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看到这个名字会感到很陌生,很奇怪。不知所谓何物。其实只要读过鲁迅的《朝花夕拾》便会略有所知。
覆盆子是一种野生水果,在我们地区也是有的。只是它不太常见,所以不为大多数人认得,即使在农村如今大概也没人把它当做水果了。
而在那个遥远的童年时代,覆盆子却是我们姐弟三人垂涎的美味。那时的夏季里,每每妈从队里收工回来。便会从梯田的路旁、塘下带回几束。碧绿的叶簇拥几颗鲜红的果实,像花一样,好看极了。这时我和弟、妹便蜂拥而上,争相抢夺。妈则把覆盆子高高举过我们头顶,说不要抢,都有份。
当我们像馋猫一样,用舌尖贪婪的品尝它的滋味时,心里充满了惬意。而此时妈总在一旁微笑地看着。现在想来妈当时的心里一定是既欢喜又辛酸。喜的是孩子们那小小的心里因覆盆子而快乐,辛酸的是贫寒家庭里的孩子几粒野果就如获至宝了。
在享受过覆盆子的美味后,我们每年便盼着夏季早点到来,好去采摘。覆盆子是很难采到的,它长在山脚下阴暗潮湿的灌木丛里,不容易发现。而且它的枝蔓上长了许多小刺,一不小心就会刺破手指。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覆盆子并不那么好吃,它的形状、滋味很像草莓,但比草莓酸得多。只是那时我们的物资实在是太匮乏了,孩子们跟大人吃一样的粗粮青菜,是没有任何零食的,所以才让我们对覆盆子格外青睐。
后来日子越来越好,我们就不去采摘覆盆子了。但它的滋味永远保留在我的记忆深处。直到在中学的一节语文课上,我读到了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覆盆子的色、味才又从记忆中浮现起来。也就是从那时侯,我才知道童年时总吃的那种野果叫“覆盆子”。而在此前,我们和村里的农人一直叫它“普份”,我想这大概是“覆盆”的谐音吧。
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孩子们恐怕没人认识覆盆子了。当他们面对超市里琳琅满目的水果时,可曾知道,当年那个农村女孩含一粒覆盆子的欣喜与满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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