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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关于《断桥》的歧义 [打印本页]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19 14:55
标题: 关于《断桥》的歧义
本帖最后由 徽地文狐 于 2015-4-19 14:55 编辑
有一段时间没在散板乃至六星发言,我开始变得小心,无论作为一名文字爱好者,还是六星大棋盘上的一粒棋子,我都不想太累,更不愿纠缠。在散板,和令箭斗斗嘴,一直比较开心,这老小孩执拗,却没什么坏心眼。有些人,就不想招惹,比如叶子在说,我应该从旁边过,装作没看见。这家伙不疯的时候还可以讨论,疯了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一次,我决定先讨论着,如果把人逼疯了,我立马住口。
北原是个好孩子,沉着、冷静、宽阔,字写得也耐看,关键是对我不错。有人说了对我好的就是好人,我深以为然。所以,评论一下北原的文字,她应该不会生气,即使我将她的文字说得很不堪,她也不会纠缠我,拿捏我。
那么,这一篇文字在我眼里究竟如何?首先,我在令箭的跟帖中说到“惊艳”这个词。是的,比如说文章的一开篇“过桥的时候秀珠收拾着步子”,“收拾”这个词就让人看到了作者在叙述上的功力。而且,这样精彩的句式以及用词,在文章后面层出不穷,让人赞赏。还有一些句子,比如“半卧在那揉着纽扣都快崩掉的胸口咧嘴凝眉的”,我和二妞讨论的时候,她说对这个句子很有感觉。我笑了,我懂她的意思,她觉得这种写法,让她觉得有着奇妙的、不可思议的表现。在我来说,就是性感。是的,这个句子太性感了,但它是个病句。或许它只是少了一个逗号,但这也是问题。还有北原在文字中叙述方式的穿插,看似不经意,却不混乱,这一点我极佩服。关于文字以及叙述手法,这里就不多说了,如果这首先不是一篇优秀的文字,那我也不会感兴趣,大约令箭、叶子皆如是。
言归正传,来说说,为啥我说没看懂。
首先,按叶子的说法,捋捋人物关系:
一、叶子说:
铁蛋就是栓柱,是别家的娃,铁蛋是铁林随口叫顺了的名字。
秀珠,十七岁之后可以称为孤儿了,进城后的工作应该跟按摩有关,也有可能涉及过色情服务的行业,回村后被村人歧视。
铁林,独人、瞎眼、对妻子念念不忘、对秀珠有发自内心的理解和关爱。
再来看看叙述手法:倒叙和插叙。
秀珠回村后,村人的风言风语表明她在村里几乎没有了可以沟通的人了,在她的面前,人际关系的桥断了。但是另外两座桥却顺理成章的建立起来了,那就是跟铁蛋和铁林之间的,这种关系是有人情冷暧的,是看得到摸得着的,是有温度且实实在在的。铁林跟秀珠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自身处境跟村人之间有差距,因别人的各种有意无意的排挤而慢慢走近的。然而,这样的走近却显示了农村乡邻之情的温馨,尽管看上去有些辛酸。铁蛋既是连接秀珠和铁林的桥,也分别跟这二人形成了桥的关系。最难理解的可能是结尾,一个是铁蛋的称谓突然换成了栓柱,一个是栓柱的哭让人摸不着头脑。我的理解是这样的,铁蛋到铁林家,发现铁林死了,然后不知所措的哭着跑出来。这时候,文章的指向出来了:一个小孩都哭成那样了,村民们不去打探他哭泣的原因,而是嘲笑他哭泣的样子。至此,乡村冷漠和狰狞的一面就血淋淋的跃然纸上了。
这一种提法,我同意,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北原的处理尚有欠缺。我看了全文,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1、简单的改法:将“对了,铁蛋儿跟铁林没关系,是别家娃,有学名的。”改为“铁蛋儿跟铁林没关系,是别家娃,学名栓柱。”,更加巧妙的改法是:将“栓柱豁地从铁林那窜出来没头没脑地乱跑。几个老娘们儿嗑着瓜子笑他:这逼娃,卵蛋子被扯了咋,哭成那样。”改为“铁蛋豁地从铁林那窜出来没头没脑地乱跑。几个老娘们儿嗑着瓜子笑他:栓柱这逼娃,卵蛋子被扯了咋,哭成那样。”可以和前面“有学名的”作个呼应。
二、我这么试着陈述:
铁蛋不是栓柱,栓柱可能是别家的娃,也可能是秀珠的弟弟。
秀珠,十七岁之后可以称为孤儿了,进城后的工作应该跟按摩有关,也有可能涉及过色情服务的行业,回村后被村人歧视。
铁林,对妻子是愤恨和不齿的(“我倒是不想她的了,眼瞎那年心就死了”铁林在这里讨好秀珠,说不想,也是可能),因为在隐去的线索中,也许铁林和秀珠娘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隐情(从“哎,你像你娘,那真就是好的了”中,也可以表现铁林觉得秀珠娘也“好”。),于是对秀珠有其他意义上的关心。
秀珠回村后,村人的风言风语表明她在村里几乎没有了可以沟通的人了,在她的面前,人际关系的桥断了。但是另外两座桥却建立起来了,那就是跟铁蛋和铁林之间的,其实铁蛋和铁林之间的桥,是蹊跷的,作者没有一丁点的交代。铁林跟秀珠之间的关系除了自身处境跟村人之间有差距,因别人的各种有意无意的排挤而慢慢走近,还有一层关系,因为是秀珠娘和铁林之间的关系(秀珠听惯了。很多事她心里渐渐有数)。铁蛋既是连接秀珠和铁林的桥(铁蛋在这篇文章中,是打酱油的),也分别跟这二人形成了桥的关系。最难理解的可能是结尾,我的理解是这样的,秀珠的弟弟栓柱到铁林家,忽然发现铁林竟然和秀珠劈了腿,鉴于铁林的淫威(可怵他的人还是有的)不知所措的哭着跑出来。桥断了,来时桥是通的。这时候,文章的指向出来了:村民们早就知道这一点,只能嘲笑这个小逼娃哭泣的样子了。
当然,我还可以编,比如我说后来铁蛋把秀珠和铁林这对奸夫淫妇杀了,忽然害怕,才乱跑。或者,我说铁蛋看见秀珠把想要非礼她的铁林给杀了,所以吓跑了。我这么胡乱说,北原从心底里并不能承认,但是,我想也找不出什么证据能说明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那么,这几种说法,就让小说的指向不明了。
小说确实可以留白,供读者去想象。但一般都是作者故意留出让你可以发挥的想象,而不是因为漏洞,可以随意想象。
这样的小小说中,细节交代是极为重要的,有时候只是一句话,甚至一个词,就能扭转整个小说的指向。所以,我在跟帖中说了自己没看懂,其实是有意和令箭抬个杠,并且表达我对一些表述的晦涩,提一点小意见。
说点题外话:令箭之于小说,提倡走一条新路。这一点我认同,但我以为这条新路是在你熟悉了老路,把老路走得顺畅之后,自我寻求或者演化出的某种抵达,而不是连路还走不好,就去闯所谓新路。令箭还提倡隐晦的表达。我想,隐晦和晦涩只差一个字,把握不好天差地别。比如有一种奇怪的现象,仿佛只要跟文字沾上点边的人,都能头头是道地谈论君特格拉斯的《铁皮鼓》或者卡夫卡的《变形计》,我却不能,我知道它们都是好作品,但我根本没深读过外国文学史,根本不了解其背景,怎么能理会他们设置的隐晦表述呢?
作者: 安小茶 时间: 2015-4-19 15:01
沙一个发
作者: 安小茶 时间: 2015-4-19 15:04
作者: 莫冉 时间: 2015-4-19 18:23
北北的这篇小说,我觉得最出彩的地方就是栓柱的哭。
直到栓柱哭着跑出来,才有了故事。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19 18:27
这一哭将前面大面积的渲染都用上了,这一哭你会觉得前面的絮叨都是有用的,但是这一哭,秀珠不在,也是个遗憾,当然秀珠不在这一点上可以算是留白,我愿意去想象。
作者: 莫冉 时间: 2015-4-19 18:29
天马行空,想像了好多种故事,这也是件奇妙的事。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8:47
想多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8:47
铁林那只枯杆儿似的手瘫在草席上左右轻轻划拉:好着……你婶子的模样还记得不,老好看了,我倒是不想她的了,眼瞎那年心就死了。我是想我那娃,走时跟拴柱一般大……哎,你像你娘,那真就是好的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8:48
你想要的,这句话都有。
你的假设,这句话可以帮你否定。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19 18:53
。。。。不能不让人想,不让人想,那也不必留白了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19 18:56
我觉得不能完全否定,我也可以这么想:“你婶子的模样还记得不,老好看了,我倒是不想她的了”,你婶子模样好看,可还是抛弃我了;“你像你娘,那真就是好的了“,还是你娘好。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8:57
在叙述中怎么选择?
如果达成每个读者的阅读意愿,这篇小说也就失去了品味的意义。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19 19:00
叙述中怎么选择,一方面是把事说的明白,另一方面看如何驾驭文字。
这不是诗歌,诗歌的思维是跳跃,小说的思维是缜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00
我相信,简妞既然能够完成这个出色的作品。那么细节也必然是直觉与推敲后的结果。不存在疏漏,只有自己的选择或安排。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19 19:01
好吧,我错了,我想多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06
你很不错了,至少比叶子可爱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13
北北就是北北。不是令箭。
我认为,简妞不会想太多,也不会把剧情整滴特别复杂。但她看重的,或许就是她希望我们看重的,
不是结果。是味道。是感觉。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14
结果就是那么回事,真的。
真的不重要,无非死了,无非青木桥断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39
狐狸,咱们接着聊。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39
还是这段——
铁林那只枯杆儿似的手瘫在草席上左右轻轻划拉:好着……你婶子的模样还记得不,老好看了,我倒是不想她的了,眼瞎那年心就死了。我是想我那娃,走时跟拴柱一般大……哎,你像你娘,那真就是好的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43
其实,狐狸本身是很单纯与纯洁的,狐狸对这段的引申的其他可能我不意外,也不说明狐狸是误解。
我也不在乎其他人被狐狸这样的说法去误导,简妞同样不在意。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46
我对这段的设置是很满意的,这就是简妞。为最后的青木桥断做了非常自然的铺垫。也给整篇文章的主题也好,指向也好,都做了诠释。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19 19:52
呃,死大爷,我已经说了,是我想多了,您放了我吧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55
铁林那只枯杆儿似的手瘫在草席上左右轻轻划拉——这能意味什么,我不多说。
我想说,死人没什么。在一个人情淡薄的土壤里,一个瞎子死了没什么惊诧的,甚至一根青木桥断了也不值得惊诧。
铁蛋你嚎什么呢?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19:58
但也不能说人情就真的寡淡。所有对文章上升到政治意义的都是扯淡,都是给评论者自己抹粉。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20:00
好着……你婶子的模样还记得不,老好看了,我倒是不想她的了,眼瞎那年心就死了。我是想我那娃,走时跟拴柱一般大……哎,你像你娘,那真就是好的了。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20:01
但有一点,我们永远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善是什么,是原谅,是牵挂。
是对活人的赞美与期待。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20:13
所以,铁林说死心不是恨他跑了的婆娘。只怪自己命不好吧。
你像你娘,那是真的好了。——你娘也是好的,你也不要自卑或者怨你娘,她当年也不容易……等等。
其实讨论一个对话的意义不在它想讲什么道理,对话语言很多时候在日常中可能是没有逻辑的,甚至是语无伦次的,它只是脑袋中随机产生的声音。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20:17
但有一点,就像喜欢小说的人走到了一起。
死了老爹的秀珠和失去婆娘与儿子的铁林走得很近。栓柱也是。
这就是桥。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5-4-19 20:35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4-19 20:37 编辑
还有一点,秀珠明知铁林是活不长了。只是铁蛋没料到所以才有了最后那段。
那么秀珠到最后没有被提及,也是我很满意的。
秀珠或者离开了,或者如狐狸推测的也死在一起,
或者像铁林有意无意期待的——这个村子里,秀珠,铁蛋,仍然可以相依,
旧桥虽然断了,总是要换上新的。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4-19 22:51
猜我是肿么想滴?我想铁蛋看见秀珠和铁林好了,他气哭了!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20 00:07
最难理解的可能是结尾,我的理解是这样的,秀珠的弟弟栓柱到铁林家,忽然发现铁林竟然和秀珠劈了腿,鉴于铁林的淫威(可怵他的人还是有的)不知所措的哭着跑出来。桥断了,来时桥是通的。这时候,文章的指向出来了:村民们早就知道这一点,只能嘲笑这个小逼娃哭泣的样子了。
文孤,你真敢想啊,这样的结果都能想到,我看你心里想小妖想多了吧
有一百种结果,也绝对不会有这一幕。真如你所说的话,这篇小说就彻底完蛋了。村民们一直是对秀珠持嘲讽态度的,只有铁林还能给她一些真正的温暧,他们的处境容不得任何一方可以有非份之想。如果有,他们俩个首先就失去了做人的意义,而且,整个村庄也失去了人性。有一点我是坚信的,北原决不会用如此华丽的语言去讲述一个如此龌龊的、让人绝望的故事的。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20 00:10
有些人,就不想招惹,比如叶子在说,我应该从旁边过,装作没看见。这家伙不疯的时候还可以讨论,疯了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真扯蛋!我一直很清醒啊,让我想想,我真没犯过神经啊,冤枉死了!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20 00:10
有些人,就不想招惹,比如叶子在说,我应该从旁边过,装作没看见。这家伙不疯的时候还可以讨论,疯了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真扯蛋!我一直很清醒啊,让我想想,我真没犯过神经啊,冤枉死了!
作者: 莫冉 时间: 2015-4-20 07:03
吵什么嘛?让北北说说不就得了?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20 07:56
叶了,作为读者,我只是将一些“可能‘列出而已,至于啥失去做人意义,关我什么事?北原决不会用如此华丽的语言去讲述一个如此龌龊的、让人绝望的故事的。你有没有感觉你这句话,是在撒泼咧?首先不讨论北原会不会,因为我没说她会,只是说可能会歧义。再说,你告诉我,华丽的语言难道不能讲述龌龊的故事、让人绝望的故事?你的意思是,讲述龌龊的故事要用龌龊的语言,绝望的故事要用上吊的语言?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5-4-20 07:57
嗯,目前还好,你不能多想,我怕想多了最后就是这结果,我是打预防针呢。来,小叶了,把胳膊伸出来,咱帮你划个十字,努力哈,为了不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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