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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缓缓消逝的海面（1） [打印本页]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6 19:50
标题: 缓缓消逝的海面（1）
本帖最后由端木于 2014-4-16 22:32 编辑

   映在路灯下的那双眼睛，埋藏了太多的脚印。她殷切地向我们递来玫瑰花。仿佛在说，先生买一朵吧。鲜艳的玫瑰花自有其美丽，自有其烙在身上的寓意。我不愿差强这朵花。X故意将眼睛望向别处，嘴抿得似乎更紧了。在她的身上分明有浪涛拍打的痕迹。对这朵花的微妙感受，就像端坐海边的礁石。身上沾溅满了退回去的浪花碎片。搭在耳边的一缕长发，翻卷着贴在她月光的脸颊上，波动如一艘古老的帆船。我尝试着在这艘船上落脚，并用双手扯起桅杆。这时风更加细密了。海水也更加沁凉了。这份感受将我带回到前一天的傍晚。

   我尾随着X冲上滩涂。在海鸥管弦一样的鸣叫声中站上礁石。夕阳在海天相接处，尽情吞吐着烟圈。一圈一圈缠绕着眉头上方的云层。连记忆也被抹去了。她展开笑颜将自已埋向锈黄的余晖。我在她的身旁停了下来。顺着她的视线，一路爬向那海风荡漾的虚空。海水沙沙地爬向我们脚下，仿佛藤萝一样，顺着小腿，无声地旋转上来。转眼间便将我们吞没了。我们像玻璃一样被阳光、鸥鸣，照得透明。海风像掠过空谷一样掠过我们。这一刻我只想抱住她。我的双手顺着X腰部环抱过去，并将一张脸埋向她的后背。这时海风将海面拉动起来，海浪声更响了。

  先生，买一朵吧。小女孩几乎拦在我的面前了。她是多么狡黠啊。稚气的一张脸，却奇异地布满了老练。我思绪的触觉从卖花女的面部无限地延伸下去。滑向她的心灵，更深处的血脉。她的父母，蜗居的小屋，她的左邻右舍以及叫卖拍打，叹息，咣当咣当的碗筷碰击声，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我的右手开始缓慢地移向口袋。

   你打算买给谁呢？X将脸转向我，那缕长发顺势滑向她的前额，葱鼻。快走吧。X笑着拉起我的手。

   啊，那双手真光滑啊。像螺壳——我们在落日的最后一抹余光中，从礁石的缝隙中掏出它们。然后在海水里洗去沙砾。这些螺壳都空了呀。我边摇着边迎着光线看。是啊，那些蜗居于壳内的生命，只是短暂的过客。短暂得如我们身后的无名小花。总有一天连这螺壳都会在海滩上消失。我边说着边将手中的一枚远远地扔出去。它在空中划开一个弧线，灰鸟一样飞向微黑的海面。

   我没能看到浪花闪动，更无法捕捉到它与海面的一丝撞击，便永远地消失了。我想象着螺壳落下的位置，海面迅速打开，又迅速合拢。

   在X的手上，仿佛仍有海的气息在那里汩汩地流着。我甚至能在她的手心上，描画出海浪的波动。自从我与X认识后，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一起去一次海滩。一起面对海上日落。在去海边的路上，心都是颤栗着的。仿佛这样也是奢侈的。仿佛这将是全部。一切形而上的意义被折成小小的纸片，漂浮在空荡的翻滚着泥浆的海面上。唯有在这仅被两人容纳的海滩上，X才能停止倾诉。从毫无色彩可言的过去中，将瘦小的翅膀收拢回来。变回静立枝头的一只小鸟。

   从孤儿院至被养父母认领是一次转折。X微眯着眼，神情像垂挂在落日下的一只风铃，极细微的风都将在它暗黄的身体里，激发出脆薄的铃声。整个画面都将被它摇动起来。X一次次在镜中梦里，勾画着母亲的形象。那个带着一沓钱，将尚在襁褓中的她送入福利院的女人。在赋予X生命后，便将之无情地推向浑浊的海面。

   在福利院的六年，不断有伙伴被人认领，或者死去。X天天扒在围得死死的窗户上，向外望着。有一个温饱的肚子是多么开心的事啊。而在被养父母带走后的近十年里，她却又一次次在梦中回到那个曾经冰冷潮湿狭小的空间。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啊。X摇着头望着透过桦树伸进怀里的残月。然后扑倒在我的肩头。抱得那么紧。整个身体颤栗着，摇摇欲坠。仿佛上帝随手叠成的纸船，扔进了奔涌的大河。在浪尖上起伏翻转。仿佛我微一松手，她便会在一阵无形的波浪里消失不见。

   X的左肩又隐隐地痛了，整个脸部扭曲起来。外婆去世了，唯一在她童年伤口上涂着云南白药的人。X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在象征永别的墓碑前，她晕厥了过去。要是外婆就此将自己带走多好啊。更大的悲伤就像一望无边的海面，将整个天空都抹黑了。她细数着自己的婚后，有更大的潮湿阴冷。在这遥远的苏北，连个赖以慰藉的标志都不复存在。是什么将她推向更深的海域？是这偶然的海风，还是根植于内心，顽固的宿命意识？她再一次流泪了。在我的肩头婆娑着。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话要说，却又总是那么几句，在嘴里来回颠倒。难道光阴就是这样，让一个人只能清晰地说出几句话，甚至是几个字吗？

   就在前一夜，我们相拥着坐在海滩上，看着冰冷的月色顺着堆坡，缓缓地爬上来。X一边亲吻着我，一边说这一刻便是让她死也值得了。可是谁又能真正看清下一秒呢？上帝也不能。一朵花就在刚才，在卖花女的手里，失去了它生命的光泽。

作者: 南亭南 时间: 2014-4-16 19:54
写散文诗啊你

作者: 南亭南 时间: 2014-4-16 19:59
如果说这是小说，矫揉造作的痕迹就过于明显。{:soso_e160:}{:soso_e181:}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4-4-16 20:00

作者: 死火 时间: 2014-4-16 20:04
散文体小说的魅力通常都体现在心像与境像之中，而事件本身往往也只是铺垫或索引。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6 20:08

南亭南发表于 2014-4-16 19:54
写散文诗啊你

完整的名字叫，散文体小说。意识流。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6 20:10

死火发表于 2014-4-16 20:04
散文体小说的魅力通常都体现在心像与境像之中，而事件本身往往也只是铺垫或索引。

{:soso_e160:}阿火，这个说法是对的。散文体小说。小说类型的一种。也可以说是散文。也可以说成小说。

作者: 怜花绣屏 时间: 2014-4-16 20:43
你这是不务正业啊
写的好好的诗歌，这咋又小说了呢？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6 20:44

怜花绣屏发表于 2014-4-16 20:43
你这是不务正业啊
写的好好的诗歌，这咋又小说了呢？

这叫展示综合实力。{:soso_e113:}

作者: 愁啊愁 时间: 2014-4-16 21:00

随风飞发表于 2014-4-16 20:44
这叫展示综合实力。

也可以理解为秀肌肉。{:soso_e113:}

作者: 临街卖酒 时间: 2014-4-16 21:47
散文小说，这也是随风擅长的。{:soso_e163:}

作者: 有福自然在 时间: 2014-4-16 21:56
俺胡说，诗小说嘿嘿 {:soso_e120:}

作者: 端木 时间: 2014-4-16 22:30
散文体小说我看过，在其它媒体上。觉得很美。
风帅这是连载的节奏呀。期待后续{:soso_e160:}

作者: 离离 时间: 2014-4-16 22:44
这是个很悲苦的女子，还好她与到了他。
而他因了爱，便苦着她的苦。
而他的苦只能通过海水，海鸥，螺，以及他触目所及的一切来分担他的苦。
所以，这景都随了他的心意赋予了感情色情，
也就是说，他周边的的一物一景都是他流动的内心。

随风的这个散文可以说是新散文的手法，它突破了传统散文的技法，以我心写世界，以我心感知事件，事件不再是主体，外界只是内心的投影。
显然，这里的一切，如同这个故事般给我们压抑，通过外在感知来自作者内心的起伏和变化。

这是一个散文体的小说，也可以说是一个叙事体的散文，无论怎么定义，它都是一篇美好的文字。
显然这个文还没有写完，当然如果就此结束，也是一篇完整的文。但这个事故里的女人公还要有一个更清晰的走向不是？

随风是个全长，他不仅擅长诗歌，对散文和小说也驾驭的很好。
不信，就等着慢慢看吧。

作者: 水烟 时间: 2014-4-17 07:28
我觉得是意识流的小说吧。没仔细看，这样的小说读着累，对人物内心描写太多，需要人去消化揣摩{:soso_e160:}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7 08:33

愁啊愁发表于 2014-4-16 21:00
也可以理解为秀肌肉。

{:soso_e160:}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7 08:34

临街卖酒发表于 2014-4-16 21:47
散文小说，这也是随风擅长的。

问好清香。嘿嘿。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7 08:35

有福自然在发表于 2014-4-16 21:56
俺胡说，诗小说嘿嘿

{:soso_e113:}{:soso_e160:}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7 08:36

端木发表于 2014-4-16 22:30
散文体小说我看过，在其它媒体上。觉得很美。
风帅这是连载的节奏呀。期待后续

好吧，期待后续。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7 08:40

离离发表于 2014-4-16 22:44
这是个很悲苦的女子，还好她与到了他。
而他因了爱，便苦着她的苦。
而他的苦只能通过海水，海鸥，螺，以 ...

啊，有时候写作，能够遇到认真的读者，是非常开心的事。{:soso_e160:}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17 08:40

水烟发表于 2014-4-17 07:28
我觉得是意识流的小说吧。没仔细看，这样的小说读着累，对人物内心描写太多，需要人去消化揣摩{:soso_e160: ...

有意识的手法在内。

作者: 风之舞. 时间: 2014-4-17 13:56
我只是静静地看，当一个安静地读者

作者: 五龙河畔 时间: 2014-4-19 09:44
这语言没得说{:soso_e179:}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21 10:24

风之舞. 发表于 2014-4-17 13:56
我只是静静地看，当一个安静地读者

{:soso_e160:}

作者: 随风飞 时间: 2014-4-21 10:26

五龙河畔发表于 2014-4-19 09:44
这语言没得说

{: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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