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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学习资料】托马斯---真正的安娜主义者 [打印本页]

作者: 眼波    时间: 2013-5-26 20:19
标题: 【学习资料】托马斯---真正的安娜主义者
本帖最后由 细雨飞花 于 2013-5-26 21:31 编辑

托马斯---真正的安娜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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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153,153,153) !important] 发表于 2012-5-23




托马斯---真正的安娜主义者

     
    关于安娜与托马斯,实在可以连接在一起。这两人都是瑞典人,一个女的一个男的,这个很明显。之所以把两人一起妄谈,只是因为她和他都是诗人,一前一后的同时代人,但却对其熟知甚或不太熟知的文化人都有强烈的震撼。这震撼只在近几年间,特别是2011年托马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已经有许许多多的评论和解说。我难以一一总括这些解说和评论的详细,只谈自我感觉之一二。
    做客先要介绍主宾。我对俩主人公的认识,却勉为其难,案头并没有诗人的集子,仅仅从零乱的渠道,获知了那么几句诗行,仅此而已。所以只好借助网络来参考其大概,但也大多语焉不详。这个很难为情的,毕竟,我连中国当代最出名的诗人都不知道,更不认识。身边耳熟能详的也很有几个,听了这话会嗤之以鼻,没关系,毕竟我要实话实说:我可以熟悉我的窗台,我可以不关心窗外的风景,但我不拒绝有风临窗,不管东方的还是西方的,暖的还是冷的。我的窗帘我做主,可以开,也可以合。

(一)

    安娜·吕德斯泰德,1928年出生在据说一个临海小村庄,这个村庄的名字不必记忆,但要记住她是农民的女儿。我用尽心力也没得到她一生的大概状况,比如她的日常,比如她的爱人和孩子,比如她面对现实的思考,比如她对人生的体验,对冷热嘲讽的态度,对写作状态的感悟,这些,统统知之不详。但全世界都记住了她的一句话:今生只做安娜。
    这句话是平和的,不是豪言壮语的,却深深震撼了包括中国诗人和所有能接触到这句诗歌的普通人。该诗写于1960年,在改革开放二十年后才被国人获知。因为安娜的句子平实、安详、不故作神秘,却彰显生命的力度,这力度早已透过了纸背,每一个字都融化在感性的人的内心:
    夜里你是在何处飞翔?
  你的翅膀散发茶水蒸发的芬芳,我的灵魂
  我的舌头品尝柠檬的香味
  但你的气味依然黯淡,我的灵魂
  
  我当然看见在欧洲的那些人
  坐在桌边的男男女女
  我也生来只为
  而且长大只为:
  在世上做安娜
                         ----《我的端点》
   
    或许,原诗更有魅力,不同文字的通融,只能靠翻译者的微妙,感谢翻译者,此诗没有过多衍变。因为该诗歌的断句太厉害,几乎是直译。唯有直译,才给读者想象的翅膀。
    安娜的翅膀,可以在夜里飞翔。她诉说着的,只是想穿透暗夜的力量。但是这力量太羸弱。有的翅膀在夜里出巢,灯红酒绿把翅膀渡染。茶水和柠檬,代表着女性吧,我想。总之不是香烟和烈酒,并不是男人,可以张狂,可以钢坚。可是安娜怕这种温柔会堕落于暗夜,所以 ,她几度呼唤自己的灵魂---诱惑,是那么温暖,可我的灵魂,究竟要在何方。
    因而,安娜接下来直奔主题:桌子上(桌子上吗?)的男男女女,灯红酒绿或者浑浑噩噩或者自我奔放,都只是一种状态,原始的,现实的。可我,只想做安娜,做我自己。
    Nothing 说:“诗歌本身是一件非常私人的物什,它们在创造者处是一个样子,在接收者处又是另一个样子。每个人的镜像都如此不同,就如我们的灵魂永远各异。”我很赞成这位网友的评判,所以我暂时包持我个人的上述解读。我想,这里没有对错,唯有我们自己的感受。

    安娜一生出过七本简短诗集,直至1994年死于故土。作品产量与她的名气不太相配。这这又何妨呢,谁能一句诗令众多女子潸然泪下,令重情男子感喟连连?有这一句,也便够了。从这句话算起,时光已经消逝了七十多个春秋,她也早已于十八年前去世。但好像她在中国获得了新生,恰好十八岁一样,青春四射。今生只做安娜!
    人生的坐标,是通过自己奋斗而感悟明确之,还是随波逐流,或者招摇炫耀,还是依靠爹滴妈咪和社会关系,找个位置挥霍完自我一生,甚或自我堕落自我毁灭,这本来都是很值得思考的人生态度和实践问题。安娜用一句话唤醒了不同的人的灵魂。在想,为何当代那么多人会面对这一句话而惊呆,因为很多时候,光阴从我们手边溜走,我们却茫然不知,只是岁月的寄生虫。因为很多时候,眼见得纯洁的灵魂堕落成魔鬼,多少人找不到了自我。安娜,我相信你温情的语句,依旧会是拯救灵魂的一剂良药。
    中国人不善于创造,却善于改造和利用,我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伤害同胞的纯洁的心灵,但可以肯定不是我说的。查无此证。但安娜说的就是安娜说的。不久前在文化集结地,当我听说有的应招女手里捏着这本或者类似安娜的这本诗集妩媚招摇的时候,我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更在想,文化置于某些权利手里的时候,会扭曲成什么模样。
    无论如何,即便你私自认为的,安娜是自我主义者,那么,我也很欣赏之。傍徨的时候,我会在暗夜里乘着安娜的翅膀,迎着晨曦朗诵她的诗行:
    艰难的是
  找回自己的自我
  一步一步地
  然后跳跃着
  一下穿过针眼
  还带着拐杖拐棍
  
  不要再在晨光中哭泣
  让双腿支撑你的恐惧
  而不是心
  
  让光明到来吧
  把圣灵之子抱起来吧
  让所有的光线
  都进入黑暗的角落
  你不要总是无精打采
  
  显然,有许多老房子
  现在对你关上了大门
  你再也不能进入那些房子
  但你可以绕上灯塔
  到达安静的观景点
  你的一只手里是根拐杖
  另一只手里是根拐棍
  那也行。那也行。
   ——《穿过针眼》

  (二)

    一年只写三首诗!
    托马斯,2011年因诺贝尔文学奖而让中国不少人知道了他。可恶的老头,八十岁的你简直让2011下半年的中国诗坛大地震。

    但国人的心理修复能力很强。风平浪静之后,之所以又想起你,只是因为高考前的语文模拟试卷上赫然出现了你的名字。猜题者很实在,完全可以作为一个项目,估计到2012年的出题意向。但模拟老师并不是山大的那些教授,鬼也摸不透。
   
    可我坐在监考位置上在想:青年学子们会在想什么呢?窗外的诗人们又在忙碌什么呢?几十年了,好像一提起诗歌就只记得可怜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半句。诗歌发源地的泱泱大国,教授们吟不出半句入人心的话,才子们虚张声势各造声势,攀名人的攀名人,跑包装的跑包装,热闹异常,依然如故依然可怜兮兮或者惺惺相惜吧?
    托马斯·特兰斯特勒默,1931年生于瑞典斯德哥尔摩,仅仅比同邦的安娜小三岁。安娜早已作古,老托却中风未倒下,而且两次访华,更为国人知晓些。他的诗句很难让人一下子记住,我以为,只是因为他的超常比拟,象征主义太强烈,超现实主义意境太令人不安和吃惊。

    一棵树在雨中走动,匆匆走过
    我们身旁,在这片倾洒着的灰色中,
    这棵树有急事。它从雨中汲取生命。
    犹如果园里黑色的山雀。

    雨歇了,树停住了脚步。
    它挺拔的躯体在晴朗的夜晚闪现,
    和我们一样,它在等待着那瞬息——
    当雪花在天空中绽开。

              ----《树与天空》
    是的,老托的字句释放并无晦涩难懂之嫌疑,表观上,确实是“小孩子都看得懂。”但完全不尽然。他的诗句,都说节奏性太强,接近小日本俳句。我对日本俳句不感冒,因为它有点像中国的八股,几乎是垃圾。而中国古体和近体诗才是几乎完美的,俳句得益于此却未成气候。所以,我不赞赏这个对托马斯诗句节奏的比喻。托马斯的就是托马斯的,而且,他是不入流的,自成一家,独星闪烁。而他的独特观察力和意想力,却是超常的,匪夷所思的。比如在《树与天空》中,他描绘“一棵树在雨中走动,匆匆走过”就令我大吃一惊。这如果是我们小学生写的,有的老师可能会破口大骂:“放屁,树会走动吗?”我们的国学观教会了学生许多“真”,却葬送了无数美好的幻想和思想甚至是创造的冲动。上学时候,某些时候,我很恨老师的红笔改动。
    最主要的是,托马斯不直指时事,也不着力描绘自然,而是透过生活的表层,表达强烈的历史感,希望与渴望,人生乃至死亡。这需要读者不求一句不求一时的去领会。他思考的深度和广度,决定了他诗歌的进度、词语的排列。也真是奇怪,思考的越多,他却越吝啬词语的堆砌。他用很少很简短,乃至不连续的词组,传达强烈地信息,令人会尝试读多遍,每读一遍,可能有不同的解和感受。

    在撒哈拉沙漠的一块岩石上
    有一幅史前的壁画:
    一个黑色的形象
    在年轻古老的河里游动
    没有武器,没有战略
    既不休息,也不奔跑
    与自己的影子分离
    影子在激流下移动
    它搏斗着,试图挣脱
    沉睡的绿色图像
    为了游到岸上
    和自己的影子结合
   
        ----《游动的黑影》
    这首诗是托马斯排列中最为流畅的。其实他只是说了一句话,或者是一句话的童话故事。你会得到什么信息?历史与现实的分离与重合?自我否定和肯定的挣扎?战争与和平的较量?古老与年轻的碰撞?文明与野蛮的较量?都有,都不全面。这就是诗歌的力量,托马斯诗歌的力度。

    “醒悟是梦中往外跳伞/摆脱令人窒息的漩涡/漫游者向早晨绿色的地带降落/万物燃烧。”“蟋蟀疯狂地缝着缝纫机”,“孤独的水龙头从玫瑰丛中站起,像一座骑士的雕塑”,“桥,一只飞越死亡的巨大铁鸟”……都是标准的托马斯式的诗句。
    王文先生说:“他的诗总是从日常生活的细节入手,通过精准的描写,让读者进入一个诗的境界。”瑞德文学院的颁奖词称:特朗斯特罗姆“通过其凝炼、透彻的意象,给予我们通往现实的崭新途径。”
    托马斯每一首诗都是用思想,而不是用激情来写,一个主题,往往要用几多年的观察思考和构思才会出炉。如长诗《画廊》几乎用了10年时间,而短诗《有太阳的风景》也经历7年。平均来说,从他十三岁开始写诗算起,连他患病后的作品一起加起来,也不超过二百首,平均一年写诗不到三首。按照我们的说法,每年的产量几乎为零。这本身就很令地球上的诗家惊愕和不解。其实,我想,托马斯可不是在作秀,如果用几十年作秀一回而且得到地球人的承认,那一定是不朽的。
   
    王文说的话更直指本心:“一年最多写三首诗,作为诗人,极其罕见,需要怎样沉得下心,静得住气?在一个如此浮躁的时代,创作如同产业追求最大产出的时代,有几人能做到?难怪中国的诗人们觉得不可思议了,难怪人们感叹中国为何不能出现伟大作品了。”
    所以,当我重读托马斯的时候,我强烈感觉到,托马斯其实就是安娜那句名言的第一个实践者:今生只做托马斯。
    世界的纷乱,不能承受之重,那就平息自己。我们做不到托马斯有遗产,可以安静于海边专心养心养思想。我们也做不到某些不食烟火人的浪漫,可以整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就是我,做回自己不容易,敢做是一回事,坚持不懈用一生半生甚至十年来做一件事,而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不对,这并不简单。所以,敬佩异乡之安娜和托马斯,两位可敬的老人。




作者: 细雨飞花    时间: 2013-5-26 21:33
置顶学习!
作者: 梦影含心    时间: 2013-5-27 07:57
拜读!受益!
作者: 梦影含心    时间: 2013-5-27 07:57
{:soso_e160:}多谢老师分享!
作者: 眼波    时间: 2013-5-27 08:09
梦影含心 发表于 2013-5-27 07:57
多谢老师分享!

去年这个时候的,搬来分享,多指教
作者: 梦影含心    时间: 2013-5-27 08:24
眼波 发表于 2013-5-27 08:09
去年这个时候的,搬来分享,多指教

不敢!这不折煞我吗?我指教,你就成迷糊了,{:soso_e113:}
作者: 重磅企鹅    时间: 2013-7-11 13:01
老托据说一生写了200多首诗,而且只写诗歌一种体裁
作者: 菡萏    时间: 2013-8-2 10:20
慢慢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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