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六星网

标题: 评论如有不妥,请作者谅解(79——94) [打印本页]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4-8-22 08:06
标题: 评论如有不妥,请作者谅解(79——94)
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4-8-22 09:27 编辑

http://o06.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139&extra=&page=1

这两日家中有事,上网不便。而且,潇湘贴与六星不一致,我忽略了,抱歉,现在补评。

不过,由于比赛规则,我只推荐现在潇湘编号为90号的东北虎的作品,其他未及时评论的,只补评,不做推荐,请组委会定夺。

还是那句话,见谅

作者: 令箭    时间: 2014-8-22 09:02
家事为重,你多保重身体
{:soso_e160:}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30
       79 ,作者: 桂子        

        老倪有两大优点,如果这也算优点的话。一是每次分到的快递包他都要认真地登记在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然后按包的大小,软硬度,摆放好。这样,早上一起分到邮包的其他快递员都出发了,老倪还在慢条斯理地收拾,别人都出发好一会儿了。老倪才算收拾停当,关好三轮车门,上好锁,又把锁头拽拽,看看锁好没有。蹬上车,用脚蹬一截,确定车没有毛病后,才开启电瓶,呼地一声蹿出老远。
       一开始快递公司的经理看着老倪慢条斯理的工作态度有点不满意,曾经有辞退他的想法,但快递这行业有个熟悉的过程,加上工作强度大,收入低,还时常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被投诉,一般的人都不愿意干这行。老倪是拆迁进城的,村里过铁路,土地没有了,老倪就和村子里其他人一样,在城郊分到两套单元房,儿子已经结婚,挑了大的单另住,老倪和媳妇住六十平的两居。
      老倪今年五十四岁,在乡下,拾掇自己的几亩地,进了城,这个年龄不尴不尬,不好就业。托了城里亲戚,才进的快递公司。
      转眼一年过去了,公司考核评比,,老倪的投诉率为零。经理发现,老倪除了慢点,不爱吱声,没有其它毛病。慢工出细活,不见得是坏事。年终,老倪拿了一个红本和五百块钱的奖金回家。

      老倪的第二个优点是会说鸟语。
      这事说起来玄。公司零时租赁的仓库是一家粮库搬走后留下的,偌大的院子旮旮旯旯经常会扫出几颗粮食。有这几颗粮食逗着,屋檐下就住了一窝麻雀,麻雀又孵出小麻雀。屋檐下麻雀的队伍就不断壮大,叽叽喳喳不说,经常有屎落在人的身上,公司的人随手丢起一颗石子,几只麻雀哗地飞走了,不一会儿,一群麻雀乌压压地飞过来,赶也赶不走。员工们仰着头骂娘,老倪说,大家伙先别骂,众人看着蔫不溜丢的老倪出了声,都住了口,听他说。老倪仰起头,和尚念经一样磨叽几句,麻雀们张开翅膀,悄悄飞走了。有人问老倪说的是什么,老倪笑笑,埋头收拾自己的邮包。
      X城东西南北六条主干线,快递员都熟悉,其中一条线事故多,人称鬼谷线,鬼谷线的特点是一个坡像翅膀一样乍起来之后又猛地收下去,踩刹车急了容易翻,一般司机都绕行,但送快递躲不过。原先跑那条线的一前一后两个快递员,都差点出事,一个赶紧辞职了,一个调了线路,鬼谷线暂时成了盲区。经理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把老倪调到这条线,经理说,老倪做事稳当,不飙车不走心。经理征求老倪的意见,老倪心想这是领导信任,不就是小心一点嘛,说了一个字,行,经理说老倪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公司想办法解决,老倪说了两个字没啥就去整理邮包了,经理乐的对着老倪的背影竖起大拇指。老倪从此专门负责专鬼谷线上的邮包,活不多,有点清闲。
      鬼谷线离仓库近,快递员自己直接取邮包。老倪自从跑鬼谷线,每天早早去仓库,点完邮包了就在窗户下分类整理,麻雀们悄悄地在屋檐上站着。老倪整理好快递件,抬起头,冲着麻雀微微一乐,嘴里秃噜出几个字。麻雀们一字排开做好起飞准备,老倪的电动车启动,麻雀的翅膀就张开了。把几个整理快递的员工看得目瞪口呆。
      老倪上鬼谷线送快递,上坡的时候老倪关了电瓶下车,推着上去,下坡的时候捏住车闸,蹭着地往下出溜,每次都小心翼翼。过了坡,老倪锁好车,从车把上揪下毛巾在脸上脖颈上抹一把,然后圪蹴在马路牙子上点颗烟,徐徐吐着烟圈。麻雀们都立在电线上悄悄候着。把烟蒂丢到垃圾桶里,老倪两手一拍,说走起,脚下一使劲,麻雀们扑棱着翅膀如如地飞着。
      仓库那边的几个员工最先得到消息,一群麻雀不停地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好一阵子,有人提起,麻雀回来了,老倪呢,麻雀不停地扑棱着聒噪,有几只麻雀开始撞玻璃,员工们觉得不对劲,打电话给经理,交警队已经来人调查了。
      现场的情况是,老倪的三轮车两个后轮扭成麻花。车底下压着两人,老倪的身体伏在一个人的身上,血从上面人的身体流出来,把下面的人腌成酱色,又横泄过马路,楸进下水道。
     那是一个老人。
     老人腰部受伤,神志不省,老倪已无言语。老倪出事时在工作岗位,老人的家属把公司当作第二被告索要赔偿。摄像头角度不够。
     唯一的目击者是麻雀了。麻雀们在那片洇着褐色血痂的路旁静默三日。
     老倪的事情几乎牵动了公司的每一根神经。要料理老倪的后事,还要应对对方的起诉和即将到来的赔付。

     忙乱几日。
     那天,快递公司的员工们收拾停当,关好门窗准备下班,几只麻雀不识相地在经理头顶鼓噪不休,经理挥起一只手驱赶,麻雀们来回盘旋着不走,经理这段日子本来就火气大,顺手操起一根棍子挥舞着撵麻雀,麻雀掉下几片羽毛仍然不肯离去。办公室主任追上来,小声说,莫非和老倪的事有关联?经理回头一想也是,两人顺着麻雀的指引来到出事的地方。果不其然,马路牙子水泥缝隙里,有汽车车灯和漆皮碎片,交警队沿着路边搜寻,发现了汽车撞击的痕迹。
      据当地电视台报道,事发当日,人称鬼谷线的下坡处一辆机动车下坡没有减速,前面不远处一位老人在捡拾过路车上丢出的矿泉水瓶,高速行驶的轿车眼看撞到拾荒老人的身体,一辆三轮车从斜刺里飞过来,稳稳落到汽车前面,抵住了前行的汽车,三轮车主同时扑在老人身上。

     经理在年终总结会上说,别人当快递是糊口的手段,老倪把快递当做事业。

点评:
我曾经构思过一个老张之死的短篇,与这篇有点谋合。只是在我的构思中,是一个先结果而推究的猜测过程。不过,我这人太懒,对小说写作也不是太有把握。所以,我对小说的建议吧也既如此,小说的文笔很好,唯一的意见就是换成倒叙,增加点悬念如何?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33
80号,作者:绿绿原野

空寥寥的街道上依旧是那几家零星散落的小饭馆,左数第九家,秀闭着眼也能摸到。
      两碗葱花香菜手擀面,一碗搁两颗荷包蛋,外加一碟凉拌土豆丝,服务员直接端了上来。十几年了,这是第几次光顾连秀都忘了。习惯性的动作,夹一颗荷包蛋于另一碗中,然后便怔怔坐着,服务员很识趣低头退出。低泣垂泪,片刻结账走人,面一口未动。
      晚上九点,秀才回来。
      又去会相好的了,想死我们了……
      秀,给哥们唱一曲……
      各种哄笑一浪高过一浪,看着一院子男人,秀忽然大笑:来,妹子给你们唱一曲。
      想亲亲想的俄手腕腕软,拿起个筷子端不起个碗……
      歌没有唱完秀便泪流满面,一群男人慌了,急急散去。 哭了唱,唱了哭,直到折腾的精疲力尽秀才回屋。
      一大锅稀饭,两笼馒头,一大早秀早以做好。三十多个男人看着秀红肿的眼睛不敢吱声。
      稀饭喝多了尿多,馒头吃多了有劲,来,多吃馒头少喝饭……秀扯破嗓子吼。
      秀的馍白啊,吃。
      秀的馍大啊,吃。
      秀,让哥摸摸你的馍软吗。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们继续大笑,一笼馒头片刻精光。
      就差姑奶奶用大勺掌嘴了,一群混蛋。秀还是用大嗓门喊着,还故意用狐媚子眼光挨个扫了一下男人们。
      生活就是如此,日子久了,也不知道是你适应环境,还是 环境改变你,秀的变化有时让她自己都吃惊,在这个石子厂仅仅三年,秀便融入。不管你内心是多么高尚纯洁,多么超凡脱俗,当你在经历一切而又实在无力改变一切后,你只能向你所在的环境屈服!
      春子还是会来,秀便把所有的等待与温存激烈发泄。秀很清楚,他们之间似乎已然没有了除却身体以外的任何交集。
      父母,不得不孝敬。
      老婆,不得不体贴。
      儿女,不得不照顾。
      每每 谈及这些,春子总是说的很动情,秀也会笑的前俯后仰:多好的男人,难为你了!
      春子也许是个好男人,想着春子义无反顾地游走在两个女人以及两个家庭之间,秀便动容。
      你再走,工资怕是……看着秀递上来的请假条,厂长欲言又止。
      有什么难处和老哥说,哥会帮你啊,你嫂子刚过世,去哥家……说这话时厂长的脸几乎要贴着秀的脸了。
      看着厂长那张蜘蛛网般的褶子老脸,秀一阵反胃,呕吐不止。
      午后阳光毒辣辣地炙烤着那座土坡,扒开柔柔的细草,嗅着淡淡野花飘着的香味,秀踉踉跄跄跌坐在了苏阳的坟前。
      娘病重需要钱,儿子上学需要钱,我父亲住院也要钱,三间土屋快塌了还要钱,你倒是给我想个办法啊……秀嚎啕大哭。
     这个让秀哭着喊着深埋在地下的男人是秀的最爱。然而时间竟是如此残忍,就算你曾经义无反顾、深切骨髓地只爱一人,可时间这条绵长蜿蜒的长河最终还是会把你冲向别的港湾,哪怕仅仅只作短暂停留。想此,秀羞愧万分,甚而觉得连想念苏阳都不配。
     还是把春子约了出来,仍旧是街边第九家小饭馆。
     依然两碗葱花香菜面,其中一碗搁两颗荷包蛋,一碟凉拌土豆丝。
     再点个菜吧,这些年了,为什么不能改改?春子始终不明白。
     秀盯着春子好一会,忽然开口:你爱我吗?
     还在怀疑?春子夹了一口土豆丝满脸委屈。
     既然爱,我需要五万块钱。秀别过脸,目光望向窗外街道上三三两两行走的人群。
      …………
     我知道你跟着我受委屈了……春子低头吃着面,空气异常沉闷。
     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爱吃这个么?
     想,告诉我!
     秀和苏阳是高中同学,第一次带秀回家的时候,苏阳说:家里很穷,只有我们母子俩,去了别见笑。那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秀欢喜又兴奋。看着院子里整齐堆放的一摞大葱还有几辫晾干的香菜,秀咽咽口水脱口而出:我最爱吃的就是葱花香菜面,外加凉拌土豆丝。
      苏阳母亲便亲自做了葱花香菜手擀面,秀的碗里多了两颗荷包蛋。吃饭的时候秀夹了一颗给苏阳,苏阳母亲看着便抿嘴喜笑,这个场景让秀终生难忘。
      此后苏阳便把秀带到了这里:这是我一条街一条街找到的,左数第九家,寓意长长久久!
      很多时候,长相厮守不过就是一个梦想, 结婚半年,苏阳便撒手人寰。收回思绪,秀便把目光静静落在春子脸上:其实从小,我是不吃香菜和葱的。
      我懂了,你自始至终爱的只有苏阳!春子点了一支烟。
      是你支撑我走到现在!秀的目光依旧定格在春子的脸上。
      可是我们没有救活他,这些年耽误了你!忽明忽暗的烟蒂已燃过春子的手指。
      老板娘笑盈盈端来一盘冒着热气的红烧鱼:这里要拆了,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想聚,今天大姐请客。
      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样短暂,总有一别,秀泪流不止。
      这里有八千块钱,你拿着,家里老婆孩子……也需要钱……我真的爱你。春子声音有点颤抖。
      也许春子确实是爱秀的,苏阳出事时,春子不过是个路人,竟然背着苏阳疯了似地站在马路中央拦车。医院里楼上楼下不停奔跑。苏阳走后又四处查找肇事车辆,没明没夜伺候一病不起的苏阳母亲,八年就是这个男人用不知疲倦的身躯支撑着这个风雨飘摇的欲坠之家。当年秀腆着大肚子,领着病婆婆嫁人的时候,也是春子忙前忙后操持奔波。儿子出生刚十天,就被那个男人连同婆婆一并送了回来,同样是春子安置了他们一家三口,抱着儿子兴奋乱转:这么好的孩子,竟然不要,瞎了他的狗眼。
      然而,现实如此清晰,再伟大的爱情在金钱面前也会显得卑微渺小,一个只能靠苦力赚钱养家的中年男人,实在肩负不起这份沉重而黑暗的爱,秀的心疼到窒息。
      好好活着,善待老婆孩子,八千块钱够儿子大学学费了。看着春子微微发驼远去的身影,秀发了短信。
     夕阳缓缓而下,晚霞红如鲜血,生活总要继续,秀含着泪水,颤抖着双手拔通了厂长的电话。


点评:
一个有些唏嘘故事,一个让纠心的女人。单就文论文,我以为甚好。唯一的问题在于,我更想知道一些秀其他的故事,那么我的意见就是,做为小小说,这个故事并不算新鲜。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36
81号,作者:临街买酒
    萧柒柒一直在外荡到天黑。
    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她知道是林峰,也不去看,任由它自己停了,然后再震,再停。她不是想耍弄那些小女生欲擒故纵的小手段,只是对两个人的未来迷茫,真有些倦。
    林峰是萧柒柒的第一个男人。那时她刚大学毕业,三十五岁的林峰风华正茂事业小成,有着成熟男人的非常魅力。
    萧柒柒知道他不是自由之身,最初也抗拒过这段情爱。只是对他的爱恋,已经一发不可收,便和他在一起了。
    竟然有了六年。
    如果不细数六年里那些委屈的点点滴滴,这六年也算是好日子了。
   
    林峰给了她很多宠爱,她自然把他当成了稳妥的依靠。兴致浓时也向她密密许诺要离婚娶她,要给她光明磊落的名份。
    萧柒柒也从来不曾抱怨过。聪明如她,自然能看出林峰这几年清晰的犹豫。若不练出一些小糊涂,两人怎可以相安无事地过六年。也并非不奢望吧,偶尔也会幻想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有时梦见和林峰办盛大的婚宴,笑着醒来,白晃晃的月光正照在飘窗,愈发地感觉清冷,便有了一种挫败感,认命的挫败感。
    若少爱一分,也不这样委屈自己。
    左右一段孽缘。

    这样的爱情,需要青春做勇气,二十九岁的女子,明白自己抵不过岁月和寂寞。
    这两年,家里逼着相亲,她没有理由拒绝,不得不去见过,事后找了借口敷衍过去。
    林峰并不阻扰她相亲,只是每每这个时候,电话便追着拨过来。   
    比如,今天。

    远远看到公寓窗口亮着灯。这一处居所,是她跟了林峰三年后他为她买下的,45平米的单身公寓。很小,但她很满足,那是他们的家。
    犹豫了一会,慢慢上楼。走到门边,门已经打开,想是林峰在窗口看见她了。
    萧柒柒第一次感觉林峰为她不安,心里升起一丝温柔。
    林峰迫不及待地将萧柒柒拉进门,怎么不接电话?
    调了静音,没听见,萧柒柒小声说道。
    相亲?
    萧柒柒嗯了一声,把包扔到茶几。
    那人怎样?林峰急切地问。
    不怎样,萧柒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
    你呢?你呢?林峰连声追问。
    我?萧柒柒回头看着林峰,平静反问,一个大龄剩女,有得挑吗?
    林峰怔了一下,不再说话。他靠在门边,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两口,突然扔掉,几步走到萧柒柒跟前,伸出手,裹挟一般将萧柒柒丢到沙发上。
    我会娶你的。

    林峰发狠地要着萧柒柒。
    很久没有这般,萧柒柒被他的手臂箍得紧紧的。
    他重重地喘息,最后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
    良久,萧柒柒靠近林峰,慢慢抚摩他潮湿的身体。他的肌肤凉了下来,萧柒柒替他盖上毯子。
    林峰伸过手把萧柒柒拉进怀里,柒柒,过两天,我安排一个假期,我们去古镇,好好陪你。
    萧柒柒抱住林峰,眼泪无声地落在毯子上,飞快地渗透了进去。今天我没去,在街上逛了一下午......
    林峰翻身吻着萧柒柒,别离开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娶你的。
    萧柒柒的心一下子化成了水,林峰离不开她,就像她也离不开林峰。这六年,以爱的名义和实质,她给了这个男人所有的柔情和快乐,从来没有让他为难。
    从来没有。
    索性就这样吧,就这样过下去。别再这样让彼此都心疼难过,不管了不管了。
    也许真有一天,会云开月明。

    静谧的古镇,吊脚楼檐角悬挂的大红灯笼渐次亮起,在沉沉暮霭里如同倏然盛开的红莲。晚空不时绽放烟花,美的炫目。萧柒柒依偎着林峰,内心满满的幸福,宛如在完美爱情里再次邂逅。
    很晚的时候,林峰坚持要走一条偏僻的巷子,萧柒柒有些害怕,但没有违抗他。一直以来,她都是听他的。
    在黑暗里林峰准备吻萧柒柒,萧柒柒觉得被猛推一下,踉跄中,手上的皮包被夺走。她惊叫一声,抢包的贼飞快地跑了。
    林峰没有追上去,两个人惊魂未定地走出巷子,林峰安慰着萧柒柒,算了算了,破财消灾。
    我要报警,萧柒柒取过林峰的手机。
    林峰按住她的手,算了,都是身外之物,回去我再买给你。
    萧柒柒还是坚持报警。
    他扶住萧柒柒的双肩,何必麻烦呢,把事情搞那么大?
    萧柒柒不依不饶,我的包里有我所有的证件,还有公司一些重要的票据。
    林峰开始焦躁,不行,柒柒,这样会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是有家庭的人。
    可是包里有公司的票据,不报警我没有办法交代。
    在持久的坚持下,林峰大吼起来:你够了没有?你为我想过没有?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想毁掉我吗?
    萧柒柒愣在原地:你是在害怕?害怕我毁了你的家庭,毁掉你现在的平衡,是吗?
    萧柒柒的眼泪涌了上来,脸上却又淡淡地笑了。你不是说要娶我吗?哦,你不知道你毁了我什么吗?
    不要这样,林峰有些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候,一朵烟花升上天空,嘭地炸开,落下缤纷的光芒。萧柒柒抬起头,似乎听到爱情最后那一点凄迷的余响在垂直的黑暗甬 道里,渐渐沉落。

    天亮的时候萧柒柒默默地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古镇。其时,天空下起了细雨,整个古镇灰蒙蒙的。来时满怀憧憬的两个人,走的时候,各自孑然一身。
    萧柒柒没有哭,只是觉得有些寒凉。奋不顾身的爱情,峰回路转,更迭起伏,到头来竟是一个个勘不破的死局。
    不过,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点评:
这两天看一部名为《婚姻反击战》的小说,与清香的这篇有些类似的地方——得说清,我的意思是两篇小说所反映的有关婚姻,爱情,小三的故事。只是做为长篇的那一篇来讲,故事情节更容易引人入胜。所说的类似,就是两篇小说都反映的是一个六年前就应该明白了的真相。长篇有足够篇幅描写前世今生,短篇则不然。因此这类短篇很难写,所以问题不是在文笔上,而是在如何凝炼的问题上。那么直白的一句话,就是这个故事,略显的浅白。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39
82号,作者:酒精葡萄

火焰燃烧着,爆炸声、枪声断断续续的传来,硝烟与树林隔离了上帝对这片区域的慈爱,在这片即将陷入死亡盛宴的树林里,在一辆侧翻在地的卡车旁边,他睁开了眼睛。
“金天,你可是醒了!吓……”
脑袋还是昏沉着,金天只感觉到右上方有个人很关心自己的样子,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可大脑还不能处理这么快的语速,后面的话语就识不得了,将头转了过去,一张喜悦的脸出现在了脑海里,随之记忆又闪现了回来,然后金天坐直了身体摸了摸脑袋:“龙,我没事。”
“呵呵,没事就好,我正愁你要有个三张两短,我回去怎么向大彪解释呢!”龙笑道。
大彪……脑海中又出现一段遥远的记忆。
“你真好!”
“为什么觉得我好?”
“因为别的男孩子总是拿我的名字取笑我,而你不是这样的!”那年大彪七岁,面对着金天,脸颊红红的不敢看他。
在金天的记忆里当时看到一位名叫大彪却十分清秀的女孩在向他告白着,他的心弦被触动了,然后伸出了小手指头:“拉钩吧,我们要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我们不是去二号地点就位吗?怎么在这里?”思绪又被拉回了现实,金天扫视着周围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的车开到了这里压着地响了,车就翻了,然后一群土匪就冲了过来,好在弟兄们稳住了阵脚,把他们打退了,不过他们撤退之后联合着后赶来的同伙把我们包围了,本来是要赶去二号地点阻击他们的,结果……”
“结果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对调了呀!”金天苦笑着。
“嗯!情况很不乐观,但是……”,龙拍了拍金天的肩膀:“入伍前我就说过,你把大彪让给了我,不管有什么危险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呵呵,我也说过的如果大彪不喜欢你,我如何让她也不会后来选择你的。”
龙不置可否地笑着。
轰!!!
大地都在震动,一颗炸弹在金天前方不远处和大地咆哮着,龙瞬间抓住了金天的手向右前方奔跑起来。
“你疯了吗?炸弹从前面仍来的,你还往前跑?”金天压低声音问道。
“你看那些土匪包围了我们几面?龙头也不回地问道。
“三面,所以弟兄们都向没有敌人的后面撤退呢!”
“你觉得他们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会留下一个缺口让我们跑吗?”
“你是说……”
“他们在后面肯定埋了地响,直接冲过来我们一个都跑不了,但是他们伤亡就太大了,所以用这种办法炸死我们一个他们就能少死好几个,而咱俩就往前跑躲过了他们,我们就能活下来了……”,龙拉着金天屈身躲在了一颗盘根纠结的大树一侧看着金天:“置死地而后生!别再说话了,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
风吹过了树梢,惹得树叶“沙沙”地叫嚣着,敌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递着,金天环顾着周围感觉整个树林都充满着敌意,缩了缩脖子从随身的枪夹里掏出了手枪,随后响起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咔嚓!
不远处第一个敌人出现了,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左前方出现了,右前方也有,几十个敌人快速地拉近与他们的距离,原本打算干掉第一个敌人的金天被龙拉着曲卷着腿将整个身体最大限度的隐藏在大树的后面,金天感觉他们就像两只恐惧的鸵鸟,不计后果地将头深埋在了沙子中,如果他们经过大树的时候回头看一眼,他们就死了!金天将呼吸压抑至最低,等待着死神对他们的捉弄。
呼!
最先出现的敌人经过了他们,嘴里发出了晦涩难懂的语句——他没有回头,然后陆陆续续的,举着枪的、拿着枪的,无数个敌人和金天在十米内的圆圈里玩着死神布置的游戏。说话声,脚步声,就连自己微弱的呼吸声都在金天的额头上增加一滴冷汗,远处的枪声近处的脚步声,自己一直静止的压抑与周围杂乱跑动的敌人,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让金天充满了幻觉,这不是真的!金天幻想着,是不是他们都是演员,这只是一场军演?又或者……。面对着绝境大脑本能的激活了保护机制,金天的意识不断地想要回避现在正面临的一切,隐约又记起了许多年前自己心中的声音——
这不是真的!
那年金天十五岁,对于爱情、女孩子的事情仍然没有开窍,所以当听到龙很苦恼的表示自己喜欢上了本应属于金天的大彪并向金天道歉时,金天很无所谓的告诉龙他并不喜欢大彪,看到龙惊喜的表情,还为自己义气的行为高兴了好一阵子。然后金天就开始故意疏远着大彪,再然后金天二十岁了,终于知道自己当年被大彪触动了心弦的感觉其实是爱情的时候,大彪和龙结婚了。
嘭——!!!
远处很突兀地响起了阵阵地响爆炸的声音,将金天的思绪猛然带回了现实,原本还在周围的敌人听到爆炸声高兴的大喊起来,迅速地向远处跑去,本来喧闹的地方静止了下来,连声音也没有了,竟然又听到了树叶的声音
沙沙沙沙!
“走!”金天的手又被龙猛地一拉继续向着希望跑去!
一颗颗树木飞快向后消失于视野,脚踩到枯枝的声音,风吹动裤腿的声音,左转四五步有人!立即右转还有人!前面数不清的敌人编织了一张大网,金天如同鱼儿。
趴下、匍匐、卧倒、静止,有两个敌人从他们头顶跑过,等待,五秒,十秒,起身继续跑!枪声越来越远,敌人的脚步声也消失了,然后金天也停了下来。
背靠着一颗老树的树根,金天谨慎地偷瞄了着前面,再往前就是树林的尽头,那是半径两百米的空心沙地,空心处是一座高地——也就是二号地点。
“我们去二号地点干什么?你还要完成任务?”金天不解地问道。
“之前侦察兵在那里埋了一个电台,方便我们报告情报,一会儿我们只要能跑到那里把电台挖出来就可以向军部求救了。”
“可是当初设定在二号地点阻击的原因就是这里有一片没有任何遮挡的沙地,周围肯定还有敌人,我们就这样跑过去不就变成靶子了吗?”
“我说过了置死地而后生……”,龙冷漠地看着前面的沙地:“不久前的地响爆炸然后密集的枪声,现在都没有了……,敌人从这里进攻,结束了必然要回到这里,我们一定要过去用电台求救,然后躲起来饿几天等部队来了我们就得救了,这是唯一的希望!”
“那我去,大彪还等着你回家呢!”金天猛地起身向前冲去,却被一双更有力的手拉了回来。
金天突然不认识龙了,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微风拂面吹来了龙坚决的话语:“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从你将大彪让给我的时候我就发了誓!你为我放弃了爱情,我就可以为你放弃生命!”
说完,转身,离去!
等金天回过神的时候,他看见龙爆发了全力,发疯似得向二号地点狂奔着!
指甲深抓着地面,金天的心脏与龙奔跑的步伐形成了一致,还有一百米!五十米!金天用另一只手紧抓着胸口:“快了,就差一点了,快要成功了,我们就要得救了!”然后只剩二十米了!十米了!九米!八米!五米!三米!金天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脸部的肌肉放松了下来,“龙成功了!”金天想。然后——
砰——!
两百米外的一个身影倒了下去!他们从龙一跑出树林就瞄准了他,在就要到终点了才开枪,让一个人从极度喜悦瞬间变成绝望,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恶趣味。
“不——!”金天绝望地喊了出来!随后他看见杀人凶手们正愉快地开着车向龙驶去。似乎还有着鞭尸的趣味。
“你们……你们死了!”金天喃喃道。
将手枪装回枪夹,一直在背后背着的冲锋枪拿在了手里,金天进入了一种无喜无悲的情绪,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一道火身轴线与一辆正在前进的汽车。
砰——!
子弹沿着火身轴线的设定向前复仇着。
啪!
这是汽车爆胎的声音,那车侧翻在地从驾驶室的位置弹出了一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一脸茫然地坐了起来,右手捂着正在流血的额头刚准备要说些什么……
砰!
子弹从他的后脑穿透了右手,顷刻间倒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砰!
这次是刚从副驾驶座爬出来的人——从太阳穴穿过右耳!
砰!
从车厢爬出来的人。
砰!
正准备迅速藏到车后面的人。
啪!
金天迅速蹲下,子弹打在了掩护他的大树上,纷飞了漫天的木屑。
向金天还击的人就是杀死龙的凶手!
转身,蹬地,身体向左扑了几米,抬起枪——
砰!
啪!
谁都没打中,再次更换了位置——
啪!
这次金天抬头并未开枪而是借此机会看清了对手的位置——藏在汽车的正后面,也在不断地更换着位置。
“哼!”金天从右面的大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榴弹头,装在了子弹发射口下方的榴弹发射器上,接着扛起了枪,瞄准了一下,发射了——
轰——!
那早已翻倒的汽车这次飞到了空中,再次落下。火焰疯狂燃烧着,一个火人扔掉了枪,痛苦地嚎叫着。
砰!
枪又回到了初始的位置并被人扳动了扳机,子弹这次打穿了火人的右手!
砰!
又是右手!
砰!
就算火人身上的火焰也掩饰不了右手连骨头都不剩一丝的惨剧,最后火人也倒下了!
踏踏踏踏——
一百米,十米,一米,手向下探去龙被金天抱在了怀里。
“干得不错!”龙笑了,回应他的是滴落在脸上金天的眼泪。
“男子汉,哭什么……”
“你肚子上有一个弹孔……”
“我知道。”
“血一直在流……”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金天哭喊着:“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呀!”
“我说了我知道。”龙用毫无血色的脸试图想要安慰着金天,但是想想又放弃了:“回去后帮我照顾大彪。”
摇了摇头金天止住了哭泣:“我回不去的!”
龙瞪了一下金天,但眼睛马上又黯淡了:“也是,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吧?”
“已经把我包围了,离我只剩十米。”金天平静地说着一件好像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真傻……为什么要替我报仇。”
“那你要我回去怎么见大彪?”
“呵呵……咳咳——”,龙被金天逗乐了:“是了,我们都不能回去呀,哈哈……”
金天将龙的尸体很小心地放在了地上,直起了身子冷漠地环视着近在眼前的敌人。
“杀!”其中一人喊道,十一把枪头上的刺刀将金天扎了个通透,血从金天身体上的十一个洞口肆意流着,它们顺着手臂准备流向地面,却被一道金色的光芒重新弹回了空中。
“十一个,够本了!”这是金天最后的话语。然后——
轰!炸弹响了。
“呀!”金天猛然被惊醒了。
“原来是个梦!”抚摸着胸口金天一阵儿后怕。耳机里战队的队长骂他的声音让他无聊的撇了撇嘴,看着面前电脑屏幕上自己这队已然落败的战绩和公屏上队友质问他为何挂机的文字,一切的一切让金天觉得好烦。
“吵吵嚷嚷的……”,金天直接拔掉了电脑的插头:“输了也死不了人,被打死几次也死不了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然后金天一脸不解地睡觉去了。
对于刚梦醒的金天来说,什么枪战游戏,在里面杀人与被杀什么的,都已经不过如此了!

点评:
昨晚读此文时,兴奋了一小下,颇有些《怒江之战》(我指南派三叔的小说)的味道,后来发现是梦,这个就有些落俗了,完全可以不是梦,可以是真实,可以是穿越,可以是真人游戏,但就是别是梦啊…………………………………………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43
83号。作者:天天爱消除



八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妹妹握着一把手枪,梦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我看不清楚手枪的具体型号,妹妹把枪对准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砰”地一声巨响。。。

后来梦醒了,头脑昏昏沉沉的我努力回忆着这个梦里的细节:妹妹的马尾巴发型,马尾上扎的一块白色手帕,妹妹模糊的脸庞,枪口喷射的火焰,被子弹击中的那个男人。。。我仰望着黑暗的楼顶,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河流在大地上肆意流淌,虽然痛快酣畅,可是却不知道自己会流淌到何处去。

过了好久,我来到了一圈高大的厚厚的城墙下,手抚冰冷刺骨的墙壁,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天空,四周全都是黑暗沉重的的乌云,翻滚扭曲着,变幻出奇形怪状的样子,从黑暗里传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和听不懂的语言,还有杂乱的急促的脚步声,我感到窒息和恐惧,却挪不动步子。。。。。。终于,我挥动翅膀-------那是我在莫名其妙间突然拥有的一对巨大无比的翅膀--------我向天空飞去,呼吸瞬间变得通畅了,天边似乎隐隐闪着光亮,我几乎高兴的喊了出来。



第二个梦------好像是一个梦,又好像是一副年代久远的图画:我在一个午后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女人,眼睛很大,她看到我醒了,扭过头对我甜甜的微笑着。

这是我在世间的第一眼,也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记住的第一个画面:这个坐在床边的女人是我的妈妈。

第三个梦,我抱着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话,她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她穿着雪白雪白的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一束马尾,上面系着一块白手帕。她靠在我肩膀上轻声对我说着什么,偶尔发出轻轻的笑声,声音很小很温柔。我看着女孩白白细长的脖颈,那上面有一层不容易察觉的绒毛,我忽然有一种想亲吻少女的冲动。



梦太多了,人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要用大约三分之一的时间来睡觉,只要睡觉就会产生梦境。我做过的梦不计其数,多得像沙漠里的沙粒。梦境像疯狂繁殖的细菌那样无法控制,变幻莫测。

我时常抛弃手头上正在做的一些事情而流连在对梦境的回忆和温习中,比方说我正在写作业,但是忽然想起了某夜晚的一个梦,我若有所思,停下手头的事情,自己在脑海里对这个残缺不全的,荒诞至极的梦进行加工,或者自己对这个失色失真的梦境加以润色修饰,让它看起来像真的,并且符合逻辑,符合现实生活的一些条件,我乐意让自己在这些虚幻的错觉中让时间慢慢流逝。朋友们都知道我时不时会走神,总是一副恍惚的样子。

可是有一次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做梦也有些可怕:那一晚我跟妹妹正在睡觉,我忽然醒了,我看见窗户外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像是邻居高伯伯,那双眼睛像狼的眼睛一样闪着绿莹莹的光,这时外面的路灯闪了几闪忽然熄灭了,高伯伯也奇怪的消失了。

我吓得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后来,我真的睡着了,再后来妹妹哭着把我推醒了。。。我才发现那是一个梦。路灯又亮了,我迷迷糊糊推开门到窗户那儿去看,看见了一对模糊的脚印。



我经常在院子里躺在摇椅上做梦;有时也去屋子后面小山坡的树林里做梦(在那些槐树,杨树,梧桐树斑驳晃动的影子里做梦真是一种享受);好几次,在村子里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的磨盘边上我也无法控制的做起梦来,村长用烟头烫醒了我,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着,我从梦中归来的时候总是那么懵懂和手足无措,没有人能了解到我其实是从一个世界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后来,我奔波在一个又一个的陌生城市------从繁华的到荒芜的,从绿色的到褐色的,从文雅的到粗暴的,从色彩杂乱的到纯洁如雪的。。。

我想,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奔波在不知名的各个城市中以做梦为生,我像是一阵风来到某座城市,然后梦见另一座城市,同时又忘掉了原来的和其余的城市,看上去这样毫无意义,但是为了让梦境进行下去,我不能停留,我必须开始一次新的旅程,重新漂泊到另外一座既新奇又陌生的城市。

(三月的一天,我开始怀疑我的所作所为到头来会是什么结果?我没有任何谋生的手段,我没有找到一份好工作所需要的高学历,我不会哪怕是最简单的一项手艺,我懒惰内向,我敏感又羞怯,我木讷而不善言辞,我不爱跟外界和所有人类接触,我曾经在一个地铁站做过清洁工,但是当我看到上班人群如潮水般涌来时我立刻丢掉拖把落荒而逃)。

(某个七月,我在汽车刺耳的刹车声中被惯性甩到前面座椅的后背,重重的撞击,剧烈的疼痛,世界末日来临前的黑暗。。。我在那一刻痛苦的想:我这样卑微的要求也不会被上天满足吗?我只想选一个安静的或者不太安静的地方继续做梦,哪怕是给我一间小小的黑屋子)。



二月,在一座城市的公园内,我坐在椅子上做梦,一条泰迪犬慢慢向我试探着走来,它温顺谦恭,它的毛皮是栗色的,走进我时,它的眼睛有些狡黠的乜了我一眼。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正在做梦,所以我伸出手抚摸狗的毛皮。狗就乖巧的靠拢在我的掌心,它的毛皮有些发硬,有些卷,不像猫咪那样舒适柔软。

我欣喜的想: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对我产生仇恨的一种动物。我刚刚想到这里,狗就从我手下挣脱开飞快地逃向黑暗里了。我有些失落,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一只大黑狗,它无限忠诚却被大家活活吊死在食堂门前的一根木桩上,然后,分而食之。那时我六岁,我坐在马扎上,看着悬挂在墙上的一张狗皮,端着一碗狗肉,一边吃一边落泪(后来,我在另一个梦境里让它复活了)。



我梦见我居住在南方一座异常炎热的城市,我从一个碧绿的湖泊里用水桶装满水,走很远的路到达一个地方,把所有的水倒在干燥的地面上,水很快就渗进了地面。我在巨大的芭蕉树下抹着头上的汗水告诫自己:在滚烫的阳光下面做这件事需要勇气。

我梦见我在这座城市里的水井旁边安家,家就是一顶帐篷。从早到晚,我用一个竹篮反复从井里提水上来,我笑着对围观的人说,要做有意义的事,要学会快乐的生活。有人称赞我是西西弗斯,有人对着我拍照,有人把垃圾扔到我身上。晚上,我疲乏的沉睡不醒,鼾声如雷,这时,一只栗色的泰迪犬悄悄走来守在我的帐篷门口。

我梦见我来到一座独特的城市,在那里所有人都是没有面孔的。我梦见过我骑在一只老鹰背上飞向橘子皮般的月亮。我梦见我是一个国王,我下令杀戮一座村落里的所有人。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妓女,我穿着暴露的衣衫站在街头勾引路过的男人。我梦见我穷困潦倒,一无所有,从悬崖上跳向大海(在即将坠海的那一刻我有无限的悔恨)。



我忘记了是在哪一个城市,是在哪一个梦里,没有目的没有原因,没有人说话,我刚刚出现在画面里,他们就开始一拥而上打我,用棍子,用拳头,用穿着皮鞋的脚,我疼的哭不出声来。我内心希望这是一个梦,可这好像不是一个梦。我的鼻子里往外喷涌着血,我咽下去几口,恶心的我几乎呕出来。我抱着头想数清楚我面前的这些眼花缭乱的腿,可是我的眼睛只一会儿功夫就肿得看不清东西了。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再一次的想,这如果仅仅是一个梦该多好啊。

我后来多次想可以进入这一个暴力的梦境,我想查找一下我被这么多人殴打的真相,被屈辱折磨的我还想报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我反而认为那次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经历了。

主啊,宽恕所有人吧。



一开始的时候,妹妹频繁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的妹妹像一朵洁白的花,是最美的最纯洁的白色的花蕊。我想起我的妹妹就笑起来,哪怕是正在做着噩梦。

我梦见我的妹妹骑着自行车去上学,白色的自行车,白色的衬衣,白色的裙子,白色的袜子,白色的风,白色的空气。。。只有鲜血是红色的。

当我在图书馆的桌子上久睡醒来,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写出一篇小说来献给我的妹妹。图书馆要下班了,我孤独走在昏暗的走廊,灯光把一个寂寥的影子拖长------这个情形是在现实中而不是在梦里。

多年来,我一直想写一篇小说献给我的妹妹,我把她幻化成仙女般的不食人间烟火,我幻想她会像一片叶子一样飘落在我身边她会慢慢绽放,永不凋落,她的美貌无法形容,她身上的芬芳像太阳的光线无处不在,我无限爱她无限的思念她,只是她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常常在梦里见到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来我梦里的时间和次数越来越少了。



像吃饺子一样,在每次开始的时候我总是想数一下自己究竟能吃几个饺子,但最后总是以忘记而告终。姥姥总是一脸严肃的告诉我,如果你能数清楚自己一共吃了多少个饺子,你就离死亡很近了,所以姥姥认为一个人吃多少饺子是无法数清楚的。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数清楚每次我究竟吃了多少个饺子。

做梦也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我还拿笔记本记录一下,可是现在我几乎拿不起笔了。吃了几个义工们送来的水饺(这一次我数清楚了,我吃了两个水饺),我像所有年逾古稀的老人一样躺在床上,疲乏,困倦,甚至没有力气去看一眼电视里正在播放什么。我闭着眼睛,努力的让自己进入到随便哪一个梦境中,可是,有一只苍蝇在屋子里扰乱着我,最终我泄气了,我无奈的放弃了想进入某一个梦境的努力。

我刚刚眯上眼睛,那只沉默片刻的苍蝇又欢唱着跑过来,挑衅般的落在我的鼻梁上,我没有丝毫的力气去驱赶这只可憎的苍蝇。我心有不甘但更多体会到了深入骨髓的那种麻木,我还感觉到了年老体衰的悲哀(我想,我甚至不能随心所欲的做梦了)。我的思绪像一缕不明来源的微风,晃晃悠悠的渗出房顶向天空飘去。

有一幅画面像突然对我打开的梦境:一个濒死的老人躺在床上,画面越拉越长,老人的面孔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就像这世上从来没有过这张面孔一样。此刻的我,不过是别人梦境里的一个幻像罢了。





我曾经疯狂的想成为一名画家,我的脑袋里充斥着匪夷所思的疯狂画面,我不能把它们完全讲述出来,我甚至不能去回忆那些画面,并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

所以我想把它们都画出来。某天,忽然我看到对面有一个人走过来,他的脸庞冷漠,头发蓬乱,像是几夜没睡的样子,我的眼睛看穿了他的皮肤,深入到皮肤下面的血肉里面,后来又触到了他的骨头,骨头的后面是大脑。。。但是我找不到他的灵魂。

他就这样从我身边走过去了,他对我审视端详的目光熟视无睹,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冷冰冰没有感情和毫无感觉的。我看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我身边的人都是这样,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我无法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吐露这件事)。

最后,我终于没能成为一个画家,我成为了一个在不同城市做梦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妹妹能够爱我(此刻,我很想痛哭一场)。我是那么那么想念我的妹妹,以至于那段时间我想给我的妹妹画一幅画来怀念她,我想整日守着这幅画,走进这幅画里面握住妹妹的手,我会把我看到的想到的还有我的悔恨都告诉我的妹妹,只有我的妹妹有资格跟我分享这一切。

我构思了一幅画: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在落到地面之前雪花们是快乐的,但是落到地面的雪花是哀伤的),我的妹妹独自站立在哀伤的雪花们中间,她背对着我,背对着我们所有人。我忽然记不清妹妹美丽的面容,忘记了她的微笑,忘记了她甜美的喃喃自语。。。我双手捂着脸,无法遏止的哭起来。(我想回到所有的妹妹曾经出现过的梦中,我想抱着我的妹妹,再也不分开)。

十一

四月(有人说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我在四月辗转来到了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给我的感觉似曾相识,我以为我不小心回到了曾经去过的城市(我冰雪聪明,我又无限糊涂,我发现了真理,同时我又被谬误纠缠不休),因为在这座城市的崭新梦境使我有了多年来不曾找到的一种既新鲜又孤独的感觉。

我一个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不知道为什么人群骚动起来,人流把我卷进一个陌生的商店。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大大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马尾巴发型用一块白手帕扎在脑后。她用当地方言跟我说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后来,她用普通话跟我说话------在她变换语言的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新做的梦而已。但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发觉自己赤身抱着这位尚在熟睡的女孩,我禁不住有些眩晕。

我悄悄起身找到我的衣服,我把房门插销打开的时候听到她在我身后说话:别担心,你并没有杀死你的妹妹。几个空酒瓶被我急匆匆的踢翻在地,我猛烈的关上房门仓皇而逃。

十二

我没有向你说谎,我所有的经历都仅仅是在做梦而已,或许我们的生活有区别,但是我们的梦境肯定是相同的(此刻,我坐在电脑桌正准备开始一个新的梦境之旅)。

我所在的这座城市叫做小庄(我从来不透露我所在城市的名字,这次例外),这是一座完美的城市,所以我打算在这个城市停止我的做梦之旅了。我痛恨所有的不完美,所以我到梦境中去寻找完美,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如果出现瑕疵,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件瓷器摔碎。

我想念那只泰迪犬,我想念那顶帐篷和那个竹篮,还有那只破破的水桶;我看见那个躺在养老院床上濒死的老人跟我依依惜别,我看见我的妈妈擦着思念的泪水,我看见我的妹妹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的连衣裙向我走来,我欣喜若狂,可是妹妹一转身却走进路边的树林里,我再也看不见她了。

我从梦境中醒过来,找到火柴点了一支烟,对着残存的梦境吐出一道滚滚的烟雾,我想此刻的我,不过是别人梦境里的一个幻像罢了。


点评:
     按我阴暗的理解,可能是我或者妹妹长的像邻居高伯伯而引发的一系列恶梦?留守妇女的辛酸与无奈或儿童的不幸的童年经历?还是有些不伦的情感?这个梦光怪陆离,也有些晦涩,希望我是浅薄的,真的。
     前面的可以理解,后面的大可不必继续光怪陆离。可以清晰一些,当然,只是我的看法。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46
84号,作者:惜颜

      作为一只蚱蜢,我比较有素质,为了和专门祸害庄稼的蝗虫区分开来,我只啃青草,青草多好,有青草味儿!一天的时间里我有二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啃青草,剩下的二分之一的时间,我决定抱着我最喜欢的青草休息,感受清风徐来,左摇右摆。

    大概啃的青草多了,我长得越发的碧绿,我对自己这身铠甲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因为我终于长得像棵青草一样了。而正在芭蕉叶上啃芭蕉叶的刺蛾幼虫对我十分鄙视,笑我没大气,所以这辈子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蚱蜢。

    我挥舞着两只爪子以示不满,发现又毫无杀伤力,只好借助后腿的弹跳力,跳到刺蛾面前,用爪子指着被它啃过的叶子说“别以为你长得五颜六色就好厉害,还不是要跟我一样啃叶子。”

    刺蛾幼虫仰起头看了一下蓝蓝的天,眼里充满的是一种期待,它说“总有一天,我是要在飞上天的。”我没细细琢磨它的话,只觉得它在说梦话,嗯,一定是这样子。

    然后有一天,我看见它结了个茧,然后又有一天,它破茧而出,变成了飞蛾,如它所说,它飞上天去了,我不得不在心里感慨:啊,就算它长了一双翅膀,有了通天的本事,但还是长得那么丑。

    我又啃了几口青草,但青草却没了青草味儿,含在嘴里变得酸溜溜的,吞进了肚子,肚子也变得酸溜溜的,于是把我的心也泡得酸溜溜的,整个蚱蜢都不好受了。其实,我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儿想像刺蛾幼虫那样有一个对未来的憧憬,有一个奋斗的目标。于是我决定,做一件自认为不平凡的事!

    我放下青草跳到小河边,用爪子捂住了鼻子一头栽进水里,附近的小虾像看奇葩一样看着我,正当我默默兴奋着我终于会潜水了,可是当我把爪子一拿开的时候,便呛了我一鼻子的水,作为一只蚱蜢,我终究是无法变成鱼啊。

    回到岸上后我一边走一边慢慢地思考我的人生,除了会啃草,我还能做点什么事?这时突然看见附近一只青蛙“咻”的一声吐出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吞了一只蚊子,我在心里默默赞叹不愧是我的天敌,出舌快!准!狠!于是我便走到比较偏远的一块石头上等待着我的猎物靠近,等了半天,终于看见了一只苍蝇飞过,我后腿使劲一蹬,前爪一下子抱住了苍蝇,正当我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苍蝇突然求饶“大哥求你放过我吧,我刚在茅坑里回来,现在味道估计不太适合你。”我一听,噗!茅坑?!于是赶紧地把它甩得远远的,心想我这爪子刚才还抱过它呢,爪子会烂掉吗?哎我是蚱蜢,我怎么能学青蛙变成食肉兽呢?

    我一边摇着头一边继续想着我的人生,作为一只草蜢,我能做点什么不平凡的事?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个小村庄,老牛正在拉着磨碾谷壳,嗯,果真是力大如牛,这牛力深深地震感了我,于是我就在附近的牛栏里默默站了好久,终于等到老牛下班了,好的换我去值班吧!我煞有其事地搓了搓爪子,大吼一声“嘿”给自己鼓舞士气,然后用尽毕生的力气去推磨,结果磨盘纹丝不动,我累得直喘大气,老牛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你试试推一下地上那颗小石头吧。”我跳到地上看了眼,所谓的小石头嘛,果真很小,就跟我差不多大,我推了几下还是无法推动它,原来!原来!我的气力竟是弱得连颗石头都无法推动。

    老牛别过头表示无法直视,只好劝说道“小伙子,还是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吧。别浪费气力了。”

    我突然有种谈谈的忧伤,貌似我力所能及的事只有啃青草。正当我放弃要做一件不平凡的事打算回去默默无闻啃青草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把我捉住了,我大喊“救命哇!”无奈我们有代沟他根本听不到我说话,我试着大口大口吐着黑血欺骗他我是有毒的,但是直接被他无视。老牛用同情地眼神目送着我被小男孩捉了回去……

    我被装进了竹篓里,但是孔太小我钻不出去,只好默默地在竹篓里看着窗外的青草,我发现我饿了,是啊我今天都忙着干一番伟大的事,我还没吃过食物。

    夜幕已经渐渐降临了,小男孩的爹妈点上了蜡烛,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在这时,窗外飞进了一只蛾子,我定睛一看,啊!是我小伙伴刺蛾,敢情它是来打救我的?于是我心里对它的好感度一下子高涨,但是它却一头扑到了蜡烛的火苗上,我捂住了眼睛,噢太惨烈了!这是何等的境界啊?难道烈火焚身只等闲吗?蜡烛都黑了。

    孩子他爹在黑暗中估计是想重新把蜡烛点亮,却无意中碰翻了竹篓,我得了自由赶紧头也不回地逃生。

    月光之下,我抱着青草饱吃一顿,其实,那些对于我而言不平凡的事啊,也不过如此,还是活着最要紧,作为一只蚱蜢,还是不忘初心便好。

    而我的初心便是:啃青草。

点评:
   本文好文,可以推荐入围,不过,由于规则问题,请组委会定夺。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48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4-8-22 10:50 编辑

85号,作者:素允

妈妈在世的时候,不喜欢我提到爸爸。
  妈妈和爸爸为啥离婚?爸爸是啥模样,是怎样一个人?还未知。妈妈去世后,寻找爸爸的念头又从心底浮了上来。
  寻找爸爸的线索轻而易举地拿到了。是在整理妈妈的遗物时,看到了妈妈和爸爸的离婚书。上面有办理离婚的地址,还有爸爸的名字。
  终于盼来了一个节日休假。去找寻爸爸。
  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县城。
  给我开门的是位中年妇女,头顶的白发已经多过黑发。金边眼镜里深邃的双眸发出探寻的目光:“请问你是?”
  我说:“阿姨好!请问这是江绍兴的家吗?”
  “是的是的,请进。”大概看我象个女学生的模样,她毫无介意地让我进屋里说话。
  从里屋走出一个黑脸膛小老头。小老头的表情平静中带点冷漠:“找我?你是哪的?找我啥事?”
  我看着小老头。头发花白了,稀疏。两眼皮松弛使得眼睛变得极小。说话的时候,嘴里只见两颗门牙。我想,这就是爸爸了。心里说不上喜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面对着他,说:“我叫敏,妈妈叫黎紫云。”
  小老头脸上的肌肉顿时生动起来。说:“唉呀!是敏哪!我女儿啊。快坐。”小老头兴奋的眼就一直盯在我脸上了。
  “我妈妈去世半年多了……”我说完这句话,鼻子有点酸。和妈妈同龄的他们还健康地活着。可妈妈却不在了
  阿姨很快从纸抽里抽出纸递给我。
  我停了停,开始说妈妈和我的生活。说到艰苦的日子,小老头和阿姨都红了眼圈。
  阿姨说:“你就在这住下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有个妹妹,正在外地上大学,不在家。这两屋,也住得下。”
  小老头也说:“别走了住下来。我和你妈离婚时你还小,就离开了我,我也没尽到当父亲的责任。”
  小老头把父亲两个字说得很轻松。我也就很轻松地说:“是,住几天。”
  心里,那个真正意义上的爸爸,离我还是很遥远。
  阿姨说:“闲不住,就玩电脑。”
  我的位置离电脑很近,就扭头看向电脑。屏幕上有一行行小字。标题下的署名柳絮。网络论坛里有个柳絮,是我最崇拜的网络作家。不会就是眼前这位阿姨吧。
  阿姨很快退出编辑文档,屏幕呈现清新的石桥桌面。
  阿姨说:“快到中午了,饿了吧。我简单煮点饺子,晚饭阿姨再给你做好吃的。”
  阿姨说着,往腰间罩上一个围裙,下厨了。小老头坐在我身边的木质沙发上,问起我的工作情况。我说,我毕业之后考进社保,工作不累。小老头说,呀,好单位啊。社保,妈妈的,我现在一年得给它五千多块,买断下岗鸡巴坑人……小老头的脸涨红了,脖肋鼓起。话还没说完,喉咙里呼噜一口痰,含在嘴里,快速起身,咔地一声,痰吐到洁亮的水槽里。
  我看阿姨透过厨房的窗看向小老头,眉头紧锁了下。
  小老头扭开水笼头冲了冲,又坐回到沙发里。
  阿姨的手真麻利,只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满桌子菜。
  阿姨解开围裙时,小老头踱过去。对阿姨小声说:“买菜剩的钱呢?”阿姨从衣兜掏出两张十元钱放在暧气台上。
  阿姨走过来,微笑着说:“来,上桌尝尝阿姨的手艺。”
  我坐到桌前,说:“谢谢阿姨,为我做了这么多菜。”
  小老头拿过一瓶白酒一只玻璃杯,说:“今天我高兴,多喝点。“
  阿姨说:“哪天你也没少喝。
  红烧鲤鱼的味儿,有点象妈妈做的味道。阿姨看我爱吃,就将鱼端到我这边,说:“看你爱吃鱼,多吃点。”
  阿姨说话的语调温和真诚,这一点也很象妈妈。
  小老头喝酒有点急,喝一口哈一声,很高兴的样子。吃菜,不管不顾的,筷子伸得老长。
  还以为小老头很有酒量,喝过两杯眼皮就要合上的样子,脸红得象个紫萝卜。拿酒杯的手有些不稳,放下酒杯时碰到碗掉地上,发出啪的声响。阿姨忙起身走过去,用一个小塑料撮子扫走碎碗。
  阿姨有点严肃地说:“一喝就多!别再喝了。”
  小老头抬脚踢向阿姨的腿:“去你妈的,你开几个钱?来管我喝酒!”
  阿姨说:“你真的喝多了……孩子还在这里呢!”
  我站了起来,走过去。我说:“我扶你到床上吧。”小老头看了看我,说:“我女儿管我行,旁人不行。”小老头借我胳臂的劲儿,躺上床。阿姨给他脱掉拖鞋。
  我对阿姨说已经吃好了。阿姨对我微微地笑着说:“这是在自己家里,要吃好。”
  阿姨收拾碗筷时,从屋里传出难闻的气味。阿姨急忙跑过去,小老头已经吐在了床上。接着哇的一声,又吐一滩。扭过头,翻过身,又哇地吐一滩。阿姨用卫生纸,拾完这面拾那面。我也帮阿姨擦。
  我将呕吐的脏物扔进拉圾桶,对着坐便也一阵呕吐。这味儿,我一会儿也闻不了。
  再吃饭时,小老头喝上酒我就想吐。第三天早上,我谎称单位来了电话让我去外地开会。逃离了那里。
  回来后,心里想的不是小老头,却是阿姨。她感觉她的气质很象妈妈。
  我打开电脑,搜索阿姨的博客,看到了阿姨的照片及她的博文。很多的博文都写有她的女儿,看得出,她很为女儿骄傲。我确定阿姨就是让我崇拜的网络作家。
  再去那里,是小老头的六十六岁庆典,小老头打电话让我过去,说顺便和亲戚认识认识。
  那也是让我很难忘记的场面。
  酒宴间,小老头端着酒杯和同桌的人打了起来。骂声不堪入耳,几句过后便拳脚相加。立刻,所有人的头都扭过去,看向那里。阿姨急跑过去,拉扯小老头向外走,边给对方道歉:“对不起,他喝多了,真对不起…….”小老头扬起手,一巴掌打在阿姨的脸上,边骂:“你她妈的帮着外人,谁喝多了,操你妈话……”
  我看阿姨不管不顾他的拳头,只管向外拉扯他:“快给我回去,别在这丢人了。”
  我跑过去,跟阿姨一起拉扯小老头。也有家人帮着拉扯他到门外,推他上出租车。我和阿姨送他回到家,阿姨说要返回应酬,让我看着小老头。
  小老头不停地骂人。我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后,就睡过去了。幸好,没有吐……
  始终没叫他一声爸爸。却也时常打个电话给他,对他说:“别再喝酒了。”

点评:
这小说有些类似于前段时间蔷薇关于父亲文字的争论,楼主不是蔷薇的马甲吧。小说引人入胜的不是证明母亲与父亲离婚有何正确,而是应该让人知道,对于那个年纪的我们,父母之间的情感,是我们并不能理解的。这是意见,也是建议。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53
86号,作者:孙楚

全场灯光突然熄灭。
  瞬间的黑暗,犹如掉进油锅的水滴,喷溅成无数的星星点点,那是打火机,是荧光棒,是手机屏幕,是相机的闪光!有人在漆黑中嘶喊!
  拨片在吉他弦上迅猛滑过,经拾音器最终传至音响,空气瞬间炸裂开一般,台下黑暗中,零星的呼喊瞬时间抬升为海啸——经纪人事先跟他说过,这就是费尽心机争取到的机会——抓住它,然后征服他们!相信我,你一定会成功!!说完,还重重在他肩上一击。
  那是上台前最后一次打气,当时后台氛围甚至比前台还要嘈杂,他浑身都在颤栗,有可能当时根本就没有听清经纪人在说什么。因为下一个就轮到他出场了,用力握住吉他的手还在不停地抖。
  但是他怎么会不懂得这中间的含义:快十年了,这就是追求的那一刻——是成功的开始,或者又一次以失败标识的终结!
  年轻的经纪人再次用力晃他,似乎想把自己的那份力量也传递给他,一边大声吼道:所以,相信我,成功很简单!就是现在!!去吧!!!
  经纪人用力把他往台上一推。
  就是这一推,他走得竟然有点踉踉仓仓。从台下疯疯癫癫的狂热观众,到幕后苦苦哀求争取那么一点点可怜演出机会的末流歌手,再到如今此刻被经纪人用力地推向前台,一个短短的过程,二三十米的距离,八年。
  这就是为了理想的付出吗?随着节奏的敲打,他猛然拨动琴弦,乐曲的前奏在夜空中乍响,延续着上一个乐队退场的余热,吉他弦被他快速轮番拨动,就在要张嘴演唱的那一刻,突然喉头竟有些哽咽。
  其实得知这次演出机会的时候,当时他就哭了。你可以想象,一个大男人,胡子拉碴的,大庭广众抱着头竟就这样跪在当街嚎啕,要不是背后还有把吉他,直接就会被人当成疯子——问题是他那个经纪人在电话那头儿也是激动得话不成声,还添油加醋地一个劲儿喊,说我们成功了,我们要成功了!
  说“成功”也许并不夸张,毕竟那是界内一场盛大的摇滚盛宴,单单是能被邀请上台演奏,就意味着得到了认可。那可是正规的舞台,绝不是那种杂七杂八的拼凑和城市街头的商业走穴,来的都是大腕儿甚至有的可以说是传说中如雷贯耳的前辈!能和他们同台竞技,所以你想想吧!
  因此即便这只是近似暖场的串烧,每个上场的人只有短短一两分钟,对于他这样的,依然算是一种隆重的公开推介。尤其是在主办方协调下,曲目还可以自选。
  《无地自容》,经纪人固执地说,一定要演奏《无地自容》!因为:
  这个歌曲人气极高容易调动情绪!
  再说亮相很重要,经纪人继续说,还有这是好不容易才为你争取来的——这一点,他懂,所以: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你不必过份多说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谋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他在台上随着节奏倾情投入,顷刻间没了自己。
  先前的争议在这一刻都没有了。当时他曾用刻薄的语调挖苦,说难道只能唱着别人的歌来追求自己的梦想吗?但经纪人说,我们必须先成功,没有成功就没有梦想。
  也许,这就是妥协。
  他唱得其实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但这歌曲节奏感强,广受欢迎。同时歌曲背后的某些因素也调动了大家的一些回忆。使得现场不太输于刚才的热烈,而他在台上也尽量地像一个熟练的老手,极尽所能,挑逗着观众,试图掌控气氛。真不容易,这种大场面的演出,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几次。八年,就算抗战也早都胜利了。他渴望成功,像那些前辈一样。但他直到现在自己却都不知道“成功”用来干什么。但这已经是他现在生活里唯一追求的事情了。
  曾经有一次,演练间隔休息时经纪人半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面对上千人演出到底什么感觉?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感受,他完全沉浸在一种难以名状的自我情绪之中。嗓子突然变得有点沙哑:
  人潮人海中 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 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为什么音乐拥有一种打动人的魔力?因为音乐里讲述的,就是我们自己的故事;我们所唱出的,乃是我们自己的心声。于是不经意间,他的声音有点走样,他的情绪和乐曲不太相符了,但是不重要,现场气氛还好,他的台风不错,和台下观众互动做得很到位。一个负责演出的小头目扭过头来拍拍经纪人的肩膀说,你的这个歌手不错,下半场的串场如果安排的那个家伙还看不到,就你们上。
  满天的星光璀璨。他在台上向观众挥手,谢谢你们!感谢你们今天的到来!!这不一样的夜晚!!!
  三个多小时,过得很快,终于结束了。
  演出结束后,他们收到了下一场的初步邀约,虽然依然还是填边角料的机会。
  等着对方挂了电话,经纪人兴奋地用手肘顶他,很棒吧!说说感觉,我给你忙前忙后忙了一晚上,你不能一点感受都不分享给我吧!
  他没有吭声。
  这已经不是繁华路段了,清冷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他步子可能有点大,在对方的絮絮叨叨中两个人渐渐拉开了距离,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走着。沉默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突然降临,一辆辆出租车在他们身边来了又去,地上湿漉漉的。终于他紧了紧肩上的吉他袋,转过头来说,谢谢。
  路过车辆的灯光打到他的脸上,经纪人这才看到了他满脸的泪痕,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一些小蚂蚱腿……好吧,其实那也是我的梦想。行啦,我们之间就不矫情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加油!别忘了排练时间啊!
  也挥挥手,他扭过头来朝另一个方向走,他住的地方很远,但是他就想这样一直走下去。走着走着,他把吉他从后背甩到身前,拉开拉链,拨动琴弦,一边走一边大声唱道:
  不再相信 相信什么道理
  我不再相信
  不再回忆 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不再相信 相信什么道理
  我不再相信
  不再回忆 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HI YE HI YE
  是那么的倾情和投入,节拍和力度都把握的到位。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先前在台上突然会差点哑音,虽然没出什么大错,调子却弄得荒腔走板。
  奋斗了这么多年的梦想,似乎只要轻轻一个手指就把他给推开了。唱了这么久,他竟然也会跟不上节奏!他觉得有些发慌。
  还是说,他从内心里很早就已经开始深深排斥了?在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同样是这样的小雨淅沥中,当那女孩大声的吼着你到底是要你的音乐还是要我时,或许这种情形就已经注定?!
  此后音乐还是音乐,但是他的世界,已经不是那样的世界了。他所追求的如今看来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没有人和他分享快乐,也没有人会一起来体会他此刻的孤寂和痛苦。这就是苦苦所追求的么?理想对于他,似乎只剩下一堆残渣。
  他痛苦得哭了起来,如果有人此时路过,你会发现两个警察正在努力地控制着一个醉汉一样的疯子。那人拿着把吉他砸破了一个警察的脑袋,用自己的脑袋撞碎了警车门窗的玻璃。在鲜血淋漓中,刺眼的红蓝闪光让这周围显得更加空旷清冷。
  这是一个细雨淅沥的夜晚,夜已深沉,每个人都赶回自己的家中,有的人,还在回家的路上。
  可能此时此刻,所有人内心里想的,也都不过如此。


点评:
     第一遍读时,觉得引用的歌词很影响阅读兴趣,第二遍读时,觉得歌词是有意义的,第三遍时,还是觉得影响,不过影响的不是阅读兴趣,影响的是感情宣泄。这是第一。
    第二,我怎么看也像是节选,像叶兄前段时间那篇<城管来了》的节选,真的。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55
87号,作者:人间故事

一捧雪受梦所控,在乡村小住。完全是跟着感觉走,做一个傻姑娘吧。
       与真正的白痴的区别在于,她们痴,自己并不清楚;一捧雪痴,外人不清楚,只有自己知道。她称之为--傻给自家知。
       当然了,无外人在场时,一捧雪还是要进入她们的队伍。这样一来,往日的痴就成了独痴的一面镜子。这叫自我裁判。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傻女是如何做的,一捧雪不但要貌似还追求神似。
       一捧雪租到的人家,是在村外(好似它是村庄的一个外出,村庄也就成了世外的存在。尽管可以隔着心海相望)被荒原所绕。一捧雪好满意。因为房主举家搬进城市,故居便暂不处理。这样的地理空间,给人一人一世界的感觉。
       在那个粉红色的梦中,傻女有如天仙一样纯真,没受世俗的熏染。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舞蹈语言。尤其是她对着一朵牵牛花忘情微笑,让一捧雪哭了。从梦中出来,一捧雪发现,已将芙蓉枕打湿。芙蓉有如被雨淋,不胜欺凌。那样迷人的笑颜,让她的骨头内有一种柔软。
       真正让人感动的,是痴女对这人间的态度。
       一捧雪所居的院外,荒野,花海草原一样,牵牛花,有好多。它爬满了为放木柴而架的篱笆。
      显然篱笆墙三五户为邻,是那个村庄几户人家的柴草场。林冲在《水浒传》中看的草料场,就有这样的环境吧。尽管这里是私人个体行为。一捧雪走到这个人家的门前,当时见了这院落,又见到了牵牛花,便听到了来自梦里的声音,你走到了。这时,一捧雪听见自己在内部对痴迷的那个自己说,你找到了。那红色的牵牛花上,还有梦中痴女的笑容。一捧雪并没搞清楚那笑容是如何脱离主人留守于花朵。
      喜得一夜不眠。
      存在一时消亡,也没个规律。想活就叫我,想死就从身边消失。那个梦便是她的家。现在她又不在了,用这段时间,一捧雪沐浴。泡在水内,一捧雪对温泉有了好感。这里明明是温泉之产地,当地人却不叫温泉,统称热水。
       一捧雪明白了,如果这荒野是在温泉上,牵牛花就不可能在此落户了。不过,温泉并不可能是地面上的河流,是地下水。一捧雪还是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一捧雪是凭直觉过日子的人,何况现在又投入痴女的门下,卖身学艺。
       不过,这片神奇的土地还让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吃到这里的水,一捧雪才知在城市吃到的瓶水(那也叫矿泉水?)有多伪善,这里的水才是真正的矿泉水,甘露。如此饮水,每日一捧雪都是水饱。饮生水的感觉如此美,这是梦的操作,痴女(老师)的献礼吧。尽管小解次数变多,给肾脏平添负担。
       这次来乡村,一捧雪带着一个声控机器熊,原来是声控,她做出吻声它便响出美国的乡村音乐,一击掌它就睡去。可如今,它一切都自己说了算。往往是在一捧雪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它就唱。尤其是夜半,那声音非常惊心。有心情去听它,它又意外沉默。搞得沉默比骤然声音大作还惊心。解决它的办法,就是切断电源。一捧雪却没这么办。而且还将交流电变压,输到它身上。一捧雪需要它。        
       尤其是从荒野回来,一时庭院便听见户内的吵叫,还有了感动。它这种拒绝理性的品格,和教师的主张有共同点。
       有时一捧雪也会发问,那些前尘往事真就那么消极?可不可以让它们成为记忆的朋友?由此,她又对教师有了疑惑。她(老师)是哪个星球的人?到底是谁?如此让一捧雪牵肠挂肚。是呢,她以何为生,尤其是她的心事,她的大脑是一个何等结构。没有答案。一捧雪却从自身上找问题。租到这样的生活,正如昆德拉所讲,一心生活在别处,还这般吃力,那么她呢,连租赁吃住地都不可能。不过,一捧雪还是找到了与教师相同的东西。现如今,她们生活自理。尽管一捧雪的生活不容易。饮水无需说,就餐就不那么简单。不可能一顿一购成品,尽管村中有人专事此项。得准备得下厨,关键是夜下还得面对失眠。生活变单调,睡眠却不简单了。
       是不意在打开户外灯时,一捧雪发现被光照到的树木好不一般。
       与户外灯光最近的是株枣树,枣树受到了灯光的照射,夜下的情景与白昼就两样。
夜不在,它只是生长在庭院的一木本绿色植物,它只有树木的属性,到夜下,它就活了。是种生灵。是这庭院的主人。
       被灯光一照,一捧雪就见到了真相。
       如此说来,白天它只是假相。因为户外有灯与枣树有那么远的距离,照起来不理想,一捧雪就特意购来电线与灯泡,将灯接在枣树上。这样一来,夜下,在户内了无睡意,就点亮 枣树上的灯,来到树下,和它在一起。一捧雪发现,光内的枣叶,连碧绿的颜色都不是白日的,它是新鲜的,敏感的。怕触摸。因为太鲜嫩,若被摸,它会痛彻骨。
       那是介入乡村的首场酣眠,好梦不期而至。一捧雪惊喜万分,又能见到老师了。而且学到了真传。原来痴不是实质,它只是一种表象,风流才是生之质。以前只是觉得,生命的质量不高,却不清楚生命质量的高低如何区分,一心想提高,却是痴人说梦。现在终就醒悟,多险呀,一生若只学皮毛,还以为痴就是生之本,那可就成了笑话。曹雪芹讲他的小说中女性,叫生就一个风流身,原来世人把这个好词糟踏了。尽管他也有过慨叹--大梦谁先醒,唯有我独痴。
       风流,与外人不相干,它是自己对自己的关爱。老师也不是口授 ,而是佛家一般,用她的现身来启蒙一捧雪的心智,让弟子顿悟。若穷追出处,一捧雪又找不出那风流出自何处。是老师那蓬在头上坠入右耳的云鬓?弘扬懒散艺术独自堕落美的发式就有如此神奇?与她那不入世的小脸(尤其是那尖成仙人的下颏儿)独有的品格?当然,更是老师一直身心世外的这个生命本身。
       到了白天,一捧雪依旧没有从那激动中走出。可是她明白,可以从此身处何方了,回到都市又如何?一捧雪可不是以前的一捧雪了。
       不忙动身,是要感谢这为她醒悟而做出贡献的乡村,多留几日,不负人家美意。是黄昏,一捧雪发现荒野有人牧牛,怕牵牛花被破坏,她去现场看护。
       牧牛人说,牛要生产,出来遛遛。
       一捧雪这才上心这头红色母牛,它趴下了,这是生产。
       可它并不一心生产,就是如此状态,还不断吃草。
       好似生产也没什么大了不起,怎能耽误吃草?丝毫也影响不了!不知时间去了多久,终于,那伟大的生命之门有了消息,有东西显露,一捧雪全身心投入;好似从那里产下的不是一条牛,而是她期待日久的有关她的什么。
       牧牛人见这么久未产下,又打牛站起,看来还得回家生产。
       牛又没事一样,加入另外牛的队伍中,边走边吃青草。
       不过,一捧雪却不移目,一直注目那生命的门户,看着那显露的东西。
       从形状上看,可能是它孩子的脚。一捧雪没有趾端角质物之坚硬概念,眼中只有柔软。那乳色是何等的优美,从未想过世上还能有如此动人心的颜色。
       那母亲就带着显露鲜趾美色走远,剩下的荒野与一捧雪,无法安排这即将离去的黄昏。还有这健在的夏日季节。
       一捧雪如塑,生根,与这荒野从此有了联系。有一个问题被她忽视了,那么多天,一直想自杀,这种心事,怎么消失得无踪影,仿佛从未来过。

点评:
     玄之又玄,如牝之门。
    连读楼主几篇文章,发现对老庄颇有心得。佩服。
    不过,小说本是雅俗共赏的东西,过于玄学,是为不美,而且,弟突然荒堂的想法,楼主几篇连在一起,整个中篇,会更好。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57
88号,作者:人间故事

       丁建国做梦也没想到,手机一丢,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在北京的火车站,好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借给手机的同志,一播号,关机,后来又试了几个号,这才明白,他记住的只是自己的手机号。别人的,谁也记不起来了。平时全都是在手机上,在通讯录里一找,便可打出去了。别人的没记住,还说得过去,老婆的,也想不起来了,是151多少?好似还有131糊涂了,只怪老婆换过号。儿子的呢,158往下也没印象。终于,想起了连襟的座机号,一打,没人接。            再出钱找到一个同志,还是没人接。又想一个,一打,不对。打错了。没办法,来时,怕儿子有准备,便没事前打电话,计划下了车到达后再打,谁知在车上手机丢了。现在好吗,联系不上,只能来到天安门广场,别的地方也不清楚,来到广场坐一时,手机是不是在车上丢的,也想不明白,看来只好回去了。同时,想不意撞见儿子,可那是做梦。
       好在出门时老婆给带了黄瓜和鸡蛋,在此一吃,也不算白来北京一回。找出广告宣传纸,坐下来,边吃边看景,没想到,北京的天儿也这么热。
       这次来,摸清儿子的所为,心里也没底。小子一心赚俏钱儿,当初整天上网,说上网能赚大钱,后来进县城开化石店,又说现在政策吃紧,又开网吧,说挺好,结果,又满山捡石头,后来到大城市开石头店,说好多人为他收石头,说他是玩石大家,把石头玩到了北京。
      老子总觉儿子不靠谱,一个山上的破石头(儿子说是奇石),能卖钱,卖大钱,你以京城的人都傻啊。以前,虽说玩化石,他不放心,还知道是国家不准许,可是化石能卖钱,他懂。现在,怕是儿子干些非法的勾当,拿石头当幌子。近期,村里一个上大学的好孩子,因为抢劫,入了大狱。一连几天他们夫妻又没做好梦,实在放心不下,来看看。虽说儿子一直说真赚了,可他觉得不可信。
       吃过两个鸡蛋,广告纸包了鸡蛋皮,放进背兜,去火车站,赶火车,一夜之间回到了自己的县城,一大早,去了汽车站,等上了班车,回到打鹿沟,正好太阳还没出来。
       进了碧绿的黄瓜架下,才明白,今天是七夕,阴天。老婆不在家,准是放牛去了,大门响,老婆回来了,头顶黄瓜落花,他从黄瓜架下走了出来。
       “我听到织女说话了。”他一说,老婆一吓。
       “我还以为是牛郎从黄瓜架下出来了呢,”老婆一笑,“这么快回来了?”
       “一想今天是七月七,怕我不在家,你和牛郎会,织女怪你。”
       二人说过笑话,讲了北京之行。
       老婆说:“财去人安,明天再去街里买一个,二三百快钱,多大个事。”
       老婆问饿吧,不饿,吃饺子。于是,老婆和馅他和面。
        吃着饺子,二人开起了牛郎织女的玩笑,都说老夫妻了,今天这么热,要下雨,远雷一声接一声。
        “不行,我得上山看看牛,”他说着,找好塑料放进背兜,拿上了鞭子。
        老婆说:“别去了,雨要过来,看有个闪失。”
        “我就不信了,雷能劈我,我又没干啥缺德事。”
        “拿上我的手机,万一……”老婆追上去,他拿了手机走了。
        好似这一走,雷就跟近。再也没回来,等天晚,邻居老三(也是养牛的)帮着把牛赶回来,他也没回来。乡亲上山去找,在山梁的坑洼之地,几年前劈死老三家牛的地方,见到了他,连手机都被劈坏了。
       张罗着通知亲人,安排后事。孩子的姨夫来了,舅舅来了,她给儿子打电话:“儿啊,你回来吧,咱家出事了。”
       “咱家能出啥事?又想辙,骗我回去。”
       “这回是真,你爸出事了,你爸没了。”
       “我近时忙,该回去时自然回家。”
        舅舅要过了电话:“你连你妈的话都不信了,你爸让雷劈死了。再不回来,大热天,不能等你,火化了,晚了见不到你爸的面了。”
        “为了把我骗回去,舅舅,我爸妈把你也找来了?”
        “你个王八犊子,谁他妈骗你,你爸真死了,没听你姨她们在哭?”
        姨夫要过了电话:“谁的话你不信,你姨夫啥时骗过你,是出事了,你爸放牛让……”
        “姨夫,这次我爸玩真的,非把我整回不可了,啥天打雷劈,换点让人信服的嗑。”
        姨夫说:“那就当你爸一直去北京打工了,用不着见了。得,真就没他相信的人了。”
        “实在不中,让火葬场给打吧,可也误事啊。”村人说。
        这时,孩子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姨接,后来还是让妈妈听:“妈,你怎么就不信我呢,等我在京买上房,你就该信了吧。别再闹了,你哭啥,你把电话给我爸,我跟他说。”


点评:
      一个意见,手机不是丢了嘛,不是有人捡到了吗?手机上做点文章,这样的话,儿子不相信,会让读者更信服一些。还有,小说不当如此结束,遗憾太多。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0:59
89号,作者:海姬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小胖。你问我小胖是我的真名吗,我会告诉你不是的,我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不过我一直不用。因为在别人的眼中,我的名字就叫小胖。正如这个名字一样,我很胖。从小学开始,我就是一个胖妞,在班上是红人,大家每天都胖子胖子的叫我。他们对我很“友好”,每天都会聚在一起嘲笑我的水桶腰和大象腿,每次讨论过后都会发出难听的笑声。开始时我会觉得难过,悲伤。但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被别人这么叫时,我就释然了。习以为常,大概就是我这个样子吧。到最后,我可以笑着和他们一起开玩笑,我胖的玩笑。

   你觉得我不羡慕那些人苗条的腰身,细长的大腿吗?不,我非常的羡慕!也想过摆脱这一身的脂肪。但是,你觉得减肥很容易吗?要早早的起床跑步,要调理饮食,每次吃东西都要计算卡路里,不可以吃我最喜欢的垃圾食品,晚上还要做瘦腿操。可以说一天的时间随时随地都要减肥,在你可以想到的地方,或想不到的地方。我曾经咬过牙关的坚持了几天,但是不久之后我就放弃了,这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其实,在我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个梦想,一个对我来说不可能,很遥远的梦想。我想成为一个模特儿,一个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拥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自信的站在T型台上走台步的模特儿。这个梦想我不曾和别人说过,包括我的父母。我已经可以想象到说出来后别人的面貌,神态和语气。肯定用嘲笑轻视的语气说:“就凭你这身材?”

   我一直坚持着这个对我来说卑微的梦想。大学时我参加了模特儿社团,但我的身材在里面只可以做打杂的工作。我却从不因此而是失落,因为在里面我可以学到很多模特儿的技巧,包括走路的姿势,神态和一些流程。回家后我都会依照着练习,面对着镜子努力的练习。

   模特儿社团经常会参加一些时装走秀的活动,社团里的模特儿也会去参加。我也就有机会去那个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去看一看,去成为里面的一份子,虽然我还是做着打杂的工作。在那里,我认识了Jakson,一个新晋的服装设计师。他对服装用人的要求非常严格。因为是新人,他更要严格的要求自己,努力做到最好。他选的模特儿一定要最适合他设计的衣服,有一点的不符合,他也会毫不留情的Pass掉。

   就在那一次,Jakson留意到了我,他觉得我的感觉非常适合他设计的衣服。他站到了我的面前,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我很久。终于,他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笑得非常灿烂的说,“找到了,就是你了!”

   那一刻,我被他的笑容震撼到了,有开心,有伤心,百感交织。被嘲笑而逐渐僵硬的心慢慢的开始变软,一丝丝的甜蜜开始渗透。

   “但是身材太胖了,我的衣服完全塞不下你的肥肉。从今天开始你要进行地狱式减肥。离我的时装展还有20天,我可以让你在20天里瘦下来,让你可以穿上我的服装。”

   那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一直在我脑海中旋转:那人是白痴吧。。。。。。

   我胖了20多年,留了20多年的肥肉怎么可以在20天里就不见。这家伙大概没有学过根深蒂固这个词吧!肥肉在我身体里根深蒂固了这么久,怎么可以说掉就掉。他的妄想症也太厉害了吧!

   不管我如何的解释,举例,反抗,不合作,他都不屈不挠。他总有办法让我跟着他的计划走,跟着他列举的地狱式减肥计划。久而久之,我就随他而去了。我开始努力配合他的计划,也开始了额外的训练。

   早上,我都要6点多起床跑步,跑一个小时的路程。早餐是经过专业减肥师制定的食谱,健康,安全,低卡路里。接着还要做减肥师教的减肥操,晚上还要做瘦腿操。9点钟睡觉时我还给自己加了额外的练习,在跑步机上跑一个小时再睡觉。

   曾经,我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现在我都一一的在完成。在辛苦的时候,想要放弃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可能完成的时候,Jakson都会在旁边鼓励我,告诉我,我可以的。

   那时,训练过后的我们坐在阳台上。他看着满天的星星,说:“曾经,我也像你这样胖。现在,我瘦了,也拥有了自信。”

   看似一句普通的话,却大大的鼓励了我,让我在减肥的道路上一路坚强的走下去。

   在第20天,在我结束了所有的减肥计划后,我站在了镜子前。在这20天里,我一直都没有照镜子,因为我想记住我变瘦的样子,不想再回忆我是小胖时的样子了。虽然这20天里我没有照镜子,但是我明显可以感觉到我的水桶腰开始变苗条了,我的大象腿也开始变细了。我开始期待,期待我站在镜子前蜕变后的样子。

    我屏住呼吸,站到了镜子前。我惊呆了。镜子里的人真的是我吗?这个拥有苗条的腰身,细长白皙的大长腿的人真的是我吗?我用手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摸着自己的脸,真的是我!我高兴的摸摸这里摸摸那里,蹦蹦跳跳的。从出生开始我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在旁边看着我自嗨的Jakson也很高兴,“还不错。身材减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脸蛋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减肥后的你就是一个当模特儿的料。现在开始你要改一个名字了,小肥已经不适合你了。你以后就叫Gorgeous吧。 ”

    听到Jakson这么说,我顿时信心十足。

    在时装秀的后台,我穿着漂亮的衣服等着我第一次的模特儿经历。终于,我也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站在T型台上。我一直卑微的梦想终于都可以实现了。

   “好,下一个快上场。”

    我整理好衣服,挺直了腰杆,穿着华丽的衣服,迈开了通往梦想的脚步,作为Gorgeous的脚步。

    我,可以的!

    很多觉得不可能的是事情,往往在经历过后才会觉得其实也没有这么的困难。只要保持梦想,坚持下去,再难的问题也可以迎刃而解。其实,减肥不过如此,克服不可能的困难,也不过如此!

点评:
如果加上句某某健身计划,就是一篇不错的广告软文,如果要更精彩,就再加上点灰姑娘逆袭的情感类故事。如果再更精彩,应该来个一波三折。以上,也算是意见。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1:02
90号,作者:东北虎

    "亲戚远来香",这话不假。当我家因动迁,搬到岳你家去住时,才深刻体会到这一点。岳母过世多年,岳父与一位姓贾的妇人住在一起,我们都 叫她“贾姨”。刚搬过去时,岳父很高兴,贾姨每天晚上都要弄一桌子菜,舅哥一家也来凑热闹。一大家子凑一起乐呵呵的。
转眼大半年过去,舅哥一家三口依旧坚持着频繁的折返跑。每周都过来,有时就住下就不走了。舅嫂说:“家里没有暖气,孩子都冻感冒了!”贾姨似乎不胜其劳,做饭炒菜也没兴致了。
    转眼到了春节,女人忙着做菜,舅哥拎出两瓶白酒来,笑着开瓶给大家倒酒。三位女士只倒了一点儿,三个男人都倒了一杯。三家边唠边喝着,舅哥看似不经意地问起我抗静电迁房建得怎么样了?妻脸色就阴睛不定的。我实话实说:“没啥进展。”我看到厅内几人面色各异,舅嫂瞟了贾姨一眼,贾姨借口去找个碟子就出去。大家都有很敏感。过一会儿,春晚节目开始了,岳父说吃喝都差不多了,就走到客厅去看节目了,贾姨与妻带着侄子也跟出去。我也想欠身起来。却被舅哥一把扯住,“老掉牙的节目有啥 看头,不如接着喝酒,”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我就坐下来陪他喝。“老弟,后手高些!”娇娇哥哥将大半杯白酒几乎喝干。“你干什么?”舅嫂想阻止他,他却直视着我:“都知道妹夫是海量!”我只好也跟上进度,把大半杯白酒喝下。舅哥就立马把酒满上,举杯又下去一半,然后直视着我。我知道这场较量躲不过去了。
    一瓶酒喝光,另一瓶酒也下去大半,我顶不住了,强忍着上涌的酒意,要去“方便方便。”一进卫生间,我就啥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躺在沙发上。不远处似有人低语,是舅哥与舅嫂。 “你也不给人家留点面子,就知道灌!”“我只是想让他知道天高地厚罢了……”我听了一凛:这是干啥,存心给我难堪?
      这里不能住下去了, 我决定搬出去住,而且连房子都找好了。可妻死活不肯,“房租你出呀?”“我出!”我决心搬出这是非之地。“你的工资奖金都不许动,额外给我弄钱来,咱就租!”妻笑道。“我除了工资奖金哪还有钱?"我感到无奈,别的男人抽烟喝酒都费钱,一激眼把烟酒戒了也可省下钱,可我偏偏没这习惯,挣的钱都如数上缴,缴上去的钱就不由我支配了。 “那就老老实实跟我呆在这儿!”妻的话掷地有声。我只得先住下来。
这天,岳父没回来,舅嫂带了孩子先到了。贾姨也懒怠做饭,只陪着她在客厅闲唠。舅哥的儿子才十几岁,闲不住的,就在客厅里拍起皮球来,“劈劈叭叭的”的,这孩子也怪,偏跑到我们卧室门前来拍,那球时不时就撞到门上。妻正在赶写一份材料,那球“咣咣”地挺闹心,妻就开门训斥侄儿,要他安静点,要不就到楼下拍球去。小孩子见姑姑发了火,就乖乖地要拿球下楼去玩。偏偏舅嫂说话了:“到外边去被车碰了咋办?”“这外边哪有车呀?”娇娇反诘道。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争执起来,声音越来越高,火药味儿渐浓。这时,舅哥到了。舅嫂也会装,刚才还气壮如牛,现在却哀哀地哭起来,拉着丈夫到屋里哭诉起来。妻就回屋里继续写东西。不一会儿,舅哥在外边大呼其名叫妹子出去说话。妻出了门,在客厅里兄妹俩争执起来,言辞越发激烈起来,后来就听到“叮叮咣咣”的声音,舅哥怒喝道:“别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不能揍你!”“你来,来!”妻已变了声音。
       我见情况不好,赶紧冲到客厅去拉架,一直悄无声息的贾姨却斜刺里奔出来双手抓住我的一只胳膊:“别,别这样……”我挣脱不开时,舅哥火气更大了:“松开他,让他们两口子一起上!”我知道他误会了,可我受不了他语气中挑衅的意味。“大哥,你说什么?”我盯着他的脸。“你没长耳?”娇娇的哥哥自峙块头大想来横的,看来他也早就憋着要挑事儿了。我掰开贾姨的手,去鞋柜前穿了旅游鞋,回关对他说:“大哥,咱们到外边去唠。”我本意是想找他解释一下。“用不着,咱就在这里说话!你想怎么地吧?”舅哥目光有明显的敌意。“我想们做男人间的对话,你跟我出去!”这几乎是在命令了。舅哥刚才还挺凶,此刻被我气势所摄,根本就不敢动窝。舅嫂见势不妙,忙从屋子里跑出来哭叽抱住老公:“别去,别去,你身体不好,血压还高……”贾姨便来劝我:“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得!好象我要动粗似的。妻也显出惶惶的样子,我气恼之下,只得进入角色,开门就走出去。这时候,我还真的希望他能跟我出来,我不想与他唠了,我真想给他两个垫炮,与他痛快地打上一架,在这房子里,我也要憋疯了!
      我在外边走了很久,附近店铺稀少,我走出好远才找到一家小饭店,要了几瓶酒和两盘菜自己吃喝起来。这一晚,我不想与他们在餐桌上凑和了。
      夜深了,在妻的电话催下,我回去了。   经过客厅时,岳父一个人在看电视,我正想上前打个招呼,他示意我坐下谈谈。我忐忑地坐在沙发里,心想着怎么应对。“多少年了,我们家里没有争吵声。现在都长大了,倒不知谦让了。”岳父有些阴沉。我不好接话,只得听着。“我想告诉你,在我的家里有意见可以交换,但决不能试图动武,更不能耍野欺人!”岳父一定听了满耳的谗言,没有容我分辩的意思,“我没有。是大哥……”我的话刚说一半就被岳父截断。“你很令我失望。我原以为你会拿出真诚的态度来……"岳父看来很伤心。我明白了,在我与他儿子之间,他义无返顾地偏袒自己的儿子,我是百口莫辩了。我什么都没说了,掉头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我进入卧室时,娇娇已经躺下了。我冷静地说了句:“咱们出去租房吧!”然后倒头就睡了。
       我要搬出去住,妻死活就不肯。从这一夜起,我与娇娇几乎每天都在争执。有时吵急了,难免声达户外,常常就会听到娇娇爸爸的咳嗽声。、
  在妻的坚持下,我几乎要继续呆下去忍受了。可一日早晨我在卫生间洗漱时,却听到贾姨与岳父说话:“他不是要搬出去么,怎么没了动静?”岳父哼了一声:“也就说说吧。”我听了就象被人泼了一身秽物一样,“咣”地丢下漱口杯,径直走出来穿上外衣就走了,早饭也没吃。
  白天在单位,我就给妻拨打电话:“今晚上就不回去了。”晚上我就睡在公司写字间的长沙发上,妻来了几个电话催我回去,我都回绝了。我忍受不了她爸爸带给我的污辱,明确地告诉她:“我准备搬出去住,你要不同意,我只好一个人在外边住了。”妻愣了一下,说要考虑考虑。
  过了一天,妻打来电话,说她已跟爸爸说好了,她们一家人都希望我回去住,她爸爸还想向我道歉,我心里稍好受一些,在妻的恳求下,我答应回去。
      晚上进屋,妻给我打开房门,岳父一人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贾姨在厨房做饭。娇娇推推我,示意我向她爸爸打招呼。我便强笑着过去问候一声。娇娇的岳父也只“嗯 ”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妻见我们两人坐到一起了凡去厨房帮厨。我干巴巴坐了一会儿,岳你正眼也不瞅我,这哪是希望我回来姿态?我无言地起身,回到卧室找到一个旅行袋装我的东西,看来我真的没法呆下去了。
  妻在厨房忙活一会儿觉得客厅里不对劲儿,探头一看,那里只有她爸爸一人,就奔到卧室来,见我正往旅行袋里塞东西,便一把按住:“你干什么?求求你去给我爸爸道个歉,咱们还得住在这儿……”我听傻了:“怎么?闹了半天让我回来道歉?”原来我是被骗回来的!“我们不能走。这房子至少有我们一半。你懂么?”妻情急之下,向我交底。原来我被 卷入一场 房产纠纷之中。我冷冷地说:“让开!”原本是回来和解的,现在却无活可说了。我拎起旅行袋夺门而走。“你不想过了?”妻追到走廊,我头也不回地下楼去。

点评:
本文推荐进入下一轮。

作者: 闲过信陵饮    时间: 2014-8-22 11:44
谢谢锦瑟
今早上先发了链接,然后再补评,发在潇湘,望理解。
不过,潇湘的贴和六星还是不一致,咋整?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1:55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4-8-22 11:44
谢谢锦瑟
今早上先发了链接,然后再补评,发在潇湘,望理解。
不过,潇湘的贴和六星还是不一致,咋整?

木事,完全理解。
我刚去潇湘看了,在潇湘的总链接帖子里,爱在深秋独行老师已经跟随六星统一了参赛帖的编号。有杨逍肖、碎心、北蔓萝、红薯等四位作者的篇目好像没有同时在两边发,所以按照赛事规定,不属于参赛晋级范围。所以,您的后三篇点评我也没有贴过来。作者自己在潇湘是能看到您的点评的。
若再发现其他问题,及时沟通为盼。
老师,辛苦了!{:soso_e160:}{:soso_e156:}{:soso_e112:}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2 11:59
闲过信陵饮 发表于 2014-8-22 11:44
谢谢锦瑟
今早上先发了链接,然后再补评,发在潇湘,望理解。
不过,潇湘的贴和六星还是不一致,咋整?

看您忙,帮您帖评语这事儿,本来贴完正想跟您说呢,您就来了。事先没跟您商量,望勿见怪。{:soso_e106:}{:soso_e112:}
作者: 天天爱消除    时间: 2014-8-22 12:25
点评:
     按我阴暗的理解,可能是我或者妹妹长的像邻居高伯伯而引发的一系列恶梦?留守妇女的辛酸与无奈或儿童的不幸的童年经历?还是有些不伦的情感?这个梦光怪陆离,也有些晦涩,希望我是浅薄的,真的。
     前面的可以理解,后面的大可不必继续光怪陆离。可以清晰一些,当然,只是我的看法。

谢谢,闲兄辛苦了!{:soso_e100:}{:soso_e181:}{:soso_e160:}
不过,您的看法。。。。。。{:soso_e110:}{:soso_e110:}{:soso_e110:}
当然,主要是我想在比赛结束前抓紧弄完,写的太烂了,最后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天比赛才结束,哈哈。今天回来一看,懒得改了{:soso_e112:}{:soso_e112:}
作者: 临街卖酒    时间: 2014-8-22 13:48
谢谢闲过君,请茶。
作者: 三棵树!    时间: 2014-8-22 13:51
{:soso_e160:}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4-8-22 17:02
闲姐姐辛苦,锦瑟辛苦,一人一朵{:soso_e163:}{:soso_e163:}
作者: 我是来打酱油的    时间: 2014-8-22 17:33
北原 发表于 2014-8-22 17:02
闲姐姐辛苦,锦瑟辛苦,一人一朵

闲姐姐?{:soso_e114:}
作者: 北原    时间: 2014-8-22 18:08
我是来打酱油的 发表于 2014-8-22 17:33
闲姐姐?

偶尔叫一下闲姐姐{:soso_e113:}
作者: 远去的烟云    时间: 2014-8-22 20:33
  闲过君辛苦!{:soso_e160:}
作者: 小娘子    时间: 2014-8-23 01:47
闲过老师宝刀未老!
锦瑟妹子辛苦了!{:soso_e163:}
作者: 繁体    时间: 2014-8-23 07:23
各位评委辛苦{:soso_e163:}
作者: 人间故事    时间: 2014-8-23 09:37
锦老师辛苦!
作者: 暮雪    时间: 2014-8-23 09:55
辛苦了,闲过兄{:soso_e160:}
作者: 东北虎    时间: 2014-8-23 11:24
感谢评委点评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4 08:38
桂子 发表于 2014-8-24 08:26
感谢评论和建议,认真考虑一下,辛苦了

不是我评的,桂子姐。是评委老师们评的,他们比较忙,我帮他们贴一下。
你不用谢我,要谢得谢评委老师。{:soso_e106:} {:soso_e163:}
作者: 锦瑟    时间: 2014-8-24 09:46
桂子 发表于 2014-8-24 08:45
哈哈,锦瑟,看来是弄错地方了。
不过,这次赛事,锦瑟也是最应该感谢的一位不是?鞍前马后,端茶倒水, ...

散板举办赛事,理应如此,责无旁贷的。{:soso_e178:} {:soso_e121:}
作者: 米粒    时间: 2014-8-24 20:37
81号作品不是篇幅长短的问题,是情节老套,没新意。

作为读者看小说是有好奇之心驱使去读,看到结尾在心里叹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才好!

81号语言好,叙述流畅,用词准确,多一个字肥少一个字瘦。作者语言功底不俗,佩服。
作者: 香樟树下    时间: 2014-8-24 21:10
闲姐姐,牛叉{: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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