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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他们的国.郑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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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闲散之人
时间:
2013-10-28 10:42
标题:
他们的国.郑声公
他们的国.郑声公
一.
这几天不断的有朋友和我交流有关这个春秋系列郑国篇的内容,他们给我了一些很好的建议和意见,在这些精到而中肯的建议乃至批评里,我感受到真诚,也间接的给了我一些力量,让我有信心将这个系列“进行到底”。
从公元前806年,郑桓公姬友创立郑国,到公元前375年,在郑康公姬乙手里,郑国灭亡。郑国经历了431年,横跨了东周,春秋,战国三个不同的历史时期。历任有21任君王,写就了一部在我看来既跌宕又充满着看点的许多故事。
在两千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们努力的拂开历史上的尘封,去追溯那一切,在我看来是有趣且有意义的一件事。
写这样的东西,不可能不带有写作者自身的观点和情感,而也正因为自身能力的欠缺,一定会留下一些遗憾和不足,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真心希望听到来自各方面的声音。
公元前501年,执政郑国十六个春秋的郑献公姬趸故去了,我在上文里曾说过,虽然他执政的时间看起来不算太长,但是,他执政的运气很好,这十六年里,郑国内政平稳,外交和睦,这十六年里,虽然春秋那些狗血的故事每天都在不同的国家发生,但是,相对而言,郑国是安稳的。
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
一个君王如果能在自己的执政期内,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他可以算作合格的。这一点郑献公姬趸同学做到了。
但是,这世界就是这样,再有能耐的人,天下的好事儿也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独享。所以,一个安稳的姬趸,却无法抗拒死神的眷顾和召唤。
世界最悲凉且无奈的事就是莫过于在死神面前的任何徒劳无益的挣扎。
而世界最无法拒绝的是人生走要继续,说的煽情一点,那就是历史不会断流。
郑献公姬趸死了,郑国还没死,后来人,他的兄弟,姬胜从兄长手里,接过了郑国的江山衣钵,继续着郑国的春秋故事。
姬胜登基的时间非常好记,公元前500年。
坐在兄长坐过的龙椅上,姬胜心中想些什么?他大概应当觉得,兄长姬趸应当是他的榜样,祈求一个平稳的时代,一个让他能坐住龙椅的人生。
二.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好运气。
姬胜可以端坐郑国第一把交椅,却抵挡不住,已经开始进入春秋裂变期的,历史大走势。
如果说其兄姬趸执政的时候,郑国的内政外交都很平稳,到了姬胜同学这里,这个平静平稳要被打破了。
凭借着强有力的统治手段,你可以控制住国内,但是,你无法左右你的左邻右舍,你无法抵挡历史前行的脚步。
这是公元前500年的某一天,郑国新君姬胜心烦意乱的看着堂下一干幕僚爱卿。
事实是严峻的,安定了十几年的郑国边境不安稳了。
而这个不安稳来自于晋国的威胁最大。
而这种来自于一衣带水邻邦晋国的威胁,已经让郑国进入了实在不堪其扰的境地。
疆土的另一边,楚国人在经历了伍子胥复仇之乱以后,虽靠着忠臣申包胥站在秦廷嚎哭七天,打动了秦哀公兴兵击败了吴军,让楚国复国,但是,经历之乱之后,楚国人元气大伤,只能舔着带血的伤口,在一边休养生息,它们已经没有觊觎或者是干预郑国的能力。
春秋是一个诺大的江湖,所谓的江湖道义,江湖法则,都服从于那些能玩转这些道义和法则的人,所以,在任何时候,你想祈求绝对的公平正义,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历史的前行可能会在某一个特殊的时段,在一种执政者形成的定式和理念的推动下,有一种惯性的滑动,但是,肯定不会无休止的滑动。郑子产给郑国人带来的治国方略和理念,用了三代君王,到郑声公姬胜同学这里,失效了,不灵了。
所以失效和不灵,不仅仅是源自于内部在百十年里,对这种治国方略没有了新鲜感,更重要的是来自于外部世界不断的变化。
不是姬胜君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
要不怎么说接轨外部世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
当一种相对稳定的环境或者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实际上就胁迫着掌握权力的人,要么抱残守缺致死,要么顺应潮流应变。你想以不变应万变,你想独善其身,显示出你是羊群里的那头卓尔不群的羊驼,最后的结果肯定好不了。
今日的楚国已经不是当年的楚国,今日的宋国也不是当年的宋国,你郑国的权利都更迭好几次了,怎么还想着晋献公时代晋国对郑国的“兄弟情谊”?
可能吗?
三.
晋国的变化,是从它的晋国六卿开始的。虽然我会在《他们的国.晋国篇》里详细诉说,但是,因为这种变化给郑国带来了太多的困惑和无奈,所以,不得不在这里先说一下大概的情形。
晋国六卿指的是自前546年至前497年在晋国出现的范氏、中行氏、智氏、韩氏、赵氏、魏氏六个世袭卿族。
晋国在春秋时期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其一,它是实力最雄厚、称霸时间最长的“超级大国”;
其二,它的执政官长期为异氏臣子,而不是象其他绝多数诸侯国那样由“公族”势力执掌,最后,强大的国家终于被异氏瓜分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因为晋国内部六大世袭卿族的出现,它们之间的利益和权力的分配,必然演绎成争斗。为了各自的势力范围,这种争斗一切都是充斥着血腥和冷血的。
它不同于郑国,从始至终,都是姬姓执掌,它期间在权力的争斗上,可以用一句戏文来表达,那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因为利益和权力的需要,它们可以结盟,也可以反目,可以表面上其乐融融,也可以暗地里相互撕扯,这就是当时晋国的现状。
可以看出的是,郑声公姬胜同学,恰逢晋国六卿折腾的最“火爆”的这个历史时期。
当然,从简单的道理上说,人家晋国六卿,就算打破了狗脑子,也挨不着郑国什么事儿。问题要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问题恰恰不是这样。
你要是以为晋国这六个卿族就是关起门来自己内乱折腾那你就错了。春秋这部狗血大戏最基本的元素是什么?是权力之争,是领地之争。如果不能掌握最高权力,起码也要有足够的,属于自己的领地,这是春秋这部大戏里,最常见,最不俗套的情节之一。
先看看晋国内部六大卿族的各自势力范围分布图,你会知道一个成语叫做“犬牙交错”。这六大卿族基本把晋国的版图切割的七零八落,有点军阀割据,各占一方的意思。但是,这种势力的分配,肯定会有不满意的,也肯定会有觊觎和图谋的。它们在一种相互牵制,寻找一种平衡的节点上,可以维持一种“晋国的形象”,乃至结成短暂的利益共同体,但是,在对待它国的问题上,他们绝对不含糊,也不需要含糊。
该侵的侵,该占的占,不用客气。
对不起,这个被他们惦记着的国家,就是郑声公姬胜同学治下的郑国。
四.
在姬胜同学为郑国君王的这几十年的事件里,晋国六卿觉得关起门来折腾是不够的,一定要捎带着邻国郑国,因为折腾郑国的目的是,要给自己带来好处。
虽然郑国有足够高的城墙,但是,你的城墙不能圈住你所有的领地。城墙之内的可以拒绝让晋国六卿染指,城墙之外的那就对不起了。
今天晋国的范氏卿族来溜达一圈,明天晋国的中行氏来光顾一下,后天可能就是智氏,赵氏,韩是,魏氏。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隔三岔五的来折腾你,骚扰你,你会淡定而不烦恼吗?
而且,这种骚扰是不间断的,几乎伴随着姬胜同学的全部执政期,这是何其悲哀的事情。关键在于,郑国确实不具备和晋国公然叫板抗衡的势力,所以,只能委曲求全,忍气吞声。结果造成了郑国大片领地被晋国六卿夺走。
以致于在鸡争鹅斗的晋国六卿们眼里,觉得不弄一块郑国的领地,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对不起卿字。
强盗们是不需要太多的理由,看见老实人不欺负,觉得都是一种罪过。这就是强盗的逻辑。
真的不能责怪姬胜同学的赢弱,而是实实在在说,郑国没有那种抗衡的势力和本钱。
只能守在坚固的郑国城墙之内,眼睁睁的看着老祖宗的家业,一点点被晋国六卿肆无忌惮的侵占和瓜分。
他是会流泪的,因为这毕竟是他的国,他的家。这是一份从来没有旁落它姓的家业,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晋国六卿们厚颜无耻的掠夺。
外交?!
请记住通用语:弱国无外交。
如果所谓的外交照会,抗议,严正抗议,遗憾,严重遗憾能管用的话,这世界早他娘的消停了。
外交需要强权和实力的支撑,否则就是一句空话。
从公元前500年登基,到公元前463年离世,姬胜同学在郑国君位上,坐了38年,应当说,这算是一个不短的执政时间了,但是,他并没有给郑国带来任何发展变化,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晋国六卿在蚕食侵吞郑国的版图。
五.
他没有兄长郑献公的好运气,平稳祥和的执政了16年,虽然他的执政时间是自己老兄的一倍还挂几个零头,但是,他这君王当的有点无奈和悲苦。
他是春秋严酷法则下无奈的君主,只能看着郑国在萎缩,却无力拯救。
而事实也是,这三十八年的执政生涯,一定让他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每一次祭拜列祖列宗,对他来说大概都是一种折磨,因为他愧对先祖留下的那份家业,别说发扬光大,连守都守不住了。
也正是因为晋国六卿的肆无忌惮,把即将进入战国时代的郑国,推入了无法回头的境地,就此,这个国家,开始了它一蹶不振的最后一段历史。
公元前463年,一个或许阳光明媚,或许阴雨绵绵的夏日里,郑声公姬胜同学,生命走到了最后的一刻,或许对他而言,这种死去是一种解脱,正所谓“死去原知万事空”。他无力改变一切,更无力阻挡死神的召唤。
起风了,风掠过郑国都城,带走了姬胜对人间最后的那丝丝无奈的眷恋,他演出结束了,不需要谢幕,甚至连被岁月涂抹的重彩都卸不掉。
合卷而叹:
长风荡漾岁月去,万乘凄凉殊途归;
人生无奈消一梦,离魂渐逐杜鹃飞。
2013年10月28日星期一
作者:
不爱和尚
时间:
2013-10-28 12:33
这是一段不被太多人知的历史,感谢楼主帮我们打捞起这段历史的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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