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一直弥漫着“被开除球籍”的焦虑,民族国家的身份危机挥之不去。这种“球籍焦虑”不仅表现在排球五连冠的集体狂欢和足球未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集体悲情之中,也成为国家权威、知识精英和普通民众的共同语言。此前三方曾长期处于极度紧张的关系之中,“球籍焦虑”恰恰成为心理粘合剂,使得他们拥有了重叠共识,重新回归到一个共同体之中。本尼迪克特?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 )提到两种最初兴起于18世纪欧洲的想象形式:小说和报纸,认为它们为“重现”民族这种想象共同体提供了技术上的手段。由于小说和报纸构建的主要是“文字共同体”,它在无意间排斥了不通文墨者。直到2002年,中国成人中的文盲率还高达8.72%,文盲绝对数为8500万,在全球仅次于印度。相比之下,春节联欢晚会构建的“影像共同体”,更适合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阅读文字需要基本的训练,而阅读影像不需要太多的前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