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秀场】N0.024号(散文)《速度与激情三部曲》 - 北斗六星网

今天得空，躺在床上，抓起手机，点开空调，敞开心扉，打开记忆的闸门，绞尽脑汁搜索粉肠，在滚滚红尘中想打捞起沉到心底的片段，拌以佐料，精心打磨装点成炎炎烈日的盛夏里，一盘别样的清凉小鲜。
抬起秀爪准备码字的瞬间才蓦然发现，我对自行车的感觉跟大多数同龄人不一样，可以说是悲喜交集爱恨参半。
要按我小时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假小子性格，当身高还不及自行车大梁的小伙伴们，侧面别着细腿站立驾骑自家的自行车满院子刺溜刺溜一圈圈飞翔时，我一定打滚哭闹逼着老爸买一辆给我。可我没有，因为我畏惧和讨厌自行车，所以伙伴们趁大人下班死缠软磨东倒西歪地从家里推出来自行车过车瘾时，我一般都会窜到靠近院墙那一排排的梧桐树上，通过找寻一种俯瞰众生君临天下的感觉，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我畏惧讨厌自行车的缘由很简单。六岁那年，我亲眼看着长我九岁的二姐，学骑车时，趁老爸跟熟人打招呼说几句话的空儿，一下子连车带人栽进路边不浅的沟渠里。登时我就吓尿了。一声强过一声的撕心裂肺哀嚎过后，二姐的胳膊（忘记左右了）上从此惨白的石膏架了好久，很多事都不能帮我做了。比如，隔壁坏小子阿辉再扯我小辫子时，她追打的速度明显受限。二姐最疼我，我也最爱她，所以就跟着恨起来了自行车。
上了高中，同学差不多都会骑自行车了，我才勉强学会，但车技差劲，而且，恨不能看到对面有行人，哪怕离八丈远，自己吓得也赶紧从车座上蹦到地上，推着走。
上大学时去了北方，彻底就放弃了骑自行车。其实我对自行车的心里恐惧远远超出亲们的想象，我连坐都不怎么敢的，必须静止状态下我才敢也才能够成功地坐后座上，既胆小又笨蛋。大三时，认识了老虎，在多巴胺的作用下，情况才有了一点改变。
老虎是本市人，常借各种理由把他老爸那辆老式二八自行车骑到学校。我给老虎提出一个浪漫的要求，希望能坐自行车上，哼着《甜蜜蜜》像电影里的张曼玉黎明那样子，一起去穿过大街越过小巷，去郊区的小树林放飞心情，车子就要二八大梁老式的那种。
一直都自恋地感觉自己是个恨不能骨缝里都透着浪漫和矫情的女纸，可偏偏老虎冷俊持重。还好，遇到这么一个百般磨叽粘缠的我，也就没了脾气。一天，在我缠磨要求下，他就从家里推来那辆老式自行车，在舍友羡慕的目光里像开来一辆宝马，仰起来那张长有一个深深酒窝的国字型大方脸，说道，来，悠，上！于是我小步颠跑，大胆一跃，吧唧，扑哧，我笨笨地又掉在了地上，屁股生疼，怒从胆边生，气不达一处来，委屈地眼圈一红婆娑的眼泪差点溢出眼眶。于是，他只好再如往常一样把自行车靠近马路崖子，我站在崖子上，先把屁股搁在车后座，然后他再脚尖点地，弓腰前倾埋头踏骑。
觉得有点尴尬和掉价，继而提出非分要求，要坐在前面的大梁上，被他怀绕着飞骑，矫情加级。可他伢怎么说也不同意，难为情地说什么人家看到会笑话。也是，那时候，**同志还没有南巡改革开放还没有深化，民俗民风朴实淳厚，只有像我这种前卫的另类才会提出如此奇葩的要求。呵呵。固执的我不依不饶，把嘴撅地能拴五只山猫。他哄我说，等天黑后，再出没，到时，坐在大梁上飞。
好容易盼到晚上，我与他飞出宿舍。清楚地记得，熬到天漆黑后，推车走到大约出校门口两条马路的解放路口，他看四下没怎么有人，鬼鬼祟祟地把我抱到自行车的大梁上，然后，他问，坐好了？我回说，恩！好哩！哎哟——妈呀！我的手！呜呜呜~~~~这次真要大哭了，手指头被车把夹住了，不是一般的痛，左手的无名指指甲盖都要掉落了，流没流血竟然忘记了，但到现在那个指甲盖即便长出新的也永远都是歪歪的。他赶紧下车，把我的手捧在手心，吁吁地吹，眼底满是泪花。
我哭了一会，停止。他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绕着我的肩膀，我们走回了学校。
浪漫没成，复归平淡，但脚踏实地的路程来得那般塌实。
我右手指上还有一处伤痕，只知道是车座下面的弹簧给夹的。不想回忆了，主要是大姐二姐口传的版本差别太大。还有我上高中时，自己狠狠地骑车撞到电线杆子上了，胸口痛了整整一年我都没告诉任何人。是不是我现在心脏有毛病和这此跟电线杆子亲密接触有关系呀。谁知道呢。
好多年没骑过自行车了，工作单位搬得离家太远了，不过回忆起来关于自行车的种种，心里只剩暖暖的温馨了。2015-07-19

虽然工作单位从市区迁到二环东郊后，我就顺理成章鸟枪换炮地增驾为C本子开汽车上下班了，但是摩托车一直是我不改初心的最爱。
喜欢摩托车不是一天两天了，印象中能忆起的最早记忆是五岁左右时，老爸检察院有一辆蓝白色相间的“公安”老式三轮大摩托，有个王姓大哥哥总是骑着它到后院找老爸。我要是嘴巴足够甜多叫几声大哥哥，再站在门口右手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给他唱两首半拉子儿歌，他会把我提留到摩托车右边的那个三轮车兜里，然后变魔术似滴从身后变出一个用柳枝绕好的“花环”，扣我脑袋上，发动引擎，在大院突突绕上两圈。每次我都兴奋地要冒鼻涕泡。
镜头快进……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时间如白驹过隙。杏花败桃花开，柳笛声声燕归来，转眼间，我大学毕业了。老爸深知我喜欢摩托车，不厚道地开出诱惑我离开老虎回到他身边的重磅条件“回来——买摩托车——款式任选”。在那个有情饮水饱的青涩岁月里，别说摩托车，给个金山都不抵老虎一个轻轻的吟哦。切。
就这样，我毅然决然飞蛾扑火地远嫁了老虎。老爸还算场面，前后给了我三万多块钱的安家费。买完了冰箱彩电洗衣机音响录放机后，所剩无几。我心爱的摩托车就搁浅心海了，老虎又用一年多的时间，从牙缝里挤出一点钱还是买不起摩托车，就给我买了一款进口发动机子、外观又酷似摩托的小木兰。
木兰就木兰吧，我已经很是知足了，再说了，把木兰骑出摩托的速度和激情，凭的是车技和胆识，玩的是潇洒和心跳。
举两个片段，让亲们瞧瞧无知者无畏的岁月里，什么叫速度与激情。
一次是做晚饭时，把淘洗好的米和绿豆倒入高压锅，盖好，放一个炉灶上煮着。打算另起一个炉灶炒菜时，发现没盐了，抓起包包楼下去买，就在转身关门的一瞬已经想到没拿家门的钥匙了，可还是慌不择路鬼使神差地把门狠狠带上了。老虎外地呢，咋办？还好，包包里有木兰车的钥匙，只有飞车去婆婆家里取备用的那一把。从我家到婆婆家我曾经给师傅炫耀吹嘘过有五站路我用了五分钟，今天要码成文字了，我认真严谨地脑补了一下，应该是九站（公交线），加上上下楼的时间，我应该用了7分钟左右的时间。7分钟9站路，又是上下班晚高峰，各位亲，自己心思下，得是啥速度。没办法亲们，如果我不冒着生命危险有红灯必闯，那么，要是高压锅里的稀饭水烤干后，那种危险更可怕，还殃及四邻。所以，形势所迫切勿模仿，况且难度系数9.9。
另一次是，要去参加老虎把子兄弟中六弟他老爸的寿宴，我们没有沟通好是老虎绕道来车到单位接我，还是我自己骑木兰赴宴，眼看着快到点了，电话老占线。我只好自己骑木兰飞车酒店，其实，他这时候跟两个兄弟正赶来接我呢。在一个十字路口处，老虎车上的一个兄弟看到了相向而行同样等待信号放行的我，就拼命地喊嫂子，我那听得见，眼睛正盯着红绿灯呢。于是，老虎左转复左转，回开，开始在后面追我，直到酒店，愣是没有追上。
这辆酷似摩托车的小木兰，风雨兼程地陪伴了我整整五年，五年中，抛去小小不然的摩擦和丢过无数把车钥匙之类的小问题，基本上算是零事故。关于丢钥匙，我丢一把老虎就给我配两把，所以永远不用担心钥匙找不到。关于车技我常用歪理邪说给不断埋怨我超速的老虎诡辩，事故不事故，跟速度关系不大，靠的是脑袋瓜的预警和临场应急反应，直到有一次，我停在原地还差点被一个飞骑自行车的彪悍妹纸撞飞，才知道我错了，速度决定一切。我和木兰一起倒地，木兰外壳损毁油箱漏油，她的车只是前胎变形，万幸的是，我俩都皮外伤无大碍。但也把我吓得不轻。
五年木兰上的速度与激情，让我也过足了摩托车的瘾，因为车开得太快，平均三四个月要更换一次车闸和外带，这样便于在木兰上玩潇洒时即刹即停。但是木兰终归是木兰，年少的摩托车情怀是心底永远一个不能圆的梦。
机会总是留给不死心的人，工作第二年头，我儿子不小心出生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逼着老虎买了一款坐四个人都不成问题的雷鸟加长125，这样，我那年少时节的摩托车情结终于得到了小小的释怀：戴上能把人憋煞的头盔，捆上真皮加长至脚腕的护膝，坐上翘起来屁股才能够到车把手的大摩托，想用电瓶就用电瓶打火，不想用就轻轻一脚踹起引擎，摩托车就像飞毛腿导弹一样，突~~突~~突突））），转瞬消失在二氧化碳中。突突是我的配音，每次我都用口技给发动引擎的老虎配音，虽然，他每次都淡淡地揶揄一句，憨呀你。我自己的木兰我都配上摩托车的音效来骑，何况真正的摩托车，我乐意。还好，后来，我儿子子承母业，口技比我强多了，会用卷舌，像读俄语，惟妙惟肖。儿子放个P，老虎都认为是最美好声音，从此他就不再闲极无聊地埋汰我们了。
老虎的摩托车骑了没几年，汽车就大行其道了，有人要出价四千买虎的摩托车，我坚决反对，买的时候友情价还一万三呢，后来又有人出价三千，我更反对，再后来两千、一千、直到今天的八百……我心想，有本事跌停好了，爷还就不卖了。摩托现在停放在老虎单位的仓库里，老虎定期去擦拭保养一下，去年年底他花了四百块更换了新的电瓶啥的。我匪夷所思地质问他，你还打算骑咋地？他说，没有呀，就是觉得电子打火不顶用了，换个新的，真要是谁买去接着就能骑。听罢此言，差点被善良呆蠢的老虎萌出鼻血。
我的木兰在楼下小屋里放了两年后，三百块就让摩托车修理店帮忙处理了，后备小箱里一百多块的超大雨衣也忘记取出来了，买的时候可是四千五呀，想想就肉疼。所以，老虎的摩托给多少钱我也不卖了。等我退休后，要是我腿脚还灵便的话，我有一个雷人的梦想，千里单骑会老帅，当然，如果不成，我会用板子钳子锥子锤子螺丝刀啥的把摩托车给大卸八块。不能拥有就想着摧毁，这是每一个正常而平凡的女人最原始最本真的爱恨情结，快意恩仇。
女汉子也是女人不是。呼呼哈哈，啊呜啊呜啊呜……
2015.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