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白和小米恋爱了。 小白纯洁的像个少女,简单的如同一张白纸。小米个不高,挺拔精瘦,憨厚,细腻,宛若慈父。 小白和小米认识很久了,是在网上。小米一直很好奇,小白为什么经常半夜不睡,为什么经常头疼,为什么那么漂亮却还单身------可小白从来不理会小米的十万个为什么。一杯茶,一个微笑,就打发了小米的搭讪和好奇。 小米自话自说,日子在指缝中流淌。 二 小米第一次和小白见面,是在那个周末的晚上。 对话框里,小米发出一个顽皮的表情,就打开了网络游戏。他知道小白不会理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白突然开口说话。小米有些兴奋。 怎么,还没下班吗?美女。 恩。 这么敬业? 恩。 吃饭了吗? 没。 该吃了,这个时间不饿吗? 没胃口。 -------- 月亮很圆,很亮。西餐厅,很美,很静。 小白说,这是十三天里的第一顿饱饭。说话的时候,小白面无表情,就像讲述别人的故事。小米没有问为什么,两条粗粗的眉,锁到一起。第二天,小米带小白吃海鲜。小白优雅地吮吸花蚬子的汤汁,小米,很满足。小白拿起一只河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黑黑的眼睛隐有泪花闪现。小米,有些发呆。 月亮躲进云层,起风了。小米抓住小白的手,手,冰凉冰凉。小白进到楼道,小米挥手的动作,很潇洒。 三 小米 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喜欢她。 抑郁的眼神,让人忍不住要去疼惜。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会蕴藏多少未知的故事? 三十多岁,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文静,优雅,倾吐如兰。 她说十三天的第一顿饱饭时,我的心像被人扎了一刀。 听着她说,看着她笑,欣赏她吃饭的样子,我竟然会那样高兴。 那天吃蟹时,她眼里忽然闪动泪花,我真想把她揽在怀里,可我没敢。 我爱上她了。 小白 第一次见面,三十岁的他,更像邻居家的大哥哥。 餐厅,灯光,音乐,高脚杯,还有关切的目光,让我有回家的感觉。 我告诉他,这是十三天的第一顿饱饭,实则是第一顿饭。 他的眼神,跟妈妈看到我用门牙吃饭、小哥看护病床上的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想妈妈,也想小哥。 四 小白蜷缩在蚕丝被里,长发散落在枕边,鼻子翕动,呼吸渐渐均匀。 小米把一条腿伸直。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腰也硬了,腿也麻了。 长裤,毛衣,身上汗滋滋的。 小白撒开小米的胳膊,翻个身,把枕边的抱枕抓在怀里,佝偻成团,又沉沉地睡了。 小米抽出那只僵硬酸麻的胳膊,手指,滑过缎带似的黑发。 十二点半了。小白终于安稳地睡着了。 小米翻身下床。抓起凳子上的外套,把卧室的门轻轻带上。 月凉如水。外环路上,已经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 这已经是第七个晚上。也是第七次要步行半个小时回到自己的住地。 这七个晚上,每天握着小白的手,听她的呢喃,看着她入睡,小米感觉那时候的自己,那样伟岸。 小米裹紧外套,将两只手插进兜里。 五 小白 床,太大了。屋,太空了。 每当夜深人静,思绪就像天边的云。 我害怕黑夜。 于是我点亮屋子里所有的灯,凄冷却抓住我,让我窒息。 我试图冲破黑暗,撕开夜的黑纱。 折腾几个时辰,徒劳无获。 小米,他让我沉静。 他的手,就像那根救命的稻草。 我开始不害怕。 小米 床,很大。屋,很空。 更空的,是小白那双无神的眼睛。 我开始心疼。 我不能吓着她。 我要帮助她,我要保护她。 每天下班后,过来陪她。 她开始说话,开始吃饭,开始做家务,开始睡觉。 每天在深夜甚至凌晨返回自己的住地。 我无怨无悔。 六 雨,下了一个星期。小米消失了一个星期。 小白瘦削的脸上,两只大眼睛,更大了。 小白------ 邻居在喊。 一个女人,一本日记。日记是小米的。女人是小米的妻子。 小米在帮助受灾群众转移时,被倒塌的房梁砸中,死在医院。 小白: 在沿江的老家,我有妻子。 是她父亲临死的时候,托付我父亲。 我不爱她。但我违抗不了父母之命。 新婚不久,我就跑了出来。 四年了,我从来没有回去过。 今天,传来消息,家乡发大水,我必须回去一趟。 小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等着我! 我一定拿到合法手续,回来娶你----- 七 俺就想看看你是啥样子,他和俺一天夫妻都没做过。 小白的耳边响着女人的呢喃,小白的眼睛,更大,更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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