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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草民图之女人死了 [打印本页]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21 12:20
标题: 草民图之女人死了
  人活着,总也不相信自己会有去的那一天;女人也不相信自己会有去的那一天;女人五十多岁,矮小、清瘦;女人生有一儿、一女,都已成家了,按说该是抱抱孙子,享享清福的时候了。
  但女人却不这样想,更不这样做。女人眼见别的女人在水渣砖厂打工,每月有个一两千元的收入,自己觉得亏,就见缝插针地插了进去。
  时值伏天,人热得恨不能住进冰箱里。但女人有了钱赚,心劲一日强过一日了。这天中午,女人一下工,就操起粪勺子,屏了气,掏起了大粪,女人视粪坑里似波浪般上下起伏着的黄汤白蛆如无物;女人掏滿粪桶,一手提一只,兹兹地去了。
  这活儿本该女人的男人干,但男人却说这活儿是‘书记’的!‘书记’是村里的傻子,闲汉们总爱在事儿窝里灌傻子酒,傻子挺精明,让我喝酒?好,有条件:下次村里选举时你们选我当书记我才喝酒!
  于是,人们就叫他‘书记’,傻子也十分受用,粪也掏得十分精细,决不会在茅房现场滴汤落水!当然,也有不知趣的人不叫傻子书记,那傻子是不理你的,更不给你精细地掏粪了,那怕你给得工钱比叫傻子书记的人多,傻子也不干!但女人却说:什么,给他钱?这活儿我自己掏空就干了!
  此刻,女人的男人正咂着冰镇啤酒,叼着云烟,躺在电扇下的摇椅上研究彩民乐首奖图:图中两铜钱为2,一元宝为1,五粒珍珠为5……。
  女人的儿子正光着膀子聊扣扣,儿媳盯着时钟不放,一个人上十分钟的网,已过去九分半了:“时间到了,让开!”儿媳边说边拉了下儿子。“再说一句,就一句!”儿子说。
  女人瞥一眼窗内纠缠在一起的儿子、儿媳,看一眼空调外机排出的水,寻思不过,奔到闸刀前咬牙切齿地扬起手要拉下闸刀,又怕儿媳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又进了茅房。儿子下了电脑椅,打了个哈欠,听见街头有凉皮的叫卖声,拿了铝合金盆,慵懒地买来了五张凉皮,吃几口,说:“你不吃?”
  “不吃,有辣椒。”儿媳边在网上游荡边说。
  “这凉皮调得没味道,我也不吃了。”儿子放下凉皮,看一眼女儿,说:“你吃么?”女儿笑呵呵地盯着喜羊羊,吸一口酸奶,说:“我给奶奶送去吧!”
  女人看见孙女,眼神刹那间明净了。女人边洗手边说:“亲,凉皮放桌上,天热,快回房里去!”
  “嘻嘻,奶奶,我肚子里也热!”孙女说。
  女人会心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抽出一张五毛的给了孙女,说:“买小布丁哈,奶做的,有营养!”
  孙女应一声,跑了。
  女人端起凉皮,呼噜、呼噜,吧叽、吧叽,几口吃完了凉皮,又一仰脖,喝净了盆里的汤汁。女人用手背擦擦油漉漉的嘴角,洗了盆,看看时钟,三点半了,还能眯瞪半小时呢。
  女人刚沾到凉席,孙女就腻了过来,把小布丁伸进女人的嘴里,嘻嘻笑说:“奶奶吃一口!”女人忙推开孙女,说:“奶
  奶身上脏,别把我的宝贝熏坏了!”
  “嘻嘻,奶奶才不脏呢!”孙女没有放下手的意思。
  “宝贝儿,快去看喜羊羊吧!听话哈!”女人边说边推开了孙女的手。
  “奶奶你吃一口,不吃我不走!”孙女说。
  “哎呀,吵死了!吵得我无法思考了!”男人瞪着她们说。
  孙女打了一个机灵,努着嘴,噙着泪,出去了。
  女人腾起身,指着男人的蒜头鼻,说:“要死呀你!”女人说完,转身追上孙女,摩挲着孙女的头,说:“不怕,奶奶骂了他了!奶奶晚上回来带你去广场跳舞哈!”
  “嗯!”孙女笑着跑了。
  女人笑笑,装瓶水,搭条干净毛巾上工了。女人破了的黄白色胶鞋伸直了,屁股左右摇摆着,吃力地蹬着二八大跨上自制的木质脚踏板,女人赤裸的脚踝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下坡了,女人伸长脚,压在前胎上,车慢了下来。到了坡底,女人脚一松,车又快了起来,链子掉了。
  女人不得不下车搭链子,每每此时,女人总会咬紧后牙,发了狠心想买一辆电动车;电动车多好呀,坐上去,钥匙一拧,一加油,‘嗖’一声就到砖厂了,呵呵!选什么颜色呢?黑色的耐脏,浅蓝的洁新,红色的流俗,米色的最好!
  但这些女人也不过是想想罢了。电动车要冲电不说,骑个一两年还得花四五百块钱换电瓶,哪有身上的力气划算,用完了,歇一会儿又有了!
  女人到了砖厂,找阴凉处放好车子,锁了,把毛巾侵湿,盖了头,调了调板车的角度,机械地装起一个模子里压出来的砖。
  酷热,女人们都不说话,装车的装车,拉车的拉车,摞砖的摞砖。出一万块砖每人可以赚三十五块,上午挺顺当,出了一万块砖,下午或许能多些!女人们都盼那输送带上的砖能像日子一样没完没了的来,她们没完没了的装,没完没了的拉,没完没了的摞。
  女人端着手,隔开四块砖的厚度,又一次机械地转过身,双手却扑了个空。“料仓卡住了!”有一个女人喊了一声,拉下了闸刀,电机越转越慢,四周渐渐静了下来,女人们的耳朵清爽了片刻:“我去捅!”女人边说边抄起铁锹往水渣山上爬,爬了一半,女人的鞋里钻满了水渣。女人弯腰脱了鞋,赤脚爬了上去。
  女人低眉看看自己的脚,得意了。刚来时,她六天磨破了七双袜子,天哪,以往一年也穿不烂七双袜子呀!从此,女人就不穿袜子了,脚磨破了还能长出来,袜子破了只能扔掉了。如今,女人的手脚都生了厚厚的茧,赤脚踩在水渣上也只是木木的。
  女人爬上水渣山顶,见有一块一米见方结了块的水渣堵在了料仓口,女人想也没想就滑下去,用铁锹把搥水渣块。一下,两下,三下,四周的水渣塌了下来。
  世界静了,人们懵了,女人不见了!
  女人们哭天喊地的刨起了水渣,老板大汗淋漓,趿着一只拖鞋喊来了铲车。铲车挖了八分钟,不敢动了,人们挖了一个世纪,终于又见到了女人。
  女人生了茧的双手伸得老高,狠狠地抓着两把水渣,女人张大的嘴里,睁圆的眼里,深吸的鼻里,静听的耳里都滿了水渣。
  女人死了。
  女人的男人听说女人死了,呆了片刻,淡淡地说:“不会吧,刚才还掏粪呢?”
  “我刚去看了,眼窝里,鼻子里,嘴里,耳朵里都是水渣!”嘴哥说。
  男人微微扬起眼球,脑海闪过灰不溜啾的女人那张熟悉又不太清晰的黑黑的面容,其实女人还是少妇时她那张面容就不太容易让人记住,那时,他就和情人私奔过,只不过当时的他们带得钱太少,又没什么生钱的本事,所以两人又携饥带寒地跑了回来,各自回了家。
  那时,女人也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闹了一阵子,但男人却说:这事儿不怪他,他长了那东西,总要想办法让它爽吧!就像你长了一张嘴,总要变着法去喂它一样!女人欲哭泪已干,又想到自己一个人怕是养不大一双年幼的儿女,渐渐地,这事就被时光抹去了。男人忆起了情人,那心不由一颤,思路落在了一沓沓红票子上。
  邻居们纷纷赶来女人家,闹哄哄地商议起女人的后事。这事嘴哥最拿手,他叼支烟,骑辆电动车,来和砖厂老板讲价钱。女人的男人心理价位是二十多万,现在死个人就得这么多。
  砖老板低头蹲着,说:“砖厂卖了八九万,加上我手里所有的钱,也就十六万多点。”
  “太少了,女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全靠女人支着!这么点钱,让她一家人怎么活下去呀!”嘴哥说。
  砖老板说:“这女人都五十多岁了,又不是年青人……。”
  “你他妈的怎么能这么说呢?还是个带把的不是?”嘴哥骂道。
  “如果不出这事儿,我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借个十万八万不成问题!可现在……。要不,把你的钱借我,给你一块钱的利息!”砖老板说。
  嘴哥无奈,把砖厂老板的话给男人学了一遍。男人怒了,喊道:“把棺材拉上,放在砖厂门前,看他急不急!”
  “砖厂已经卖了,那砖老板你也认识,才跌跌撞撞地干了二三年。再说这天气,人放个一半天就……。”嘴哥说。
  女人的男人无奈了,淡淡地说:“那埋吧。”
  邻居们有序的忙起来,卖烟搬酒、放线打穴、请道爷、唤鼓手、搭灵棚、油棺木、画莲花,不消一日,丧事所需各项俱已备齐。
  嘴哥苦着脸,背了手,站在坟头看一眼冒着水的坟坑,对着儿子说:“用砖头砌一下吧。以后好找。”
  儿子没有说话,散了一圈烟,和几个朋友准备和灰的铁皮,砌墙的砖和灰去了。
  “真该这样,这女人,老了老了还来了这么一手,她再干一辈子也挣不下十多万!这瓶酒喝完就砌哈!”几个打穴的人笑说。
  入殓时,女人的孙女哭得撕心裂肺,众人的心头不由凄凄凉凉,地主没心思斗了,入口的啤酒也苦了。女人的男人没有出来,他静静地坐在卧室,大口大口的吸着烟。女人的女儿呆滞了面容,时不时的抠抠鼻孔。女人的儿子和儿媳头埋得很深,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葬过女人,爸爸和儿子、女儿团坐了,六目相视却无言。嘴哥拿了四万块钱,给儿子和女儿各递过两万,姐姐瞥了眼弟弟,弟弟瞥了眼钱,两人沉默着不接钱。爸爸掐灭了大半支烟,颤颤嘴角,又续了一支烟。
  嘴哥又拿出两万给姐弟俩添了,姐弟俩还是不接。嘴哥摸着长下巴,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要怎么样呢!”女儿睨了眼嘴哥,拿了钱,瞪了瞪爸爸和弟弟悻悻地走了。女儿和老公一路上都在计议自家的房子该怎么装才风光,别人家的房子都在儿女过十二岁生日前一半年装好了,儿子今年也十岁了,快过十二岁生日了,该好好装装了。两人一路上为门的颜色,顶的样式争论不休。到了家,老公突然间想起了岳母,不由红着脸说:“你妈刚不在了,现在装房子怕不好看吧?”
  “我妈在时对我非常抠,对弟弟却非常大方。我想要的东西她一样都没给我买过!弟弟要的东西她一样没少过!现在我当家做主了,想要怎样就怎样,有什么不好看的!”女儿说。
  老公顿了顿,说:“那你看着办吧。”
  嘴哥又给儿子添了一万,说:“将来,你爸的什么东西不是你的呢?”
  儿子愤愤地拿了钱,说:“哼,是谁的我还不清楚么?”儿子说时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爸爸,扭头回了卧室。
  “这球娃!”嘴哥说完,看看男人,把想对男人说的话噎进了肚子里。
  “累了你这几天,咱出去吃顿饭!”男人边说边站了起来,查看刚刚收到的短信。
  “不了,我还有事。”嘴哥说完起身走了。
  男人心不在焉地送走了嘴哥,转个身忙回复了刚才的短信:“亲,晚上见!”男人回了短信,换了身衣服,摸出两万块钱的彩资,用红色食品袋包了,藏实,锁好门,提着剩下的钱赶到信用社存了起来。
  男人出了信用社,找了家饭店,吞了一大盘酱牛肉,呼噜了一大碗刀削面才觉得肚子饱了。男人吃完饭,咂咂嘴,觉得不爽,又要了三瓶冰镇啤酒,慢慢地喝着。三瓶酒下肚,男人的头微微晕了。
  男人燃支烟,想:老是去女人家,老是他上女人下这一个动作,惯腻的,不如今天来点新鲜的,先泡个鸳鸯浴,再开一间高层有街景的房,多有情趣呀!
  想到这里,男人的心也切切的醉了。男人迫不及待地给女人打了个电话,约好了地点,男人又急忙搭辆车赶去了。
  过了六七天,日头刚一落,男人就抱起收音机,调好台,竖起耳朵盼着开奖。今天男人看好6,一枚铜钱边放着一串三粒珍珠,组成勺子形,不是6是什么?打独胆6,打那狗日的一千块钱的,先喋那狗日的两千才说。
  收音机里传来了‘哗哗’的摇奖声,男人的心早已扑扑通通闹腾了好一会儿了。终于,播音员报出了奖号:956,男人猛地一拍大腿喊着:“中了,中了!嘿呀,要知道打两千块的,四千块不就到手了么!”男人边喊边端上三十六响的礼炮,跑到院子里燃放了。这礼炮早就买好了,一直没中奖,所以没机会放,今天总算是称心了!
  第二晚,男人又放炮了。这晚,男人打得是独胆9,打了两千块,中了六千块,净落四千块!男人放完炮,甜滋滋地躺在摇椅上咂着啤酒,这时,女人打来了电话。男人看看是女人,不由想起了那天下午洗鸳鸯浴的情景:当女人在明亮宽敞的浴室里慢慢褪去外衣时,他不由飘飘欲仙,不能自持了。女人脱光外衣,露出破旧宽松的内衣,黑且糙的皮肤,男人看看浴室瓷砖上光洁的裸体女人,一股失望涌上心头。当他看到女人囔囔垂下的胸时,他第一次在这个让他痴迷的女人面前无能了!
  女人再次打来了电话,男人顿了顿,挂断了电话。男人挂了电话,想:也怪,以前和女人在黑灯瞎火里偷偷摸摸时咋就能有要死要活的感觉呢?现在自己独自一人了,无羁无绊,以前总想又无法实现的心思也在那天下午实现了,不想结果却是这样。
  儿子花六千块钱买了张睡上去忽闪、忽闪的床。这床他结婚时就想要,但妈妈不给买,说是太软了对腰不好,其实对腰好不好他清楚。他更清楚妈妈一向抠门,就算说破了天,妈妈也不可能花六千块钱给他卖张床的!一对小夫妻睡在忽闪、忽闪的床上自是情难自禁……。
  没有了老婆和情人的男人顿觉日头暗了,夜色长了,唯有每晚博黑彩时活得还算有些味道。博黑彩成了男人生活的全部。
  这几天,男人的运气真是太疲了,打6人家出9,打9人家出6,真他妈的闹心!男人决定改变战略,以不变应万变!今天,男人又看好6,一枚铜钱边放着一串三粒珍珠,组成勺子形,不是6是什么?打独胆6,先打那狗日的五千块钱的,如果今晚不出6,那明天就翻倍,打一万块的6,如果明天还不出6,那么后天就打五万的!嘿嘿,五万中了就是十五万,净落八万五呢!到那时,爷们娶个黄花大闺女不也像吃盘豆芽菜么?啊哈哈……!
  时光静静地擦过脸颊,停在了十个月后女人的儿子生了儿子的这一天。儿子的朋友们都来给儿子贴喜贴,菜过五味,酒至半酣,朋友们写得写,贴得贴,一忽儿,十二张大红的喜贴醒目地贴在了房后。第一张写有:贺X老先生得孙之喜,其余依次是:一代天骄、顶天立地、智勇双全、玉树临风、才貌双全、电脑奇才、风流才子、泡妞能手、XX功劳、XX苦劳,最后一张是全友同贺。
  喜贴一贴完,炮声响了。孙女在炮声中撕心裂肺地哭,大家闹哄哄地斗着地主拼着酒,都听不见她的哭声!男人手里捏把金黄色的铜勺子,从鞭炮的烟雾中走出,他目光呆滞,步履飘摇。他移上油路,扬起手里的金色勺子拦住过往的车辆,问:“我手里的勺子是6还是9?答对了才能过!”车子停了一辆又一辆,没一个司机敢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翻倍打6,可人家老出9,没几天时间,就把老婆的那钱输了,还欠下一大笔债。男人一时回不过弯,脑袋里满了勺子是6还9这个问题。有几个愣头青司机被男人问得烦了,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抬起男人,吆吆喝喝着把男人扔下了路基!
  男人趴在草丛里呜呜地哭着,不知是摔疼了,还是悔恨了。
  qq:1771462569
  地址:山西省临汾市金殿镇新风村苏理强
  邮编:041077

作者: 暮雪    时间: 2013-4-21 13:07
很现实的故事。男人啊
作者: 暮雪    时间: 2013-4-21 13:07
还是山西的朋友,论坛上不少{:soso_e113:}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21 13:21
暮雪 发表于 2013-4-21 13:07
还是山西的朋友,论坛上不少

是,爱吃醋的老西!{:soso_e129:}
请暮雪喝杯咖啡!{:soso_e160:}

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3-4-21 14:40
黑彩?
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3-4-21 14:41
这家人,除了小孙女,咋这都般无情无义?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21 14:54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3-4-21 14:40
黑彩?

彩他妈的就没白的!问候山人!
作者: 欣赏超然    时间: 2013-4-21 15:13
女人走后,悲凉阵阵,男人、儿女真不是东西
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3-4-21 15:46
红尘清心 发表于 2013-4-21 14:54
彩他妈的就没白的!问候山人!

{:soso_e179:}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23 19:50
欣赏超然 发表于 2013-4-21 15:13
女人走后,悲凉阵阵,男人、儿女真不是东西

一沾钱,人间的事就不好说了。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23 19:51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3-4-21 14:41
这家人,除了小孙女,咋这都般无情无义?

小孙女就是太极图上的鱼眼{:soso_e100:}
作者: 般若山人    时间: 2013-4-23 20:54
红尘清心 发表于 2013-4-23 19:51
小孙女就是太极图上的鱼眼

精辟
作者: 红尘清心    时间: 2013-4-23 21:53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3-4-23 20:54
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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