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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小评(26号_55号,完) [打印本页]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1:21
标题: 小评(26号_55号,完)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11-23 11:46 编辑

  39号作品:骨伤,作者:爱张新可以吗?



  
  瓦尔登县城不大,站在高处用手划拉半个圆就囊括了。据老年人讲,老城镇小到啥程度呢,城最东头那家新媳妇晚上叫了几声,床板晃悠几下,城最西的老光棍都能数清楚。后来县城变大了,某些人嗫嚅道:只能听见城中心夜总会小姐欢叫,听不见城东新媳妇叫了没有。
  
  街道边树木大多是速生杨,也有红叶枫,高且粗壮,枝桠盘缠和电话线闭路线纠结在一起。瓦尔登的秋天很美,红叶黄叶落了一地,清洁工们微笑着清扫入篓。她们像刘心武版的黛玉一样胡乱倒了叶子埋掉,她们心里清楚这叶子到了春上自然会认祖归宗。冬眠之后,跋涉千山万水,顺着地气找到树根,爬上躯干,窜在枝头问一下老根“开吗”,老根假装咳嗽一下,于是枝头摇摆一点嫣红一抹鹅黄,那就是她们了。
  
  小街上的行人差不多都笑眯眯的,男人们似乎打麻雀都赢了钱,女人们似乎生孩子都生了个俏丫头。人们自然心知肚明这秋的萧索其实是春暖花开的卧底。它们高兴了就来一场西风沙尘的暖冬,不高兴了就喊来大雪飞扬的严寒,态度很重要。就像路边的语录牌子,去年必须是宋体,今年必须是楷体,这是红头文件规定了的。况且也不是谁想捯饬个牌子就能去戳在那儿,没王法哪行。除了卖狗皮膏药的移动电信银行意欲掏人钱包的大牌子,剩下的基本就是官府广告,比如“坚决支持以瓦尔登同志为核心的瓦尔登精神”,又比如“坚决打击以刀尔登为首的非法集资团团伙伙”,跟“肃静”“回避”一样酷。也有些牌子很有意思,比如,号称王府仙楼的楼盘招揽牌子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破破烂烂的幕布灯箱一夜之间被新牌子代替,人们才发现挖掘机又回来了。
  
  新牌子还是那句多少年似乎就没变过的话:“挖掘机哪家强,瓦尔登找老张”,背景字体让人眼前一亮,哦,没死啊。挖掘机制造公司就像瓦尔登城的长公主,漂亮迷人好久,但——必须说但——房太子们亮相之后,楼宇矗立更加刺激瓦尔登更像一个城。风雨变幻,太子之位一直在废立,尔虞我诈,各领风骚个把年。热热闹闹的搞得老皇帝又惊又喜,后来太子们都跑了,老皇帝才对皇后说,小棉袄好。
  
  长公主还是那么美,税金一直不温不火交着,少却一直有。老皇帝就对着王公小臣感慨:这些年委屈长公主了,你们去帮帮她吧,银行多贷款,各局委放宽政策,总之,要让长公主笑出来。殿下大臣们喏一声退出,然后就忙开了。
  
  但问题是,老张不领情。客气归客气,仿佛委屈没有怨气一样,但拒绝的委婉并非委婉是重点,而是拒绝。这让老皇帝有点想笑出来,轻描淡写说几句。负责记录的内大臣龙飞凤舞写道:诏曰,挖掘机哪家强,就不能瓦尔登找老杨?杨局长察言观色,上前言道:陛下,臣妾以为可以改制,做大挖掘机这个大蛋糕,抢占日本市场。老皇帝咕哝一声,大臣们没听清楚,有人说是“好吧”,有人说是“不行”。都仰脸要核实一下,老皇帝噗嗒噗嗒回后宫了。是啊是啊,后宫刚选了几个秀女,认穴有风,急需要调教。首辅大臣冒着矫诏的风险说:派改制工作组进驻,出了问题我顶着。于是,掌声雷动,都说首辅大臣的确国家栋梁,有责任有担当。
  
  老张看着改制办的牌子不免叹气,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他的胰腺癌有几年了,本想趁着有限日子撮合小松会社入技术股,恐怕要功亏一篑看不到那一天了。谈判走走停停不是因为双方没诚意,而是爱国浪潮冷冷热热,延宕了技术协议敲定。既然改制不可逆了,那就必须讲明小松必须参股,杨柳必须在管理层,员工必须持股70%,自己才能安心死去。
  
  那是一个大雪天,屋里热气氤氲,外面天寒地冻。公司三楼坐满了人,王公大臣几乎都来了,老张的要求被委婉地一一否决了。若在春暖花开的季节,老张大概会跳起来骂娘,什么什么都不行,改什么制。但这个严冬似乎冻僵了老张的思维,也可能某种痛蜇住了愤怒神经元,他点上一支烟走出屋子,到了阳台上。
  
  阳台上都是雪,风也凛冽,但老张站定了。陆陆续续出来几个人劝老张回去谈谈,老张说好的好的但就是没动。那些人不耐冻,跟个灰溜溜的喜鹊一样回屋了。老张感觉身后有人,转身看是张新。这孩子就像一只不动声色的猫悄悄站在了身边,老张说回去吧别冻坏了脸蛋嫁不出去。张新走两步靠近老张说,我来听你讲故事,万一你死了,我就听不到了。老张猛然想起这个事,说我忘了,那好吧。
  
  这个故事开头是在出差期间和张新这孩子讲过,后来张新笑话老张瞌睡劲儿大,说着说着睡着了,不好意思叫醒,只是一个故事,没啥大不了的——我大爷说,我那个时候做脱臼复原手术他也在场,条件差啊,没麻药。我疼得受不了大喊大叫,我大爷说他当时狠心压住我,说不及时手术,这条胳膊就毁了。我那时候才一岁半,胳膊骨折,我大爷说他当时泪都出来了但就是不松手。医生是回乡改造的有名医生,医术没问题但条件限制,只能手段很残忍。我大爷说他受不了了,换了别人来固定我。他出了门才看见我妈跟个疯子一样要冲进屋里,但她被我爹紧紧抱着不敢松手,我妈一直在嚷,儿啊儿啊咱不做了,咱回家去。我大爷骂我妈,咋回去,毁了胳膊,你能对得起他?这辈子他咋做人去?我妈不听,一声声叫着我名字,一下下蹭着要挣脱我爸的胳膊。我大爷说我在屋里不哭了不叫了,我妈才噤声才坐在地上啜泣。我爸一下子也软了身子坐在地上。我大爷说那也是个雪天,他们就坐在地上傻了一样。等医生喊叫说领药,我爸才跟个灵猫一样窜进屋里。就是这了,没别的了———张新听完啥也没说,扑打扑打老张衣服上的雪,挽着老张残疾多年的胳膊往屋里走,老张没拒绝,跟着回屋了。
  
  搜狐气象台预报:瓦尔登今年突下暴雪,五十年来第一次,气温也破纪录达到零下20度,请居民做好御寒准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1:21
  这篇小说信息容量还是比较大的,或者说,直接考验了读者的阅读能力,可能我反应比较慢,看了三遍后才大概明白了意思。
  
  什么意思呢?
  
  一个改制的故事——伤筋动骨的,对一个人来说是大事,但不经过伤筋动骨,恐怕人不会有崭新的生命
  
  所以,无法说服的老张,被自己这个故事说服了。
  
  我觉得,这一笔是匠心。
  
  因为这一笔匠心的同时,能让人想到很多问题,这是小说的成功之处。
  
  另外,可能会让我有些犹豫的是,作者试图通过一个看起来很主旋律的事件,在揭示一些非主旋律,但确确实实是社会现象的事件。
  
  比如……………………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些不合谐的外部环境下,社会仍然在向前发展,所以对于作者的思考和忧虑,我觉得是认可并敬佩的。
  
  唯一需与作者探讨的是文中的比喻,是给阅读增加了兴趣还是增添了难度?这只作个人探讨,并不是小说的问题。
  
  要我说,这是篇好文。
  
  好在,小说表达的是希望和发展。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1:40
40号作品:回家

作者:左手刀



  “请问这是何雨田家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清脆很流利,只是略带些怯怯的感觉。
  
  “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何雨田以为是哪个病人或者家属,便随口应答着,电话那边静默了几秒。
  
  “我是何洁,我想去看看你……”
  
  电话放下了,何雨田感到许久未曾有的一种不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不自觉的从抽屉中拿出一包中华吞云吐雾起来。陷于一阵对往事的追思中。
  
  二十五年前,自己刚大学毕业不久,因为家里没什么门路,没分配到大医院只被分配到一个工厂的医务所里,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妻子,不久生下了女儿何洁。妻子体贴,女儿听话,自己一直觉着很幸福,后来工厂抽调自己到下属的一个小单位的卫生所里。在那里,不光职工来看病,厂区周围的一些乡亲也来看病。坐诊时有一个漂亮姑娘总是来给妈妈买药,但病情始终不见好,也是自己心眼好,决定亲自上门给老人家诊治。经过对症治疗,姑娘妈妈很快得到痊愈,自己和姑娘也越来越熟起来。姑娘高中毕业,因为家穷念不起大学,因此和自己很谈的来,姑娘的美和自己的孤独终于让两人走到一起,直到有一天,姑娘告诉他有了他的孩子,要和他结婚。到了这地步,他只能回家和妻子摊牌……
  
  门开了,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走进来,女人看上去四十左右年纪,但身材依然苗条,皮肤保养的很好,眉眼周正,看上去特别精神,不用说这女人年轻时肯定是个美女坯子,而且不光如此,她说话走路的姿态,有种文化人才有的华气。
  
  女人看到屋内满是烟,赶紧推开窗户,边咳嗽边数落:“我说老何啊,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不是早戒了吗?今天怎么又捡起来了?”
  
  何雨田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一言不发,足有两分钟才说:“何洁说要来看我,下星期一让我到火车站接她。”
  
  “何洁?”女人愣了一下,看了一下丈夫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么,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她来干什么?乡下生活的不好?是不是要来投奔你?要来分家产吧?不行,我得给何丽打个电话,跟她商量一下。”
  
  “何丽啊!快回来,妈有事儿和你商量,你爸前窝的女儿何洁要来咱家。”
  
  何雨田看着妻子、女儿在那边乱哄哄地商量怎么接待何洁,怎么能不让她住下来,最后的计策是装穷,冰箱里的鸡鸭鱼肉这些好东西统统拿走,何丽衣柜里的好衣裳暂时放在同学那儿。吃穿的都好办,这一百四十多平米装修的大房子怎么搬呢?还是何丽有办法,对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一口咬定是贷款买的,装修也是借的钱,一家三口正在咬紧牙关还贷。何雨田觉着心里很乱,但并没有觉着妻子女儿做的有什么不好,因为对何洁,他并没有什么感情。
  
  时间过得真快,这已经是星期二的早晨了,何洁已经走了,只给何雨田留了一封信,何雨田抽出信,字体娟秀中却不失筋骨。
  
  “爸爸您好:没有跟你告别就这么走了,真的很失礼!因为家里和厂子事情很忙,我要亲自回去处理一下。这次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我的爸爸什么样。从小就记恨你,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个大坏蛋,是你一手毁了我们一家的幸福。从我当上了妈妈,我的恨意越来越淡,相反,想看看我的爸爸的念头越来越大。看到你和阿姨和妹妹很幸福我很高兴,知道你们条件也不是很好,我给你留了一张卡,钱不多,五万块钱是我的一片心意,密码是您的生日,谢谢你满足我这份小心愿。女儿,何洁。”
  
  恨我?何雨田觉着这个词用起来有点可怕,一个人在外那么久肯定会影响夫妻感情的,至于后来的事儿也并不是自己所愿的。自己回家哭着求妻子成全自己,自己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真要身败名裂以后还怎么活?妻子没要求别的,只要求何洁的抚养权,自己没加考虑就同意了,本来就没想要这个累赘,跟她亲妈在一起,还省的自己两难。
  
  二女儿何丽出生时,何雨田接到一个消息,何洁的母亲放火自杀,何洁则被姥姥收养,让何雨田唏嘘的是,天下的好男人不光是自己,干嘛这么想不开,心胸这么狭窄的女人,自己离开真是对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这段淡忘的历史被女儿的到访又清晰起来。何洁肯定是好样的,没像她妈妈那样小心眼。何雨田抽出那张卡笑了,自己的医术不说精湛,在院里也算是一流的,要不哪能买的起这么大,装修这么好的房子?女儿这么有钱。还有自己的工厂,这么出息的人,肯定像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1:45
这是篇很有意思的小说,我说的有意思是指,小说的主题,其实很值得探讨
何雨田没良心?显然是
何洁没吗?这显然需要讨论了。
讨论的意义在于,不管小说还是人生,都不应当传递仇恨,更何况,何雨田的没良心,显然是一个更需要探讨的社会问题
作者,是有慈悲的
但问题在于表现方式和文笔
主题虽好,小说未必好
那么,与要深挖的在于,何洁的人生是一个什么样的轨迹,这不需要多,可能百十字就行
她的光辉,不要让人看起来没来由,更不能让人误会为不合逻辑
所以,还是缺少表达


作者: ~月朦胧~    时间: 2015-11-16 11:51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2:00
41号作品:山楂桃
作者:青丝.红颜



  “桃姐离了,上个月。”接过堂哥的一万块钱,我小声说。
  
  “你数数,错不错。剩下的两万,还得过两年才能还你。”堂哥跛着右腿,一踮一踮出了山腰的草房,边摸出烟点着,狠劲吸。我跟出去,和他一起看山。艳阳下,大大小小的果树静静伫立着,互相摩擦着,层层叠叠的绿叶里,各种零星的瓜果闪着五颜六色的光亮。不远处,几只鸡散落在阴影里趴着,堂哥剧烈的咳嗽声,丝毫没打扰到它们。
  
  “这座山,被你伺候得挺不错了。”对于我假意恭维,堂哥并不领情,只呆呆望着几丈外一株桃树,树上恍惚着三五个小桃子,不时从叶片间露出来,显然是前两天采摘后遗落下的次品。让我在意的,是桃树枝干上的几截枯枝,嫁接失败后留下的枯枝,不用问也明白,那肯定是山楂枝。
  
  告别孤零零垦荒的堂哥,我毫不犹豫绕道去了一个地方,确切地说是北面另一座山的山脚,紧靠一条宽敞的山道。道旁的小木楼还是十几年的样子,只是旧了,楼下朝向山道的小杂货店大了许多,夹芯彩钢瓦的的棚子一直延伸到路边,一对老夫妻正蹲在店门口摘青菜,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是桃姐的邻居。
  
  “桃子这几年回来过么?”
  
  “房子卖给我们后,她一家就没回过。”老头递烟给我,口气满是无奈:“和我那小子一样,城里住惯了,谁愿意回乡下啊?”
  
  “不对。大前年桃子爸去世,她一家来过,坐了会就走了。”老妇指了指对面山腰:“桃子爸就埋在那遍竹林里——对了,你爷爷也在那吧?”
  
  “是呢,真要去看看呢,你这有冥币卖么?”
  
  我假装去厕所,绕到小楼后面,那片堂哥曾经经常光顾的所在,发现原有二十几株小桃园成了一小片菜地,只在后墙边残留了两棵。靠墙角一棵桃树早已枯死,上面爬满了藤蔓,几条长短不一的丝瓜在微风中悠悠晃荡着。绕过去看另一棵时,我猛然愣住了。
  
  那棵桃树很小,躯干枯黄,绿叶稀疏,却仍然活着,上面还结有十几只桃子,那种很小很小的毛桃,营养不良似的缩在枝条上。让我惊喜的是,桃树根部长了一株山楂,三根鸡蛋粗的枝条从桃树根部斜伸出来,叶片间还结了七八枚红红的果子。我果断给堂哥打了电话,他磨蹭着不想过来,我推说要去给爷爷上坟,他才勉强答应。
  
  其实我很清楚,堂哥很不情愿来,来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但在三十年前,他经常会在夜里偷偷跑过来,在那棵还活着的桃树枝上挂上一束野花,几串野果,一两只野鸡野兔,因为桃树上方二楼的房间里,住着他喜欢的桃子,可惜,这项工作并没有坚持太久。那次,正当他将一串山楂挂在桃枝上时,桃子父亲陡然立在他面前,看着他冷笑:“别做无用功了,真能使桃树结出山楂,再来提亲吧。”
  
  这件事在那时成了村里的一个笑话,可堂哥还真信了,真的一心一意在自家园地里做试验,却仅仅试验了两年就放弃了,跟着同村人去了山外打工。两年后,听说是为了凑齐弟弟去上职大的学费,偷了厂里的铜块,被判了六年。出狱后,堂哥去弟弟所在的城市打零工,因在牢里腿被人打伤致残,工作总是不顺,加上他老是说为了弟弟才遭的罪,兄弟间关系越来越僵,一气之下回了山里承包了一个山头。好在那时我还算宽裕,借给他三万承包费,并有意透露说嫁到城里的桃姐生活并不如意,常常打听他的状况,他只是“嗯”了一声,并没下言。
  
  十几里的路,堂哥的摩托车骑了两个小时才到,我指给他看那株山楂,根部和桃树长在一起的山楂,欣喜地说:“铁定是你当年那些山楂果掉到地上长出来的。”
  
  堂哥僵硬的脸上没任何表情,只扫了一眼,就抬头看楼上。楼上房间的铝合金窗上的保护膜还没撕去,显然刚换不久。
  
  跟来看的老头很慷慨:“去年就结果了!可惜这桃子又硬又小,山楂又大又软,酸得发苦,一点都不好吃,你们要是喜欢,都摘去吧。”
  
  长久的孤单生活似乎退化了堂哥的语言能力,只默默过去摘了两只桃子,三枚山楂,胡乱揣进上衣口袋。
  
  直到抵达竹林里那片公用坟场,堂哥始终没说一句话。匆匆在爷爷坟前化了冥币,堂哥便独自去了竹林的另一处。我实在忍不住偷偷打桃姐的电话,那头总是忙音。跟过去看时,堂哥正蹲在一座坟边使劲抽烟,山楂和桃子整齐地排在墓碑前,赫然是桃姐父亲的墓地。
  
  “桃姐已经离了!”分手时,我又咕哝了一下。
  
  “天晚了,路上开车慢点。”堂哥漫不经心应着,看都没看我,很快隐没到黑重重的山林深处。
  
  再次拨打桃姐的电话,接通后,我说:“我堂哥终于把山楂桃嫁接成功了。”
  
  那头,桃姐“哦”一声,许久才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2:00
这篇一气通读,可见作者笔力不俗
一个有些心酸的故事,与爱情有关吗?
爱情似乎是两个人的事情
一个人在坚守
另一个——我们不知道
只是,小说中有很多农村的现实情况。
比如落寞的,没有人烟的村庄
比如,那些无法解决婚姻问题的单身汉,这些都是急迫的社会问题
我曾经多次下乡,对这些问题有过接触
但,尽管有这些,还是不足以让这篇小说更加出彩
更像一个爱情故事的练笔
这个主题,还是能深挖的


贴首不成器的破诗,合下作者吧:

有梦的人


我喜欢的十月
梦想与金秋的色彩相同
柿子红了,在田间的枝头喧闹
却总见炊烟黯淡
乡村瘦了,秋叶洒满院落。

久不见吃草的老牛
在弯弯的山梁上,榆树也老了
脚下的土地,野草疯长
一年年,湮无了儿时,
埋藏秘密的树洞。

你确实离开很久了。
通向山外的路,越修越宽
却总是落满尘土
迎亲的婚车再也不来
穿花裙子的你,那天顺着山路出去
再也没有回来

村头的爷爷在前月故去
我在他坟前新栽的柏枝上
挂满白花。戏台长满皱纹
三叔的唢呐于是更多了幽怨。
你仍然没有回来

我可能离开太久了。
以为梦想总在高楼林立的都市
却总在梦中出现十月

十月里,你飘扬在山风中的花裙子
我总愿,在梦中不想醒来。



作者: 可馨    时间: 2015-11-16 13:38
我在认真看......
作者: 可馨    时间: 2015-11-16 13:38
学习...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4:48
042号作品:湿润
作者:倦客




  
  亚楠到家的时候,大伟正坐在客厅的电脑边看一部大片。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大伟从电脑上抬起头,看见亚楠开门进来,随意地招呼一声:回了?亚楠把粉色的小手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把浅粉色的丝巾取下来挂到挂钩上,然后边换拖鞋边答:嗯,你还没睡?大伟把目光转回到电脑上,说,没呢。
  
  换好睡衣,亚楠来到大伟身边,电脑上一个美国大兵举着枪在丛林里猎豹一样警觉地四处看着,大伟没抬头,说,你先睡。亚楠说,今天喝太多了,洗个澡去先。然后亚楠就离开大伟向卫生间走去。
  
  外面湿冷的空气让亚楠感觉有点凉,亚楠把水温调成42度,想想,又调成40度,然后放水开始洗澡。莲蓬头出来的水很快热起来,淋在皮肤上微微灼烫的感觉,让亚楠觉得舒服。镜子里亚楠雪白的身子看起来很完美,亚楠洗澡的时候总是喜欢边洗边欣赏镜子里的自己。沐浴露的淡柠檬味道很快弥漫了整个卫生间,水雾也蒸腾出梦幻一样的效果,加上刚刚涌上来的酒意,亚楠感觉醉意上来了。
  
  今天是公司评先选优的日子,亚楠的策划部获奖毫无悬念。亚楠历来如此,任何事情,要做总是要做到最好。散了会,亚楠就带着部门的人出来喝酒庆贺。酒席散了,爱玩爱闹的小雅提议去唱歌,除了年龄最大的大刘,其余几个一致支持,于是一行人又去KTV唱歌。一瓶瓶啤酒下去,亚楠就有点不胜酒力了。出来的时候,亚楠已经叫了一辆出租车,莫宇从后面追过来,手里举着亚楠浅粉色的丝巾,亚楠姐 ……亚楠接过丝巾,看到莫宇原本就红红的脸膛更红了,这孩子近来有点怪,在亚楠跟前总是会莫名脸红,不过也许是灯光的原因,亚楠想。
  
  洗了澡,亚楠裹着浴巾路过客厅,对大伟说,我先睡了啊。大伟没吭声,亚楠也没再深究,轻飘飘进了卧室,柔软舒适的大床让亚楠身心放松。
  
  大伟从身后抱住她的时候,亚楠感觉到了舒适。亚楠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大伟怀里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亚楠感觉到大伟的腿伸过来,带着欲求夹紧了。亚楠本能地拒绝了一下,随之放弃了。历来如此,亚楠从来不会拒绝大伟,可是亚楠也从不要求大伟。夫妻生活,不过是男人的满足女人的义务罢了,除了给了自己一个薇薇,亚楠从没觉得这对自己有什么意义。
  
  大伟在自己身上奋力耕耘,亚楠努力迎合着。有那么一两下,亚楠感受到了一种颤栗。那种感觉曾经有过,可是往往一闪即逝,再去寻找的时候,又踪影全无了。慢慢地,亚楠感觉到燥热,亚楠变换着姿势想再找到那种颤栗的感觉,可是大伟忽然停止了耕耘,低吼一声,趴在她身上不动了。许久,大伟从亚楠身上下来,说,睡吧。
  
  夜很黑,无边无际。亚楠也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迷茫。放佛有些东西就近在手边了,可是又飘飘忽忽抓不住,一天的好心情不见了,亚楠忽然想哭。
  
  感觉到下体有些黏黏腻腻的不适,亚楠趿拉着拖鞋,再一次走进了卫生间。
  
  二
  
  莫宇毕业就来到这家公司,在亚楠的策划部工作,他的所有工作经验差不多都是亚楠手把手教出来的,如今五六年过去,莫宇虽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是在亚楠眼里,莫宇依然是个孩子,薇薇也一直叫莫宇哥哥的。所以当亚楠从他手里接过一杯咖啡他却顺势抓住亚楠的手的时候,亚楠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等终于反应过来,亚楠吼:莫宇你干什么,赶紧松手!
  
  莫宇不松手。莫宇把亚楠手里的咖啡拿过来放到桌子上,然后,两只手一起过来抓着亚楠的两只手,握得紧紧的,莫宇说,姐,我觉得你不快乐。
  
  不快乐?亚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快乐呢?工作顺风顺水,恋爱结婚顺理成章,女儿聪明漂亮,一家三口走在街上总是能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可是让莫宇一说,亚楠倒是觉得,终究缺了一点什么。是什么呢?
  
  看到莫宇还是握着自己的手,亚楠烫着了似的使劲甩脱了。亚楠愤怒地说:小屁孩,胡说八道。
  
  三
  
  然而莫宇终究不是小屁孩了,亚楠渐渐注意到来自莫宇的关注和体贴。
  
  亚楠说,莫宇,别闹,赶紧找个女朋友是正经。
  
  亚楠说,莫说我已经结婚了,就算我是单身,咱俩也没可能,我比你大将近十岁。
  
  亚楠说,你再闹,我就给你退回人力资源部去,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莫宇终究哪儿也没去。仿佛有一道秘境引人迷走其间,让人无法躲没处藏。也许是爱情,亚楠说不上来,亚楠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当年跟大伟恋爱的时候,赞声连连,大伟在外企工作,收入诱人,而且大伟人长得帅,高大,有型,有时候亚楠偷偷看着大伟沉默的侧脸,会觉得大伟像个混血王子。那就结婚嘛,找不到不结婚的理由。婚后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对,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该做爱的时候做爱。
  
  当亚楠终于躺在莫宇怀里的时候,亚楠想,终究还是有些地方不对的。莫宇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掠过亚楠的肌肤,亚楠就微微颤栗了。亚楠还是本能地想拒绝,可是拒绝的如此无力,以至于莫宇毫无感觉。莫宇的手固执地抚过亚楠的脖颈、后背、小腹,最后停在亚楠丰饶的乳房上,轻轻把玩,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不小心就破了。 亚楠的轻吟让自己觉得羞愧,好像自己像个荡妇。可是不是吗?现在自己躺在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的怀里,任人抚摸。亚楠就羞愧地把头埋进了莫宇胸前。
  
  那个晚上,亚楠终生难忘。
  
  亚楠和莫宇一样慌乱。看到亚楠紧张慌乱的样子,莫宇倒慢慢镇静下来。莫宇一边在亚楠身上探索着,一边不失时机地低声呢喃,姐,这样,这样好吗?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从来就没这么好过。感觉慢慢替代了思维,亚楠用身体回应着莫宇的动作和呢喃,渐渐呻吟出声。亚楠从来没想过女人的身体在男人的爱抚下可以变得如此敏感和湿润,可以变得如此忘我和无我。
  
  亚楠完全忘了自己,如一片风中飘零的落叶,不挣扎,不反抗,随着莫宇一步步走进天堂,走向地狱。
  
  四
  
  一年后,亚楠和莫宇双双辞职,不知所终。
  
  又一年,大伟再婚。新婚之夜,婚房里传出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亢奋的尖叫,夹杂着男人恶狠狠的声音,让你湿润,让你湿润。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4:48
本文的尺度,并不大。
以我等长年累月在互联网上接触的尺度来看,可能在表现这方面题材上对于尺度的羞涩或是担忧,影响了作者的发挥
其实,这方面的题材可参悦著名网文《妻子的欲望》,作者,流欲风——那个也完全能接受,并且,尺度之下还有人性与婚姻,社会的思索。
但,本文纠结的显然不仅仅是一个尺度问题
这样的题材,这样的思考
各种婚姻的背叛与出轨,
我觉得看待的角度不同,表现的方面也各有不同
而本文表现的这方面,显然是不够的
以作者开篇的细腻来看,显然是写到后来,受到了字数的限制而匆忙结尾。
另外,就作者想表达的主题来看,显然,短篇是承载不了的
那么,最直观的一个感觉就是
作者激发了读者的阅读兴趣,想探一究竟时
然后就结尾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4:51
038号作品:哎哟
作者:偷情俱乐部主任

民国三十二年,柴进饿得要死,硬着头皮进了张家大院。他当然懂得当下人也需要保人举荐,但他不用保人,而张家老爷也没在意,只是放下水烟袋看了他一眼说:到底回来了,这就好。柴进被管事长工领进灶房吃了一顿,才去了长工们的窝子安歇。
        长工头没给柴进安排什么活,张老爷交代过先浆养几天。柴进吃了几天发呆饭,刚来那阵子喝汤吃馍馍的晕劲儿消退了。长工头知道柴进发呆不是饿的,而是被饿瘪的肚子换了脑筋。这个曾经撇着洋腔的柴家少年从城里回来要给他爹讨个说法,张老爷拿出地契手续给柴进看。柴进不服气三两银子就让张家老爷讹走了五亩水田,而且认定爹妈是让张家老爷利滚利气死的,晓晓爹妈也悔了婚约。张家老爷说兵荒马乱的,跟平常年景没法比,命都保不住了,谁稀罕多几亩地。至于晓晓,我不能多说什么,她爹妈说了才算。
       柴进上城了,反反复复进了官衙,没一个正眼看他。一个老门房看他实在可怜就说了他:到处都在打仗死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谁有心去问谁家公道不公道。柴进没了一腔子怒火,包袱里盘缠也使尽了。路边倒地毙命的越来越多,他想起张老爷的话:要是走投无路了,还来找我。
       柴进在长工窝子里呆了几天,张老爷叫人给柴进换了地方,一个偏僻小院冷清荒凉却对了柴进的脾气。在正堂里,张老爷让晓晓给柴进斟茶, 晓晓压低眼眉不看柴进一眼。说了几句话,叫进来少爷小姐跪拜柴进,说柴进:你给他们当先生,我放心。少年小姐给柴进磕了头,丫鬟又牵着他们小手去了前院。张老爷拍拍柴进肩头说,到时候,那五亩地还是你的。说完就走了。
       柴进就这样住下了,似乎这慌乱时光里有了一点光亮感,一直到晓晓哎哟的那个夜晚之前。
       柴进知道张老爷娶的正室是下河沿康百万家庶出小姐,生下一女后再也没有开怀,到了张老爷五十岁寿诞,奶奶又花开两朵,生下一对龙凤胎。大小姐去了省城上学一直没回来,只听说有些信来并不见人。这些就像喝凉水一样,柴进肚子里没有一点波澜。倒是张老爷某天领进来一个姨太太,长工们说这女人是某个国军团长的遗孀,吃不得没男人的苦,勉勉强强下嫁乡下财主。长工头说得才有趣,他模仿什么似的,说哎哟哎哟。长工头敲着碗沿说:她啊当自己没钻过男人被窝哩,哎哟那个酸劲儿喲,我一下子跟这根筷子一样,硬直了。
        柴进教少爷小姐千字文弟子规,但吃饭和长工们在一起,也让长工逗乐过。笑过之后,柴进也骂过自己堕落于这帮烂汉子堆,但也没办法改变自己。听姨太太哎哟那时候,晓晓还没有哎哟,那时候晓晓还是丫鬟身份,还没有被收房当妾。
       柴进看见姨太太哎哟那是柴进进张家大院半年后,她被张老爷锁进偏院柴房,吃饭还是那样,但晚上得听听老鼠吱叫。听说她去看病掰开腿让周大夫看, 没多久那俩腿就合不拢了,再后来日久生情让人逮住了。周大夫没脸呆下去走了,而她光着屁股被绑成了粽子,抬到张老爷正堂。张老爷说家法伺候那就是沉河,姨太太倒不着急,笑着说,我家团长回来找不到我,一枪崩了你,砰。于是,姨太太被锁进柴房。
       少爷小姐下课走了,柴进也要去吃饭,姨太太却在柴房的窗子里喊住柴进说:小先生,别走,今晚我给你哎哟,你敢不敢来。柴进脸一红啥也没说,只想这女人不要脸面。后来,晓晓收进老爷房里,柴进却意外听到了晓晓哎哟。晓晓哎哟了,似乎还嘤嘤哭泣。柴进驻足听了好久,心想原来哎哟是这么刺痛心扉。
        长工们后来说起晓晓都很乐呵,说晓晓小鼻子小眼,老爷进去出来的,怕是要肿几天吧。也有人说我要有闺女也嫁,可不能嫁给穷酸鬼。还有人说晓晓有红了,他爹妈急着托人说合张老爷收了房,做妾也行啊。柴进吃着高粱米稀饭,心里骂这些长工累死活该,牛驴之命,只会踩踏兔子野鸡,长成大龙倒是笑话了。
       后来姨太太放出来了,她千恩万谢赌咒发热要给老爷生个一男半女,在房里没命哎哟。柴进始终没见她肚子大起来,到后来睡到柴进床上哎哟一年多也没大肚子。柴进看不上这女人哎哟的假,但他想作践她给张老爷看,你的女人又怎样。其实柴进要了姨太太是情急之下逼出来的,那是晓晓跳井之后没几天。
       赵老爷没有怪柴进,只说,你该有个女人了,我疏忽了。
       柴进说那就是她吧。
       柴进的手指头指着姨太太。
       柴进当晚吹灯拔蜡烛,一下子就让姨太太哎哟了。姨太太身子很白,奶头肥大,头发上有香气。柴进却听到了晓晓的哎哟,那种进出有了晓晓13岁紧致的想象。一股能量喷发之后,柴进翻身倒在床上,想哭出来。若不是他逼急了晓晓,晓晓也不会跳井。晓晓说了生是谁的人死是谁的鬼那些话也没用,他抱住晓晓都摸住晓晓裤裆的温热了,晓晓却挣脱,一头跳进井里。
       后来,柴进当了农会主席,分了张老爷的财产。那五亩地又分到柴家,柴进并不十分高兴,张老爷都说过要还给他的,这没多大成就感。区里派工作组来要他抓起张老爷,说他反动透顶。他还没说话,民兵队长领着人就去了。民兵队长是原来的长工头,一直不服气柴进当主席,这回区里来人,他想表现一下。
       张老爷被抓了,柴进被区委书记骂了一顿但没给啥处分,说让他反省一下写份检讨。柴进写了检讨材料,区委书记和他说了很多语重心长的话,柴进表示一定执行。
      他在回村的路上却被张家奶奶突然拦住了,少爷小姐一边一个跟着。这位康家大小姐说老爷估计救不出来了,有人想杀他,他怎么也活不成。老爷没看错你,他交代我说这俩孩子托付给你,他们能活下去就好。要是他俩这辈子找不到他大姐,你就是他俩救命恩人。康家大小姐说完,一转身跳下山崖。
        那是这路上最险峻的一处山崖,耳边是俩孩子的哭叫,柴进手里攥着的是两只极度惊恐的冰凉小手。
        柴进知道区委书记的意思是让他灵活掌握但不能心慈手软,但他也知道原来的长工头现在的民兵队长一直想乱棍打死张老爷。他一直没同意,这让长工头得了机会。这俩孩子该咋办,真成了问题。柴进抱着孩子进村,吆喝一干人去山崖下找到康家大小姐尸体掩埋掉。等回到村里,张老爷也上吊死了。柴进心里不舒服,但那道坎似乎也迈过去了。俩孩子住在他自己家里,姨太太骂骂咧咧的,柴进只当没听见,仍然抽空教她们弟子规。
       没过几天,柴进被隔离审查了,原因是矫枉过正,逼死人命。区委书记私下里说,别着急,等过了这阵子,我给你恢复职务。明说吧,张家大小姐嫁了个军区级的干部,听说爹妈死了嘴上不说啥,暗地里就层层追究责任了。你背个黑锅得了,总不能让我去背吧。柴进说担心俩孩子。区委书记挥挥手说张家大小姐接走了,还骂了几句什么。柴进却笑了。
        放了柴进,但没恢复职务,区委书记说回去好好呆着,听我通知。
        回到家,柴进就听见了哎哟,那是姨太太的声音。
       进了门,长工头赤条条趴在姨太太身上玩耍,姨太太还在哎哟——滚!
       长工头没吭声就走了,毕竟人家已经是农会主席,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姨太太穿好衣裳说,你不在家,我咋办。
       柴进冷笑。
       姨太太一抖大奶子说,笑个屁,想离婚随便。二癞子比你早,我当初在柴房喊你哎哟,你不搭理我。二癞子才懂得怜香惜玉,你有啥不服气的。
        二癞子不赖,原来是长工头,当过民兵队长,现在是农会主席。
       没多久,柴进调到区里当了副区长,没有和姨太太离婚,姨太太欢天喜地哎哟到了区里。柴进忙完工作回到家里,不知道自己真想要什么。姨太太的哎哟太像晓晓了,晓晓哎哟只能借姨太太哎哟复苏还魂。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5:03
民国三十二年是1943年
从文本来看,文中的土改大约发生在五十年代初期
那么,文中有个看来可能是硬伤的问题是,康家大小姐将龙凤胎交给柴进而自杀时,这俩孩子多大?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部小说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熟悉的前言不搭后语,熟悉的叫床与乳房、大腿
但,讨厌吗?
不,并不,相反,在这小说中,看到了几分名家风范。
比如,我们能联想到在这些表象下
特殊年代人的道德标准与处事方法
以及,被含蓄提及的某些特定的年代所生的人性与泯灭人性的故事
这样的题材与思考,显然是值得尊重的。
这也是一个坚持以此手法写作的作者,所获得的思想高度。
小说的题目是很有意思的:哎哟————————————这决不是叫床
更是人生的一声惊叹


但,探讨些我认为是问题的问题
首先,这个故事,更像个中篇节选
其次,柴进媳妇这个人,在小说中出现的是有些奇怪。
再次,晓晓身上发生了什么?
第四,如果再有后面的那个史无前例历史事件,可能会更饱满。
由于二和三、四的原因,所以我说这像是个中篇节选
那么,四个原因同时存在,反映出一个问题,就是本篇语言有些随意了,而这些随意,并不是文字的表现形式,而更多在作者心态上
如果没有这些,那就真是精品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5:23
037号作品:南瓜饼
    作者:  没事休闲


       黑夜是最神秘的物质,浓稠而黏腻,或许有无数的妖怪躲在里面伺机而动。它们的狞笑残忍却无声,大概音频超越了人的听觉极限。下了雨或下了雪的夜有可能是安宁的,妖怪们避雨去了墓穴或烤火去了山洞。小缸走在灯火辉煌的城市线路上,伞面上噼噼啪啪响,他突然有点怀念夜色以及混迹于其中的妖怪了。
  
  城里不会有,古老荒凉的夜色大概属于乡间。其实这也不绝对,想象力到了,一节廊桥,一堵花墙,一簇树丛后面也会有狐狸精或绿毛怪出没,乡间或巷陌的分野想来不会大吧。
  
  小缸停住脚步点燃一支烟,他没有什么瘾头,只是突然想抽支烟。或许就像那个夜晚的烟瘾一样,或许就像福子说的那样去老黄家揉点叶子呛一下得了,装啥烟瘾呢。但小缸那天的脚后跟就像妖怪踢了一样,非要去村口小卖部买盒烟。福子走了好远又跟回来,小缸知道福子不放心。他和福子从秋红家出来,秋红搂起褂子让他俩看了摸了。福子说明天还来,秋红说不行,明天他们串亲戚该回来了。小缸承认自己咽吐沫了,心里有一团火升腾。有一瞬间,他突然去脱秋红裤子,秋红拿手去推却忍不住嘤嘤哭了,而福子突然推了小缸一个趔趄,质问小缸想干啥。就那样松开了,小缸心里骂自己禽兽。小缸说买烟,福子怕小缸买了烟不回家直接去秋红家脱她裤子就跟上了。小缸知道福子是啥鸟,也知道自己是啥鸟。
  
  远远看见小卖部亮着灯,小缸说: 咱们吓吓孔老狗咋样?
  
  福子说:没家伙,刀子在家呢。
  
  小缸说褂子脱了蒙头上。
  
  福子赶紧脱了褂子蒙在头上,小缸说他去关电,闸刀在外面墙上。
  
  屋里灯一黑,福子就冲进去了:抢劫,拿钱来,要不然老牛媳妇那事得说说。小缸跟在后面一听就明白福子坏醋了。果不其然,孔老狗骂开福子了:小龟孙装啥千年王八,明儿给你爹说绺你屁股。小缸呢,你俩焦不离孟狼不离狈,赶紧推电闸,你奶奶个熊!正盘点呢!
  
  灯亮了。小缸笑嘻嘻进屋,一巴掌就拍了福子,说:咱老孔爷多精啊,你一撅屁股就知道你屎蹶子啥颜色,是吧孔爷。
  
  孔老狗说:别卖巧嘴,你也不是啥好东西。我说,福子刚才说老牛媳妇咋回事。
  
  小缸说不知道。
  
  福子没法说不知道,但他真是听小缸说的,只好说:都说你日老牛媳妇了,钻你家子倒贴。福子早就预备好孔老狗会骂他日你妈的,甚至孔老狗的暴脾气会扔过来点东西砸他一下。奇怪,孔老狗竟然嘿嘿笑了,说:你俩小龟孙别乱说,回去给你妈捎个信洗白屁股,等你们爹老子上城了,我去日一回。小缸没搭理,说给我取一包烟,三块钱的。福子也没搭理,说给我取一包酒鬼花生,三块八的。俩人东西一拿到手出门就跑,孔老狗在后面骂但没追出来,吊着嗓子喊:福子,小缸,叫你妈屁股洗白点。
  
  小缸说听说老牛也日孔老狗儿媳妇了,其实老牛不亏,你没看他笑眯眯的想占咱便宜。福子嚼着花生豆说,我妈屁股本来就白,干嘛要洗白,孔老狗不是东西。
  
  那天晚上有月亮,村里的狗似乎也能闻见他俩的味道,小缸的小花没叫唤,福子的二花没叫唤,四眼傻蛋都没叫唤。福子家近,拍了大门好久也没人应声。小缸说你妈不定搂着谁睡呢,开了门多不好,去我家睡吧,你得洗脚。福子啥也没说,咳咳叭叭嚼花生豆,像个小老鼠。
  
  提提拉拉走了一会,小缸拍自家门,拍了好久喊了几声但没人应腔。福子噗呲就笑说:你妈也不定搂住谁睡了。小缸很生气说放屁,是我爹好不好。心里懊恼爹妈咋就一点也不关心儿子,家里有啥能让别人偷嘛门关这么严。听见小花呼次呼次在蹭门,唧唧咛咛的,可惜小花不会开门。
  
  小缸说:还去秋红家吧,反正她爹妈串亲戚没回来。
  
  福子说:去就去,不准脱人家裤子。
  
  小缸点头。
  
  秋红家没院墙,到了秋红住的屋悄悄喊门,秋红在屋里应声说脱衣裳睡了,明天上山再说。小缸和福子很泄气,就坐在秋红家碾子山不动窝。没多久,秋红穿好衣裳出来了。她说你俩咋不回家睡觉,我都困死了。福子说,小缸他妈跟别人睡就是不开门,大门上插,进不去屋。秋红噗呲也笑了,说,睡就睡呗,那有啥,都老娘婆了又不是大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是吧小缸。福子递给秋红花生豆,秋红说我不吃,屋里洗净有红萝卜,还有蒸红薯,我去拿来给你俩吃。
  
  福子悄声说,你看,屁股蛋还没圆呢,压瘪了多不美,咱俩不心疼谁心疼。
  
  小缸说,得等等,圆了再说。
  
  秋红小盆端着红薯红萝卜走近前说:啥圆了?福子咬了一口红萝卜,含含混混说:南瓜,南瓜……秋红说:爹妈明天要是不回来,我给你俩做南瓜饼吃,蜂蜜芝麻都备下了,你俩中考肯定费脑筋了,补补。
  
  小缸说:你要是还想上学,我俩给你补课。
  
  福子吐出红萝卜渣说:对对,补课。
  
  秋红说:我笨,不学了。你俩去县城上学,我去县城打工 ,到星期天了给你俩买好吃的。我爹都联系好了,离一中很近,你俩可要考到一中。不过,要是去了二中,我再想办法去二中附近饭馆打工,给你俩做牛肉面。
  
  小缸记得那天晚上是残月,三个人坐碾子上说了一夜的话,一盆红薯红萝卜都吃完了。秋红听的时候很静,说的时候也很静。偶尔会扬起右手拍一下左边的自己,不疼。也会扬起左手拍一下右边的福子,很轻。那都是说了秋红褂子里的俩兔子软啊白啊,她略微嗔怒,动手拍了。
  
  那天晚上没有妖怪,到了第二天三个人迷迷糊糊分别被人揪了耳朵,他们都明白夜晚是有妖怪的。
  
  大人们议论纷纷说孔老狗死了,警察到中午来了一大群。查了孔老狗的账本,最后记账名字是小缸和福子 ,警察就传讯了小缸和福子。两个人一五一十就说了在秋红家,唯一不一样的是小缸说摸了秋红兔子,福子没说摸过。警察又传讯了秋红问,秋红想了很久才说他们摸了。警察最后把福子带走了,说他不老实,需要继续审问。
  
  后来,小缸上了一中,而考上一中的福子因为拘留半月错过了注册时间只好去了二中。秋红去二中附近饭馆打工,和小缸说你有空了也来。小缸有空了但就是迈不开腿,他不知道去了会不会难堪。那以后,小缸和福子再也没有联系。
  
  后来,福子大学毕业去了南方似乎再也没有回来,秋红也去了南方。而小缸大学毕业考了本地公务员,他心里耿耿于怀的一直没忘记打听的是。孔老狗被杀案,赵队长开玩笑说你比他儿子还殷勤,但一直没找到杀人犯。小缸不相信鬼神,但那晚上的狗都没有叫唤,或许他们两个去玩闹孔老狗,兴许那些妖怪已经亮出獠牙了也说不定,但妖怪为何不把我俩也宰了呢?莫非咬死人也有指标限制?
  
  后来,福子和秋红准备结婚,小缸托人给秋红送了婚礼红包。
  
  秋红结婚那天,福子第一次打回来电话,多少年了,话语有一些喑哑,言语有些南方腔调,但真的是福子。福子最后说秋红交代了,等年关回去省亲,一定给咱俩亲手做一顿南瓜饼。
  
  放下电话,小缸泪流满面。
  
  女友去酒店洗手间回来看见了埋怨说,看你,不让你要芥末,你就是不乖,闭上眼睛休息会。
  
  小缸说,不是芥末,是南瓜饼。
  
  女友瞪着大眼看小缸。
  
  小缸说,你眼睛真美。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5:24
此文,祭奠了那些青春荒唐的岁月
也可能,表达了对于年少时懦弱的感叹
凶杀并不重要,谁嫁谁也不重要
而细细一品,可能会有泪流下
但主题,终是温馨的

好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5:37
36号作品:回归
作者:牛山峰


       在神州大地的某个地方本来就有这样一条河,由于它清澈明净,人们走到河岸边,就能从水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所以被人们称之为“镜子河”。镜子河两岸绿树成荫花香鸟语。每到春夏碧波荡漾清风徐徐,成了当地人赏心悦目的消夏之地。而河水中鱼游虾走其乐融融,河面上蜻蜓飞舞蝴蝶蹁跹。这里天上水里岸边所有的动物是一个互相联系互相帮助的和睦大家庭。天上碧空如洗白云缭绕,河中水草肥美营养丰富是一处水生动物难得的生养之地。
  
  在这河水中有一群群鱼儿,它们祖祖辈辈生长在这里。至今也说不清它们有多少辈了。更可贵的是这里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长寿鱼”,它们的寿命都在百岁以上;而身体的长度却最多不超过三十厘米。年岁的大小是从身体的颜色上显现出来,身体越是五彩斑斓就说明它在它们中间的年岁越高。而且这种鱼相比其它种类的鱼类更有灵性有更强的免疫力。它们能够机灵地躲避人类的渔网,更不会贪吃人类下的诱饵,因为它们知道贪图一时的小利就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个家族的兴旺还得益于它们有一个好的头领。这个头领公正无私不贪不占,总是为这个家族如何走向兴盛而殚精竭虑。然而有一年它们还是不能幸免人类为它们制造的灾难。这一年它们感到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先是河水有些发浑,使它们感到呼吸有些不畅,后来河水变得发黑发臭,眼看着已有其它族类死在了河水中。发现这种情况后,长寿鱼的头领急忙召集族人开会商议对策。聪明的头领建议离开此地,另寻安生之所。可有的就是故土难离不想动身,有的十分肯定地认为这只是暂时现象过一阵就会变好。意见不能统一,于是长寿鱼民主决定委派它们的好朋友蜻蜓去做一番侦察。蜻蜓家族痛痛快快地接受了请求,因为它们现在也正在为这个事担忧。于是它们派出了精干的侦察员去调查此事。经过蜻蜓一周的精心调查,大家得到了一个惊魂的消息——河岸两边建起了几座工厂,有生产能使人类中女性面部鲜嫩的化工厂,有能让人类住上高楼大厦的水泥厂,还有据说由于污染太重被外国淘汰的工厂,也被优惠到了这里。它们都是用这条河的水生产,据而又把废水排到河里。蜻蜓侦察员气愤地说:人类为了一时的利益而不计长远,他们总也会有后悔的那一天的!可是这时候你们不走的就都会死在这儿,这里的空气也有很严重的问题了,我们也有好多日子看不到以前蔚蓝的天空了,所以我们蜻蜓家族也决定要离开这里。
  
  长寿鱼家族们经过认真讨论后,头领下决心带着家族们离开这条生长的河水,因为它们也知道不走只有死路一条。它们也劝说左邻右舍能和它一起逃走。有的同意了,有的舍不得离开家园。长寿鱼头领是明智的。它想要走只能选择夜间而且只能往上游走。因为只有在夜间才能更好地躲避人类的伤害,只有向上游走才有可能找到不被人类侵害的河水。不过这必须经过几处急流与险滩。长寿鱼在集体迁移时扶老携幼,年轻力壮的有的让老弱病残咬着自己的尾巴,有的用头顶着身体瘦弱者的身子帮它们前行。就这样长寿鱼家族们在互帮互助中经过千辛万苦真的过了这些急流与险滩,只有几个没有跟上队伍。但是过了急流与险滩后,它们发现这儿的河水也是浑浊一片。于是它们又在相互鼓励中努力向上,最后到了汇成这条河的几处源头时它们才得找到理想的去处,于是它们选择了一条清亮的河水游了进去。
  
  一晃时光过去了二十多年,长寿鱼妈妈们和它们的孩子在这狭窄的小河里同本族伙伴们生存了下来。据曾经又去过镜子河的蜻蜓说,那些留下不走的乡邻们都没逃过死亡的命运。
  
  这一天一条长寿鱼妈妈正在河边休息,一只熟悉的蜻蜓朋友落下来到了它身边 。鱼妈妈认得,这就是那个侦察员同志的后代,它们一代一代地接着也做了一名优秀的侦察员。当长寿鱼妈妈迁移时,蜻蜓的家族也跟着来到了这里。它们始终和睦相处,虽然蜻蜓家庭换了一代又一代它们彼此还能像老朋友一样相知相识。侦察员同志对它说:好朋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镜子河现在又回复到了二十年前的样子了,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毕竟没有那里的河水宽阔幽深,那里才更是你们生活的好地方。听到这个消息,鱼妈妈高兴得流出了激动的眼泪。它实在难以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长寿鱼妈妈立即把这个令人高兴的消息报告了头领与大家。听到这一消息,有的将信将疑,有的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聪明又机智的头领又四处向飞到这里的蜜蜂与蝴蝶以及鸟儿打问。当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肯定时,它们最终决定回到它们日夜思念的地方去。顺河流向下漂流比来时容易多了,但它们没有忘记族中定下的:相互关爱生死与共的信条,仍像来时一样扶老携幼。一路上它们再也没看到浑浊的流水,当到了它们日思夜想的故乡时,它们看到的是已有不少的鱼类在河中嬉戏,头上蝴蝶与蜻蜓飞舞着,岸上传来鸟叫虫鸣……过去那熟悉的影像像梦幻一样展现在眼前。而且河岸还做了整修,新增了防洪堤坝等设施。看到这一切,所有回归的鱼儿都热泪盈眶地拥抱在了一起。
  
  一开始,长寿鱼妈妈们像过去一样只让孩子们在河中心游玩,因为凭经验它们知道,到了岸边就会有被人类钓去烹了的危险。过了一段时间,孩子们得知到岸边也不会有危险了,它们就有了想到岸边去看一看岸上的风光的念头。鱼妈妈看到后不放心地对孩子说:宝贝,游玩时一定要离河岸远一点,不然是会被钓鱼人给抓去的,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想不到这时孩子高兴地对妈妈说:妈妈你看,岸边有明显的告示牌——爱护生物,严禁钓鱼!看到妈妈仍有疑惑的目光。孩子说: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们都让侦察的蜻蜓叔叔观察了好多日子了,确实没有人会来钓鱼的。但妈妈还是把这一情况向头领做了汇报。头领决定亲自对这事进行调查研究,因为这是关系到后代健康成长的大事,不能有半点马虎。经过多日的细心观察确定这一切都真实可靠,但它还是恳求蜻蜓为它们多做点侦察。侦察员让它放心,说这一切绝不会有误后,它终于同意让孩子们去游玩了。因为它现在非常相信蜻蜓侦察来的信息。
  
  河水清澈透明,行人站在岸边又能看到自己的身影。“镜子河”又名符其实了。鱼儿们为选择了“回归”这条路感到万分高兴;知道这里的从前与现在的人,都为这条河回归了它本来的面目而欢欣鼓舞。
  
  岸上行人漫步,水中鱼儿游走,草丛中蜂飞蝶舞,空中鸟儿展翅高飞。镜子河中有了蓝天与白云的影子,也有了人的影子。于是有人说:镜子河真的像一面镜子一样照着这朗朗乾坤。于是长寿鱼家族集体决定把这一次迁徙与回归的历程记录在案,让后世代代知晓……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5:37
本文,文笔优美流畅,用童话的方式,宏扬了一段主旋律,或者是人类美好的愿景,适合各类五岁以下儿童的床头小故事,也适合各类父母讲给自己的孩子听,培养孩子正确的人生观与价值观
但,治理污染,是一个任重道远的过程,至少,我们的孩子六岁以后,会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与故事反差太大
那么,这个美好愿景我们如何解释给他听?
这是个问题
也是本文的问题所在
所以,这只是个童话罢?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5:51
35号作品:鹅们地牛
作者:      农夫卡的卡  



    俺们村有几年风调雨顺,把子他叔后来从台湾回来挠着头说该是民国六十三六十四年。妈后来说,丰收了也没多吃什么,那几年委屈肚子了。
    那年,我还没出生,妈当时还在邻村做闺梦哭泣。后来爹说,嫩妈急着想嫁到俺们村。我说,妈爱上你了?爹说,没有,她看上俺们村了,找来找去的没合适人,一看我脸盘身架不歪斜,就收了你奶奶送去的被面,还有十块钱。我说太不浪漫了。爹说,你也不想想,我浪漫我的,嫩妈浪漫嫩妈的,哪能有嫩,哪能有嫩妹子。我说这话刚过12岁,去干爹家吃了席,嘴里有余香,坐在院子里掰玉米裤子。俺妈忙着上玉米架,不搭俺爹话茬。后来我问妈,妈说嫩爹狗嘴不吐象牙,唉哟,给鹅捶捶腰。
    妈后来给我说,想看看当兵的,才答应嫩奶奶了。我听了很糊涂。妈说,听说牛旅长越野拉练,看他一眼。我听了更糊涂。我说,看一个人,站路边不中?还得嫁给某个人,笨。妈说,憨闺女,你不懂,你到出嫁年龄才会明白。后来,我没出嫁也明白了,原来坦克旅过境拉练,全村人都知道。有家闺女叫勺子,非要跟兵们走,闹得全村鸡飞狗跳的。有人私下跟我说,你妈也差点跟牛旅长走了。我一听当时就不高兴了,她辈分高,我忍住没骂。
    俺们村在路边,而不是路在俺们村。俺妈她们村不在路边,她嫁到有路的村有她想法,但我觉得除了生下我和妹妹,除了和爹吵架,没有啥结果。俺们村是柏油路,想不起来土路样子。就算这样,我给男朋友说什么也不能说路在俺们村,我妈会说我憨傻,妹妹在德国也会大笑不止的。后来说漏嘴了,男朋友没说我傻。他搂着我说了他的路也在村里。两个人哭哭笑笑,神经病一样。说给慕尼黑的妹妹听,妹妹没有大笑,只说,博士学识,稚童情感,嫩们好好的。就这样,男友重新认识了他岳母,也知道了前无古人牛旅长。
    牛旅长不是旅长,是坦克营副营长,但为啥是牛旅长呢?男友分析说,大概当年军旗上写着“第一坦克旅”,分不清官衔的伯母误认为是旅长了吧。当年住在家里的牛副营长熊村里干部跟打骂孩子一样随意,母亲觉得不是旅长哪有这排场,就喊了牛旅长。
    母亲说,那一年啊,秋雨连绵,雨滴落在脖颈嗖嗖的凉。兵们住在帐篷里有寒气,牛旅长一声令下,都住进了百姓家闲屋里。也不亏待,临走送了各家一袋大米一块猪肉,开着坦克轰隆隆就走了。
    我至今记得妈说这话时候的脸庄严肃穆。她说只可惜,米袋子被村里收走了。支书兼革委会主任说的似乎有道理:顶子,山间,留下,几个队不在路边,都该分点。母亲说,家里也分了点,熬了一小锅稀粥。母亲说,那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好的第一顿饭,白米粥。
    我说,没别的了?
    妈劈头盖脸就骂我了,死女子,别打听鹅地牛,不给你说。
    妈地牛,就是牛旅长。
    我说,不是旅长,是营长。我甚至找了一副军旗,给她讲解旅长和营长的区别。还特意强调说,看见司令没,看见军长没,看见师长没,看见旅长没,看见团长没,看见营长没,官大两级。
    妈说,滚一边去,就是旅长。
    我承认母亲打败我了,她眼里,鹅地牛最牛,比我爹还牛。
    后来知道牛旅长或说是牛营长英年早逝,我和男友当时面对省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拿出的档案呆住了。我想,母亲托我打听这个,这个结果她会怎么想。副主任说,他患了一种怪病,不到半月就去世了。
    我给母亲说的是,牛旅长上越南打仗,英勇牺牲了。母亲说了好几个怪不得呢,此后我爹说她三天没吃饭,也不出门。爹急得嘴唇上出了好几个大泡,给母亲都跪下了。爹说,二妞哭得最狠,你妈才吃饭了。爹没说他当时跪了,是奶奶恨恨说的,惯得她了。
    后来回家剥玉米裤子,漫不经心地我说母亲,你爱牛营长了。妈说,是牛旅长,没爱是假的,但没爱也是真的。爹噗呲就笑了,从玉米架上说:看你栖慌的,话不择言,言不由衷,我没听见中不中。母亲说:咦 ,嫩会拽文言了?象牙勒?
    妈在那以后,每年大年三十挂轴子摆牌位 ,都有牛旅长一个位置。妈说,村里人都这样,不信你去看看。我没去看,我相信母亲,但这是为嘛。七嘴八舌的,牛旅长或牛营长就给我留下一个印象,他太重视老百姓的饭锅。比如说,他的部队会突然开拔,刚做好的大锅米饭大锅肉菜就有意留给村里百姓了 ,都说是牛旅长有意吹起集合号。再比如说,他骂了十几个村干部,说你们能拿走老乡米袋子 , 你们能拿走煮熟的米?都是混帐东西。
    据说,有十几个村革委会联名给省军区省革委会信访告状说牛营长糟蹋军粮,但没人知道啥结果。其实把子咧着大嘴说过,牛营长万没想到,煮熟的米饭也可以被拿走。吃不完就喂猪。当时村干部家的猪死了好几条,村人害怕是猪瘟。公社兽医放下手掌说,不是猪瘟,撑死的。
    后来,牛旅长每年开着坦克车路过,就直接下令兵们看着每家每户人大米吃进肚子才罢休。母亲说 ,这样的话,谁想收起大米只能去茅厕里去,变成屎了。母亲说这话时候矜持地笑了。
    村里人都记得牛营长,说起来他,都会说鹅们地牛。后来也有兵们路过,但都脸上挂霜。仿佛谁去送点茶水,都会被碾死一样。坦克车变大了,兵们个头就显得小了。村里人没找到牛营长一样的兵,就感叹。都想起牛旅长的好,都说鹅们的牛再也没有了,鹅们想你啊。
    后来,我问母亲一个问题,你这辈子最遗憾什么。母亲说,说实话吧,没和牛旅长睡一次真蠢,要怀一个小兵那就更好了。母亲说完哈哈大笑,我没觉得这是玩笑。母亲对闺女,这是闺房话,不能外传的。
    我对母亲说:挺遗憾鹅没有一个跌跌撞撞的小弟弟来到身边,让鹅拧耳朵,让鹅掐小手,让鹅抱抱睡。
    母亲又骂了:死女子,能死嫩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5:52
这篇很牛B啊,人物塑造的出神入画的,我看还在36号之上
当然,那篇比这篇更有社会意义
什么样的主题呢?
显然是一个军民鱼水情的故事
只是,不同的表现方式与手法,让人物活灵活现,呼之欲出
但,让人悲痛的是
这样的人物,却只是一个个例
那么,作者的思想,让人敬佩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6:00
34号作品:虎妈豹女
作者:左手之方向


  肖笑今年四十八,女性,是一位私企老板,从进原料到生产到销售以及开拓市场全凭她一个人,丈夫杨同乐,是生产厂长兼家庭煮夫兼司机保镖,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就是二人转,成天围着老婆孩子转。
  
  熟悉这个家庭的人常常打趣道:三口家,笑笑,乐乐,欢欢,三口家人的名字看上去就像兄弟姊妹一样。女儿杨欢欢是一家超市的食品部主管,今年二十五岁,人事资源系毕业,从毕业到就业短短两年时间就从底层做到主管,基因遗传的好哇。
  
  等最后一个工人离开以后,哐啷一声,大门一关,杨同乐回到车间一切检查停当,回到客厅,母女俩边看电视边画眉做面膜,乐乐屁颠屁颠的跑到厨房哼着小苹果洗刷刷。
  
  ‘老公,泡杯绿茶,前儿个小孙孝敬的那个。’
  
  ‘好嘞’
  
  ‘帅哥,来杯牛奶,加糖。’
  
  ‘公主陛下,加水果不,今儿个本帅刚刚采的草莓’
  
  ‘来一盘吧,也加糖。“
  
  不一会儿,一位中年老公加帅哥端着蹭亮的不锈钢盘子踱进客厅。一壶冒着热气的绿茶,一杯加糖的牛奶踱进客厅。盘子的中央的果盘里放着二十几个娇艳欲滴的草莓。
  
  一切停当,乐乐歪靠在笑笑的身边,’来一个‘  乐乐努着嘴巴斜眼瞧着笑笑。笑笑啵的一声算是回报了这个尽心尽责的一米八相貌英俊的大个子男人。
  
  ’帅哥‘欢欢招手。
  
  ‘算了吧,给你那位留着吧’‘
  
  ’‘哪位?’笑笑抬了一下眼皮,瞟了一眼乐乐。
  
  ‘据本帅观察,今晚咱们的院子里少了一部车。‘乐乐大声的朗读道,’“我的小公主,有情况啊!”
  
  ”从实招来,“笑笑把面膜摘了,正色道。
  
  ”今天搭了一辆顺风车。“欢欢洋溢着喜悦汇报,”有人看上本公主了“
  
  ”年龄?居住地?工作?“乐乐笑笑几乎异口同声。
  
  ”二十八,本市。“
  
  ”工作?“笑笑加重了口气。
  
  "河西镇水稻合作社。“欢欢口齿清楚的回答。
  
  ”门儿都没有,我们把你供应到上大学,正想送你读研,你却死活不干,说什么知识够用的了,读什么研。一心想工作工作~~“
  
  ”我们单位一位博士到现在还苦苦找不到老婆呢,到底为啥?“欢欢打断老妈的话,”书呆子呗!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现如今超市的仓库里还存放着三年前他他经手的货物呢!这样的人上了床嘴里说不定还在念叨勾股定理呢”欢欢随即哈哈大笑。
  
  一周后,笑笑在客厅里花枝乱颤的讲述她在泰国旅游的段子。
  
  我们三个坐在海边闲逛,一位五十多的老家伙冲我们大声喊了一句“人妖”。我就不动声色的凑上去,伸手勾住这家伙的脖子,把他的泳裤扯开,皱着鼻子快速的啧啧道老娘又不是美国专门做间谍五角大楼,不喜欢你这个破隐形战机!那老头子你猜怎么着?战战栗栗的说道:“你们是中国人啊?”“你真给中国男人丢脸”
  
  不等说完,乐乐看着妻子哈哈大笑。笑笑也扭着腰肢在客厅里来回的走边走边说“老公,我像人妖么”
  
  “我看你不像人妖,像黑山老妖”欢欢一摔门走进客厅大声吼了一句。
  
  “小倩”笑笑压低了声音“你的肉身还在我手里,没有户口薄你永远踏不出这个大门”
  
  “老妖精”欢欢回了一句,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老公,”笑笑舒展着腰肢伏在乐乐的胸膛上娇喘阵阵的说“老张,就是我经常给你说的前世的白马王子也不好过了,前儿个同学会也见他愁眉不展,一问,他说儿子也被女朋友给降住了,说没有好房没有好车就甭想结婚,没有真本事什么时候也养活不起老婆孩子。“
  
  ”他儿子不是在银行做事么?待遇也不错。“乐乐不解的问道。笑笑继续自己的话题,“当时我就是要把女儿的幸福托付给老张的儿子的,谁知道现如今~~可见老妈老爸不能依靠一辈子。“
  
  “我那天还听说了,河西真得把水稻合作社搞得红红火火的,凡是入股的年底分红火爆得很呐”笑笑的语气明显轻松了很多。
  
  ”合作社的关于水稻的技术活都是一个小鲜肉搞的,今年二十八岁。跟一个超市主管打得火热,现在水稻地的周围盖起了别墅一样的豪宅。”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事业发达好好过日子,今后都是你们的”笑笑的脸都凑成了一朵花大声的祝福女儿女婿”好好待我女儿,受半点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爸,妈,也祝你们早生贵子。”女婿一脸的坏笑。
  
  “不可以么?”笑笑把头一扬“我们农村早就放开二胎了,一点也不输给你们。”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6:41
我一直在想,左手的方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方向,难道他习惯用左手?
当然,我不解的不只是他的名字
说实话,我用了一下午时间,想在这篇小说中寻找到闪光点
或者,我在琢磨,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一个快乐的家庭?
一个开放,和谐共振的家庭?
或者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左手的方向?
很遗憾,我没有找到
最后一句是亮点吗?
哪儿和哪儿的事啊
写长篇吧,写长篇或许左手兄更有潜力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6:55
43号作品:正常生活
作者:猪小姐

  王老光把扫帚斜靠在肩膀上,揩了一把汗,眯着眼睛看前面。三十米处,二十五岁的儿子大龙坐在绿化带的水泥墩子上,像一座雕像。再三十米处,媳妇挥舞着巨大的扫把,陷入一团灰尘中。
  
  这条五千米长的大街就是王老光一家的生活直线,简单而笔直。每天都以大龙为中心点,夫妻二人兵分两路,一南一北,最后在大龙身边会师,然后把大龙扶上人力三轮车,媳妇也坐上去,王老光弓腰曲背的拉着他们打道回府。
  
  王老光曾经是个石匠,一年四季在外谋生。大龙五岁时被一场高烧把智力烧回了婴儿时代。因为当时王老光不在身边,他坚决认为他若是在场事情断不是这种结果。于是他从此不再让大龙离开自己半步。媳妇曾多次表示再生一个,王老光不依,怕妻子使诈,每次做事时他都要把套套戴上。
  
  回到家后,妻子做饭,王老光陪着儿子看电视。王老光一直不确定儿子是不是能看懂,依然陪他看了二十年。电视正播放一条新闻: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行夫妻之事。王老光刚想把不知羞耻这句话骂出来,却被主持人的话弄得愣住了。主持人说:“据警方调查,两人系智障人仕……”
  
  当晚,王老光失眠了。仔细一回忆,的确,好几次,大龙真的把裤子支起了帐篷。五老光把媳妇推醒,把电视新闻讲给她听。
  
  媳妇不解地说:“夜半三更的你把我推醒就为了说这个?“
  
  王老光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不要脸地说:”我想好了,明天我要带大龙去嫖娼。“
  
  媳妇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你是个疯子!”然后倒头便睡。
  
  王老光把车停在胡同口,拉着大龙走进去。胡同很脏,却很热闹。顾客大都是些民工,也有本地的老头子,老头子们很活跃,正意气风发的跟女人们一边调情一边动手动脚的。女人们很主动,但是当她们明白王老光只是大龙的皮条时,就摇头。她们的理由让王老光哭笑不得。她们说:“你以为我们什么人的钱都赚啊?赚一个憨包的钱,会被雷劈的。”最终还是有一个年纪跟李桂花差不多的女人道德观念不强,跟王老光答成了交易,只是要求价格翻一倍,直逼五十大元。
  
  女人拉着大龙上楼时,王老光叮嘱道:“不准欺负我儿子嘎。”
  
  女人很调皮地说:“这种事,谁都可以欺负谁。”
  
  十分钟后,女人把大龙完璧归赵。王老光想问女人一个问题,可是始终没问出口。
  
  王老光拉着大龙快走出胡同时,他要问的问题被那些女人问了出来。
  
  “那个憨包会弄吗?”
  
  “这种事,连猪都会弄,他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这么多钱。”
  
  王老光得到这个答案后,深情地看了一眼大龙,而且,他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把车子骑得快要飞起来了。
  
  从此,王老光把每个月的阴历十五日定为大龙的法定嫖娼日。这个日子很有竟义,假入是七月,那就是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了;假如是八月,那就是合家团圆的象征了。
  
  大龙在第五次嫖娼时被警察逮了个正着。警察穿着便衣,像几个在工地上打工的外地人,他们在破门而入之前还跟王老光聊这聊那的。但是警察的这次行动自己把自己弄得十分尴尬。当他们把大龙提溜出来时才发觉他是个负不了法律责任的傻子。而且,王老光先是求情,见警察们不表态只顾着打电话,他急了,说,如果要抓人就抓他,因为他是主犯。警察们怎么能不为难呢?嫖娼什么时候分主犯从犯了?卖淫还可以定个组织罪,可是嫖娼却没有这种说法,王老光的行为,明显是组织嫖娼嘛。最后,警察对王老光说,饶你一回,下次再敢嫖,一定严惩。当然,嫖客被赦免,妓女也无罪。
  
  接下来的十五日,王老光准时出现在胡同里。 但是他的车上没有了大龙。
  
  大龙被释放的第三天,一辆失控的大卡车冲上绿化带,大龙被辗压得面目前非。大龙身上的一张照片沾满了血迹,和满车漂落的水果融为一体。
  
  办完大龙的后事,王老光找了个清静的午后,打来一盆清水,小心冀冀地开始清洗。
  
  相片慢慢泅出一张清晰的脸,王老光一眼就认出来,她正是胡同里哪个每一次都接待大龙的女人。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6 16:55
这篇与上次比赛那篇《我的书》异曲同工,我一时怀疑作者是同一人
需要表达的是
作品所关注的视角与群体,符合小说主旋律的特征
除了敬意
还是敬意

当然,题外话,加几句话交待下李桂花或是那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女人的结局
可能,更好
作者懂的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5-11-16 19:23
不懂,也没看那些作品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08:08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6 19:23
不懂,也没看那些作品

这个态度,我喜欢
作者: 一汀烟雨    时间: 2015-11-17 09:54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0:25
44号作品:初秋
作者:依敏


  初秋时节,一个晴朗的上午。阳光斜斜的打在四楼阳台盆盆罐罐的花草上,檐下的画眉在笼里上蹿下跳,偶尔发出几声悦耳的啁啾。
  
  我的房东是一个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干练的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一层淡淡的酒红。大眼晴,双眼皮,高鼻梁,中年的微微发福,使干净白皙的脸庞稍稍有些圆,倒是恰好衬出这个年纪女人特有的丰韵。如果不是座在轮椅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她望着如小鸟般飞来飞去,玩的不亦乐乎的我的两周岁的小女儿。缓缓的跟我讲起了她六年来的经历
  
  浙江绍兴的诸暨市是袜业之乡,几乎家家以产袜为生。大工厂,小作坊比比皆是,走在每个生活小区处处都能听到纺织机低沉的“嗡嗡”声。婚后十几年,她凭着自己的踏实能干,与老公一起,从一个家庭小作坊,逐渐发展成从纺织到成品包装为一体的中型袜业公司。又在周边城市开起了自己的袜业直销店。然而好景不长,零八年,在又一次跑去金华出差的路上,一场突其如来的车祸,改变了一场。所幸的是丈夫只是皮外伤,而她,昏迷一周后醒来,全身除了头能转动外,高位瘫痪,全身各处插满了管子,氧气罩下沉重的呼吸伴着内心的泪落如雨。醒来,是幸运,也是不幸。
  
  终于躺了半年之后,在老公与儿子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医院的不懈努力中,她终于能坐起来了。
  
  出院后,轮椅成了她形影不离的一部分,上下床与上厕所都需要老公拖起自己笨重的身体,抱上抱下。一切经过灾难的洗礼,亲情与爱情似是更浓了一步。没有了工作的忙碌,儿子与老公只要有一点空闲就会守在他身边,哪怕父子俩下棋也要围在她身边。身体的伤痛渐渐的在家人的陪伴中愈合。
  
  然而好景不长,出院后的第三个月,由于长期卧床,身体好几处生起了褥疮,溃烂不止,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再次返回市医院。再一次的治疗中,医生给了不太乐观的答案,死于褥疮合并症的的病人屡见不鲜,只能再一次接受手术治疗,若不然也许生命延续不到三年。
  
  再一次的手术治疗过程是顺利的,然而,他的老公却在她最不敢想的变化中发生了变化。开始常常不在病房守侯,而且一出去就是两三个小时,接电话也开始背着她。第二次出院后,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工厂也越来越不景气。最后只好卖掉了机器,关掉了直销店。
  
  一个妖娆的三十几岁的女人,开始和老公一起频繁的出入她家。后来这个女人索性住在了她隔壁的房间,开始了近四个月三人行的日子。
  
  她的脾气越来暴躁,身体的不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却无能为力,她除了发脾气,还是发脾气。她厌恶周围的一切,拒绝吃那个女人做的饭,甚至看一眼都会无端的火起来。终于在又一次吃饭的时侯,她的老公与那个女人携手而去,扔下她一个人把一桌的饭菜洒了一地。
  
  自那之后,那个女人再没有出现过她家,而她的老公也不再回来。儿子也在那一年高考失利,只好去了杭州的一所大专院校。
  
  后来,她在姐姐的介绍下招了个远房阿姨照顾自己,出租了员工宿舍,供起了自己与儿子大学四年的生活费。一恍的功夫,却也就这么走过了六年……!
  
  她的讲述始终异常的平静,似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大而无神的眼睛,静的如一潭没有涟猗的湖水。小女儿此时跑了过来,围着她喊:“阿姨好美!”“阿姨哪里美啊?”“脸美”
  
  她笑了起来,真的,好美!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0:37
对于这篇文,要说的话要多一些,比如,开篇第一自然段与第二自然段是否可以互换位置?
再比如,引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个八个字时,其实引用风韵犹存就可以了。完全引用,反而不美
这是个写作技巧方面的问题。
本文,采用了一个小说惯用的开头方式,讲述所见所闻
这个方式虽然古老,但不能不说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表述方式,比如:《装在套子里的人》
另外,文中所试图表现的温情,也能让读者感受的到
同时,也能感觉到小敏是在认真表达这个人物。
只是,小说需要更多的内容填充人物性格
这个故事是关于爱情与背叛的,故事俗套了一些,但如何表现俗套中的不同,是一个问题
那么,我不是说这不是小说
但本文,更像一篇随笔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0:39
45号作品:还乡
作者:吴刚

  道路向坡上爬去,曲曲弯弯向一条灰蟒。再翻过一道山梁,就到细柳村了。一晃十几年了,他甚至模糊了小村的模样。他家从来栖息在这里,祖祖辈辈都是土里刨食的庄稼汉。他不甘心一辈子囿在穷乡僻壤,就随着汹涌的打工潮去了城里。
  
  绕过柳毛甸子,他看到了熟悉的村落。村里阒无一人,街两旁的铺店都上了栅栏,那个被称作白花花的酒馆也不见了,几面褪色的幌子在晚风中有气无力地飘荡着。他早就听说大批青壮年进城打工了,但还是没想到会这样。
  
  拐过青石板路,他看见自己的红砖小房,歪歪斜斜的篱笆墙倒了大半折筋断骨匍伏在地上。他拿出钥匙插进锁孔,拧了几下,没动。他推开窗子,屋里一股子霉味呛得他几乎窒息,屋子里一层厚厚的尘土,十几年没人住了,他的心紧缩了一下。
  
  他决定找个熟悉的人家先借住一宿,以后的事慢慢再说。他沿着门前石板路往前走。很多房子破败了,有的房子显然是新翻建的,枣红色的墙砖显得挺土气。那些院门房门都锁着。
  
  石板小路拐了几拐,消失在一片光秃秃有荒坡下。再往前走。疙瘩溜球的地面辅着薄薄的雪,突起的地方露出癞狗皮一样土地。有一块显然被人挖过不久,黑褐色的土面子里夹杂着葡萄大小的土豆。这些土豆自然是秋收时筛下来的,现在谁又来鼓捣它们干 啥?当菜吃?又瘪又湿,有啥味儿?
  
  蓦然,他看到远处的土坎子上竖着一条黑影,呆呆的一动不动,像一截枯木。只有随风飘散长发,才想使到那是一个人。
  
  一张熟悉的脸孔在他眼浮动着。那女人,水灵细嫩,白瓷一样的肌肤,过腰的长发总披散着,在乡下这是很少的……唉!她不会不走的,酒馆没了,孩子又早死了。
  
  他忘不了那扇涂着红漆的门。门前两株垂柳,一块磨得光溜溜的长条石。酒馆因其主人而得名。小酒馆只有一间饭厅。客多了常常摆到门外土地上。不少过客宁走几里路也 到这里来。她是这里的老板娘、厨师兼路堂有。里里外外一个人张罗着。忙不过来也有几个村妇来帮工。那时她刚死了老公,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还支撑一个小酒馆,着实不易。可是她从来都是满脸春风活力十足。那时她还不到三十岁。长得又白又嫩,圆凸凸有屁股一步一扭,搔得人心发痒。村里村外的爷们都 爱到这里。要上一壶酒,边喝边品味着她的笑。他常 到 那儿去,她也冲他笑,他总觉得那笑跟笑给别人的不同。咋个不同法?他也想不出。三十大几的光棍汉子除了那盘老炕上的事儿很少再能想到别的什么。
  
  风在吼叫,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他瞟一眼前面的土坎子。雪粉贴着地面儿,“刷刷”地滚,原野一片银白,刺得人眼痛。那条黑影早就不见了。或许,从来就没什么影子,刚才不过是一种幻觉?
  
  那一天也也刮着大风,他在小酒馆里喝光了两壶烧酒,浑身燥热中一行凉丝丝的泪滚落腮边。她正在准备打烊,一眼瞥见就问:“咋地了,刚子。”他告诉她自己喜欢的姑娘嫁人了。“为啥?”她问。“咱穷。”他闷声道。她就坐下来陪他喝酒说话,一直喝到半夜。后来来头也晕了,腿也软了,两个人就相扶相倚着去了后屋。迷迷乎乎就躺下,她的脸离得很近,呼出的热气直扑他的脖子……
  
  天亮了,他努力睁开眼睛,看一眼身边那白哗哗的胴体,悄悄起身穿衣裳。当他想溜出房门时,她在身后说话了,“就这么想溜了?”他呆了半晌说:“昨晚上喝高了……”“找什么托词。你那鬼心思我早就知道。”他面红耳赤心打鼓。“放心。怕我诈上你不成?想得倒美。指望一宿定乾坤?没门!你小子得混出点人样儿,多少年我等。要不介,少在那痴心妄想!”他陪笑着,“那是,那是。”其实他当时只想快点脱身,毕竟他真没想好要不要迎娶这个女人。
  
  村北荒地有一口老井,被重重杂草覆盖着。人们吃不准那废弃的井准确位置。就任由它在那蛰伏着。黑洞洞的井口交换机着凉气箕张,像一张狰狞的大嘴,有如一只猛兽在窥视着物。一个孩子就被它吞噬了。当孩子的同伴跑回家找来大人,把他捞上来时,身体还软着可没气了。而此时他妈妈——那个能干的老板娘正在陪着村长和几个来村里考察的商户喝得起劲儿。他冲进酒馆,兽一般地吼:“死了,孩子……”她醉眼朦胧地靠在一个商户的臂弯里。几张淌着油汁的大嘴唇子在扇动着。“淹死了!”他疯子般把她从那人的怀里揪起来,拚命地摇撼。“馋了?也坐下来喝点儿……”她喷着酒气,嘴角挂着菊花一样的笑纹。“哈……”几双被酒精凝固的眼睛斜睨着他。头丝一竖,他想跳脚骂人,却觉得喉头被什么东西塞着,一个字也出不了口。“啪!”蒲扇般的大手卷起一股疾风。她那白面饽饽一样嫩脸立刻绽开一大朵红花。妈的!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女人。“你……”她捂着腮帮子呆呆地看着他。村长一干人明白了怎么回事,一窝蜂地往村北边跑。她这才明白咋回事,跌跌撞撞跟跑。他也猛地转身,踉踉跄跄出门去。他没去村北。而是出了村子再也没有回头。后来,他到了通州……
  
  太阳斜了。外边呆久了,就觉得风硬衣单,寒气透过肌肤。好冷 !他抱了抱肩膀。顺着土坎子斜坡闷闷地走。他又想起那条黑影来。他慢慢摇摇头。那黑影要不是幻觉,一定会留下痕迹。他眯着眼睛,扫过沟壑纵横的土坎子。那片皑皑的雪地上印着一串脚印,再往前一片沙礓,再往前是通向村西头的土道。他想起那里有爬满青藤的栅栏小院,那是她的家,酒馆没了,也许……
  
  且行且近,他的心有些忐忑。栅栏围墙荡然无存,失去了屏障的青砖房孤零零地立在风中。“笃!笃笃!”他连敲三下,门开了。一股温暖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在迷濛烟雾中,他看看一双秋水欲滴的眼睛。“你来了?我在山坡上看到你……”他哦了一声,心里有点莫明的紧张。“进来坐吧。我把炉灶的火弄大点。”她蹲在灶台前拔炉火。看到她弯下后腰露出一片白晰的皮肤,他的心一跳,依旧低着头。“你走多久了?”,她不住地填柴,青烟呛得她流泪。“你怎么……没走?”看到地上堆着干树枝。他用脚跟跺了一下,跺折一根杯口粗的树杈。
  
  “我?想埋在这儿。”她的声音低而沙哑。他禁不住打量她,她瘦多了,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嘴角刻着深深皱纹。再怎么怒放的花朵也难抵岁月风雨……他在内心感叹着。“你结婚了吧?”她问。“一次。”他有点慌。“咋地了?”她笑了,有点古怪。“跟有钱的跑了。”说出来,他倒坦然了。“你总算回来了。当初我们一起说过啥来着?我一直记得,你可忘没影了。”她盯着他的脸。“我刚才就看着,你要不自己走过来,我就决定不再答理你了。”
  
  他移开自己的视线,盯着灶膛里火。火苗跳跃着,直往壶边上舔。“哺……”水开了。他拎起水壶倒了一碗,“你喝水吧。”一抬腿才感到脚下麻木的,脚一趔水几乎洒出来。刚才在外边待太久了……
  
  她让他脱鞋上炕,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他拧着眉,两手交替着去揉搓石头一样的脚趾。她默默地走到炕边,嘴唇抖动着,好象有许多话要说。 “我给你焐焐。”她上了炕,跪爬到他身旁,把他那两只脚放到衣襟里。他眨瞅潮湿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你小子总算没坏透腔,还知道回来……”那声音好像来至深深的湖底,朦朦胧胧的,他们依偎着,说着话儿,还像要把这十几年欠下的一股脑补回来……
  
  一缕青烟在细柳村的上空飘荡。炕好热,他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黑乎乎的屋地上。亮晶晶的,支离破碎,像一堆摔碎的冰块儿。口真渴,刚才喝了那么多水,嗓子眼还发干。
  
  她睡了,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他直下腰,她的身体真暖和……
  
  他决定留下,通过土地流转盘下几晌地,重拾祖辈的老本行。他梦见自己将犁头一次次插进泥土,“嗤!嗤……”那是犁头破土的声音。多少年了,它一直在他的心坎上朦朦胧胧地回荡,胜过世间所有的歌。他听到泥土欢叫了一声,袒开黑黝黝的胸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0:58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11-17 10:59 编辑

爱情,哪怕是奸情,都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都是值得歌颂和赞美的
但这样的作品太多,所以问题是,如何讲诉这个故事
这篇小说有很多成功之处
比如,把这样一个或许是爱情,或许是奸情的动人故事(我觉得是动人的),安排在了一个很好的背景之下
就是城市化进程之下的农村现状,这是需要关注的主题,这个切入点非常好
并且,作者在努力回避否些不合理因素
比如,女主为何守着村子
而且,能感觉出作者刻意
力在用语言描绘一种氛围
但,问题可能就在这里
我觉得一句话吧

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可能会更好一些

作者: 可馨    时间: 2015-11-17 13:44
[attach]373469[/attach]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4:26
可馨 发表于 2015-11-17 13:44

像加湿器啊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5-11-17 16:05
就在闲姐的指引下拔拉几篇来看看呗。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6:59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5-11-17 16:05
就在闲姐的指引下拔拉几篇来看看呗。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7:03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5-11-17 16:05
就在闲姐的指引下拔拉几篇来看看呗。

学习心得说一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7:03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5-11-17 16:05
就在闲姐的指引下拔拉几篇来看看呗。

学习心得说一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7:03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5-11-17 16:05
就在闲姐的指引下拔拉几篇来看看呗。

学习心得说一说?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7:19
46号作品:画猪
作者:菊残东篱

  第一次在床上时,觉得自己温柔的如一只蚂蚁,在舔食平生的第一块蛋糕。可是,紫薇羞涩的说我像一头猪,那幅画上的猪。我说,那是回归,没有掩饰的回归。
  
  本不想参加系里的最后一次画展,学绘画专业可能是阴差阳错的选择。小学时,我的绘画很有天赋,笔下那些纯洁的小白兔小山羊栩栩如生。可是,二十多少岁了,绘画水平还停留在那个阶段。一直以为能像毕加索或汤伯利那样,将笔绑在狗尾巴上都可以涂出世上最美的抽象画。可是,错了,水墨国画的意境我总是走不进去。那些奇石,那些怪松,那些奔跑的骏马在教授和崔健的笔下,以近乎完美的姿态扎根在紫薇的笑容里。
  
  能画的过他们吗?可是,谁让我爱上了紫薇,系里最美的班花。紫薇扬起高傲的眉头,半真半假的说,这次崔健要是画展再拿第一,本公主正式宣布和他确定恋爱关系。谁画的好,就嫁给谁,我是属于绘画的。听了这话,内心嫉妒的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老教授画的最好,你嫁给他吧。
  
  紫薇当着全班的同学骂我,你这头猪。
  
  骂我是猪,气愤忧伤绝望。我要参展,我要在水墨画里画猪,让那些虚竹还有骏马见鬼去吧。
  
  查了资料,水墨国画里果然没有画猪的。几乎都是奇石虚竹怪松云海之类。为什么没有人画猪,这是不是源于自画像一样难。
  
  开始练习画水墨猪。没有前人的借鉴,我就和猪换位思考。据说,齐白石为了画好虎,还养起了老虎。而我,很多次去菜市场看那些绝望的猪。黑色的水墨中,我仿佛看见,紫薇搂着崔健乘一匹马走远了。那马是崔健画展获奖的那匹马!
  
  画自己的猪,让别人吃肉去吧。
  
  当那些著名的客座教授宣布画展比赛成绩时,系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我的水墨猪拿了第一名。教授们给我的评语是:依托传统手法:在被人遗弃的角落里突破。颁奖台上,我突然淡定的如一头猪。
  
  那是一幅有四头猪的水墨画。浓郁的水墨芬芳背后似乎都能听到猪的哼哼声。
  
  我对紫薇说,那些客座教授看懂了这幅画客观的美,但却无法读懂水墨里的主观意蕴。给我解释一下吧?紫薇已经拉我的手撒娇了。我说,第一头猪表情怪异,只有一只耳朵,它抬头看着向日癸,向日葵开的很旺盛,可是里它却无法触及。它是我偶像梵高。第二头猪,膘满肉肥,它脸部清晰的皱纹说明它是一只老猪,它想翻越篱笆,篱笆后面是嫩嫩的白菜。它是我们教授。
  
  第三头猪很年轻,猪毛很长,但猪尾巴很短。它是我情敌崔健。
  
  哈哈,哈哈!这时,紫薇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第四头猪很健壮,眼睛很大,很忧郁。尾巴如马尾巴一样飞扬。在落叶的树下,有点点足印留下,足印如梅花开放。
  
  第四头猪,是下意识画的,不知道是谁,所以,自己也无法解释。我轻声的告诉紫薇。紫薇盯着第四头猪的眼睛,忽然捂住了嘴,半晌才轻轻的说,第四头猪多像你,你看那眼睛!
  
  外面下雪了,小出租屋里很暖和。起床时,紫薇又让我给她做猪肉炖粉条这道菜。第一次做给她吃时,她就说她非常喜欢吃。出门时,下意识回头,紫薇正躺在床上看书。其实,我一直想说,在床上,紫薇是一只最温柔的猪。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7:26
谁的马甲呢?
文中有一句击中人心的话:在被人遗弃的角落里突破——个人以为,是为文眼
故事其实俗套,一个屌丝逆袭女神的故事
但怎么那么动人呢?
那是因为,文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从容,机智,淡定如猪
这是文字的魅力

当然,也是好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7:31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11-17 17:32 编辑

33号作品:黄河刀客
作者:令箭

 

       这事不是我爷说的,是别人说的,我怀疑瞎说但看别人泪眼朦胧的,于是默然。
  
  我有两个老爷,都吃水上饭。一个是船舵子,一个是黄河刀客,两兄弟彼此看不起。大老爷说二老爷不正干会辱没祖先,二老爷说大老爷一辈子窝囊混不出人样。反正见面就吵架,后来干脆谁也不搭理谁了。大老爷娶了康家太太房里丫鬟,也有说是康老爷赏大老爷的。大老爷完婚请了一大圈子,酒水泼洒一河滩,就是没给二老爷下帖子。二老爷也犟,不出一个年头,酒水也泼洒一河滩,娶了小柳巷燕子,也没给大老爷下帖子。码头岸边小街的人尖啸说,这俩犟驴,前世是对把子,咋投胎到一窝了呢。
  
  当初没人知道二老爷是刀客,给他戴上刀客帽子是后来。那次二老爷让过境川军抓了要砍头,有风言风语说二老爷兴许是刀客。这时候大老爷出面了,悄无声息花了钱悄悄而去,屁股上吊的葫芦打着转。说二老爷是刀客的传言也都悄悄抿嘴了,兴许也是大老爷扬了砂子说了狠话。据说二老爷放了当晚就失踪了,再也没见影子。
  
  别人说,刀客是做黑活的,不地道,你知道你大老爷为啥看不起你二老爷的了吧,正经人家是怕,但却鄙视,懂不懂。
  
  黄河险,吃河上饭也险,但就算是喂鱼了也能进老祖坟一件衣衫,刀客婊子怎么能进祖坟呢。你大老爷嘴上恨老二,其实他想让老二也能进祖坟的,嘴恶心善。
  
  进了吗?
  
  你爷没和你说?
  
  没。
  
  哦,心情复杂吧,你奶奶是赎身婊子,说不得吧。
  
  燕子俊俏,原先是小柳巷一枝花,老鸨子上河沿买来的。你二老爷见了不过夜,非要给她赎身,燕子没见过这种情种随即大哭一场。你二老爷不知去哪里了,半月才回来,身上有血但兜里有银子。老鸨子悔不当初看走眼了,一个浪荡子卖了骨头也不值五十两银子。你二老爷一把小刀戳在案上,十几个小元宝铺在案上,老鸨子只好放人。那时候你大老爷不搭理你二老爷,没地方住咋办,你二老爷就背着燕子住了关帝庙。庙里有管事的却忍了,估计你二老爷亮了刀子银子。你二老爷洒了不少帖子,甚至康老爷也有份。康老爷自然没去吃席,只派人送了贺礼。就那样过了,吃香喝辣的比你大老爷还阔绰,扑扑腾腾还生了你大爷你二爷你三爷。日子过得欢,川军却绑了你二老爷,说截取军粮,要砍头。
  
  我大老爷出手了呗。
  
  嗯嗯,这都是命啊,人不该死有人救,你大老爷也是救了他自己啊。后来,日军过了河。有兵去纠缠燕子,你大老爷知道了去劝阻被绑了。那时候,康老爷不在家,没人能和那些兵说上话。那些兵说你大老爷不是良民,要在黄河滩砍头。这时候,你二老爷不知从哪儿就窜出来了,手起刀落砍了好几个脑袋。这事没法比划,那天河边看热闹的不老少,眼睁睁看见你二老爷玩起刀,那叫一个利索。
  
  紧跟着,你大老爷带着一家人,还有燕子一家人,都跑了,过了民国三十五年才回来。你大老爷回来第一件事是给你二老爷立碑,燕子一家人哭成一滩泥了。
  
  二老爷没走吗?
  
  他说不走,要是走了,这岸边百姓还有康老爷一家必定遭殃,就留下来等着去死。他给康老爷留下话说,自川军过后,他再也不做刀客了,吃饭养家都是手艺气力,他要进祖坟。
  
  哦。
  
  大老爷立碑怎么说,我咋没见到这块碑。
  
  这块碑让小将们砸了,失落了,那可是街上王立志王先生亲自雕刻的,可惜了。不过,你二老爷进祖坟了,只一身粗布衣裳,尸首让那些日军扔进河里喂鱼了。
  
  碑上是黄河刀客四个字吗。
  
  嗯,有人记得那个刀字刻得太出神真像一把大刀,可惜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7 17:38
小说语言的节奏,把握的很好
真的,感觉令兄这段时间突飞猛进
从后面几篇马甲发的文来看,显然这篇应该排到最后
但,也是好文
不过,好文是好文
如果要评,这篇当出局,出局理由一是如前所诉
二是,这类型的故事
前些年《收获》和《当代》上太多了
所以,需要新的东西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5-11-17 18:46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5-11-17 17:03
学习心得说一说?

这是抓壮丁的节奏。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08:54
过气柴禾妞 发表于 2015-11-17 18:46
这是抓壮丁的节奏。

这咋是装壮丁呢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08:55
32号作品:宁静在青石巷的人生片段
作者:卖糕的


  八月十五晚上,青石巷天穹一场雨下得稀里哗啦,宁静打着雨伞回青石巷的出租屋。
  
  下了公交车,她没有进巷子,而是拐进巷口的小卖部要买两瓶酸奶。同学聚会,白酒沾唇,脸霎时就红了。晕了一路,下了公交车才清醒一点。小卖部大叔取了酸奶收了钱说:巷子路灯坏了,好像哪里连线了,不会亮。宁静说没事,我有手机手电筒。大叔说哦。宁静刚走到门口,大叔说借你一个手电筒。宁静站住了,她觉得好奇怪 。大叔拿了手电筒递给她,碰触到她的手,然后肩膀被拍了一下,大叔说没事的,拿着吧。宁静说了谢谢,撑开伞走进巷子。
  
  宁静出门没多久,小卖部的里屋就有啜泣声。那里面是小卖部大叔的儿子,他给宁静写了一封情书但不敢当面给她。和父亲说了,父亲也答应了,却没交出去。父亲关了门进了屋呵斥儿子,写个情书有屁用,你得慢慢笼络感情,手电筒不是借出去了吗,你明天看铺子不是和她有话说了吗,笨啊你,我当年追你妈给姥家买多少次大白菜才成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儿子没话说,他爹走了一会儿也没睡着,就想着宁静甜美白皙的脸蛋,他突然听见外屋大门似乎有响,莫非是贼?他胆小不敢起来,又怕父亲说自己窝囊,他赶紧打了110电话。
  
  宁静打着手电走进巷子,远远看见巷子里的水果摊亮着灯。走近前看见水果大哥还没收摊,就笑着说大哥没收摊呢,天这么黑卖给谁啊。水果大哥笑着说,小妮不懂吧,逮个鳖吃半月,偷懒可不中。宁静说,我想买点苹果,你这么说,我都不敢买了。
  
  水果大哥说开玩笑呢,屋里有一级烟台苹果,给你批发价。宁静收了伞,走进屋里,跟着大哥穿过摞着水果箱子的通道,去找 烟台苹果,一屋子香气。到了屋里,水果大哥说,诺,就是那箱。宁静走过去弯下腰看苹果。水果大哥站在身后。他早就想掀开小妮白裙子,香喷喷的手摸进去舒服一下,刚要抬手——外面有人喊:老鳖一,老鳖一,你死哪儿去了!他只好应了声,宁静回过身说你去吧,我自己挑几斤。说完一笑,他暗暗叹口气,心里骂这婆子来的不是时候。
  
  出了门子,刁老婆子说,在屋里日你老婆呢,收了摊子再说啊。他赶紧笑着说,这么晚?刁老婆子说,他奶奶的,几个老不要脸的打牌上瘾了,抽了点彩头非让买水果,不要好的,带疙瘩带疤瘌的装点,爱吃不吃。
  
  他赶紧说好好,手脚麻利装好说:不要钱,扔也是扔赶紧拿上走吧。刁老婆子抽着烟盯着他说:你奶奶的这是要撵我走,慌什么。
  
  这时候,宁静拎了苹果兜子出来说,挑好了大哥,给称称。称好,收钱,宁静说了谢谢就走了。
  
  刁老婆子不等宁静走远就拧了他耳朵,说:你还想祸害人家小姑娘,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脸。你以后敢动这心思,我踢了你摊子,再送你住小号你信不信?你进去往石头缝里放毒吧你,德行。
  
  宁静听见刁老婆子和水果大哥争吵骂架,赶紧加快步伐,路面湿漉漉的,走起路来啪啪啪。巷子幽深,好些热闹门洞都闭锁了。一只黑猫在黑夜里穿行,大概要去捉黑色的老鼠。听见有个大门开了,手电灯打过去才看见两个小混混窝在门洞里抽烟。移开灯光,眼睛余光能看见明明暗暗的烟头之光。宁静突然有点害怕了,不知什么原因。她似乎感觉这俩小混混有毛病,她甚至想跑起来但发现跑的却是这俩小混混,惊魂未定之下才看见巷口有警车的红灯闪烁。宁静这才跑了起来,看见出租屋下的按摩灯箱辉煌四射,才慢下步子。
  
  那俩混混跑没多远,看见宁静的白裙子站在按摩灯箱前和一个按摩小姐说话,说她要是卖的话,咱们砸锅卖铁也得去打一炮。另一个说,不值得,你费尽心思弄灭了路灯,不是也没啥结果嘛。这时候屋里面有个声音传出来,滚!不干正事,弄坏路灯,我出去宰了你俩小杂碎!蹲在拉闸门外瞎胡喷的俩混混一溜烟跑了。
  
  宁静认识按摩小姐,被拉住说话确实头一遭,说你好漂亮啊身材好美啊最后说想认识一下处女是啥样。宁静一听就烦了,推开按摩小姐,啥也不说就上楼了。
  
  屋里出来个爆炸头女人骂按摩小姐,什么处女是啥样,我让你说处女座的人是啥样子,你咋那么笨呢。只要她进屋,给她喝杯水,迷倒床上,以后她就是咱们的人了。算了算了进屋吧,明天再说,你这辈子就得让民工们上,真是狗肉上不了床,一辈子别想当老板娘。
  
  按摩小姐进屋之后坐着不说话,手按着短裙发呆,这孩子今天总算躲过去了,明天这小孩不定被谁祸害呢,小孩,赶紧搬走吧。
  
  宁静进了屋子,看见屋里多了个人,室友赶紧说,这是我男友。宁静洗了苹果给室友和她男朋友吃,都坐下一起看电视。宁静看了一会回屋睡了。
  
  室友男友悄声说,这女的好漂亮啊,我是不是考虑今晚给她灌点蜂蜜。室友拍了他一巴掌,继续啃苹果。回到屋里,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也灌了蜂蜜。男友说,她那屋有锁没有?室友说没锁。男友说那我等她睡熟了去好不好,你去看看她睡没有,客厅里有个杯子放点热水送给她喝下去,要看着她喝下去。
  
  室友说好吧。
  
  她穿上内裤就去宁静那屋了。
  
  男友听见室友倒了热水,然后叫了宁静名字,然后进去那屋了。男友越想越激动,那玩意竟又笔直了。室友回来后,男友问好了吗。室友说好了,你后半夜再去。
  
  熬啊熬,室友打着鼾,男友蹑手蹑脚去了宁静那屋。怎么推都推不开,门不是没锁吗?又折回来,他推醒室友说咋推不开啊。室友咕哝一声什么话又睡过去,屁股对着男友。
  
  其实她进了宁静屋子就倒了那杯水,宁静还纳闷咋跑到这屋倒水啊。室友突然抱住宁静悄声说,没门锁,你就用这个别住门,听话。宁静纳闷,看了看她手里的短钢筋,但点点头。
  
  黎明时分,青石巷下了大雨,小巷人睡死了都没有在意这雨的滂沱淋漓。宁静也没听见,做了一个白马的梦。第二天起来晨跑,太阳要出来没出来似乎要彩霞满天,她想起那个梦,跑着跑着就不好意思了,为自己的羞涩浅浅一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09:05
如果我是卖水果的大哥,我也想摸
但我想摸,并不等于我会摸
如果我是室友的男友,我可能也会在某次激动之下,向女友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然,结果可能并不如文中所诉——因为我只可能是说说
但,我不可能是热心的大妈、搞怪的混混,以及那个按摩女
可不能否认,这恐怕便是现实生活中,小巷子以及我们周围的人生百态
真实吗?
可能不真实,但却让人不怀疑真实
那么,宁静是一个什么样存在的人物呢?
其实,危机四浮的小巷,如同我们生活的社会,不知道到哪一次不如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好在没有。
其实,宁静可能是我们内心中极力维护的一个完美
在恶欲纵横的社会,每个人内心中甚至意识不到存在的美好,但我们仍在维护,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
所以,我给此文以极高评价

最后回到回归
其实,耐心品读
回归的是人性,甚至,她从未失去
只是,我们需要发现………………………………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09:35
  31号作品:黑矾
  
  作者:老地主







  
  赵老师偏房里堆了一屋子黑矾,黑白红黄大小不一的塑料袋码着,村里人都来看过说过笑过。赵老师的弟弟也来看过,说大哥:这东西啥稀奇,没人要的。赵老师不说什么,只说只当玩。弟弟说去城里找点活干吧,总不能老指望茵茵。赵老师不说话了,收拾萝头,戴上手套要出门去尾矿堆上捡黑矾。
  
  到了尾矿堆上,戴上手套,准备捡昨夜析出的黑矾晶体。一过路邻居说,赵老师,又准备发财了。赵老师完全不理会讥讽,而是直起身躯说:看看你脚下臭黄蒿,牛羊闻都不闻,但你要知道那可以提取青蒿素,治打摆子特效。它现在臭,往前推两个月,它是白蒿,可以做蒸菜,你也吃过吧。再往前推一个月,它叫茵陈,这你也知道吧,可以直接入药。茵陈长成白蒿,又长成臭黄蒿,根还是一样的根,你说奇怪不奇怪。那人啥也没说走了。
  
  赵老师不到退休年龄就回家了,没有退休金。五年前一个红头文件被教委来人阅读,赵老师说好。回到家清理了整个墙壁的奖状,独独留下茵茵的奖状,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这一天早有耳闻,弟弟还劝他去县里走动走动,毕竟好几个学生都掌着大权。赵老师说我不能让学生们小看我,师道尊严荡然无存,我不会去的。到了这一天来的时候,赵老师还是心里发慌。
  
  突然不上课了,赵老师就去转悠,偶然发现废矿渣堆上竟然有黑矾析出,结成了白黄的不规则片块。记忆里觉得这东西是一味中药,跟灶心土一样不可思议地都可以治某些病。那是一个秋凉时节,太阳的温度还行,或许废渣、雨水和阳光是黑矾析出的要素。那一天,赵老师回到家整理了收拾黑矾的家伙,上了尾矿堆捡起了黑矾。
  
  黑矾这东西怕潮湿喜干燥,赵老师就拾了很多塑料袋子装满密闭。他知道了这东西叫硫酸亚铁,有轻微腐蚀性,捡拾就带了手套。茵茵回来给父亲送米面油,也跟着爹上了尾矿堆,说说笑笑的没觉得累。吃饭时候,茵茵说我给你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人收购这个。赵老师说好。那天赵老师心情很好,也吃了很多。
  
  茵茵回城没几天,就有辆越野车开到村子打听赵老师家。赵老师听见有人吼喊,挑起担子下了坡坡。来人说看看黑矾成色。赵老师就开了门。那人一招手,车上又下来一个戴眼镜的。到了屋里,戴眼镜的端详半天,然后让给赵老师找一个废弃盆子倒了水,带眼镜的弄了点黑矾丢在水里,然后随手又拿出几个纸包倒了些东西进去,水变得瓦蓝瓦蓝。戴眼镜的又拿出一个纸片浸入水中,拉出来看白纸条变成了绿色。他冲来人点点头就上车去了。来人看了看屋里的黑矾,给赵老师伸出一个指头,赵老师摇头说,至少你给五万吧。来人说最多一千五,你不卖,我走人。赵老师不搭理那人了,回头看屋里的黑矾包包,那都像一个个被遗弃的孩子,它们是不值钱的。
  
  到了冬天,赵老师买了几个大铁锅几个大缸,他想做点试验。烟熏火燎,一贯整洁的衣衫上都染上了黄白斑点。熬黑矾提纯,或许能卖个好价钱。快到年关的时候,一小瓶晶莹剔透的绿色粉末放在了一张照片面前,赵老师说小英子你看,这东西真好看。茵茵带着男朋友回来,大包小包放了一屋子。茵茵说,我今年春节要去南方他家看看,他爸妈说了好几年了,年关不放假没去成。赵老师说去吧,你妈陪着我呢。茵茵一听就哭了。走时候,又哭了一场。
  
  过了年,又有人来看了黑矾,那时候赵老师都脱了棉袄换成单衣了。那人摸着屋里的黑矾说好东西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说吧,卖多少钱。赵老师说,你要真想要,给五万吧。那人从兜里掏出一万块钱说,这是定钱,我回城找辆箱车来拉再给你剩下的钱。赵老师说我炒点菜,咱俩喝点。那人说赵老师你痛快人啊。赵老师说不是我痛快,遇到识货的,我心里高兴。赵老师喝酒时候就说了这一波那一拨来看黑矾的,都像收破烂转世,不像药贩子。那人晕晕地说,他们都是瞎眼驴。这东西我成吨拉走,批发是按千克卖,药店是按几两几分几毫零售的,要是这趟生意好,赚三十没问题。
  
  送那人走,赵老师把那瓶绿荧荧的黑矾也给送了。
  
  赵老师等那人来没有闲等,而是继续上坡捡黑矾,添点续点总是好的。等送上车,赵老师寻思去找闺女,城里玩几天,看看闺女屋里少啥添点。
  
  下雨天,赵老师没地方去,揣了五千块钱去弟弟家。爹妈去世前叮嘱他要照顾弟弟的,五千块钱不解决啥问题,有点心意吧。进了门落座,赵老师不知道怎样开口,弟弟先说话了:是不是没钱花了?我这几天也刚好没钱了,等几天吧。让你去城里找活干,你就是不去。茵茵送点钱来坐吃山空能怨谁,说你也不听,坡上捡那玩意干啥。赵老师一听,起来走了。
  
  走出大门没多远,兄弟媳妇追出来硬要给塞三百块钱。
  
  赵老师拿出一个纸包,说:婷婷上大学得花钱,我多少添点吧。
  
  兄弟媳妇愣愣接住,看着赵老师走远。
  
  今年这个雨天一直不停歇落雨,赵老师呆在屋里。等天晴了,赵老师的弟弟带着媳妇带着婷婷去赵老师家里。喊了几声没人应,进了屋才发现赵老师身子已经硬了。婷婷哭出头一声,两口子也忍不住落了泪。喊了村人来帮忙,都手忙脚乱的。
  
  有人发现院子里有黄水流出,循着往偏房找,大家都看见一屋子的黑矾全泡汤了,红黄黑白的塑料包就像打了败仗的罗马士兵丢盔卸甲,瘫倒一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09:41
黑帆可入药
批发价大概300元——一吨
那么,从文中隐含的内容来看,赵老师最多也就检了五六吨,所以,开头那个千把元的价格,才是这一屋子东西的真正价格
那一万的定金从何而来呢?
显然,是自己的女儿搞的鬼
赵老师因何而死呢?
因为黑帆被雨淋了?
因为发现了女儿的诡计?
还是因为孤独的生活,本身而有病?
这些都不重要

以赵老师的才学,不可能不清楚黑帆的价格
那么,他坚守的,可能是另一个让人心痛的东西
师道,或是尊严
这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可笑
而对于知识的敬畏
好象,我们太多缺少这些

本文的文笔就不说了
也是好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0:05
  30号作品:三寸
  
  作者:说三道四
  




  荒凉霸占了初冬的野外。小桥的断溪边,一个荒废的稻草人在风中发抖,一只褐色的小麻雀从稻草人身上飞走。小麻雀很小,像三寸的身体。云妞下意识的一哆嗦,那只飞远的小麻雀却在自己的瞳孔里越发的膨胀,膨胀成一只鹰那么雄壮。
  
  四周忽然黑暗了下来,时间和空间发生了逆转。所有的山都倒下。只有三寸单薄的身体变成了一座山,云妞被幸福的埋在山下,她的灵魂被三寸从她的身体里抽出,她似乎窒息。三寸流汗了,如春雨汇成河水,迷迷糊糊中自己就成了一条鱼。
  
  不要和三寸恋爱,你知道他为什么叫三寸吗?他那东西太小,只有三寸,大伙还喊他小麻雀!闺蜜秀儿捂嘴悄悄的对云妞耳语。
  
  你怎么知道的?云妞一脸的红云。
  
  公司的人都这么说,张大妈不会开玩笑吧。云妞的话渐渐认真起来。
  
  云妞开始相信秀儿的话。一年多了,她和三寸恋爱以来,三寸从来没碰过她。难怪别人都叫他三寸。
  
  当云妞被幸福的埋在山底时,她终于知道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说。三寸不是一只小麻雀,他是一只雄壮的鹰。女人喜爱的那只鹰。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一只鹰的幸福只有自己知道。婚后的日子是快乐的,那只鹰带她遨游云海驻足山巅。
  
  逆转的季节有时就在身边。当秀儿离婚时,云妞终于意识到当初秀儿在自己面前夸的那个高大帅哥才是一只麻雀,一只病了的麻雀,真正的三寸。云妞安慰秀儿,外面的世界鹰很多,不要为一只三寸的麻雀痛苦。
  
  幸福有时会像蒲公英一样到处飘散。三寸和云妞的幸福生活在别人的耳边蔓延。渐渐的,三寸这个外号没人喊了,也没有人喊小麻雀,随之而来的是鹰的称呼,云妞喜欢这么称呼老公为鹰,别人也就这么称呼了。这称呼甜蜜的滴水。
  
  春天还是开花,秋天还是落叶。但三寸这个名字在别人的记忆里渐渐忘却。人到中年,曾经的三寸事业有成,原本身子单薄的三寸也渐渐发福。突然有一天,云妞发现三寸真正有了鹰的身姿时,却少了鹰的激情。云妞安慰自己,可能鹰太累了的缘故。
  
  天空依旧是天空,不同的只是雾霾每天都多了起来,彩色的云彩少了。
  
  直至有一天,云妞发现三寸和一名妙龄女子躺在床上时,她才知道,那一刻三寸又成了一只当初的鹰。他的身体又像一座山,而埋的却不是自己。只是那女孩身体洁白,如当初的自己。云妞冲上前去,第一次用平生的力气拿板凳砸向三寸。没想到,三寸如鹰般淡定,冷冷的说,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了,我喜欢现在的女孩。房子给你,还会给你一笔存款,离婚吧。鹰的冷酷,如鹰嘴,只有三寸长,却无比尖锐。
  
  远处的稻草人依旧孤单的立在那里,云妞回头又多看了一眼。春天的麻雀都走了,那些麻雀或许都成了鹰。
  
  电话响了,闺蜜秀儿打来的,说晚上一起吃饭,她刚认识了一枚成熟的帅哥,据说事业有成,离异无孩子无负担,让云妞帮参考一下。秀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激动,似乎有了当初少女般的矜持。
  
  云妞快步回家,她也要打扮一下,当初三寸说她描眉的样子特别美。天空暗了下来,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更没有麻雀没有鹰,只有霓虹在闪烁。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0:09
本文有噱头,能激起阅读欲望
但,戛然而止
另外,婚姻中的背叛
原因不只是男人有钱就变坏
即使是
也不是武断或主观的表达
那是讲故事人的事
小说,应该表达出反思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0:17
  29号作品:最后的渔夫
  
  作者:家在洪河边






  
   下了班,快接近家门的时候,手机铃响了,一看,是一村邻,他是目前还常住村里的不多几个人之一。
  
  “你家偏房塌了”寒暄过后,他简简单单的告诉我:“这一段雨水都多。”
  
  “嗯。”
  
  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青砖瓦房,那是父亲的人生丰碑;泥浆黏合而就,风风雨雨中矗立了三十多年,何况这几年又一直空着,少人住的房子如失了魂,破败得也的确会更快。
  
  “你爹的那个船呀——”他又补充道:“也被砸烂了……”
  
  我吃了一惊,“烂了?!”
  
  “烂了,全成碎木头片了。”他很肯定。
  
  ……
  
  轻轻推开家门的时候,我决定隐瞒着这消息,家里很热闹:我那年仅三岁的儿子正咯咯大笑,一个手指点向爷爷,问我母亲,“爷爷会变成啥?”我母亲瞟了父亲一眼,慢声轻语道:“你爷爷呀,会变成水老鸹,好抓鱼。”这时,我注意到父亲呆滞的目光中忽然光芒一闪,然后又复归沉寂,像枯井。
  
  “你们玩啥哩呀?”
  
  母亲笑了笑:“跟赖蛋讲梁山伯祝英台哩。”儿子却在沙发上蹦来蹦去,嚷着“欧,欧,我要变忍者神龟。”
  
  “我渔船没了。”父亲忽然说,虽然声音低弱,而且一贯的吐字模糊,可我们竟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我与母亲面面相觑。
  
  “你咋知道?胡说。”母亲质问道。
  
  可父亲却又陷入到了沉默里。“你爸,”母亲叹口气,说“越老越糊涂了。”
  
  不对!我紧盯着父亲。因为我刚才分明看见那口枯井中泛出了水光。
  
  果然,有两滴泪珠儿如同孱弱的蚯蚓从父亲的眼窝里慢慢爬了出来,蜿蜒在他日渐干枯的面皮上。
  
  母亲也愣住了。过了半晌,她才低声的嘟囔道:“心就没放下过。”
  
  ……
  
  父亲在七年前就没有离开老家过,不,准确的表述,应该是没有离开过他的船,那才是他这辈子的骄傲和依靠。
  
  老家,是个小村庄,守在豫东洪河岸边。靠河吃河,村中人家虽然也有几亩薄田,但似乎打渔才是主业。家家户户的门前空地上都张晾有渔网,还有三两只晒太阳的水老鸹,也就是鱼鹰,偶尔被路人或狗惊动时,便张起黑色羽翼大叫,声音粗哑,难听死了。可它们却真是捉鱼的好帮手,在水里,那比好猎狗在陆上还要自由自在,被竹竿从渔船上抹下水后,收拢了翅膀,蹬蹬腿,就不见了踪影,一会儿,又从别处水面上窜出脑袋来,带弯钩的尖喙就有一条鱼在摇头摆尾的挣扎。
  
  父亲说,他当兵转业回来,二十岁就干上了这行。每天早晨,都要挑起渔船,哦,我忘记说,这渔船大概是专为内河塘池所造的,是双体船,两艘宽只盈尺,长近三米的小船被两道粗壮的木杠固定成平行的模样,这样呢,走陆路时可肩挑,也可用二八自行车驮起。渔网在船箱里,水老鸹安卧在船头。
  
  到了水边,将船放下,推入水中,然后小心踏上船板,撑起长长的竹竿,小船立刻就灵活如一只鸭子了。下网、赶鹰……一天下来,除去挑到集市上换些家用,家中的灶台上也会随之丰盛了起来。鲫鱼、鲤鱼、黄鳝……偶尔还会有一只缩头缩脑四肢乱划的鳖。但最好吃的,也长得最古怪的是“咯牙”,无鳞,油黄灰癍的肤色,四条胡须,背鳍和胸鳍都有硬刺,不好看,偏好吃,炖一锅汤能香半个村庄。可谁家也不稀罕,因为都能吃得上。好吧,我应该这么说,断断续续离家以来,即使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也能单凭着鱼香就知晓到家了。
  
  我父亲凭着一副硬身板和好技艺,将我家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爱抽烟,喝点小酒,很高兴。这对于在水上谋生的人也确有必要,能缓解劳累,也袪寒湿嘛。
  
  然而,大概是从上世纪九零年开始吧,那年我读高三,父亲的脸就开始阴郁了下来他,经常独自抽闷烟,缭绕如云雾。 他说:河水不干净了,听说上头有造纸厂。的确,无需父亲指明,站在河堤上也便能嗅到那日甚一日的怪臭,再不是随风而来的新鲜的潮腥味道了。
  
  很快,河里的鱼虾死绝了,连水草也腐烂尽了。靠河是吃不上饭了。不知为何,这些年来,老天爷竟然吝啬起雨水起来,田地里的庄稼都须从深井中抽水来浇,池塘底更是早就干裂得能开荒了。 父亲怀念从前,说,“七五年发大水,淹死饿死了多少人……”
  
  父亲只能骑车驮船远到江淮地区打渔,而后终因太过于奔波,转而在乡下建筑工地当小工,几亩薄田仅够吃而已。但我知道,每天父亲下工,无论夜多深,还是会到偏房里看一眼他的船,挂在墙上的船。这是他美好生涯中仅余的伙伴;水老鸹,早没了。
  
  ……
  
  自从我在这座北方城市站稳脚跟后,就不止一次请求父母前来一起住。父亲却执意不肯,说“到城里住,憋屈。”母亲却撇嘴,生气:“一辈子就是个土坷垃里刨食吃的穷命,拽都拽不起来。”我笑了。
  
  直到七年前,父亲夜半下床时,忽然摔到了,这一次只靠我母亲可照顾不了他,这才同意随我千里迢迢奔赴到现在的安居地。
  
  “家咋办哪?”临行,父亲还是不放心,费力地在问。
  
  “几间破房子,有啥?”我不以为然。
  
  他急了,憋得脸红,快哭了:“有船。”
  
  我愕然,挠挠头,劝他:“这么着,我请村里老少爷们帮看着点。”
  
  “也没几家人了。”他依旧倔强的嘟囔着。
  
  是的,村里的确没有几家人了。这几年洪河水虽然复清了,可它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羸弱无力,奄奄一息。年轻人,多半如我,拖家带口的奔城市而去;实在离不开的人们又受地下水被多年污染的毒害,因为癌症已接连去世多人。我庆幸,父亲还不是这样的病,可谁知道,父亲的病是不是跟河水也有关呢。
  
  一走就是七年,父亲倒是一直念叨着回家回家。母亲却不乐意,顶撞他:“儿子在哪那是家,你回家弄啥。”于是父亲便沉默了。
  
  大前年,因为家族中的婚丧大事,我们一家终于都回去了。到了家门前,将父亲从车里抱出来,轻稳地安放在轮椅上,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指向偏房。我懂,赶紧先去打开了门,那艘船还安安稳稳的挂在那里,虽然蒙了厚厚的蛛网灰尘,但还在。
  
  父亲难得的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用目光深情地抚摸着船体,一遍又一遍。
  
  临行时,特地又叫我推他到船边上,用已瘦弱无力的手指紧紧的掐住船板,好久,不肯放手。
  
  ……
  
  父亲,老了,日复一日的衰老,简直让人不可忍受。失忆、痴呆,这些我们早就知道的结局正一一在他身上验现。这半年多来,他不再爱说话,只喜欢用沉寂的目光看着我们,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远处的山,山的顶上有白云,云在无声无息的漂游。
  
  父亲看向我,眼眸如幽静的老井,忽然说:“我 想吃咯牙了。”
  
  这让我很惊喜,兴奋的连忙应道:“好,好。我现在就去买,超市里有的卖。”
  
  母亲也惊讶了起来,在我临出门的一刻,喊我:“再捎一瓶醋,家里没了。
  
  我答应着,快步奔跑了出去。
  
  超市不远,很快,我就将东西全带了回来,直接就奔了厨房。
  
  剖开鱼腹,去除内脏,洗净血水。洗葱姜,切细丝……一切都有条不紊,谁叫咱是渔家子弟呢。儿子在一旁缠住不放,一边快活的大叫:欧,欧,吃鱼喽!”
  
  忽然,母亲从厨房外探进头来:“ 别做了。你爹,走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却看见母亲惨白的脸,还有抖颤的唇。我脑子一片空白,竟不知悲喜。
  
  等我终于艰难的认定了事实,走出了厨房,却看见母亲坐在沙发紧紧的搂着我儿子,眼泪在脸颊上淌成了河。
  
  “奶奶,我爷爷死了吗?”
  
  “嗯。你爷爷,变水老鸹去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0:21
本文很遗憾
很好的主题,很好的切入
甚至作者很好的感情
但,只写了半篇好文

那么,问题在哪儿呢?
中间那大段父亲的经历描写
是需要重清梳理的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0:28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11-18 10:39 编辑

  28号作品:老师,倒不得
  
  作者:岩水



  
  华灯初上之际,昼与夜互搏之刻。
  
  我,孤立无援地爬扶着飘摇的高桥,茫然无解地俯瞰着都市那光怪陆离的万千,陌生的万千。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都市广厦,宛如插身穿腹的利剑。无孔不入的这舞那曲和这欢那唱,以及这车那辆的尖叫,好似鬼府地宫里的最后一次繁华与浮躁。
  
  我晃怯怯的双腿,颤巍巍的身躯,它们一阵紧似一阵地釜底抽薪着我内骨子里的坚强。
  
  生命频临绝境,我已气息奄奄。一把老骨头,就要这样撂在千里之外的异域他乡,我不甘心啊!
  
  三天滴水未尽,我努力撑持的肉躯倒塌着,倒塌着,倒塌着——
  
  “老婆,你在家乡还好吗?喂鸡养鸭,洗洗漱涮,时间不早了,该上床休息了?老了,老了,不再年轻,天天摸黑的坏习惯,也该去除了?老婆,为了咱这个家,你操透心思,费尽神机,自个忙碌,也不叫别人消停,落的是个啥名堂啊——”有心多埋怨几句折腾人的老婆,可是看看天望望地,寻思寻思落魄的自己,纵有千种万状的黄莲苦水我也咽将下去。
  
  “老婆,你娘舅三十年前的预言应验了:你嫁错了老师,选错了男人,我未能让你体面开心,未能叫你有车有房——不说了,不说了。眼看都是黄土掩身,快给阎王叫帐的人了。老婆,虽然说你比我年轻,可是一路走来走去,你我已经容颜般配,铁打石碾一样对象了。我,实际岁数六十五,档案年龄五十五。你,实际岁数五十二,面相年龄五十六。老婆,青春美貌时,你真混啊,力排父母兄弟姐妹们的众意,不顾后果地下嫁给我这个超龄青年,是图我什么呢?是图我民办老师终于转正吃上皇粮,还是图我懦弱身躯武大郎的才?”
  
  想着想着,止不住的泪水哗哗地流。
  
  我,安明成,地主出身,认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迎娶老婆时住的是学校的烂瓦房,睡的是学校的缺腿床。狠心跟父母断绝关系的老婆,励志兴家,对我又是赶鸭子上架,又是恨铁不成钢,逼迫我“上梁山”谋出路。每次放学或是星期天,老婆死磕我走乡串户做点小买卖,充当货郎子,生活才有了起色。
  
  生活有了起色,能够安身立命,恍然想起生儿育女大事。
  
  我老婆,人强命不强!农村妇女生孩子都跟下蛋一样“ 卟噔,卟噔”,等娃儿呱呱坠地了才被人知道。我老婆动音大,生个孩子难死了不说,简直是要命,妊娠反应剧烈,食物一进胃就呕吐,而且呕吐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溜,好像肠子肚子都要翻吐出来。我劝她不生了,抱养个孩子算了。老婆一听,骂我狗屁不通,非要证明自己不差,能够生孩子。
  
  到处寻医问药,落下一身后遗症。儿子诞生那年我四十二岁,闺女降世那年我四十五岁。
  
  如今,该是唱戏唱到娶儿媳妇的时候了。可是,丈母娘们索要的县城里的房,奔驰的车在哪里呢?
  
  除了死办法,都是活办法。光彩人前,艰难人后的老婆非要我暑假外出做生意挣钱。
  
  筹集八千块钱,老婆怂恿我随从她大姨妈家的二老表南下广州,批发点玛瑙珠子,玛瑙刮痧板,然后到北京潘家园零售,赚取点差价。可恶的二老表,只给我领到广州火车站,就不打招呼地潜伏了,人间蒸发了。头一次,人生地不熟,东莞,揭阳,还有华艺市场,可叫我找得好苦。
  
  最终,冤枉钱花超了,时间浪费了,地方找对了,却又发现货不对路。据说零售的玛瑙珠子一条才十来块,玛瑙刮痧板才三五块。可是,我找着的批发商,他们开口要的就是这个价。磨蹭了三四天,他们才告诉我真相:玛瑙真色真料就是这个价,零售三五块,十几块的是烧色的和人工染色的,对人身体有害,是骗人的。
  
  啊!我终于明白老婆大姨妈家的二老表,他为什么没影了,原来他发的都是些昧心财。
  
  骗人,卖假货,我老师不能那样干,不能,绝对不能。
  
  此路不通,我不得不打算无功而返。可是,可是, 一来回的路费和吃喝糟消,白白搭进去我三千多块钱。想想,心和肝一同疼。
  
  那一夜,失魂落魄地回归我的宿舍——深深的桥洞。途中,行至一个广场,因为多余浏览了一眼花花世界,突然感觉我的脚底下被人绊搅了一下。
  
  “长眼没有?”
  
  黑咕隆咚的地上传来一声乡音。我一喜。
  
  “你撞到我了,摔断了腿。你得拿钱!”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双脚就被牢牢地抱住。
  
  “老乡,老乡,你不能就这样讹人吧?没有迹象表明,我绊倒你吧?好像你早就在地上趟着,后来才被我绊了一下。”老乡见老乡,原本泪汪汪,我惊恐万状之余几乎要哭。
  
  念起地域乡情,刚开始我没怎么拼命挣扎,只是申辩。马趴在地的人,他才不管呢。他腾空一只手,另一只手像老虎钳子一样死死地卡牢我的双腿,使我挪动不得半步。掏出手机,他滴滴地呼朋唤友。借着微亮的灯光,我发现趟地讹诈的人,他使用的竟然是大屏幕苹果手机!
  
  很快过来一帮叫花子,他们冲锋上前,不容分说,对着我拳打脚踢,拳打脚踢——
  
  苏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黎明。我发现,我已经被移至到另一处热闹的马路边。我发现,我衣着破烂,浑身疼痛,双腿筋骨尽断。我的身份证手机钱包等等,一切有价值的物品不翼而飞。
  
  深深地,深深地伏地痛苦哀嚎,我不得不嗟叹自己命运多舛。
  
  “起来吧,别装蒜了!一看你就是个老师,还要演什么戏?”一个广场舞大妈距离二步之遥,白眼教训我,“骗子!我今天若是走近你,伸手扶你,都已经是没耳性地第十八次被骗了。”
  
  我哭了,想给她一字一句诉说实情。
  
  “我不听,我不听。听了,信你,我就傻到家啦。”大妈转身,跳着舞步,一扭一扭地远去。
  
  多少行人,多少车辆从我身边流水一样滑过,可是没有一个停下来。还有闲散着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远远观望,可是没有一个近我面前施舍一滴水一口饭。
  
  “老师,还出来行骗!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啥东西!”人们议论着,愤骂着,来了又去,像极了涨潮和退潮。
  
  我不知道,人们是怎么准确判断出的我的老师身份的。我不知道,人们又是怎么一口咬定我的倒下真的是“扶不起”。我不知道,我的行为为什么令他们极度憎恶。
  
  我呼天唤地,收获的除了鄙夷的谩骂与指责,还是鄙夷的谩骂和指责。在东莞这个地方,据说残障人乞讨曾经就有二千多。他们行骗过去了,留给我的当然只有白眼和口水。
  
  一直到在太阳西沉,黑暗再次爱上这个世界,我在活动筋骨中慢慢爬动,爬动,爬动到原先栖身的桥洞。
  
  邻近桥洞居住着的同人,给我弄了点稀汤,还让出最好的桥洞照顾我。路人称我们是“棒棒军团”,称我暂居的桥洞是“棒棒军公寓”。接下来的日子,我渴望着自我调整,我渴望着打通筋骨,我渴望着早一天不留迹象地康复,回归故乡,见到老婆。
  
  又是一天黎明,我睁眼发现感动我的“棒棒军团”,剩掉我“棒棒军司令”一人!伸手摸摸自己的腿脚,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希望渺茫。人穷则大方不起,棒棒军团的弟兄们无能为力,只该玩潜伏。
  
  随后,可恶的饥饿病痛,无情地挤榨着我残余的身躯。
  
  为了一口饭一嘴水,我不得不再一次爬到公共场所,乞讨。
  
  “装蒜。老师,暑假里还出来行骗!你们那里的人,还能不能变换点新花样,科学技术含量高的新花样?”人们又是议论,又是挖苦,又是臭骂。好不容易有了一些不明事故人的施舍,可是夜半钟声时又被洗劫一空。好像仇家盯上了我,要置我于死地。
  
  一遇到人,我就讲述我的悲惨遭遇,回收的无非嘲笑和讽刺:“老师演绎现代祥林嫂。”
  
  “老师,你倒不得,趟不成,装不像。起来吧。”一个荣休老大爷的话,尤其伤透我的心。
  
  好像这世界上,什么人都可以玩倒地讹人的臭把戏,演绎“扶不起”的悲剧,唯独老师不能。好像老师倒地,就是讹人,就是骗子,就是丢失师道尊严。试问,老师脸上打烙了什么样的特殊印记,悲惨落魄到这个地步,人们还是一眼就认得出他的身份?我不恨天不恨地,不恨把好端端的 我 打成残疾的人,我只恨——我只恨我一身老师的“贱癣 ”   深入骨髓。
  
  真相跟假相,混淆了眼睛与耳朵。我,安明成,是命里不成,无处可安啊!给天下老师摸黑了,我为之塑造终生的师道形象啊!
  
  所以,所以今夜,孤独在这陌生都市的立交桥上,俯瞰世界,默感桥下万千。
  
  无颜面见一贯强势的老婆, 我努力——提升着我那正在倒塌倒塌倒塌下去的身躯。
  
  我不知道,我的坚强还能坚强多久。我不知道,我应该向哪里求救。我不知道我的倒下,一旦得到信息的老婆她会是什么样子。我任凭一如既往地听命老婆呼来唤去,刚强地打点体面的家庭生活,也不愿意设想老婆望到我眼下的这个样子,她所发出的那一声哀嚎,撕心裂肺的哀嚎。
  
  静默---倒塌。静默---倒塌。
  
  于无穷尽之世纪时光的头朝下中,突然破空而来一语断呵:
  
  “倒不得,老师!”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0:38
本文作者经过了缜密的构思
遗憾的是,语言读来,略有些别扭
问题在语言表达上吗?
是的
本文是小说吗?
是的
但,更像是讲演稿,解说词,总结,宣传海报
最后一句是亮点吗?
不,是败笔


所以,问题是
通篇是假的感觉
问题就是,编排过多,反而不美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0:44
  027号作品:稻香
  
  作者:金豆豆






  
  江子跟老板请假,回家抢收稻谷。
  
  老板脸都绿了,连珠炮似的,一通发作:“现下紧缺人手,你这不是添乱么?工资见天300多块,啥样的米买不起,收什么稻谷?往返路费加起来,又是一大损失。你好歹也几十岁的人了,这么简单的帐都不会算?”
  
  江子脸红脖子粗,哼哧哼哧半天,喉咙里挤出一句:“那、那,那就不是钱的事。”
  
  “不是钱的事,还能是啥事?”老板余怒未歇。
  
  “再不回去,稻谷都烂田里了,”江子低下头,看着脚尖,音量不高,却透出执拗,“老娘会气病的。”
  
  江子拿老娘没法子。在老娘眼里,脚踏黑土,背向太阳,是庄稼人的使命。江子原本说,把田租了吧,或者送给人种,却拗不过老娘。妻子打圆场,安慰江子:“你妈从前苦日子过多了,看着粮食才觉得安稳,你就顺着老人家。等她做不动了,自然歇下来了。”
  
  问题就在这里。早些年老娘身子骨还行,左邻右舍帮个手,春种、秋收都不在话下。可今年老娘明显老了,小春麦收就喊吃不消,眼瞅着稻谷成熟,便把希望寄托在江子身上。
  
  江子让老娘请人,说脱离农田太久,哪受得了那罪?老娘就生气了,骂江子金贵,出门才几年,连根都忘了?还说,收割机太贵,何况拾掇不全,浪费厉害,须得拌桶脱粒才好。
  
  江子捏着手机,呆怔半天,便觉得理亏了。他知道,老娘最喜欢的,就是在仓里囤稻谷,满满的,堆积如山,晾晒在院坝时,金灿灿的,晃得人眼花。江子就决定回家了,无论如何,不能让老娘失望。
  
  风尘仆仆,转车,再转车,颠了十几个小时。老远的,江子就看见老娘了,在村头大泡桐树下,笑得满脸沟壑,她大约是等了许久。江子就说:先看看稻子吧。老娘哦哦连声,满心欢喜似的,跟随江子往田里去。
  
  走着走着,江子觉得不对劲了,周围好像都只剩下草垛子?像女人流光了奶汁的乳房,耷拉在各家的田里。没有稻浪翻滚,没有浓烈稻香,在空旷的田野里,江子家的稻子显得特别突兀,也特别孤零。老娘碎碎叨叨,说有厂家来收购,稻谷七、八成熟,用百草枯打在庄稼上,两天就催熟了,谷子自然干燥,还免了晾晒的繁琐,家里没劳力的,都图省事方便,提前把稻谷卖了。
  
  江子吃了一惊,转身看着老娘:“百草枯?”老娘点头:“是。”江子沉默了,老娘也不说话。江子在心里寻思,老娘之所以不跟风,许是笃定了他的归程?又或者是不缺钱?再想起厂里的米,都是市场上买来的,有些不寒而栗。专家说过,很多的农药,残留都挺厉害,对人体有极大伤害。
  
  江子半蹲下身,把几枝稻穗托在掌心,差不多约有四指长,黄澄澄的。想着它们抽穗、扬花、涨浆,渐渐籽粒饱满,江子变得有些感慨,庄稼人的感情就回来了。他轻轻掐下一穗,放在掌心揉了一把,感觉硬硬的扎手,而稻粒在揉搓之下,就都散落在掌心,总也有几十颗的样子。江子慢慢摊开它们,像嗑葵瓜子似的,一粒粒放到嘴里,慢慢脱壳、慢慢咀嚼,一股子新稻的香息立即充盈了口腔。
  
  返回厂里时,江子又被老板训了,还被扣了工资,因为超假了两天。江子不辩解,也没啥好辩解的,为了老娘,为了老娘的粮食,一个字:值。
  
  摩挲着掌心的水泡和厚茧,想起额头的汗液淌进眼里、淌到嘴里,咸咸的、涩涩的,胳膊上、胸膛上,满布稻草划出的血痕,黄浊浊的汗水流过,侵蚀得每道血痕都刺痛,江子笑了起来,挥出的镰刀铮亮,落下的稻粒铿锵,这是庄稼人的炽爱,在老娘端来的热饭、热菜里,所有艰辛都得到了慰藉。
  
  说来也怪不得江子,今秋雨水实在太多,花了两天时间把稻谷收回家,原本计划帮老娘完成第一次晾晒就能返程的,却因为连续遭遇阵雨耽误了。若不全部翻晒一次,堆积的稻谷就会发芽,可不得急死老娘么?好不容易等到晴了半天,江子帮老娘晾晒好了,才放心走了的,这以后,老娘可以零碎晾晒,不用赶急了。
  
  又过了两月,老娘来电话,跟江子商量事,说有人高价买米,还说,陈米、新米都不嫌的,只要是农家米。江子觉得诧异,说米厂、超市那么多,干嘛找上门去?老娘说,就是米厂的职工,好几个呢,大概是上次踩了点,瞄准了家里的稻谷?江子想了想,说,不卖,陈米也不卖,就当提前为荒年做准备。
  
  老娘说,也对的啊,以后我做不动了,咱家也得吃粮食。迟疑一下,又说,他们磨了半天嘴皮子,都赖在家里不走,咋整?
  
  江子认真想了想,忽而下定决心似的,说:卖点给他们吧,我手头的活儿干完,就回去陪你,再不出来了。咱种蔬菜、种庄稼,弄大棚作物,办农村合作社。
  
  说着、说着,江子有些激动,眼前展现开一幅画面:水汪汪的农田里,插秧的庄稼人,恭恭敬敬退步,一步几作揖,一揖插一柱香,祈求风调雨顺……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0:56
老家的土豆和玉米曾经很香甜
但最近多年来回乡扫墓,发现那些作物最鲜美的田地,早已荒芜多年
政府补钱都没人种——因为太远了
另外也因为打工的收入可能超过种田
村里也只余下了老人
老人也只会种离家近的地,并只种够口粮
谁还会坚守这片农田?
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
问题可能在于城市的生活多么吸引人
也在于是否农作物收入不如打工
但可能更在于教育资源的不平衡
那么由此推论,会引发多层次与多方面的思考

那么本文
故土难离是一层,孝道是一层,良心的坚守是一层
回归是小说之外,让人感到心酸的无奈(转基因与污染的逼迫)
只是,本文中规中距了
缺少诱人心动的东西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1:33
  026号作品:花脸冰激凌
  
  作者:林蕾蕾



  
  五岁那年七夕的中午,妈妈在包水饺,我在拿一块面捏面人玩,林蓓蓓要吃花脸冰激凌。妈妈对林蓓蓓说:乖,包完水饺妈妈带你们去买。林蓓蓓撅了嘴扭着小屁股闹:不嘛,我现在就要吃花脸冰激凌!妈妈指了一下放零钱的铁盒子,对林蓓蓓说:买两根冰激凌,给你妹妹带一支回来,回家一起吃,就去小区门口小卖部买,不许跑远了!林蓓蓓临出门前问我:林蕾蕾,咱俩一起去吧?我头也没抬“嗯嗯”两声拒绝了。那时,我正专心捏我的小面人。
  
  那天中午,林蓓蓓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白色蓬蓬裙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
  
  爸爸妈妈发了疯一样的到处寻找,有很长一段时间妈妈会搂着我喊林蓓蓓的名字。我抱着小猫,呆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的粉红色房间里,想起林蓓蓓,然后嘴一撇就会泪流一脸。妈妈带我去买衣服,一样的衣服还是会买两件,妈妈说怕衣服断码了,林蓓蓓回家没有跟我一样的衣服穿。爸爸常常会喝醉,喝醉了,就一个人在阳台一边抽烟一边默默流泪。
  
  我就这样长大了,考上了上海师大,我要去上海上大学了。爸爸妈妈送我到火车站。妈妈说:我们林蓓蓓也该上大学了吧?笑容在父亲的脸上凝固了一下。父亲说:是啊,我们林蓓蓓也会上大学。
  
  一下车,看到前来接站的刘白,我的心忽然就跳乱了节拍。刘白在校园里遇到我喊我小师妹,去图书馆看书会帮我占座位。刘白他喜欢我吗?就在这猜猜测测中,我的心情忽喜忽忧。我有时候想直截了当的问问他,但少女的矜持让我开不了口。
  
  19岁生日那天,有人在楼下喊:林——蕾蕾!
  
  舍友都跑到阳台栏杆处往下看,然后有人惊呼:哇塞!我们的学生会主席刘白诶!
  
  我红着脸下楼走到他面前说:干嘛?找我有事?他说:师妹,生日快乐!我请你吃个饭吧?你别拒绝。
  
  第一次跟男孩子约会,我的表现糟透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怕遇上他的目光,暴露了我的心事。刘白问:喂!丫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我看到刘白的脸竟也红了。他揉了一下我的头发轻叹一声说:在车站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
  
  跟刘白在校园同出同进时,有人会打趣说:快看!我们的主席和夫人多么登对。
  
  五一放假,因为想爸爸妈妈,我回了家。我和妈妈在包水饺,包着包着妈妈就哭了,我知道她想起了林蓓蓓。
  
  一周后返校,放下包我去找刘白。大家看我的眼光让我觉得好奇怪。刘白出来了阴着脸对我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问:为啥?刘白说:恶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做错了什么?回答我的只有风和突来的雨。
  
  我的身后总不泛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当同学曲华打开电脑让我看自己做了些什么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组照片,照片上那个女孩衣着暴露正在跳艳 舞,她有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喊了一声:林蓓蓓!是她!我终于找到林蓓蓓了!
  
  我飞快地跑下楼,出校门,打车,直奔“蓝色魅惑”歌舞厅。我进了旋转门就有个浓妆艳抹的人喊:彩烟,我的姑奶奶,你终于来了!然后她压低声音说:公安局的王副局在303等你半天了,那号人物咱可不能得罪!
  
  我说:我不是彩烟!
  
  放开她!她站在我面前,看到我,她也吃了一惊。
  
  我说:林蓓蓓,我是来找你的!
  
  她说:我叫王彩烟,你认错人了,赶紧回家吧,这不是你这种小女孩该来的地方。
  
  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说:彩烟,你还有个孪生妹妹?
  
  王彩烟噔噔上楼,女人看了我一眼。我愣了一下,也追上楼去。我来到303房间门口,我听见里面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我开始敲门,然后踹门,我一遍遍喊:林蓓蓓,你给我出来!
  
  门开了,一张凌乱的大床让我心里发堵。她一巴掌抡过来说:你有病啊?都告诉你认错人了!赶来的保安把我推出了舞厅。
  
  回到学校时,校门已经锁了,我就在校门口坐了一夜哭了一夜。夜不归宿全校通告处分一次。
  
  一周后,上着课我浑身无力眼前一片漆黑。醒来时在医院,刘白坐在我床边。
  
  刘白问:为啥不好好吃饭?我说:不饿,吃不下。刘白说:以后你不去那种地方打工行不行?我说:我累了,我想睡觉。
  
  我打电话回家,爸爸接的。我问,我妈呢?他说,你妈妈出门买菜去了。
  
  我说:爸爸我找到林蓓蓓了!
  
  爸爸说:蕾蕾,你生病了吧?声音听着好无力。
  
  我说:爸爸,我真的找到林蓓蓓了!她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过了好久,爸爸叹了一口气说:蕾蕾,听爸爸说。林蓓蓓五岁那年,就走了。她失踪后的第五天警察就在小区的下水道里找到了她。我说:爸爸,你撒谎!你和我妈找了她那么多年。爸爸说:我是怕你妈自责,知道了实情受不了,一直说林蓓蓓一定是被喜欢孩子的人抱走了。你现在长大了,我应该告诉你实情了,只是你妈身体一直不好,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挂了电话,我大脑一片空白。
  
  王彩烟来学校找我。她说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一面镜子,她说她真希望有个大学生的孪生妹妹。
  
  关于我在“蓝色魅惑”做舞女的传言,因为她的到来不攻而破。
  
  坐在校园的蔷薇架下,我给王彩烟说起了我的孪生姐姐林蓓蓓。我告诉她我一直相信林蓓蓓有一天一定会回来。
  
  粉白的蔷薇花在我们身边开着,每一朵看起来都那么相同。
  
  19岁那年的七夕,我先回了家。门铃响,我示意妈妈去开门。王彩烟穿着跟我一样的裙子,举着两根花脸冰激凌进门喊着:妈妈,我回来了!我和爸爸对视了一眼,我们四个人都哭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1:37
可能只是我的个人观点
我一直担心作者容易犯的毛病,她没犯
比如,我很担心彩烟真的是林蓓蓓,但幸好不是
比如,我很担心刘白会因为个视频与林蕾蕾分手,直到真相解开后才回来,幸亏没有
所以,本文充满了人性的光辉
充满了正能量
而这一切,让人心中充满了温暖

唯一的毛病
所谓的遥言不攻自破那句话,完全的没有必要

好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1:44
  047号作品:双色球
  
  作者:河小盈







  
  汗淋淋的豆芽胸一起一伏的,用力推开还在吭吭唧唧喘着粗气的土豆,突然说:我刚想了下,房子还是买小一点的,位置好一点的,但不能买廉租房,经适房,为啥子呢?你想咱们是有钱人家了,富人家的孩子与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一起长大,不利他的心理健康是吧,这是我从微信上看到的。土豆正从枕头底下取了一小块卫生纸在那里揩呢,有气无力的说:什么健康不健康的,反正房子的预算就是两百万了,不要去市中心买的话,可以买稍大一点的,要不然的话房子太小,我心里相中的那些家俱跟本摆不进。
  
  那,另外三百万不准动,早晚要让孩子出国呢,上哈佛上牛津,读硕士读博士,回来结婚的预算全在这里边了。豆芽说我看咱孩子根本不是那块料头,还博士咧,他能考上个大专你家祖坟上就得冒青烟了。
  
  去去去,孩子才念初中,你咋看出来的,尽说这丧气话。
  
  还有两百万是咱们投资用的,记住,不能穷人乍富坐吃山空,不然这一千万用完了我们吃屎去对不对。
  
  豆芽说好,你原来那帮虎朋狗友的也有混得出息的,比如洋葱头,听说人家炒股票发大财了,要不你把这两百万给他,让他帮着咱们也炒股票好吧。
  
  炒个屁的股,你也不看看他洋葱头的为人,一有钱了理都不理咱们,上次去他们家借1000块钱,他还不是甩给我半盒中华烟把我打发掉了,整个一皮笊篱!咱们啥也不懂,两百万被他坑掉了咋办?我早想好了,要开一个比较大一点的超市。原来没钱的时候,超市都不敢逛一下的,好了,我们有我们自家的超市了,想要什么有什么。
  
  那剩下的三百万呢?豆芽打着哈欠问。
  
  土豆也打了个哈欠,那三百万我自有用处,我们两家一家十万,剩下的我保存,这个不用你来管。
  
  豆芽突然精神了,一下子坐了起来,伸长了脖子:为什么不让我管,我是你老婆,那是我们共同的财产明白不?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也瞒得住我,我告诉你土豆,你还上班的时候,你和厂子里的西红柿搞到一块也瞒得住我?要不是孩子小,我早就戳穿你的把戏了。要不是你下岗了没钱了,她西红柿这没良心的会离开你?告诉我,最近又联系那个贱皮西红柿没?
  
  还一家十万,你也不知咋想的,一分钿不要给你家里,小土豆从小长到现在,你爸妈来带过他一天吗?不都是我妈带着?有钱了就想起给他们十万了,不行!
  
  别放你的拐弯儿豆芽屁了,你还有完没完,整天神经兮兮的搞哪样,我什么时候跟西红柿搞到一块了,你整天和你们厂下三烂的韭菜滴滴估估这些破玩意儿,还一起骑自行车上下班,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还怀疑你俩搞到一块去了呢,你看小土豆那眼睛,嗯,与韭菜的眼睛差不多。你这么说啊,明天我就给我爸妈各十万,你们家一分钱也捞不着!
  
  豆芽有些急了,如是往常,豆芽一急,会使劲的用手推土豆一把,如果手不重,土豆也便忍下了,可今天土豆脾气上来了,回手就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豆芽的后脑勺子:你她妈个穷命贱婆娘,还他妈来劲了是吧,告诉你,如果今后不听我的,你滚出这个家门,现在我是有钱人,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豆芽被这一耳光打的脑壳蒙蒙的,眼里都出金星了,她想都没想就抄起了床边那个瓷便盆。
  
  豆芽在医院走廊里哭,韭菜扶了她的肩,问咋回事啊这是?严重吗?豆芽流着泪说缝了二十多针,脑震荡,到现在还不清醒。
  
  那因为啥啊下那么重的手?
  
  都怨他!他昨天上床之前闲得没事,突然说双色球加奖,一等奖都到一千万了。明天也要去买彩票!然后……
  
  韭菜张大了嘴:哎哟我滴妈呀!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8 11:45
有趣的小说
好在满满都是爱
赞一个

作者: 可馨    时间: 2015-11-18 17:44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5-11-17 17:26
谁的马甲呢?
文中有一句击中人心的话:在被人遗弃的角落里突破——个人以为,是为文眼
故事其实俗套,一 ...

我看你的评有选择地看 喜欢这篇喜欢它的文字魅力



作者: 可馨    时间: 2015-11-18 17:48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5-11-17 14:26
像加湿器啊

送的及时不?

作者: 过气柴禾妞    时间: 2015-11-19 07:52
早!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08:07
可馨 发表于 2015-11-18 17:48
送的及时不?

今年我一口气买了三个加湿器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08:07
可馨 发表于 2015-11-18 17:48
送的及时不?

今年我一口气买了三个加湿器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08:08
可馨 发表于 2015-11-18 17:48
送的及时不?

及时,相当及时
作者: 可馨    时间: 2015-11-19 08:15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5-11-19 08:08
及时,相当及时

及时啥?
人家那是茶水好不?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08:19
可馨 发表于 2015-11-19 08:15
及时啥?
人家那是茶水好不?

每晚睡前,必喝茶水,不喝睡不着
这是个什么节奏?

作者: 可馨    时间: 2015-11-19 10:13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5-11-19 08:19
每晚睡前,必喝茶水,不喝睡不着
这是个什么节奏?

人家是喝茶睡不着,你相反.
我歪头想了想,这叫以毒攻毒。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5-11-19 10:24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5-11-19 08:19
每晚睡前,必喝茶水,不喝睡不着
这是个什么节奏?

因为你有毛病啊。哈哈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6:01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9 10:24
因为你有毛病啊。哈哈

好吧,咱俩都有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6:01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9 10:24
因为你有毛病啊。哈哈

好吧,咱俩都有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6:01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9 10:24
因为你有毛病啊。哈哈

好吧,咱俩都有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6:01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9 10:24
因为你有毛病啊。哈哈

好吧,咱俩都有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6:01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9 10:24
因为你有毛病啊。哈哈

好吧,咱俩都有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6:01
可馨 发表于 2015-11-19 10:13
人家是喝茶睡不着,你相反.
我歪头想了想,这叫以毒攻毒。

我觉得,大概是我异于常人吧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5-11-19 17:58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5-11-19 16:01
好吧,咱俩都有

你异于常人啊。哈哈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9:08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9 17:58
你异于常人啊。哈哈

那肯定是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9:08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9 17:58
你异于常人啊。哈哈

那肯定是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19 19:08
水烟 发表于 2015-11-19 17:58
你异于常人啊。哈哈

那肯定是了
作者: 青芜    时间: 2015-11-19 20:38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5-11-19 16:01
我觉得,大概是我异于常人吧

我也发现了,你的思维异于别人。
作者: 烟雨竹城    时间: 2015-11-19 20:40
支持一个
作者: 烟雨竹城    时间: 2015-11-19 20:40
顶!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08:09
48号作品:表
作者:日日



  (一)
  
  “吱——”尖锐的急刹车声直刺耳膜,一辆吉普歪扭着从旁边超过又慢下来,车窗里伸出张目眦欲裂的男人面孔,“妈X怎么开的车!”,边上女人推他几下,又急打几把方向呼啸而去。
  
  “滚你的蛋!”林森握起拳,冲着已没影的吉普,又象冲着阴霾的天空猛擂下方向盘,面孔扭曲成茄色。
  
  路怒本不需太多理由,何况早晨还攒下了火气。
  
  也怪昨晚多喝几杯酒,客户是拿下了,约好今天9点去签合同,可早晨睁开眼都七点半了,而接了老板再到客户那路上至少得一个小时。和大多刚过七年之痒的夫妻一样,后来的过程就象上了流水线,有条不紊又丝丝入扣:林森急爬起来冲进洗漱间,随手撸下珍爱的浪琴表放台边-阿琴过来喊儿子林林吃饭随手把表拿过去放餐桌上-林林急着去学校训练准备下午球赛,喝奶时不小心把表碰地上摔停针了-林森听到惊呼过来照着林林屁股就一巴掌,转头又黑着脸骂阿琴-阿琴眼里擒泪,说怕表打湿才拿过来的你凶什么凶-林森说那表本来就防水多管闲事……二人越吵越厉害,林森一气之下饭也没吃就出了门。
  
  眼看要到老板家了才猛的想起公文包没拿,里边装着要签的合同,急怒交集下一脚刹车下去,就没看到后边紧跟的吉普。
  
  这倒霉催的!林森一边咒骂一边调头。业务开展的长驱直入,没想到临门一脚却砸横梁上了。
  
  到家按门铃半天没人应,习惯性抬腕看表,发现指针还停在早上吵架那会,象睡了。阿琴应该上班走了,钥匙装在包里,包在家里……
  
  @¥#&@#¥……林森感觉象掉进祸不单行的怪圈,强忍住咆哮的冲动掏出电话打给阿琴。
  
  仿佛过了一万年阿琴才急慌慌回来,边递过钥匙边埋怨刚把路边水果摊踢翻了,赔人一百块钱才让走。
  
  哈!林森心里一声欢呼,看来倒霉的不光我一个嘛!舒坦。没空理会,他匆匆拿了包下楼,钥匙扔向阿琴,上了车一脚油门就冲出去,看后视镜里阿琴气恼的跺脚。
  
  等拉了老板再赶到客户那已是近十点。总算有了几场酒垫底,客户没大言语的签了字。但一路上老板那双阴沉的眼睛把他剜出好几身汗,回来又追加一通臭批。
  
  林森心情坏到极点,临下班前又莫名其妙的和同事兼搭档口角几句,当然他知道是自己出言太冲,理亏。这让他的郁闷再一次发酵,开了车象个大火药桶般回了家。
  
  厨房里阿琴正把锅碗瓢盆弄的象打击乐,见林森进门一通埋怨就泼将过来:
  
  都怪你,请假回来送钥匙,这月全勤奖全泡汤了!
  
  你早晨不吵吵我能忘拿钥匙么?
  
  你不打孩子我能和你吵吵么?
  
  他不摔坏我的表我能打他么?
  
  你不把表放台边我能拿走么?
  
  ……
  
  一时间唇枪舌箭,满家油烟硝烟纠缠在一起。
  
  正不可开交时电话响了,两人都是一愣。
  
  “喂?”
  
  “请问是林林爸爸么?”
  
  “是!”
  
  “我是林林的体育老师,和您说个事,林林下午比赛受伤了!”
  
  “什么?”
  
  “也不知怎么,他早上训练就有些异样象憋着气,下午比赛时也神思恍忽,结果和人撞一块摔倒了……”
  
  “他怎么样?”
  
  “韧带撕裂正在手术,您快过来吧!”
  
  手术!?看着眼前阿琴一脸惊恐的表情,林森仿佛听到刺耳的救护车声由远及近,回——吧——回——吧——
  
  (二)
  
  猛一下坐起,林森后背一片冰凉。
  
  外面厨房里叮当作响,阿琴一如既往在里边锅碗瓢盆。洗漱间里林林在忙活,他今天有足球赛,刚学的口哨声忽高忽低的断续传出,象救护车,。
  
  昨晚喝大了,甲方客户很给力桌上就拍了板,约好上午9点去签合同。
  
  合同!
  
  林森猛拍下脑袋,看看时间已快七点半,去拉老板要半个小时,再到客户那要四十分钟。他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趿上拖靯就往洗漱间跑,这时林林刚好出来。
  
  拧开龙头洗手才发现腕上精致的浪琴表,可能昨晚喝大忘摘了。记得生日那天阿琴送这表当礼物时林森为这名好个坏笑,结果当然也收获了一身幸福的锤窝。他顺手撸下表正要放台边,听阿琴边叫林林吃饭边走过来。
  
  林森看着表发愣,觉得哪里不对,手一时悬在那了。
  
  表吗?
  
  对了,是那个梦,梦里好像有块一样的表,那块表还衍生出一整天阴晦的故事。酒意萦绕中,林森脑里似有部电影徐徐上演,关于表的。
  
  他拿着表回到床头打开公文包,合同安静的躺里边,一旁是家里钥匙。把表小心放进去再把包拿门口显眼位置放下,一转身看阿琴站后边,可能看自己进进出出没头苍蝇般有点奇怪。林森笑笑,抬手捏下她精致的耳垂,这时听啪一声响,林林在餐厅喊妈妈快来我把奶弄撒了。
  
  林森漱洗完毕林林正穿好球鞋要走,边开门边说爸,今下午级部足球赛看我拿个冠军回来。林森说好小子,真拿冠军领你吃大餐,但骨头嫩的别太拼哈伤了韧带。林林说没事,吹着口蹦跳着下楼了。
  
  林森穿戴整齐拿了包就要出门,阿琴过来说还没吃饭呢!林森说昨晚被你折腾的起晚了,不吃了赶时间。阿琴杏眼一嗔说你喝那样回家是你折腾我们好不好!?林森说那今晚我早点回来你折腾我?阿琴跺下脚说去去去,林森笑着吹声口哨噔噔噔下楼。
  
  一路畅通。
  
  快到老板家时减速,边上有辆吉普徐徐超过,里边一对男女似曾相识。林森嘴角上弯,下意识短按下喇叭。男女狐疑侧过头,又对望一眼,一脸疑惑的加速走了。林森边打方向边哈哈大笑。
  
  接上老板去客户那差十分9点,客户痛快签了合同,并对林森整个业务过程中的表现赞赏有加。老板眼里满是兴奋,毕竟是个谈了俩月的大单,回公司当着所有同事面宣布升他的职。
  
  林森一整天心情大好。临下班说请同事兼搭档吃饭庆贺下,同事说不了今天是媳妇生日。林森说这么巧?同事掏出一块浪琴表说看,礼物都买好了。
  
  回到家,阿琴正在厨房里蝴蝶般辗转腾挪象演奏轻音乐。林森后边搂住说这就开始折腾了?手不老实的抠她胳肢窝。阿琴扭得象条蛇边笑边说别闹,林林今天比赛我弄俩好菜。林森手底不停,刚要把升职的事显摆下电话响了,他稍一犹豫,又赶紧接听。
  
  “喂?”
  
  “爸,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下午的球赛我们班拿了冠军,我一人进了俩球,哼哼哈嘿!!”
  
  “真的假的!?赶紧的赶紧的,回来老爸给你庆功!”
  
  挂了电话林森抬手看下表,又转头对阿琴说老婆别浪了,今晚咱出去吃大餐。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09:34
有句忠告是这样的:不要招惹情绪不稳定的人。
当然,情绪不稳定不光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也会影响自己的生活。
本文用一个梦境,在告诉读者生活中要保持乐观,向上的精神。
只是,这个故事还需要更出彩的东西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09:36
49号作品:爱要信任
  
作者:释然




  
  康鹏的倜傥豪迈与英俊潇洒总透着一种流氓式的男人气,然而却也有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的味道,尤其是他特有的男人性感的嘴唇,笑起来能蛊惑女人的心魂。
  
  已经过了黎明前的黑暗了,康鹏从蓝色妖姬美容店老板娘艺梅的被窝里爬起来,摇了摇那不安分的命根,熟练准确地轻轻插了进去。艺梅醒了,眼睛还眯着,脸却颇有意味地淫笑。他连吻带弄,再一次着神带劲地、兴致勃勃地干起那活。完了,用湿巾仔细抹了抹女人下身。看了看女人脸上的汗珠,换了湿巾,也抹了抹。说一声:“爽!”
  
  艺梅恍惚又睡着了。他起床,去洗漱间洗澡。刚踏进去,背后传来刺耳地淫笑:“老大,你的嘴巴真的像我的阴道!”
  
  他着实地吓了一跳,骂道:“妖精,鬼一样嚎,比叫床还欢。”
  
  清晨,朦朦胧胧的叶城,仿佛在昨晚的灯红酒绿与纸醉金迷中没有醒来。街道上人迹罕至,路边一排排整齐的柏杨树直指空漠漠、瓦蓝蓝的苍天,宛若在祷告着什么?又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康鹏驾车一路狂奔,他的脑子里一遍空白,心里什么滋味也不是。路过乔格里宾馆的时候,他突然感觉隐隐作痛,心悸而惶惑。一个美丽而慌乱的少妇抱着一个孩子在孤独地奔跑?
  
  他回到了远郊外空旷而寂寥的红柳滩,车刚进公司门口,见梅丽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扳着脸守在那里。康鹏有多久没有跟梅丽亲热了?他已经记不清了。至从梅子与那男人约会后,他对那事变得冷淡。渐渐地他俩几乎就没有了性生活。
  
  康鹏还是有些心疼梅丽,他下了车,直截走到她的面前,说:“怎么了?乖乖,一大早,又像一个菩萨守在这里?”
  
  “我说,老康!公司你要不要了?你家的女人,你要不要了?”
  
  “ 要啊,都要呀!我没说不要!”
  
  “ 你得好好打理公司了,这一年公司快没有利润了,长此下去,不破产才怪。我也不想再与你吵了,我决定离开你!”梅丽的话说得有些凄凉,但却非常认真。
  
  康鹏有些急了,苦涩中也隐约无奈,说:“别别别,公司是我俩一手打造起来的,这几年还全靠你撑着。你舍得走吗?”
  
  “ 舍不得,舍得,我都得离开了。我也不想这样僵着累着你。分开,对我们俩人都好。”梅丽的话,说得坚决,多少也有些惆怅地样子。
  
  康鹏陷入了沉思,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儿。梅丽打了一个呵欠,康鹏说:“没睡好吧?”
  
  “是没睡好,我半夜起来,就在这儿站岗迎候你。你不珍惜我!”
  
  “我也没怎样啊?公司的困难是因为矿脉已经涸竭了,我俩的感情,不是还在吗?”
  
  康鹏对门卫老张说:“今天有五车铅锌矿要拉走,你叫王总办一下。”老张说:“好的。”
  
  康鹏拉着梅丽的手。此时,这个湿润如珏的女人,象羊羔一样,温顺地跟随着,让他拉回房子。
  
  梅丽躺在床上,说:“你去好好地洗个澡吧。”
  
  “我已经洗过了。”
  
  “再去洗!”梅丽有些愤恨地说。
  
  大四那一年,在梅丽的生日晚餐后,他趁着酒性,带走了梅丽,疯狂地要了这位乖巧的学妹。那时她已经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校花了。此后,她绝别了她从前的恋人。他也百般疼爱她,她感受到甜蜜、温馨和深情。毕竟康鹏是一个才子,学问卓著,文韬武略,义气哥们。游离于黑白之间,放荡于正邪之上。似乎这些并不是与清雅纯真的梅丽帮配,然而人生的许多事事桩桩,或许仅仅是一个偶然,便成了必然,是不那么说得清楚的。梅丽开始深深地爱上了康鹏。
  
  康鹏从洗漱间里出来,见梅丽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保养得忒好的光滑润白的脸蛋与身子,鲜活而生动,丰满而富丽,端庄而和美,一位典型的贵夫人形象。他惊奇而震撼。他几乎忘记了妻子的美。梅丽迷离地瞄着眼,含情脉脉地望他:“我想要了!”
  
  夫妻间干那事,宛如晚餐后的休闲与娱乐,说自然就有那么自然,说随意就有那么随意。尽管昨晚的性事已经做过二回,他明显是难为其力了。但是妻子这很久难得的一次要求,他没有理由不去满足她。梅丽这次居然使用了她从来没有使出来的技巧,那么认真,细腻,温润而投入。康鹏的性冲动再一次的鼓舞起来,满脑子呈现出他俩恋爱时的情景……
  
  康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他看见床头柜上留下一张纸条:
  
  亲爱的鹏: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不再想过了。千言万语,我只想说,你保重自己吧!
  
  他只是我的一个知心朋友,在认识你之前我曾经与他恋爱过。但是女人爱一个男人,真爱了也就没有过去了。那一天他来看我,我不得不尽我的义务送他走。你看见我们在宾馆里,我也只是与他的最后绝别。我与他真的没有什么!
  
  你一直纠结这事,我解释了一百次你都不相信。爱需要信任!
  
  你不用去找我,也找不到我。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妻字
  
                                                                                         2010年5月20日
  
  康鹏直奔乔格尔宾馆,找到总经理问:去年这时候,我妻子与一个男人在这里住了多久。总经理开始莫名其妙,最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因为我们都是熟人,她们的门一直开着,我还进去打了招呼,也就一个小时的样子,你就气冲冲地来了。
  
  康鹏紧急地订了晚上的航班。莫名地忏悔涨满了他的胸膛。人生很荒唐,爱也很荒唐。
  
  长沙桔子洲头,一个典雅的女了,孤独的站在江边,饱含眼泪,这曾经是他与夫君恋爱的地方,誓言旦旦,深情切切。
  
  康鹏远远地看见了她,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默默无语,泪流满面......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09:45
原来,这是烟雨竹城的马甲
本文我看过,我看过印象就深,虽然过去了大半年,一查,果然。
看法上次给过,这次再说吧
这看来像一个中篇的开头,这样结尾,远远不够
婚姻由激情到平淡,再到亲情,这个转变过程,文中的理由,显然激发不起什么来
所以,象中篇,刚开头的中篇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09:46
50号作品:归
  
作者:萌渚大少







  
  冬至,夜幕下的库尔勒,更是华灯下的冰寒。我观摩着电视节目——股市的荒唐和时事的莫名,忽然莫名的惆怅油然而生。模糊中我睡了。
  
  梅婷走了,我本来打算送她到喀什的,然后从那里登机,去西安签一个合同。她莫名其妙就生气了,执意不让我送。然而突现一副妖精般媚笑,机关枪式打出一梭子迷蛊的话:我亲爱的臭老公好老公非常棒的老公!辛苦了,谢谢你,你好好睡!乖哈!
  
  我哭笑不得。她是我的情人,香艳,热烈而魅异。妖狐的女人不可思议?
  
  第一次婚姻的失败,让我不敢相信爱情,因而多少有些玩世不恭,其实心里却是相当的苦涩深情。这个女人,让我有了爱的信心。虽然媚狐,却内在里让我有实实在在的感觉。小是小非上,她有哄有玩的表现,但她许诺的,或者是较大的事情上,她却坚定而稳妥、忠诚而守信。而且,在爱情上,她从来就没有功利过。她敢于付出,亦敢于承当。
  
  在库尔勒开往西安的列车上,我刚坐下,对面的青年问我有香烟。我就奇了怪了,我不那么抽烟了,应酬的香烟潜伏在公文包里,他何以知道我有烟?我拿出芙蓉王,整包放在桌上,示意他随便。青年腼腆地取出一只烟,畅意地笑了笑,问:老板是湖南人吧?我说:是啊!
  
  青年还是笑,亲和而爽朗。
  
  我似乎感觉他有点熟悉?英俊,爽朗,热情,隐约中还有戾气和强悍 。掏出打火机,他想点烟, 看了看我身旁的妇女和她抱着的小孩,一溜儿就到车厢过道上去了。与他同座的是他的朋友,我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得出他是个未着装的武警。此时他善意地对我笑,我问:你们是一个部队的吧?他说:不是,我们是老乡,一块回家。
  
  连日的奔波让我有些疲倦,我闭目养神。思考着有关中华复兴、商业竟争与文学异象的纠结。
  
  青年回来的时候,一位满脸胡须,无赖模样,有纹身的男人,正在挤妇女的座位。两人座,我,妇女,与她的小孩,本来拥挤。妇女受不了,说:你挤着孩子了!
  
  无赖猴着脸说:挤着又咋的?火车是你家开的?
  
  横蛮无理而凶神恶煞。她没有法子,小孩却哭了。
  
  大家漠视!沧桑的我也不屑与小混混纠缠。挪了挪座位,我淡定着。青年看不下去,对无赖说:起来!
  
  无赖恼怒,藐视他说:关你卵事!
  
  青年激怒,说:你就是我的卵!
  
  二人打了起来,旅客们纷纷躲避。无赖一下就被撂倒了。无赖丢了面子,恶狠狠地说:不怕死的,你他妈的等着!
  
  爬起来就走了。
  
  十来分钟,他带来了三位手持木棒的痞子。旅客们赶紧躲闪开去。为首的光头,凶恶歹毒,吼叫:谁敢打我老弟?
  
  一棒子砸来。青年机智地躲闪,进而上前一步,挥起一重勾拳,打在他脸上。一打四,英勇不屈,但还是难敌四手。武警快速加入了搏斗,二对四。那四人,很快溃败,仓惶而逃。青年敢打,武警擅斗。面对邪恶,战斗换来了安宁。
  
  我微笑着:小老弟仗义,好人啊!他擦了擦脸上的血痕,说:有什么好?我一个囚犯,刚放出来。
  
  我诧异:刚出来,就敢打架?他变得温和起来,笑道:我就这脾气!
  
  我又问:你判了几年?他有些凄凉:十二年啦,不知外面的世界,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质疑:十二年?犯什么案了?他说:抢劫杀人。
  
  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青年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他迷茫地说:我们五个,当晚抢四个老板,杀了三个,有一个没杀。
  
  我恍过神来,说:怎么没杀?青年说:他没有反抗,好像也不太害怕,直接把钱给了我们。
  
  我心里一愣,说:这是在哪里?他说:在深圳。
  
  我有点激动了,说:你们干什么事不好,非要抢劫!
  
  他说:谁又愿意抢?他们也不是好东西,赚的是黑钱。我责备他:那你们也不该杀人。再说,这黑不黑钱的,也不一定象你们说的。
  
  他坚定地说:那三人该死,要钱不要命,要钱不要良心。我们曾在他们厂打过工,知道他们黑。
  
  我无言。这就是当年深圳“1·17抢劫杀人案”!主犯没抓住,其他四人,二个死刑,一个死缓,还有一个没杀人,刚刚成年的,判了十二年。大约就是他了。
  
  见我很不高兴的样子,青年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在哪发财?若有人与你过不去,找我!。给十万块,要我砍谁,我就砍谁。
  
  我怨怼:你还干那事啊?他说:不干了。但我们投缘,你像我哥。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那你以后打算干点什么?
  
  他突显忧愁,说: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干什么?还去外面打工啵。
  
  停了一会,像有心事的样子:还得先回家陪陪老子老娘吧!是不是要娶个老婆了?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有个漂亮姐姐长年在外,这么大年纪了,眼光还高,不愿嫁人。
  
  我给了青年一张副总的名片,说:你去找这个人,就说严总说的,要他帮你安排事。但你必须答应我,好好做点正经事,别歪门邪道了。
  
  青年见我不假,他也认真起来。说:谁都想好好做事,赚些钱,过好日子。可是,都是被逼的。
  
  我说:先别说这些了,你要对我保证好好做事!我就不会亏待你。
  
  青年郑重地看着我,然后深深地向我鞠了个躬,恳切地说:哥,跟着你,死,我都愿意!
  
  他不知道,当年没杀的那个人,就是我。或许这就是人生的孽债。当年,他没有杀我,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反抗吧?其实,后来正是我说出了他们的模仿肖像。
  
  列车一如既往的前行,并非因为你的归属,而是因为它有它的终点。
  
  第二天早上,梅婷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她有个弟弟,刚坐牢回来。她很想回家一趟,问我想不想也到她老家看看?
  
  我心里一愣,试探着说:是不是判了十二年?
  
  她非常奇怪地问我:你怎么知道?
  
  梅婷与我已经好了三年,然而她就是不愿嫁给我,说我是浪子,花心,让人不踏实。我说我哪儿就不专情了?她说她感觉就如此。就算永远做情人,也不愿做我的妻子。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彼此都深深地爱着。而且,那么多矛盾和纠葛都没有把我们分开。择一城安好,许一人到老,真是我心愿了!却不知她心里究竟还有什么结没解开?
  
  南方的这个村庄,山灵水秀,人情古朴。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地方会出妖精?到了她家乡的时候,梅婷象变了一个人,亲情,温婉而柔顺。这大出我意料之外,让我惊喜而难解。
  
  到了她家里,我看见了那个青年;他惊奇地看着我。我们都相视而笑。他拉着她姐,惊喜着问:姐,这就是我姐夫?
  
  梅婷说:咋啦,还入不得你眼?
  
  他兴奋而坚定的说:就他了,姐姐捂着他,绝不放手!
  
  我们都呵呵地笑了起来。她的父母对我也很满意的样子。
  
  这一次她带我到她家后,她突然张落起一件事来。她突然问我要了很多的钱,我也感觉她在秘密地搞什么明堂。终于有一天,她拉我去一个地方。我一进那房子,喜庆幸福的滋味,一切都是崭新的,那么井然而舒适。她笑得现桃花,说:我决定嫁给你了,就这我为你生孩子。你千万不要负我?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09:59
对于小说的操控能力还是很好的
故事,还是有一个很戏剧化的结局
不过,表达尚需打磨
另外,能着眼于刑满释放人员,是个很好的视角
只是,还需要深挖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0:00
51号作品:长安旧梦
作者:孙尚香


  “醒了,醒了,你瞧她睫毛动了。”睡个好觉都被蚊子扰,我不悦地睁开眼。
  
  “鱼玄机,你可算醒了。”两个腌腻的老太婆口水沫乱飞。
  
  “说谁呢?谁是鱼玄机?”没由来的厌恶这名字。从一堆乱草里爬起,“瞧瞧姑娘我笔直的大腿,胸脯高挺,是你们口里所谓的道姑玄什么机吗?”故意迈着莲花步绕她倆转了一圈。
  
  恍似被我吓傻,俩人目光呆滞。
  
  哼,就凭姑娘我这身段线条怎么也是青楼的头牌,对,青楼!一说还真有点熟悉。耳边倏地蹦出一个名字来——‘幼薇’,这幼薇听着顺耳多了。
  
  “去,去去,赶紧去打听一下幼薇是哪个青楼的头牌。”我不耐烦地摆摆手。
  
  俩人你瞅我我瞅你,面面相觑,“鱼玄机疯啦……”狼狈着起身就往外跑。哈哈哈,你俩才疯了呢。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过几天,来了一个叫飞卿的丑男人。说他丑,都是恭维他,用伤天害理都不为过。拉着我柔软的小手哭个没完,鼻涕口水擦了我一袖口,那恶心,啧啧,我甩了几回都挣不脱。算了,好歹姑娘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不许以貌取人,任何情况下都不许给客人甩脸色。”这条青楼规定我还算记得很清晰。临走,他偷塞给那个瞪着牛眼的老妈子几两散碎银子,看不出,这丑男人还挺大方。所以,丑不是他的错,是老天作弄,象我一样,就是被人调包调进来的。
  
  坚硬的地板,薄薄的稻草,分不清晨昏。无聊的只好逮逮虱子,拍拍跳蚤。我堂堂的青楼头牌就这样被时间荒废了,正当我慨叹着如花美眷逝水流年准备蒙头大睡时,隔空仿佛看见一位谦谦公子把我抱在膝上,握着我柔夷小手蘸着青墨用力写下一个大大的“情”字,然后又在下面填上“李忆蕙兰”四个簪花小楷。扔了笔,他把我的小手按进他温热的胸口,转头,含笑噙住我的嫣唇。怎一个温柔多情?公子英俊的面孔在眼前放大,惊心动魄的,若不是梦,我情愿是朵花,是他口中喃喃喊着的蕙兰,幽幽吐芳,日日被他采去,做蜜,做酒,也好。
  
  “你不认识我了?”从姑娘我床上下来的人多了去了,穿上个官府我就应认识你啊?我扭过脸懒得搭理他。他狠狠地用力钳住我的下巴大骂道:“小娼妇,到了这里还敢猖狂!”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有人承认我是娼妇而不是什么狗屁鱼玄机了。
  
  “大人,求您放了我吧?您瞧,您刚才都承认我是个青楼娼妇了。”我舒展着蛇一样的手臂,紧紧缠绕着他,身体软的象刚捞出锅的面条,嘟起花苞样的红唇,媚眼勾魂射魄,乘他气息不稳,又有意无意拿高耸如云的胸脯去蹭他紧绷的躯体。脸色潮红,他大声喘着粗气,哼,还想在姑娘我的裙下逃脱?在我得意忘形的那刻,猛的,他一把把我推开,照着胸口上来就是一计窝心脚,噗!一口血喷出。
  
  “鱼玄机你这个*货,当年老子落魄时求着见你一面,你都给老子摆谱不见,现在倒想倒贴,晚了!”哦,原来如此!我这牢狱之灾何其无辜啊。
  
  可是,头牌姑娘是谁想见就能见得?
  
  “大人,都怪小女子当初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幼薇如今已知错了,让奴婢今天好好伺候大人您,怎样?”我嗲声媚笑着,伸出舌尖缓缓舔着唇角溢出的血珠,妖艳而充满诱人的魅惑。
  
  “晚了!哈哈哈,鱼玄机你也有求着我裴澄的一天?”他勾住我的长发用力一扯,使我不得不抬头对上他阴鸷的双眼,陡然打了一个寒颤,“绿翘……”一个名字冲口而出。
  
  “不错,一切都是早设计好的。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他轻轻嘶咬着我的耳垂悄声说道:“李亿的夫人裴氏是我远房的堂妹,你没想到吧?哈哈哈……”。
  
  如一堆被人遗弃随意践踏的破棉絮,趴在地上,我已懒得再动。
  
  长安的繁华与广袤,一直都是我心心念念不肯罢手的,可惜,今日却是我最后一次欣赏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谁说过呢?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答案。管他谁呢,一个将死的娼妇,还想什么男人装什么清纯?我在心底暗暗啐了自己一口。
  
  “快看,快看,那就是咸宜观的鱼玄机。”
  
  “她就是把长安搞得乌烟瘴气的那个荡妇。”
  
  “据说是为了与一个丫鬟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丫鬟,真是个狠毒的妇人!”
  
  ……
  
  我不是鱼玄机!我只是一个辛苦卖皮肉的娼妓,我不荡谁还会光顾我?绿翘分明是别人陷害,你们哪只眼看出我狠毒了?我想大声喊叫,偏偏嘴被破布堵的死死的。
  
  午时的阳光分外浓烈,照在人身却有些阴寒,眯着眼睛低下头,石缝里一群蚂蚁正忙碌搬运一只硕大无比的昆虫。哦,快冬天了吧?这时,一阵突临的秋风将一枚枯黄的树叶吹落到我面前,遮住了那群蚂蚁和昆虫冰冷的尸体。
  
  手起刀落,瞪着眼,头颅滚出多远。一股热血溅在了干净的石板还有那枚树叶上,汇成一条暗河,蚁群在河里拼命挣扎,它弯弯曲曲地继续流淌着,象条丑陋的蚯蚓,抑或是一抹蚊子血留在了大唐的地面。
  
  一个袅袅的红衣女人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鱼玄机!”我喊道。她冷冷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件破碎的瓷器,惋惜?同情?疑惑是悲愤?
  
  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0:30
幼薇是鱼玄机的本名,玄机是其道号。
鱼玄机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女诗人,她是个道士,那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即是她的名句

文中需要商榷的是,鱼玄机是道士,不是青楼女子,但唐时的女道士,行的是青楼女子之实,但她毕竟不是青楼女子
不过,这不是问题,小说,完全允许这样的演绎,况且,鱼玄机本就有娼名。
飞卿是温庭筠的字(也有说是号),著名的花间派词人,他是鱼玄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他长的奇丑。
李亿是鱼玄机之夫,当然,鱼玄机只是李亿的妾——这也是她后来悲剧的根源。
裴澄是处理鱼玄机案的刺史
绿翘则是鱼玄机之死的根本原因,据说鱼玄机因妒杖杀了她
这样,故事就容易看懂多了。
鱼玄机少与温庭筠交善,温可能爱鱼,但因为自己丑的原因,不敢表白,后来将其介绍给李亿。
李亿可能爱鱼玄机,但他有正室,这正室很妒忌,所以,逼鱼玄机出家。
李亿是怕老婆的,鱼可能愤而为娼,游走在士家子之间,干了些虽不是妓女,但可能是妓女的事情。
后来,她不知道什么原因,杀死了自己的丫头绿翘,所以被裴澄判处死刑。
但这事是否属实,史上颇有争论。
不过,历史的演义,经作者这么一写,颇让人吹嘘一代才女之死。
更重要的是,这种题材,本次比赛,少
所以,好文
但,本文虽好,还算不上佳作。
个认为,如要佳作,不如,把鱼玄机换成李惠兰
………………………………………………………………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1:08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11-23 11:10 编辑

52号作品:肉体
作者:金豆豆



    他看定她,强调说,肉体美丽。
  
  说这话时,她在读《肉体》。海子的,两篇:之一、之二。他是她的老师,指导她对文字的写作。
  
  她愕了愕,飞快低下头,任长发倾泻,遮挡住心悸。她知道,他不是探讨诗歌,而是另有所指,这让她很是惊慌。
  
  她不擅长写诗,却不厌其烦去读。就像她不爱写诗,却成了他的学生,更是他的铁杆粉丝。他,现代诗人,在多家刊物发表诗作。
  
  她跟他说:海子想表达的,是肉体的质感,因了肉体的存在,灵魂才能有所依托。她本来还想说,类比为下半身诗作,是对海子的亵渎,是对美好的玷污。
  
  但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忽而就胆怯了,将句子抵在舌尖,愣生生咬住了。只把视线落在书页上,连呼吸都压得细细的、轻轻的。捧着诗集,她,已经读不下去。
  
  她想起笔会那次,是他带她出席的。远离生活圈子的圈子。她发现,除了赖以扬名的文字,他们跟普通人没两样,个别还很木讷、迟钝,长相也不出众。
  
  想起上帝是公平的,她就忍不住笑了。有几个女的,被团团簇拥,她们气质较好,便成为焦点。这让她觉得,他们,似乎不为文字而来。
  
  他名声在外吧,她也受到牵连。总有人打量她,指指点点的,还有熟识他的,索性走近来,跟他开玩笑,说,收女弟子了?艳福不浅啊!
  
  这让她颇觉尴尬。老师和学生,在她心里,界限分明,且不可逾越。而他们,分明是暧昧了眼神。他安慰她,说甭理会,都是俗人。
  
  后来去登山。顺着阶梯走,嘻哈顽闹的。走了一段,有人走不动了。有女人被拉扯着走。他伸手牵她,很自然、很坦荡。她迟疑片刻,便没有挣脱,只随着他,安静往上。
  
  到山顶,人已不多了。多数体力不支,中途转回去了。他和她,吹着山风,相视而笑。他轻轻一带,她便跌入他怀里。她来不及挣扎,他就放开了她。电光火石般,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他低声说,这一刻,太美好了。
  
  她呆怔怔的,说为什么。不像是问他,倒像是困惑。他就笑了笑,拍拍她手背,说放心吧,我会像屈原对婵娟似的,好好待你的。她想问,屈原对婵娟,有其他想法吗?又保持了缄默,有些话题,忽然不想触及。
  
  他的灼热逼近,她才惊觉,但显然慢了节奏。他们距离太近,近到他很随意的,就把她圈入臂弯。她没有挣扎,也不能挣扎。因为他说,别动,让我感觉到你。语气坚决,不像征询意见,倒像发布命令。
  
  她显然选错了诗文。好像她在引诱他似的。这时再抗拒,连她都觉得,有欲擒故纵的嫌疑。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觉得嗓子很干,想咽口水,但又竭力忍着。似乎她的镇定,能够阻止什么。不知怎的,她想起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她在极度矛盾里,用眼角余光瞄向茶几。一把水果刀,安静躺在那里。先前,他给她削水果的。略略凝神,她又笑了,转开了视线。她暗忖,果然,最毒妇人心,怎么就想横了?他是她的老师,又不是色狼。
  
  她潜意识觉得,他更像个孩子,任性的,骄纵的大男孩。她不想惯他。可是,她又不知晓,要如何拒绝。她听见他俯在她的耳畔,喃喃地说,做我红袖添香的女人,好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乞求哀告。
  
  她想说,不好,我喜欢青梅煮酒,或者围炉夜话。但她什么都没说。好似语言功能退化,她无法正常表述。她就只能静默着,一声不吭。但她又想,这静默无语,或许在他眼里,也是变相的鼓励。她咽了下口水,觉得嗓子愈发干了。
  
  他搂得太紧、太紧。她觉得有一个她,被挤出了肉体,浮在半空看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悲悯。他把她的头摆正,把她的脸抬起。然后,他用温热的唇,蹭她的额,蹭她的发。很意乱情迷的样子。他说,你让我重生,让我不能自已。
  
  她不动,也不说话,只瞪大眼,看着天花板。
  
  不可思议的,她想起了毕加索。她想,若她也能抽象写意,就在天花板画个女人,巨型的、扭曲的肉体,连同布满肉体的许多眼睛。它们杂乱无章,支离颠倒,或忧伤,或欢喜;或惊悸,或宁静;或懵懂;或迷惘……都张大着,无一例外。
  
  他停了下来。问:在笑什么?原来她在笑么?她竟没觉察出来。
  
  她看了他一眼,迟疑了片刻。她说,没什么,一只蚊子。是有一只蚊子,在眼前飞得嗡嗡的。因了季节不对,就显得突兀。快入冬了,不是吗。她把头转向窗户。透过半掩的布帘,有午后的阳光,连同举着叶子摇曳的修竹。
  
  他矫正她的姿势,使她的脸面对他的。他说:你不喜欢我?她回答不了,只能继续沉默。她是喜欢他的,但,他给的喜欢方式,却不是她想要的。他急了,说:你不觉得,彼此相拥,如此真实吗?是了,海子说的,肉体来临,肉体真实,肉体是野花的琴。
  
  走马灯似的,她想起来很多。先是她的夫。他说,诗人都是疯子。他又说,你也是疯子,我爱的疯子。再是其他人。有一个,是她的文友。他说,这世界堕落了,女人们都乱来,哪还有指望。她就生气了,反驳说,谁把女人拐上床的?提上裤带就骂婊子,咋这么分裂呢?
  
  现在呢,她发现,分裂普遍存在。例如她。她的肉体,违背她的意愿,窝在他的怀里。而这肉体,明明是她的,又不像是她的。所有的感觉,迷离又空洞,缺乏在场感。她想不明白,她为嘛不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噔噔噔走人。
  
  我是个坏女人,她想,藏得更深而已。
  
  手机铃声,他的。他竖食指,嘘了一声。接起来,他说,今晚啊?也许不回来了。他看了看她,再说,几个朋友约喝酒,太晚的话就留下了。她挣开了他,站起身来,收拾整理。他赶紧挂机,把她的包扔掉,把她困在墙角。他说,陪我,好吗?
  
  她不看他,只执拗摇头。他说,为什么?她想说,你是我老师。但,她只会摇头。他放开了她,很不放心似的,又追问,你还会来吗?她抬头,看向他,想了想,说会的,怎么不来。
  
  开门,回家。夫在。她说,没出门?夫戏谑似的,说,给妞放假,改天再泡。她笑笑,说,不担心妞跑了?夫也笑了,过来搂她,说,先守好家里的。再后来,在夫身下承欢。她发现,肉体真如花瓣般,一片片绽放。
  
  心血来潮般,夫忽而说,谁要能泡到你,真是美死了。她笑得咯咯的,贴着夫的赤裸,极尽缠绵。她说,谁能泡到我?夫摇摇头,说很难,太难了。她咬夫的耳朵,撒娇似的,说为什么?伸手拧她的脸,夫笑笑说,你有洁癖,你舍不得糟践肉体。
  
  那晚,她梦见一个水库。水里,有很多的鱼,滚圆的黑鱼。个头硕大、没有活力,懒洋洋沉在水底,有些甚至像死了。有人在俯身捉鱼,把它们拖出水面。鱼的尾部竟是被啃过,肉都没有了,只剩下嶙峋鱼骨。就像生物学标本。
  
  啃噬鱼的妖孽,各有不同。例如,王八。又如,水耗子。再如,黑猫。随鱼体被拖出水面,它们不肯放弃啮咬,继续悬掉在鱼尾。被抖落下地,很不甘心似的,用了怨毒的目光,瞪视着她……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1:09
一句话:好文
二句话:这篇才见功夫
三句话:甚合我意

          题外话:很接地气,很符合“现象”学。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1:12
53号作品:网事如烟
作者:张起灵




  新欢燕尔,玄衣毫无稀奇感。她似乎发现,结婚不过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嫁给苏力,纯属一桩水到渠成的婚姻,高中同学,直到大学毕业相识八年,不咸不淡走过八年。打小儿,传统的婚姻观念根植于她内心,让她再也走不出苏力的樊笼。她出嫁了,有了一个有形有实的家,这个家将她的身子缚住,每天按部就班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网络上,却漂泊着一颗蓬勃不羁的心。
  
  几年前的一天,无所事事的玄衣打开一个空间漂流瓶看到这么一行字:“去吧,去远方...”仿佛一个忧伤的人,在极力释放内心的苦闷。
  
  玄衣回了一句:“这里是苏州,你要去哪里?”然后将瓶子抛出,关上电脑。脑子里却回味着一个常去的文社,有首《不如归去》的诗歌令她惊艳。作者—闲过信陵饮。怎样一个人?男的女的?咋就写出那么好的诗来?玄衣满心狐疑。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看来这草根文字天地里,还真有许多不凡人物。
  
  漂流瓶来自于武汉一个和玄衣年龄相仿叫死火的男子,一家医院的医生。刚失恋,恋人跟着一位高富帅跑了。
  
  或许玄衣乐善好施的天性使然,虽然她并无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但若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要跟她诉说过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要能给他人带来一丝慰藉,也算一件功德。于是玄衣和死火走近了。
  
  网络一线牵,两年过去了,死火整天还就黏上玄衣了。从开始跟玄衣诉说他的从前,他的如今,到后来有心无意中,他开始把玄衣设计进自己未来的生活,说希望她能到武汉去,跟他学医,然后他俩一起开个诊所。这可让玄衣吓了一大跳。于是她决定进入与苏力的围城。
  
  婚礼前昔,玄衣在文社里看到了一个帖子,是个叫孤鸿的网友发的,内容是关于南海争端的。跟帖已经过百,可大部分是四个人在起争执,孤鸿、杨逍和范闲三人玄衣很熟悉,而独战三英那个ID正是她先前注意过的那个信陵君。由于前番那首诗的印象,玄衣细看了四人的辩论内容。看完后,玄衣叹为观止。孤鸿、杨逍和范闲逻辑清晰、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而这个信陵君更是丝毫不乱,他更为缜密地剖析着时局的各种现象,精准地表达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一次次刁钻古怪的发难到他那儿都迎刃而解,仿佛轻松抹去脸上碰到的蛛丝一般。闲过信陵,男银。 这人有真才实学,玄衣心里暗赞。如此男子,却不知他生得如何,青春多少?彼时,她多想去跟上两贴,赞叹几句,表示下自己内心的敬慕啊。
  
  死火接着发来消息:衣,我真心喜欢你,到武汉来吧,我爸妈也一定会喜欢你。
  
  打住,火火。俺立马结婚了,你也赶紧找个合适的做未来院长夫人吧,老跟俺耗个什么劲,早晚耽误你。
  
  死火如被冰雪,荧屏那端,竟有些哽咽:衣,嫁给我好吗?我一定好好待你,一辈子,不辜负...
  
  我跟你说过多次了,咱俩不可能。期初你不也只是借俺来疗伤的么?赶紧滴,把自个心收回去,别放我这了,不值当。玄衣不等他回话,试图关掉屏幕。
  
  是,当初我确实只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不到俩月我放下了她,却又沦陷在你的城,如今我咋也不能把你让别人了,嫁了我吧。
  
  玄衣懵了:小子,别做白日梦了,咱俩这辈子不可能,不可能...她有点激动,差不多使出浑身解数。
  
  玄...衣...俩字几乎还没喊出,视频被关掉,死火那端节操碎了一地,竟然哭得稀里哗啦。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感情不是拿来施舍的啊,玄衣想。看来俺得赶紧撤。
  
  婚姻对玄衣的生活并没多大改变,和苏力的二人世界,只是把以前俩人从租来的屋子搬进了父母给他们购置并装修好的新家,只不过多了个九块钱换来的小本子维系,其余一切一如平常。
  
  那天玄衣在论坛里看到一个视频,发帖人正是信陵君。玄衣内心怦然,点击播放,画面展开,音乐响起。一个还带着青春尾巴的男子正低眉信手弹唱着一首老歌——《白月光》。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那么亮,却那么悲伤//每个人,都有一段...
  
  歌词沧桑,旋律舒缓更见忧伤,似涓涓细流,直淌心扉。玄衣顿生一种想去紧紧抱下那唱歌人的冲动。
  
  看上去不到四十岁的男子,面部肤色光洁而白皙,额头丰满,鼻梁高挺,手指修长,轻轻缓缓、极其优雅地拨动那六弦琴。这就是信陵君啊,终于见到庐山真面了。歌也唱得这般好,嗓音如此圆润,玄衣内心似有小鹿乱撞,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是否有个幸福的家?
  
  每天依然能收到死火的各种信息,不是你在干嘛,就是路上当心,女孩子早出晚归最要紧。
  
  而玄衣心中却住进了另一个人,闲过。那个弹吉他的男子,这会在干嘛?和什么人在一起?他开心么?
  
  玄衣空间里搜集了大量关于闲过的文章和照片。上下班路上,玄衣总爱抬头仰望天,想起闲过;有时候在家,在单位,刚好做完某件事,便会低头一笑,看看手机里的信陵君,此时此刻,异地他乡的人,到底在干嘛?
  
  至于死火,隔三差五,玄衣也会回他一条信息。
  
  死火:亲, 我想你,晚上有空么?很久没陪我聊聊了...
  
  玄衣:我最近很忙,争取考个职称好涨点工资。你赶快找一个漂亮妹纸哈。
  
  死火:亲,我在等你,你在干嘛?今天这边天气好美,你们那里呢?
  
  玄衣:嗯嗯,我明白,最近真的很忙。记得我的话么?等你好消息哦。
  
  死火:亲,好想你啊,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我感冒了...
  
  玄衣:对不起,火火,最近我不能和你联系了,马上就要考试了...
  
  终于遏制不住内心的仰慕之情。那天玄衣在论坛发了一篇心情随笔,内容近乎直白。之所以如此,她无法掩饰自己的初衷。果不其然,论坛消息里,当晚就有人加她好友,正是闲过。
  
  简单之至,一个露齿而笑的表情而已,好像他们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而玄衣回,我...等你好久了。哦?你等我干嘛?信陵笑。不知道,就是在等你来...玄衣羞赧。
  
  有了良好的开端,就有了一切烂俗故事的发展。春花秋月,暑往寒来,二人变得熟络,几乎无话不谈。玄衣了解了信陵的家庭,他的过往,他的朋友圈,以及他许多爱好和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也把自己的家庭和先前的一切告知于他。每晚他都跟她说晚安。每晚她都跟他说,我爱你。然后,非常暧昧的表情发过来。玄衣虽然羞涩,却闵而受之。
  
  娇艳的花儿也就开到山尖儿,而那些日子里,玄衣的快乐却飞到了天上。
  
  信陵想见玄衣,而玄衣又何尝不想见信陵。信陵几次委婉地开口约见。然而玄衣,却每每犹豫。
  
  一场恋慕,玄衣何曾不想拥有,可是,拥有之后呢?难道一只飞蛾将自己融入一场烈焰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么?她就是那只面对烈焰的飞蛾,宿命中隐隐地被烈焰召唤着。
  
  辽阔的呼伦贝尔草原上,兰兰的天空优游着朵朵白云,茵茵的草地上羊儿成群。玄衣躺在碧草丛中仰望着西方的天空,晚霞灿灿,玄衣双眼迷蒙,信陵俯下身来,慢慢捧起玄衣娇艳的脸蛋,似笑未笑。玄衣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他们陶醉在那美丽的风景里,他们融化在彼此的热情中。
  
  梦境如此美好,现实诸般惆怅。梦醒后的玄衣心想:假如这世上有神明,可以允许一个已婚人出轨一次,哪怕仅仅一次机会,她定不辜负,且不远千里,义无反顾地去找他,爱一回。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去缘来缘如水。
  
  信陵开始变得疏离,他不再每天找玄衣说话了。他好久没找玄衣说话了。玄衣觉得整个身心都被什么东西给掏空了似的,终日惶惶,没着没落。每天只能看着空间里存下信陵的大量文字和照片发呆,每天都把自己看得潸然泪下,不能自持...
  
  死火怎样了?她好久没关心死火了。他是否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心?对不起啊火火;其实更对不起的,还有苏力...
  
  玄衣感觉自己没办法找到回归的路了。信陵君,已经成功地掠走了她的心。
  
  蓦然回首,网事如烟;山高水长,何处是归程...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1:25
好文笔
虽是戏作,但看的出作者笔力不俗
编排无罪,欢迎编排,随意编排
我与文中人物不同的是,我怕是不会主动加玄衣
也不会发什么视频原创
有一点是相同的,咱骚在闷处
给玄衣暗示的暧昧是有可能的
以上开玩笑
本文的写法,很是符合现在潮流,或者主流
但因为主流了,在小说比赛中,是为不美
另外,多少让我看起来,这更像个情感小故事
与52号相比
这篇缺少对于一种现象的批判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1:30
  54号作品:都是月亮惹的祸
  
  作者:柳素心




  
  在那些高楼大厦还没有像雨后春笋般蓬勃生长之前,月光下的小城一直是清朗的,简约的,温润的,像个极有风韵的女子。
  
  万家灯火中的一间小屋内,灯光有些昏暗 ,但足够温馨。于敏辅导女儿作业结束并哄她安然入睡,回到了客厅,周斌把客厅灯关了,于敏去拉开了客厅的窗帘,如水的月光便一泻而进。周斌等于敏并肩坐在了沙发上,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周斌比于敏小两岁,宽肩细腰,身量颀长,看上去还很年轻。这个有月光的晚上,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牙齿漱得雪白雪白,没有酒味,没有烟味,没有一切不便于做爱的味道。他在于敏耳边轻声呢喃,一丝丝潮热的气流拂得于敏耳朵发痒,于敏感觉整个身子开始变得松软,变得舒展,直到被周斌压在了沙发上。于敏觉得那晚的月光好美。
  
  那会他们才认识十八天,用周斌后来的话说,俩成年人,干柴烈火的,走了十八天才发生这点事,异常难得咯。于敏后来一琢磨,那晚周斌肯定有预谋。
  
  于敏二十八岁那年,女儿五岁,丈夫病故。守了三年,期间有人说媒一律推掉。心想这回不急,得慢慢找。以前六年婚姻于敏不太满意,丈夫赵城大她九岁,婚前感情受过伤,是个剩男。自己一张白纸似的,别人却什么都经历过,于敏始终心存一个疙瘩。周斌离异,除了带上自己两岁儿子外,几乎净身出户回到他父母家,父母是教师。于敏想,这样家庭出来的子弟该差不到哪去吧,所以在那个有月光的晚上,三十一岁的她把自己交给了经人牵线而来的周斌,其实当周斌的手伸向她内里最隐秘潮湿的部位时,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在想,今晚这一头栽进去,我还有回头的路么?
  
  这以后周斌各方面还真不能令于敏满意,比如,周斌每次周末来她家,总把持着电视遥控器,他爱看体育频道,吆喝于敏女儿和他自个儿子都得等他看完。该做饭时候了,周斌依然没反应。于敏洗完衣服,又去楼下市场买菜,回来接着做饭,虽然周斌也跟着动换,可于敏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连她闺蜜来家里看见了也说,这人咋这没眼力界儿啊,木头一样杵着,就不兴主动点么。
  
  更可气的是,周斌这人脾气孬,俩孩子一块儿处久了总会起点小摩擦,于敏女儿嚷嚷:妈妈,妈妈,我的玩具不许别人动。周斌儿子大哭,爸爸,爸爸,我要那个机器猫。小女孩不给,小男孩硬抢。周斌朝着他儿子吼道:要你娘个机器猫,老子一耳瓜子让你变成个花脸猫。周斌一边说一边把儿子薅跟前来一脚踹过去,小男孩哇哇大哭,小女孩也跟着不住地嚎。于敏看了气不打一处来,手里抹布一下子朝周斌飞过去。一家子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于敏开始恨那晚的月光了,隐隐地忧虑着将来的日子,虽然和周斌没领证,但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了。两人单位,双方父母,好友熟人没人不知道他俩关系,最后就连身边姐妹也忍不住了,几个意思啊你俩?没啥问题找时间把事儿给办了不成么,这样拖着耗着算咋回事儿呢?难道差请大伙一顿饭钱?
  
  闺蜜们笑,同学们笑,同事们也都跟着笑。然而于敏心里真心没谱。周斌不尽人意,这证若领了,难道自个这辈子就这么着了?一想起这些于敏就闹心。
  
  那天于敏市场里买菜回来, 听见俩妇女边走边吵吵。
  
  一个说,嘿,听说没?
  
  啥事啊?看你这神神秘秘的...
  
  某某男人不是死了吗?
  
  是啊,咋啦?人不又结婚了么?
  
  对呀,结了。可二婚后这还不到一年吧。
  
  没错呀,然后呢?咋回事了又?快说呀你...
  
  死了。
  
  死了?
  
  酒驾...靠...邪了门了还。
  
  又死了?克夫?
  
  老人们都说这种事儿不稀罕,说不定...真是命里遭...
  
  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周斌说:老婆,要不咱俩请两家亲戚好友一块聚聚吧,回头再把证领了。你看看,这些年头了,你考验俺也考验差不多了,咱俩这名不正言不顺地过日子,让人说闲话不是。我呸,谁爱说啥让他说去,你未娶,我未嫁。咱谁也没给谁当小三,谁也没妨碍谁的家庭。不偷摸不背人地过日子,招谁惹谁了,干嘛说咱闲话啊。咱还就这么得过且过了,实在过不下去时候再一拍两散也省事。有证儿算个鸟,难道它真能绑定咋俩一辈子幸福?
  
  女儿长大了,要到外省读书,临走时说,妈,好好照顾自己。我叔那人虽然不太靠谱,但基本还能尽责任,家里东西坏了他能修,每月工资也能交你保管。只要他没啥对不起你,你就看开点。闺女的话说得在理,于敏抱抱女儿让她放心赶紧上车。
  
  周斌儿子也读高中了,还上了一中火箭班,十几年来跟于敏也算亲热。比对他那个凶神恶煞的亲爹还热乎些,这让于敏很欣慰。
  
  三十出头走到今天,半辈子这么过去了。于敏琢磨:假如自个不变心,他周斌能有啥花花心思?等以后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俩人都到了晚年,再去补个证,算是合理合法,也给众人一个交代,那会咱也就不怕啥克夫了。
  
  周斌坏了良心,要和他分手。在网上找了一女的,三十五六岁,做装修设计的。
  
  于敏始料未及,却很淡定地问:你想好了?
  
  周斌说:嗯。
  
  于敏又问:这么多年了,真要分?
  
  这么多年了你心里有过我么?为了孩子,为了面子,你一直委屈自个,以后你就自由了。于敏还真听不出周斌说这话语气是得意还是恻隐抑或是解脱。
  
  只是鄙夷地剜了周斌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忙自个的,让周斌关门走好不送。等周斌出了门儿,于敏哭了个昏天黑地,接下来半个月还得了场肺炎住了院,几乎脱了一层皮。
  
  周斌又要结婚,他老妈差点被气个半死:造孽的娃,这辈子你离开于敏没人能陪你到老。打着灯笼火把你到哪找于敏这样媳妇去。你要结婚,自个结去,爱咋咋着,以后你甭回我这个家。
  
  不到半年,网上找那女人跑了,周斌又来找于敏,说老婆咱们复合吧。于敏说:知道姜子牙跟他媳妇咋回事吗?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吗?你妈当初咋提醒你的?这世上没后悔药你知道吗,回吧你。
  
  周斌没辙,把自个母亲和刚考上N大的儿子搬来求于敏。于敏说我能原谅他,可我女儿,我娘家人我身边一切朋友谁能再接受他?老太太也没辙了,只好带着孙子黯然离开。
  
  没多久,老太太病逝,于敏在葬礼上又看见过周斌一回,以后再无相见。
  
  于敏五十岁生日那晚,许多同事好友又要给她做介绍。于敏说,我这辈子只等当奶奶抱孙子了,以后大家甭再磨唧结婚这茬儿了。那天晚上,当所有的亲朋好友离开以后,于敏独自在家里客厅窗下欣赏着美好的月光。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1:35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11-23 11:36 编辑

本文视角很独物,选择了一生这么一个场景,这是个成功之处
那么,很多矛盾在一生这样漫长的时间中,就会变的合理了
只是,这一生,缺少些波澜壮阔的东西
文中的出轨,起到了这个作用
但觉得笔力不够重
换言之,通篇感觉,缺少个一脚踏入门里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能给出的建议,不如让他们复合
那么复合的根本原因
或者就是文中缺少的东西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1:38
55号作品:老乡一把手
作者:砌步者




  
  我去探视一把手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干净的蓝色碎花棉被像一个绝佳的掩体,将他的大半个身体恰到好处地遮盖着,一颗头露在外面,眼珠在瞳仁里翻来覆去着,看到我走进去,醋黄的脸上忽然沁出一丝红润,用眼睛示意我坐。
  
  我看了看手中的水果,出租屋里实在逼仄,除了一张单人床外,靠南边的墙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除了一台电视机霸着一方外,其余地方像沦陷区一样,许多杂物在上面高昂着头颅肆无忌惮、恣意妄为着。侧墙有一口大木箱蹬在那里,箱盖大开着,像一个惊吓过度孩子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无奈,我只得用手抹抹水果袋,将其放在一把手的床头边,然后,帮他将木箱整理好,盖上。
  
  一把手鼻子嗡动,水果的清香味像阳光一样钻入。一把手说:“谢谢你!头”
  
  我拉过屋里仅有的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问道:“真的痊愈了吗?咋就出院了?嫂子没来吗?我本来早就想来看你的,但偏偏撞到出差国外,那边的业务一拖就是两个多月,好在终于搞掂,这不,刚回来,就赶来看你。”
  
  “谢谢头!”一把手见问,喉结上下骨碌滚动了好一会,答非所问。
  
  “别客气,咱们是老乡啊。”看着他,我很愧疚。作为老乡,又是公司的领导层,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于公于私,我觉得对不起他。
  
  “你放心,这次赔付,我会尽力为你争取,让你得到应该得到的。”我酌字酌句地说。
  
  他仰头看着我,眼光黯淡,忽然泪眼朦胧。他说:“这事不关公司的事,只怪我自己做事大意,平时贫嘴惯了,上班时讲笑话,这才不小心出了事,公司除了按劳动局的规定给了全部的伤赔外,还多给了我几万元的额外赔付。”
  
  “唉。”我叹了口气。
  
  一把手是我老乡。说是老乡,其实是弯来绕去用八竿子够不着的。他是江西我是湖北的。他说老人们讲,江西迁两湖,两湖填四川,所以都是一家人,这不是老乡是啥。
  
  本来,他在佛山,我在番禺,但一次机缘巧合,让我认识了他。我俩很投缘,又是同行,我便将他挖到我所在的PVC制造有限公司。一把手是全能型的,懂行能干,头脑活络,我将他提拔为生产车间课长,公司原先质量老大难的问题就得到了彻底解决。他有一个特点,说话总爱右手挥起,说一把手咋交代咱就要咋做。他口里的一把手原本是指我,但大家就不这么认为,“嘻哈”着将一把手“按”到他头上。
  
  就在我出差的第二天,公司人事部火急火燎打越洋电话给我,说生产部出了大事故,一把手的整只手被机器“吃”了。我头脑“嗡”地像被谁猛击一下,懵了,任何一个人闹出生产事故我会相信,唯独他——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他是多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
  
  可事故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头,我出院后,本来早就想回老家的,但一直想亲手将车间的改革方案交给你,更想见你一面再走。”一把手用剩下的那只右手摸摸索索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本子递给我。我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着的,是对机器改装和对生产员工合理安排的建议,这样既节约了大幅开支也提高产品质量和生产进程。
  
  “还有,头,听说番禺被省规划为广州市的一个区,坊间传得沸沸扬扬,以我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真的,公司应该尽早筹划,这块地方靠近市区中心,将来肯定被规划,我一个老乡在增城那边做经理,说那边在招商引资,建厂有很多优惠,你与老板提个建议去那边建厂,这里将来若真的被规划,厂房可以卖一个好价钱,那边也获得了实惠。”一把手说完,额头沁出汗珠,显见没好利索。
  
  “好,谢谢你,这真的是一条好建议。”这事,我也耳闻过,现在被一把手提起,我想公司应该未雨绸缪。我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
  
  当即,公司高层作出决定,搬迁增城。一年半后,番禺被规划广州市的文件正式出台,旧厂卖给承建商,公司获得一笔丰厚的利润。
  
  我想起了一把手功不可没,我打算代表公司去好好感谢他。这时,我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信息内容是:头,对不起!这条信息是我让老乡在咱们新公司落成后发给你。头,当你收到这条信息时我肯定不在人世了,因为我出事故前患了感冒,去医院检查,查出我得了癌症,肯定活不长久。头,我死了不打紧,但我母亲和孩子咋办……头,再怎样穷,我也不能欺骗你和公司。头,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不然九泉之下,我不得安宁。头,那次事故,是我故意的……
  
  看到这,我望着天空,喉头哽塞,天空似乎有积雨云涌动。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5-11-23 11:45
这些天看十宗罪,第四部第五卷的的故事叫“慕残者”
印象颇为深刻,里面提到了锁骨菩萨。
回到本文
小说关注的视角,是正确的
这也组成了小说吸引人的地方
只是,要想让小说看起来不像故事
那,需要深挖些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5-11-23 21:08
明明你评了我的25号,怎么就不拿出来呢。


作者: 罗柏林    时间: 2015-11-23 21:12
把你的评对照小说看了一遍,有启发。
这次没准备参赛,下次我用马甲写几个不同风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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