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在美国学会排队也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在中国人的观念里,能够排队就不错了。但是,其实中国式的排队,常常是人挤人,后面人的前腹紧贴着前面人的后背,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妥当的。其实,在美国,这是非常猜忌的事情,是非常不礼貌,不文明的行为。在美国,即使排队,人与人之间也会相隔一米开外的距离。这一米开外的距离,是个人的自由空间,相当于私人领域,那是不可以随意侵犯进来的。即使从人家身边走过,也最好不要超过这个距离。超过了他们就会感觉不自在,感觉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有一次早餐,我站在一个美国女人约半米开外的地方排队等候取食物,结果,她看了我几眼,显得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一同带队的美籍华人李先生告诉我,在美国排队,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要一米以上。因为,美国人是讲自由的,自由必须要有私人空间。私人空间即使在公众场合也是存在的,就是自己周边一米的范围内。现在想起来确实是如此,看卓别林的电影,卓别林扮演的小丑这样的流浪汉,也常常在经过别人身边的时候会脱帽致敬,以表示对自己无意侵犯了别人的私人领域而抱歉。自由,对于中国人来说是非常陌生的概念。中国人常常把自由看成是一个人为所欲为,不受拘束就是自由,所以,常常会说,自由是要有边界的,自由是不可以为所欲为的。这些解释纯粹是一种误解。真正的自由,这些修饰词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自由本身就说明了规则意识、契约意识与诚信精神。自由,本身就是对自己行为与他人边界的一种划定。就像你说一栋房子,自然就包括了房子的墙与大门位置一样,是不需要多说什么的。严复当年将英国约翰•斯图亚特•密尔(John Stuart Mill,又称穆勒)的《自由论》翻译成《群己权限论》是非常准确的翻译。在这里,公域讲权力,私域曰权利;公域讲民主,私域言自由。这就是“群己界线”,或曰“群己权界”——“ 群” 者,群体、社会公域也;“己”者,自己、个人私域也;亦即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要区分清楚。表示社会和个人都有自己的“权”,但它们的权又都有其界限。在这里,自由在个人与群体间的分寸是非常精微的。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近百年时间里仍然会对自由的概念产生如此致命的严重误解。乃至孙中山竟然会认为中国人自由太多了,应该给点约束,因此,1924年孙中山发表了《国民政府建国大纲》,集中阐述了他三阶段的政治路线图,弄出了一个军政——训政——宪政的学说来。更为严重的是,后来又有人发表,《反对自由主义》,这样严重误解自由主义的论述会引起那么多的中国人的共鸣。一个不理解自由,也不希望自由的民族,接下来自然只能够接受奴役,然而,在备受奴役的人那里,无论奴役他人的人,还是被奴役的人,都是谈不上尊严与幸福的。
1、美国“汽车之城”底特律市正式申请破产,这样的消息在中国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中国自古就有“铁打的政府,流水的官”,政府还会缺钱?想加税就加税,想占哪里就占哪里,想经营什么就经营什么,甚至想印多少钱就印多少钱。因此,中国政府无论大小,是从来不会破产的。即使破产,也是被武力推翻或者发生了政变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而不可能会产生所谓的政府申请破产。但是,如果了解美国社会的政治制度设计,其实一点也不稀奇。美国的政府,其实就是一个公共服务组织,靠纳税人的钱维持运转。因此,必然会有公共财政的问题。如果这个地区的政府纳税人的钱不足以维持当下政府的运转,财政赤字过于巨大,又不能够通过议会增加税收,那么,剩下的只有破产一条路了。政府的开支,无论哪一级,都是有预算的,而且预算不是政府自己说了算,而是有议会监督与审查,每一项预算开支都必须说明用途,经得住议会的审核与追问。而且使用过程使用结果都要严格审查,所以,纳税人的钱不是那样好使的。如果实际开支远远超过预算,又没有其他经济来源,那么,政府确实只有申请破产。政府同样是在法律管理之下的一个公共组织,是有限政府。在美国,有些地方政府的市长、镇长,干脆不叫市长、镇长,而是叫“总经理”即 General Manager,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7、今天参观美国赫赫有名的西点军校,这西点军校建校已经200多年了,在华盛顿任总统时就开始酝酿筹建,直到第三任总统杰佛逊手上才建成的。WEST POINT,其实只是一个地名。这个地方确实优美,简直有如天堂。有山有水,河道湾湾,真是天设地化。然而,西点军校最古老的建筑仍然是这里的教堂。军事还没有动工,美国人先把教堂建好了。这个可以容纳数千军人的教堂,今天看来仍然是气势辉煌,建造结实耐用。教堂里设有校长专席,是校长每个星期固定的做弥撒的地方,然后就是右手边第一排的将军席,这个位置只有三星上将以上的将领才有资格坐。不过,所有的座位并没有什么特别,完全是一样的,而且都是台下,没有主席台。主席台上只有牧师布道的席位。牧师布道时享受最高的尊严。美国是基督新教国家,美元上都印有IN GOD WE TRUST,翻译成中文就是:坚信上帝与我们同在。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像美国西点军校这样的军事院校竟然也主要是靠校友捐赠。目前学校经费来源的80%以上都是靠校友捐赠。学校绵延十多平方公里,望不到尽头。教授待遇极高。每个教授一栋别墅,而且别墅特别大。据西点军校的导游说,之所以给教授建造这样大的别墅,是为了方便教授给学生讲课,有时学生三五成群去教授家做客,教授便开始给学生讲课。在西点好像没有看到中国式的教学大楼,即使有也是不起眼的。教授的别墅就是教学的地方。有时上课就是与教授聊天讨论。作为军校,训练的时候多过讨论的时候。数百年不变的古老建筑,常常蕴藏着一种灵气,一种积淀,还有一种永恒的记忆。校园里,有不少塑像(可惜并没有看到雷锋塑像),都是美国军事史上的杰出人物。校园里有不少一百年前栽种的树,树下面是有牌子写有时间与种树人的名字的。努力为学生留下校园记忆,这是西点军校极力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