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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桥是路,更是精神的纽带 [打印本页]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00:11
标题: 桥是路,更是精神的纽带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00:37 编辑
几个月前,叶子告诉我他成立了一个板块,好像叫石林之光,当时有别的事务缠身,没能及时支持他。这两天有空了,他却告诉我那个板块撤消了。叶子还是那个脾气,干什么都是风风火火,干什么都不计后果。今天他跟我约稿,我说手上没有,他说他有素材,只要我肯写。我问写什么,他说写评论。我问评什么,他说这里有个小说赛,我可以写一写。那就写一写吧,就算当初不能支持石林之光的另一种补偿。
我申明一下,我的评论只是写着玩的,各位评委不要受此影响,要不然,我会心生惭愧!
细看了命题及规则,首先要肯定这是一场比较有水平的比赛。特别是命题,由表及里,显得十分有灵魂。
什么是桥?一棵树、一个盆都可以是桥。一句话,一个眼神,也可以是桥。凡是可以把人或物由此岸度到彼岸的东西都是桥。凡是能够把此心灵牵抵彼心灵的语言、思想、意识、行为也是桥。
所以,我理解的桥,它既是路,更是精神的纽带!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00:34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00:35 编辑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生生相错。
题记
那个溪,叫海棠溪。两岸种了无数的海棠和垂柳。每到春季,海棠花开,伴着青葱嫩绿扶岸低垂的柳枝迎风送香。而海棠花谢,便是垂柳依依的浓荫匝道。海棠溪上有一座桥。桥中间有一曲回廊。干净整洁的廊桥像一道彩虹凌架在海棠溪上,溪边一侧有几个新建的住宅小区。其中一个叫香榭丽舍的仅靠着海棠溪。中间只隔了一些草坪花木和一条干净的柏油路。柏油路笔直宽敞,看上去并无许多车辆拥堵,让人觉得十分的舒爽。
在香榭丽舍小区的一栋十八层高的住宅楼的十六层里,住着一个男子。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溪边的风景和公路上的车辆,连廊桥上或倚或走的行人也历历在目。
她爱那男子。海棠溪一年四季的景致,男子给她发过无数次图片,她熟悉那里。他曾对她说,敏,我总是想,不经意哪天,你便会忽然出现在那桥上,出现在海棠溪边的风景里。她笑了,从这话里,她听出了他爱她。
对于这个问题,起先她一直狐疑,以致她曾几番考验他。
那个愚人节,她就爱他无法自拔。她跟他说和家里闹翻了,一早飞的赶到了F城。联系不上他,就直奔他所在的城市。到了他常去的小山。春天的夜晚她丢了手机、钱包和一切证件,正一个人举目无亲在山顶上吹冷风。他信了。放下手中的一切,关了电脑立马就要去寻她。看到他如此心切,她觉得,他爱她。
还有一次,她受不了他的若即若离,又试图考查他一下。就跟他说,楠,这个月我定了二十九号机票去看你。我无法忍受这种思念的煎熬了,你做下准备吧。他回她,傻妮,这大冬天的,我这儿满目疮痍,四野枯槁,哪有啥好看的景致啊。再说这段时间我也没空陪你,等等吧。过段时间青山绿水、柳绿花红你再来,我们一起拍拍照。我还要健身,不然出去玩都没体力支撑。
看他如此慌张,说还要健身以待,看来他是愿意见她的。她明了,他爱她。于是她在这边咯咯地笑出了声。傻瓜,这是几月啊?他回,二月啊。她又问,这不结了么,二月拢共几天呀?他恍然大悟,方才明白她又逗了他一次。
后来,她越发地察觉,在他心里,她明显有了一定的位置。以前隔三差五他们聊一次,到如今,几乎每晚他都要找她说说话。而且临睡前,还要跟她说晚安,敏,我爱你!
这让她很知足,顿觉幸福满满。有一天她又突发奇想补了句:尽管你说的不一定是真话。尽管或许你对很多人都这么说,但我还是非常愿意听你这么说。
第二天,他醒来,看到这些留言,似乎很生气。就说,既然你根本不信我,那我以后就不再说这些了。看他如此反应,她如被冰雪,仿佛瞬间从一个温暖的春天走进了彻骨的寒冬。既如此,以后不再害你受累,你就勉为其难吧。她这样回他。然后两两无语,彼此一串省略号。
接下来,虽然他们依然在Q上交流,但谁都不再提此事。而到了临睡前他也真不再说那话了。她明了,他在赌气。她佯装不知,然后早早入睡。第二天她却收到他的信息,那是他头晚深夜发来的。他讲了他从前的故事。她心想这跟我有嘛关系,我又没犯你前任一样的错误。
然后又是一个愚人节到来,她不想这样和他不好不坏地拖下去。她想赌一把,然后听天由命,其实她更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于是这个晚上,她跟他说,楠,咱们分手吧。既然不相爱,那又何必再纠葛。荧屏那端,他愣了许久。然后回她,你想好了?她说:嗯。
你怎能如此放得下?我哪里不够好?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从头至尾,我哪里有错么?他追问。
她回: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真觉得这样下去我们不会有什么结果,却只会让彼此伤得更深。
他不再言语,恍若隔世般的漫长,她准备下线了。他却发来信息说他很痛,有撕心裂肺的感觉。问能不能不分开,他受不了。
她心中恻隐,傻瓜。然后回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想想。
愚人节?伴随着一个错愕的表情,他那边不再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她习惯性地上Q。想看看他是否在线。于是到她专门给他设置的那个叫“彼岸花”分组里,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五年后的春天,她已有了儿子。将儿子送到了婆母家,只身一人去了他所在的城市。
她来到了海棠溪的廊桥上,因为他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她会忽然出现在这座桥上,出现在这海棠溪的风景里。
桥下是平静的溪水,她已经是第三天驻足在这桥上了。黄昏即逝,暗夜即将来临,街道上已是华灯初上。
她一直没有遇到他,三天了,她在这座小城已经徘徊了三天,却始终没能见到他的踪影。
夜幕已然拉开,就在她即将黯然离开廊桥之际,她听见了身后不远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嘴里嚷着爸爸,爸爸,我的风筝挂在树上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从桥对面过来,一边收了掌心的手机,一边去帮他的女儿。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蜜蜂蛰了一般。那宽宽的肩膀,儒雅的模样,如此地熟悉,正微笑着向她走来。
作为第一篇参赛作品,作者给大伙儿带了个好头。实物的明桥和情感的暗桥都扣题很紧。作者对恋爱男女的心态把控得十分到位。其实,恋爱心态就是一种矛盾的心态,不信任的心态,自我否定又自我肯定的心态,或者说,怎样看待恋爱,怎样进行恋爱,最后得到怎样的恋爱结局都是正常的,前题是,只要过程中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这篇作品,把这些微妙关系表达清楚了,同时还提醒我们:只要你来,桥一直都在!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00:51
从小,我就被告之,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人是我的大爷。彼时,幼小的我还不甚明了,只知道不喜欢被他抱在怀里亲昵的感觉,能躲而躲。 记忆里,只有每年的正月母亲才会带着我去奶奶家,下午四点多的火车,一个小站一停,到奶奶家已是夜里七点多了,北方的冬天特别寒冷,还好下车的地方就在奶奶所在的村落,而那不变的画面就是大爷站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下张望,当看到我们时,紧一步慢一步的向我们走来,而我则带着稚嫩的声音喊着:“大爷”。那时生活条件还不是很好,但奶奶家由于种植水稻,所以大米是可以管够的,吃饭的时候,奶奶是不允许大爷自己夹菜的,因为他不停的流汗,身上总是自带一个小手绢擦随时滴下来的汗水,他的面前会放一个小碗,将菜单盛给他,而这区别待遇大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抱怨,总是热情的招呼我和妈妈吃菜。而他给我的压岁钱也在逐年的上升:2元,5元,10元。只有在大爷去我家时,才被奉为上宾,妈妈会将家里不多的菜色做的尽量美味,让大爷吃的舒心。
大爷一生没有娶妻,与奶奶还有叔叔一起生活,每年会到我家小住几日,还要瞒着奶奶,否则会被奶奶唠叨。爷爷在铁路上工作了大半生,退休后不久便得了脑溢血去逝,而大爷则在火车上帮人家干些零活维持生计。我师范毕业前夕,使用学生证买火车票是可以半价的,只有3.5元,但因为大爷的出现,我最后一次享受半价票的机会被剥夺了,他算准了我开学的日子,特意从家里坐车到平泉等我,在火车站看到他,我是惊讶的,他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硬塞到我的手中,说送我到市里,那一刻我并没有心存感激,是带有埋怨的,几次想偷溜去买票都被他拦下了,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火车,幸好火车上的人不多,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当有列车员过来验票时,我就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天知道我当时真的是无地自容,脸红的羞于见人,列车员似乎都认识大爷,热情的喊着他:哞--,拉着长音。而人家让我出示票时,大爷则拍着我的肩膀,用他那含混不清的话对人家说:“我们孩子。”这一路不知验了多少次票,不知道人家喊了多少次哞,因为大爷姓牛,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都知道他是哞。就这样带着一路的尴尬,终于到了目的地,而大爷坚持要送我出站口他才放心,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坐下一趟火车回家。再一次去奶奶家是我参加工作以后了,因为奶奶总念叨着说想我了,所以去看望她,奶奶家由原来的上板城搬到了下板城,当我在车站下车,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终于工作挣钱了,于是念着小时候大爷对我的好,想买件衣服给他,逛街时,总想挽着大爷的胳膊,但一次次被他挣脱,显然他是不习惯的,选衣服时,服装店的老板娘总是迎合着说些好话,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好的一个侄女等等,好话说尽,但就是不肯让大爷去试穿一下,生怕弄脏了她家的衣服,走了几家都是同样的待遇,在当时工资只有300元的情况下,买了件80元的毛衫给大爷已算奢侈,而这件事足以让大爷向家人炫耀许久。他不会说一些华丽的话,只是见人就拍着身上的衣服说:“这我侄女给我买的。”脸上满是骄傲的笑容。
一恍几年没有去奶奶家了,成家后似乎不忙也忙,年前父亲就说:“初八你奶奶八十大寿,必须全部到场。”这样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更何况于情于理都是要去的。于是今年初八那天,一家三口吃过早饭,坐车去奶奶家,叔叔的家在六楼,当我们气喘吁吁的进屋时,一眼我就望到了大爷,而他那激动的神情更是溢于言表,拉着我的手不停的问寒问暖,像现在很多家祝寿的程序一样,在一个生态园饭店包了两大桌,每桌20人左右。父亲带头说一些祝奶奶长寿的话,然后落座吃饭,饭后各回各家,在姐姐开车要送我们去车站时,被大爷发现,我们摇下车窗与他道别时,他的手紧紧的把着车窗不放手,由于激动,话更说不清楚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让我们走,姐姐一再的解释,她是去送我们,一会儿她还回来呢,但他就是不放手,眼泪顺着那布满皱纹的脸不停的往下淌,那一刻我的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在几个姑姑的软磨硬拽下,他终于松了手。过了几天,姐姐打来电话,问我是否接到大爷的电话,我说没有,她说你不知道,你们走后,大爷不停的哭,说想给小孩压岁钱呢,还没机会给,我说谁会忍心要他的钱呢,他没有工作,无儿无女,靠低保户的那点微薄的钱度日,姐姐也说谁说不是呢。
大爷,其实和我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爷爷在父亲只有五岁的时候早逝,奶奶改嫁给姓牛的这位爷爷,而大爷是继爷爷前妻所生,虽然叔叔和几位姑姑与父亲是同母所生,但亲情之浓并不及大爷与我们之间,这座架于我们之间的亲情之桥延续了若干年,有时我不禁悲观的想,如果哪天大爷没有了,我会难过到何种程度,不去想了,只愿他能好好的,好好的。
这是一篇很好的亲情散文。
散文和小小说有时候真的很难区别,我给大家一个简单的辩别方法:散文的情感是笨重而真实的,小说的情感却是机灵而艺术的;散文的语言是日常而朴实的,小说的语言是刻意和雕饰的,散文的叙事是规规矩矩的,小说的叙事是调皮捣蛋的。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01:06
村是城边村,桥是青砖桥。河沟窄狭,桥也不大,老旧,已少有人知晓它的年岁。
但这既是乡亲父老入城的要道,平日里也是孩子们玩耍的好去处。玩累了,就并排坐在低矮的桥栏上歇一歇,吹吹东来的柔风,淋淋南来的细雨,盼一盼从城里归来的自家大人……也惬意也享受。
小果近来心情有些不好,踢足球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尖声利嗓的吼叫着,可一歇下来,往桥栏上一坐,往城里注视的眼神就开始变得飘忽;闷声不语了。
“再过俩月 ,我就没妈了!”受不了小玩伴们一再的逼问,他便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小玩伴们面面相觑,“果,你妈咋啦?得癌症了?”
小果却忽然站起了身,尖声的怒骂了起来:“去你妈,你妈才得癌症来哩!”
……
“我妈,要跟我爸离婚。”
“你咋知道?”
“他们商量的时候我听见了,说等两个月,我过完生日,他们再离。”
“你妈为啥跟你爸离婚?——”
“他爸包的有小三。”冷不丁有人这么胡乱一喊,大家顿时哄笑了起来。
小果不笑,黑沉着小脸不接话,脚下却蓦地发力,将那只破球踢出人圈外,远远地滚落到河沟里。小玩伴们立即笑着尖叫着,一窝蜂的扑了过去。小果不动,眯眼裂嘴的笑开来。
大人们的事情,小果也说不清楚。爸爸是个小包工头,随着工地走,不常在家;妈妈在城里美容店打工,早出晚归。小果平日由奶奶照顾,但爸爸妈妈的事情,奶奶也似乎说不清楚,对小果说:“你别管,只管好好学习,有奶奶在哩。”
爸爸每次回家,总会给小果带大包小包的东西,吃的玩的都有。小果说:“爸,我参加校足球队,你给我买个足球吧?”果然,爸爸下次就带回来一个足球,顶顶好的足球,比教练的足球还要漂亮呢。小果说:“爸,我想吃麦当劳。”那么,若是还有时间的话,爸爸就会带小果跨过青砖老桥,到城里去,叫小果吃得撑饱肚皮再回来。
妈妈每天都要骑电动车上班。小果的妈妈打扮得很漂亮,长发烫成卷,染成酒红色;也画眉也抹唇红;哼着歌儿就上班走了,哼着歌儿又下班回来了。小果妈妈对小果很好,对小果奶奶也好。但让小果想不明白的是,妈妈只要和爸爸一见面,两个人总会莫名其妙的吵起来,吵得厉害了,还为此摔过杯子。奶奶将小果搂在怀里,轻轻说;“果儿不怕。有奶奶在哩。”
小果很听奶奶的话,自打入了学,早早的去,早早的回;学习上得去,老师也喜欢这样的乖学生,于是一再的表扬。
不过,近些日子小果表现得有些反常,上课老走神,有时连老师得提问都听不见。 回到家,吃饭总是胡乱扒拉两口,就放下了碗筷。“这孩子——”奶奶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病了吧?也不烫啊。等你爸回来,得叫他带你去医院看看……”
然而,还没等小果的爸爸回来,小果就进了医院。夏天雨多,一连下了几天,那座老桥似乎是再也承受不住雨水的侵袭了,中间坍塌了一段,形成了一个豁口,恰好可供一跃而过。小果正是从豁口飞跃的时候,因为脚步打滑,不小心坠下桥底,正磕在河底的砖块上,竟然把腿磕折了。
小果爸爸从工地急赶了回来,妈妈也从美容店请了假。两个人在小果的病床前,终于不再争吵,而是满脸焦虑的低声交谈了起来。然后,两人换着班的日夜陪护在小果的身边,除了管护小果的吃喝拉撒,还耐心地将小果拉下的功课一一补起。
小果这一病,便在医院里呆了两个多月,连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也只好在医院里吹熄了。奶奶这天也来了,看小果恢复得还好,很高兴,说:“会有后福哩。”
小果笑了,缠着奶奶说这说那。奶奶说,你那几个小伙计,每天见了都问你啥时候回家哩,小果说,嗯。奶奶说,那座小桥修好了,换的新桥面。小果说,嗯。奶奶说,小果要乖呀。小果说,嗯。 可是,到了该出院的那一天,一直很乖的小果忽然赖在病床上,又哭又闹的牛犟着不肯走了。小果爸爸妈妈面面相觑,啼笑皆非;连医生护士也都跟着弄了一头雾水。好久,爸爸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这孩子跟奶奶亲,让他们单独沟通一下吧。”
……果然,待众人退出了病房,小果立即停止哭闹,仰着一张哭花了的小脸,悄声的央求奶奶:“奶奶,奶奶,你帮我问问我爸我妈,我腿好了,他们也能不离婚吗?”
很独特的构思,以孩子的视觉为切入点,以孩子本身为父母沟通的桥,很有份量的一篇作品。如果对话再精准一些,语言再厚重一些,将不失为一篇佳作。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4-10 09:38
欢迎楼主
期待续篇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4-10 09:46
真好,感谢您的光顾与支持。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4-10 09:47
期待继续。
作者: 菡萏 时间: 2015-4-10 11:32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0 12:38
工作态度很不认真啊,就不能再展开一些?如此评论,我估计达不到我发稿的要求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4-10 12:45
要求可以私下说的啦,叶子老师表打击人家积极性的啦。万一楼主一生气,把你发稿视作粪土。人不写了你负责写呀,真是滴哈。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3:07
谢谢首版鼓励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3:07
谢谢美女支持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3:08
谢谢支持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3:10
你拉倒吧,我也就写着玩玩。
我发觉你这个人特不地道,把我整进坑里,你站在坑外笑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3:11
谢谢美女维护。叶子办事历来都是没有水平的,他从来提意见都是生怕别人看不到的样子,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3:27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13:28 编辑
本帖最后由 三棵树! 于 2015-4-1 07:16 编辑
过 桥
文/三棵树
山里风硬,凛冽的西北风席卷着细碎的雪花如刀割。西施裹紧棉衣臃肿地走过那座浮桥,桥下残冰如蛇。走过一段路,来到穆村村口,西施心里顿时暖融融似初春的田野一样开阔。
推开一户大门,缕缕炉香引着西施径直走进一间屋子。一老妇坐一蒲团双目紧闭轻击木鱼。西施上前深施一礼然后焚香跪下。老妇头也不回问道:你又来何事?
西施指指棉衣下鼓起的肚子说:陌奶,我怀孕了,不信你看看?老妇斜视了一眼西施臃肿的棉衣,继续口诵佛号敲击木鱼。
你看,我真的怀孕了,都两个月了。西施急忙指指鼓起的肚子,脸上一片潮红。
这与我有关系吗?老妇漠然。
西施怔了片刻,说:你不是说我这辈子不能怀孕吗?
老妇无语,站了起来,然后望望。外面依然碎雪翻滚。
西施跪了少许,觉得无趣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走出院门又折回去,老妇站在院中,一脸沧桑 。西施嘴巴融动几下,夹紧锦缎棉衣说:陌奶,我真的怀孕了,我不骗你。
老妇脸上挤出一丝笑,勉强如同冷酷的灰色天空。不会的,你是装的,你骗不了我。
西施嘴巴抖动,尺长的粉面憋得紫红 ,随即从眼角挤出一滴清泪:陌奶,我承认我是骗人的,我之所以不能怀孕是受了那些臭男人的迫害所致,这么多年,那些臭男人无时无刻地都纠缠摧残着我。
回去吧,这些事说了多少遍了,真与我无干,以后别再来了,我这里佛门净地,不适合你来。老妇轻推西施出门,然后木门冷酷唱出吱呀的小曲。
西施裹紧棉衣,萎缩着脑袋,沮丧地走出穆村街头,走上晃荡的浮桥,朝洪村走去。洪村以前常去,那里有几个熟人,只是最近她们都厌恶自己了。
正踌躇不定时,忽听后面有人呐喊,西施回头一望,见有一姿色女人匆匆追来。西施一愣,此女人熟悉,乃是刘村一大户媳妇荷花,她这般惊慌何故?
荷花站住,上下打量一下西施,尤其是多看了隆起的肚子那块说:久日不见,终于有喜了?
西施洋洋得意,禁不住喜悦的心情咳嗽了几声才说:都两个月了,然后羞涩地扭捏起来。荷花一惊,定定愣了半个时辰忽然像发现一块玉似的说:妹啊!你无婚配也有如此响动,再说才两个月就显山露水了,真让姐们羡慕不已。不如请你去刘村我户族传授经验如何?我的那些妯娌多年备受无子之白眼,烦恼着都想撞棉花包。
西施看看天空,灰暗依然,但此时心情却像雨后穿透乌云的阳光一样灿烂。
暖阳如唇,红了西施的粉脸。西施穿一身霞色长裙走过那座浮桥,浮桥微动,忽感觉悠悠孜然。西施走进穆村那户门前,心里不禁掀起一拨一拨涟漪。
老妇正坐蒲团闭目养神,西施上前跺跺脚,故意弄出响动。老妇微睁,眼角飘过一丝光。
你不是说我不能生养吗?但刘村的荷花却请我去她族里传授经验?还专门建了一间孕儿实验室。河里的冰刚融化不久,妯娌里就有有喜了?连荷花都呕吐了几回了,这难道没有我的功劳?这次看你有何话说。
老妇嘴角翘了一下,眼角挤出两道皱纹后依然无语。
你说话啊?哑巴了?我这次真的怀孕了,我要和荷花她们一起生孩子,一起坐月子,享受天伦之乐。到时还要请你去喝喜酒,那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妇站了起来,指指门外说:你回去吧,你这辈子是怀不了孩子的,天定的。
我为何怀不了孩子?你看你看,这次不是怀了孩子是什么?西施掀起霞色长袍,鼓胀的肚皮发出婴儿的呓语声。
瞧瞧,文曲星下凡,到时看你有脸说什么?西施愤然,粉脸有些扭曲,胭脂渣掉了几片。
你走吧,我还是那句话,你此生是怀不了孩子的。老妇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西施挽起袖子,正欲与老妇扯缠。门外涌进几个人来,有荷花也有男人。男人们一起攥起拳头恨恨瞪了老妇几眼,然后扶起西施坐上软轿边走边说:你来这干嘛?她就一疯婆子,整日神神叨叨;小心闪了你的腰,夭折了孩子。
这辈子你就在乎疯婆子一句假话吗?
夏花烂漫,河水叮咚,西施走上浮桥欣赏美景的同时摸了摸头上的伤疤。后面跟一男子,姿态妖冶恍如
东施。两人走进那户院门,院门大开,院脚老妇正荷锄一片蔬菜,菜色盈盈,甚是盎然。
西施看看老妇,并不说话。倒是妖冶男子说话:你这是冬虫还是夏草吗?
老妇愕然,反问:你不认识此物?
男子挺挺麻杆腰说:此等凡俗之物,岂能入大爷法眼,想我祖上,三代落第秀才,如今我也光耀门厅,混得一身光环,岂能是凡物都能识得?
老妇点头称赞。
西施娇嗔男子一声,然后甜甜拉老妇一把去了旁边说:你看到过如此美男子吗?床上功夫了得,就昨晚五起五落,幸福如潮水滔滔不绝,这次你相信我会怀孕了吧 ?
老妇摔掉西施的手,说:不能。
西施脸色失色,牙齿吱吱作响: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
那你先说说你头上的伤疤怎么回事?老妇慈眉看着西施。西施鸡眼转动四下,脸色有了烟色,掩着的紫红嘴巴忽的浪声传出:陌奶,那里怪奴家啊?都是荷花她们自己不争气,我说那是灵丹妙药,她们就信就吃?合该被老公埋怨,嘻嘻,哈哈,哦哦,吱吱,都是一群贱货。
这么说你还长脸了?老妇不由得皱纹动了几下。
陌奶,这次你就相信我能怀孕吧 ?昨晚人家都五次了,前晚还八次呢。你德高望重,一句话顶一万句话,她们那些人都信。我以后出人头地,装疯卖傻的幸福就靠你了。西施摇摇老妇的胳膊,嘴脚翘起。
我不说,你这辈子不能怀孕。老妇蓦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句话就难死你,我闺蜜咋就不能怀孕了?这几天我都上了九十九次了,我这功夫白做了吗?我闺蜜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咋就不能怀孕了?告诉你,我们清早都准备做B超,想想还是五胞胎呢,你承认你人老眼花吧,铁的事实面前还说假话?给我闺蜜说句软和话,就说她会怀孕的?
不说,说了也不会怀孕。
看来还是欠揍?男人愤怒地扬起了瘦弱的拳头......
西施拉着男人的手走上浮桥,桥身晃动,两个人也动,嘴巴啃咬一般。
秋果累累,飘香了桥头。西施头顶一手帕走上浮桥,浮桥微动,西施嘴也动:你们都不相信我,都去死吧,有朝一日我会怀孕的,以前都是那些男人所致,都是那些女人诅咒所致......
西施一遍一遍的正念道着,忽听桥下有人在喊:西施,最近没去刘村了?
西施手搭凉棚远望,见一男人正在桥下洗脚,此人认识,正是洪村新上任的村长。西施纳闷,此人会有何事?
西施紧走几步,娇嗔地应道:村长,何事啊?
施施啊,最近洪村新建了一间育婴室,想找一位经验丰富的育婴大师授课,不知你有兴趣否?
愿...愿意,我太...太...愿意了,村长你真是伯乐啊,我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西施太兴奋了,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有点纳闷,为什么你老怀孕却没孩子呢?桥底村长问。
村长大人你不知道其中原因,这么多年的苦水我可要好好给你唠叨一下。西施刚跑下浮桥,正要扑入村长的怀抱,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向着浮桥的那边旁边走去。
西施到了一棵大树后,四下看看没人,顺手扯了几把发黄的野草,塞进肚子衣服底下。
西施重新走上浮桥,看看天空,天高云淡;看看远处,硕果累累。西施心情愉悦许多,她一边慢吞吞地走着,一边大声地和村长说话:村长啊,你说我这人咋又怀孕了,这次还是八胞胎呢?我得给洪村人好好传授一下经验....
看了两遍,这种写法,很创新,也很凌乱。
西施,一个在意别人的说法却又固执的女人,一个生活在自己制造的谎言中又想以自己的“经验”作为别人榜样的女人,她的处境与其说渴望别人超度她,不如说她一直在错误的超度着自己。但是,她若不回头,既便有岸,也无桥。
这样的小说,很让人纠结,然而,纠结也是小说留给读者的另一种印象!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3:50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13:53 编辑
一
红某一天给我几个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
沉吟良久,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情,于是沉默。
须臾,红又来几个字:波心荡、冷月无声。
我拿着手机犹豫半天也敲下几个字: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我生。
红再也无话,再也无字,再也不搭理我了。
后来,红说她并非不愿搭理我,她只是在哭。她还说她喝了几瓶啤酒,那是一个周末的雨天,很突兀就想起了二十四桥亦何有,甚至明月夜了。我说为何是我。她说她实在找不到谁,只好是我了。她说很抱歉但一点都不羞愧。我想说什么,但她说要上课了,只好作罢。
或许我们会发生点故事,但这念头被我的小乖乖残忍掐断。她说,你可以亲近她但不准爱她。我赶紧点头。大概我的浅薄无法理解这俩闺蜜的深层秘密,但隐约之间觉得小乖乖并非矫情。后来我明白了,小乖乖是善意的,她无法承受红继续被人伤害的事情继续发生,即使是我也不行。
二
我和小乖不是夫妻,是来世夫妻,或者说是前世夫妻。第一眼看见她就醉了,而她的话更暖心,“看见你就呕吐了。”但她没法解释为何那么享受我的亲吻,只说被逼无奈只好从了。我俩的甜蜜属于国宝级秘密,即使红也蒙在鼓里。
红的出现很偶然,那是一次电话的相遇。某个雪天,我突然想小乖了,就打了电话但一直占线。十二道金牌催着,我都怀疑那电话是不是被有意设置了。此后小乖打过来电话说,是红。我说,话既稠密,为何不微信语聊呢?打电话多浪费钱啊。小乖说,有些情感需要天籁之音连绵不断。听出小乖的情绪低落,我啥也不能说,只问谁是红。小乖反问我想干嘛。我噗嗤就笑了,说小乖防火防盗防流氓意识太强了。小乖说她哭了一场。我没问为什么,听她粗重的一点也不淑女的呼吸,似乎也被感染了。
红是小乖的闺蜜,用她的话说,“一块光屁股长大的。”但她并不愿意和我谈起红,只说红命比纸薄,不说也好。而我,是个清宫剧迷,最喜欢皇阿哥们操了谁,格格福晋们被谁操了,很多年来养成不良习气,成癖了。每天夜里都会自省,然后请耶稣基督原谅我。小乖说了红,我压抑不住喜悦想要探寻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小乖说红比她漂亮,比她妩媚,比她淑女,比她才气逼人,我观察到小乖表情的真诚,并没有骗我,于是就心猿意马义无返顾弄湿了被子。
三
小乖大多数时候对我评价还是中肯的,比如说我俊朗帅气高尚纯洁才华横溢等等,但说我是耗子喜欢偷油让我受不了。为了表示这都是真的,而某些部分是假的,我从来不打听红。
但小乖似乎看穿我的心思,猝不及防建了个聊天群,就我们仨。我也看穿了小乖心思,愣是百般客气,不说任何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的暧昧话语,最后弄到我一说谢谢对不起,小乖就呕吐了,是顺风泼洒那种。
倒是红看出了蹊跷,格格笑,仿若没有任何忧伤的寒号鸟。小乖和大家相安无事,但在某些激情时刻会叹息红,说红也该这样被男人拥抱亲吻和加入。灯火阑珊,眼眉如豆,小乖躺在床上像首唐诗那样温顺,而往往之后就有一声叹息给我一点感慨,那些没有入籍的唐诗宋词大概都是因为一点叹息缀尾才寂寂无名。
小乖总有惊人之语,比如某天规劝我收了红当小妾。我想问为什么,她不等我问就说红太苦了。小乖到底是个善良女子,柔情百结的时候一直能想到红的落寞,而且能造福于我的耳朵,这情操没的说。
四
其实我隐约能破解小乖和红的暗语,尽管我的天体物理学分一直是最好的。红嫁了个教研室同事,很多年一直没离婚这很高尚,我心烦的是红的心上了金锁结了死疙瘩。小乖似乎说过她,不是每条白蛇都能遇上许仙的。红说,这辈子遇不上是命,没去遇是认命,别管我了。
小乖不是那种玩弄玄虚的人,偶尔也透露一点红的信息,比如说红生了孩子以后就没和男人睡过之类的。这个并不奇怪,但小乖说是所有男人,这让我很愤慨,那是一个想来多么美妙的玉体,暴殄天物圣所哀啊,都气死我了。如雪酮体,迷离眼神,天籁之音,浅笑倩兮,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
我很气愤问小乖,为啥呢,到底为啥呢,究竟为啥呢?
小乖说,都是命。
我说什么是命?
小乖说,红孝顺爹妈,她爱上的因为父母之严苛而离弃。她不爱的因为父母之倾情而永存。她最多用地理上的远离来安慰自己,但那种苦楚只能如影随形。
我说就不能找个情人?哪怕是一夜情也好,这太欺负人了吧。
小乖摇头说,你不懂。
五
我对上古某个时代的妻妾成群表示了理解,比如我可以想象穿着汉袍唐装纳妾,小乖和红都可以进门,我会爱惜她们,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红大概理解我的理解,给我说二十四桥。我明白她的心早就在某个二十四孔桥,但她的芊芊玉足深插黄土不迈一步。或许某个黄昏里某个男人会在某个二十四桥唤她,只是这梦靥太遥远成了一个完美的让小乖蹙眉的海市蜃楼。
我不止一次在桥这端了望,小乖在桥上讪笑,红在桥彼端不动。凝神看看左右,空无一人一兽,竟不敢怆然而涕下。
很不错的一篇小说,语言之老道和成熟可为一赞。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一个已经在桥上,却并未到达,一个依然在彼端,何时启步,能否通达,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行文营造的种种氛围可以看出,三人之间并非无桥,但各有畏缩,所以,这是一座没有许仙和白娘子的断桥。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4:03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17:22 编辑
桥
方圆乒拎乓啷拆门的时候,外面突然稀哩哗啦的下起了大雨。都说春雨贵如油,方圆以为这么大的雨,顶多三分钟就能过去了,没想到他拆了三十分钟,大雨也持续了半个钟头,而且越来越大,跟暴雨几乎没什么区别。
方圆拆除的是樱花小区的一扇防盗门,幸福物管要把此门换成智能的,这扇老旧而笨重的家伙只能光荣退役。经理吩咐守大门的方圆去工场上找个人来把门拆除时,方圆说这活他能干。经理说好啊,拆下来的门就给你了,权当拆门的报酬。方圆自然满心欢喜,如此结实的门,拉回家去怎能没有用途。
在同事小张的帮助下,防盗门被装上了借来的电动三轮车。方圆发动车子时,清新的空气显得寒意十足。走出小区,方圆才感觉出这场雨超过了他的想像,整个街区积满了污水,污水中飘浮着落叶和杂物,行人和车辆走走停停,都显得有些猥琐。
方圆来到新格路和规划路交叉口时,看到路口站满了人,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车子被堵死在路上。方圆把车停下,挤到人群中。原来这个路口连接金马巷的台阶被淹没了,积水竟达一米多。积水的地方虽然只有两米宽,但它已然成了一道天堑。让方圆生气的是,有三个男子站在水中趁火打劫,背一个人收费十块,两米地啊,几秒钟的时间,它几乎是方圆上两个小时班的收入了。更让人难堪的是,一些穿裙子的女孩伏在如此猥琐的男人身上,方圆总认为她们出了钱还被别人占了便宜。方圆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声:“桥,我给大家搭座桥!”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方圆,大家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询问。方圆的脸红了,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高昂了:“来两个男的,跟我到前面把桥抬过来。”方圆扭头朝三轮车走去,等他走到车前,回头一看,他的脸再次红了,他身后竟没一个人跟上来。
方圆站在车旁,呆呆地看着车上的防盗门……。
叶子的小说,我已经熟悉到呕吐的地步了,我敢说,如果在赛事中他用了马甲,我保准一揪一个准。
叶子写小说跟做事一样,不喜欢罗嗦,特别是小小说,白描成了他一成不变的表达模式,而且,故事往往很单一,在结尾处无一例外会点一下题。有一点我是欣赏他的,他的视觉总像X光机一样,有透视的效果。所以他的故事尽管小巧,反映的问题却总能让你心房一动。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4:31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14:33 编辑
当第一次在笔记本上下载毛片给山芋看时,故乡所有的色彩都在弯弯弧度的记忆里。
弯弯的石拱桥,弯弯的月亮,弯腰的稻谷,祖辈们弯弯苍老的脊梁。就连山芋在看毛片时,都喘气的惊呼:弯弯的大香蕉,然后用手比划,我也有弯弯的大香蕉。那时,他的裤裆拱成了一座石拱桥,很像他家门口的那座窄窄的石拱桥。
夏天,山芋没事就在桥下钓鱼。
少时,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看不起他。虽然他嘴歪了,每时每刻都在流口水,但他的面部表情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在笑。据说,他生下来时,不会哭,脑子缺氧所致。
干杯,朝山芋举起了酒杯。每次回老家,都会请山芋喝酒。每每微醉,山芋总是口齿不清的说我女朋友漂亮。这次,他又问,你女朋友怎么没来。我说,她找到了新帅哥。说完,我郁闷的自己干了一杯。喝完酒,原本以为山芋又要去我的笔记本上看毛片。这次他没有,他拉起我的手神秘的说,带你去钓鱼。
不去,这天都热死了,还是睡觉。
一定去,一定去。山芋拿起鱼竿,拉着我奔向他家门前小河边的窄窄石拱桥。
小河水清的如一面镜子,石拱桥倒影在水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弧。有小鱼在水面游动,山芋眼睛却不看移动的浮漂,只顾往桥上张望。
你这样能钓到鱼,傻逼都能捉白鲸。心里这么想,嘴上点燃一支烟。顺便也给山芋点燃一支。桥下倒是很清凉,我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别睡了,别睡了。山芋突然推了我一把,并将手中没有吸完的香烟快速丢掉。他手朝桥上指了指,然后又朝桥下指了指,感觉他呼吸有点急促。
抬头朝石拱桥上看去,一年轻女子穿短裙在窄窄的石桥上走过,再看水下,女子的倒影如在镜子中一般,看着水下的女子短裙,终于知道山芋没事为什么总在这桥下钓鱼。
女子美丽,短裙美丽,晚上我难以入眠。从床上做起,冲动的敲了一首诗歌:穿越半座石拱桥来睡你,随即发论坛了。我一直在出版社工作,是一名诗歌爱好者,写了无数首诗歌,梦想自己成为伟大的诗人。即便现在诗人比蛆还多。
这个世界有时是很搞笑,曾经写过很多诗歌,从来无人问津。而这首“穿越半座石拱桥来睡你,却被很多诗人和诗歌爱好者转载,始料未及。
瞬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递给山芋一支烟,然后看着山芋的眼睛问:你想出名吗?你想有有钱吗?
想,山芋眨巴着眼睛,歪嘴里流下一滴口水。
你想睡女人吗?就像石拱桥上穿裙子走过的女人。
想、想、想。山芋一连说了三个想,歪嘴边流下了很多滴口水。
好,你安照我的做,我们可以试一试。说完,我深深吐出一圈烟圈,烟圈转动着,慢慢变大,将山芋的脑袋淹没。
给山芋注册了论坛,给山芋注册了微博,还有QQ号。名字都叫“弯弯的香蕉”山芋成了一个写诗歌的人,写了无数诗歌。他是一个残疾人,只上到了小学五年级,在弯弯的石拱桥边写下了无数诗歌。“弯弯的香蕉”走红了,山芋走红了。他对着摄像机说着我教他说的话,他说的很投入。因为,我告诉他,演好了,你就有钱了,你就有石桥上的女人睡了。
一本本的诗集问世了,旋风般的挂起。势头超过了九十年代初的诗人汪国B。出版社发了,我也升职了,当然,山芋终于有钱了。邻村的那个小寡妇不知在什么时候上了山芋的床。自以后,再也没看见山芋在石拱桥边钓鱼了。
油菜花开的时候,我和山芋合伙花钱让乡里把这座桥重修了一下。这座桥给我俩带来了好运。那晚,我们在山芋的新房子里喝酒,乡长作陪,山芋还送了几本签名的诗集给乡长。那位有几分姿色的小寡妇做的菜很有味道,我喝多了。
晚上,梦见那座石拱桥上挤满了诗人。他们或戴着眼镜,或留着长发,拼命的往桥上挤,而我就在桥头收费。他们的样子很傻逼,只有我在笑。
人越来越多,突然石拱桥塌陷,所有人都落入河水里。而我,渐渐的感觉自己变成一只蚂蚁,随一块浮木漂流,岸上的花香离我远去,只有山芋站在岸边傻笑,嘴里流着口水,不停的叫喊着:弯弯的大香蕉,弯弯的大香蕉!
这是一篇讽刺当今文坛现像的作品,作者在文中提及的现像,我想大家都明白所指何事何人。什么是公平,特别是文学领域,我想各人自有各人的看法。某诗人一夜成名且获得文坛上的一席之地,这应该是文坛开朗的一种表现,是文坛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气度,应该提倡,而不是贬损。
就文说文,如果此文围绕智障男主人展开叙述的话,把主人公性渴望的生存状态写充实了,应该比现在这种拉杂的场面要好很多。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4-10 16:23
楼主辛苦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0 18:35
算你狠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8:56
给泡杯茶吧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8:57
狠的还在后头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9:08
心桥
作者:粒子
一
隔着一条清滢的河,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瑶杉,还有婆娑袅袅的吊脚楼。东边盛产瑶笋,西边盛产香菇。面对面,猛子可以瞧见秀儿,秀儿也可以瞄着猛子。然而就是不能走过来,当然也不能走过去。中间是不是该有座桥呢?然而这世上应该的东西很多,可是它现在就是没有。
对面的这二族人,历史上总有什么积怨,相互间很少有往来。秀儿十二岁时在河边的木排上玩耍,不慎掉下了河里。猛子在对岸的小船上撒网捞鱼,扎一个“水眯积”下去,将秀儿救了起来。那是一个燠热的夏天,衣裳穿得极少,这一系列的动作,难免是有肤肌相亲。水中,猛子看着可人的秀儿,亲了一口。秀儿昏朦朦地,但还是感受得到,但她从来也没对人说过。
大人们赶来,说了声谢,便匆匆地各自回家了。秀儿心里有事,猛子心里也有事。他,是西边瑶王的孙崽。
秀儿16岁的那一年,日本兵来了。
这篇没写完,暂时不作评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9:27
“听说,东头那女人的男人死了”
“我听说,她的男人是一个反革命”
“对对,我也听说了”
“听说,不是死在牢房,据说是死在铁路上,卧轨自杀的”
“啊,真的假的呀?”
“是是是,就是卧轨自杀的”
村头有一颗大洋槐树,村子岁数最大的人说,这棵树将近两百岁了,显得有点沧桑,上面有些树干已经干枯,然而,村里人谁都不敢把那些干枝砍去烧饭用,由于年限长久,大家把它称为“神树”,每月的初一十五的村子里的人,都会来这里烧香。树叶稠密,也是夏天最好的乘凉之处,女人们喜欢坐在下面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唠着家常理短。
“真可怜,啧啧啧”张嫂惋惜的说“这让一个人咋活呀,上面还有一个婆婆,下面哪,还有个娃,还好是女儿,要是男孩......哎,够呛的了”边说边拉鞋底。
“我说,孩子他张婶子,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 嗯,咱们应该去看看,走”说着张嫂把鞋底放进筐子里,抱着筐子就走“哎,你们几个不去呀?”
剩下的几个女人,都摇了摇头。
“她家的成分那样,我不去,这要是被上面看到了,俺怕被误会了”女人说着收起手里的活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转身离开回家了。
“这臭娘们,吓成啥样了,我就不信,作为邻居去关心一下还能判死刑”张嫂看着剩下的几个“你们哪?”
她不问还好,刚落音,这几个女人和刚才的那女人一样,拍屁股走人了。
“这些娘们这不是玩意,平时受人家恩惠的时候咋那么积极,哦,现在人家有难了,你们都这样,什么玩意呀”张嫂边走边骂。刚才提议去看望的那个女人,走到半道突然说孩子没带钥匙,万一回来进不了屋会着急的,说着一股溜烟的跑了。
“这些骚娘们,忒不是东西了,老娘就不怕”。
“你死的好惨呀,撇下俺们娘四个可咋过呀,我的男人呀”。
几十米外都能听到女人凄哭的声音,她边哭边念叨。“你怎么这样狠心呀,你走了怪轻松,把一家子老老小小的都撇给我,我一个娘们家怎么担起来呀”
女人今年刚三十五岁。十四岁嫁过来,那年她男人才十二岁,对于现在来说还是一个黏在妈妈怀里的小娃子。那时,女人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男人也是大户人家公子,门当户对。后来男人长到十六就去参军了,女人一直在家守着空房等待。每个月都会给老槐树烧香、上贡,为她的男人祈福。男人一走就是五年,回来时,正是风华正茂,人长的也帅气,加上穿着绿色军装,增加几分成熟。男人只在家里几天便回了部队,临别说,告诉女人,有时间还会回来探望她。后来女人怀孕,生下一个女儿,取名为彩霞。女人说,彩霞是最美的,希望女儿健康美丽,这也是一种美的期盼和希望。
男人这一走何曾知是永别。赶上文革,女人家的田地被没收分了,所有的房屋也被充公,女人无奈只好带上婆婆和年幼的女儿住在一家破草屋里,娘三相依为命。生活非常的艰苦,别人家有劳力,可以填饱肚子,她一个女人家在生产队干活也拿不到多少分,领到的饭还不够一个人吃的,在那个年代不干活是没有饭吃的,然而,家里却有一老一小两张嘴等着吃哪,她只好把分的稀汤留给她们。无奈,女人只好四处挖一些野菜充饥。女人就像一只牲口一样,跪在地里,四处扒拉着野菜,掐着上面的叶子,在手里揉成一小团,放在嘴里,慢慢嚼,挤着眼狠狠的咽下去又苦又涩的野菜。这些苦不算什么,可怜每天还把她和婆婆拉出去戴上高帽子被队里斗来斗去。那种屈辱,女人是最痛心的。
夜,在微风中摇摆,是如此的凄凉。女人抱着熟睡的女儿,眼泪在她脸上翻滚,这是她多么渴望男人能够在她的身边,给她一个肩膀,一个温暖的怀抱,也许苦和累都不算什么了。便便,这一切,都由她自己承担,心中的委屈,只有咬紧牙往肚子里咽。在外面无论收到什么样的委屈,回到家里她都是一副笑脸,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自己就悄悄地到村北面的那个小桥上哭一阵子,心里会痛快一点。晚上,女人实在是饿了,家里穷的连老鼠都不肯光顾,肚子的抗议,让她难以入睡,她开始想自己的男人,看着熟睡的婆婆和女儿,她静悄悄地起身,又去了她释放的地方,那座和她一样独守黑夜的小桥。女人习惯悲伤的时候坐在小桥上哭泣,小桥也习惯了聆听女人的哀哭。哭够了,就回家。回到家,女人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噩梦惊醒。她梦见自己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望着她笑,她喊男人,却不理她,男人笑着笑着就消失了。醒来后,女人心里一直犯嘀咕“啥意思呀这梦”,做不安睡不宁的,心里像有个疙瘩一样。第三天,没有想到部队来人,就带来这样噩耗,说她男人牺牲了,女人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晕倒,半天才醒来,她紧抓着人家的手问“怎么死的,俺的男人怎么死的?”
“你别太伤心了,家里的老少还等你老照顾哪”
“俺只想知道咋死的?”她疯疯癫癫的反复问。
“你的丈夫是卧轨而死”
“卧轨?为啥呀?啊,你给俺说说为啥,好好的一个人,干嘛去卧轨呀?”女人颤抖着。
“他是一个好战士,是一个好干部,只可惜......”军官似乎有点硬咽,点着一支烟“他被打成反革命”
“啥,反革命?老天爷呀,俺家男人怎么会反革命呀“女人没有等军官说完,就激动的跳起来。
女人也不懂什么是反革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罪,总之,她的男人没有了,今后的日子只能她一个人来承担了,以前,她还有一个盼头,一个可以支撑她继续生活的念想,如今,这个念想消失了,女人此时,是最痛苦的时候,于是她把这几年的不易和委屈一下都嚎哭出来。
“她婶子别哭了”张嫂在一旁劝说“再哭,人也不能复生了不是,你看看孩子被你吓的”。
女人的婆婆此时,倒是显得比较镇静,“去了好,去了,就不再受罪了”泪水静静地在她脸上一道纹滚到另一道纹中“走了好,走了好”老人这样不停的念叨着。
还是那样的夜,还是那般的冷风,小桥上,一个女人,哭着喊自己男人的名字。
素材不错,可惜没组织好,切入点也有问题,用对话推动情节并不适合这样的构思,语言倒是进入状态了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19:55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19:57 编辑
那年七夕,他搂着她在桥上看月亮。月亮总是带着柳树的香味。
小河以蛇游动的姿势穿过两座小镇。小桥静静卧在两座小镇间不知多少年。子路总喜欢挽起裤脚,站在桥下的河水里,看清澈的河水瞒过脚裸。子路笑着,手指小桥对安安说,这是座姻缘桥。
多年来,小桥成就了两座小镇上多少有情人成眷属。安安住小桥那边,子路住小桥这边。
“今晚有点冷,我们早点回去吧!”小萱的话虽然很温柔,却打断了子路的回忆。刚建成的彩虹桥如彩虹般穿插在A和B两座城市间,彩虹桥很雄伟,只是今晚桥上的天空中没有月亮,倒是小萱的眼睛清澈明亮如月亮般迷人。
小萱芳龄二十二,就职彩虹桥建设方市场调研部。子路四十岁,四十岁坐到副市长的位子也算不易,才华和能力是不可或缺的。彩虹桥让子路和小萱走到了一起。子路相信,他和小萱之间是爱情,不是权钱的交易。小萱身材高挑,有职业女性的气质。但每次面对子路时,她依旧腼腆如诗句“山月不知心里事”中的山月。子路觉得,能走出大山且有成就的的女孩子,身上有特殊的气质。
别墅的床上,小萱手臂缠绕着子路的脖子睡觉,手臂在灯光照射下雪白如藕,很像年轻是安安的手臂。每当这时,子路偶尔也会想起安安。想起姻缘桥上的月亮,只是姻缘桥上的月亮没有小萱眼睛迷人。
很久没到姻缘桥上来了,夜色似乎在时光中凝固,安静如死人面部的表情,子路似乎可以听见手腕上欧米伽表走的声音。这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像小萱高跟鞋的声音。
月亮倒影在水里被微波揉碎。水中碎碎的波光,像那些溺水者的魂魄在挣扎。彩虹桥坍塌了,真的像彩虹一样稍纵即逝。
老人们都说,桥是吉利的,怎么我建造的彩虹桥却坍塌了。子路嘴里喃喃自语。
他站在家乡的姻缘桥上,闭上眼睛。家乡的小桥在风雨中很多年,依旧那么坚固,那么执着的静卧着。
他站在小桥头,耳边响起了电影“追铺”中的台词:往前走,往前走,你就会快乐的融在蓝天里。
他想融进桥下的秋波里。子路看见自己挽起裤脚站在桥下的水里,水清澈如初。
读这样的小说,快意!
小说讲述的是副市长子路跟彩虹桥承建方调研员小萱有了色权交易后出现了豆腐渣工程。故事很简单,不简单的是,作者用跳跃的思维和诗歌般灵动的语言把故事肢解得井井有条,让人称奇的是,明明是一篇反腐的文章,读者却不能在文中看到一丁点腐败的情节和表述,或许,这正是色情腐蚀的本质所在,被腐者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所处的被动位置,被利用的时候还自鸣得意的把色情冠以纯洁爱情的名义。
姻缘桥和彩虹桥的对比显然是有着明显像征意味的,纯净的姻缘桥之所以坚固,那是因为它没有被世俗浸染,彩虹桥之所以垮塌,那是因为他被腐蚀了。
这是一篇耐人寻味的小说!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20:39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20:41 编辑
吃完早饭,肖大爷一天真正的生活才开始。
他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拿着茶杯,慢悠悠地出门。
沿着南河边的小路,一直溜达到南桥。
。
南河在N年前被彻底整治过,如今河水清清,两岸绿树葱茏,鸟语花香,是大家散步休闲的好去处。
南桥坐落在南河上,连接四平路和安和路,它建于光绪年间,几经炮火和历史变迁,是龙城沧桑的见证人。
1986年,整治南河的时候,政府彻底给修缮了一番,将南桥附近一大片湿地,改建成城市公园,并在桥头修了个亭子,叫南亭。
。
肖大爷每天出门,就是奔着南桥去的。如今的南桥,是龙城人遛鸟休闲的地方。
肖大爷养了一只虎皮鹦鹉,叫皮皮,关在一只金属鸟笼里,笼子里有一个秋千架。
退休以后,肖大爷的兴趣就是遛鸟。
。
在南桥,聚集着一大群像肖大爷这样的人。
他们每天从不同的地方,溜达到南桥,将鸟笼挂在附近,树枝上或者栏杆上,散散步,逗逗鸟,然后聚在一起,彼此交流养鸟的心得,说说笑话,家长里短。
。
和肖大爷交流最多的是赵大爷。
赵大爷养了一只提姆那灰鹦,头圆尾短,身上是银色羽毛,尾巴上是红褐色,性格活泼。
小鹦鹉会说很多话,逗得肖大爷哈哈大笑。
。
每天十点左右,大家陆陆续续到达南桥。
肖大爷和赵大爷,习惯将鸟笼子并排挂在一起,然后坐在南亭里喝茶。
这时,赵大爷会摸出一盘象棋,对肖大爷说:来来来,杀两盘。
桥下河水悠悠,桥上鸟语啾啾,两人下着象棋,听着鸟儿们窃窃私语,这是一天最平静而幸福的时刻。
。
肖大爷这几天有点郁闷,从上周二开始,他已经一周没有见到赵大爷了。
肖大爷和赵大爷断断续续聊过几次家常。
赵大爷是景县人,景县离龙城有一千多公里,唯一的儿子大学毕业分配到龙城,他和老伴退休后,就变卖了家乡的房子,到儿子单位附近,买了一套新房,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赵大爷的愿望是,等着儿子娶了媳妇,生了孙子,自己和老伴就给他们带孩子。
。
事情后来有了变化。
五年前,赵大爷的儿子被公司派驻国外,新房就只剩下老两口了。
四年前,儿子辞了单位的工作,说是想要继续在国外深造,读研。
三年前,老伴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等儿子赶回来,老伴已经在太平间里躺了三天三夜。
老伴被葬在龙城郊外的墓地里。
儿子走的时候说,要不,爸,我不读了,回来陪你。
赵大爷说:我很好,别担心。
赵大爷说过,他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想给儿子,给老伴,守着这个家。
。
老伴走后,赵大爷养了一只鹦鹉,名字叫亮亮,他儿子的小名。
他每天和鹦鹉说话。
他说:亮亮,你好吗。
鹦鹉说:你好吗?
他说:亮亮,我很好。
鹦鹉说:我很好。
。
肖大爷再次见到赵大爷,是一个月以后,肖大爷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赵大爷脸色苍白,大病初愈的样子。
两只鸟儿久别重逢似的,在笼子里欢快地跳跃鸣叫。
。
两人依然将鸟笼并排挂在一起,然后坐在南亭里,喝茶。
这是三月,春光明媚,南桥包围在一片绿色之中。
肖大爷问:儿子怎么样?
赵大爷说:他毕业了,在国外找了工作,去年娶了同学,今年生了个儿子。
他说,他暂时回不来了。
赵大爷摸出象棋,说:来来来,杀两盘。
。
现在,肖大爷像上下班一样,每天按时去南桥。
每天,他坐在南亭里东张西望,直到看到赵大爷蹒跚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他心里有个结,总担心哪天,突然见不到赵大爷了。
因为赵大爷有一次对他说:老肖,我想把亮亮暂时寄放在你这儿,万一哪天---你帮我养着。
肖大爷一下打断了他:什么话?记住,每天我在南桥等你哈。
。
肖大爷的皮皮只会说你好,再见。
现在,肖大爷很喜欢逗赵大爷的亮亮。
这只小鹦鹉,特别聪明,每当听到电话铃声,它就会不停地说:我很好,别担心。
反映空巢老人生活的小说读过不少,这一篇尤其让我嘘嘘,甚至感动得眼含热泪。
作者用不疾不缓的笔触娓娓道来,把赵大爷慈祥、善良、宽厚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结尾处,鹦鹉嘴里吐出的那句话:我很好,别担心。既是点睛之笔,又是赵大爷对儿子浓情厚意的真实写照,它像一枚子弹,可以洞穿多少坚硬的胸膛!
这篇小文在结构上是颇为讲究的,正面描写表达的是赵大爷和肖大爷溜鸟的老友情, 侧面描写不动声色的表达了赵大爷对儿子感人至深的父子情。
读罢这篇小文,我的感情很复杂,既温暧,又沉重,我甚至有一个疑问:父亲为儿子做了这么多,儿子又做了些什么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21:05
西佛桥下的传说
文/ 烟雨竹城
西佛桥河下水清,清得沁甜,浩浩缈缈的晶莹。夜晚,河水宛月亮。15岁的含烟熬了汤药给妈妈喝,感觉有些累了。这个阳春里,天气颇有些闷热。含烟拿了用品,准备下河洗澡。
她家出后门,就是河边。洗着洗着,感觉小脚脚上,被什么东西噬了一下。她用手轻轻一抓,捞起一条小鱼,居然是一条蓝色的鱼,月光下亮晶晶,活跳跳。含烟喜欢,心想带回家养起来。刚转过身,眉头一皱,把它放了。
鱼儿不走,还在她小脚上撞。含烟蹊跷,鱼咋不走?含烟说,鱼儿你回家去吧!若是别人看见,你会没命了。鱼儿摇尾,走了一小段,调过头来,慈祥而深情地盯着含烟。这时,含烟感觉鱼儿有事了。她跟着鱼儿游几步,鱼儿也游几步。她停下来,鱼儿也停下来。这样,不知不觉来到了魔婆洞。
魔婆洞是一个水下岩洞,长年完全的浸在深水底,从来就没有露出水面。这个区域 水湍急,旋转,深不可测。没有人进去后,能活着出来。含烟焦急,刚欲退去。一窝旋流将她陷了下去。含烟拚命挣扎,四面黑黝黝地。渐渐地,她昏迷过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下半身还泡在水里,那条蓝幽幽的小鱼,还守在她脚下游。她的上半身靠着岩石,四周微微地有光,象夏日破晓的光影。含烟认为自己肯定是不在人间了!她掐了掐手,还有疼痛。
光,是从一个小石洞洞里发出来的,含烟好奇,反正自己也是活不成了,就去看看吧。她使尽最后的力气攀爬上去。一只很大的银箱子,里面全是银光闪闪的珠子。含烟想把箱子捧出来,可是太沉了。自己命都没了,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呢?只是可怜了妈妈,病重大半年了。她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
她开始流泪,随手拿出了一个珠子,放在手心上。她想:妈妈看见这个漂亮的珠子,一定很高兴。突然有哗哗地声音转来,涨水了?含烟一惊,滑了下去。水迅速地淹没了她,湍急中她又被冲走了。
含烟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她躺在桥下码头的石板上,手里紧紧地攥着那颗珠子。雨还在倾盆地下,莫非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小河涌涨起满盆的春水。
含烟踉跄地回到了河岸的家,直扑妈妈的床前,然而,妈妈已经不行了。身子太凉了,好象也没有呼吸。含烟急得恸声嚎哭:妈妈呀,女儿给你带回了珠子,我们家有钱了!我可以带你去长沙看病了!然而,妈妈没有知觉。含烟掰开妈妈的嘴,将珠子放在她的口里。传说死去的人,口里含颗宝珠,来世就会投个富贵人家。
含烟一直那么伤心地哭着,她的一身湿透了,没来得及换。含烟太累了,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她在呼喊:含烟,含烟啊!
含烟惊喜,激动。妈妈,你,你好些了!
好多了!含烟,这只珠子是谁的啊?
含烟将昨晚发生的事,认真仔细地说给妈妈听。
妈妈哭了,说:天杀的日本鬼子来的那一年,你的祖外婆刚生下你外婆不久,就被鬼子在这桥下糟蹋了。祖外婆是县上的美人,她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就是从这桥上跳河了。那年暴发春水,祖外婆的尸体怎样也找不到。
这个传说,编得挺不错。
把仇恨寄托在一个美好的神话中,也算是对战争留给我们伤痛的一种另类思考吧!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21:35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21:37 编辑
你哭什么呢
语言也是桥,没有它,母爱都会变得狰狞
——题记
作者:金镜头
他不喜欢那件蓝色的冬服,准确的说,他万分的害怕它被穿在身上的感觉。十三个月的他还没有自己的表达能力,无法把衣服带给他的刺痛感准确的传达给妈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穿衣时大声的哭喊,同时手脚并用抵抗着母亲强行把它穿到自己身上来。然而,这么冷的天,哪个母亲会容许自己的孩子光着身子呢?所以他的抵抗是徒劳的,当衣服给他带来万箭穿心的疼痛时,他便不停歇地、一声强过一声的哭喊。他的哭闹在父母眼里成了毫无由头的行为,他的哭声之尖利和持久让父母六神无主。父母都清楚他没有生病,但他们永远都搞不懂为什么一穿衣服他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魔鬼。妈妈也怀疑过衣服的质地,她把衣服放到自己脸上轻轻的擦拭过,她并不觉得衣服有什么问题。这样一来,他的哭闹就显得无中生有。妈妈在万般哄劝之后他依然哭得死去活来时,就会使劲打他的小屁屁,有时候,一边打一边流泪。
这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之后,几近中年才生下他,父母对他视若掌上明珠,买一件上百元的冬服都是咬紧了牙关的。问题是,这件衣服成了他心中魔鬼的时候,父母却一无所知。为了安抚他莫明其妙的哭闹,父母也曾用一张红纸写了夜哭朗的告示张贴在村口:天黄地又绿,小儿夜中哭,君子来念过,睡到太阳出。很明显,告示中显示的事实是相反的,他并非在夜中哭,也并非不能睡到太阳出,他是起床穿衣的时候才哭得不可开交。
他再次醒来,母亲再次拿起那件衣服,他再次扯开了嗓子……。母亲不愿意再理他那一套,母亲一边拍打他的小屁屁,一边往他身上套衣服。他的抵抗空前的激烈,他一边打着滚,一边用两只雪白的小脚乱蹬乱踢,床板被他弄得啪啪乱响。
“你再哭,老娘就把你扔到外面去。”
他停顿了一下,委屈地看着母亲,然后更大声的哭起来。
这一次母亲是真的生气了,她把衣服丢在床头,抱起他往门外走去,小北风吹到身上,冷嗖嗖的。他不停的在母亲怀里挣扎,他真的是有口难辩,他害怕寒冷,又抵抗穿衣,他的行为任谁都是无法理解的。
母亲把他放到门口,关上大门就回家了。他用小手不停地拍打着大门,哭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可是,谁又能明白他到底在哭什么呢?
什么金镜头,骗人的,还不是叶子的鬼把戏。现场抓获一个穿马甲的。
很高兴叶子终于把笔触伸向了一个被大多数作者忽视掉的领域。
爱的误读,这样的主题,谁都想碰一碰,但碰得好的作品实在不多。当然,我并不是说叶子这篇就是成功的。我是个报喜不报忧的评论者,他的不成功我不会揭穿,我只对他能关注这一现象表示一下关切。
这个素材几乎是我们同时发现的,春节期间我们在叶子的老家玩牌,提供我们娱乐场所的那家人正好有个十五个月的儿子,穿衣的时候总是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声,父母对此一筹莫展,被孩子闹得实在没法了,两口子就轮流着打孩子的屁屁,我和叶子一起帮主人寻找过孩子拒绝穿衣的原因,无果。但是叶子坚信问题就出在衣服的质地上,而且以文字的形式表达了他的观点。那么,我暂且相信他是正确的。
我要说的是,叶子只是给出了误读的爱是多么的让人辛酸,但是他依然没找到解决产生这种错误关爱的途径。
我不得不承认,表面粗糙的叶子内心是细腻的,这桩事,我差不多已经忘却了,他还耿耿于怀,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这就是我只能写点小评论,而他时不时能搞点小原创的原因吧。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4-10 21:50
老师喝茶,慢慢评。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22:09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0 22:11 编辑
1221年,3月,马鲁城下。
一个面色白皙的人穿过铁甲金戈,穿过猎猎战旗向我走来。风依然凛冽,吹起他乱麻般的胡子,扬得满脸满胸都是......
低头!兵士低声呼喝,战刀映着苍白的日光,寒气逼人。
来人低下了头,我坐在马上,只能看到他的胡子了。
马鲁长官塔塔尔.毕勒格见过四王子殿下!
叫我将军,我轻轻地说。
是!将军。来人改口,跪拜,深深地伏下身去。现在,我连他的胡子也看不到了。
门已经开了吗?
是,将军,我已下令打开四面城门,将军要的四百名工匠,已出城候命。将军答应不屠马鲁,城内百姓深感大恩。已在城内洒水扫街,杀羊设宴,迎候将军到来。
是吗?我淡淡地说,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身后,人如猛虎,马似蛟龙,虽数万之众,除了马嘶风啸,却别无声息。
塔塔尔的话,你们听到了吗?我大声问。
听到了————————回声连绵不绝,片刻之后,犹在大地上回响,如同闷雷一般。
那你们还等什么?我一字一字地说:屠城三日,血洗马鲁!!
来人猛地抬起头来,双目圆睁,嘴巴张开,尚未说什么,寒光一闪,飞扬的胡须已尽染血色。
诺敏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我已经忘记了。
只模糊记得巴特尔把她献给我的时候,她就像个孱弱的小羊羔,在我的身下徒劳地动,咻咻地喘,满眼是泪,却不敢哭出声来。我起身的时候,看到血把她身下的羊毛都染红了。
草原上的风,像神的手。把孩子吹得一天天强壮;把男人吹得满面都是风霜;同时也把诺敏吹得越来越水灵,让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诺敏的头发是那么黑,象乌云一样,诺敏的眼睛是那么亮,像天上的星光。
和其他女人不同,诺敏只穿白色的袍子。和其他女人不同,诺敏见了我总是不卑不亢。
每当我走进她的帐蓬,她都只浅浅一笑说:你来了!然后说:我刚煮了酥油茶,要不要喝点儿?
很多时候,我想用她柔软的身体来发泄欲火。事实上,有好几个帐蓬是专供我进出的,我任意走入一个,都会有女人脱光衣服为我躺倒。可是来到她的帐蓬,我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坐下来,喝一碗酥油茶,然后,跟她说说话。
有时候,她会问我很奇怪的问题,这些问题,别的女人是问不出来的。
她说:也可那颜,你最快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儿时最快活,儿时和伙伴一起玩耍,第一次骑马没有摔下来,第一次射下大雕。那样的快活,睡着觉都会笑醒…….
长大了,什么最快活呢?好像就是战争、战争、无穷无尽的战争,打下一座城的时候,曾有短暂的快活,然后就是下一座。我们差不多快打下了全世界的城,可是我们要这么多城有啥用呢?
诺敏一直是我最宠爱的女人。只是,即便最亲密的时候,我们之间也隔着些什么。
监国时期,我封诺敏为妃。我以为,诺敏一定会非常开心。不料当我亲口告诉她的时候,她躬身道谢,表情平静如常。
怎么,你不高兴吗?我有些懊恼。
高兴,谢谢也可那颜。她说。
那时候,我多希望她像那些世俗女子一样笑靥如花。
可要真那样了,还是诺敏吗?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1232年,夏,窝阔台病了,很重。我很担心,请了法师来驱魔。法师念着咒语,把窝阔台的疾病涤除在一个水杯里。法师说:王上,只有你最亲的人喝了这杯水,你的病才会好啊!我正在身边,听了这话立即把水接了过来:我来吧,我就是哥哥最亲近的人。然后一饮而尽。
我看到,窝阔台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诺敏听说了这件事情,把我叫到她的帐蓬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叫我,我好高兴。
但是诺敏却不高兴,她说:我叫你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因为你快要死了!
怎么会呢?我当然不信这种无稽之谈。
诺敏却顾左右而言它,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我什么时候最快活?
我说:我问过,你没回答。
诺敏说:十五岁的时候,在两山之间的铁链桥上,有一个少年在月光下吻了我,那时候我最快活!
我的脸色一寒,冷冷地盯着诺敏,她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可是诺敏像没看到似的,脸上带着微笑,沉浸在她的回忆里:那天晚上,少年的脸红红的,小狼一样喘着粗气,下面硬硬的,把自己的袍子都要顶烂了,哈哈哈……
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我恶狠狠地说。
诺敏表情复杂地盯着我,瞬间,我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脸竟然开始发烫。
诺敏说“他已经被你杀了……”
我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有点儿遗憾似的:嗯,在哪里?什么时候?
马鲁!诺敏说:你的七万铁骑,屠城三日,马鲁城被夷为平地,七十万马鲁人全部丧命。街上的血,都漫过了脚面,城里的尸体,像山一样高!
七十万,真有那么多?
这个数字,我是知道的,却一直在回避,现在听来,身上不由地一寒,竟然发起抖来。
那么,我忽然感到一阵惊悸,你是谁?你为什么提到这个?
我姓塔塔尔……
诺敏的话当天夜里就应验了,我的腹腔开始绞痛。我不怪法师,也不怪窝阔台,是神要带我走,我犯了那么多的错,杀了那么多的人,早就该走了。
诺敏一直陪着我,她拉着我的手说:很早之前我想杀你的,神不要我杀,现在神要带你走了,我陪你一起走。我会带你回马鲁,去见我的阿玛。我还会带你,去看那个桥。
我把诺敏的手,放在嘴唇上亲吻。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悦。
我说,我已经看见那个桥了。
注:也可那颜——拖雷别名
对这样的文字,可以展开去,洋洋洒酒滔滔不绝的写几千字的评,但我不具备那样的能力。每每读到这样的字,只有一个词最能表达我对作者的敬意:顶礼膜拜!
能用一两千字把战争、政治、爱情水乳交融般表现出来,而且能做到像电影一样活灵活显的再现战争的恢宏和惨烈,政治的阴险和狡诈,爱情的凄美和温软,这样的写手,我通常会在心里称他为文字的魔术师。只有在这样的写手面前,文字才能显现出它令人神魂颠倒的魔力!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22:12
我得休息一下了,我现在很激动。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0 22:13
谢谢美女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5-4-10 22:25
这篇,
俺也不得不进来膜拜一下。
不过。。。。。。
这样的人,
不应该有老叶子这样的朋友。
交友不慎啊。。。。。。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4-10 22:45
我也膜拜一下楼主。。。
作者: 剔透玲珑 时间: 2015-4-11 07:27
作者: 晴儿 时间: 2015-4-11 08:29
厉害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5-4-11 08:42
好,敬茶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4-11 08:52
淡然些,淡定些,善始善终,坚持才能胜利哈。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1 10:47
好像找到感觉了,继续发扬。
俺好像第一次给你泡茶的吧。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1 10:49
是他死皮赖脸要粘着我的。当初我就告诉他,我是个流氓。你猜他怎么说的?
他说,流氓不腐败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4-11 12:37
确实是渐入佳境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09
哈哈,看来叶子口碑不咋的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09
谢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10
谢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10
谢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11
谢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12
谢谢,保证写完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13
难得啊。
不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17
你记错了吧。
我的原话是:不怕流氓养小三,就怕流氓玩文章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30
认识小盆,是在绿玉公园的石拱桥上。石拱桥由花岗岩石板砌成,就连护栏也是由花岗岩雕凿而成,这种一成不变的色调,看上去很和谐。
桥名更美,叫知音桥。桥下一汪碧水,潋滟生辉,向东连着一片湖塘,向西汇成一湾流水。
那是一个盛夏的七月,满湖的荷叶已成接天之势,包裹着荷花丰腴的腰肢,向行人颔首致意。我爱荷花,爱它娇颜一绽,彩袖辉煌,秀腰一抖,香满荷塘。
云想衣裳花想容。我站在石拱桥上,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绝世的容姿。我想,在某个孤独的夜里,我会像明皇观贵妃一般,对着这一帧玉照带笑相看,把它当做一枚真实的美女,来破我岑寂呢!
小盆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收起手机就要走下桥去了,我要四处溜达一下,发散心中郁结的愁闷。
“先生,您帮我拍张照片好吗?我想和荷花合个影。”
我原本不想自找麻烦,可是,面前这个女子容貌的妍丽,已令我这个年过六旬的老男人心旌摇荡。
我接过了她的手机,让她站好。她一手扶着石栏,另一只手很自然伸进口袋里。然后,她冲着我,巧笑莞尔。我当时就惘然了,竟然无力举起手里的手机。
“好了,可以了,先生。”
我发觉自己失态了,赶紧答应着,帮她照了一张。
“你看看怎么样,我照得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真希望面前的女子勒令我重新来一次。
她接过去,仔细瞧了,向我道谢
“你长得真美,比这满湖的荷花都好看。”
我突兀来了这么一句,令她脸红了。
她说:“我叫小盆,先生,认识您很高兴。”
正是这个奇怪的名字,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话题。
我说:“这个名字曾经出现在我的小说里,真巧。”
“您是作家?”她惊呼起来,“我还是是文学爱好者呢!”
就这样,我在知音桥上结识了小盆。文学的魔力令我和她有了进一步交往。
小盆时常来到我的书房,向我讨教一些有关写作的知识。
有一次,小盆问我:“先生,我也能发表文章吗?”
“你只要写得好,我就能帮你发表。”
也就是那天,小盆留宿在了我的书房。
小盆属于大龄剩女,只是我没想到她给我的竟然是完璧之身。我感动了,我不知道怎样来回报她的圣洁。我不能娶她为妻,因为离我的书房不远处还有我的家,我的老妻还生活在那里,等我偶尔回家看看。
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来帮小盆发表文章。小盆也很勤奋,也很自觉,从来不问我家庭的事。我还是忍不住告诉她了,我说我的老妻年轻时出过轨,被我逮住了。请小盆不要害怕,她不敢对她怎么样。
小盆只是笑,笑得我热血上涌。
小盆的每一次留宿,我都有好消息告诉她。告诉她,她的文章上了这家刊物,或者上了那家杂志,让她趁热打铁,再创辉煌。我最后一次见小盆,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她居然破例陪我小酌了一杯。她醉了,嘤嘤如泣般唱起了邓丽君的歌:“好景不常在,好花不长开……”
不久后,小盆嫁人了,从此她不再属于我了。小盆离开了我。带着她的名气,我的惘然.
我接到了小盆的来信。她惜墨如金,写着:“先生,对我来说,您是一座桥,我踩着你的胸脯过来了,才有了现在的风光。可是,偷来的锣鼓敲不得,我们从此结束了吧!”
我是一座桥,哦,真好!
我来到了绿玉公园,漫步在知音桥上。湖里的荷花,比以前更美,她们昂首挺胸,英姿飒爽。
我恍然看到了小盆向我走来。我对着她说道:“小盆,我愿意做一座桥,愿意让你踩着我的胸脯走过。“
好景依依,四顾无人。
类似的素材,早些年比较常见,综合来看,此文并没有写出新意。
语言、结构都没说的,能看出相当的功底!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4:30
认识小盆,是在绿玉公园的石拱桥上。石拱桥由花岗岩石板砌成,就连护栏也是由花岗岩雕凿而成,这种一成不变的色调,看上去很和谐。
桥名更美,叫知音桥。桥下一汪碧水,潋滟生辉,向东连着一片湖塘,向西汇成一湾流水。
那是一个盛夏的七月,满湖的荷叶已成接天之势,包裹着荷花丰腴的腰肢,向行人颔首致意。我爱荷花,爱它娇颜一绽,彩袖辉煌,秀腰一抖,香满荷塘。
云想衣裳花想容。我站在石拱桥上,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绝世的容姿。我想,在某个孤独的夜里,我会像明皇观贵妃一般,对着这一帧玉照带笑相看,把它当做一枚真实的美女,来破我岑寂呢!
小盆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收起手机就要走下桥去了,我要四处溜达一下,发散心中郁结的愁闷。
“先生,您帮我拍张照片好吗?我想和荷花合个影。”
我原本不想自找麻烦,可是,面前这个女子容貌的妍丽,已令我这个年过六旬的老男人心旌摇荡。
我接过了她的手机,让她站好。她一手扶着石栏,另一只手很自然伸进口袋里。然后,她冲着我,巧笑莞尔。我当时就惘然了,竟然无力举起手里的手机。
“好了,可以了,先生。”
我发觉自己失态了,赶紧答应着,帮她照了一张。
“你看看怎么样,我照得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真希望面前的女子勒令我重新来一次。
她接过去,仔细瞧了,向我道谢
“你长得真美,比这满湖的荷花都好看。”
我突兀来了这么一句,令她脸红了。
她说:“我叫小盆,先生,认识您很高兴。”
正是这个奇怪的名字,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话题。
我说:“这个名字曾经出现在我的小说里,真巧。”
“您是作家?”她惊呼起来,“我还是是文学爱好者呢!”
就这样,我在知音桥上结识了小盆。文学的魔力令我和她有了进一步交往。
小盆时常来到我的书房,向我讨教一些有关写作的知识。
有一次,小盆问我:“先生,我也能发表文章吗?”
“你只要写得好,我就能帮你发表。”
也就是那天,小盆留宿在了我的书房。
小盆属于大龄剩女,只是我没想到她给我的竟然是完璧之身。我感动了,我不知道怎样来回报她的圣洁。我不能娶她为妻,因为离我的书房不远处还有我的家,我的老妻还生活在那里,等我偶尔回家看看。
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来帮小盆发表文章。小盆也很勤奋,也很自觉,从来不问我家庭的事。我还是忍不住告诉她了,我说我的老妻年轻时出过轨,被我逮住了。请小盆不要害怕,她不敢对她怎么样。
小盆只是笑,笑得我热血上涌。
小盆的每一次留宿,我都有好消息告诉她。告诉她,她的文章上了这家刊物,或者上了那家杂志,让她趁热打铁,再创辉煌。我最后一次见小盆,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她居然破例陪我小酌了一杯。她醉了,嘤嘤如泣般唱起了邓丽君的歌:“好景不常在,好花不长开……”
不久后,小盆嫁人了,从此她不再属于我了。小盆离开了我。带着她的名气,我的惘然.
我接到了小盆的来信。她惜墨如金,写着:“先生,对我来说,您是一座桥,我踩着你的胸脯过来了,才有了现在的风光。可是,偷来的锣鼓敲不得,我们从此结束了吧!”
我是一座桥,哦,真好!
我来到了绿玉公园,漫步在知音桥上。湖里的荷花,比以前更美,她们昂首挺胸,英姿飒爽。
我恍然看到了小盆向我走来。我对着她说道:“小盆,我愿意做一座桥,愿意让你踩着我的胸脯走过。“
好景依依,四顾无人。
类似的素材,早些年比较常见,综合来看,此文并没有写出新意。
语言、结构都没说的,能看出相当的功底!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5:23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1 15:35 编辑
吹萨克斯的男人
第一次看见他站在双龙桥上吹萨克斯时,我觉得十分好笑。双龙桥位于县城中心,宽十三米,六车道,车水马龙且人声鼎沸,实在不是搞音乐的好场所。我看到他时夜幕已经降临,街灯朦朦胧胧的亮着,他站在桥头一个广告牌边,面前支起一个黑色的架子,上面摆着乐谱,他就着广告牌的灯箱发出的微弱白光十分费力的吹奏着。我觉得好笑的地方不仅仅是他选择的地段有问题,更在于他吹出的根本不算音乐,他吹出的全部是噪音。很明显,他是借用这样的环境做练习的。让我不解的是,做这样的练习,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偏偏要如此招摇过市呢?而且,吹得如此难听,有谁又愿意听呢?
我站在离他二十米远的地方假装看桥下的河水,我的耳朵正努力辩认他吹奏出来的音符,五分钟后,我终于听明白了,他练习的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之后,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他出现在桥上,同一支曲子从断断续续的走声走调到一气哈成的有板有眼,一个月后,他吹出的曲子已经很悦耳了。
到现在,他已经在桥上吹了三年了,他能吹奏的曲子有十多首,无一例外,都是与爱情有关的,连最流行的《小苹果》他已吹得有模有样的。
前两天文联开定稿会,闲聊时我提起那个吹萨克斯的男人。
我们的主席说,他是谁你不知道?
我说,我真的不认识他。
主席说二十年前有个女孩从大河桥上跳下去的事你应该听说过吧?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当时我正上大学,周末回家时我女友脸色红朴朴的告诉我说,她亲眼看见一个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纵身跳下了大河桥。据说女子跳河那天正是前男友结婚的喜庆日子。
主席说,那个男人年轻时跟他一起在县文工团工作,他是个舞蹈演员,因为性格孤僻,团里几乎没有人愿意跟他交往。主席说这个瞎狗日的也不知道用的啥本事,竟然把团里最漂亮那个吹萨克斯的女孩小玲弄到手了。
我问,跳河的就是那个女孩吗?
主席说不是她还会是谁?主席说这个瞎狗日的后来却跟县长家姑娘结婚了。主席说他们正在他的婚礼上喝得晕头胀脑时,突然有人说小玲跳河了。举办婚礼的地方离大河桥并不远,来参加婚礼的大都认识小玲,大家丢下筷子一起冲出餐厅,那场面跟逃离火灾现场是一样的。主席说这个瞎狗日的做得最漂亮的一桩事就是当场就抛下新娘子跟着大家一起跑向大河桥,他喝了最多的酒,却是跑得最快的一个人。主席说小玲被打劳上来时,这个瞎狗日的把她抱回了新房。
我问主席,小玲当真穿着婚纱?
主席迟钝了一下说,真的穿着。
我自言自语,那就好!
这个故事编得真不错。
但是有两个问题。第一,石林县城的确有一座双龙桥,但从没听说过有谁从上面跳下去,因为我就住在桥边那栋楼里。我并不是要质疑叶子,作为现实意义上的小说,只要不是违反自然和本能的东西,只要你敢想象,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我的担心反而是太写实了,因为叶子的小说基本上都会在《石林》发表,如果这座桥不换一个名字,我担心的第二个问题完全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第二个问题,双龙桥上的确有一个吹萨克斯的男人,而且叶子基本上就是以那个男人为模本进行描写的,尽管现在桥上吹萨克斯的男人已经有三五个了,但那个男人真真实实的单干了几年才有人加入的。作为朋友,我有责任提醒叶子重视一下这两个情节。
现在转入正题,作为一篇表达爱情的小说,这篇我是赞赏的。叶子的小说以爱情为主题的居多,或许跟他的真实生活有关,也或许是因为爱情的观点影响了他的实际生活,总之,对爱情的理解,叶子有着令人心痛的执着,他一直认为只要是真爱,只要能死得其所,为爱而死也是伟大的、值得的。这个观点,在这篇小说中再次得到多方面的印证。小说完全采用了侧面描写,小说的主角是那个吹萨克斯的男人,但作者一直没有走近那个男人,最近的一次也跟男人保持着二十米的距离,而且通篇没有对男人作过任何外貌和心理描写,也没有让男人有只言半语的表达机会,但是男人的爱情故事及对待爱情的起伏态度都得以最充分的揭示。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在主席眼里,他可能就是一泡狗屎,每每提及他,瞎狗日的已经成了他的代名词。在这里,作者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正直且爱憎分明的主席,他的观点代表着一部分人的意志,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掺合到了别人的情感生活中。事实上,关于情感,连当事人都无法分得清对和错,旁观者产生了如此巨大的情绪是否应该?小玲是选择自杀的,男人再怎么错,他也有权利选择跟谁结婚吧?男人是有正义感和责任心—哪怕是迟到的责任心——的。然而,二十年过去了,当他走上桥头以别样的方式缅怀那段不堪的情感时,同样招来的是不解和疑惑,同样不能得到别人的谅解和支持。所以,我看好这篇小说,不仅仅是因为它表达了爱情,更重要的是它揭示了爱情过后人们必须要承担些什么精神负累!
文章的结尾更加绝妙,它肯定了在爱的过程中,所有的付出或背叛不一定要有一个对或错的说词,但必须要有一个曾经真爱过的证据。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6:16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1 16:19 编辑
乞女的爱情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从来都没有人去在意过她,她只是一个乞女,一个终年都在裹着绯红色的、弥漫着蒸腾雾气中的伦敦桥下,以乞讨来度日为生的乞女!
她长得什么样子,芳龄几何?人们更是无从知晓,来往的行人,也总是神色凝重地捂着鼻子,从她的面前匆忙地走开,偶尔听到清脆的“哐当声,那是金属镍币敲击盘子时发出的声音,她的头依旧埋得很低,没有人会看得出她的表情,是欣慰,抑或是麻木,谁也说不清楚!
她的头发很长,也很凌乱,蓬蓬松松地堆积在头上,像是一捆无人打理的蒿草,前额的几缕青丝又洒落了下来,遮住了她早已黯淡到失去光泽的双眸,也阻挡了她的视线,她的手,也只是清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她修长而又尖削的指甲里面,渗满了许多的污垢,她没有什么像样的、更谈不上是体面的衣服,只是一件破烂的花格子棉毛衫,罩住了她整个的身体,她的膝盖是裸露在外面的,她的腿上,却勒着两条早已是浑浊不清的长筒尼龙袜,她很少言语,也几乎是从来都不说话,她就是这样地,一年四季,依偎在伦敦的桥头,悄无声息。
没有人知道,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来到这里的,亦是无人知晓。不远处的大本钟,正在嘀嘀嗒嗒地重复着它的轨迹,这一切,都几乎是与她无关的,她或是关蹲着,或是蜷伏在桥头的一边,守着那只残破了好几道口子的瓷盘子,饿了的时候,她会吃一些路人出于怜悯,而丢弃给她的食物,然后,她又依旧地守候在那里,只是到了深夜时分,人影散去,她才悠悠地立起身子来,收拾盘子里,或是散落在地上的几枚先令、便士,然后步履蹒跚地向桥的那一头踽踽行去,第二日一早,她又总是会出现在那一个同样的角落,似乎偌大的一个伦敦市,给予她的容身之处,也就只有那一个角落的了,她俨然也成了伦敦桥头的一座雕塑,一座永远也不合时宜的雕塑!
只是他的出现,让乞女封闭的心思开始悸动起来,他是一位典型的英国绅士,不折不扣的绅士,他一袭黑色风衣,头上戴着浅褐色的、褶着金色细丝的高脚圆顶礼帽,熨烫笔挺的衬衣上方,系着一只如同雪绒花般的白色领结,他的举步,都是如此地儒雅,谈吐之间,更有着迷人的风采!
伦敦的冬天,似乎来得总是特别地早,秋日的风似乎还未来得及吹尽,这冬天里凛冽的寒风,便已经卷夹着雪花,漫天飞舞地飘散着了!
她依旧独自一人,蜷缩在伦敦的桥头,她身上的衣裳也依然单薄,这在风中更显得萧索,她的身体依偎在桥头冰冷刺骨的大理石上,瑟瑟地发着抖,她面前的盘子里,也惟有片片雪花落进,从早晨到现在,却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盘子里面却一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过往的路人,会停止下来,往盘子里投过一枚硬币!
这个时候,伦敦的市民们,正躲在自家的小洋楼里,惬意地煨着火炉,吃着喷香的奶酒和点心,畅快地聊着天呢,谁愿意在这么冷的鬼天气里出去行走呢?
乞女忽然抬起了头,她用俊毅的眼神,疲惫不堪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冷漠的城市,最后,她的目光聚焦在了大本钟上面,大本钟还在一分一秒地走着,时间也已经指向了中午的十二点四十分,可是,整个伦敦的天空,却依旧是灰蒙蒙的,如同被深暗的阴霾所笼罩着一样!
她微微地吁了一口气,那散着热气的雾珠,似乎还能带给她丝毫的温暖,却也只是地瞬间之后,便凝结成霜!
她又用手扯了扯身上单薄的棉衣,好把自己孱弱的身体给裹得更紧一些,之后,她又一次缓缓地低下了头,任凭雪花把她埋葬,她身无分文,她无家可归,她也没有任何的亲人抑或朋友,她感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生不如死,她更不愿意去桥那头的收容所里,因为,那里每天还要五便士呢!
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吆喝声,伴随着马车的车轮轧着积雪的声音,由远而近地过来,那是真实的,那不是幻觉,只是,她懒得去理,她也没有心思去理,因为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她只是感到又冻又饿,她的鞋子里也被灌满了冰凉的雪水,她的脚也已经麻痹得丝毫不能动弹了。
不知道怎么了,马车忽然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赶马的车夫也“吁”了一声,示意马儿不再奔跑,随即,从车子上走下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他微笑着走上前去,一扬手,“哗哗”地落下了几个镍币,砸在破旧的盘子里,发出了一阵沉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诧异地抬起了头,却看见那位绅士已经掉转头去,登上马车,车夫执起马鞭,又载着绅士向前疾驰而去,路面上,只留下了两道浅浅的车辙印子,她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个渐渐消逝在风雪之中的背影,许久,她才哆哆嗦嗦地伸出缩在袖筒里的手,小心翼翼地捡拾起盘子周围的镍币。
她忽然觉得,在她的印象里,曾经出现过许多次这样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那马车轧过石板路的声音,那个人会是他么?她又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抬起装潢来,看一看那位绅士的飒爽英姿,她就是这样美丽地幻想着,那个记忆里黑色的如同一道闪电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了,尤其是那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她是怎么也无法忘却的!
她就蜷缩地那里,想着、念着,也埋怨着,她似乎是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所胡的一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愈发地阴沉,随后又完全地黯了下来,不见天际,整个伦敦市,也全部地被这无尽的夜色所深深吞噬,这时,她才扶着桥面的大理石,颤颤微微地立起身子来,然后又晃荡在夜幕之中,她一直都在思想着、追忆着,她的心里似乎是被一个沉沉的负担给压抑着,很重,却很是甜美!
第二天,她来得更早了,尽管天气依然如此糟糕,寒风也依然冰冷彻骨,然而,肆虐了一整夜的暴风雪也终于停顿了下来,当她一个人来到伦敦的桥头时,太阳还尚未露出黎明的晨曦呢!她就坐在那里,守候着,盼望着,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悉心地呵护着那几枚揣在右边衣兜里的两英镑,那是那位绅士昨天放在她面前的,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她似乎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生怕不小心给弄丢了其中的任何一枚,她的目光却在四处的周围巡视般地游弋着,她要用自己的眼睛,重新地审视一下这个早已经被她忽略了的城市,这个经年累月都是雾汽弥漫着的灰暗城市!
每当她听到马脖子上的铃铛由远及近、清脆地响起来时,她总是惊觉地抬一下头,如果不是她要等候的那一辆,她便目光死死地定格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直到完全地消失不见,这个时候,她才缓着僵硬的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声地叹息着!
即使是在她感到极其的疲惫、然后昏昏欲睡的时候,只要是她听到了马蹄践踏着、涂满了水门汀的石板路的声音时,她又总是条件反射地抬一下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潇洒而又颇具风度的身影,竟然成了她均可逃避的梦魇,她也说法清楚是为了什么,她的双手,也总是无聊地拨弄着那几枚揣在她右边衣兜里的两英镑,即使再饿,再过倦乏,她也舍不得将这些硬币拿出去换一些食物,何况她并不饿呢,她这样想着,脸上荡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连好几天,他还是没有出现,乞女的生活忽然一下子变得紊乱起来,她总是坐立不定、局促不安地,她的神经弦也犹如大本钟里面上紧了的发条一样,时刻地得不到放松,她就是一直这样痴痴地等待着、守望着,她不时地用干枯的双手,梳理着自己零乱的头发,她也懒得去买一些食物,尽管她早已经饥饿得都快要撑不住了,她生怕自己稍不留神的一转身,她就会错过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她愈发地瘦弱了,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蜡黄,没有一丝红润的血色,显得苍白而又倦怠,她时不时地咳嗽着,可能是着凉了,她的头开始疼得发涨,眼里也布满了游离的血丝,她不知道,伦敦湿冷的雾气,正在一口一口地侵噬着她的肉体,她的灵魂,她愈发地变得麻木,变得与世无争,她也没有太多的期望了!她的头,此刻也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她那裸露的膝盖上,她再也无心去理会什么叮叮当当的马铃声了!
路上来往的行人也依旧形色匆匆,似乎在奔赴着各自的宿命,间或有一些好心的路人在她的面前停止下来,向她的盘子里扔去几枚硬币,她也就搁在那儿,不做收拾,偶尔有一些乞儿偷偷地从她的盘子旁边拾取她的硬币,她也只是装着不知,并不计较,即使有路人给她送来可口的食物,她也没有丝毫的食欲,她似乎不行了!
伦敦的冬季总是如此凄冷而漫长,漫天的风雪肆意地飞舞着,凛冽的寒风一直侵入到她的脏腑之中,她身上唯一的那件花格子棉衣,也早已经被这魔鬼般的狂风暴雪撕扯得粉碎,而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她只是在心中无数次地揣测着他的模样,然而却又一次次地被她自己给否定了,他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呢?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又一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已经咳嗽了好几天了,这一次,情况更加严重,她竟然咯出了血丝,她也不去理会,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更不会挣扎着站起来,然后摸索着去药房里买一些药物了,尽管她的衣兜里,还有两英镑呢!
她的脸,惨淡得如同一张白纸,然而,她只要稍微地一合上眼睛,她就总是噩梦不断地,或者有的时候,她也会梦见一些美好的东西,在她幻想着的梦境之中,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位美丽而又圣洁的天使,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脚上穿着水晶鞋子,和她的王子在和着蓝调风情的华尔兹舞曲中,优雅地踏着步子,她幻想着能够与她的王子一起,在天空下尽情地驰骋,自在地飞翔着,然而,她已经不能再想那么多了,她太累了,她感觉自己连呼吸都特别地费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气也越来越冷,寒风依旧凛冽,她已经不能动弹了,她只能整日依偎在桥头的栏杆之下漫无目的地守望着,为了心目中那个美丽的梦境!她头脑总是昏昏沉沉的,偶尔一阵猛烈的咳嗽,振得她胸口几乎痛不欲生,她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庞,泛着微微的粉色,在洁白的雪花的映衬下,竟显得是那样的楚楚动人!
好一阵子之后,她的喘息声才略微地平定下来,她的眼睛似乎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了,她感觉整个冻僵了的躯体都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白天和黑夜,在她的眼里也是一样的阴霾,她也早已就辨识不清了!
她的手指也僵直了,她的手心里,却依然紧紧地攥着那几枚镍币,只是,由于她手心里沁出的汗水,或者是天空飘落的雪花,在她手心的融化了,那些镍币已经有一些腐蚀了,然而,她却舍不得放下来,那是寄寓她无限相思与深情希冀的两英镑呀,那就是他的所倾注的慈善与关爱呀,她怎么可能会花出去呢?她这样想着,她的嘴角也宛尔一笑,随后,她又迷失在无尽的幻觉之中!
雪就是这样一直下着,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停歇的时候,整个伦敦市也被这皑皑大雪给全部覆盖着了,当然,这漫天飞舞的、如同鹅毛般飘落的雪花,也完全地将她弱小的躯体给吞噬了!她此刻正发着烧,她的身体也变得滚烫,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路上已经没有多少匆匆赶路的行人了!
她又似乎听到了那阵清脆的铃声和马蹄踏过积雪时,发出来的沙沙声,她又在做梦了么?可是,这样的声音听起来为何是如此之真实?她有气无力地咬了一口那只裸露在风雪中早已麻木到快要失去知觉的膝盖,她感到一阵阵生硬的疼痛,那确实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
她忽然好想抬起头来看一眼,然而,她的脖子也露在外面,早已变得僵化,马车夫又是“吁”的一声,将马车停顿在她的身旁,她听见了,这一次,她听得十分清晰,那个曾经在她的心灵深处、敲击过无数次的脚步声,也依稀渐渐地走向她的跟前!
“哐当”几声,她听得十分仔细,那是金属镍币掉落到盘子里的声音,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她吃力地挣扎着,勉强地支起她的双眼,她的头也微微地倾了起来,她又看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背影,一切依然如此亲切,她的心,在胸口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脸因为呼吸的不均匀,而涨得通红。
那个举止优雅的绅士缓缓离去,并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这让她忽然感觉有一些伤心。他走到马车前,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正笑靥如花地伸出手来拉他上车,他依然一脸灿烂地递过手去,然后在车里并肩着与那位女士坐下,随后,他又放下帘子,一切准备妥当,马车夫又挥舞了手中的鞭子,马儿长嘶一声,便又飞奔远去!
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胸口也被堵得喘不过气来,她又尽力地向前探着身子,却不小心突然跪倒了,她费力地伸出右手,她想喊住那一辆马车,她只想亲口对那位绅士道一句谢谢,她努力地张开了嘴,却发现自己早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了!
她已经没有丝毫的气力了,她太困倦了,她要好好地睡一睡了,她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了,伦敦的大本钟又一次敲响了,在平安夜圣洁的赞美诗中,她面容安祥地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困顿在房子里的许多人,也都纷纷地走上了街头,市长也不例外,他昂首阔步地走上了伦敦桥,到了桥的另一边,市长看到了她的躯体,他很不高兴,于是嘴里胡乱了骂咧了一通:“还不快滚远一些,在这里碍什么事?”
见她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市长更是怒不可遏了,他走上前去,对着她就是踹出一脚,正欲开口大骂之句时,却见从她的身上掉落了几枚硬币,还有散落在盘子周围的那些硬币,她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此刻,这些硬币正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地发出亮晃晃的光芒呢!
市长回过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见桥上并没有其他的人影,便匆忙地拾起所有的硬币,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然后,他在胸前划过一个十字,便一脸鄙夷地走开了!
与其说这是一篇描写爱情的小说,不如说它是一篇批判英国上层上会虚情假意的文章。
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对女乞丐的精神世界进行了充分的描写,当女主人不切实际的爱上那个不断给予他施舍的绅士时,女主人悲惨命运的序幕就拉开了。作者对女主人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不厌其烦的描写,正是要反映绅士的冷酷无情和居高临下。绅士在每一次给予女主人施舍时,他完全能够看得到女主人的身体情况,但他除了扔下钱物,根本没有语言或是行动上更进一层的关爱,上层上会虚伪的嘴脸在此暴露无遗。结尾处,市长的出现及其匪夷所思的行为完全是多余的。就结构和作者所要表达的意图来看,结尾让女主人死去,让绅士的马车扬长而去完全足够了。
在批判之外,作者还想试图得出一个上层与底层之间有没有实现爱情可能的结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它不仅不可能,而且连沟通都无法实现,女主人连开口向绅士道一声谢谢的愿望都只能带到上帝那儿了。
如果再修改一下,这将是一篇优秀的短篇小说!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6:47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1 16:48 编辑
桥
文\你说我记
孟县有一座石桥,有人叫它秀才桥,什么年代,都不清楚,也无从考证。知道这座桥的名字,是我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村里多数人聚集到我家里表示恭贺。四爷对我说:“华,你是咱村里第二个秀才,你照爷是解放前的秀才,你是新中国以来的第一个秀才,你们两个给老李家争光了。”四爷这么一说,整个院子的话题,都朝着这方向热火起来,秀才桥就是那时被提及的。
我去学校报到的那天清晨,四爷特地跑来对我说:“华,路过秀才桥要作三个揖。”我问:“为什么呢?”四爷说:“那座桥特别灵验,古时候考秀才的人都要去烧香拜桥,一拜就灵,新社会啦,你作三个揖,就能考上状元。”
中午时分,我走上秀才桥,确实累了,满头大汗的,又想起四爷的叮嘱,就停下来打尖。一边啃着自带的干粮,我一边审视起这座秀才桥来:是挺古老的,石头堆砌,看上去有些拙朴,桥长不足三百米,弓形,桥柱上立着石狮子,桥柱之间的石板上刻着唐代五言诗。
桥下有青烟升起,那是有老人在烧香,桥上有双手合十的,也不知是为家人祈福,还是求前程的。上下左右都看了个遍,确实没有我这年龄作揖的,我也就不好意思做什么,只把四爷叮嘱的默念了三遍,算是不辜负老人家的一番殷勤好意吧。
三年后,我考上了大学。然后是工作,为生活奔波,远离了故土,也渐渐淡忘了秀才桥。
一晃十年过去了,当我回到孟县时,古老的秀才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宽宽的水泥桥,桥两边楼房林立,桥上汽车穿梭往来。跟发小刘胜军打听,他是本乡乡长,自然熟悉情况,就见他抿一口酒,轻描淡写:“几百年的桥过时了,既不能通汽车也不安全,拆了。”
又十年过去了,当我再次回到孟县时,水泥桥两边架起了栏杆,在不远处正在修建一座更大规模的桥,据说有灯光工程配合,夜间犹显气派,豪华。这一年,刘乡长早已是刘县长了,他豪气干云、踌躇满志,也掷地有声:“我要把孟县打造成一座现代化的工业旅游城市,争取能够撤县划市。”
去年年前,我回家探亲,果然,孟县已成功升级到县级市,刘县长已经是市委刘书记。这次回来,我乘坐长途班车,没有打算打扰他,毕竟官民有别,何况他也真忙。
下车的时候,一个年轻导游迎上来,以标准普通话对我说:“欢迎您来猛市,欢迎您到状元桥旅游。”我一听就愣了,我在孟县土生土长的,从来没听说有个状元桥,便随口问:“状元桥在哪里?”
导游十分热情,赶紧介绍说:“在市南区,那里可热闹了,集旅游、购物、温泉、休闲于一体。叔叔,您是第一次来吧?”“唉——去状元桥看看。”
导游把我带到状元桥,我瞬间就傻呆了:这不是秀才桥的旧址吗?只是在原旧址上多了一座仿古的石桥——比之前的秀才桥精致多了,这就是所谓的状元桥?
我端详着这座仿古的石桥,桥下的弓形,桥上的唐诗,桥柱上面的石狮子,仿得惟妙惟肖,逼真形象。不过,桥的装扮也凸显出了浓厚的商业气息。
桥这头的旧楼房一去不复返,高层建筑拔地而起,社区广场一派生机,新鲜景象目不暇接。桥的另一头是个很大的公园,中央广场一根汉白玉大柱,内圆外四方矗立着。
大概是看我视线转向了汉白玉大柱,导游立马解说:“叔叔你看出来没,柱子四周刻着古代人物呢。”我饶有兴致看了一下,不禁笑了起来,说:“小帅哥,这柱子名字叫玉琮,上面雕刻的不是古代人物,而是风、水、雷、电四位大神。”
想了想,我又对他说:“这是八卦广场,那些长短不一的石条凳子,就是天干十二图形标志。”
导游呆怔半晌,对我说:“有一件事情,叔叔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
“你知道为什么叫状元桥吗?”
“呵呵,我就奔着桥名来的。洗耳恭听。”
“三十几年前,猛市前身孟县出了一名理科状元,他还是市里状元,此后猛市状元层出不穷,当年孟县一高在市里、省里都出了名的。”
我有些不以为然:“各家各户对教育重视,有什么奇怪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导游煞有介事,“当年那个状元不一般,他考上高中路过状元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他在桥下烧香拜桥不久睡着到天亮,之后回到家里对家人说他梦见自己坐着一只大雕落到一个大城市里,稳稳地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桌的椅子上……”
“这个状元是谁呀,真神乎。”
导游毕恭毕敬地说:“全市无人不晓的李华呀,你信不?我的母校就有李华高中时候的照片,这个状元桥就是根据他的事迹改的名字。”
唉,校友,我就是李华,我心里默道,嘴上却说:“李华考上全市状元不假,在桥下烧香睡觉我看悬事。”
“你不信我再给你讲个真实的。”导游接着说,“前年市委刘书记偷偷来这里烧香,结果他儿子考上了名牌大学……”
“打住——”一股子火噌地窜上来,我忍不住呵责,“你就蹦吧,哪一天蹦到水里找不到北就老实啦。”
我盛怒而去。回到村里,村庄早已荒芜,房屋弃置,院墙坍塌,荒草疯长,四爷早已作古。当年八百多人的村子,而今童叟无几。八十岁的父亲告诉我都去住状元桥附近了,谁还愿呆在这荒僻之地?
过完了春节,路过状元桥,去拜访刘书记,他的妻子委婉地告诉我出差去省纪委了。哦,听过官场一句话,拆拆扒扒弄两花花,难道是为这个事?
通过一座桥的变迁,反映了当代人心的浮躁。
小事件,大主题。赞!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1 17:15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1 17:19 编辑
徐老怪家的肥猪多大年龄,都能算出来:他家闺女出门当天下午,徐老怪拎回来两只花猪崽。
同村的马大棒也记得清楚,徐老怪嫌弃他家的猪崽是长白条,不是沙河土猪。马大棒记得当时愤慨不已,喂饲料少出栏快成了毛病了。后来马大棒就笑了,徐老怪不是喂猪,是养祖宗。他家老母猪都卖了好几年,老母猪的闺女都当祖母了,徐老怪的猪还在长个子,跟个牛犊似的。
徐老怪家的肥猪有名字,一个叫玫瑰,一个牡丹。全村人都笑话徐老怪哪有这么肥的玫瑰牡丹,徐老怪不改名字,就叫玫瑰牡丹。猪圈用了两年,以后就不用了,徐老怪去地领着玫瑰牡丹,俨然成了家人。过了好几个夏天,村里人见了玫瑰牡丹就上手挠痒痒。玫瑰牡丹一耷猪眼,躺下享受痒痒挠。手勤嘴贱的就问徐老怪:才旺真要回来完婚,你舍不舍得动刀子?徐老怪说:舍得。
才琴出门子那年三月三,徐老怪就想着才旺了。他嫌弃马大棒家的猪崽洋品种,大猪杀了肉不香,就绕远流汗捉回了沙河花猪。徐老怪不是临时主意,没进十月就跑到沙河老花家亲眼看着沙河白趴在沙河黑屁股上。到了三月三去捉猪崽,老花笑着说刚要摘奶。徐老怪挑了两头调皮捣蛋抢奶小猪装进篓子,数了票子给老花,就往家回。
才旺那时候是大四,已经去上海实习了。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加上谈恋爱时间,时间差不多够了。徐老怪想得周到,等儿子结婚了,玫瑰牡丹也过了十八个月了,一刀下去,血肯定是血红血红的,肉肯定是香喷喷的。才旺当年春节回来看见牡丹玫瑰就给徐老怪说:该卖了,饲料喂多了划不来。徐老怪说不卖,等你啥时候回来完婚才用。才旺说妙妙要在教堂结婚,都是西餐,用不上这么多猪肉。徐老怪说亲家不吃,亲戚邻居吃,图喜庆不会浪费。才旺说好吧。
那时候玫瑰牡丹还没那么叫,徐老怪只叫佬佬。后来才旺婚事一直拖着,徐老怪才给两只肥猪起了名字。都说猪笨,但这俩肥猪能听懂徐老怪吆喝。哪天玫瑰牡丹出去玩,天黑了没回猪圈,徐老怪站在土窑顶上吆喝两声玫瑰牡丹,俩猪呼哧呼哧就跑回来了。有时候猪身上有伤,徐老怪也不骂街,只摸着牡丹玫瑰说:又去啃人家麦苗了吧,可不敢再去了,万一人家打失手了,才旺咋吃席?猪都会哼一声,徐老怪端了大盆玉米糊糊给猪吃。
才琴坐完月子那时候,女婿上门商量说杀头猪,徐老怪没吭声。才琴抱着孩子回来住就埋怨爹,说爹就知道惦记才旺,徐老怪也不吭声。才琴走时候,徐老怪拿红线给外孙栓了一千块钱。才琴叹口气,看看玫瑰牡丹也没说话。
后来才琴给爹说媒,徐老怪和女人见面了。女人上下收拾很利索,脸盘也周正但没成,人家说了养猪养成这样是神经病。才琴让爹卖了牡丹玫瑰,徐老怪说闺女: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两个猪都容不下,过不成日子。
才琴说爹:要是才旺这辈子打光棍,你就一直伺候玫瑰牡丹?
徐老怪说:不会的,我找人算过,你兄弟前几年妻命不透,这就快了。
才琴说:第一年说要教堂办婚礼;第三年要去西班牙办婚礼;入伍了,女军医要才旺在军营办婚礼,这哪一个成了都用不上大肥猪,这算咋回事嘛。
徐老怪呆半天说:才旺总要完婚,我总要等。他两年没回来吃年夜饭了,他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才琴说:别打岔,你就不会卖了牡丹玫瑰再养一窝?
徐老怪说:不是怕耽误了么,谁知道才旺三进三出。隔年猪肉香,你又不是不懂。万一卖了,怕来不及。
才琴再也不说啥了。
玫瑰牡丹净身是劁猪匠老张手艺,没要钱。当时说法是等来年再劁猪再说,徐老怪说好。老张每次路过都扒着猪圈看两眼,老说你这不是养猪,是供祖宗啊。徐老怪一听就想给老张掏钱,老张总要摆手说我就不信日怪了,我倒要看看你徐老怪供祖宗能供到啥时候。后来老张不来了,中风死了。徐老怪听说了,埋人那天去送了五十块钱礼钱。徐老怪回到家拍着牡丹玫瑰说:赔了,五块钱换五十块钱,真不值。
有几个逛山的城里人来看过牡丹玫瑰,惊呼这是绿色食品,要100块一公斤拉走。徐老怪说不卖。那几个人要说说多钱才卖。徐老怪说这是给儿子预备的,多少钱也不卖,儿子结婚用的。那几个人惊奇地问徐老怪你儿子是谁?是五星上将吗?徐老怪说是空军上校,快结婚了。那几个人都笑了,说俺们就是空军基地的,休假出来玩。几个人嘻嘻哈哈给徐老怪立正敬礼。徐老怪不好意思了,拿出山楂果子给他们吃。那几个人问徐老怪儿子叫啥名字,说不定还认识。徐老怪说了名字。那几个人顿时紧张了,山楂也不吃了,都盯着徐老怪看。徐老怪摸摸脸说看啥。几个人说不认识,都缓缓起身急急赶路,说天黑要露宿什么地方。
牡丹玫瑰长到八岁那年,徐老怪死了。据发现的人讲,徐老怪躺在院里的老槐树下,口吐白沫。医生说是心脏病猝死,才琴哭得死去活来。才琴以为都好几年了,该把弟的消息说给爹听,却是这个结果。
村里人来办完丧事,主事人给才琴说牡丹玫瑰卖了吧。才琴点点头。主事人喊来了肉贩子和拖拉机,费了很大劲儿装上猪,突突突开走了。这时候,才琴穿着孝衣跑出门说:不卖了!不卖了!杀了吃肉!主事人赶紧给拖拉机打电话,然后说:拉回来了。
全村人都吃了肉,留下了两块带骨肉:挂在徐老怪屋里一块,另一块才琴说去给兄弟上坟用。
过了好几个夏天,村里人见了玫瑰牡丹就上手挠痒痒。
好几年的猪,一般都站不起来了。所以这猪如果是躺在圈里,村里人能上手挠痒痒的可能性就不大。
言归正传,此文的语言很有劲道,主题和立意也可圈可点。结构上有点小问题,猪是怎么来的这一节可以不要,劁猪那一节也可以不要,这两节让结构显得松散了,是多余的枝节。
结尾不错。
作者: 似曾相识 时间: 2015-4-11 19:33
作者: 华清池 时间: 2015-4-11 19:51
感谢您的细心品读,您读懂了俺的写作初衷,谢谢。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5-4-11 22:40
唉。。。。。。
流氓不可怕,
就怕流氓有文化!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5-4-11 22:45
叶子正常的时候还凑合,
就是有间歇性神经病,
都是被传染了。
唉。。。。。。
也不能全怪他,
他是被与精神病人关在一起太久了。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4-11 23:04
楼主评到叶子作品时下笔千言意犹未尽,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看来还是对老乡了解多些哦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4-11 23:05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0:08
胡言乱语,如有不当,请多包涵
作者: 果园 时间: 2015-4-12 13:31
啊呀,干着急不会写,让大嘴老师给点评指导这机会多好!向大嘴老师致敬!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6:08
实不相瞒,认识叶子差不多有四年了,当时他就在我楼下卖手机,摆在摩托车上,我是被他的精神感动的。
以前我也玩网络,是好几个文学组的管理员,经历了几次风波之后,误会越来越大,一气之下把电脑都砸了。这次叶子软磨硬泡,我说我没电脑,他说他有网艺网吧的会员卡,可以用他的卡玩几天。也就是说,我上网,他就上不了了。
今天上午身体不适,耽误了评论。评完我就走人了。这个论坛不错,看缘分吧,如果身体情况有所好转,如果还想玩网络,这里会是首选。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6:09
客气了,谢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6:49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2 16:52 编辑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哈南村的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按照黄历买菜割肉扫房子,黄鸭子也在忙。也有不忙的,那就是子曰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老杂毛们。看看太阳又熬过一年,干咳一声都带着哨音,窃喜呗。除了放着七十三和八十四两个要命关口,还有本命年克星,剩下的就是好日子过着。年下了,儿女们候鸟一样回归,好烟好酒是额外惊喜,都回来是正经心安,都不容易。嫌在家碍手碍脚的,都去了村口避风朝阳的旮旯说白话。
大年三十那天,一眼望见野地白呼呼的寒冷,谁家地里冻枯的白菜萝卜夹杂在暗绿的麦苗地间,那路上隐隐走来了几个人。爱咋呼的老刘一眼就看出是黄家老四和他老婆秀秀。别人不搭腔,眼珠子跟着黄家老四的自行车轱辘转,那大概转不出个子丑寅卯。都没吭声,但都知道这下黄家算团圆了。
黄家三个儿子都回来了,唯独老四没有回来。老掌柜黄鸭子不着急,其他三个儿子着急,三个嫂子也着急。原来说不回来了,说车票难买,又说工钱只给了一半。大哥一顿训斥,二哥一顿训斥,三哥一顿训斥,老四只好说好吧回回回。
黄家宅院不算村里最好的,但论阔绰也能排进前五。黄鸭子说都是儿子们功劳,都出了钱。但邻居们都说黄家祖坟好,黄家出了几个有脸子人,都眼气。也有人反驳,说老四黄连那熊样能说祖坟好?有人就说了,残缺不全非常道,风脉不能人人都沾。有人犟嘴说,要生在康熙爷之家,那还不个个富贵。有人就说了,不说雍正老杂毛兄弟相残,黄帝那么善的人也只给十二个儿子起了姓氏,剩下那十三个不是也没名号嘛。有人不耐烦,说了咸吃萝卜淡操心,于是都闭嘴。
黄老四没进黄家宅院之前,跟随回来的两个丫头在村子岔路让人叫走了。都是半大娃子招呼的,黄老四只说早点回来也就无话。和老婆推着自行车一路颠簸,终于看见家门口那俩狮子了。黄老四叹口气,老婆也吁了一口气。车子放好,黄老四一件件往屋里搬年货。老婆看着车子,和过路村人打招呼说笑。等搬完了,黄老四扛着自行车上了台阶进了大门,老婆跟着。进了自己家偏院,老婆问我去不去,黄老四说得去,你拎着那箱酒我惦着鸡子。老婆去屋里翻箱子,黄老四点着一支烟蹲着等。
进了正屋,黄连满脸堆笑,给正座上的老爹问好,然后把东西放在边上的案几上。看见老大黄芪和老二黄芩老三黄飚都在座,也都问了好,找了个地方坐下。黄鸭子放下杯子笑眯眯地说:这年没啥过,回来聚聚行了,啥东西也不缺,记着我缺钱就行。
黄芪说:老四,我和你二哥三哥都交了,你也交吧。
黄芩说:老四,都是自家兄弟,你可别跟去年前年一样说大哥什么受贿贪污来钱快,说我什么经营假冒伪劣蒙钱,说你三哥烂笔头子耍嘴皮子骗钱,都是正经来路。
黄飚说:老四,你原来说不回来了啥意思,想坏规矩?
黄连赶紧笑说:哪能呢,不就是一万块钱吗,咱都是孝敬老爹,又不是打发叫花子,喏,我交一万。
黄连给老婆使眼色。老婆赶紧拿出一个纸包递过来。黄连看也没看赶紧递给老爹。
除夕晚上,黄家一家子吃了团圆饭。吃了饭,看焰火,黄鸭子坐在大门口太师椅上安坐。门前空地,老大请来了专业的焰火队放焰火,天女散花,漫天星落。老二和焰火队队长讨价还价,不管那人说年三十不能回家这扯淡话,硬是搞下来250块钱才掏了钱包。老三当场吟诵烟花三月下扬州诗句,像是给黄鸭子听,像是给哈南村听。声音很大,但总被焰火爆发的声音打断,老三却乐此不疲。老四正在屋里训斥大花二花,说她俩没出息,就不能找个城里婆家,跟野小子眉来眼去个啥呢。大花二花都在玩手机,也都不吭声,时不时看看电视机,说春晚咋还不开始呢。老四媳妇说,别嚷嚷了,大过年的,嚷嚷个屁你。人家大哥二哥三哥都把老婆闺女放到国外过春节,你啥能耐?
黄连叹口气说,没能耐,我咋觉得那仨不会交啥钱,老头偏心眼早知道,都交一万块钱也偏心眼。老婆说不说了,睡了,累死我了。黄连问她不看春晚?好歹笑一下。老婆说就那几个小丑,年年上也不嫌害臊,老看他们那几张脸都恶心了,就不知道给新人们让让位置。
这一篇,看了心里很堵。
这种写法,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小说就是反应现实生活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敢于写一篇完全负能量的小说,也是一种创新。
文中的老大老二老三都是形式主义的代表,在他们的影响下,父亲黄鸭子也变得市利且失去了为人父的底线。小说反映的是一个家族欺骗和亲情虚伪的社会现实,不过这样的现实就其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这是一个问题。以我的经验来看,现代社会的金钱观完会有可能把人的灵魂扭曲,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观念是可以被颠覆的,手心是肉,手背是皮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我很欣赏这样的写法。社会需要正能量,问题是,现实中负能量的现象实在不少,小说的另一个重要意义就是还原生活,我们不要只提倡虚情假意的张灯结彩,而忽视了实实在在的冠冕堂皇。
所以,这篇小说我是愿意喝彩的!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7:29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2 17:35 编辑
A省医学院,某系大三男生宿舍。每到夜晚,男生们泡妞的泡妞,网游的网游。剩下丁俊和苏黎俩人闲着没事儿干,除了去去图书馆或者在宿舍看看专业书,剩下时间就拿小说消遣。这会丁俊让苏黎给他传一部刚走红的网络小说,然后自个去卫生间。
宿舍里烟雾袅绕,网游的几个男生一边抽烟一边酣畅淋漓地high。苏黎给丁俊传完小说,就打量起丁俊这款廉价的中兴手机来。再看看自己手中最新款的N85,一种不易察觉的鄙夷之色掠过眼中。闲着也是闲着,好奇心驱使,他又去看丁俊的短信。乔雪?在丁俊的信息栏里,他看到了一个瞬间令他身体发紧,血液加速的名字——乔雪,他俩同班同学,系花儿。 乔雪的一则短信:丁俊,解剖笔记借我看下,《病理学》笔记我明天还你,啵一个,嘿嘿。
春天,一个岁月静好的周末。乔雪从图书馆里出来,独自朝足球场看台走去。打开手机,看着苏黎给她发来的信息:小雪,财富和权利才是我们今后最明智的选择,丁俊能给你啥?他连自个今后能不能找着一家体面的医院就业都无法保证,他还能给你带来幸福?
苏黎的父亲,A省省会城市一医院的专家主任医师。有多年的临床经验,一流的外科技术。是市一医院的业务中坚力量。苏黎那意思,假如乔雪能跟他交往,今后进市一医院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而丁俊呢?在乔雪眼里,他沉稳低调,为人谦和,况且很上进,是系里的高材生。苏黎虽然学业也不赖,可他和丁俊相比就显得自私、庸俗、好钻营,眼里只重权势和金钱。时常就爱人前炫富,或者炫耀他老爸的地位。
乔雪一想到这些就纠结。将手中的一颗青草在手指上绕来绕去,直到缠得指节处显出一道道儿深深的印记,而且生疼。
胡思乱想之际,手机乍响。一看是老爸:喂,老头儿,啥事儿?你要到省城来打工?乔雪有些惊讶,但也不无欢喜。打老妈病故后老爸就一直未出过远门。自个从小是他一手带大,如今独自在外求学,分开这两年,也怪想的。加之自己读的是医学院,时间长,老爸在农村那点收入也实在是难以支撑自己的求学费用了。
嗯,成,老头儿你来吧。来时候记得给丫头电话让我好去接你哈。
哟,那可不一定。你老爸我年轻时候也出过门的,一准不会走丢。丫头你忒忙,不意思耽误你。到时候我先找你一个远房叔叔安顿下来,然后再去找你。
两天后的黄昏,乔雪刚吃过晚饭,正要和一个舍友出门去图书馆。忽然接到她父亲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声音:你叫乔雪?你爹出事了,肇事者逃逸,看样子伤不轻,在杭州大道北段连心立交附近....
呼啦下子,乔雪眼前一片漆黑,舍友赶快将她扶住。傻女,赶紧过去救人吧,着急嘛用?
二人急忙打车奔了连心立交。乔雪顿时痛不欲生。打的救人要紧,然后直奔了市一医院。挂了急诊,医生护士一气儿忙。然后医生找伤者家属,让办住院手续。二人傻眼了,兜里哪来钱?
乔雪看着痛苦中的老爸,跟剜心一样疼。舍友问:咋办?给丁俊打电话?乔雪看了舍友一眼,表示认可。
舍友立刻给丁俊打电话,没人接。等了老半天,还是没人接。然后舍友立马发了短信过去:市一医院,急诊处,带钱来,越多越好,快!
也就半个来小时,苏黎赶来。咋回事呀这是?咋地啦这是?
看着苏黎突然冒出,一脸地关切,舍友瞪大眼睛好奇地问:你咋来了?
额,我...刚好来找我父亲有点事儿。苏黎眼神似有游离,却不紧不慢地回道。
乔雪父亲,车祸,天擦黑,肇事司机跑了。舍友悄声告诉苏黎。一旁的乔雪却啥也说不出,一脸的悲怆。
救人要紧,别走开,我立马找钱来,反正我爸在这医院里,一切好说。苏黎显得非常沉稳。
三年后,乔雪、苏黎的婚礼上,丁俊端着酒杯红着一双眼盯着乔雪问:乔雪,当初,你不是很鄙视金钱和权势的么?我祝福你们.....
乔雪顿时浑身发冷,脸如白纸,竟无语凝噎。几个同学把丁俊从她眼前拉走。乔雪愣怔在那儿好半天,然后移步洗手间。
新婚夜,乔雪和苏黎并肩坐在崭新的婚床上,苏黎问乔雪:小雪,我说你还放不下他?如今咱俩都进了市一医院,他丁俊也不过留校当一辈子教书匠了,今后我定不会辜负你,你还有啥不满足的呢?
乔雪莞尔:几年前就和他拜了,难道你还不放心俺?苏黎温柔地吻了下乔雪温润的脸颊。乔雪继续幽幽道:我就是不明白,丁俊他为嘛在我父亲“连心”立交出事的第一时间,连电话也不接,还不肯来。
苏黎一听这话,浑身毛孔有些发麻。嘴上却讪讪道:是呀是呀,人心隔肚皮,患难见真情呗。家里穷,还能咋样?人后来不是也来看过你爹么,你爹后来不是也治好了么?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哈。
苏黎这样说着,思绪却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傍晚,他和丁俊在学校篮球场上较劲。自己去球场边看台上喝水的当儿,他看见他俩衣服旁边,丁俊的手机不停地抖动。
我注意到,这篇小说的作者是个版主,而且很虚心好学,那么我就说一些对其有用的东西。
首先,整个故事是平淡的,这样的故事,放在八九十年代,纸媒上是经常能够看到的,我的意思是,就其故事结构和表达来看,是有相当水平的。
我要说的另一层意思是,这样的故事放在现今而言,深度是不够的。一场阴差阳错的爱情,在大家都规规矩矩恋爱并走入婚姻的年代,它是让人婉惜的。如今,各种关于感情的考验泥沙俱下时,它能带给读者的思考是惨白的,甚至是经不起推敲的,试想,漏接一个电话,没有及时奉献出一定的金钱就会彻底失去的爱情,不要也罢!
说到这儿,文章的问题就显而易见了:浅显、直白。一句话,故事太初级了。
我读完小说的感受是:我不会为故事的结局感到痛惜,却为丁俊失去这份爱情感到庆幸!或许,这并非作者要传达给读者的信息!
作者: 苏力 时间: 2015-4-12 17:43
很透彻
赞一个
作者: 莫冉 时间: 2015-4-12 18:02
这也是叶子的马甲吧?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11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2 18:17 编辑
村里最美的地方是月亮桥。
桥身不长,桥面也不宽,跨越了“海浪河”两岸,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圆弧形。太阳照在桥上的时候,弧形的桥洞映衬着水中的倒影,两个半圆重合交叠,远远望去,竟像是一轮圆月在和太阳交相辉映。
若是逢到十五、十六这样的夜晚,朗朗的月光洒下来,桥洞与水面也有一个圆形--一个带着些神秘色彩的黑洞--浪漫点说,像是拱桥与水面共同缔造的月全食。
月光似乎总是喜欢在月亮桥上停留。
月亮桥是村里唯一的“风景”,但是除了几个孩子喜欢在这里嬉戏玩闹,几乎没有大人关注过它。
当时集资修桥,本意是想打通村里与外界的交通,方便村里的农产品销售。但是,当城里的进货商开着各式各样的车进村时,带走的不只是农副产品,还带走了一车一车的劳动力--去城里打工,似乎远比在土里刨食要有前景。
慢慢地,先行一步的男人们风风光光地回来了,他们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抽烟会吐烟圈,放屁都带着节奏。接下来,他们又带走了更多的男人,他们的足迹不再满足于周边的县市。广州、上海、深圳……甚至日本、韩国。
后来,村里最后一个游手好闲的二赖子,也抗不住压力和诱惑,打点了行囊,跨过了月亮桥,走向了花花世界。
村里的衣食住行,越来越接近城里。村里的笑声,却远不如以往响亮。
村里成了女人、老人的世界,当然,还有那些似乎永远无忧无虑的孩子。
黑夜是孩子们最寂寞的时候,所以他们通常愿意在月亮桥上集合。
桥那边是远方未知的世界,桥这边是家里寂静的炕头。
“月亮桥,攻老城。老城开,让你们狗剩上城来!”
桥分南北,孩子们也分成南北两帮,手拉着手各自拦在桥的两端。被点了名的“狗剩”兴奋地冲上桥来,用尽了全身力气向对面扑去,如果他能冲破那伙孩子们的手臂,就算“攻城”成功,可以任意抓一个俘虏回来。如果冲不破--那他就成为了对方的俘虏。
有月光的晚上,月亮桥头的“攻城”游戏,成了孩子们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月亮桥,攻老城。老城开,让你们狗剩上城来!”
狗剩总是第一个被点到名,因为他是村主任的孙子,也是孩子们的“头”。可是这一天,狗剩没精打采,勉强冲下桥去,一点力度都没有,自然成了对方的俘虏。看着守城成功的孩子们在欢呼雀跃,狗剩猛地一甩胳膊:“不玩了,没意思!”
孩子们愣了一下,他们还从没见过狗剩有输不起的时候。张家的牛娃掏出手机,要给狗剩拍照,说要拍下他急头酸脸的样--牛娃没忘了夸上一句,小米手机,800万像素。
“800万算什么!”田家的栓柱撇了撇嘴,“你这款是小米2,现在都出小米3了!”
牛娃被扫了面子,瞪着眼睛让栓柱拿出来。两个人争犟起来,甚至有动武的意思,桥南桥北的孩子们都围拢过来,有拉架的,也有帮腔的,桥上乱成一团。狗剩冷不丁地吼了一声:“都别吵吵了,天天攻城,烦也烦死了。今天换个玩法,就玩……斗宝!”
斗宝?孩子们不明所以。
“回家,各拿各的宝贝,半小时后回来,比比谁的宝贝最牛!”
“对,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也比比谁的宝贝最差劲!”
皎洁的月光照在月亮桥上,像是给孩子们的“斗宝大赛”点亮了照明灯。
“遥控飞机,带夜光灯的,我爸从北京买的。你们让开点,别撞着我的飞机!”
“正版三星手机,我爸从韩国寄来的!”
“PS2,说了你们也听不懂,就是索尼游戏机,我爸从日本邮回来的!”
…………
每个孩子都在展示着自己的宝贝,互不相让,最后,大家把目光投在王二丫身上。小丫头今年只有五岁,平时玩攻城时谁也不愿意带她,只允许她当个“替补队员”。小丫头家里的条件是村里最差的,爷爷半瘫,妈妈有病,所以爸爸也不敢去太远的地方打工,只在附近的县城里干点工地上的活儿,挣得也不多……她能有宝贝吗?
王二丫两只手空空的,看着大家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她更有些局促。过了好一会儿,她嗫嚅地说:“我爸……给我买的新衣服!”
“新衣服?”栓柱扫了一眼,“这也算宝贝?最多二十块钱!”
大家哄笑起来,没有人再怀疑了,这次“斗宝”的倒数第一名非王二丫莫属。
王二丫也知道,她在孩子们的笑声中默默转身,默默地往桥下走去。走到桥头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怯怯地说了一句:“我爸……回来了!”
桥上立刻安静下来,孩子们默然无语。
月亮升得更高了,柔和的月光洒在月亮桥上,中秋夜的小山村变得更加宁静了!
这篇小说,读了前部分我就猜出结尾了。奇怪的是,以前能让我猜出结尾的小说我会把它的分值打一个折扣,而这一篇,我产生了另一个想法:不按我的猜想结尾,我会给它打个折扣。幸好,作者的结尾跟我想的一模一样。而且,我坚信,这篇小说也不可能还有另外比这更好的结尾!
小说的主题 依然是关于留守儿童的,这是大家屡见不鲜的题材,但是,作者把它写出了新意。
在孩子们的眼里可能有各式各样的宝贝,各种亮丽的衣服和高科技的手机及玩具只是表面上的东西,真正隐藏在孩子们内心深处的宝贝,是能牵着父母的手走进校园,是能依着父母的怀进入梦乡。
这是一篇既能留给读者视觉享受,也能拔动我们心弦的文字:干净的语言、细腻的描写、生动的对话、准确的心理把握……不一而足!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18
谢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19
惹祸了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22
不是,你们可以对照一下我和叶子的文字风格。再说,叶子若用马甲,他自己都不会超过三天就自己捅破了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25
叶子好像在忙着恋爱,中午看到他摩托后面带着个花枝招展的小婆娘,车子骑得飞快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26
不要争辩,事实胜于雄辩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27
这些表情不好,叶子看到会难过的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30
笑死我啦,你意思是,要是叶子,你们水都不给他喝一口?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叶子,我是个退休教师,六十二岁了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33
老伴叫吃饭了。网吧就在我家楼下,以前嫌吵,现在觉得挺方便的。叶子不容易,我刚刚给他充了一百块网费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8:35
有一个简单的方法,等我写完了,让叶子再写一个评不就清楚了?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9:34
别删,文学讨论是应该提倡的,删了反而是对我的不尊重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4-12 19:43
老师,请继续!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19:47
村口有一座平桥,贯通南北。桥底下是一条大沟壕,抗日战争爆发时,八路军曾匍匐在沟里打过日本鬼子。后来这沟就叫永红沟,桥自然而然也就是永红桥了。以此为界,前有桥南村,后有桥北村。两个村庄民风古朴,互相往来,一直采用联姻的方式繁衍着各自的子孙后代。
姑姑从北村嫁到南村后,活得很滋润,养得红光满面。姑姑是个热心肠,喜欢给人做媒,在她的热心撺掇下,北村的姑娘几乎都便宜了南村的小伙,南村的姑娘也几乎都落入了北村小伙的手心。姑姑受了一些犒劳,不胜欣喜之至,做媒就做到她亲哥家里来了。
姑姑来的时候,姐姐在飞针走线,纳千层鞋底。“永红,姑姑记得你今年十八岁了吧?”“姑,你一来我就知道你干啥来了,我可不嫁到你村去,你们村哪比得上附近的吉祥村富裕,我想嫁到吉祥村去。”面对姑姑的试探性言辞,姐姐并不羞怯,直接开门见山拒绝了。
姑姑说:“给别的姑娘撮合,我不管对方穷富,你是我侄女,我能给你找个穷的?这次,是南村大队书记的公子龙平央求我来说媒,他说,他在永红桥上见过你,说对你怦然心动……”姐姐一下子愣住了。
就是这点好奇心驱使,姐姐答应和龙平见个面。
姑姑带着龙平来我家时,我们一家人刚吃过午饭。龙平向我父母问了好,展示了下手中的烟酒。爹娘很高兴,笑得嘴似瓢儿。姑姑见姐姐没有抵触情绪,知道龙平潇洒的外表已经把姐姐的芳心俘虏了一部分。她安排姐姐和龙平去厢房里聊一会,看看能不能聊得来。
当时,我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特调皮。我偷偷趴到厢房窗户下,听墙根来着。
姐姐先说的话。“听说,你见过我,还是在永红桥见过我,你这不是胡扯吗?我是啥时候见过你?”
龙平嘿嘿笑了。
“你叫永红,那桥也叫永红,我天天从桥上走动,我不但见过你,还用脚踩过你哩!”
我一听龙平这话,心想,完了,龙平没戏了。依我姐姐的性格,若是有人贬损她,她一定像当年八路军打日本鬼子一样,奋不顾身冲过去,把对方掀翻在地。
然而,剧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我那个平日里不可一世,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揍我屁股的姐姐,竟然把持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姐姐这一笑,算是给龙平吃了定心丸。后来,龙平果真成了我姐夫。
我一直很疑惑,姐姐怎么会嫁给一个对她出言不敬的男人呢?关于这个问题,我那个媒婆姑姑简单明了地说:“在生活中,只要有个人让你看着顺眼,就算他放个屁,都是香的!”
这是一篇让我费解的小说,前半部分叙事非常沉稳,语言也很厚重,后半部分突然有气无力的戛然而止,怎么回事啊?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20:29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2 20:37 编辑
牛儿放学进了门,妈妈赶紧给牛儿盛饭。那天的饭菜很丰富,除了牛儿爱吃的土豆丝,还有想吃却轻易吃不到的红烧排骨。
牛儿妈妈看着儿子吃得有滋有味,脸上漾出了些许笑意。
“牛儿,妈妈想带你到附近的桃花村生活,你愿意吗?”
牛儿知道桃花村,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桃园,几个月前,牛儿和小伙伴们还去偷过桃子呢!
“那咱们这房子怎么办?我上学怎么办?”
牛儿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知道动脑子考虑一些事情了。
“房子搁在这儿,将来还是你的,转到桃花村上学,离得近,你上学方便。”
牛儿自从爸爸暴病去世后,一直很乖,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牛儿告别了村里的小伙伴,就随着妈妈,赶上家里的牛车,带了一些成用的家什去了桃花村。
牛儿的继父有几间大瓦房盖在村口的桃园里,妈妈和牛儿就在桃园里住下了。继父没认出牛儿,牛儿可记得很清楚,那次,他和小伙伴们来偷桃,正是偷得继父桃园里的桃。当时,继父听见狗叫,发现了他们,就追出来。牛儿他们捧着桃子,沿着田里的小道往自己村里跑。继父追到一座桥头,发现孩子们没影了,只好作罢。
等继父走远了,牛儿和小伙伴们才从桥洞里钻出来。他们一边吃桃,一边用嘲弄的口吻说:“那个桃园主人真是笨蛋哩,就在他眼皮底下,咋就没发现咱们?”
牛儿和妈妈来到桃园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花期,满园的桃花抖开了无数的蓓蕾,它们仰起脖颈,俏立枝头;张开秀口,吐露芬芳。
牛儿妈妈很爱看桃花,一边看,一边笑,那陶醉的模样,显然比以前开心多了。牛儿刚学了一首关于桃花的诗,就背给妈妈听:“人家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妈妈听完,似有所思:“我和牛儿咋就这么有福气,转入此中来了呢?”
继父还有一个比牛儿小一岁的女儿,叫珠儿。珠儿脸蛋粉扑扑的,一笑两个小酒窝,像桃花一样明媚鲜艳。
可是,一看见牛儿,珠儿就不笑了。还有,珠儿从来不喊牛儿的妈妈叫妈妈,好像对牛儿娘俩充满敌意。
继父嘱咐牛儿,上学带着妹妹,看护好妹妹,不要让别的同学欺负她。每次,上学放学路上,珠儿在前面走,牛儿就老远跟着她。跟得近了,珠儿会发脾气,说牛儿你狗皮膏药哩!牛儿也不恼,就拉开距离,再跟着珠儿走。
有一天,放学路上,有一条大黄狗从一条胡同里钻出来,珠儿吓得尖叫起来。牛儿跑上去,挥舞着书包,把大黄狗吓跑了。回到家,珠儿就笑嘻嘻地喊妈妈了。牛儿妈妈高兴地给两个孩子夹菜吃,继父开了瓶白酒,喝得红光满面。
吃饱喝足,牛儿和珠儿上了各自的床铺,说着悄悄话儿。
“妹妹,我曾经偷过咱家的桃,咱爸真笨,我们几个躲在桥洞子里,他愣是没发现……”
珠儿就笑了。
“那是咱爸吓唬你们才去追哩,不想让你们做小偷罢了,你以为还真抓住你们呀!”珠儿又说,“爸爸回来跟我说过,他把那几个小屁孩吓得躲到桥洞里去啦!”
我经常跟朋友们讨论一个话题:好小说是怎样写出来的?
有人说好的素材很重要。
有人说表达能力很重要。
叶子说一切都没有心重要,不用心灵去触碰,好素材等同于一堆垃圾,好表达好比是一件华服。
对于叶子的观点,我一直领会不深,看了这篇小说,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一篇非常简单的小说,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它没有任何素材来源,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有某一瞬间的心灵振憾,也就是说,作者看到某个家庭偶尔闪现出来的温暖画面,再把这样的场景延伸到一个组合家庭,找到一把开启心灵的钥匙,一篇春暧花开的文章就诞生了。作者在构思这篇小说的时候只是抓住了一个点:心灵的回应。然而,这样一个点,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抓得住的,能抓住它的人必须有一颗热爱一切生命、尊重一切情感的心。
一个组合家庭,双方各带一个儿女,在一起生活之后将面临什么样的麻烦,每一个读者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这篇小说只用了短短几百字,也没有正面描述双方的生活,只是选取能够刻划人物品格的两个细节:追赶偷桃孩童的继父心存善良;为继妹拦狗的继哥义无反顾。两桩事,表达了两颗心中有爱的心灵。至此,每一个读者都不会怀疑拥有如此心灵的人们组合在一起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作者: 似曾相识 时间: 2015-4-12 20:55
支持楼主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21:04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2 21:06 编辑
一夜多梦。至天晓,反倒睡意更沉。可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耳畔柔柔的唤:“嗨——,宝贝,该起床了。”她本有些恼怒地睁开眼,却看见这俯身而来的姿态竟然也与他相似十分,愣了一愣,便顺从地从被窝中坐了起来。
接过了衣服,却还是浑身懒散,暗暗想:他多时不曾这样温柔的唤她早起过了?……哦,最早还是在刚结婚的那会,都还是小小职员,朝九晚五,日子清闲,人年轻,荷尔蒙爆满,每每都会在暗夜里折腾得精疲力尽。可他还是会早起,或到街上买来早点,或自己下厨做得她爱的……然后,俯身在床边,口中的热气直扑在她脸颊上,痒痒的,‘嗨,宝贝’他微笑着柔声地唤道。
……
“嗨,宝贝,你先到院里小跑一圈,舒展舒展筋骨。等你回来,紫薯粥就好了。对了,你想吃什么小菜?”
她想了想:“凉拌土豆丝吧。不要放辣椒油,阿贵。“
“好的”。阿贵答应得极为爽快,而且,一向都能确保执行得丝毫不差。这点可比他强得太多了,他做饭时总是喜欢奇思妙想的搞各种匪夷所思的搭配,美名其曰:创新家常菜。
而且,在餐桌上,他也总是喜欢对她指指点点,这不合宜多吃啦,那个必须多吃啦。若是她不肯听,他便会架住她的筷子,气得她哭笑不得。一顿饭能没玩没了的笑闹到底。
可是,阿贵就绝不会这个样子。安安静静的等她跑步回来,洗漱完毕,才将饭菜端上了餐桌,紫薯粥,小花卷,还有清亮可心的凉拌土豆丝。阿贵安安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等她细嚼慢咽的将这顿早点消纳完。
“阿贵。今天是清明,你陪我扫墓去吧。”
“什么是扫墓?”阿贵不解的反问道。
“扫墓就是”她想了想,干脆这样说:“你别问了,只管跟我走就行了。”
阿贵果然不再多问。
阿贵开上车,先带她到花店买来一满捧菊花,花色很娇艳,香气浓郁,熏得她都有点晕了。
到了公墓,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墓地。
献花、鞠躬。阿贵伴着她,一举一动都有模有样。
墓碑很洁净,大概被管理者刚檫拭过。他在照片上,清瘦,略带憔悴,嘴巴紧紧的抿着,眼神忧郁,像幽深的水,似乎要装下着满世界的忧伤。笑一笑。那天,朋友如此的提醒。他笑了,嘴角微微上牵。可是快门按下的那一瞬间,笑容又像被风吹轻纱般滑落了。
他很瘦。是的,他很瘦。虽然才年满四十,头发已灰白,如同破抹布。当他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只有看见她了,才会展露出一丝微笑。当他最后一次吃力的紧抓住她的手,他也在微笑,他说:“我对不起你。”
她心如坠崖,却仍不肯放弃,问:“真没办法了吗?!”
他摇头,“人工再精巧,也超越不了上帝之手的神奇。”
“我对不起你。”他说,一边继续摇头,显然不想继续纠缠在她的话题上。“这多年,我只顾着工作,没有好好的爱你。我对不起你。”他还在满怀歉疚地说。
她哭了,小声的一直哭泣,心里如同乱麻般头绪万千:他对不起我?!好像也没有。为了家,为了生活,这个男人付出了他能付出的一切……不过,一定要怨恨的,则是他自知身患绝症竟然还敢隐瞒她这么久,不可原谅……也恨自己,眼见他一日日消瘦,居然没有放在心上,不可原谅!
然而,他竟然还在微笑,虽然很艰难,如同被铅笔浅浅的刻画在嘴角。“宝贝。我给你还准备了一个礼物。如果,你能碰到合适的人,那就结婚。如果还没有,那就让它先陪着你。都说好了,我同事会送它到家的。”他微笑着说,紧握她的手,心满意足。
果然,礼物是被他的同事抬进了家门,一人多高的大箱子,四个人都很吃力。箱子打开了,她惊得两手紧握,好久才轻轻的呼道:“阿贵?!”
阿贵应声而语:“嗨,宝贝。我是阿贵。”
“阿贵,”她伸手抚摸过墓碑上的那张清瘦的脸,紧抿的唇,幽深如潭的眸,“真让你说着了,人工再精巧,也难比拟上帝之手的神奇。它再像你,再细致温柔,还是抵不过你一个轻轻的拥抱动情的微笑……谢谢你!阿贵。”
“嗨,宝贝,”站在她身后的那位,耳朵果然灵敏极了,走向前来,挽着她的臂膀,“我们该回家了是吗?”
这篇小说很有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味道。
关于思念和爱情的文字,我们说得太多了,我无法再说出什么新意。总之,这是一篇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上乘之作。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21:47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2 21:49 编辑
屙出的几个饱嗝,感觉像刚吃的那只野鸡复活一般,扑闪着翅膀,钻出喉咙,飞进夜色。酒劲很大,脚步有点发飘,像在月球上散步。嫦娥在电话里娇滴滴的声音催我快去,不止一次甜言蜜语称小萱为嫦娥。
夜色有点凉,有曲子隐约飘出巷口。驻足细听,很好听的萨克斯曲子,柔软如嫦娥睡衣上的裙带。循声而去,音乐来自菜市场门口。菜市场的门口,没有了白天的喧闹,路灯照在吹萨克斯男人的脸上,惨白惨白的。他大概四十多岁,头发很长很乱,像春天粪坑边的野草。
他吹的投入,身体随音乐柔软的摇摆。有走过的路人回头张望或停下来听。
菜市场对面,有馄饨摊亮着灯,于是走进,吃碗馄饨压压酒,顺便听听喜欢的这首萨克斯曲子。
一勺馄饨汤刚到嘴里,电话响了。不是嫦娥打来的,是河东家中狮子电话。于是,谎说晚上加班。喝着馄饨汤,抬头看对面吹萨克斯的男人。
西方人说,音乐是流动的建筑。而我,总觉的萨克斯曲子“回家”,是一座最美的建筑,是一座温暖的桥,家就在对岸。
“这男人老婆同别人跑了,他有点疯癫,不分白天晚上的在这里吹这首曲子,我耳朵都有老茧了!”卖馄饨的见我总看那吹萨克斯的男人,就和我搭讪了一句。
“哦,原来这样,怪可怜的!”
“他就住在不远处的桥洞里。”
“桥洞里?”嘴里迟疑了一下,馄饨堵在喉咙里。
出于好奇,吃完馄饨,走近那男人。吃馄饨时,摊主找的两个硬币,我随手放在了他面前的帽子里。
“怎么不去商业街吹,那里晚上人多。”借着酒劲漫不经心的对他说了一句。
“喜欢在菜市场吹。菜市场里拎篮子买菜出来的,都是要往家赶的人,我喜欢。”说完,唇边音乐又飘起。他这句话让我诧异了许久,一声饱嗝又从我喉咙里钻出,像我刚吃的那只野鸡,想寻找属于自己的窝。
夜色中,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可那些都不能作为家去住,他只用一个桥洞。而萨克斯曲漂浮在空中,像一座浮桥。想必不止我一个正好踏上这座桥回家。那些路过驻足回头的人,也许就有和我一样的。
嫦娥美丽,在不能涉足的月亮上。
踏着萨克斯曲子,踏着这座桥。家就在河东对岸,一只狮子的吼声仔细听竟很温暖。
评到这儿,觉得这场比赛越来越有意思了,一篇小说能勾引出另一篇小说,而且后者明显比前者更上一层楼。真是可喜可贺!
叶子的小说还停留在超度自我的层面,这篇小说却超越了自我,让音乐成为一种安魂曲,引领人类的精神达到另一种反思的境界。
家的概念,一部分人已经模糊甚至丢失了,家外有家让一些人轻佻得得意忘形。让灵魂回归,让迷失了自我的人找到回家的路,音乐是一个很好的载体,但与其说是音乐的力量,不如说是演奏者本身的无家可归而精神的花香四溢感染了路人。作者的构思精巧而智慧,语言生动而极富张力,整篇文章都荡漾着一种语言无法表达的、发自内心的复杂气息。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21:50
谢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2 22:35
本帖最后由 胡大嘴 于 2015-4-12 22:38 编辑
——————有时候/有时候/相信一切有尽头—王菲
我习惯上班时逗弄下我养了十几年的那只绿毛龟,它养在我家门口鞋柜上一只玻璃缸里,我用钢笔戳它一下,它就会怯怯的缩一下头,再戳,再缩,有时我盯它很长时间,它的头也会缩很长时间,它缩在背壳深处,一定也在盯着我的眼睛,研究我。我有时会看到它缩在龟壳里轻开眼睫,宛若拨开一茏青草,展开一泓清泉,清澈,明亮,若有所思。
而我已无思索的能力了,混了二十年,在这个小城里也算不上官,只能是个担点小职责的刀笔吏。每天上班都会经过一座拱桥,桥离我们家阳台很近,近的有些躲不开视线,无论白天黑夜。说是拱桥并不准确,它本是很久以前建成的平桥,但按5、60年代的设计,并载不动当今许多愁,近些年多少大车隆隆碾压它当初无力的设计,桥基早已经下陷,桥面左右两边不断隆起,桥面中间也隐隐裂出一条狰狞的缝,从阳台上望下去,像一条屁股沟。而匆匆路过的行人、车辆及桥下的流水是无视这条可送命的屁股沟的,一如既往的摇摇晃晃着呼啸而去,去办事情或办事。
直到。那天。我摔了一个大跟头并摔掉两颗门牙,肿了嘴,缝六针,狼籍,口型撅得像桥的轮阔,我真正开始对没有人担当这条狰狞的屁股沟感到愤怒了。我找到了住建局的沈副局长,我对她怒目而视,她依旧不愠不火,一袭白衣,香径满园。
她是我爱人,越来越不熟悉的爱人了。熟悉的时候,她的眼神时而像锐利的石子尖,时而像左冷禅的剑。日月掷人去。而现在,她只会对我不愠不火的笑了,笑的我痉挛。她几点下班几点上班我好多年前已经并不再关心,可做为一个文明创建办的副主任,不会无视这样一座危桥吧!
她答应周末早回家,做一顿饭,安抚我。我接受,可我高兴不起来。我承认我喝酒了,喝了许多,我都不知道怎么将那么多酒灌到肿起的嘴里的,我说既然有机会在一起吃饭了,陪我去看一眼摔我至此的屁股沟吧。
她一袭白衣,只是站在桥头,屏栏临风,作独醒状。而我,一腚坐在了桥中间,一辆辆车子如来复枪的子弹,呼啸着在我的左右捅来捅去。一双双红色的或什么色的皮鞋高跟鞋在我左右摇摆着咯咯蹬蹬路过,跟本无视有个我。我的头发也被这些气流掀起来,即将把我揭幕。我看着那条愈裂愈大的屁股沟,注视着屁股沟底日益污浊的水,我想着努力稳定自已,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变成一个浑身恶臭的污吏。
我做出了一个决定,炸了这座桥。
材料准备并不难。开山采石用的药与雷管。我计算了屁股沟的宽度,塞入多少药可将桥从左右彻底分裂开来,它会像一只巨大的扩张器,粉碎性的撑开这两片惺松的皮,使它向两边无止境的飞去,这个,可根据材料力学与工程力学计算得出来。我看到那一袭白衣,我在笑,她虽然也看着我,她根本看不见我的心底。
我焦虑着实施了计划。
声音很响,贯穿了我的左耳与右耳。
爆炸波摧毁了我家卧室的玻璃,它们晶莹剔透的身影雄纠纠的飞散入我的身体。桥面那个歪歪扭扭的滑稽戏也已收场,我的头皮像甩过的拖把,在声波里披散开来。
我的眼球由于巨大的震撼,产生了一个新的视角。她,一袭白衣,如初见,她抚着我的头发,对我吃吃的笑,我也笑。
这是一篇很隐晦的小说,但它有一种牵引我读下去、弄明白的力量。我读了三遍,我认为读懂了。
小说讲述的是一对因地位悬殊而引发感情危机的夫妻,丈夫对妻子的出轨无能为力,苦于无法忘记第一次相见留下的刻骨铭心的印像,在几经挣扎后选择自杀的故事。与众不同的是,丈夫自杀的方式更加让人难以理解,他是通过炸毁一座桥得已实现的。在这里,桥只是一种感情的像征,桥上的裂缝像征着夫妻感情的破裂。丈夫炸桥的行为实质上就是要结束这段几近把人折磨到发疯的感情。丈夫炸桥以达到自杀的行为还暗示了他是一个死要面子和逃避现实的人,或许,这也暗示了妻子的出轨不一定是因为职务的悬殊,而极有可能是因为丈夫的猥琐性格所致。有一点值得提醒大家,炸桥和自杀可能会让一些读者认为毫无关联,但是细心阅读的话,还是有迹可循的,作者已经在文中作了暗示,桥离阳台很近,近到避不开视线,所以,答案是显而遇见的。意识流小说的魅力就在于此,它能通过很小的篇幅让你产生巨大的联想。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是喜欢这样的小说的!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5-4-13 04:32
作者: 释然 时间: 2015-4-13 08:12
给老叶子的兄弟上一杯茶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3 09:44
跟大伙打声招呼,儿子要出差,俺孙子在昆一中上高三,我和老伴只好上昆明照顾他小人家几天,评论不能继续了,刚已在电话里跟叶子做了交待,其他的由他接着评论。叶子写小说还行,评论相对粗糙些,大家将就着看吧。我走了,再见!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3 09:45
谢谢
作者: 胡大嘴 时间: 2015-4-13 09:46
谢谢你这几天的关照
作者: 沈眉珊 时间: 2015-4-13 09:59
胡老师回来再续评吧,整个征文活动要到五月上旬才结束,还有时间的。
很期待能继续读到您的评文。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3 11:12
你才神经病呢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3 11:14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3 11:17
去年又买了个笔记本,索尼的,拿去升级,人家说是水货。如果你愿意留下,我就送给你,当初俺可是花了六百大元买的,礼轻情义重啊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3 11:18
他不是我,他老我很多的,我比他英俊多了
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时间: 2015-4-13 11:21
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5-4-13 11:43 编辑
大嘴,小锦瑟你不熟悉,她这篇写得真心不错,你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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