉也有一阵子沉默不语,静静地坐在后面不说一句话。两个陌生的人就这么滑稽地谈着恋爱。
    莫冉骑了大概有五里多路,他忽然发现竟然到了他姐柴禾妞的五星村口,也就是说到了莫冉的村子。牛闲过看看路旁的田野,秋玉米地里,间隔几行就套栽着苹果树和酥梨的小苗,一米多高齐刷刷一片碧绿。五星村虽说距离他牛村不远,但这村人的观念和牛村似乎有差别,牛村人只知道种玉米大豆小麦,而五星村人脑子活泛,却在两年前突然种起果树来了。牛闲过以前听姐柴禾妞说过,果树属于经济作物,以后来钱肯定比种庄稼来钱多。但他大牛老根抱着一个死理,没粮食人吃啥?果子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以后真的产下果子,卖给谁。牛闲过也支持牛老根的观点,今天看到五星村满地的果树,牛闲过突然有了话题。
    牛闲过对莫冉说:你村种这么多果树,以后卖给谁啊?莫冉咯咯笑了,没人买留着自个吃,谁不知道果子比馒头好吃多了。牛闲过说:吃多了怕也不行,那里如粮食实在。
    自己吃不完不会拉集上去买?莫冉不笑了,一本正经地说:集上买不了还有县城,县城买不了还有省城,外面世界大着呢。你家就没想栽些果树?
    我家不栽,种庄稼稳当,除了交公粮外,其余可以在集上买,买了也是钱。果树的情况还是一个谜,我不想冒这个险。牛闲过说。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好好开导一下面前这个个高脑子简单的姑娘,不是当地有句俗话叫做男胖吃四方,女胖压塌炕嘛,这莫冉就一个大脑简单的人。
    牛闲过说:你村栽果树这事我觉得在冒险,以后没粮食吃说不定要砍树的,你回去劝你大早做准备,以防万一。莫冉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得弯下腰。等莫冉不笑了,她看着牛闲过说:要是真的没粮食吃,我全家就来你家吃,你家管饭不?说完这句话莫冉又想笑。
    牛闲过说当然管,管你家人和你吃饱,牛闲过一本严肃地说完他也笑了。两个人后来又谈了一些以后的观点和想法,两个人才分开。牛闲过目送着莫冉进了村子后,他立即产生一份恋恋不舍的感觉,在他看来,今天两个人谈得挺开心,这相亲大概算是成了,真和莫冉成了,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分。然后他兴冲冲地骑车回去了。
    想到那天和睦的一幕,牛闲过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姐夫说的那个结果。但是看他姐柴禾妞那个含糊其辞的样子,他又相信这是真的。他究竟怎么办呢?牛闲过茫然地站在连绵的秋雨中不知所措。
    牛闲过在雨中站了一会儿,他决定回家。当他向家的方向走了一会儿时,他又想到姐夫在家,这个姐夫他讨厌极了,还是去别处吧?牛闲过想想,别处也没地方去,干脆就去四毛那儿。他最近几天,没事总去四毛那儿逛,那个叫做水烟的女人,除了个子矮点,皮肤黑点,说话听着别扭外,其实别的地方都挺好的,人也善良,好像对他也好,每次去都留他一起吃饭。他也不推辞,坐下就吃。牛闲过和四毛不是一般的关系,虽说四毛比他小三岁,但从小一起玩大的,还有王幼君,三个人混得和亲兄弟差不多。
    让牛闲过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四毛这个家贫如洗的哥们,就那么有本事拐来一个媳妇,而且还是外省河南的妞。四毛他熟悉,没他长得帅,瘦小黑了吧唧的,就是嘴会说点。凭什么就有水烟这样的姑娘心甘情愿地一起过日子呢?牛闲过有次偷偷问四毛,四毛只笑不答。他问急了,四毛才说你问水烟去。牛闲过又去问水烟,水烟只是笑笑,说声大概是缘分吧?
    什么屁缘分。牛闲过嗤嗤一鼻,也不再问了。他那天想,管你怎么样的缘分,就你那样子,也不如杏莫冉好。
    牛闲过冒着雨来到了四毛家的那个破门门前,门关着。牛闲过扬起手想敲门,但却停在空中,他在想今天怪了,大白天为什么关门?四毛和水烟会不会趁着雨天又在干那事?想起那天的事他不由得笑了。他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敲门,他实在没地方逛了。
    牛闲过擂了几下门,扯开嗓子喊:四毛,四毛,开门。
    牛闲过听见里面传出那个听起来有点别扭的声音:来啦,来啦。牛闲过知道,是水烟来了。
    他突然觉得今天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暖。
    闲过流泪了。
   
    房门开了,水烟从门里先是露出一个脑袋来,看是牛闲过,这才将房门大开。牛闲过见房门开了,迫不及待地看了水烟一眼,面前的水烟面目潮红,头发蓬松,衣襟不正,胸前两只纽扣慌乱中都系错了地方,没束好的胸罩露在衣外。牛闲过被臊了脸红,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
    水烟见牛闲过如此表情,不由得也看了看自己,整个脸瞬间涨成桃花。慌乱中水烟赶紧用手扯好衣服退了进去。牛闲过等了一会儿,这才进了房里,四毛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房子里朝他傻笑。牛闲过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四毛先开口了,四毛说:闲过,下雨天也不呆在家里,有事嘛?
    没事。没事就不能过来逛逛?牛闲过反问了一句:你货又在忙活那事吧?
    下雨不是闲着嘛?四毛不好意思 地笑着回答。此时水烟已经梳好头发,纽扣也重新抠好,只是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水烟抄着河南口音问牛闲过:闲过哥,中午饭吃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就在这儿吃吧,我去炒两个菜,今日也是中秋,你和四毛喝两杯。牛闲过噎了一口唾液点了点头。
    水烟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脸来问牛闲过,闲过哥,我看你脸色不好,眼圈也红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水烟不问不要紧,这么一问,真的勾起牛闲过的伤心处,牛闲过不由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了。四毛也看出不对劲来了,朝水烟挤挤眼,示意她赶紧弄饭去。水烟赶紧找出油裙系在身上,出了房子去外面用石棉瓦临时搭就的厨房去了。
    水烟走后,四毛问牛闲过发生什么事了。牛闲过用手擦擦眼睛,没说出口。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水烟就端来两碟炒菜来。四毛从炕柜里拿出一瓶白酒两只酒杯来,劝牛闲过坐下,给两人各自斟满。牛闲过望望外面,高声喊道:水烟,别弄了,你也来一起吃,瞧我,过节也跑你家混饭来了。外面传来水烟你俩先吃的声音。
    四毛先举起酒杯说:闲过,不管她,女人家家的,咱两先喝一杯。说着一只手端杯一只手扶起牛闲过的手。牛闲过端起酒杯,跟四毛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三杯下肚,牛闲过已经觉得自己头有点晕了。牛闲过平时是不喝酒的,但今天却很想喝个痛快。水烟也炒完最后一道菜坐在两人身边。牛闲过突然闻到一缕不明不白的奇异味道,这种味道潜入他的鼻孔,比杯中的酒更让他如痴如醉。牛闲过也不推让,扬起脖子又灌了一杯。
    此时雨似乎比以前更大了,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空中黑压压的乌云,急速的雨点将院子里的树叶打得哗哗直响,屋檐上的无数雨线已经交织成一片。三个人看了一会儿雨,水烟这才回过头给三个人都斟满酒,在宣泄的雨声中三个人碰杯了。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四毛吩咐水烟去柜子里拿酒。牛闲过此时已经晃得厉害,站都站不稳,见水烟要走,他慌忙拉住水烟的手说你别走,你别走,你那儿去?说完脸上泪水长流不止。水烟正要站起,突然手被牛闲过拉着,一时也不知怎么才好,只是望着诧异的四毛。牛闲过却摇着水烟的手口齿不清地说:水烟,你干啥去啊?你给我说个明白,为什么就没人看不上我啊?
    四毛和水烟对视了一眼,这才明白牛闲过今天的确遇到伤心事了,四毛不用猜,就知道牛闲过相亲不成来这是求安慰的,这阵子牛闲过相过几次亲了,他是知道的。四毛拉过闲过的手说:闲过,那家姑娘看不上你是她瞎了眼,就你这长相比我帅多了还愁找不到媳妇?你别灰心丧气了,赶明儿让水烟给你去河南领一个媳妇去。那儿女人比驴多,而且对男人热情似火,温情似水,是吧水烟?
    水烟腾出手来,狠劲在四毛脊背上擂了一下,然后看着泪流满面的牛闲过说:也是,闲过哥,你人这么好,会找到媳妇的。我娘家村那儿闺女多,不行就在那儿给你找个媳妇回来。牛闲过正流泪着,听了这话眼睛都直了,他又一次握住水烟的手问:是真的嘛?
    水烟手被握得生疼,连忙说是真的真的,那天闲了就给带你去相亲。牛闲过红着眼睛又问:能找你这样好看的嘛?水烟笑着回答我有什么好的,我娘家有个妹子隐香那才叫好看,生得花容月貌的,我给你介绍介绍,就不知人家愿意不愿意。牛闲过看着水烟憨笑了一下才说:能行能行,水烟你可别骗我,我就要你这样的媳妇,如果真成了,我可要感谢你。
    三个人又喝完一杯酒,牛闲过已经醉成一滩烂泥。水烟也醉得不清,趴在那儿打起呼噜。倒是四毛酒量大还算清醒。四毛艰难地将比他高一头的牛闲过扶上炕,拉条被子盖好。接着将水烟也抱上炕,找个角落睡下。
    干完这些,四毛正想出去撒泡尿,破院子里却走进一个人来。那人进门就嚷到:四毛,狗日的下雨天也不出来玩玩,光知道搂着媳妇睡觉?咱那儿三缺一,去玩玩?
    四毛认识来人,正是村里赌徒刘左手。刘左手原名叫刘有才,刘左手是村里人给起的名字。刘有才从小爱赌博,后来去镇上赌不但输了个精光,而且还欠下许多赌债。后来无力偿还,被债主砍掉左手一只手指,所以村里人给起了刘左手的名字。
    刘左手比四毛小点,按辈分应该叫四毛叔,但刘左手却一次也没叫过,每次都是四毛四毛的叫。四毛也爱玩牌,以前读书时常和左手他们几个孩子偷偷玩扑克,后来学会打麻将,也赌上钱了。村里赌钱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他们七八个人,刘左手就算一个出类拔萃的。四毛以前没事时总和刘左手几个混在一起赌钱。自从去了趟河南领回水烟后光顾干那事了,就没玩过牌,这阵子手正痒着。刘左手一来,四毛老毛病又犯了,但又看了看醉成一团烂泥的牛闲过和媳妇水烟时,又有点犹豫了。
    刘左手也看见了炕上躺着的牛闲过就问:这不是牛闲过吗?咋上你这喝上酒了,你小子,喝酒也不叫上我,啥人啊?四毛回说:刚好闲过过来,谁知他喝酒不行就醉在这儿了。四毛说到这里,突然有点难堪地对刘左手说:我还是不能去,你看家里两个醉鬼?
    刘左手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说:怕啥?怕你不在家牛闲过睡了你媳妇?他有这胆量嘛?再说瞧这醉得跟鬼似的,能干那事?说完又贼笑了起来。
    四毛麻将瘾的确痒得厉害,他早想好好玩一把。四毛又看看炕上的两个人,还是有点不放心。刘左手看出四毛的心思来了,赶紧催说:有什么可怕的,牛闲过是你的哥们,你还不放心?雨大场合稳,钱串往兜滚,赶紧走,就等你了。
    四毛也觉得刘左手的话有道理,所以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赌一把,如果手气好的话,说不定三归一的好事会降落在自己头上。临出门时,四毛摇了摇水烟,水烟身子动了动嘴里嗯嗯两声,眼睛都没睁开。四毛再看看牛闲过,牛闲过已经打起呼噜,嘴角的唾液流了出来。四毛见此情景,这才放心地挂上房门,跟着刘左手走进雨雾中。
    两个人走在雨中,四毛对刘左手说:左手,牛闲过睡我炕上那是醉着,倒时可别给我胡说出去?刘左手边走边答应着,但却不忘调侃着说:四毛叔,你可别说,从河南拐回那个媳妇还挺耐看的,晚上滋味如何?四毛踢了刘左手一脚说:狗日的,那是你婶子,知道不?别没大没小乱说话。

    刘左手家住在村东,紧挨着村里的破庙。村里的破庙据说是清末建的,规模也不大,属于土木结构。由于年久失修,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刘左手的家也不太美观,三间土房墙皮都掉了,院墙也早成一堆虚土,上面长满野草。看来主人一天净忙碌别的事情了,对这些无暇顾及。这景致倒和破庙有点和谐。
    四毛要去玩牌的地方就是刘左手的家,这个雨天随时都会漏水的房子。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2 06:55
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挺有感情的。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2 08:34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12 06:55
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挺有感情的。

树哥还记得回家看看呀?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2 08:35
以为你把咱们都给忘了呢。常回来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2 08:36
行文到此,我担心水烟妹纸的安全额~~~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2 08:36
乡土味正啊!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6-4-12 09:03
树哥是我亲哥。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6-4-12 09:29
呃,我以为三棵树一直挂版的……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2 20:51
锦瑟 发表于 2016-4-12 08:35
以为你把咱们都给忘了呢。常回来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哪能忘了曾工作的地方,只是退休后爱上广场舞了,那群大姐大妈们,揪住不放了。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2 20:52
锦瑟 发表于 2016-4-12 08:36
行文到此,我担心水烟妹纸的安全额~~~

我也担心,不知闲过醉醒后如何表演。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2 20:53
死火 发表于 2016-4-12 09:03
树哥是我亲哥。

这次角色不佳,别生气就行。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2 20:55
北原 发表于 2016-4-12 09:29
呃,我以为三棵树一直挂版的……

生活中太忙,要不是闲过老不松口,我早就颐养天年了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2 20:56
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16-4-12 10:22
请问,这奏是传说中的山药蛋派么?

可以这么说。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3 06:33
四毛要去玩牌的地方就是刘左手的家,这个下雨天随时都会漏水的房子。
   四毛进了刘左手的房子,屋子里弥漫这一股呛人的卷烟味道。昏暗的房子里,刘左手的炕上坐着两个人,手里都夹着劣质的卷烟,两个人都忙着吞云吐雾。见四毛进来,两个人就像刚吸过大烟的烟鬼似的精神起来。四毛认识那两个人,一个是村西的西风,另外一个是附近丐村的天涯,这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玩麻将,彼此都很熟悉。
    桌子在四毛还没来的时候已经摆好了,麻将也码得整整齐齐。四个人推让了一下,各自坐在自己认为风水最好的地方。西风年龄也不大,跟四毛同龄。倒是这个来之五里之外丐村的胡天涯年龄偏大些,按他自己的话说快六十的人了。但知道底细的人却知道他才过五十一岁的门槛。胡天涯之所以跟这几个年龄比他小的人玩牌,因为村里实在找不出跟他年龄相仿的赌徒来。
    四毛开局就不顺,连着停牌好几次都没有胡牌,倒是被年纪大的胡天涯炸胡三次。胡天涯收钱时倒是不客气,揽钱的姿势更是优雅,手指轻轻那么一划拉,钱就到了自己门前。刘左手倒也震惊,每次掏钱时绝不含糊,好像输钱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西风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又往嘴里塞了一只卷烟。
    又打了几圈,西风也开胡了,刘左手还炸了几胡,而四毛却一胡没开。四毛有点焦急了,每次都安慰输赢是很平常的事情,先赢的是纸,赢到最后才是钱。但即使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还是看出他没有以前的镇定。四毛边打牌边想自己每次停胡那么早,咋就胡不了牌呢?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没洗手?四毛突然想起中午自己和水烟干了那事后没洗手,这或许就是手气不佳的原因所在。
    四毛下了两个炮子,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转变今日的厄运。以前也有这样成功的例子,当自己手气不佳的时候,加大炮子,只要一个炸胡,前面输掉的钱就会赢回来,说不定还有多余的
     四毛加大炮子后振作起来,只有精力集中,才有成功。四毛现在又停胡了,这次胡五张牌,四毛想着大概这次要咸鱼翻身,所以屏住呼吸眼睛睁得溜圆,每次起牌,拇指狠劲那么一搓牌,恨不得手中的牌被搓成自己要的牌,可是每次都是失望。当摸到不是自己要的牌时,四毛高悬着的心都会跌落谷底,越是这样,四毛越是紧张。
    刘左手又摸了一张牌,看了一眼,然后优雅地用手中的牌将面前那一溜麻将牌划倒,又看看四毛说:对不起了四毛,又要让你掏钱了。四毛脸上挂着笑,其实内心却已经焦躁不堪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很不情愿地给刘左手数钱。数完钱后,四毛的手里真的没有几个毛票了。
    四毛站了起来,对三个人说了声要去撒泡尿就走出乌烟瘴气的房子。外面雨点没来时那么大了,但还是继续下着。刘左手门前的土路坑已经被雨水淹没了,混黄的雨水顺着路边的小沟恣意地流淌。四毛抖了抖自己的鸡巴,然后提裤进了房子重新坐下。四毛心想或许这次会开胡,因为自己刚撒了泡尿,按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尿手回春。
    四毛又加了一个炮子后又停胡了,正准备尿手回春时,西风炸了一张东风。啊哈,四毛肺都要气炸了,因为自己手中就有两张东风牌,西风是单掉东风炸胡。四毛将兜里仅有的几张毛票扔给西风后说手气不好,没钱不打了,他要回家。
    刘左手拦住了四毛,说输赢是常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没钱从我这儿拿。四毛说下次吧,今日没心情。刘左手嘻嘻笑着说,四毛,今日是不是不放心我水烟婶子和牛闲过睡一炕上吧?四毛愤怒地说;你可别胡说,小心我揍你。说完这话四毛头也不回地走出刘左手的房子,身后却传来刘左手哈哈大笑的声音。
    四毛的确有点不放心牛闲过和水烟,他边走边想着自己之所以手气背也与这事有关系,虽说自己和牛闲过是发小,知根知底,但最近他发现牛闲过来自己家有点勤了,而且眼神也变的让人捉摸不透。四毛一路小跑,等跑回家里时,已经滑倒两回了,身上全是泥水,跟个落汤鸡似的没什么两样。四毛往炕上看看,牛闲过已经不见人了,只有水烟依然睡在角落,身上多了条盖得整齐的被子。
    四毛摇了摇水烟,问牛闲过人那去了?水烟半睁眼睛从炕上爬起,醉眼朦胧地说她也不知道后重新躺下。四毛看看水烟,红色的单衣里,两只小白兔随着呼吸起伏着。四毛忽然想,他应该去找找牛闲过,看他到底去那儿了。
    牛闲过其实已经回家了,他在四毛的炕上睡了一会儿就被一泡尿憋醒了。牛闲过醒来之后奇怪地发现整个房间都变了,变得让他不认识。当看到炕角落的水烟时,他脑子一下惊醒了,这才想起这是四毛的家,他好像喝多了。至于怎么会和水烟睡在一个炕上,他却想不起来。牛闲过轻轻地从炕上爬起来,走到院子借着墙根畅快淋漓地撒了泡尿。等感觉膀胱舒服后他才想起四毛去哪儿了。牛闲过找遍了仅有的两个房子角落,甚至将院中的柴房也看了一遍,也没发现四毛的影子。他又不敢大声高叫四毛的名字,怕惊醒水烟。当确认家里的确没有四毛时,牛闲过就准备离开四毛的家。
    牛闲过的脚刚要跨出四毛家的破头门时又折了回来,他紧张地站在水烟跟前,看着这个温柔体贴的女人。水烟此时睡得正香,呼吸均匀,虽说脸有点黑,但却呈现出健康的肤色。牛闲过悄悄地凑到水烟脸前,很想亲上一口,用手摸摸水烟的脸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牛闲过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拉过被子给水烟盖好,做完这一切后,牛闲过走出四毛家的破门。
    雨点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牛闲过感觉舒服多了。胃有些不舒服,烧得难受,不过牛闲过很庆幸自己没有呕吐,要是吐四毛家一地的话,水烟醒来会笑话自己的,那样自己在水烟的心目中的形象会打折扣。不知怎么的,牛闲过现在很在意水烟对自己的感觉。他觉得水烟要比和自己相过亲的几个女人漂亮多了,虽说没莫冉高,没莫冉皮肤好,但却更有一种让他感觉舒服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忽然懊悔自己刚才的懦弱,四毛又不在,水烟正醉着,他可以乘机在水烟毫无直觉中亲吻一下,轻轻的那种。牛闲过为自己的失策懊悔不已,打算掉头实施这个计划,走了几步却又转过头来,他和四毛是哥们,能那样嘛?
    牛闲过回到家,柴禾妞和姐夫死火已经回去了。他大牛老根正和他妈王淑芳坐在炕上说话,见儿子回来了,老两口都问是否吃过饭了?牛闲过说吃过了,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牛闲过住的房子并不大,屋顶是用塑料彩带做成的,虽然轻飘飘的,但却好看。墙皮也没粉刷,有些地方被牛老根抹鼻涕留下难看的痕迹。松木写字台是房间唯一的家具,不过油漆脱落了,看着也不怎么值钱。牛闲过心想这样的房间如果作为新房的话,将要好好收拾一下。想到结婚,他又很茫然,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跟鬼结婚去?
    牛闲过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地。正在这时,他房子走进一个人来,牛闲过看了一眼,原来是王幼君来了。王幼君放下手中的黑雨伞,然后很兴奋地给牛闲过递过来一只纸烟。牛闲过不知王幼君会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但从王幼君的表情来看,他知道肯定不是坏事。
    果然如牛闲过猜测的那样,王幼君的确遇到高兴的事情,他今天借着雨天和一个姑娘相亲去了,而且女方自己印象很好,当场就说明自己愿意,看王幼君自己的态度。
    牛闲过装出很热心地问:对象是那个村的,叫什么,看看是不是咱们的同学?王幼君擂了牛闲过一圈说:真让你猜对了,就是咱们小学同学,叫易小舟,你还记得嘛?就是梳个长辫子爱笑的那个?牛闲过哦了一声,他们那个叫做易小舟的女同学他真的想起来了。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3 12:00
众神归位。很好。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3 12:01
牛老根正和他妈王淑芳,,,这俩人咋办?墓歌和色妞上?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3 12:01
继续跟踪,树哥辛苦。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3 12:01
继续跟踪,树哥辛苦。
作者: 淡淡紫丁香    时间: 2016-4-13 19:14
这乡村生活多姿多彩,树哥文字真是老道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4 06:49
牛闲过的思绪很快就回到他的小学时代,那时牛闲过是班上的劳动委员,而王幼君则是他的跟屁虫。王幼君家境相对其他同学来说还是很富裕的,他大王墓歌常年在外偷偷做生意,时不时在寂静的夜晚偷偷溜回家给他妈色妞妞拿回一些哗哗作响的钞票。王幼君常在梦中被两个人的喜悦所惊醒,然后偷听着他们在炕上兴风作浪。基于这些,王幼君因此口袋里经常有一些零钞,这给王幼君巴结牛闲过这个劳动委员提供了便利条件。劳动委员并不是什么可以炫耀又值钱的大官,而是牛闲过这个体壮高大的家伙会在王幼君受到同学欺负的时候给予帮助。然后就有王幼君送来应该得到的福利,譬如好吃的瓜子,麻花,柿子,苹果等等
    易小舟那时家境也可以,在学校穿的也体面。但易小舟却是一个很邋遢的女生,虽然辫子比其他女同学长,但由于天生有点懒,长辫子经常是好几天梳一次,看上去不是那么光滑顺溜,不但毛毛糙糙蓬松难看,而且上面都长满虮子。在学校劳动的时候,更显现出她天生的优点,因此换来牛闲过经常有的批评,而报告老师的事情却是家常便饭。王幼君也成了牛闲过的帮凶,时不时盯着易小舟。好在易小舟脾气好,在这些无情的打击下和嘲笑下,脸上的笑容依然表现出她的善良和大无畏的精神。
    后来易小舟上了初中,牛闲过回家务农,王幼君做生意去了,他们几个就失去联系了。
    想到这里,牛闲过突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牛闲过问易小舟那只蓬松的长辫子还在嘛?王幼君说早就剪短了,剪成学生头模样,大概是觉得每天梳头麻烦吧?说到这里,王幼君也笑了。
    王幼君笑过之后,就开始给牛闲过讲他和易小舟相亲的事情。王幼君从学校回来后,就跟着他大王暮歌去外地做生意,王墓歌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做的生意很杂,见到什么做什么。举个列子来说,王墓歌去一个村子闲逛,看见谁家门前有一只有年头的拴马桩的话,他首先会和这家人商量要买的价格,然后去文物贩子那儿联系。拉拴马桩的时候听说谁家家里有破铜烂铁时,他又打听附近那儿有收购站,然后和人家死磨硬缠压低价格,然后买到废品收购站,从中获得利益。
    王幼君并没有遗传下他大的精光脑子,但却办事实在。即使这样,也经常受到他大的批评。他妈色妞妞是一个很勤劳地道的农村妇女,除了在地里劳动外,基本就不出家门。这次也是色妞妞捎话让王幼君回来,村里爱说媒的酱油四哥要给他说个媳妇。
    王幼君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日子虽好,但天公却不作美,接连几天的下雨让路边变得泥泞难走。开始酱油四哥对色妞妞说等天晴了再去,后来看着天公还有要持续几天的意思,就催着王幼君去相亲。酱油四哥有他的目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说媒这事要催着说,要是时间拖拖拉拉,中间会出差错的,那么他就不会得到该有的礼品和烟酒。因此,在八月十五这天中午,王幼君就和易小舟见面了。
    开始的时候,王幼君只听酱油四叔说是附近村子的一个姑娘,长得那叫一个美,用他酱油四叔的话来说,这姑娘貌如天仙,赛过貂蝉。王幼君听后也很高兴,等王幼君见到姑娘时,才知道四叔说话明显掺杂不少水分。姑娘是他的同学易小舟,虽然说七八年过去了,易小舟女大十八变了,但王幼君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发育完好的同学。
    易小舟也认出王幼君来,两个人开始有点别扭,彼此叫出对方名字后就没话可说了。过了一会儿,还是易小舟先开口了,问起王幼君从学校毕业后的事情,王幼君回答了易小舟的话后就缄默不语了。王幼君之所以表现出这种态度,也跟和易小舟是同学有关。易小舟明显现变化太大了,小学时代那个稚气的脸蛋变得红润光滑,低矮的个子变得亭亭玉立,胸脯高耸,将身上的新潮粉红色上衣都要撑破了。爱笑的毛病一直没变,从进门到现在,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消失过。王幼君和易小舟对视了后就不好意看她的脸了,性格内向也是王幼君一生没法改变的特点。
    易小舟继续她的提问,王幼君做着回答。他们的相亲程序就是从学校的事情说起,最后谈到毕业后各自的工作问题。易小舟初中毕业后也没上高中,直接跟着一个江苏的师傅学缝纫。现在师傅在县城开一家缝衣部,易小舟给师傅做衣服。而王幼君告诉易小舟的是跟着他大王墓歌做生意。
    大概一个小时后,还是易小舟提出离开。离开之前易小舟就表明她的态度,她认为王幼君为人实诚可靠,家庭条件也可以,这门亲事她愿意。易小舟问王幼君的态度,王幼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吱吱呜呜含糊其辞。易小舟也不介意,告诉王幼君考虑好了再回答,毕竟婚姻是人生的大事,马虎不得。
    其实王幼君也处在矛盾中,不是他看不上面前易小舟,而是觉得易小舟曾经留给他的那个邋遢懒散形象总也消失不去。王幼君心里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易小舟这个坏毛病会不会改变?王幼君虽然是个男孩,但他喜欢干净,更勤快,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听完王幼君的叙述,牛闲过多少有些妒忌,易小舟后来变成什么样子他没见过,就这当场向王幼君表白的态度,就让他感慨不已。牛闲过回想起自己相亲的经历,竟然有点黯然伤神。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笑着对王幼君说:差不多就行了,有姑娘看上你比什么都好。
    王幼君嗯了一句,问起牛闲过的婚事,牛闲过正要回答,房子进来一个人,两个人回头看,原来是四毛。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4 06:58
锦瑟 发表于 2016-4-13 12:01
牛老根正和他妈王淑芳,,,这俩人咋办?墓歌和色妞上?

修改太麻烦将两人安排给王友军了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4 06:59
淡淡紫丁香 发表于 2016-4-13 19:14
这乡村生活多姿多彩,树哥文字真是老道

谢谢丁香夸奖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4 06:59
锦瑟 发表于 2016-4-13 12:01
继续跟踪,树哥辛苦。

不辛苦,呵呵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4 09:53
跟上。嗯。继续。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5 06:47
王幼君立即来了精神,笑着问四毛:四毛,最近净遇美事了,从哪儿拐来一媳妇?看样子日子过的很滋润嘛?给我俩个光棍讲讲,怎么也能勾搭一个媳妇?四毛本来是想来套问牛闲过他走后的事情,经王幼君这么一问,思路完全就短路了。见王幼君提起水烟,他想幼君还是羡慕他四毛有本事,能引回一个媳妇。他们村里,像他这样不花一分钱就领回媳妇的人确实没有,四毛炫耀的毛病又来了,他有点傲气地回答王幼君说:幼君,不是我夸口,我四毛引回这个媳妇,我敢打保票,村里媳妇中没有这般温柔的。说完他似乎完全陶醉在夜晚水烟温柔的臂弯中,嘴巴砸吧着,从而忘记次来的目的。
    王幼君好奇地问;四毛,能告诉哥们嘛?晚上你们都干些什么温柔的事情?四毛笑了笑得意地说:女人柔情似水,你有媳妇就会懂得的。四毛很想趁此机会炫耀一下晚上做爱的幸福,但最终还是取消了这个念头。四毛心想,暴露得太多,怕这两个家伙对水烟有想法。想到晚上和水烟干那事时,四毛开心地笑了。笑过之后,他突然有种危机感,他害怕这个女人很容易被别人勾引去,不是他四毛也轻而易举地俘获了水烟的心吗?
    想到水烟,四毛自然就想到河南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他就是在那儿认识水烟的。以前的事情,也是后来听水烟讲的。水烟是河南人,和他四毛来城南村之前已经结过婚了。水烟的男人是一个干瘦的老男人,年龄比水烟大多了,水烟的娘家很穷,她之所以嫁给这样一个小老头,完全就是为了钱。水烟的娘家有一个常年患病的老妈,吃药打针每年要花费很多钱,家里还有一个年龄比她小的表妹朦胧。朦胧是一个山里女孩,家里也没人了,投奔到姑姑家生活。她们娘俩的花费,就靠水烟挣点钱供给。
    水烟的男人叫令箭,他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人,按说游手好闲怎么会有钱呢?其实他有一手别人没有的本事,那就是做贼行窃。他的钱都是从别人的口袋里掏出来。基于这样的特殊来钱行道,自然日子比小山沟其他家过的滋润。家里三间大瓦房就是令箭靠白手起家的本事盖成的。
    水烟嫁过来和令箭住一间,另外一间令箭老妈住着,剩下那一间摆满时兴的家具做客厅用,小山村很少有这样气派的客厅。水烟每天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剩下时间就陪着她妈待在家里提心吊胆。她嫁过来之前并不知道男人是干这个营生的,后来知道了也起不了作用,因为她劝不了令箭,令箭看似干瘦无力,可是揍起她来,显然不亚于一个棒小伙,再说娘家里花着令箭的钱,她也就认命了。
    令箭平时在家什么也不干,只有在镇上逢集的时候才出去干活,当然他干的活轻巧而干净,就两只指头那么轻轻一个动作,人家用辛苦换来的钱就进了他的口袋。令箭体面地赶集回来,将钱在水烟面前炫耀一番,然后装进自己的腰包。吩咐水烟烫酒炒菜,酒足饭饱后,天也就慢慢黑了。天黑后令箭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就缠着水烟上炕睡觉。
    水烟往往被夫妻间这种原本美好的事情折磨的苦不堪言,因为令箭是一个变态的男人,他扒光她的衣服后并不急于干那事,而是用手去拔水烟的阴毛,每拔一根,水烟都会发出痛苦的喊叫,而这个变态的男人,看着水烟痛苦的挣扎,丧心病狂升到极点,一边骂着难听的话,一边用嘴咬着水烟的乳头。一直到水烟痛苦流涕时,他这才用排骨般身体压上去,然后等不到一分钟就从水烟身上匆匆滚下,倒在一旁呼呼睡去。
    这种日子水烟过了不到两个月就有点熬不下去,每天她的下体都有火烧火燎般的难受。看见令箭,她就像看见恶魔一样惧怕。尤其是夜晚来临的时候,水烟更是腿肚子抽筋。终于有一天夜晚,水烟实在经受不住这种折磨,在一次和令箭办完事后,趁着令箭睡着,水烟逃了出去。
    也许命运和水烟开了一个玩笑,就在她逃出去三天后,令箭带人找到了她。回去后,她白天被令箭的妈看守者,晚上依然忍受着令箭的非人的折磨。直到遇见四毛,水烟命运才有转机,算是苦尽甘来,脱离苦海。
    四毛去河南也是为了生活,他的一个远房表叔在河南一个镇建筑工地上当瓦工盖学校。他告诉四毛如果想挣钱的话来工地做小工,他可以给四毛做介绍人。四毛父母早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于是就去了河南那个工地。干够了一个月后,四毛揣着挣来的一百五十元钱来到当地的镇上逛会。四毛一个人走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四毛眼花缭乱起来。看到什么四毛都想买但什么都舍不得买。口袋里的钞票都被四毛攥出汗来。
    逛了好久,四毛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就坐在一家卖胡辣汤的小吃桌旁。四毛要了一碗胡辣汤和两个蒸馍然后狼吞虎咽似的吃起来。当吃完饭再想掏钱时,发现口袋里的钱全部不见了。摊主是一个善良的老大爷,看着哭成泪人似的四毛也就免了他的饭钱,并且告诉他的钱肯定被一个叫令箭的贼偷去了,这个贼是镇上一害,专门瞅准目标见机下手。他看见四毛坐板凳时令箭刚好碰了他一下。对于当地的贼,经常做生意的当地人都认识,并且知道他们住在那儿。
    四毛并不打算立即回工地,他决定根据小吃摊大爷提供的线索去寻找偷他钱的贼。他的钱来之不易,是做了一个月苦力才赚到的。四毛边走边打听,终于在天快要黑下来时找到令箭的家。这个贼的房子盖在一个小土丘旁,独门独户。四毛走进房子时令箭惊讶了一下,然后问四毛找谁?四毛有点吃不准面前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就是偷他钱的恶贼,但既然来了,他就要问一下。四毛并不准备多说点什么,而是开门见山地要他被偷的钱。
    令箭被激怒了,他怎么想不到一个外地口音的小伙子会找上门来要钱,他知道他中午的确偷了面前这个人的钱,但他不能承认。又没有当场抓住,谁能说他偷了他的钱?于是令箭连推带吓唬四毛立即滚蛋,要不然叫人来揍他一顿。
    四毛并没有被令箭吓破胆,而是更加执着地嚷着。令箭看这样下去实在不行,打肯定打不过四毛,叫村里人帮忙这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说不定会引来别人的嘲笑,于是就压低声音劝四毛别吵吵,钱不是他偷的,看在四毛可怜的份上,他可以给四毛一点钱。
    其实四毛也有点心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会帮自己啊?再说也没证据证明钱就是人家偷的,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令箭掏出五十元钱给四毛,并且一再叮咛是他援助四毛的钱,如果出去胡说的话,你会知道后果的。
    四毛揣着五十元正准备离开,回头却看见屋檐下站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个子并不太高,但看着挺秀气的,正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四毛猜想一定是这个贼的女儿,于是就报复型地多瞪了几眼。四毛想,做贼的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四毛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觉得有点后悔,既然那个贼能给他五十元钱,就证明他承认钱是被他偷去的。他的钱也不是好挣的,出力流汗干上一个整天才挣到五元钱,一百块他要干二十天才能挣到。有了这个想法,四毛决定回去继续讨回他的血汗钱。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处的土丘鬼魅似的矗立着,道旁的荆棘叶子被夜风吹得哗哗直响。四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此时他又饥又渴,中午吃的那两个馒头和胡辣汤早就消化成废物了。四毛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走错了,他又走回来寻找白天走的那条曲里拐弯的小道。一直折腾大约两个小时后,他才回到那个贼的门前。
    四毛白天就觉得河南这个地方没有院墙是不安全的,但现在却庆幸很容易就走到房门跟前。离房子还有一点距离时,四毛就听见房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突然喊叫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四毛放慢脚步听听,原来是女人在痛苦地哭泣,其间却夹杂着那个贼谩骂的声音。
    四毛仔细听了一阵,才明白这个贼在干那种快活的事情。四毛没有接触过女人,但他也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感觉这绝不是夫妻间那种正常的性爱,而是一种性虐,于是他怒从心中起,走到门前狠劲踢了一脚。很快房子里没有声音了,过了片刻,房间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四毛应了一声是我,要钱的。房间里很快就传出一个咒骂的声音:滚,操你妈的,快滚。
    四毛没有还口,而是更加疯狂地踢着门。就在这时,另外一间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她一只手抓住四毛的衣服,用另一只手在四毛身上抓着打着。与此同时,说话那间房门也打开了,冲出来一个手提小凳子的男人,恶狠狠地朝四毛砸去。四毛用胳膊挡了一下,小凳子砸在四毛的胳膊上。这时房子里跑出一个小女人,在后面抱住男人的腿冲着四毛喊:你快跑,你快跑。
    四毛捂住被砸伤的胳膊,转身朝着夜色中跑去。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6-4-15 08:27
对农村生活很熟悉,写起来轻车熟路。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6-4-15 08:29
把我帮王寡妇(王美丽)挑水也写进来吧。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5 15:05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15 06:47
王幼君立即来了精神,笑着问四毛:四毛,最近净遇美事了,从哪儿拐来一媳妇?看样子日子过的很滋润嘛?给我 ...

原来是水烟救了四毛,可是令箭就这么甘心了么?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5 15:05
继续跟踪。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6 06:56
我必须声明一下,由于故事需要,水烟的角色将由苟新妮代替。
    四毛磕磕绊绊跑出一段路后,觉得后面没有人追来,这才停下脚步。由于跑得急促,累的气都喘不过来,他坐在道旁喘息了好一阵子后,这才觉得没那么累了。八月的天气虽然炎热,但这是山里的夜晚,气温还是很凉了的。由于跑得急出了一身汗,四毛感觉身上有点冷,他站了起来,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是回住的地方还是去镇上住店。工地肯定是不能回去的,都这么晚了,工地的门早关了,门前那条大狼狗要是看见他,会咬个不停,如果那样的话,看门的人会一位小偷到了,那时他会说不清。
    既然这样,那就去镇上找一家旅社住一晚上吧?四毛想到这里,脚下生风朝着那个小镇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四毛才走到小镇上。此时小镇已经安静下来,除了有几家商店门前折射出的灯光外,再无生机。四毛花了两元钱住进一间简陋的房子,他觉得已经很不错了。胳膊被小老头砸的地方现在已经发肿了,而且有点疼。四毛躺在床上,懊悔今天就不该逛什么集会,钱被贼偷去不说还挨了人家一凳子打,一个月的工钱啊,他心疼死了。
    四毛越想越睡不着,睡不着又胡思乱想,他忽然想起山里那个小女人来了。四毛脑海了突然出现那个女人娇小的身影以及想起她从房间里发出那种凄厉的喊声。四毛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小老头的女儿,也许是他的媳妇。老头夜晚为什么对她不好,虐待她?刚才他跑后,小老头会不会打她?想到这里,四毛突然对那个女人的命运担忧起来。
    迷迷糊糊四毛睡了一会儿天就凉了,在镇上吃过早饭后,他没有去工地,鬼使神差地向山里走去。四毛也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一个小时后,四毛来到昨晚他挨打的地方。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圆圆的火球将山川沟壑都染成橘红色。那几间瓦房在嫣红的阳光下变得更加神秘莫测,极像童话故事里城堡。
    这时房门恰好打开了,那个娇小身材出现在橘红色的光影中,脚步轻盈。四毛目不转睛地望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苟新妮这时也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四毛,她露出吃惊紧张的神色。苟新妮朝房子里看了看,然后朝四毛挥挥手,示意他快走。四毛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没动。
    房间里走出令箭来,令箭也看见四毛了,他愤怒地朝四毛喊着:小子,又来干啥?是不是找死来了?四毛说:找你要钱来了。令箭又骂道;谁拿你的钱?快走,要不然打你,说着就去找家伙。
    四毛并没被他这句话镇住,他想今天说什么也要讨回属于他的钱。路上他已经做好了不达目的逝不罢休的打算。四毛站在那儿,看着气势汹汹的令箭手拿着一根木棍朝自己走来,而后面的苟新妮则紧拉着令箭的胳膊不放手。恼怒的令箭回过头去,狠狠将苟新妮踢倒,正要用棍子打她。四毛再也看不下去了,冲上去就将干瘦的令箭扑倒,然后夺下他手中的木棍,朝着令箭一阵乱打。可怜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在发疯一样的四毛棍下痛苦的哭喊着。问询而来的令箭老妈也被这个阵势吓傻了,瘫坐在那儿只知道哭爹喊娘。
    苟新妮夺下四毛手中的棍子,朝着他嚷道:你走,快走,要不然那边来人了就走不了。
    四毛愣了一会而才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如此莽撞。看着腿上已经流血的令箭,他有点后怕了。四毛又看看苟新妮,面前这个娇小的女人正瑟瑟发抖,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自己。四毛不知从那儿来的勇气,拉着苟新妮的手朝着外面的山路跑去。
    苟新妮拒绝者,挣扎着,但即使这样,还是被四毛硬拉着朝前跑。跑着跑着,苟新妮就不再挣扎了,而是顺从地跟着四毛一直朝前跑。他们俩跑了大约有一公里的路程,看见四周没有人烟后,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苟新妮喘了好一阵子后看了四毛一眼,然后顺着来路往回走。
    四毛冲上去抓住苟新妮的手吼道:你要回去?回去肯定要被那个贼打死。苟新妮显然被这句话镇住了,她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然后蹲下身子大声地哭泣。
    四毛看着苟新妮哭了一阵子,这才轻声说道:你,你,要不你和我回家吧?
    苟新妮停住哭泣,抬头看了四毛一眼,果断地摇了摇头。四毛正要继续说话,突然看见远处有几个人朝这边跑来。四毛也顾不得许多,拉起苟新妮钻进一片茂密的玉米地。苟新妮开始还挣扎着,但没跑出十米就配合着四毛寻找安全的地方。他俩钻出玉米地后,顺着荆棘丛生的山道朝前疯跑。不知跑了多久,两个人跑到一个废弃的窑洞面前就实在跑不动了。四毛看看四周,果断地拉着苟新妮钻进窑洞。
    这是一间山里人用来看护庄稼挖出来的窑洞,低矮而潮湿,勉强能让人站起来。由于很久没人居住,窑洞前面长满杂草。苟新妮进去后警觉地看着四壁,似乎担心这个破窑洞随时会塌下来而瑟瑟发抖。四毛也仔细查看了窑洞一番,这才对苟新妮说:没事,结实着。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至今还惊魂不定的苟新妮。苟新妮也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并不伟岸的男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我妈还在这里。说完呜呜又伤心地哭了。
    四毛走上前擦了擦苟新妮脸上的泪水,然后冲动地抱住苟新妮说;过段时间,我偷偷接你妈回去,到时候和咱们一起住。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一辈子的。苟新妮身体颤栗着,忽然她停住哭泣,紧紧抱住四毛,嘴巴很自然地捂在四毛的嘴巴上。四毛感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融进他的口腔调皮地搅动着,他随即用舌头配合着。
    四毛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搞得双腿麻酥酥的,正在他享受着未有过的神秘感觉时,觉得一只小手在他双腿之间的那个地方轻轻地抚摸。四毛那个东西本能地膨胀而变成一根硬邦邦的小棍。他脑子一片空白,急促地去解苟新妮的衣扣。苟新妮眼睛紧闭着,配合着四毛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四毛飞速地脱完自己的衣服后站在那儿紧紧地抱住苟新妮细腻而柔滑的身子,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很自然地顶入苟新妮两腿间漫无目的地乱撞着。
    苟新妮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用手将四毛的那个莽撞的小家伙送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四毛只觉得他的小家伙进入一个湿润而温暖的地方,他由不得自己狠劲的抽动着,寻找着,他似乎要探寻这个地方的任何一个角落的秘密。苟新妮两只胳膊紧紧抱住四毛的腰,随着四毛猛烈的抽动而屁股扭动着。四毛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咆哮起来,每一次苟新妮娇柔的呻吟都会引来他更加剧烈的插入抽动.....
    等两个人疲惫不堪静静地躺在地上时,才意识到他们面临着更大的危险。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6 22:05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16 06:56
我必须声明一下,由于故事需要,水烟的角色将由苟新妮代替。
    四毛磕磕绊绊跑出一段路后,觉得后面没有 ...

令箭岂能善罢甘休。。。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6-4-17 10:07
跟下来了

期待下文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6-4-17 10:07
就知道水烟名字得换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7 12:22
锦瑟 发表于 2016-4-16 22:05
令箭岂能善罢甘休。。。

实话说,不能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7 12:24
苏力 发表于 2016-4-17 10:07
就知道水烟名字得换

不换就没法写了。被解禁了?哈哈
作者: 阿湘    时间: 2016-4-17 19:39
很吸引人哈。期待。。。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8 06:28
等两个人疲惫不堪静静地躺在地上时,才意识到他们的行为是如此莽撞和羞耻。四毛怎么也没有想到,身边的这个娇小的女人会很容易地和他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像老师辅导一个学生似的将他带到一个让人陶醉的世界。四毛对于男女方面的事情是陌生的,即使他有本能的冲动,如果没有身边这个女人的引导,他是很难尝到这种高潮的滋味。
      苟新妮躺在那儿,眼睛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忽然用手捂住脸颊抽泣起来。四毛连忙安慰起苟新妮来,并且承诺以后会对苟新妮好的。苟新妮止住哭泣,再次问四毛她妈咋办?她换有个表妹朦胧在家。四毛表示等安顿好苟新妮后再偷偷接她们娘俩过去。苟新妮这才不哭了。
       两个人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趴在窑壁里向外面张望。外面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来这里。等到天黑时,饥肠辘辘的两个人这才手牵着手跑出窑洞,他们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最后幸运地走到一个小镇上。两个人在小镇上饱餐了一顿后继续赶路。也许是老天爷也在帮他们,天亮的时候,他们到了县城,然后搭了一辆公共汽车,转了几趟车才回到四毛那个简陋的家。当苟新妮看见这个一贫如洗的家时,并没有抱怨什么,而是默默打扫起屋子来了。当晚,两个就睡在一个被窝里,这次四毛有了经验,没有苟新妮的引导,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那个让他陶醉显示男人雄风的地方。四毛和苟新妮反反复复,一直折腾了半个晚上。

    不说就算了。王幼君这句话打断了四毛的思绪。四毛笑了笑,他决定还是不说为好,即使最好的朋友也不能什么都说吧?牛闲过的事他也不想过问了,即使苟新妮那样容易跟着他跑出来,并不能说明跟谁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再说牛闲过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不至于在他不在的时候让他戴绿帽子。
    三个同龄人天南海北胡扯了一会儿,发现外面的雨已经不下了。天空的乌云正慢慢散去,阳光迫不及待地穿透云层,将泥泞的大地普照得亮堂堂。三个人走出牛闲过的房子,发现村子街道上已经站满了人,有勤快的人手拿着铁锨在疏通堵塞的水沟,好让雨水流到村里的涝池里去。而有的人正议论着这场雨带来的利与弊。
      三个人正在街道上走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王幼君他大暮歌的喊声:嗨,幼君,回来,家里有人来了。王幼君吃惊地看着他大暮歌,王墓歌正用一种欢喜甚至是兴奋的语态跟他打着招呼。牛闲过和四毛推了推王幼君说:快回去吧,看谁来了?牛闲过又加了一句,不会是易小舟吧?
    正让牛闲过猜中了,来的人正是易小舟。王幼君怎么也想不到易小舟这个时候会来到他家,按当地的习惯,相亲后是媒人先征求男女双方的意见,如果双方都没意见的话再通知双方的家长然后寻个吉日订婚。而现在,媒人酱油四哥还没有出现,女方易小舟倒亲自送上门来。三个人走进王幼君的家里时,看见易小舟正和色妞妞说话,易小舟边说话边帮着色妞妞择菜。
      色妞妞显然对易小舟很满意,谁都能看出她脸上的笑容是发至内心的。王幼君看见易小舟突然脸热起来,他看看牛闲过和四毛,尴尬地笑了笑。倒是易小舟一点也不陌生,见是老同学牛闲过来了,热情地打着招呼,并且问色妞妞水壶在哪儿,像个主人似的准备倒水。四毛跟易小舟不是同班同学,但在一个小学读过书,也是有印象的。两个人对易小舟的热情惊呆了,同时也被易小舟的秀气新潮的外表所折服。尤其是牛闲过,他想不到十年前那个邋遢梳着长鞭子满头虱子的小丫头会出落成这样一个美人胚子。
       王墓歌也回来了,这个精明的生意人在旁边注视着这个未来儿媳妇的一举一动,从他多年接触各种人的经验来说,对这个易小舟也很满意。看见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就拉过色妞妞去厨房忙活了。中秋节谁家没准备肉菜啊?儿媳妇亲自上门,他这个公公要亲自露一手。
        说了一会儿话,牛闲过就准备离开,他看着易小舟对王幼君说起话时那个亲昵劲,他有点受不了甚至是嫉妒。易小舟对当年他这个劳动委员有点冷淡,说话间更多地关心起王幼君的生活细节话题来了。牛闲过想谁的命运都比自己好,自己订个媳妇咋就这么难?牛闲过这时头还有点晕,中午喝的酒还没有彻底消失,他说出这个理由后就准备离开,四毛也想回家看苟新妮醒来没有。于是两个人结伴出门向各自的家走去。
        王幼君等房子里没有其他人了,这才问易小舟,你怎么来了?易小舟笑着反问说:我怎么不能来?王幼君又说:我还没表示同意这门亲事呢。易小舟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她已经同意了。王幼君还想说什么,色妞妞走了进来说饭好了,一起去厨房吧。易小舟用手梳理了一下脸颊的短发,然后挎着色妞妞的胳膊进了厨房。
        牛闲过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经过村里小商店的时鬼使神差地进去了。他想买瓶酒带回家,他突然想喝酒。小商店是村里有名的文痴苏力家开的,商店并不大,但平时常用的日用品都有。苏力开商店自己却不卖货,而是他老婆隐香整日守着柜台。隐香三十多岁,待人随和亲热,又因为眼睛近视常戴眼睛的原因,显得有文化,所以生意不错,村里人很愿意来她的小店买东西。
        说起店主苏力来,村里人常常用异想天开评价他。村人之所以给他起个外号叫文痴自有村人起名的原因,这个苏力自幼酷爱文学,用他的话说他将来要做个大文豪。从小学起,他就大量地购置连环画册,从中汲取文学营养。上初中后,他订阅各种文学刊物,并且偷偷地开始写小说投稿,当然都是泥牛入海。但苏力并不气馁,依然坚持着他的理想。后来娶了媳妇隐香后,开始还干点农活,后来地里也不去了,整日钻进他的小房子伏案写作。隐香和他吵架,苏力一声不响站在那儿听着,等隐香发完脾气后,苏力问骂完的话他就写作去了。气得隐香也拿他没办法,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由着他去吧,说不定那天真的就成文豪了,她也会跟着扬名。
       牛闲过进了商店,看见里面坐着好几个人,村长罗柏林正在说着什么。牛闲过给众人打了声招呼顺便听听,原来村长罗柏林正讲镇上的决定,经过镇上一致研究通过,要在城南村栽植推广经济作物苹果树。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8 21:41
酱油四哥,明明是酱油二哥。。。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8 21:41
苏力的老婆是隐香。嗯嗯。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8 21:42
墓歌色妞是王右君的爹娘。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9 07:21
罗柏林五十多岁,在城南村当村官已经三十多年了,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党员。他昨天刚从镇上开会回来,镇上领导班子除了开会落实栽植果树的决定外,还组织他们好多村长去五星村参观学习经验。五星村两年前已经栽植了果树,算是走在时代的前列。
    罗柏林又讲了收过秋玉米后,镇上就会统一购买果树苗木,然后发给村民,每家力求栽植一亩经济作物。罗柏林讲完,很快就引起一片议论的声音。有赞成的,有反对的,热闹的程度并不亚于以前的会场。牛闲过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没有买酒,而是买了一包花生米边听边吃。他觉得这是一个好事,多年来家里就种玉米小麦,除了饱了肚皮外,也卖不了多少钱。他曾听莫冉讲过他们五星村的果树,对这种新生事物立即有了激情。他眼前突然出现果实累累的果园子。他决定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准备在那块好地栽植果树。
    几个人还在议论着,镇上的邮递员小虎子进了门。小虎子二十多岁,长得虎头虎脑挺可爱的,他一进门就拿出一个小包裹问谁是苏力。隐香赶紧问有什么事。邮递员小虎子面带笑容地说:好事,是省里的杂志社寄来的样刊,苏力有作品发表了。说着看着大家。隐香和罗柏林几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文痴真就发表作品了,再这么下去,不就成作家了。罗柏林扯开嗓子朝里边喊到;苏力,快出来请客。
    隐香也回过神来,拿着样刊小跑着进了里屋,没过一分钟,眼睛湿润的苏力走了出来。苏力朝大家笑了笑,然后郑重地在小虎子那儿签字。隐香急忙进了柜台里拿出一些瓜子糖果分发给大家。是的,苏力投了这么多年稿子,终于被印成铅字了,能不让她高兴嘛?
    罗柏林拿过样刊后,急忙在那本省级刊物中找苏力的名字,可是找遍了几遍也没发现苏力的名字。苏力看着他疑惑的神色,指着那篇《姑姑》说这是他写的。罗柏林看看署名,是一个叫做守灵着的人。罗柏林再一次看着苏力,苏力不好意思地说守灵着是他的笔名。
    好小子,都有笔名了?和鲁迅一样,好好写,以后成作家了,就成咱村名人了。罗柏林捧着那本书,咳嗽一声,然后像读县里发的红头文件似的,大声朗读苏力的文章:我有两个姑姑,一个有精神病,另一个也有精神病。罗柏林刚读了两句,就听见有个女人大笑起来说:你就一个姑姑,你姑姑哪有神经病?
    众人不由得回过头看看,原来是村长的老婆玛丽。玛丽是来找罗柏林的,刚进门就听见罗柏林在读书,忍不住就大笑起来。玛丽见众人看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质问了罗柏林一句:老罗,你姑姑哪有精神病?
    罗柏林哈哈笑了一声说:你就别再这丢人现眼了,我在读苏力发表的文章。我哪有精神病姑姑,我老姑身体好着呢。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对苏力说:苏力,你哪里有精神病的姑姑?
    苏力正陶醉在作品发表后的喜悦中,被罗柏林突然问了一句才回过神来。苏力板着脸严肃地对罗柏林说:罗叔,这你就不懂了,文学作品都是虚构的,这篇散文也是虚构来的。苏力看了看牛闲过几个人又说:我发表的这篇就是散文,什么是散文呢?散文是与诗歌,小说,戏剧并称的一种文学题材,指不讲究韵律的散体文字,可以是真情流露,也可以......
    苏力正讲着,发现众人好像都没了兴致,几个人已经走出商店。罗柏林边走边对大家说:明晚开会,研究落实一下栽植果树的问题,希望大家都要来。
    牛闲过笑了笑,跟着众人也走出苏力的小商店,小商店里顿时冷清了许多。隐香看看苏力,发现苏力正尴尬地看着自己。隐香不由得眼睛湿润了,她对苏力说:祝贺你,好好写,他们不懂你的世界,我支持你。要不你给我读读你的姑姑?我还没正儿八经看过你的文字呢。
      隐香刚说完,苏力捧着他的书抽泣起来。苏力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捧起书认真地读着:我有两个姑姑,一个有神经病,另一个也有神经病.......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9 07:22
锦瑟 发表于 2016-4-18 21:42
墓歌色妞是王右君的爹娘。

锦瑟好,匆匆而就,见笑了。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19 07:23
阿湘 发表于 2016-4-17 19:39
很吸引人哈。期待。。。

谢谢新朋友捧场。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6-4-19 21:09
真喜欢文中这个苏力
真是个有追求的人啊!!!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6-4-19 21:09
当然,我也喜欢苏力媳妇隐香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9 21:53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19 07:22
锦瑟好,匆匆而就,见笑了。

不是文可笑,是你编排的人物关系可笑。文字特别好。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9 21:55
苏力 发表于 2016-4-19 21:09
当然,我也喜欢苏力媳妇隐香

天上凭空掉下个媳妇,美呀美呀,岂不是你还多了个酱油师傅。
作者: 隐香    时间: 2016-4-19 23:06
苏力 发表于 2016-4-19 21:09
当然,我也喜欢苏力媳妇隐香

哎呀,这隐香有啥好喜欢的,苏力抽泣的时候隐香应该给个拥抱该多安慰人。^O^
隐香也喜欢有追求的苏力噢。
作者: 隐香    时间: 2016-4-19 23:08
锦瑟 发表于 2016-4-19 21:55
天上凭空掉下个媳妇,美呀美呀,岂不是你还多了个酱油师傅。

三颗树 整脑筋急转弯呐⊙▽⊙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19 23:20
隐香 发表于 2016-4-19 23:08
三颗树 整脑筋急转弯呐⊙▽⊙

好玩儿不隐香?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0 08:06
1990年的9月22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北京在这一天成功举办了第十一界亚运会开幕式,这是中国第一次举办综合性的国际体育大赛。来至亚奥理事会成员的37个国家和地区的体育代表团六千多人参加此次运动会,中国也派出强大的运动阵容参赛。这一天可以说举国同庆的日子,全国人民都在看亚运会转播。可是城南村却很少有人看亚运会直播,不是城南村民不关心国家大事,而是他们正忙着一场空前的婚礼。
    举办婚礼的是村里王暮歌家,新郎是暮歌的儿子王幼君,而媳妇就是易小舟。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婚礼来得太突然了,据村里人知道,两个新人从相亲到结婚大概只有十来天的时间就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个效率如果用在造神州卫星的话,神七早就升天了。
    当然这个被城南村作为饭后谈论话资津津乐道的奇事就是那个新娘易小舟一手导演的。从相亲那天开始,这个漂亮的姑娘就天天往王幼君家跑,去了就帮色妞妞干家务,晚上也不想回去,赖在王家不走。色妞妞开始还喜欢这个未来的媳妇,但过了两天就有点烦了。她想谁家的姑娘有这么随便的啊?会不会脑子有问题?倒是暮歌意见和她相反,这个精明的生意人甚至看出省钱的商机来了。他想只要你易小舟死乞白赖地喜欢我家王幼君,那么彩礼钱或许能少出点。暮歌有时也在琢磨这个易小舟,琢磨来琢磨去也看不出脑子那儿有问题,他又暗暗打听了一下,当确认易小舟人品身体没问题时,在替儿子感到高兴的同时,决定找媒人酱油二哥尽快订下这门亲事。
    酱油二哥开始有点生易小舟的气,他想这个易小舟也太主动了,办事也不经过大脑。这种事能自己出头露面嘛?怎么说他是媒人,有个话也是他来传达,这下好了,有个风吹草动易小舟自己就去了。酱油二哥已经在媒婆这个行业做了三十多年,也成全了数不清的鸳鸯。说实话,他看不出王幼君有什么过人的优点,不过就是人老实实诚。这个易小舟咋就死心塌地相中了他,而且着魔似的,俨然把他这个当地金牌媒人不放在眼里。
    暮歌找了他后,询问亲家的想法。酱油二哥笑着说易小舟的妈还没同意呢。暮歌说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嘛?易小舟肯定和她妈商量过了,不同意能这么殷勤地来我家嘛?快去传个话,看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订婚?
    酱油二哥内心其实是兴奋地,易小舟虽然把他这个地瓜不当干粮,但婚事看样子是成了。既然有成功的把握,那他的鞋呀裤子烟酒也就不能少。易小舟她妈舞婆娑去年刚离婚单过了,这个女人酱油二哥是知道的,平时爱拜佛念经,也是一个善良好说话的农村妇女。
    酱油二哥和暮歌说了一会儿话,就骑车朝着易小舟家去。易小舟家不远,也就四里路的样子。酱油二哥进院子的时候,舞婆娑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摘葡萄。见酱油二哥进门,舞婆娑赶紧将手中的一大串葡萄递给二哥。酱油二哥连忙接住连声称赞道:瞧这葡萄,个大色好,跟小鸡蛋似的,还是妹子会作物。舞婆娑笑了一下说这没什么可以夸奖的,葡萄品种好,你尝尝,多甜?
    酱油二哥吃了几粒葡萄后开始转入正题说:既然两个孩子都没意见,我看就把事情办了吧?舞婆娑叹了一口气说:小舟和我说过了,那个男孩还是她小学同学。可是我虽然和小舟他大离婚了,但也应该听听他的意见,这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事情。
    酱油二哥正要说话,易小舟从房子里出来了,她站在舞婆娑面前理直气壮地说:妈,不用我大同意,我同意就行了。我大对自己的婚姻都不负责,能负责好我的婚姻嘛?易小舟说完又转身对着酱油四哥说:二叔,这事我同意了,请你转告王幼君的他大和她妈,这事我们家同意了,定亲这个程序就免了,直接结婚吧?我看日子就订在亚运会那天。
    酱油二哥听易小舟说完,脑子都有点发蒙,他挠了挠耳朵,当确认听力没有问题时,这才问了一句:小舟,真的那么急嘛?易小舟说我说的是真话,你让王幼君家里准备吧?
    酱油二哥看看舞婆娑,这个善良的女人正抹着眼泪。酱油二哥知道其中肯定出了什么事情,但他又不好意思问起。这时舞婆娑看着酱油二哥说:二哥,也行,急促一点也好,婚事终归要办的,要办早省心。
    酱油二哥出了易小舟的家直接去了王幼君的家,转达了易小舟和她妈的意见。当然他隐瞒了舞婆娑肯定有什么难言的事情。王墓歌听后心花怒放,两件事情一起办,瞧这多省事?色妞妞除了感到意外外也没说什么,她怕这个时候多问一句会招来暮歌的呵斥。本来她想选个黄道吉日,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既然亚运会那么大的事情都放在那天开幕,这日子还不吉利嘛?
    王幼君基本也接受了易小舟,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小学时代那个懒散的脏丫头已经改的面目全非了,成了一个让他喜欢的俊媳妇。
    既然全家都没人反对,接下来很自然就进入到收拾新房置办家具的阶段。王墓歌找来当地有名的粉刷工三棵树来给自己刷房子。三棵树带着媳妇锦瑟当下手,两个人马不停蹄地干了四天三夜,王墓歌家就变得焕然一新。色妞妞找人忙着缝被子褥子。
     这期间酱油二哥也给舞婆娑送去聘礼,按说应该举办给浓重的仪式,可是被易小舟给省略了,一切从简。舞婆娑也忙着给易小舟置办嫁妆,以前偷偷置办了一些零碎,现在也没那么焦急了。两家同时都通知了自己的亲属,在亚运会这天准备见证两对新人的神圣时刻。
    这天终于来到了,城南村似乎比北京还要热闹。王墓歌家搭的喜棚遮住了整个院子,连门前都搭好棚子。下面摆放着十几张桌子,等着娶媳妇的车子和娘家人来好开席。棚子下男人们忙着烧火,温酒,吃烟,调侃,而女人们除了择菜帮厨外,几个媳妇正将拉住王墓歌和色妞妞坐在那个打扮。王墓歌已经被侄媳妇月如打扮成猪八戒的模样,手里拿着写着我要抱孙子的小旗,以便在新娘取回来时背新娘摇。色妞妞也没逃脱,她的脸蛋被锅煤染成黑色,额头嘴巴染成红色,手里照样拿着写着我想洗尿布的小旗。
   
     
   

作者: 隐香    时间: 2016-4-20 09:17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20 08:06
1990年的9月22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北京在这一天成功举办了第十一界亚运会开幕式,这是中国第一次举办综合性 ...

这最后的结婚的时候公婆的打扮真有特色的。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0 10:39
舟舟的妈咪是舞婆娑?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0 10:40
三棵树是锦瑟相公了啊?树哥你得多挣钱俺花哈~~{:4_125:}这回还没一江明月啥事儿了还。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6-4-20 20:47
上论坛第一事就是先看树哥哥的小说更新了没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0 20:57
苏力 发表于 2016-4-19 21:09
真喜欢文中这个苏力
真是个有追求的人啊!!!

哈哈,真的喜欢吗?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0 20:58
隐香 发表于 2016-4-19 23:06
哎呀,这隐香有啥好喜欢的,苏力抽泣的时候隐香应该给个拥抱该多安慰人。^O^
隐香也喜欢有追求的苏力噢 ...

哈哈,这回成了小商店售货员了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0 21:00
隐香 发表于 2016-4-20 09:17
这最后的结婚的时候公婆的打扮真有特色的。

那个年代好像都这么耍的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0 21:00
水烟 发表于 2016-4-20 20:47
上论坛第一事就是先看树哥哥的小说更新了没

看你这么说,真感动啊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0 21:01
锦瑟 发表于 2016-4-20 10:39
舟舟的妈咪是舞婆娑?

我这也是没演员了,胡乱安排一下。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0 21:03
锦瑟 发表于 2016-4-20 10:40
三棵树是锦瑟相公了啊?树哥你得多挣钱俺花哈~~这回还没一江明月啥事儿了还。

真忘了一江明月,当时没想到别的演员了,要不我换换?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6-4-20 21:05
苏力 发表于 2016-4-19 21:09
真喜欢文中这个苏力
真是个有追求的人啊!!!

哈哈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6-4-20 21:37
水烟 发表于 2016-4-20 21:05
哈哈

笑么?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0 21:46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20 21:03
真忘了一江明月,当时没想到别的演员了,要不我换换?

不用不用,挺好的,树哥会挣钱,跟着树哥哪不好?让一江明月送外卖送报纸当快递小哥去吧~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6-4-21 06:25
走走看看,更新了没有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6-4-21 06:26
万一先发在散版我也好先一睹为快了,哈哈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1 06:56
如此打扮了以后,调侃进入了高潮,两个人被众人押着坐在大门的两侧,像两个门神似的站着。月如在娘家人没来之前排练起这两个憋足演员来了。她让二大王墓歌和二婶色妞妞一边摇旗一边呐喊着小旗上写的字。王墓歌和色妞妞求饶着,发着纸烟,他们虽然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很愿意被捉弄的。是的,作为父母,在儿子结婚这一天,被人家戏弄一下也是高兴的。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新娘子回来。按说去了一个多小时也该回来了?但谁也没有想到在易小舟家那里又发生一幕闹剧。王幼君和牛闲过等接新娘子的人被关在门外进去不得。易小舟娘家有个叫离离的表姐,堵着门非要红包才肯开门。王幼君家提前准备好红包了,每个红包包着五毛钱。但离离的胃口很大,接了十几个红包还不满足,关着门非要一百个才肯罢休。这就难为王幼君了,他来时根本就没带那么多,但是没有红包就进不了门,进不了门就娶不了新娘。牛闲过也帮着打圆场,表明了回去后一定照数奉还。离离却不同意,并且说你哄谁啊?媳妇娶进门谁还认得娘家人?
    就这样在门外僵持了半个小时后,四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没有和王幼君商量,就狠劲敲起门来,后来干脆用脚踹了。王幼君开始也觉得不妥,但实在也没别的办法就由着四毛。门果然被踹开了,但却看见离离生气的面孔。
    生气归生气,四毛牛闲过可不管她们的感受,两个人拉起易小舟就像婚车跑去。按当地的风俗,新娘易小舟应该在此刻哭上两嗓子,以便让娘家人觉得养个闺女也知道有孝心。可是我们这个新娘易小舟不但没哭,还笑着要求王幼君抱着她上婚车。倒是她妈舞婆娑站在那儿,哭得跟泪人似的。
    易小舟被抱上桑塔拉轿车,后面还有几辆轿车准备拉娘家的亲属。陪嫁的东西被装在一辆卡车上。一切就绪后,接亲的车队浩浩荡荡驶过易小舟的村子,朝着城南村驶去。
    城南村那边早有人报信说接亲的车队回来了,村长罗柏林听到报告后,就吩咐所有的人出来迎接娘家人。罗柏林被王墓歌请来做管事的经理,当经理就要管好大局,接客这事马虎不得,要是让娘家人觉得不浓重的话,他这个经理不是失职了嘛?
    王墓歌和色妞妞早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俩憋足的演技惹得全场人大笑不止。本来还绷着脸的离离也被这一幕给弄笑了。娘家人被安排在棚子下坐席开始吃饭,而易小舟却由表姐离离陪着坐在婚房里等着婆家人端饭。
    易小舟的饭是来帮忙的苟新妮端的,她早就准备好几碗多撒了盐的细面。等接了红包后,苟新妮才将细面端给易小舟和表姐离离吃。看着两人愁眉苦脸的表情,苟新妮和进来看热闹的人都捂嘴偷笑起来。
    吃罢了饭开始换礼,娘家陪嫁的东西早就被婆家的人藏了起来,要想将陪嫁的东西要回来,就要用手帕赎回来。易小舟陪嫁的东西不少,电视机,洗衣机,缝纫机,自行车,功放机音箱,还有被子枕头衣服架子脸盆等等,这些都要通过两家人讨价还价给了手帕才能搬进婚房。婚房里因此被吵破天。等这些陪嫁的东西赎完后,易小舟要被表姐离离陪着上一趟厕所,是的,都成王家媳妇了,以后要对王家的所有的事情负起责任,熟悉厕所打扫厕所也是一种责任。
    当然厕所也不是容易上的,苟新妮月如几个媳妇早就设下路障。在厕所的必经之路上摆着一张桌子,桌上倒扣着四只碗,碗里放着东西,有钱,有肉,当然还有其他东西。碗底抹着菜油,易小舟要想从这儿过,就要用手抓起碗拿出里面的东西看有什么福气。如果抓起那只碗里有肉的话,这辈子就不愁吃;如果抓起碗里放着钱的话,这辈子就有花不完的钱。易小舟看了看面前这四只碗,不知该抓哪一只,不过在表姐的建议下,易小舟抓起一只碗来,由于碗底抹了油,抓了几次也没抓起,易小舟干脆用两只手夹了起来。易小舟和离离谁也没有想到,这只碗里恰好就放着一根又红又粗的红萝卜。众人立即起哄,都说新媳妇以后就爱这东西。易小舟和离离羞得捂住脸跑进厕所。
    吃完了午饭后,娘家人被送回家了,而城南的婆家人才开始放开肚皮吃喝了。十几张桌子摆满了酒菜,所有帮忙的人和客人一起坐下来喝酒吃菜。王幼君和易小舟轮流给每个人敬酒,当敬到牛闲过时,牛闲过感到有一丝痛楚正悄然爬上他的心头。和他要好的王幼君和四毛都有媳妇了,而他却还是孤身一人。
    牛闲过没吃几口菜,但却喝了不少酒。等他感到头有点晕时,脚下已经开始打滑了。牛闲过踉跄地走出王幼君的院子,朝着门外走去,他想出去透透气,待在这里他实在闷得难受。牛闲过刚走到家门口,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跌倒在地上了。
    吃罢了酒席后,村里人开始帮王幼君家收拾东西。借村人的家具桌子要还,搭的喜棚要拆,碗筷也要洗干净。等村人在打闹调侃中干完这些以后,天就暗淡了下来。但这并不等于婚礼就此结束,更让村民振奋的时刻却要来到了,那就是闹洞房。尤其是村里那些男性村民,早就等着天黑下来,好在这个时刻借机摸一下新娘。
    易小舟早就听说闹洞房这一关不好过,但她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来这么多人,连村里那些老头都挤破了头来闹。按城南村的风俗,新婚三天是不计较辈分的,可以说即使王幼君的叔伯哥哥爷爷叔叔都能耍笑易小舟的,即就是脱了易小舟的裤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易小舟被众人挤在一个角落,手里拿着一盒香烟给大家发着。轮到刘左手的时候,刘左手却不接,要易小舟自己吸燃后才肯接。王幼君帮腔要自己吸,刘左手不同意,非要易小舟自己吸。
    众人这时候开始起哄了,易小舟看看实在过不了刘左手这一关,就将一只烟递进嘴里点燃,然后吸了一口,立即被烟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刘左手这才接过烟,噙在嘴里一个劲夸奖好香好香。打发了刘左手后,易小舟递给罗柏林一只香烟。罗柏林嘴里噙着烟让易小舟点燃,当易小舟划亮火柴要点烟时,罗柏林的嘴却抖动得厉害。易小舟再次划亮火柴,罗柏林的烟却抖落在地上。罗柏林让易小舟捡起烟来。易小舟弯下腰刚要捡烟,就在这时,不知谁关掉开关,顿时,整个房间漆黑一片。易小舟感觉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扑倒,无数双手在她的乳房和屁股上摸着拧着。
   
     
   
   

作者: 虎步漫游    时间: 2016-4-21 08:17
苏力 发表于 2016-4-19 21:09
真喜欢文中这个苏力
真是个有追求的人啊!!!

俺俺就是送快递的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6-4-21 09:44
更新了,到处看看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1 22:24
好热闹的婚礼。用了六星人名的小说还真有趣儿。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2 16:21
催更催更。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6-4-22 22:01
哟。。。。。。
这厮还认得回家的路哪?
不简单哦!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6-4-22 22:04
叫了俺这么就“师傅”,
别的没学会。
毁人不倦这点,
您老倒是青出于蓝哪!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6-4-22 22:05
小娘子 发表于 2016-4-22 22:04
叫了俺这么就“师傅”,
别的没学会。
毁人不倦这点,

继续继续。。。。。。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2 22:11
锦瑟 发表于 2016-4-21 22:24
好热闹的婚礼。用了六星人名的小说还真有趣儿。

是么?,就要这个效果。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2 22:14
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16-4-22 11:53
我想问一下,莫愁呢?写出名气来没有?

我师傅啊?说句实话,我也没敢打扰她老人家的生活,都忙着生活。说不定啥时不忙了就会回来。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2 22:16
锦瑟 发表于 2016-4-22 16:21
催更催更。

知道今天会忙得团团转,所以早上就没起来的。刚好是周末,算是放假了。呵呵。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2 22:18
小娘子 发表于 2016-4-22 22:01
哟。。。。。。
这厮还认得回家的路哪?
不简单哦!

师傅,你再不回来,我就没主心骨了。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2 22:19
小娘子 发表于 2016-4-22 22:04
叫了俺这么就“师傅”,
别的没学会。
毁人不倦这点,

哪敢啊,忙死了,这不才吃过饭,饭里还有肉呢。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6-4-22 22:39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22 22:18
师傅,你再不回来,我就没主心骨了。

没让你命丧城南就不错了,
知道啥叫“温柔一刀”了吗?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6-4-22 22:41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22 22:19
哪敢啊,忙死了,这不才吃过饭,饭里还有肉呢。

吃吧吃吧,
慢点吃,
别噎着。
在外游荡了这么久,
还是家里的饭好吃吧?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3 07:24
易小舟顾不得喊疼,她扯开嗓子向王幼君求救:幼君,幼君。王幼君答应着,明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拉亮房子的电灯泡。但他想到的事情并不等于能做到,他奋力向开关那个地方挤去也是徒劳,黑暗中他听见房间里传来不但是易小舟的喊声,还包括其他女人的喊叫的声音。好在这种混乱在一刻钟的时候被一片光明所打破,浑水摸鱼和奋力抗争的人们看见怒气冲冲的王墓歌摁亮了电灯泡正站在门口。
    等洞房一切趋于平静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王幼君看看易小舟,易小舟已经疲惫地躺在床上不想动了。等王幼君打来洗脚水,让易小舟洗脚时,发现易小舟正在小声抽泣着。王幼君连忙安慰易小舟别这样,村里人闹洞房那是看得起才来,如果没人来捧场,才说明这家人品有问题,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易小舟说我才不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捧场,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易小舟停止了抽泣,嬉笑着坐在床沿上让王幼君给自己洗脚。王幼君很愿意照办了,抓着易小舟的双脚仔细揉搓着。
    洞房里灯很快就熄灭了,不过这次是易小舟自己摁了开关。她觉得接下来要办的事情最好在黑暗中进行,她虽然平时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可是干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害羞。
   
    牛闲过没有参与闹洞房,这不等于他不想凑热闹,而是他来不了了。从王幼君家里喝了一些酒后,他就醉倒在自家门口。还是她妈王淑芳回来才发现醉倒的他。王淑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牛闲过拖上床。牛闲过一躺在床上就喊叫起来,喊叫的内容前言不搭后语。但王淑芳听出儿子的心思,那是想媳妇才这样。王淑芳立即感到自责起来,是啊,她和牛老根爸日子没过好,也拖累得牛闲过娶不上媳妇。他村里像牛闲过这样年龄的男孩基本都娶了媳妇,怪不得孩子伤心。
    王淑芳站在牛闲过跟前流了一会儿眼泪,然后决定去找牛老根商量,不论如何,都要给孩子说一门亲事。王淑芳在王幼君家找到牛老根,偷偷拉他到一个角落说了牛闲过的事情。牛老根耷拉着脑袋不知说什么好,这亲事也不是他自己说了就能成的,关键看人家女方。
    两个人正发愁着,四毛走过来了。王淑芳突然就像发现救星似的抓住四毛的手不放说:四毛,婶子求你一件事,你看能不能在外面给闲过说一个媳妇?这事可愁死我和你牛叔了。四毛听后才知道两个人躲在这里的原因,他爽快地答应了。王淑芳看见四毛一口答应了,连忙露出笑容,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
    其实四毛也不是胡乱打保票的,他这几天和苟新妮正商量偷偷去河南接苟新妮的妈,顺便带回表妹朦胧。朦胧也不小了,也到了该订亲的年龄。四毛有他的小算盘,他感觉牛闲过和苟新妮关系有点不正常,想着把表妹带回来给牛闲过做媳妇,朦胧虽然比牛闲过小四五岁,但也不至于做不了夫妻。如果他的想法可以实现的话,这样可以做到皆大欢喜,也了却他的后顾之忧。
    四毛闹完洞房后就回家和苟新妮商量去河南的事情。本来苟新妮早就有此想法,四毛这样一说,激动得睡不着了,两个人趴在被窝里筹划起怎样去河南的事情。苟新妮提议带牛闲过一起去,顺便和朦胧相个亲的同时也有个帮手。对于令箭,苟新妮还是很害怕的,她担心令箭会找她妈的麻烦。这些天她妈和表妹是怎样过来的,她也不知道。
    四毛也觉得带牛闲过一起去较为安全,多个人多个帮手,河南那个地方的人不像他们陕西人好说话。两个人商量好明天一大早就告诉牛闲过去河南的事情,然后四毛按捺不住,又爬上苟新妮的肚皮上。苟新妮笑骂了一句,抱紧四毛很情愿地配合着四毛晃动。
    第二天天刚亮,四毛就来到牛闲过的家。牛闲过大门早开了,王淑芳拿把笤帚正扫着门前。四毛拉着王淑芳就进了牛闲过的房间。牛闲过刚醒,见四毛进来感到有点诧异,问有什么事情。四毛将商量好的事情告诉了牛闲过和她妈王淑芳,王淑芳一拍大腿连声称好,让牛闲过快起来的同时告诉四毛别走,早饭就在这儿吃,她做荷包蛋去。
    牛闲过立即穿好衣服,他也感到这是一件大好事情。相中苟新妮的表妹更好,如果人家看不上自己,也当是出去散心。他这阵子感到很郁闷,早想去什么地方转一下。这回有这么好的机会,还和苟新妮一起陪着去,他当然乐意了。不知怎么了,牛闲过也想不明白,只要看见苟新妮,就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吃过王淑芳坐的荷包蛋,牛闲过和四毛就来到苟新妮的家里。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去河南的事情,最后决定下午就走,苟新妮已经等不及了,她好像看见她妈正在令箭的魔抓下受着苦难。
    苟新妮那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和四毛刚跑走那天,令箭就找到苟新妮家里。朦胧不知去那儿了,苟新妮妈正躺在床上,她的心口疼病又犯了。令箭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问苟新妮藏那儿了。苟新妮妈被问得不知所措,当知道苟新妮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捶胸擂足后表示等见到苟新妮后一定劝她回去,和令箭好好过日子。
    令箭寻遍了整个家里也没发现苟新妮就走了,她对苟新妮的妈也没办法,她是一个病人,难为她也不起作用。晚上朦胧回来了,苟新妮妈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想到朦胧挺支持她表姐的行为的,她也觉得表姐和姐夫令箭过不长久。苟新妮妈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觉得是她的病拖累了苟新妮。如果她没病的话,苟新妮能嫁给令箭那个小老头嘛?
    到了半夜时分,两个人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起。朦胧战战兢兢地问:谁呀?有什么事?门外立即传来令箭的声音,他准备来个措不及防,看看苟新妮是否躲在家里。苟新妮妈穿好衣服开了房门,几个人立即冲了进来在房子里翻腾起来。等搜遍了整个角落后,令箭放下一句狠话:快让你死女子回来和我好好过日子,要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家以后不得安生。
    等令箭带人走后,苟新妮妈和朦胧抱在一起,哭了半个晚上。
    买好了火车票,牛闲过和四毛苟新妮三个人坐上了火车,当汽笛响起火车启动时,三个人心口不由得都揪了一下,他们明白,此行还不知道凶多吉少。

作者: 阿湘    时间: 2016-4-23 21:07
68楼:浓重----隆重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3 21:51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23 07:24
易小舟顾不得喊疼,她扯开嗓子向王幼君求救:幼君,幼君。王幼君答应着,明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拉亮房子的电 ...

估计四毛得和令箭打起来。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6 06:52
一天一夜后,他们三个人来到河南一个小镇上。到了家乡,苟新妮却没有一丝亲热感,反而有些拘谨和陌生,她害怕遇上熟人,那样她会有麻烦的。苟新妮用条纱巾包住头伪装着,她想还是等吃完晚饭后,他们再悄悄地朝家走去。夜幕终于降临了,十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等三人走到苟新妮那个破烂的院子时全身却是汗津津的。
    苟新妮轻轻地敲门,房间里传出她妈恐惧的声音:谁呀?苟新妮压低了声音说是我。房间里立即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房门开了,她妈衣服也没顾得披一件就打开了门。当看见还有另外两个人时,这才慌忙地找衣服穿上。朦胧也起来了,赶紧去厨房要做饭。苟新妮止住了说别忙了,他们在镇上吃过了。
    苟新妮给她妈介绍了四毛和牛闲过,并且说明他和四毛已经结婚了,这次是来接她和朦胧去陕西那边的。介绍牛闲过时,碍于朦胧还不知情,就小声给她妈说明了情况。
    苟新妮妈一开始就不同意去陕西,她明白,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说家里还有许多东西是带不走的,譬如那些家具和房子。但想到假如没有女儿照顾,她这个病身子很难养活自己后又有些为难。朦胧虽然在身边,但总要嫁出去,再说那个令箭总是阴魂不散,隔三差五来这儿骚扰,她还真有点担心。想到这些,她勉强答应跟苟新妮去陕西那边。朦胧也愿意跟着去陕西。
    夜里,苟新妮和朦胧躺在一个被窝里,苟新妮说了牛闲过的事,并且问朦胧对牛闲过的看法。朦胧当时就羞红了脸,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她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再说就见了一面,也没说话,能说出什么啊?苟新妮也觉得自己心太急了。
    舟车劳顿,三个人都乏了,一觉就睡到天亮。等苟新妮醒来时,发现她妈早就蒸好馒头煮好稀饭。朦胧不知那去了,也没看见人。问了她妈才知道,朦胧去一个朋友那儿取东西去了。
    吃完早饭,苟新妮妈劝她妈赶紧收拾东西。她妈看看家里的一切,又舍不得不想走了。苟新妮再次动员她妈,她妈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开始收拾东西。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看着挺多但真正能带走的却不多,粮食基本没有,值钱的也就几件衣服。朦胧这时也从朋友那儿回来了。几个人收拾好东西,锁好房门,然后朝着镇上走去。他们准备在镇上搭辆农用车或者拖拉机,然后去县城车站。
    看样子这次出行比预想的要顺利多了,直到坐上去火车站的班车后也没碰上令箭。其中倒是遇上几个熟人,他们也用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坐上火车,一行人这才将提着的心放心来。朦胧没有出过门,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外面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不时来一声呼叫。苟新妮和四毛一路上都在安慰着她妈,她妈没心情看风景,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后悔不该离开她那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后来她突然想起没去苟新妮他爸坟头上说一声实在是个最大的遗憾。因为这些,她的眼眶里总有泪花打转。
    牛闲过是愉悦的,当他看到朦胧第一眼时就觉得这是一个很单纯善良的姑娘,人也长得秀气。虽然一路上朦胧光顾着欣赏风景了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但他感觉这次出行是值得的,也许这个姑娘真的就是他未来的媳妇。有一次,他试图和朦胧说话,但朦胧眼睛不眨地望着窗外,基本就没给他对面说话的机会。牛闲过也不计较这些,他盼着火车快点到站,虽然立即回到家里。想到家,他突然有些失落,他的那个贫穷的家朦胧会看上吗?
    一天一夜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城南村。当他们一行五个人出现在城南村街道时,立即引来村民好奇的目光。没过多长时间,街道里就传出苟新妮她妈来的消息,同时还有牛闲过也从河南引来一个媳妇。这真是一个特大新闻,轰动的效应并不亚于刚结束的北京亚运会。见过河南那个小女子的人都翘起大拇指,河南就是出俊女子,瞧瞧这女子的俊样子,比苟新妮还要秀气。
    牛闲过没有回家,而是在四毛家待了一个下午,他和四毛苟新妮一起接待着来看热闹的村民。当看到人们赞叹朦胧的目光时,他的内心是高兴的,同时也是兴奋的。他似乎已经感觉朦胧就是他的媳妇了。
    吃过晚饭,牛闲过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家。当然他家里早就得到这个消息了,在他还没回家时,王淑芳和牛老根就开始收拾家里了。家里实在需要打扫了,要不是有这等喜事催着,谁会想到这个破家会有如此丰富的垃圾该扔。牛闲过没有等到天亮,而是借着夜色将家里该扔的东西拉了几架子车倒进村里的垃圾堆里。干完这些,牛闲过睡不着了,他又来到四毛的家门外,发现四毛家的灯熄灭了。牛闲过站在那儿想:朦胧不知睡着了吗?
    折腾了一个晚上,牛闲过也没睡着。等天刚刚亮,牛闲过就起来了,他又重新打扫了一遍院子,又撒了一遍水,直到干的额头都出汗了,这才满意地站在那儿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王淑芳也起来了,她昨天听村人说过苟新妮家来了一个女子,是和儿子一起回来的,但她没有去看,而是首先想到打扫家。她和牛闲过一样自信,觉得河南来的那个女子就是她的儿媳妇。她吩咐牛闲过去镇上买些肉菜回来,今天在家里好好招待一下儿媳妇。
    牛闲过爽快地答应了,骑上自行车去了镇上。牛老根也没闲着,被王淑芳安排着去通知四毛苟新妮他们,今天就在他家吃饭。牛老根连颠带跑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四毛,四毛立即答应了,并且告诉牛老根,如果朦胧没意见的话,顺便将他们两个的亲事订下。牛老根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回家和王淑芳汇报了这事,王淑芳差点要抱住牛老根亲一口。
    苟新妮带着他妈和朦胧过来了,朦胧昨晚经过苟新妮和姑姑的劝说,基本也同意了和牛闲过相亲。牛闲过人是见过了,可是没有说过话,再说比自己也大几岁,朦胧心里还是很犹豫的。朦胧也没想过这么早就要嫁人了,但她的实际情况却和别人不一样。她也没有其他亲人,现在姑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能找个人家好好过日子总比待在人家屋檐下强多了。
    朦胧一进牛闲过的家,就开始在房子和院子里转悠起来。房间里的摆设很简陋,这是她早就预想到的。院子的土墙也需要整修了,个别地方被雨水都冲刷出好多豁口。朦胧想着这也许就是他未来的家,她将要在这个地方度过一生。
    牛闲过从镇上回来了,他割了二斤肉和几斤蔬菜,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也格外的高兴,当看到朦胧羞涩的目光时,牛闲过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候他姐柴禾妞也来了,后面跟着他姐夫死火。牛闲过一见姐夫死火,就有点不自在。他不知道姐和姐夫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既然来了,他就没必要和姐夫怄气。他想来了也好,让他看看,这次朦胧是不是比他村那个莫冉要秀气多了。
    牛闲过和朦胧被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相亲,这的确有点滑稽,他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个人都感觉很拘谨。朦胧坐在炕沿边搓着手,牛闲过站在门口低着头。这样过了一分钟,朦胧站了起来好像要走,牛闲过忽然变得有些慌张,他连忙倒了一杯开水递到朦胧手里说: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牛闲过,二十四岁,男,未婚......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6 15:30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26 06:52
一天一夜后,他们三个人来到河南一个小镇上。到了家乡,苟新妮却没有一丝亲热感,反而有些拘谨和陌生,她害 ...

牛闲过这媳妇能娶到手么?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6 15:30
令箭肯善罢甘休么?
作者: 阿湘    时间: 2016-4-26 21:45
跟读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7 04:17
阿湘 发表于 2016-4-26 21:45
跟读

谢谢朋友一路同行。拜读了朋友的文字,赞叹对文言文造诣深邃。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7 04:18
阿湘 发表于 2016-4-23 21:07
68楼:浓重----隆重


谢谢指正,写的匆忙,难免出错。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7 04:19
锦瑟 发表于 2016-4-26 15:30
牛闲过这媳妇能娶到手么?

我也不知道。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7 04:20
锦瑟 发表于 2016-4-26 15:30
令箭肯善罢甘休么?

原来准备让令箭出场,可是想着越写越多会乏人的,就让令箭永不出现了。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7 07:35
牛闲过这样的一番自我介绍惹得朦胧嗤嗤笑出声来,笑过之后两个人谈话自然多了。朦胧也讲了她的身世和现在的处境,经过一个小时多的了解,彼此都对对方有了好感。等两个人出了房间时,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牛老根和王淑芳已经看出这场相亲成功的指数。
   厨房里早就飘出馋人的肉香,柴禾妞正和苟新妮在案板上忙碌着切菜,姐夫死火烧着火,加柴的间隙,死火是不是用手夹一块炒熟的肉块放进嘴里咀嚼着。
   苟新妮的妈坐在院子了,作为朦胧娘家唯一的长辈,她对牛闲过这个人和父母是很满意的,觉得朦胧嫁过来也不吃亏。她对陕西秦川这个地方也有了新的认识,觉得比自己居住的河南山区要平坦许多,而且当地人对人也热情,她们在这里也不会受欺负的。
   死火端出炒好的菜放在院子的石桌上,然后招呼人都坐过来。几个人边说边围坐了过来,大家明白,这顿饭就是牛闲过和朦胧的定亲饭,虽说有点仓促和简单,但两个人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大家可以理解。
   牛闲过频繁地给大家倒酒敬酒,忙得跟陀螺似的也不觉得累。说实在话,他此刻才感觉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没有自卑感了,他牛闲过也有媳妇了。
   吃罢了饭,苟新妮和四毛带着她妈回家 了。朦胧没有走,并不是她提出不走,而是苟新妮不让她回去,让她在这里帮着牛闲过一家收拾。朦胧正要动手,柴禾妞和王淑芳拦住了她,让她和牛闲过说话去,厨房就这点活,还用得上她干吗?
   朦胧和牛闲过又聚到一起了,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又没话可说了。还是牛闲过有主意,他提议带着朦胧去外面走走,顺便看看自己自留地里的庄稼。按他的小心思说就是让朦胧先认认地,以后免得走错地方。
   朦胧开始不愿意,觉得出门见人不好意思,后来经不住牛闲过再三软磨,两个人这才向外面走去。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还没走出多远,就有几个妇女把他两拦住要糖吃。牛闲过没有想到会有这茬事出现,很显然是自己失误考虑不周,但既然人家要糖吃,就证明人家认可了他和朦胧的婚事。糖有多贵?能有这么好的媳妇站在众人面前更体面吗?想到这里,牛闲过给朦胧安排了一下,然后朝着村里苏力的商店跑去。
   等牛闲过跑进苏力的小商店时,发现柜台前没有人。牛闲过大声地叫着有人吗?里面没人答应。牛闲过又喊了一声苏力。这时候从里面传出苏力的声音:买啥?牛闲过说买糖。
   没有。苏力扔出一句话来。
   怎能没有糖呢?你找找看?牛闲过又说了一句,同时他看到里面的苏力正瞅着一本厚厚的书看。真的没糖。苏力眼睛舍不得离开那本书敷衍着。
   牛闲过顿时火冒三丈,他正要发作时,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脾气有点见长了。平时他可是一个没脾气的人啊?好在这时隐香出来了,问牛闲过买什么。牛闲过说买糖。隐香称了二斤糖递给牛闲过后,才想起忘了问为什么买糖。等她走出小卖部时,看见牛闲过和一个姑娘正给几个妇女发糖。隐香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跟前,扯住牛闲过的衣服说:好个牛闲过,有了媳妇也不说清楚,害得我跑这么远讨糖吃?让嫂子也沾沾喜气,说着伸出手掌来。
   牛闲过抓出几粒糖放在隐香手里,隐香嫌少又去抢。牛闲过躲避着,说笑着,打闹着,他从来没感觉心情如此舒畅。有媳妇的男人心情就是不一样,我们这位牛闲过同志,此时早就笑逐颜开,心花怒放了。
   一九九零年阳历十月十八日,城南村村西一家人正举办一场婚礼。这场婚礼相对前不久王幼君的那场婚礼就显得有点寒酸了。王幼君那场婚礼接易小舟的婚车就有四辆,其中三辆还是桑塔纳,还有一辆大卡车。而娶新娘子朦胧的却只有一辆被火红被面装扮的农用车。听说原来牛闲过姐夫死火订好他哥们的一辆小轿车了,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死火那个哥们轿车却打不着了,埋怨多了,那哥们还嚷道:总不能推着来娶新娘子吗?
   好在娶新娘子的地方也不远,就在村东她表姐苟新妮家里。征求了四毛和苟新妮妈的意见后,牛老根才临时借用村长罗柏林家的农用车救场。村长老婆玛丽听说自己家那辆破农用车也能娶新娘子后,就立即和几个人清洗了一下,然后用五条火红被面装扮一新。
   牛老根和王淑芳无不例外地也被打扮一番,和上次王墓歌和色妞妞一样摇着小旗准备接娘家人。四毛家离牛闲过家并不远,接亲的农用车没二分钟就到了四毛家门口。牛闲过进去和新娘子朦胧说明了情况后,朦胧却哭着怎么也不肯上车。
   牛闲过早就为姐夫死火干的这事窝火着,见朦胧不肯上车也实在没辙。他在朦胧面前站了一会儿,这个男人强忍着泪水最后做出一件让全村人后来津津乐道的事情来,那就是背着新娘子回家。
   牛闲过一个健步走上去,背对着朦胧,将朦胧两只手抓紧,然后一用力,新娘子朦胧就趴在牛闲过的脊背上。朦胧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到了,但等回过神来却像个小女孩似的趴在父亲坚实的背上,朦胧红着眼睛一路羞涩地笑着。牛笑过背着新娘子在众目睽睽下走过朴实的土街,在众人的打闹哄笑中跳过自己门前的火堆然后进了洞房。等看着新娘子朦胧坐在属于自己的新炕上时,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场婚礼的热闹程度绝不亚于其他人的婚礼 。整个婚礼过程中都插叙着牛闲过背媳妇时的笑料。而闹洞房更是呈现出白热化的程度。村里那几个喜欢在闹洞房时借机揩油的男人们更是煞费心机,连邻村的西风几个小伙子都凑热闹来了。要不是姐夫死火阻止,看样子那晚要闹到凌晨二点多。
   等闹洞房的人走光后,疲惫不堪的牛闲过看看面色潮红的朦胧,发现朦胧正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牛闲过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健步过去,将朦胧扔在炕上.......  
   刚收完秋玉米,就在村里人准备播种小麦时,村长罗柏林从镇上带回一个好消息,城南村真的和别村一样,要栽果树了。而且果树苗都从果树研究所买回来了,就堆放在镇上,下午就阻止村民去拉回来。
   
   
     
   
   
   
   
   
作者: 莫远    时间: 2016-4-27 11:35
催更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8 06:44
本帖最后由 三棵树! 于 2016-4-28 06:51 编辑

这个消息刚从广播里播出后,街道上就涌满了村民,大家都在议论着栽植果树的利与弊,果树有没有庄稼来钱稳当?瞧瞧全镇上都栽上果树,那么成千上万公斤的果子以后要卖给谁吃啊?就在大家为这些问题争破头脑时,刘左手却提出一个让大家最为关注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果树苗钱由谁来出。
   这个事真要问清楚才是,村民一窝蜂涌到罗柏林家里询问这个问题。罗柏林开始以为大家栽植果树的积极性高涨才来的,等弄明白了是这么回事才说:果树苗子要钱的,但是镇政府只收成本,每株树苗五毛钱,酥梨和苹果一个价钱,谁喜欢啥苗子就栽啥苗子。你们可别心疼那五毛钱不想栽果树,告诉你们,这几天镇上组织我们这些村干部去礼泉果区参观了一下,我的妈呀,说出来吓死你们,满山遍野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梨,走在路边都能随便摘果子吃。果商正在村里收购果子,一斤苹果一元钱,酥梨九毛多。哎呀,你们算算,一亩地按密植八十棵树苗,一棵树产一百斤果子,这要买多少钱啊?
   罗柏林刚一说完,就有人算出帐来了,这一亩地就是八千多块钱啊?相对庄稼的收入要高出几十倍啊?听完这话,整个人群都沸腾起来,喊着啥时去拉苗子。
   罗柏林说下午去拉,说着随便指定几个村民的名字。
临近下午五点的时候,果树苗子真的拉回来了堆放在村队部,树苗堆得像小山一样。大家一听说树苗子拉回来了,几乎全村人都涌来看热闹。村长罗柏林宣布,这堆树苗有苹果和酥梨苗子,谁家喜欢栽什么果树就来登记一下。
   罗柏林话音刚落。刘左手就喊道:我栽苹果。我栽苹果,听说苹果维生素多,打麻将费脑子,我要补脑子。刘左手的话引起一片笑声。
   我栽酥梨,酥梨味道甜,四毛也举手高喊起来。
   我也栽苹果,王墓歌也喊道.......
   顿时会场气氛高涨起来,大家都将罗柏林和村会计一江明月围住登记起来。就在大家踊跃登记树苗数量
的时候,村长老婆玛丽突然喊道:罗柏林,这苹果苗树皮颜色咋就不一样啊?会不会有什么病苗?
   玛丽这么一喊,人们全部又涌到那堆树苗跟前,是啊,果然如玛丽所说的,一捆捆的苹果苗树皮确实有些不一样 。罗柏林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那些皮色不一的苹果苗说:还是我老婆有眼力,她不提这事我倒忘球了。这苹果树苗有三个品种,一种是日本的红富士,一种是咱省果树研究所研制的秦冠,还有一种是外省研制的黄元帅品种。谁想栽啥就栽啥,反正都能卖钱。
   四毛正要说话,苟新妮争着问了一句,村长,到底是那个日本的品种好还是咱省的品种好?罗柏林看了一眼苟新妮笑着说:都好,譬如你们女人,外国的女人和中国的女人都是陪男人睡觉生娃,你说谁好?别看你长得漂亮顶个球用,我老婆让我晚上舒服才是我眼里最好看的女人。
   罗柏林的话音刚落,村民堆里又发出一阵阵哄笑。玛丽走上前去拧了罗柏林耳朵一下娇嗔道:让你胡说,晚上给我跪搓衣板去。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牛闲过也带着朦胧去了村队部,朦胧不想去人多的地方,但牛闲过硬拉着她,他和朦胧商量着栽什么品种好。朦胧说她什么也不懂,你问问别人吧。牛闲过听了这话突然就想起五星村和她相过亲的莫冉来了。五星村栽植果树起步早,肯定在这方面有经验。咨询莫冉肯定是不可能的,亲没相成,见面也难为情,再说她一个姑娘也未必就懂。牛闲过寻思着去问问五星村栽植果树的其他人,既然要选择栽树,先搞清这些再定。
   牛闲过推出那辆新买的自行车,载着新媳妇朦胧朝五星村驶去。刚进五星村的村口,对面也驶来一辆自行车,牛闲过光顾着和朦胧说笑,一个不留神,竟然和对面那个车撞了一下,新媳妇朦胧被摔掉下去。牛闲过赶紧扶起朦胧,这才朝着那人吼道:你怎么骑车?牛闲过还想说什么,突然不想说了,他看到面前立着怒气冲冲的莫冉。
   莫冉见是牛闲过,又看看朦胧说:你怎么骑车,啊?还怨上我了,她是谁?说着眼睛藐视着娇小的朦胧。
   我媳妇。牛闲过突然有种要报复的心理,她帮朦胧拍拍身上的土,然后两只胳膊亲热地抱着朦胧的肩膀说:刚结婚不久。
   莫冉狠狠白了牛闲过一眼骂道:臭德行,这事就翘上尾巴了,什么人啊?骂完这句话跨上自行车就走了。牛闲过瞅着莫冉骑在自行车上扭动的屁股笑道:吃醋了?你也知道心里不平衡啊?
   朦胧看着远去的莫冉问牛闲过那人是谁,咋那么霸气?牛闲过说以前和他相过亲的,还看不上他呢。朦胧这才放心地拉住牛闲过的胳膊,嘱咐他好好骑车,再也不能把她扔地上了。
   两个人在五星村碰见一个热心人,据这个热心村民讲,红富士好吃,颜色好,就是结果子要晚两年。晚就晚吧,只要好吃才有市场,牛闲过和朦胧决定就栽红富士。
考察好品种后,两个人又回到村队部,村民都走光了,树苗大都已经被领走,只剩下几捆看起来并不健壮的小苗。牛闲过问罗柏林剩下都是什么苗子,罗柏林说就剩下人家挑剩下的红富士了。牛闲过窃喜,数过树苗后,让朦胧推着自行车,自己像抱着宝贝似的抱着那几捆希望朝家走去。
   吃过晚饭,牛闲过跟着朦胧进了自己的新房。他的这个新房是自己用涂料刷的,顶棚换成油毡的了,原来用塑料纸糊的已经发黄难看死了。家具也换成新的,炕没换成床,但被子褥子都是新的,被朦胧铺得平展得像个小足球场。两只粉色的枕头并排放着,上面的鸳鸯温馨而亲热。
   牛闲过关上房门,搬过朦胧瘦小的肩膀,然后在朦胧的额头亲了一下说:朦胧,你真好看。朦胧羞涩地看着牛闲过的眼睛,低下了头。当她的眼睛看到自己稍微突起的胸部时,突然板起脸问:你以后别看其他女人行不? 牛闲过笑着说我能看谁啊?我就喜欢看你,这辈子也只能看你一个人了。
   以后别再理那个女人了?朦胧想起莫冉那两只高耸的胸部有点底气不足了。
   不理她,再说人家眼高也不一定看上我啊?咱们睡觉吧?牛闲过说着迫不及待地开始解朦胧衣服的纽扣。朦胧轻轻用手打了牛闲过脸一下娇嗔骂道:瞧你昨晚那猴急样,就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牛闲过听了这话脸腾地就热起来,昨晚他真得丢人不浅,裤子还没褪去就迫不及待地插入,结果一泻千里,搞得炕上都是他的东西。
   朦胧一边铺被子一边轻声说:今晚你弄慢点,温柔一点。
   牛闲过嗯了一声,看着朦胧慢慢褪去身上的衣服,然后闭上眼睛平躺在粉色的被单上,四肢舒展,像极了一只蜕皮的蛇,或者是一条鱼。牛闲过裆里那东西瞬间勃起,他飞速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慢慢趴在朦胧的身边躺下。朦胧的雪白的胳膊很自然将牛闲过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牛闲过的唇在朦胧的唇上亲吻着,滑动着,然后慢慢地向下滑行着,最后停留在朦胧平滑光洁的胸部。片刻,他的唇开始游走着,当触摸上朦胧那两只翘起的味蕾时,朦胧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妖冶的呼唤随即而起,那种呻吟似乎要将牛闲过唤醒,带他去一个香气扑鼻四季花开的地方。
   牛闲过抬起头,眼睛已经变得僵直起来,他觉得自己不再像昨晚那样是一个雏了,现在他是一个老练的猎手了,他要征服身边这条美女蛇。
   牛闲过趴在朦胧的身上激烈地动作起来,他要凶猛地探寻更深的地方。此时的朦胧头摇摆着像跳舞,或者像吸食病毒的人狂醉。黑色的长发在炕上散开,像极了一朵盛开的黑色之花。而修长的大腿像两只白蛇一样缠绕着牛闲过粗黑的腿部和腰部,随着牛闲过的一次次动作而扭动着。
   等两个人平静下来时,朦胧抚摸着牛闲过汗水淋淋的脊背羞涩地说:帮我擦擦吧,看看你的战绩。牛闲过掰开朦胧的臀部,他一下愣住了,他看到,在朦胧的屁股底下被单上,有一大坨鲜红的血迹。
   牛闲过一下哭出声来:朦胧,我发誓,我要对你一辈子好。
   朦胧细如幽兰呼吸着,她伸出两条瘦弱但却雪白的胳膊搂住牛闲过的脖子说:闲过,你以后要对我好,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要帮你栽树,建果园,给你生娃娃。
    牛闲过哽咽着,紧紧抱住身边这个娇小的女人,两个躯体似藤似蛇般又缠绕在一起。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8 06:50
莫远 发表于 2016-4-27 11:35
催更

谢谢莫字辈朋友。
作者: 香樟树下    时间: 2016-4-28 09:46
真牛,你师傅去哪里了?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6-4-28 16:24
香樟树下 发表于 2016-4-28 09:46
真牛,你师傅去哪里了?

树姐好,莫愁就在身边,写好了她就鼓励两句,太监或者不好时她一声不吭,那么我就知道怎样难受自己了。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8 16:43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28 16:24
树姐好,莫愁就在身边,写好了她就鼓励两句,太监或者不好时她一声不吭,那么我就知道怎样难受自己了。

感觉这个牛闲过就是生活中的三棵树。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6-4-28 16:44
一江明月当会计,树哥咋知道的呢?不如就叫江明月,像个人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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