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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也是开矿的朋友，就硬拽了我出去赌钱。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赌不抽，抽烟我是抽的，但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19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网友
目录：
一 网络初识——————————————————————2楼
二 初次相见——————————————————————8楼
三 藉口留下——————————————————————15楼
四 愤然作别——————————————————————20楼
五 鸿门约宴——————————————————————22楼
六 再次相遇——————————————————————25楼
七 四哥来了——————————————————————28楼
八 成为朋友——————————————————————30楼
九 再见玲珑——————————————————————36楼
十 一场飙车——————————————————————37楼
十一 亲密接触—————————————————————39楼
十二 伤了最爱—————————————————————45楼
十三 际会四哥—————————————————————49楼
十四 款款往事—————————————————————53楼
十五 攻守同盟—————————————————————57楼
十六 款款身世—————————————————————59楼
十七 为爱付出—————————————————————67楼
十八 无言结局—————————————————————74楼
一 网络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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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很闲。从年初开始，地方政府为了贯彻国家相关规定，勒令关闭了很多私人开的小矿。我的矿虽然不在其中之列，但亦受到了冲击，不能像以前那样日夜开工不停地出活了。
矿上闲，我回家的时候就多了。老婆挺高兴的，虽然每天仍旧是在外边花天酒地到很晚才回去，一身酒气的进门，听她嘴上唠叨个没完，可是能感觉出她心里是兴冲冲地去为我放水洗澡。这样次数多了，心里也着实会感动那么一下的，赶上哪天精神好，就想跟她缠绵一下。
可每当这时候她就跟我犯了咒，拿捏着跟我较劲，不让我碰。我立时就没了兴致，要么去客房睡，要么就开了车再出去，宁可睡澡堂也不想回去，她就怀疑我在外边有了女人。其实我那时候真的是很规矩的，就只在外边玩，很少找女人，但老婆就是不相信，也懒得跟她解释。
有时候真想不明白，这女人都是怎么想的。我不在家的时候吧，就天天给我打电话，墨墨唧唧的不就是想让我回家吗？要么就是跑去找我妈哭诉，说什么我不管家不管孩子了。这我回来了，又开始给我这儿上脸了。
其实那时在别人看来，我的家庭也算是美满的了。女儿已经上小学，儿子刚半岁，正是可爱逗人的时候。老婆从结婚后就没再上过班，生了儿子，又给她请了一个保姆，天天在家当着少奶奶。我并不喜欢我老婆，但是我爸妈看着她挺顺眼，介绍我们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谈不来有什么激情。
在老婆之前我倒是挺花的，好多女朋友和情人，都比老婆长得漂亮，带着出去感觉挺有面子的。但那些女人都是冲着我的钱，每天玩命似的跟我山盟海誓。欢场里混得久了，什么都看得透透的，那些女人的话也从未当过真，所以也从未打算过要娶她们中的哪个进门。媳妇是爹娘相中的，只要他们满意，我娶哪个都是一样的。反正对于我来说，不管找了哪棵树，都是在那森林里边的。但从结婚以后，我真的是很少在外边找女人了。说不来是为了什么，就是不想再玩了。
（未完）
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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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也是开矿的朋友，就硬拽了我出去赌钱。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赌不抽，抽烟我是抽的，但是我不抽大烟。之所以跟着他们去，一来是在家闲着实在无聊，二来生意场上的朋友，以后都有用得着的时候，太驳面子了不好，再就是实在不想天天在家对着我老婆。
玩的是牌九，两晚上输了我十几万。钱不多，我也没什么可心疼的，不过刚好趁着这个借口说什么也不再玩了。
不赌钱我也不想回去，这附近的风景倒是挺好，有山有水的。每天白天他们在酒店房间里睡觉，我就开了车出去转，有时在附近的山里一呆就是半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感觉不错。晚上他们就出去赌钱，我就在房间里看电视。小地方也没什么夜生活，连个像样的酒吧都没有，所以晚上也就懒得出去。
一哥们儿看我实在无聊，就把他的笔记本给我，那是他随身带着上网赌球下注用的。还给了我一个QQ号，告诉我怎么登陆，怎么找人聊天。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上过网，也从来不知道聊天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我认识了她，我唯一的网友。
她叫款款，网络上和生活中都是这个名字。我们第一次聊，是我上网第二天。两天时间，我加了几百位好友，其中男的占了一半。几乎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因为我不会打字，我也不知道该跟人家说什么。
那天都已经很晚了，我在搜索里看到了她的名字，看了一下资料，年龄和我想当，就发了请求信息。很意外的竟然没有遭到拒绝。我向她问好，她也向我问好。她打字速度好像也不是很快，每次就几个字，口气很冷。话虽很简短，但是却蛮经典的，我就夸她厉害，她就问我怎么厉害。
我就说“你光用嘴就能把人弄死了，你还不厉害吗？”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她打给我的话：我靠你妈！。。。少他妈跟我玩文字游戏。。。小企鹅不停地闪着，嘀嘀嘀的叫个不停，她打出的字一排排地向我涌过来，我别说给她回了，连看都看不过来。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打字这么快！第一次见到说话这么粗鲁的女人！
坏就坏在我用了“弄”这个字，其实这是我们那里的地方口语，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但是她不知道。等她终于不打字了，我就给她解释，告诉她是她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她的防御心理很重，我费了半天劲跟她解释，最后也只是换回她这样一句话：关于这一点我继续保留，如果哪天能够证实我真的误会的话，我会向你道歉。
然后我们接着继续聊。第一次聊天，她给我的印象很深，因为她是第一个跟我在网上聊天的人，也是第一个骂我的女人，不管是网上还是生活中。
就这样我们连着在QQ上聊了有一个星期，她每天都是很晚才上线。我跟她说我刚学会上网聊天，所以打字很慢，她说没关系，打字慢可以等我，但是如果我和别人聊的话，就不必再找她聊天了。从这些话里，我感觉她很善良，但是也很霸道。
（未完）
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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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她就没有上线了。我们聊的时间也不长，但是跟她聊天，却让我对网络、对聊天有了兴趣。她不来，我真不知道这晚上怎么打发，这上网还有什么意思。跟她聊天也是蛮开心的，我发现她是一个很自恋的女人，我只要说话对了她的脾气，她在网上跟我就有说有笑的。并且再也没有用第一次那样的粗鲁话骂过我。
我不知道别人上网聊天或者见网友是什么感觉，但是当时她对于我来说，是充满了好奇与神秘。因为我从来没有上过网，从来也没有聊过天，更别说网友见面了，这些对我来说是很新奇的东西。我甚至发现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些喜欢上她了，这已经完全逾越了我以往对女人好恶的标准——长相。我喜欢漂亮的女人，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我老婆的原因。
但我们在见面之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没见过照片，没有视频过。后来我们见面，有一次她跟我说：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聊得这么久，还和你见面了吗？我说不知道。她说：因为你从来没有向我要过照片和发过视频请求，所以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只看女人外表的男人，从这一点来说，你就不算一个坏人。
呵呵，我真是觉得很好笑，难道这就是她衡量一个男人好坏的标准吗？那么这个标准也太低了点吧。我如果告诉她，我根本就不知道视频怎么发，更不知道通过QQ就能传送照片看，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说出那番话了。
终于，我等到她上线了。我问她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不上线。她说她在忙，我问她在忙什么，她只是说在给别人帮忙。我对她说这几天我很想她，她只是很平淡地说“哦，知道了”。那天我们反倒说得很少，因为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我问她怎么不说话，她也说不知道说什么。
她说她要下线了，我问她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吗，她只是简短的对我说了句不合适，就消失了。第二天她还是原来那个时候上线了，我就接着向她要电话号码。反正已经开口要了，要不过来就更丢人。她在犹豫，我一再向她保证，说我不会随便给她打电话的。后来事实证明，我真的是很少给她打电话，因为从我们见面到后来分开，中间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在她的身边，根本就用不着打电话。
电话号码要到手了，我很小心谨慎地给她发着短信，一般也都是约摸着她快上线那时候，告诉她我在网上等她。她有时会给我回，有时短信发出去半天也没有回信。
她好像一直都很忙，白天我从来没见她上过网，晚上来也都不是很早。终于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就再问了她究竟是做什么的。她反问我，是不是知道她做什么的很重要。我说不是，只是想多了解她些。等了会儿，她告诉我，她是做三陪的。
对于这个答案，其实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我的年龄，我的阅历，都已经使得我不会再去对什么事情去夸张地表达我的感受，存在即合理。她去做三陪，就一定有她的原因，但是我知道，这个原因我是不可以再去探究下去了。
（未完）
小庄
——4——
我们继续聊天，QQ、短信，偶尔，我会打电话给她。
她比我小两岁，还没有结婚。我问她有追她的男人没有，她说有，叫乔黑。后来我问她，乔黑是谁，她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好像是部电影，外国的，我没看过。乔黑，在那故事里是死神的名字。
她懂得很多，也很博学，说话总是能引经据典。但是却很忧郁，这些，我时时都能感觉到。
逐渐的，我开始对她说“想她”这之类的话，她的反应总是平平。只是有一次，大概我的短信内容有些过头了，她就给我回了条短信：不要想我，多想想你太太。
我回：不想她，没办法，就想你。
结果她连着几天没搭理我。等到我终于盼到她上线，告诉她我真的是很想她，也很喜欢她，我们能不能做情人，如果她不喜欢，我们就做朋友。说这话时我真的也是这么想的。停了许久，我以为她都已经走了，她的字又像第一次我们聊天她骂我那样，排山倒海地向我涌来，但是这次她没骂人。
。。。不可能。。。我不可能。。。
。。。我这辈子决不允许自己去抢别人的老公。。。
。。。我更不屑于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我不会让自己委屈到去做别人的情人。。。
。。。我不要和你这种男人有任何的关系。。。
。。。你嘴里说要和我做朋友，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明白，你自己更清楚。。。
。。。你不是好男人。。。
。。。你有老婆有孩子，就要对得起你老婆。。。
。。。你这样做根本就是不对的。。。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的字一排排地出现在我眼前。我觉得很可笑，她不就是做三陪的吗？怎么还能够对我说出这么正经的话来？
人家义正词严，令我无话可说。但我觉得如果我什么都不说的话，又不甘心，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让一个女人这么编排过。
等她不再打字给我，我就对她打字说：我很有钱，如果我们做情人，你可以不需要再出去做三陪。。。
滚！拿着你的钱爱上哪找情人上哪找去！
这是我见到她之前，她在网络上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从那天起，我QQ留言她不回，打电话她不接，短信也不回。
这个女人，好像我们从来就没聊过，没通过电话一样，从我的虚拟世界里消失了。
（未完）
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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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说“男人贱女人贱，要看谁比谁更贱”，我自己都斜了门了，我怎么会那么贱？她越是不理我，我就越是想她，甚至根本就没考虑过她长什么样。
他们几个赌了半个月的钱，也该回家报报道了。回来的路上，我对他们说了这事儿，问他们我这是不是网恋了。他们笑话我说我那是网上单恋，人家现在连理我都不理了，我这不是剃头挑子吗？
回家没两天，就接到上海到绍兴的高速工程招投标，这是正事儿，准备准备就出发了。到上海的第一天晚上，突发奇想：如果不是那天把她惹恼了，说不定能哄着她陪我一起来上海玩上几天，来个浪漫之旅。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又给她发了短信，说我现在上海。毫无例外的，短信仍旧不回。
其实说是什么招投标，无非是哪家使钱到位就给哪家做。我带足了钱去，剩下的事交给底下人做就行了。但是那次看来我还是不够财大气粗，白扔出去不少钱，什么活儿也没接到。不过也没怎么放心上，就只当出去考察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当地朋友送了我两坛绍兴的十年花雕。
接过那两坛花雕，我又想起了她。我们聊天时，她曾跟我说过，她祖籍是南方的，具体哪个城市我给忘了，应该离绍兴不远。她奶奶还健在的时候，每次家乡有亲戚来，都会给她们家捎去几坛子花雕，还有金华火腿什么的。后来奶奶去世，和家乡的亲戚也就没了什么来往，这些家乡的东西也就很少尝到了。
突然的，我很想很想去见她。就让底下人回去，我自己带着那两坛花雕，坐了飞机来到了她所在的那个城市。我们同在一个省，但是不在一个城市。她居住的城市离我们那个城市不远，我也曾无数次的去过那里。
但是这一次去，感觉是完全的不一样，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建筑物，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熟悉，因为她就生活在这里。
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她打过去，不是为了省那俩钱儿长途费，是怕她见到我的手机号会不接。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听到她的声音，很清脆也很有精神，不似晚上的有些沙哑和萎靡。她听出我的声音后，就不再说话。我怕她挂断电话，就语无伦次地跟她讲我只是路过这里，只是想看看她，请她吃顿饭，没有别的意思，她如果讨厌我，我可以马上就走。
公用电话的老板看着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提着两坛子酒，手舞足蹈地在说话。就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把酒坛子放下，这时我才想起给她拿的这两坛子花雕，赶紧对她说我还给她拿了两坛绍兴花雕。
当她听到花雕，我感觉出她对我说话有了转机。果然，她沉吟了一下，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了她我的位置，她说可能要晚会儿过来，她这会儿走不开，问我愿意等吗？我当然愿意等！
（未完）
小庄
二 初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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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对她的长相没抱任何的希望，虽然我一千次一万次地对自己说，我真的不在乎她长什么样。但是，在等她来的那段时间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长什么样？个子高还是矮？身材胖还是瘦？皮肤白还是黑？美还是丑？
手机握在手里，手心都出了汗。终于，我的手指突然被震得一阵阵麻痒，是她的电话打过来了。问我在哪条路上，周围有什么明显建筑物，然后她让我站在路边等她，我还想问她要不要给她说我穿什么衣服，她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从她电话挂断那一刻起，我就开始盯着路上走过的每一个女人看，试图想要先认出她来，虽然明知那不可能。正在左顾右盼的当儿，一辆PASSAT停在了我面前，车上下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很运动的女人。是她。
她只看了我一眼，然后两只眼睛就看向了我手里提着的酒坛子。然后，我看到她笑了。嘴边泛起两个浅浅的梨窝，很可人。
上车后，我问她怎么知道站在路边的就一定是我？她先是莞尔一笑，对我说，不是街上所有站着的男人手里都会提着两坛子花雕的吧。嗬！很聪明的一个女人！
她的车开得很娴熟，我两眼直视前方，用眼角的余光去扫向她。很美的一个侧面，浓密的睫毛，委婉的嘴角，鼻梁好像不是很高，鼻翼很小。每一个线条都很柔和，没有急转的突出更没有令人难忍的凹陷，一切都刚刚好。她的肤色偏黑，但是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夺目的漂亮，就是好看。好看得令我怦然心动。
她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得多，我老婆比她还小四岁，但是却没有她看起来如此的青春有朝气。看来女人生过孩子之后真的是衰老的很快的，何况我老婆还给我连生了两个。
从上车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的心跳一直在加速。漂亮女人我见过不少，比她漂亮的女人我也见过不少。但是，她，却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所以，很奇怪的一种感觉，说不来，就是心痒痒的，撩拨地很不舒服。
我问她车里可以抽烟吗？她犹豫了一下，侧过脸先对我笑了笑，然后说：“我们马上就到了，下车再抽好吗？” 我看到了一个标致的樱桃小口，一口洁白的牙齿，很整齐。她接着说：“这是别人的车，我一会儿还要去还给人家。”
其实，从看到她第一眼起，心里就有了很多的疑问。她绝对不像是一个做三陪的，虽然这只是我的感觉，但是我相信这感觉不会错。因为我也算是在欢场里打滚出来的人了，欢场女子我见得多了，但是决没有她这样的。
她的气质、她的神色、以及她的穿着，告诉我她不管是做的什么，但一定是正经职业。这跟她是不是开车来见我没关系，更何况她这车还是开别人的。那么，她是做什么的呢？职业女性吗？但是看她这一身休闲的妆扮，又不像，女老板吗？女老板借别人的车开？不会是就为了来接我吧？且~~我值得她费这么大劲吗？实在不像。
车停在了一幢写字楼下的停车场，她转过头，再次对我笑笑，然后说：“稍等我一下，好吗？我去去就来。” 我发现她真的是很爱笑，那个词儿是怎么说来着？笑靥如花？是吧？我也冲她笑笑，但是我想我一定笑得很难看。从见到她起，这一路上我就跟个刚进城的傻蛋一样，毕恭毕敬地坐在她旁边，腿上放着那两坛子花雕，俩手还在两边扶着。
她下车进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个头不高，但是比例蛮好，偏瘦，不过很匀称，也算凸凹有致了。现在的运动装真的是做得越来越好了，女孩穿起来一样是能够显身材的，怪不得现在有那么多的女孩开始喜欢穿运动装了。
把两坛子酒放到后座，走出车外，点上一根烟，眯起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不自觉地竟笑了起来，笑什么？自己问自己，呵呵，连自己都不知道。
（未完）
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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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个小时，她出来了。先走向后备箱，打开，从里边掂出了一个包，坐进汽车后座。我跟着她一起坐进后座，看到她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边开机边拨电话。
“喂，四哥。。。嗯。。。嗯。。。可能还要再去两次。。。嗯。。。好的。。。好。。。好。。。传过去了，你那边收到了吗？” 她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下，又接着说：“嗯，好的。哦对了，四哥，我一个外地的同学来这里出差，我这两天可能要陪陪她。。。哦，好！谢谢四哥！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看着我，还是先笑笑，然后好象是在对我解释什么：“传个文件过去，需要等一会儿。” 我点下头，表示知道。心里开始在嘀咕，她这外地同学会什么时候来？怎么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赶着跟我一起来？
传完了文件，她关了电脑，装进包里，直接就放在了后座上。她看到了后座中间放着的那两坛花雕酒，伸手摸了摸坛子，抬起头，笑着对我说：“谢谢你！” 这仨字儿，听得我骨头都快酥了！我真没想到，生活中的她和网上的差距这么大。网上的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儿，动不动还发脾气；但是生活中的她竟是这样的温婉可人，这样讨人喜欢。
我们坐回前排座，发动车子，但是却没走。她拉上手刹下车，打开后车门，猫着腰从后座上边拿了一个手包，重又坐回来，打开，从包里拿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问我：“抽吗？”
我简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我真真没想到她会抽烟。看她熟练的点烟，甚至比她开车还要熟练。她抽烟的姿势很漂亮，有些男孩子的帅气。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呢？我看不透，我也想不透，我太想走进她，太想了解她。
她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那样儿可爱至极，很难想象她是和我同龄的女人，那神情，犹如一个花季的烂漫女孩。
“我~~请你吃饭吧？”她仍旧是笑着对我说。只看着她对我笑就已经足够了，我哪还有胃口吃什么饭？
“不是说好了我请你吃饭吗？怎么能让你请我呢？” 我们以前聊天时，我说过什么时候我们见面了，我就请她吃饭。
“还是我请你吧，你大老远的跑来，还专门给我带了花雕，怎么说也要谢谢你的呀。”
再推辞的话，就显得假了，我爽快地答应了她，再说看她的情形，请我吃顿像样的饭绝对是没问题的。下午四点光景，去哪里吃饭都是很清静的。她七拐八拐，车停在一家西餐厅前。
从我们开始落座，她的电话就没停过，两个手机，铃音此起彼伏。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不停地接电话。她打电话的间歇，会抬起头看着我笑一下，让我心里感觉很舒服。看来她是一个很懂得体贴人，也很善解人意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我喜欢。
（未完）
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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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得很少，茶倒是喝得很多，烟瘾也不小。
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她，比如说她究竟是不是做三陪的？如果不是那她是做什么的？搞得跟个女强人似的。那个四哥又是谁？还有她那个同学什么时候来？如果一会儿来那她是不是要去接同学？那我是不是就该闪人了？
可这些问题也不能就这么问出口啊，那该怎么说呢？俩人就这么干坐着，也显得有些傻啊。
还是她先开口了：“你不是秃顶啊，怎么骗我说你没头发呢？”
我嘿嘿一笑：“这不逗你玩呢吗！” 又开始冷场。其实我见着别的女人也是能说会道的，怎么到她这儿我就闭点了呢？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我跟她是网友？还是有别的什么？
那好吧！就没话找话吧！
“你~~你那同学什么时候来呢？”
“我什么同学？”
“就是你刚才说的来这儿出差的同学呀。”
“哦，呵呵，我没同学要来。”
“那。。。”
“不是你来了吗？我怎么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吧。”
我简直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我就是她嘴里说的那个“同学”。那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又近了一些呢？看来我没见光死，看来我有戏。。。
“你什么时候走呢？”
“啊？” 她问得我有点回不过神，刚才不是还说要陪我两天，这怎么怎么又问我什么时候走呢？
“我~~这段时间有挺多事情要忙的，这两天还要去一趟外地，呵呵。”她接着说。
“呵呵，没关系，你忙你的，一会儿吃过饭我就回去了。”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死皮赖脸的不走吗？
“我可以送你回去的。”
“送我回家？好几百公里呢！”
“没关系的，我也要往那边走的，刚好顺路。”
“是去出差吗？开车跑这么远，很累的。”
“不是”
再次陷入冷场，这气氛真让我别扭，还从来没有过这样。
“你家里兄弟姐妹挺多的吧？”我开始没话找话。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
“哦。。。”
“四哥是我老板的一个朋友，排行老四，他不喜欢别人叫他什么老总老板的，所以我们都叫他四哥。”
“呵呵，我说呢？”
“我开的车就是他的，这几天一直在给他帮忙，所以就给了我这辆车开。”
她说话语速有些快，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有听的份儿。
“本来今天晚上是要把车去还给他的，他听我说同学要来，就给我多开几天，去哪也方便。”
“呵呵，这么说来，我还是沾了你那位同学的光喽？”
我小心谨慎地跟她说着话，不知怎么的，我怕我说了哪句话会惹她不高兴，再像聊天时那样让我滚。
（未完）
小庄
——4——
我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旁敲侧击地去问她，关于她从事的职业。
“你们~~做你们这一行的看来分工也挺明细的哈。”
“嗯？”
“你不是还有老板的吗？”
“呵呵，我给人家打工，当然要有老板了。”
“那~~你们也~~发工资？”
“确切的说，我是没什么工资可拿的，不过是到年底，老板会给我有分红。”
嗯，果然如此。做三陪的哪有什么底薪不底薪的，每天陪了客人就有钱挣，不陪客人就没钱挣。至于什么分红，我天天出去玩，我是没听说过哪个妈咪给我讲，她们场子里的老板还给她们有分红的，过年她们不给老板包红包就不错了。
“那你这一年能挣多少钱呢？” 她微笑着看向我，脸上摆出一个询问的表情。我又开始语无伦次：“我意思是说。。。现在这一行也不好做。。。你做这个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看你也是很能干的样子。。。你。。。怎么。。。怎么就不想着做点什么正行呢？”
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幻，她由最初的询问到浅笑，笑意越来越重，等到我说完，她笑着问我：“你以为我是做什么呢？”
“你~~你不是跟我说，你是~~做那个的吗？” 三陪俩字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终于笑出了声：“我不是做三陪的。” “那~~你是做什么的呢？” “嗯~~呵呵，还真是不好说，等有机会了吧，有机会我就告诉你。”
有机会。哈哈，这仨字儿听在我的耳朵里，再没那么开心了。这么说，我还是有机会的了！
“你~~你还是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吗？”她开始问我了。我含混的应了一声。
我们聊天时，我跟她说我是出来混的，她也就没再多问。其实不算我骗她，我对她说的我的那些情况都是我差不多十几年前的事情，不是真想要对她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我有钱，也用不着满世界的大吆喝吧，是不？
所以她一直都以为我不过是我们当地的一个小混混，我本想等见了面，就告诉她我的实情。但是，见了她之后，我反倒不想对她说了。我想象不出，如果让她知道了我是我们那里最大的金矿的矿主时，她会作何表现，她会不会像我以往的那些女人一样，用我对她们的好感去置换她们所需要的金钱。
我不敢去下这个注，我不敢去擅自破坏这暂时的、哪怕对我来说是昙花一现的美好。所以，在她面前我继续默认着我不算谎言的谎言。
“你长得蛮好看的，面相也不错，看起来不像个坏人。” 我知道我长得不赖，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为我着迷了，不光是因为我有钱。你想，有个相貌堂堂的男友站在身边，口袋里还多金，那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又有哪个女人不虚荣呢？
她啜了一口茶继续说：“你在你们那里混，应该是认识不少人的吧？你可以试着做一些小生意什么的，这样最起码你太太和孩子会有保障啊。你说对吗？”
人家都已经开导我了，我也总要有点表示吧。我说：“是啊，我也这么想过的。可是，你看我文化也不高，也没什么一技之长，真要干点什么也不是很容易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想~~” 这往下还真是不好编。她看着我，等我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正寻思着怎么往下编，手机响了，是她的，真是救了我一命啊！
只三言两语，她就挂断了电话。对我说：“有点事，我现在要走，你。。。”
我想说没关系，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可是这句话我就是舍不得说出口。
她咬了一下嘴唇，对我说：“你如果不是急着回去的话，可以等等我，我反正是要往你们那边去的，正好顺路把你送回家。”
我等的就是她说这样的话，但我真没敢奢望她会如此对我说。我没推辞就答应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走，先要跟着她去她的公司，等事情解决完我们才能上路。
（未完）
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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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了一幢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楼前，从外形看，有点像八十年代的招待所。我还以为她说回公司，是要去我们吃饭前的去的那个写字楼呢。
熄了火，她让我跟她一起上去，我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她就上楼了，手里还掂着那两坛子花雕酒。是她说的，她让我一起拿着上楼。
噔噔噔地爬到了顶层五楼，她对我说这是个老楼，没有电梯，不过房租便宜，所以就租了这里办公。
刚上到五楼，就听见闹哄哄的，她往前走，后边跟着我，我掂着花雕酒坛子。正在闹哄哄的那些人，看到她走过来，立时变得安静异常。我听见他们叫她“任总”，她只是点了下头，就径直向走廊尽头走去。
一个男孩快步跑过去，为她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嘴里还说：“本来这一批说好下个礼拜再到的，谁知道他们那边调度临时休假，也没给交待，两批一前一后就全给发过来了，公司实在没地儿搁，就搬进您办公室不少。”
走进她的办公室，应该不算小的一个办公室，里边放着的全部都是一个个的大纸箱，打着封条，收货人的名字用红笔赫然写着“任款款”。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冲着我伸手，我有点发愣，她说：“把酒给我，这里乱，别给打了。” 她捧着那两坛酒，踩着纸箱过去到她的办公桌边，把酒放在了桌上。我十分不舍的看了那两坛子酒一眼，嘿！哥们儿，真多亏了你们俩了，要不是你们，我恐怕连见她都见不着呢。
她拧着眉头，看着那一屋子的纸箱，也不说话，然后自顾自地点上了一根烟。说实话，我挺喜欢看她抽烟的。她不像有些女人那样翘着尾指和无名指抽烟，一看就知道，她抽烟不是一年两年了。
“找车了吗？”她在问旁边的男孩。
“还没有，熊爷那边儿您交待过的，所以我们。。。”男孩挠挠头接着说：“货刚到就先给你打电话了，看是怎么办？”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想。” 男孩和另外两个拿着纸和笔不知道在记什么的人出去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我和她。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四哥，东西全到了，您看是先送一半呢还是。。。嗯，好的！”
挂了电话，她走到走廊上，叫刚才那个男孩子过来，对他说：“开始往下搬，车一会儿马上就到。” 那男孩摆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说道：“啊？要知道这么快就再搬走，我们就不费那么大劲往楼上扛了！”
她笑了笑，接着说：“给大家说，今天加班，什么时候全部搬完，什么时候下班，明天给大家放一天假，你先去联系好晚饭和夜宵。”
男孩答应着就走了，她边捋袖子边转身，差点撞到我身上。看到我，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歉意地对我说：“我今天可能一晚上都要和我的员工一起搬货，恐怕不能送你走了。真是。。。”
“我也帮你吧！”这句话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有些诧异，看着我。我撸起袖子弯下腰就往外推箱子，不再说什么。
（未完）
小庄
——6——
说不累那是假的，整一宿，我多少年没这么卖过力气了。她公司里上下不过七、八个人，她让公司的女孩子都在楼上把那些箱子推到楼梯口，她和那些男孩子还有我，把箱子往楼下送。她这么安排，挺让我佩服的，她和我们男人一样的干活。这个女人，不简单！
最后一批装货的纸箱被搬上车，我的手软得几乎抬不起来，看了下表，五点快二十，整个人就好像是在桑拿房里。谁还有劲吃早点？等打发走了她的员工，我和她坐进车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闭上眼睛。她点上一根烟，对我说，再坚持一下，咱们这就去开房。
开房？！我的精神为之一振，立马就不瞌睡了，更不感觉到累了。不由自主地就把两个胳膊抬起来，在车里就做起了扩胸运动。
“你干嘛呢？”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解释说：“我~~我舒展舒展筋骨。”
她有气无力地笑着说：“这都舒展了一晚上了，你还舒展哪？” 我感觉我脸红了，因为我觉得有些烧得慌。
车停进一家四星酒店的停车场。这家酒店我以前来这座城市时曾在这里住过，环境很好，也很舒适，房价也不菲。这个女人，平时的生活，看来是挺奢侈的。
她让我在车里等她，她先去开房。她一下车，我又忍不住开始扩胸。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想扩胸呢？
没一会儿她回来，手里拿着两张房卡。锁了车，我们一起走进电梯。电梯里她递给我一张房卡，告诉我房间号，然后对我说：“让你也跟着忙了一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睡醒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吃点东西，然后就走，我先送你回家。”
“那你~~”我指着她手里的房卡。
“哦，我跟这里有协议价，开房挺便宜的。所以直接开了两间房，睡醒吃了饭就走，省得来回跑了。”
哦！原来是这么开房啊！让我白兴奋了半天。
这兴奋劲儿过去，人立时就觉得瘫软如泥。人一进入房间就倒在了床上，连冲一下都懒得冲。
这一觉从早上6点睡到晚上6点，整整睡了12个小时，真叫一个舒服！很久都没有这样超负荷地累过，也没有这样痛快地睡过了。
冲了澡回到床上，拿起手机要给她打电话，可是转念一想，万一她还没醒我这不就吵着她了吗？她一个弱小女人，体力本来就不如我们男人，干得却不比我们男人少，我都还睡了12个小时呢，她应该睡得时间更久吧。
犹豫了一下，先发个短信吧。没一会儿她电话就打了过来，让我在楼下大堂等她，她过来接我。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就是有些嘶哑。
谁知道我在大堂一等就是三个小时，饿的我跟狼掏似的，给她打电话竟然关机。这玩得是什么套路啊？实在受不了就直接在大堂的西餐厅叫了东西吃，一边心里还不住地合计，这女人怎么回事儿？怎么处处都透着奇怪？
（未完）
小庄
三 藉口留下
——1——
当我都决定走了的时候，她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我上了车，很重的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她喝酒了，看来喝的还不少。
酒后的她，脸上泛着桃色，很妖娆，看得我血脉贲张。她问我吃过饭了没，声音哑哑的，原来是喝酒了的缘故。嗬！还知道问我吃饭了没？等你问我，我早就饿死了！我说吃过了，她“哦”了一下不再说什么。
车走了一段，她停了下来，问我：“你会开车吗？” 我当然会了，一年换一辆车的频率，别说会不会开了，什么车我没开过呢？
俩人换了位置，我调整了座位，离合、挂档、手刹、油门，一气呵成，帅到掉渣的起步。可惜她没看到，从她坐过去那一刻起，她就睡着了。
从她居住的城市到我居住的城市，走高速大概需要三个多小时。这一路上她睡得可真香，连个姿势都不带换的。走了两个小时的时候，我就开始内急，一下高速，我就赶紧找加油站。下车的时候，我想了一下，把钥匙拔了下来，从车里出来，还又上了锁。我这样做不是怕她跑了，我是怕我进厕所的功夫，她睡得正香，别的什么人过来把车开走。
等我又坐进车里，她醒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我到哪了，我说已经到我家了。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里说着：“这么快就到了！”
我把心一横，车挨路边停下，开始对她说：“其实，我这次去找你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这边儿这段时间在大查。你也知道我这样的都是有前科的，天天哪也不能去，就只能在家等着派出所来随叫随到。那我别说做什么小生意了，我什么都干不成，所以，我想干脆就出来，等过了这一阵儿，我就再回去。”
黑暗中，她看了我很久，才开口问我：“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
“不是！”我回答得很干脆：“就是在家呆着应付检查嫌烦！”
“所以你来找我？”
“也不是，我上个礼拜不是还给你发短信说我在上海吗？反正这段时间都不回去，所以就想来看看你了。没有要投奔你的意思，呵呵。”
“那你~~打算要在外边呆多久呢？在外边这段时间你~~你怎么生活呢？”
“我出来的时候都想好了，我带了一万块钱出来，但我不会这样坐吃山空，你们那儿有港口，好多搞运输的。我想买个面包车，二手的，那种中面包，帮人拉东西，等什么时候我们那里不查了，我就回去，车我也能开回去。”
这一路上三个小时，我不止光开车了，脑子转得不比轮子慢，就想着怎么能编得滴水不漏，让她能相信我的话。她点上一根烟，眼睛望向车外，足足有半根烟的时间，才又转回头看向我。说到：“我相信你的话，我也不必去证实什么，其实你也没必要骗我的，对吧？” 她抽了一口烟，继续说：“但是，我帮不了你什么的，你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我。。。”
我知道她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无非是真的有警察来抓我的话，跟她一点关系没有，我不能连累她的。说实话，想到这些时，我的心里是有些难过的。但我仍旧向她保证说我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即使有了也不会连累到她的。
这一套谎话编下来，就只为了能有理由呆在她身边。因为凭我的观察，她这次公司到货应该不是偶尔，但是好像她在需要用车拉货的时候，又不是很方便，所以我才编了这么一套谎话。接下来我就可以跟她商量，如果她再需要用车拉货的时候，可以用我的车。至于费用，呵呵，让我给她钱我都愿意。
后来想起这些，真感觉我那时好象着了魔一样，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发了疯的爱上了她。我确定那是爱。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费尽心机过。费尽心机地去让她相信我，费尽心机地去讨她欢心。
（未完）
小庄
——2——
我不用回家了，但是她还要继续往前走，我问她去哪，她不说。车一直在高速上行驶着，再有100多公里就出省了。路上每经过一个高速出口指示牌，我就问她怎么走，她就说直走。一路都是直走，直到出现了两省交界的指示牌时，我再问她，她说拐下去。在两省交界处，有一座全国最大的监狱。
下了高速，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此时天已蒙蒙亮了，来到两省交界处的一个小县城，不知道是属于我们省还是邻省。小县城上只有一条主街，穿过这条主街用不了五分钟。主街的尽头也就是小县城的边缘，下了柏油路走上土路不到半个小时，死气沉沉的监狱就出现在面前了。
她真的是来这座监狱的！是来看什么人吗？能让她连夜带醉赶路？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她跟那个叫四哥的说她有同学要来，其实不是为了我，而是想要汽车。因为这座监狱里关的都是被判无期的，他们被警车送进来，就不会再出去了。所以这座监狱通向外界的就只有那条颠簸不已、泥泞不堪的土路，甚至连带着与它为邻的小县城，也几乎与废城无异。来这座监狱探视的人，要么自己开车来，要么就是走着来，这里不通任何车辆。就算我不来，她一样也会对那个四哥说她有同学要来。
我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这感觉就像是我的心被蘸了辣椒油，火辣辣的疼。那么，她究竟是来看什么人呢？这个人对她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
车停在小县城主街的尽头，我和她坐在车里，周围死一样的寂静。从车停下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不停地抽烟。我真是有些奇怪，她抽烟这么凶，怎么牙齿还能那么白？但是，我如果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她最后一次看了下表，然后对我说：“你在车里等我，我中午回来。” 不等我回答，她就下了车，顺着土路走去。
不到中午她就回来了，我饿得两眼冒金星，小县城里连个打烧饼的都没有，吸烟吸得我直反胃。我非常注意观察了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看不出什么端倪。坐进车里的时候她只是对我说，关于这件事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我们开始往回走，路过加油站，买了几包方便面和火腿肠还有水，俩人跟没见过这些东西似的一通狂吃。等回到市区，已是快零点了。随便找了家大排档，填了个酒足饭饱。跟她在一起的这两天，让我再次体会到了劳累和饥饿的感觉，说实话，怪不容易的。
她问我晚上有地方住吗？我很老实地回答没有。她微笑着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你刚来我们这里，找到房子之前这几天肯定是没地方住的。那家酒店我虽然签的有协议，但一晚上也是要300的。呵呵，你敢住上个把礼拜，我可是负担不起的。”
她好像是在对我解释什么，又好像是在自说自话，我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她，突然有了一种恶作剧心理，我想看看她要怎么安置我。
“嗯~~你看这样行不？我公司那里，在一楼我还租了一间仓库，哦~~里边有张床，你~~如果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不介意”我几乎是抢过她的话来说的。我突然觉得我很无耻，我竟然在利用她的善良。那一刻，她让我很感动。
其实，每个人在感情世界里都是很自我也很主观的，一旦你爱上了一个人，那么不管对方做什么，你都会以你对她的情感去衡量。如果做得合你的心意，你会很开心，如果做得不合你的心意，你就会很伤心，而不去想人家是否对你有意思。说白了，这就叫单恋，我那个时候就是。
（未完）
小庄
——3——
我没想到，她也在公司住。她的办公室里边还有一个小套间，平常晚上都是睡在那里。她办公室里的卧房，我只进去过一次，里边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很大的书柜、一个衣橱，再无它物。很干净也很整齐，但是怎么看都看不出那是一间属于女人的卧房，没有一点化妆品的味道，和属于女人的一丝气息。
那天晚上，我就躺在仓库里的钢丝床上，两眼瞅着房顶。在我头上，隔着四层楼就是她，从我们第一次开始聊天，从我开始想她，从我开始盼着她上线，直到现在，现在我们离得竟是这样的近，真的犹如在做梦一样。我莫名其妙地，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第二天，我说去汽车市场看看车，顺便租个房子住，然后我就回家了。因为矿上、公司这摊事儿我得安排处理得当了，我才能天天真的像个小混混那样呆在她身边。一边我在家处理我的公事，另一边让我底下人来她的城市，帮我买车、找房子。
老婆看我这次行色匆匆，好像是察觉出点什么，那几天就总是跟着我，我去哪儿她就跟我到哪。我再没像那时那样烦这个女人了，就骗她说，我最近又接了个工程，是跟别人合伙，等年底分红我就再给她娘家买套房子。她一听蛮高兴，也就不再追问我什么了。
你说这女人傻不傻？嫁给我守着金山银山，不知道给自己要东西，冲我一张口就是给她娘家添置什么。她嫁给我这么些年，我老丈人在我们那里有了个外号叫“地主”，谁知道我这些年给她娘家添了多少房产。
汽车好买，当天就办妥了所有手续。但是房子有些麻烦，我从来没在外边租过房子住，我的意思是想直接买套房子，可是这一两天时间，上哪找那么合适的房子呢？我一想，也不这么麻烦了，干脆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个长包房。反正她也不可能去我住的地方，我还省了自己打扫房间了。
一切搞定，我又回到她的城市，开始了在她身边的长期驻扎。给她打电话说我买了车，也找好了房子。她却说她这两天在北京出差，有什么就等她回来再说。
那这两天我干什么呢？这里我谁都不认识，能找谁玩去呢？再说也没心思去哪里寻开心，就一脑门子等着她回来呢。干脆！上她公司去吧！先搞好群众关系，嗯！从公关策略上来讲，这是很重要的。
她公司不是很大，在那楼上五楼租了半层楼，上了楼梯向左就都是她公司的办公室了。公司不大，部门倒是挺全，各部门的名称用的都是那种很流行时尚的洋词儿，我是搞不明白都是干什么用的。职员都是很年轻的男孩女孩，只有一个会计是个上年龄的妇女，他们都叫她刘老师。
那天那男孩是她的助理，叫杨一，嗬！够简单的名字！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大学毕业两三年了。她公司里的职员，除了那个会计刘老师外，都是很年轻长得也很好看的男孩女孩。我想这可能是老板是女人的缘故吧。
杨一递给我的名片上的职务是助理总经理，我问杨一这是不是印反了，应该叫总经理助理才对。杨一说没错，就是这么印的，任总就是让这么印的。我就问他那你们任总的名片上印的什么职务，他说他们任总没名片。嘿！有个性！
几天下来，我就和她公司里上上下下都混熟了。我问过杨一，他们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杨一说他们是做网络的，但是我觉得又不太像。管她是做什么的呢，我只是对她这个人感兴趣，又不是要跟她做生意。
（未完）
小庄
——4——
下午快下班时，我和杨一商量着晚上去哪里玩。小伙子刚谈了个女朋友，这两天下班我都给他当司机，接了他女朋友之后，我还请他们吃饭，所以两天时间我俩好得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我俩正商量得热乎，突然发现周围很安静。我坐着杨一的椅子，杨一就歪着半拉屁股坐在他的桌子上，所以他刚好挡住我的视线，我什么都看不到。杨一转过头向后看，看的同时，屁股从桌子上挪下来，嘴里还说：“任总”。当然，那声任总不是冲着我叫的，是冲着他的老板，任款款。
你终于回来了！我当时高兴得都想跳起来！我“嚯”地一下就从杨一的椅子上弹了起来，早也盼！晚也盼~~~盼。。。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妖冶的女人。那女人生就的是一张做情人的脸孔，其对男人的诱惑力可想而知。
那女人比她高出了快一个头，挽着她的胳膊，让我感觉有说不出的别扭。她也看到了我，只是微怔了一下，冲我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杨一说：“菜市场的生意看来不错呀！” 这个女人，连训员工都是带着笑的。杨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发现他好像很喜欢挠头。
刘老师拿着一沓子票据从对面的财务室出来了，一边还嘟囔着说：“这两天银行催着我对帐，你走也不交代一声，我这边一大堆票等着你签字。。。” 我发现这不管什么单位，会计好像都比老板NB，老板还得满脸堆笑的跟会计说好话。她一边跟刘老师解释着，一边垫着手上的夹包签字。
签完了字，刘老师仍旧是耷拉着脸回去财务室了。她对杨一说：“来我办公室一下。”说完转身向她的办公室走去，那女人赶上两步，又挽住了她的胳膊。杨一冲我做了一个鬼脸，也跟着过去了。
她走之后，大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嘘了一口气，开始各忙各的。在她公司这两天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这些员工这么敬业，其实我那些员工何尝不是这样对我呢？
过了好大一会儿，杨一才回来。一进来就冲着我说：“老板叫你过去呢！”
她的办公室门开着，一个做文员的女孩子背对着门，在茶几边站着，茶几上摊开了好几个文件夹。她坐在沙发上，趴到茶几上不知又在签什么字。那个女人坐在她的老板椅上，一轧一轧地前后晃着。察觉到我就站在门口，她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先坐到沙发上。
签完字，那女孩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她问我：“喜欢喝茶吗？” 说着就弯腰从茶几下边拿出了一个茶船。我很少喝茶，因为没有那种性情能去品尝出好坏优劣来，再说也没那闲情逸致。所以有很多的人骂我们这些矿主是土财主、土豹子，我无所谓的，谁让咱刚好有钱呢，谁让咱真的就是一粗人呢。
所以我就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不会，很少喝。” “没关系，我教你。”她眼睛都不带抬的对我说了这句话，一边侍弄着那些茶壶茶碗。然后拿起烧水的电磁壶走向饮水机接水，并且转过头去对那女人说：“你累的话就去里边我床上躺会儿吧。” 那女人懒洋洋站起来，掉着屁股向她的卧室走去。
“哎！”她好像想起什么来对那女人喊道：“我柜子里的书你可别动！” “知道了~~~~”
这个女人从出现，到现在只说了这三个字，但仅凭这三个字，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那种在床上能要人老命的主儿。
“我老板新弄的情人，这两天没地儿安置，先让我给看着了。”她一边熟练地洗茶、泡茶、沏茶，一边对我说。我未置可否地点了下头，开始像模像样的端起她递到我跟前的小茶杯往我嘴里倒。
（未完）
小庄
——5——
“车买来了？多少钱？”
“嗯，八千多。”谁知道他们是多少钱买的。
“也找到房子住了？”
“哦~~是啊。”邀请她去看看的客气话我就免了吧，省得穿帮。
“这两天接到活儿了吗？”
“还没呢，给人拉货总要先熟悉熟悉这儿的路都怎么走吧。这不这两天下班都拉着杨一帮我认路哩。”
“呵呵，杨一这男孩不错，对谁都挺热心的。”
“哦~~有点事儿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啊。”我在观察着她的表情。
“嗯？什么事儿？”
“你看我这刚买个车，刚开始肯定是不会接太多的活儿。。。”我故意停了下来。
“刚开始不管做什么都是这样的，慢慢来吧。”
“那天~~我见你们到了很多货，好象没车，是吧？”我尽量在挑着词儿说。
“你~~是不是想让我包你的车？”看来这女人很精明。
“也不是，就是你们如果再用车的话能不能用我的呀？价钱算便宜点都行。”我发现我也学会杨一挠头了。
“行啊！一个月你想要多少钱呢？”
“啊？”我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这~~我也还没干过这个哪，要不~~要不你就看着给？”
“这样吧，第一个月咱们先不定多少钱，油钱公司给你出，到月底我再给你一千块钱工资，你看怎么样？”她跟我说这话时，没有了先前那种温婉，一副谈判桌上在商言商的口吻，且不容反驳。
“行！就这么着！”目的达到，我没打算讨价还价，何况人家真的很公道。
就这样，我成了她公司里的一名编外员工，做了她公司的拉货司机。其实，我份内的工作不是很多，我进入她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四月中旬，半个多月里也就来了两批货，还都没第一次的多，忙也就忙那么一会儿，剩下大部分时间我都是闲着的。但是我很有眼色，我没事干的时候，就帮着她公司里的同事做这做那，无非就是跑跑腿的事情，他们乐意使唤我，我也乐呵呵地愿意去帮他们跑腿。
这半个月来，我每天准时起床，紧赶慢赶地跑去公司报到，尽管她公司的考勤表上没有我的名字。我和公司的同事一样值日打扫卫生，中午就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店吃饭，下午下班，我就会开着车把他们挨个地送回家。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生活，很简单，但我觉得却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听着那些同事一口一个“庄哥”的叫我，我心里别提有多受用了。
关于我和她的关系，我也毫不避讳地告诉那些同事，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每一位同事都知道我喜欢她，但我不确定她是否也知道。只要一闲下来，这些孩子就开始给我出谋划策，怂恿着我怎么去追他们的老板。最后连刘老师都加入了进来，给我讲的都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恋爱模式，经常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当然，关于我有婚史这个事实，我刻意隐瞒了下来。
转眼半个月过去，五一就要到了。按照公司的惯例，每到月底都会有一次员工联欢的，如果刚好这个月有同事过生日的话，就捎带着大家一起给这位同事过生日。
这个联欢让我异常新奇，并迫切向往。因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以前大把掷金也不曾买来过一次惬意的开心。而现在，我就像个小学生似的，只要一想到月底的员工联欢，就能兴奋地睡不着觉。
（未完）
小庄
四 愤然作别
朝思暮想的那一天终于等来了。
公司对面的饭店定了一个包间，刘老师被请了上座。弟弟妹妹们真给我长脸，让着让着就把我和她让在了一起。嘿嘿，看来平时的饭没白请啊。
她看起来很高兴，我也跟着瞎高兴。带着大家玩了很多酒令，以前在各色酒桌上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终于派上了用场。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人格魅力得到了充分的表现，再没比那天更有成就感了。
她坐在我旁边，浅笑盈盈地看着我跟大家行着不同的酒令，不时点上一根烟，却不怎么喝酒，哪个同事敬她酒她才干上一杯。没几杯下去，她的脸上就泛起了微红，妖娆得令我神醉不已。我的酒量不是一般的海，所以那些孩子车轮战我，对我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吃过饭我们商量着去哪唱歌，刘老师说她不去了，就先送了她回家，然后我的车里装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在马路上飞奔。快两点，我们结束，挨个把他们送回家，车上就剩下了我们两个。
我正要问她我们去哪里，她就说：“你困吗？” “不困！” “那我们回公司坐会儿，喝喝茶吧。” 来到她的办公室，摆上茶海，看着她熟练地操作着。突然我就有了一种很迫切的想法，她如果是我的女人，该多好！体内仿佛正有一团火，在向上窜。。。
“明天五一节，你不回家看看吗？”她开始说话，我的那团火暂时停止了窜动。
“哦~~我看看再说吧。”我在敷衍着。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跟你不可能有什么的，你完全没必要在我这里再浪费时间了。” 她突然这样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口，难道她觉察出什么来了吗？
“我老板和你们那里市局局长是朋友，你们那里从过年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什么大行动。”她轻啜一口茶，继续说：“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这样骗我，我没必要再去证实和深究。但是，我想现在这种情形，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是很合适的，你说呢？”
我没想到，她开门见山就会对我说这些，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其实两个人如果都隐约能预见到向前发展的趋势，但是又都不点破，并且还向着那个方向走着，这种感觉是默契的。一旦一个人点破了，就像她现在这样，那么就没有了我期望中的那种默契，两个人之间就显得尴尬起来，最起码我是有些尴尬的。
气氛也就不自然起来，我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管说什么，又感觉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我只有一个劲地喝茶，来缓解我心里的尴尬。
“我喜欢你”到了这份儿上，我也没必要再去遮掩什么了：“不是从我见你才开始喜欢上你的，从我们第一次开始聊天，我就喜欢你了。”
“喜欢我？你凭什么？”她很冷很冷地甩出了这句话，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女人向来话不多，但很多时候都像我们初次聊天时那样简短而经典，让人无言以对。
“我对你没什么恶意的，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我没有底气地说。
“那可能吗？你难道不是想和我上床吗？”她再一次戳穿了我，仍旧是那冷冷的语气。
我有些着恼了。我喜欢你怎么了？我想跟你上床又怎么了？也没必要把我的自尊如此践踏吧？我喜欢你没什么错吧？你不喜欢我的话我没打算强求你喜欢我呀！但是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样龌龊吧？
这些话我没经过大脑就扔了出去。我以为她会生气，可她还是慢条斯理地为我斟茶，看不出她的神情有任何异样。我从没见过如此理性的女人，那一刻让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那天晚上我俩的谈话，对我来说是不欢而散的。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对我发脾气，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和她在网上跟我聊天时完全不一样。让我说不来的窝火，还真不如像她在网上那样，痛痛快快骂我一顿呢。
当天晚上我就开着车回去了，天快亮到家，进门二话不说拉着老婆就做爱。老婆一边装作极力地抗拒着我，一边又迎合地欢叫着。我好像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次性事当中。。。
任款款！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见你！睡着前，我对自己这样说。
（未完）
小庄
五 鸿门约宴
——1——
忘了以往的五一节我都是怎么过的了，这个五一节对我来说是无聊透顶。熬过了黄金周，每天按时照点的去公司呆着，不管有事没事。开着那辆新买的二手破面包，让别人还笑话我，说我有病，放着我的BMW·SUV不开，去开这个破车。
那天刚坐进办公室没一会儿，打开电脑正要看电影。怎么下载电影看，还是杨一教给我的。老徐推门就进来了，他现在是规划局的副头儿，正头儿明年就退下来，他升任正头儿指日可待，政治前途可谓一片光明。老徐跟我私交不错，政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都会提前招呼我，当然这跟钱是分不开的。不过老徐这个人不是太贪，人也算仗义，所以这些年来，我和他这种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友谊，维持得很牢靠，也算是铁瓷一位吧。
老徐进门落座，先点起一根烟，悠悠然吐出，才慢悠悠地对我说：“老熊这两天要来呀。” “来就来呗，关我吊事儿？”
老熊这个人我光听说过，但是一直没见过。他这个人应该是很富有传奇色彩的，姓熊，今年估计有五十开外，据说七十年代末就纠集了当地一些地痞流氓，成为当地一霸。后来因为总是被公安局邀请，觉得那也不是常事儿，就逐渐转做正行，开物流公司，几年发展下来，几乎我们省内都有他的物流公司。
老熊这人名声虽然不太好，但是做生意却是很守规矩的。随着他生意逐渐做大，逐渐形成规模，他就想洗底，于是就开始结交一些达官显贵。当然，敲门砖就是他的钱。老熊有钱，出手又阔绰，这些年下来，他的钱也算没有白扔，市里省里乃至上边都用他的钱喂出了他的关系网。说他手眼通天，也是不为过的。
老徐说老熊来，我知道一定还是因为这边山上的金矿。我们附近的山，是整个山脉的末端。当年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山上竟然挖出了金子。一时之间，我们那个小县城变得喧闹异常，来了好多外商到我们那里投资建设。短短几年时间，我们这个原本穷得叮当响的小县城升级成为了一个县级市，全要拜这几座山所赐。
当初刚发现山上出金子时，老熊就来了，找当时最早在山上开矿的矿主谈合作。那些矿主哪知道他什么来头？再说就算知道他的来头，谁又愿意把自己滚滚的财源分别人一杯羹？老熊也不含糊，就在我们这里又开了一个物流公司，当时我们这里还没物流公司，他的物流公司是唯一的一家。但是却不接任何活儿，天天那些所谓的工人就跑去山上滋事。
那些小矿主谁受得了这个？告他去吧，本身自己开矿的手续就不全备，严格意义上来讲是私自开采国家资源。没准没告成老熊，自己反倒惹得一身官司，矿再让封了，一个子儿都挣不到是小事，锒铛入狱都有可能。所以，不到一年的拉锯战下来，老熊可以说是全胜而归。山上相当一部分的小矿几乎都分了干股给老熊，当然老熊也责无旁贷地行使着自己的义务，维护着山上各个金矿的安全。再有人私自上山开矿，先要通过老熊，老熊充分维护了他和他那些股东们的利益。
其实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因为老熊插手进来之前，山上的金矿可以说是一片混乱，经常有为了争一个矿井出人命的事情发生。地方上也想管，也想治理整顿，但是明显力不从心。谁见了那一筐筐运出的金土不眼红？哪还管你其他？管你红头文件绿头文件，对于那些已经眼红的人们来说，无异废纸一张。
老熊也很会做人，这边吃着各个小矿的干股，那边给地方上使着钱。地方上也乐得轻省，矿上被老熊治理的井然有序，各矿之间相安无事地往外出金土，再无过激事件发生，并且年年还吃着老熊的上供。两边都被老熊打发地舒舒服服，老熊一下子就成了我们这里响当当的人物。矿上的钱没少拿，地方上的荣誉没少挣，老熊混到这一步，也算是名利双收了。
我的矿和老熊股东们的那些矿不一样，当初我的批文不是通过层层审批报上去的，而是直接由省里接到指示下给我的，至于追根溯源，在这里我不再赘述，个中缘由，想来你们也能够谅解。我的矿是山上最大的矿，老熊怎能不知道？
但是老熊这个人很识时务，知道哪个矿他能动哪个矿他不能动，知道什么人他能碰什么人他不能碰。而刚好我的矿就是他不能动的，我是他不能碰的。我开矿以来从不沾黑道，因为我的后台，是老熊这样半黑不红的人比不了的。所以，这些年来，我和老熊，他知道我，我也知道他，但是我们一直都未见过面。
（未完）
小庄
——2——
老徐从包里拿出一张大红烫金的请柬出来，扔到我的桌子上，对我说：“老熊给你下的帖子，请你吃饭。”
我看都不带看那张请柬，仍旧专心致志地看着《哈里·波特》。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着，这些年来我跟老熊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怎么会请我吃饭？还下了请帖这么的隆重？
“嗨！你听见没？”老徐一边揪着窗台上那颗仙人球的刺儿一边说：“去不去倒是给个话！” “不去。” 看来老熊这次是下足了本钱，否则不会请得动老徐来给我下这个请帖。老徐对我不贪，那是因为还有我俩的交情垫底，换别人，老徐就不见得那么好相与了。
“其实老熊这次来呢。。。”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一定会再跟我说道什么。他转到我桌子旁边继续说：“也没别的意思，这不是那个什么。。。”我斜着眼睛看了老徐一眼，扔了根烟给他，继续看我的电影。
“操！你知道不知道尊重人？”老徐急了，扳着我椅子的靠背使劲一转，把我转向了他。
“没打算尊重你，说吧，老熊许给你什么了？让你巴巴地跑过来我这儿当信使来了。”
“没有！”老徐俩眼珠子往上一翻，说得斩钉截铁。
“什么都没有？像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我咋就不信哩！”
“兄弟，哥哥这次真的是两袖清风啊！别的什么都不说，你就冲着哥哥这张老脸，哪怕就去晃那么一圈呢？行不？”
“嘿！我说老徐，你他妈被老熊下了酱头了？”
“真不去？”
“不去！”
老徐看我态度强硬，笑着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向门口走去。打开我办公室的门冲着走廊就是一嗓子：“去给我找把弹弓！我要崩小庄他们家的玻璃！”
没人搭理他，对于他这样，我的员工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头开始还有人觉得好笑，后来他们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因为已经习惯了。
“好啦！回来吧！说说怎么回事儿。”我如果不理他，他能在那儿一直吆喝。我把电影点了暂停，一手拿着烟盒一手端着茶杯，坐到沙发上去。从这次回来，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喝茶。
老徐也坐回到沙发上，端着我的茶杯就喝，一边喝一边还不住口地说：“嗯！这茶不错，地道龙井！” “好像不是龙井吧？茶馆老板说这茶叫什么雀舌？” “操！你懂不懂你就喝这么好的茶？雀舌是什么？雀舌是龙井的龙井！” 老徐是喝茶的行家，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比刚才还激动，真好像这茶让我喝了有多糟塌似的。
“老徐，这喝茶可是件修身养性的事情，这好茶我没见你少喝，脾气我咋就没见你变好呢？” 其实跟老徐打嘴仗有时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老徐不接我话茬，放下茶杯，点上一根烟，开始说：“市里准备成立一个委员会，具体怎么称呼还要等你们这些核心成员共同商议。。。” “我们？”
“你等我说完嘛，”老徐接着说：“山上现在在册的总功21个矿井，也就是说这些是完全符合国家政策开采的矿井。但是呢，你也知道，这山上到底有多少个井，咱都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现象？这是严重盗取国家资源的现象！其性质之恶劣，其情节之严重。。。” “拣稠的捞！”
“所以，今年初市政府经省里批准，下达了***号文件，勒令关闭了很多那些不符合规定的。但只是治标不治本，根本就不能根除某些不法分子私自、擅自进山开采这一现象。”
我点上一根烟，他的来意我已经听出来了。老徐接着往下说：“所以，市里根据省里领导的指示，决定成立一个委员会，只要是在册的你们这些矿主，均是委员会成员，政府联合地方力量，彻底整顿治理目前这种乱开采的现象。把那些非法的私人小矿统统毙掉！以最大力度保护国家资源不被恶意流失，和保障你们这些合法矿主的合法利益！”
老徐说完，还不忘用力点了点头，以加重他说话的语气。果然和我预料的差不多，这样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实话，尤其是这两年，山上乱开采的现象尤其严重。整座山上几乎都没有什么植物了，全是窟窿，有时想着都觉得心疼。我不是心疼那些被人挖走的金土，是心疼我们周围的这几座山。真有一天，这山上一粒金沙都不出了，那这山也就荒了，连种棵树恐怕都无法成活。
但是我知道老徐来找我的目的还没完全表达完，我还是不接茬，等着他往下说：“这次虽说是政府带头，但主要还是要依靠地方力量和你们这些矿主团结起来的力量。所以呢，委员会在形成前期，还是需要你们这些矿主自发地走到一起来，通过讨论，形成一套完整并行之有效的方案，上报给我们，然后再由我们上报给市里、省里。然后。。。” 好！终于开始接近老徐来找我的真正目的了。呵呵，你们够精！明明是你们想这么做，还要我们先假主动一番。
“你们？”我故意这么问老徐。
“是啊！我们局！”老徐头点得像捣蒜。
“你们规划局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哈哈！庄弟，你们委员会的总指挥办公室就设在我们规划局的办公楼上，连你的办公室我都给你预备好啦！”
老徐接着说：“但是，你们这些矿主第一次的碰头会，如果由我们来出面召集的话，显然是有些不合适的。而老熊呢，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你们其中的一位，但是又和你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啦！”
规划局正头明年就下任，这段时间老徐肯定是要为自己多捞点政绩的，我们市一没土地产粮食，二没工业促发展，第三产业更别提，年年的GDP却总是名列全省前茅，靠的什么？靠的就是这周围山上大大小小的矿。他能把我们这些财神爷聚到一起，那好处可不只是让他能捞俩外快那么简单了。老熊，看来也在极力斡旋这件事的成功。
（未完）
小庄
——3——
看来这事儿他们筹划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并且，单凭规划局，还有老徐一己之力，根本是不可能促成这件事的，就算再有政府牵头，也不可能。而老熊，无疑在这中间起着关键的作用，他作为一个枢纽，把这些能够团结的力量和能够利用的优势，给有机地整合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熊会给我下请帖，并且是老徐给我送来，这件事老熊一定有参与。确实，老熊不用给老徐许下任何好处，老徐就能屁颠儿屁颠儿地跑来找我了，因为促成这件事对于老徐来说，比许给他任何好处都强，令他全力以赴。至于老熊参与进来，能够捞到什么好处，那也是不想而知的。
“行啊，那你们去筹备吧，等你们那委员会什么时候成立了，告诉我一声，我报名参加。”我故意给老徐打着哈哈。
“什么叫你报名参加？你是委员会主席！”
“官儿我就不当了，又出钱，事儿又多，还不落好。”这我倒不是推托，说的是实话。
“操！21个矿，你名下的12个，你说这个主席位置你不坐谁还能坐？”
“噢~~这么说要不是我的矿井多，还轮不到我坐这个主席位置呢？”
“也不是这么说~~当然还考虑到诸多因素滴嘛~~”开始给我打官腔了。
“那你做什么？”
“还是规划局副局呀，兼任委员会总指挥长。”
“嗬！你这一指挥长，我这主席不就给架空了吗？”
“呵呵，我这个指挥长是为你们委员会服务滴~~指挥长是只有执行的权利，没有决策的权利~~”
“这么说是我说了算喽？”
“嗯~~从程序上来讲呢，你提出什么想法之后，首先要和副主席以及委员会全体成员共同协商，如果有意见分歧呢，就要进行投票表决，采取少数服从多数制。达成共识后，就由我们职能部门来执行了。”
“副主席是谁？”
“老熊” 老徐的答案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老熊。
“他有矿？”
“他没矿，但是。。。”
但是老熊有很多摆不上台面但是却很实用的东西，比如说他那个市里唯一的物流公司，可以在适当的时候为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说，山上除了我那12个矿，其他的几乎均已罗列在老熊的保护伞下，这也足以和我相抗衡了。
地方政府说是这次要彻底整顿治理那些胡乱开采现象，但是他们哪里有能力投入这么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并且，能够在这山上开矿的，哪个背后不是有些支支脉脉的，地方政府一个绿豆衙门，敢轻易去动吗？把老熊抬上了副主席的位置，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并且是受地方政府保护地去针对那些不在册的小矿。事情办好了，是地方上治理到位，办得不好，地方可以推得一干二净，然后再出面协调。
而对于老熊来说，在这整件事当中，最最受益的就是他。一边顶着委员会副主席的头衔，合理合法的在他参股的那些矿上分赃，一边用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去排除异己，顺便拉拢那些愿意依附于他的小矿主。
我这个正主席，不过是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纯属一摆设。但之所以一定要拉上我来做这个正主席，是因为我名下矿井所占的份额不容忽视，再来就是我的后台不容他们小觑。所谓拉大旗作虎皮，不拉上我，又怎么能真正地名正言顺呢？老熊一定是很想坐这个正主席的位置的，但是他还不够份量。
“说下来，你们一圈全都有好处，合着你们当我是大头了？老徐，你觉得这个主席我可能去当吗？”
“你为什么不去当？小庄，你就不想维护你的利益吗？山上那些小矿被老熊肃清之后，接下来该怎么样？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老熊肃清的是开矿的人，但是人走了，矿却还在，到那个时候，就该“排排座分果果”了。老徐冲我咧着那一口烟熏茶渍的大黄牙，有些得意忘形地对我说：“庄弟，谁又跟钱有仇哪？”
看来，老熊设下的这场鸿门宴，我是一定要去赴一赴了！谁跟钱有仇啊？老熊，等着我！我来了！
（未完）
小庄
六 再次相遇
——1——
风花雪月。我们这里唯一一家五星级综合酒店，我也曾无数次地在这里挥金如土。在我接到那张请柬时才知道，原来这家酒店最大的老板就是老熊，并且还不是参的干股，是真金白银的投入，连酒店的名字都是老熊给定的。风花雪月？够俗的。
（以上花边来自本埠特约通讯员老徐同志报导）
晚宴定在六点半准时开席，我仍旧是开着我那辆二手面包，七点整，车停在了风花雪月的大门前。
门口以及停车场，除了保安，凭空又多了很多老熊手下的“便衣”。又不是黑帮谈判，老熊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我想这跟他这么多年来所身处的环境有关，当我走出车门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当年关二爷单刀赴会。
老熊的便衣，一脸谦恭地并且一路都是侧着身把我带到了三楼。
三楼，除了服务生就是老熊的便衣，没有一个闲杂人等，看来老熊是把三楼清了场。大厅里原先的台子都撤走了，正中央孤零零地就摆了一张二十人的大台子，这很符合传说中老熊的一贯作风，招摇、霸道。
挨着墙壁的一圈沙发上已经落坐了不少人，均是穿得周吴郑王，不知在喁喁低语什么，看起来好像相谈甚欢。让我感觉有点像中外领导友好会晤，假了吧唧的。
“哈哈哈！庄兄弟，初次见面！久仰久仰！”声如破钟，说话还透着一股很重的江湖气，老熊，一身金光闪闪地向我走来。个头不低，虎背熊腰，果然长得像头熊，还真没糟蹋他这姓。贴头皮的球寸，看起来倒是很精神，脸上泛着心脏病重症后期的紫绀色，一看就知道是酒精摄入过多导致的。
礼节性地握手，老熊腕子上的金链子哗啦作响，让我想起了“镣铐”俩字儿。旁边是老徐满脸堆欢，我突然发现，老徐很像一个掮客，一个蹩脚的政治掮客。
“来来来！庄兄弟，咱们入座吧，边吃边谈边吃边谈啊！”老熊仿佛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从我俩握了手就再没松开，拉着我直接走向桌子。
当老熊和我都转身向桌子走去时，我看到了老熊身后的那个人。那个让我几乎为她发疯的人——任款款！
她好像没看到我一样，跟在老熊身后，随着我们一起向桌子走去。依旧是一身运动休闲，依旧是精神地把头发在脑后挽起，依旧是浅笑盈盈。我几近窒息，我无法自已地去盯着她看，希望能与她的目光交集。但是她的眼神里写满了陌生，那一刻，我失望的想哭。
老熊直接把我就摁在了首位上，我甚至忘记了去谦让一下。老徐在右，老熊在左，她，坐在老熊的左边。我和她，中间隔着一头棕熊。
“诸位！这次邀请大家于百忙中抽空来小坐，实在是有些冒昧啊！这一杯算是我熊某人敬大家的，我先干为敬了啊！” 老熊看来是一个很有表现欲的人，处处以主人自居。
“呃~~咱们今天坐在一起，就是一桩幸事。”老徐不忘他掮客身份，也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来！咱们大家一起干一杯再说！”
众人目光瞅向我，我站起来，一扬酒杯，干了！再次坐下，老徐开始次第为我们众人介绍。其实除了老熊，在座其他人我们都是相识的，只是从来没有这么同时坐在一起过。
老徐一圈介绍过来，最后到了任款款。老徐说：“这位是熊总的得力助手，任款款小姐，人很能干！” 老徐一边说一边还竖了个大拇指。
老熊把左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对着我说：“庄老弟，款款可是我的左膀右臂，”然后右手捏起款款面前的酒杯，递给她说：“来！款款，敬咱们这里最大的财神爷一杯！” 我很反感老熊说话的语气和他说的“财神爷”那仨字，但更让我反感的是他把手搭在款款的肩膀上。
任款款，款款地站起来，双手擎着酒杯，对我说：“庄总，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初次见面？多多关照？我不知该说什么，涩笑一下，与她碰杯。接下来，她敬了每人一杯酒，对每个人说的话都和对我说的一样。然后就坐下，静静地满脸微笑地看着我们推杯换盏，假情假意地互相恭维，其间几乎未动一箸。
其实这顿饭，不过是走一个过程，来之前，每个人在心中都已达成了默契。所以，这顿饭是以圆满而结束的。我们要离开时，也是分主次来送的，我当然是留在了最后送。老熊仍然是握着我的手走到电梯前，她跟在老熊的旁边。
“庄弟！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哥哥以后还有仰仗老弟的地方，老弟可要多担待哥哥一些呀！哈哈！”
“呵呵，熊哥说哪里话了！”说实话，我很讨厌在生意场上跟谁称兄道弟，但是人在江湖，就要学会入乡随俗。
“老弟以后要有让哥哥给解决什么事情的时候，尽管言语一声！” 嗬！总怕别人不知道他沾黑似的。我笑笑没接他话，电梯到了，就往里进。
“款款！替我送送我庄老弟！” “好的”
老熊按住电梯，给我做最后道别：“庄弟，哥哥就不送你下去了，今天喝得有点高，我让款款替我送你下去！” 我冲他笑笑点头，电梯门徐徐关上。
电梯里我直盯盯地看着她，突然很想强奸她，就在电梯里。
走到我的车边，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还开着这个车呢？” “有感情了。”说完之后我也笑了。
打开车门，我不上去，就站在车边，对她说：“兜一圈？” 她向酒店上望了一下，然后看向我说：“明天老熊单请你，你来吧。” 我递给她一根烟，点上，自己也点上，说：“老熊叫你送我下来，就为了这个？” “是” “行！明天晚上我过来！”
“嗯”她看着我坐进车里，又说：“路上小心。” 我想说谢谢，但是却只对她笑着挥了挥手。
（未完）
小庄
——2——
从坐进办公室，就开始心不在焉地看电影，至于晚上见老熊，根本就没多想。无非是再另外安排我一番，还有某些上不得台面的话，借着这个机会再私相授受一番。
有人敲门，没想到进来的竟会是任款款。看着她和以前一般无二的笑靥，我突然有些嫌恶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老熊叫她来，她一定不会“降尊纡贵”移驾到我这里来。
“不是说晚上吗？怎么现在就来叫我了？”
“老熊上午就去了别湖，我和你下午一起过去，晚上咱们在那儿过夜。”
“现在几点？”
“不到十二点，我想和你吃过中午饭再去。”
“就咱俩？”
“嗯”
我一边心里骂着自己犯贱，一边关了电脑，起身和她一起出门。进电梯之前，给我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把我的SUV开到楼下。
她看来很喜欢汽车的，坐进我的SUV就说：“这车真帅！” 我歪头看着她说：“你来开？” “市里还是你开吧，出市区我再开。” 这是一个懂得掌握分寸的女人。
这辆车是我年初买的，对我来说开什么车都那样。往山上走的那段路况实在糟得不行，车底盘被毁得厉害，所以才买了这辆BMW·SUV。对于我们这些矿主来说，每年换新车是很司空见惯的事情。
我在搜肠刮肚地寻找能让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吃顿饭而不被人打扰的地方，绕城都快一圈了，还真没找到。我不是怕被人看到我和她一起吃饭，我是不想被人看到我而不得不打招呼，因为认识我的人太多，而我不见得与他们都交好。
“肯德基？怎么样？” 她可能看出了我在为找吃饭的地儿犯愁。
“你喜欢吃这些？” 她让我感觉这种食品和她完全不搭嘎。
“还行吧，今天不是星期天，里边人应该不多的。” 她好像知道我在顾及什么。
车停在了我们这里唯一一家KFC门前，说实话这里我还没有来过。女儿喜欢吃这些，但是我从来没领她来过。也就那么一闪念，让我觉得很亏欠老婆孩子，但当我为款款推门时，那种感觉就又消逝无踪了。
她问我吃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她就让我先找个位置坐下，她看着给我要。转身去找座位时，我突然想起了蜡笔小新说的那句“汉堡~~鸡丝汉堡~~”。
没一会儿，她端着一盘子东西过来了。拿起一个汉堡递给我，我接着然后说：“汉堡~~鸡丝汉堡~~” 她愣了一下，笑出声来，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小新说话了？”
“跟杨一学的。”我故意这样说，看她的反应。
“她没教你怎么去黑人家的电脑吗？”一边说一边打开她面前的一个小圆盒子，拿起勺子蒯着吃。
“那个技术含量太高，我没打算学。” 我一边咬着汉堡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嗬！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哦。” 她呷了一口可乐。
“你吃的是什么？跟炒面似的。” 我见她跟前摆着几个一模一样的小圆盒子。
“土豆泥，很好吃的，给你也要了一个。” 说着打开盖子，递到我面前。
“这不都小孩吃的吗？” 我看着那小盒里的面糊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吃的。
“尝尝嘛，嗯？” 她这句话说得很轻柔，让我的心脏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我拿起勺子，说：“嗯~~让我先尝一口你的，要是好吃我就吃。” 我觉得自己有些无赖。
“好啊”她拿着就递到了我跟前，看着我把勺子送进嘴里，问我：“怎么样？”
“没尝出来，”我吧唧着嘴：“让我再尝一口！”
“专门给你买了一个，要吃就吃你自己的！”没好气，但是她脸上却带着笑。
三个土豆泥，一个冰淇淋，一杯可乐，这是她吃的，其余的我全部风卷残云。都说这是垃圾食品，可我觉得还真是蛮好吃。问她怎么不吃汉堡和鸡翅什么的，她说她食素。
要么说是快餐呢，我俩这顿饭吃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坐进车里，她说：“时间还早，咱们不用现在就急着赶过去。”
明显她是想和我单独多待会儿，我觉得她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的，是老熊的授意吗？
（未完）
小庄
——3——
“我带你去山上看看？”坐进车里觉得两人也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我们这里也确实没什么地方可玩的。
“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看你的矿，咱们今天就不去了。”
车先出了市区，我俩换了座位，开始顺着环城公路溜达。
“老熊是我的老板，我跟着他干，有三年了。”她把车徐徐靠路边停下，开始说：“你去的我那个公司，法人的名字是我，但是基本上没什么实际的业务可做的。”
我没有打断她，帮她点上烟，听她继续说：“我的公司，每个月帐上都会进出几笔数目不小的钱，都是老熊的。你~~明白吧？”她不等我回答接着说：“但是，我不想我的公司就那样只是一个空壳，所以我也在尽力把它做成一个有实体的公司。对于我这样做，老熊也是默许的，只要对他不影响就行。”
她把身体向后仰了仰，左手伸出车窗弹了弹烟灰，接着说：“你在的那些天，公司到的那几次货。其实是我老板一个朋友的货，就是那个四哥。四哥也有一些生意，但是不方便他自己的公司来直接~~直接那个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这么说那个四哥也是和老熊是一路人了。那么她呢？跟着一个是黑社会老大的老板，有自己名下的公司，但却是为了帮老板洗钱，同时还帮别人做一些来路不明的生意。她究竟是在混呢？还是就只是在给别人打工？我开始为她担心！
“四哥人很好，知道我有难处，所以很多时候都挺帮我的。像他的那些货，每次往外出是给我有分成的。”她又点上一根烟，“但是如果让我老板知道的话，就不是很好。所以每次到货，也都是他找车来接，如果用老熊物流公司的车，对四哥来说很方便的，但是对我来说就会有些麻烦了。”她看看我，接着说：“这也是当时为什么我决定用你车的缘故，但是~~你。。。”
她好像在努力向我解释着什么，但是又好像解释不清，不过我已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她皱着眉头绷着嘴的样子，我有些心疼，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说：“一个女人出来做事情，不容易的。”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错愕，或许是她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是我从见到她之后，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但是那表情在她脸上转瞬即逝，她再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态。
“老熊从年初就开始在张罗这件事了，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所以这事儿就先搁着了。五一节前，我们开会，主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提到了你。。。”
哦，原来那时她就已经知道了我。她接着说：“我跟着老熊干，不做别的，就是帮他公关。”
我感觉心上突然被压了一块很重的石头，公关？她。。。我不敢接着想下去。
“老熊想灭谁的话，他身边多的是人为他做事，但是，他想拉拢谁的话，就是我来做了。”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其中包含的意思太多太多。
“我知道，老熊一定是会让我来找你的，但是他又是一个很多疑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你那时其实就在我的公司里。”她点上一根烟，看着我说：“那样的话，对你对我都不是很好。”
原来从她撵我走那天起，就已经开始想好怎么对付我了，或者用她的话说是“公关”。一切在老熊看来都是顺其自然，而她，还可以利用我俩之前的关系。我再没这一刻如此的厌恶这个女人了，心机如此之重，看来我是太低估她了。而她，好像也把我看得过于简单了些。
“老熊，这个人，背景蛮复杂的，你防着他点，他，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她这句话，让我稍感意外，我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是想进一步博取我的好感吗？还是真的是在提醒我呢？
（未完）
小庄
七 四哥来了
——1——
别湖，是离城有100公里左右的一个度假山庄。各项娱乐设施，在别湖里一应俱全。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任款款的车确实开得很好，快且稳。
别湖，当然是有湖的，一个天然形成的湖泊，当初不知是哪个有经济头脑的家伙找到了这里，在这湖畔建了这座度假山庄。别湖的1、2、3号楼都是客房，每栋楼都只有三层，客房并不是很多，但是里边的设施却是一流。我在3号楼上长包了一个套间，没事的时候，就来这里住上两天，划着小船在湖上钓钓鱼，放松放松心情。当然，偶尔会带女人来这里陪我过夜。这次是老熊请我，我就没必要给他省钱，再者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包房。
往后边去的4、5、6号楼就是休闲娱乐的地方了，楼也都不高，差不多也就两三层的样子。款款直接把车停在了4号楼前，4号楼是桑拿，一层二层洗浴，地下是游泳池。我们走进一楼大厅，服务生迎上来，款款问他老熊在几楼。服务生通过对讲机询问之后，告诉我们老熊在地下游泳池。款款对服务生说：“麻烦带这位先生下去，谢谢你！”然后转过头对我说：“你先下去吧，我还要再去接个人。嗯~~你的车能不能借我开开呢？”
车钥匙给她，她向外走去，我换了鞋领了手牌，跟着服务生先去了一楼洗浴。冲了冲就出来，服务生为我穿上浴衣，然后让他领着我直接去游泳池。
地下这一层，游泳池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地方与游泳池用落地玻璃隔开，是休闲区。还没走到游泳池边，就听见嬉闹声了。但是很意外的，我却没看到老熊在池子里，呵呵，看来我是冤枉老熊了，我还以为他在鸳鸯戏水呢。
绕着游泳池，走到休闲区。老熊一只手在他的头上来回摸着，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不知在说什么。看见我走过来，他就挂了电话，冲着我说：“来！坐！坐！庄弟！”
“款款走了？”老熊一边给我递烟一边问我。
“嗯，她说去接人。”
“哈哈！我让她把玲珑接来，来了才知道，这别湖里竟然没有小妞！”
我看看老熊，没说话。别湖是高档的休闲度假场所，不是市区的那些娱乐场所，6号楼里有KTV包房，但是却没有小姐。老熊竟然不知道，让我觉得有些意外，我一直都以为他也是这里的常客，没想到他却是第一次来。
老熊以为自己现在有钱又有身份了，就已经算是挤入了上流人的行列，呵呵，看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我一直都承认我是个粗人，但是我不粗俗。而老熊，粗俗之于他，恐怕还是要一较高下才知的。所以，我和老熊，注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利之所趋可以化敌为友，无论是老熊还是我，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才有了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老熊一副纯粹娱乐休闲的样子，根本就没跟我提关于矿上和委员会的事情，只是和我天南海北的神侃。他的见识也算广博的了，这一下午的聊天，对于我俩来说，还算愉快吧。
我一直都在等着任款款回来，因为我很想看她穿泳衣的样子。
（未完）
小庄
——2——
5号楼，楼上楼下十几个厅，各色菜式应有尽有。珊瑚厅，老熊请我吃海鲜。
其实海鲜这种东西呢，并不是你掏得起钱就一定能消受得了的。前提是你舌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肉疙瘩得能降住那个劲儿，那样海鲜你吃起来才会爽。否则的话，不见得比炸酱面就蒜的口感好。
任款款已经等在了珊瑚厅，老熊问她：“玲珑呢？” “四哥来了。” “哦”老熊不再说什么。
看来老熊是经常吃海鲜的，点得很老练，问得也很内行。但是从坐下来，就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跟下午他和我的侃侃而谈不太一样。
有敲门声，服务生推门，门口站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略微发福，白白净净，一看就是那种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四哥”款款先站了起来。传说中的四哥，今天终于见到了。
“老四，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小庄，”老熊满面堆欢把四哥让到了自己旁边：“小庄，这位是我的拜把子兄弟，陈老四。”
“陈敬琛，虚长你几岁，也叫我四哥吧。”和我握手，落座。话语谦和、低调，不似老熊那样有过多的语气助词。
老熊说：“老四啊，你一来我的玲珑就不来了，哈哈！你说这个损失你怎么补偿我吧！”
“呵呵”四哥一边擦手一边说：“那个女孩子，你不是说送给款款了吗？”
“款款见我舍不得，这不又还给我了嘛！哈哈！”
啥意思？老熊送女人给任款款？她要女人干什么？磨豆腐吗？突然我就想起了那天在她公司里挽着她胳膊的那个女人。
款款一直在微笑，但是却看不到她对着我笑时的那抹灿烂。这绝对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使然，因为我发现款款只要是面对老熊在场时，她的笑容总是过于程式化和有些僵硬的。
服务生把鲍鱼端进来让我们看，活鲍，是老熊专门又要的。一同端进来还有一个盘子，上边整齐摆着好几个小碟子，各色调料一应俱全。活鲍很便宜，老熊专门又要几个，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四只鲍鱼被摆成一个菱形，放在老熊的面前。老熊用调羹剜了点辣椒油，浇在了其中一只鲍鱼上。硬壳里的那两片接近透明的肉体，立刻剧烈无声地蠕动起来，令看的人心里很不舒服。其他的也都被老熊浇了别的调料，同样痛苦蠕动着。
“庄弟，你看这像什么？”老熊问我。我歪着嘴皱着眉，实在看不出那硬壳里挣扎扭曲的两片肉究竟像什么。
四哥用手指头冲着老熊点了点，有些无奈地笑着。服务生把鲍鱼端下去了，清洗之后经过再次料理，会再端上来。
“原先我就想不明白，为啥这男人都喜欢吃这个东西。”老熊边点烟边说：“后来我就发现了，哈哈！”
我还是没听明白，这熊孩子到底发现啥了？笑得跟筛糠似的。
“你没发现鲍鱼这两片肉很像女人那张嘴吗？”老熊开始跟我讲解：“特别是浇了佐料进去后，嘿哟！动得那欢实劲儿，你说！像不像女人高潮那会儿的动静？”
我强忍住，把一口茶咽进肚子里去。老熊这个比喻龌龊至极，我理解不了，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逻辑，竟然能够把这二者联系起来。我不经意地扫了款款一眼，她仍旧是面带微笑，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看来对老熊的低级趣味，早已产生抗体。
操你奶奶个熊！专门要四个活鲍，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这个发现？记得上学时，我在食堂曾当众生吃过活苍蝇，也没这会儿觉得恶心。
（未完）
小庄
八 成为朋友
——1——
走出珊瑚厅，老熊对我说：“庄弟，我和老四就回去了。唉！琐事缠身啊！过两天你到我们那里去，让哥哥好好为兄弟安排安排！哈哈！没有小妞玩起来总是有些不爽的！” 我未置可否地笑笑，与老熊握手作别。
走到5号楼大堂门口，已经有四五辆轿车在台阶下等着。我上前与四哥道别，四哥冲我点点头说：“改天我们一起喝茶。”然后和老熊一起上了车。
台阶上只剩下了我和款款，我歪着头看向她，她也正好看向我。她说：“这里你应该比我熟，带我走走？” 我想了一下说：“那就去湖上的茶苑吧。”
“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公关我？”茶博士出去后我张口就是这句话。她在我心目中的好感一点点的递减，所以我对她说话也不像原来的那样小心翼翼。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用怕得罪她，而她却要小心伺候着。
“你不觉得在这样的环境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太合适吗？”她一边手下不停一边不动声色地回我。呵，语气够委婉的哈。
“四哥是我专门叫来的，”她依然是眼睛不抬地跟我说话：“玲珑，就是你上次在我公司见到的那个女人，她见过你，我怕她认出你来。。。”她是在跟我解释。
“哦？看来这位四哥挺帮你的哈。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后我见老熊的时候多了，你难保她以后不会见着我？认出我来？”
“四哥。。确实帮我很多。”底下的话根本没回答我，就拿起手机自顾自地打起电话来，好像是叫人送什么东西过来。
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精神利落的男孩进来，手上提着她的电脑包。放下后，对款款说：“姐，还有事儿吗？” “没啦！你回去睡吧。” 那男孩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嗨！你弟弟？长得怪好看呀，不过你俩不咋像啊。”我情知那不是她弟弟，还是这样说。
“老熊的司机。”款款一边等待开机一边看着我说：“老熊怎么可能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呢？呵呵，总要有个人看着我吧。”
我看着她很淡定地说出这些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我实在想不通，她这个年龄应该已经是嫁人生子的年龄了，为什么要跟着老熊干呢？而老熊看来对她还不是绝对地信任。
“嗯，你来看一下。”款款把笔记本推向我。
“这都什么？”屏幕上显示是山的形状，但是又插了很多旗子，有点像杨一玩的什么游戏。
“哦，这里的红旗一共是12个，是你的。这里3个是。。。”她坐到我旁边开始为我讲解。我靠！这高科技也太高科技了吧！山上的矿，我要么是坐直升机看过，要么是实地拍下的照片我看过，再就是看图纸了。还真没见过那方圆大大小小的物什全能缩进这里来，我是真小看这高科技了！嗯！看来以前别人骂我们是井底之蛙，不亏！
“这都是怎么弄进去的？”我更关心的是这个。
“GPS，所有的矿全部定一下位就可以了。”
“哦~~~听说过。” 我真的听说过！
“所有的绿旗子都是那些不在册的，有30个左右，”款款喝了口茶接着说：“老熊让你先挑。”
“我要是全都要了呢？”我有些坏笑地看着她说。
她看着我笑了，笑得真甜！“挑不挑在你，要多少也是你的事情。”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款款合上了笔记本，放在桌子的一角，但没有要动的意思，还是坐在我旁边。我看着她的脸，眼睛以万分之一秒的速度顺着她的下巴、脖颈，扫向了她隆起的部位，嘴上说道：“那你公的什么关呢？”
她的眼睛望向房间内的某一点，不知聚焦在何处，说：“其实钱到了一定数目之后，只不过是在银行帐户里的一个数字累积罢了。” 她这句话更加让我没头没脑，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回去吧。”她说着站起来把笔记本塞进包里。
“你还没关机。”
“不关了，回去我再上会儿网。”
“哦？聊天吗？”
她笑笑没说话，笑得竟然有些羞涩。
（未完）
小庄
——2——
住的房间是在1号楼，上岸后要走到1号楼，还有一段距离。我帮款款拎着电脑，两个人就沿着石子路慢慢地走着。这让我想起了我去见她时的情形，那时我是提着两坛酒跟在她后边，现在是提着电脑走在她旁边。
突然我又想起了在珊瑚厅里吃饭时老熊和四哥说的话，她~~难不成是个同性恋？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就上下打量着她。她感觉到了，转过脸抬起头问我：“看我什么呢？”
我觉得又实在是不好问出口，就讪笑了一下说没什么。
一路无话，走进1号楼。款款拿出房卡为我开了门，接过电脑，对我说晚安。
“你在哪个房间？”我问她。
“隔壁”
“嗯~~聊会儿？”
“不了。”
“哦，那~~晚安！”
“嗯”
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打开她的房门。谁知她开了门却不进去，仍旧是站在门口。
“咳！你在我房间干什么？”她是冲着她房间里说的。我赶紧走过去，一看给她送电脑那男孩正歪在她房间里的床上看电视呢。
“嘿嘿，这么早我睡不着，姐，电脑给咱玩会儿呗，嘿嘿！”这男孩子笑起来很调皮的样子，看见我也站在房门口，就赶紧站起来对我说：“庄总你好。”
“嗯”我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不如咱仨打牌吧，反正都不瞌睡。”我实在是没有睡意。
“打什么牌？”那男孩看来很有兴趣。
“纸牌吧，斗地主。”说完我看着款款。
“要打就在你们俩谁的房间里打吧，别在我房间里。” 呵呵，看来她也有兴趣。
那男孩应该年龄不大，估计也就刚二十出头，叫小辉。小辉的房间是两张床的，把床头桌移到两张床中间，再搬过来一把椅子，三个人正好。款款坐了椅子，我和小辉一人一张床。洗完牌，先定了规矩，然后开始。我们不玩钱，玩贴纸条。
头几轮款款都输了，该她叫地主她也不叫。几轮打下来，她的脸上已经粘了七八张纸条，小辉脸上有两张，而我，脸上还是干干净净。
小辉挺爱笑的，他冲着款款一边笑还一边说：“姐，你说要是让玲珑姐看见你这样，她会什么样儿？”
“啊~~你恶心死啦~~” 我只顾看着款款洗牌，没留神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吓我一跳。
“哈哈！像！哈哈！姐你学得太像啦！” 小辉大笑着歪倒在床上，原来款款是在学那个女人说话。
接下来的形势就急转直下了，款款脸上的纸条没一会儿就全揭掉了，小辉脸上的纸条在稳步上涨，最终成了圣诞老人，而我的脸上，眼睛以下已经没地方可贴了。
快一点，款款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不玩了吧，小辉脸上已经没地方贴了。”说完点上一根烟笑嘻嘻地看着小辉。
“那怎么行！姐，你也总得让我翻翻身吧！”
“我估计到天亮你也翻不了身了，哈哈！”我一边呼拉着脸上的纸条一边说。
“早点睡吧，明儿一早你还得出去一趟呢。”
“去哪儿？”小辉也开始呼拉脸上的纸条。
“明天一早你去帮我把玲珑接来。”
“哦”
走出小辉房间，来到走廊上。我问款款：“明天你们不回去吗？”
“先不回去，在这儿住两天再走。”
（未完）
小庄
——3——
一早我就醒了，因为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不想起床，就打开了电视看。看得晕晕乎乎的时候，正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却听见有人敲门。问是谁，回答任款款，还有小辉。
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因为她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比如说我和老熊之间怎么分帐的问题。老熊虽然先走了，但是老熊交待她的事情她还没做完。
款款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看起来活力尤其四射。吃过早点，小辉就接人去了。款款和我来到湖边，要了一条小船，两人各执一桨，慢慢地向着湖心划去。快到湖心，我们收起了桨，任小船在水面漾着。
“这里很安静。”我说。
“是啊，空气也好。”
“非常适合两个人，想做点什么都没人知道。”我不怀好意。
“是啊，杀人灭口，然后毁尸灭迹，这里是一个很理想的地方。”她针锋相对。
两人都笑了，各自点了一根烟。
“为什么聊天的时候要跟我说你是做三陪的呢？”
“你不是还骗我说你没头发的吗？”
“呵呵，你~~经常见网友的吧？”
“没有，你是第一个。”
“那为什么见我了呢？”
“呵呵，因为你说给我带了两坛花雕啊。”
“就因为这个？”
“算是吧。”
“那~~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那两坛子酒呢？”
“送了四哥一坛，那一坛我没打算喝。”
“不喝干嘛？留着做纪念呀？”
“我奶奶喜欢喝花雕。”
“哦，留着给她老人家喝。”
“她已经去世了。”
我真是猪，她以前跟我说过的，我竟然给忘了。她摁灭了烟头，掏出一张餐巾纸说：“一会儿抽完了都包这里边。”说完把烟头放在了餐巾纸上。
“对不起，我~~你跟我说过的，我忘了。”
“没关系的。”
“小辉~~这男孩不错。”我开始没话找话。
“嗯，是个不错的孩子。”
“别在我面前装老啊，你才多大，就管人家叫孩子。”
“你没听见他叫我姐吗？”
“我看你俩关系不错呀。”
“小辉其实很单纯，但是，把他支走我更放心。”
我看了看她，然后说：“你不管做什么，都是这样步步为营吗？”
她侧过脸去，说：“老熊。。不好惹的。你跟他合作的话，多当心。”
她这句话令我很意外，但是能感觉出她这句话对我说得很诚恳。反过来说，如果是我感觉错了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的城府就太深了。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句话？这就是你支走小辉的原因？”
“也不全是，也确实需要他把玲珑接来的。在老熊见到她之前，我总要先安抚她一下的吧。”
“安抚她什么呢？跟她上床？”突然之间我很烦躁，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
“你可以这么理解。”语气依然很平静，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我。
沉默。好像我和款款之间最多的时候就是沉默。
“那个女人对老熊很重要吗？”
“可能吧。”
“你怕老熊会怀疑你什么吗？”
“呵呵，又有哪个老板不多疑呢？何况我这次还是故意的。”
“你很害怕老熊吗？”
“不必要的误会最好不要发生，这样大家都省得麻烦。不是吗？”她没正面回答我。
“呵呵，也是！跟着这样的老板，挺累的吧？”
“还好吧。”
“款款”好像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她，她看着我，等我接着往下说。
“你~~为什么要跟着老熊干呢？其实~~你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就算不是跟着老熊，你自己干什么我相信都能干得很好的。”
她笑了一下，眼睛看向湖面，不说话。
（未完）
小庄
——4——
“我不是本地人，”她望向天空，“在这里上的大学，如果当初不是跟着老熊干的话，说不定我早就已经饿死了，你也根本就不可能在网上遇到我。”
她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让我听着很费解。大学毕业找个工作还难吗？我高中都还没上完呢。
“这么说，你跟着老熊干，是为了报恩了？”我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话来说。
“呵呵，你言重了。”她呼出一口气。“老熊，他还不配。”
“关于矿上的事情，老熊一直都不想让四哥知道太多。”她又点上一根烟，“包括这次成立委员会。老熊有老熊的打算，也不是要瞒着四哥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想让四哥过早地介入。”
“陈老四是做什么的？”
“所以他这两天一定都会和四哥在一起，一来。。二来。。或许还有三来。。。”款款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一边说一边还微笑着。
呵呵，一来得先拣一些不是太接近核心内容的事儿对四哥讲，先定定四哥的心；二来旁敲侧击地想知道四哥这次突然来找老熊有什么用意；三来嘛，就是要确定一下款款是不是已经对四哥说了什么，有没有胳膊肘往外拐。款款没说出的话，我在心里边替她说了。我发现有的时候我和她真的是很默契。
“***银行是四哥的。”接着她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
“***银行？不是咱们省里唯一一家外商注资的商业银行吗？”
“四哥是加拿大国籍。”
操！遇见这一圈人全他妈精英！
“四哥教会我很多东西，我挺感激四哥的。”她没有要让我说话的意思，继续往下说：“四哥对我说，跟着老熊这样的老板干，不能事事都做得滴水不漏，那样他对我的看法会更多，所以有的时候，就要出一些小纰漏让他知道。”
“但是，这次不算一个小纰漏，而算是一个错误了，一个接近原则问题的错误。”她看着我笑笑：“不过还好他让我接的是玲珑，还不算太麻烦。”
我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点上一根烟，听她接着说下去。
“没啦？”我等着她往下说她却又不说了。
“呵，什么？”
款款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看着我说：“那些矿，你挑多少老熊是没意见的，但是老熊想让你都挑在你矿井周围的那些矿。”她终于开始说正题了。
“我全要了他也没意见？”
“如果换做老熊的话，他这么想也会这么做，但你不会。再说了，其他矿主愿意吗？”
我的矿都是出金率高的矿井，所以如果再开井的话，就一定要离我的矿井越远越好，这样相对来说新开矿井的出金率才会有可能高。
那些在我矿井附近的小矿井，一两年的功夫就挖不出金土来了，那跟没分给我有何两样呢。老熊，你怪精不傻呀！
老熊让款款来，就是要搞定我这件事的，但是现在款款就对我挑明说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未完）
小庄
——5——
“老熊给我承诺，如果这次一切顺利的话。。。”
“多少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我开始有些看不起她，她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呢？”
“你很需要钱吗？”
“。。。是！”她把脸转向岸边看着，“我之所以要留在这里，之所以要跟着老熊干，就是为了挣钱。。。但是。。我知道，这钱我挣不到的，我也没打算挣。”
她的话说得很落寞，让我又想起了我们在QQ上聊天时她给我的感觉，忧郁。
“款款，我喜欢你，你知道的。我不知道你究竟需要多少钱才会够，但是我想我应该还是能够给得起吧。考虑一下？趁我对你的喜欢还没减少之前，只要你给出的数字我能够承受。”
其实我对她的好感一直都不曾有所减少，但是现在我却太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线。也就是说她给自己估的价，与她在我心中究竟有多大的落差。男人有时就是这样犯贱，明明已把自己喜爱的女人当成了无价宝，却还想要她自己给出一个理想的价位。好像是要找到所谓的物有所值，其实到最后看来却如何也是算不清楚了。
“呵呵，我们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有交集的。”
“但是我们现在不就已经在交集了吗？就在这小船上。”
“我想我们只是路过了对方而已，我们不是一路人的。”
“怎么不是？你喜欢女人，我也喜欢女人。我不介意你跟了我之后，再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真的！我不介意。”我开始跟她扯淡。
“再稀罕的东西，一旦有了价格，那就不值钱了。”她一手托着腮，“钱是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钱的附属品，所以你说值钱不值钱呢？没有钱，你连清高都清高不起来。”
“我从来都不装清高。”
“但是你用你的钱耍牛B了。”
款款说得没错，谁有钱不牛B呢？
“款款，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呢？说实话，在我看来，你的生活并不差的。”
款款一只胳膊托在膝盖上，用手支着脸颊，不说话，看着我。她的眸子里闪过了一层灰黯，隔着那层灰黯，我看不清她的瞳仁。那层灰黯，遮住了她清亮的眼睛，有些迷离。瞬即，她看向湖面，那层灰黯也随之消失，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她弯起嘴角笑了笑。
她那一瞬间的眼神，我永远都记得。我的心，在那一刻猛地被揪了一下，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呢？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她还是笑笑，没有回答我。
“咱俩~~是不是真的不可能？”这次我是在很真诚地问她。
“你想找女人的话，我可以帮忙，嗯？考虑下？”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看来她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
“像玲珑那样的女人吗？哈哈！免了！我没老熊胃口那么好！”
两个人都点上一根烟，对视一下，又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款款在笑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笑什么。
“款款，”我发现她的名字我越叫越顺，“不如我们做朋友吧。”
“你可能吗？”她嘴上这样说，但是我看出她的脸上是有些动容的。
“要不咱试试看？不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吗？呵呵，在咱俩这儿破个例也说不定呢。”
“做就做，不做就不做，试什么试呢？”她说得豪气干云，“我在这里还没有朋友呢，有个朋友好像也不错！”
“好！就这么着啦！哎~~你说咱俩~~要不要来个歃血为盟啥的？”
“哈哈！咱俩只是做朋友，你当是拜把子呢？”
“拜了把子咱俩以后就是兄弟了，可以一块儿出去泡妞！”
“哈哈！”这是我从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这样大笑。
从那天起，我以朋友的名义，对她付出着爱人的情感。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是因为那一刻她的眼神吗？但直到今天，我都给不了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未完）
小庄
——6——
接下来我们之间好像有了很多话，但是我们的话题里没有老熊，没有金矿，没有四哥，没有小辉，没有那个玲珑。。。
我对她讲我的过去，我的现在，甚至我出的一些洋相。她听着笑着，不停地笑。很开心，我们都很开心。那天她给我的感觉很女人，根本不像女同性恋中的“男同志”，我猜她一定是扮演主动那一方的。但是我那天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喜欢女人，因为那天是我俩建交伊始，如果问她我觉得可能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良好发展。咳！一个人一个活法，谁没个嗜好呢！对吧？
中午我俩就在湖面上吃的饭，打了电话到湖边小筑，做好后专门有人划着小船给我们送过来。两素一荤一汤，再加上湖里钓的鱼烤来吃。漾舟湖面，粗茶淡饭，别有一番滋味。
款款食素，我问她为什么不吃肉，是不喜欢还是有什么信仰，她说她从小就不吃肉，习惯了。
正吃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先是一直“嗯”个不停，接着就笑了起来，对着电话里说：“不至于吧？”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就说：“我这旁边还好多人呢，你让我怎么说？” 看来对方是不依不饶，非要让她说什么。款款看了看我，然后对着电话里说：“好吧！我想你了！你来吧！”说完挂断电话摇摇头。
“是玲珑，不肯过来，非让小辉开车陪着他去逛街，小辉没法子就给我打电话了。”
“她也是那个？” 款款肯定不会对小辉说想他的。
“哈哈，你怎么比女人还好奇呢？”
“哎，说实话，老熊还算有眼光，这女人长得不错，也挺有味道。”
“我帮老熊找的，你想要我也帮你找个。”
“呵！你还帮老熊找女人？”
“这两年我不知道给老熊找了多少女人了。”
款款放下碗筷，说：“那些矿你们委员会怎么分，你最好仔细想想，老熊这次是志在必得的。”她看了看手表，“等下午玲珑来了，咱们就不能再说这个了。”
我点上一根烟：“这个不是私下说说就能一切OK的，老熊把一切想得也太简单了，再怎么说，我这个主席也不是摆那儿当画儿看的，我如果不做到公平、公正、公开的话，又怎能服众？”
“小庄”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是这件事儿上我帮不了你什么的。老熊。。这次胃口大得很，他不止是想分一杯羹那么简单的。”
“呵呵，我当然知道，这个事儿我回去会再想想。”我看着款款，“老熊交待给你的事儿，你这两天毫无效果，想好了回去怎么给他汇报了吗？”
毕竟款款这两天留在别湖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但是她却什么都没做，或者是她根本就没打算做什么，以老熊的性情看来，应该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她笑了笑，笑得很轻松：“再说吧。”
“不如你跟着我干吧！款款，我这个老板可比老熊好伺候多了！”
“哈哈，我觉得还是跟你做朋友好些。”
（未完）
小庄
九 再见玲珑
玲珑，没有我第一次见她时穿得那么性感，一身休闲打扮，看起来倒也干净清爽。
看到我，她怔了一下，款款向她介绍：“这是小庄，庄总。” 她就一直看着我，眼神中不带有一丝遮掩，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看着我。看得我都有些发毛时，才收回了她的视线，斜着眼睛瞟了款款一眼。
四个人晚上吃的是西餐，之前款款对我说玲珑喜欢吃西餐，问我能否跟着迁就一下。我这人吃什么都无所谓的，向来不挑食。小辉我们三个一人要了一客牛排，款款食素，只点了一个蔬菜沙拉。
我一直总觉得那种作花瓶的女人废话都是很稠的，但是玲珑从我们开始吃饭一直到结束，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刚坐下时对款款说：“你老板给我打电话了。” 款款问她：“嗯，你怎么说的？” “哼，你想知道啊？我不说~~”她嗲声嗲气地回着款款，款款也就没再继续问她。
东西上齐，开始舞刀弄叉。我大刀阔叉地把牛肉切成了一个个小丁儿，然后叫来服务生：“拿双筷子来。”
吃西餐是要讲究绅士风度和淑女形象的，所以我们这顿饭吃得很“冷清”。当然，除了我用筷子的土鳖行为不够高雅之外。差不多要吃完时，小辉嗞了一下嘴，对我说：“庄哥，这要是有瓶二锅头就好了。” 呵呵，我说也是！
款款说：“想喝酒，一会儿咱可以去酒吧喝。” “吃过饭我就回去了，公司还有事情，我需要回去处理。”除了款款，那两个人我跟他们都没什么交情，在一起玩也没什么意思。
款款说：“嗯，那让小辉送你回去吧。” 我说不用。款款说：“让小辉跟你一块儿回去吧，一个人开车容易疲惫的。他晚上可以住在风花雪月，我和玲珑明天回去。” “那既然这样，还不如咱们一起都回去，到市里边我请你们去玩，可比这别湖里边好玩多了。”
小辉和玲珑都看着款款，看来拿主意的人是她。款款点了点头，说：“这样也行。”
“哇~~”玲珑站在我的车前，表情尤其夸张，然后看向款款：“款款~~”这一声叫得人骨头都快酥了。
“那要不你坐庄总的车，我和小辉一辆车。”款款看出玲珑对我的车的感觉了。
“不嘛，我想和你一起。”
“我坐后边晕。” 呵呵，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就我坐后边啊。”
“你坐后边那和坐小辉的车有什么两样？”
“你讨厌啊！那怎么会一样？”
“那好吧，小辉，你直接先回风花雪月吧，我们到了就给你打电话。”款款对着小辉说。
“我后边跟着你们吧，咱们一块儿到，也省得到时候再打电话了。”小辉说。
车出了别湖，向市区开去。
（未完）
小庄
十 一场飙车
——1——
夏季的白天总是很长的，也总是会在你没留神的当儿，天突然之间就暗了下来。从别湖出来，天还只是接近黄昏，等上了公路时，天已完全黑了。我们没走高速，也不急着赶路，所以车开得不是很快，中速安全行驶。
突然，后边传来一声长长的鸣笛，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唰”地从我左边超了过去。款款说：“哈哈，小辉要和咱们飙车呢！” “好啊！那就来吧！” 一脚油门，车向前冲去。当我们和小辉擦身而过时，款款和玲珑还不忘隔着玻璃冲小辉招招手。
超过小辉有一段距离，我稍微减速，等着小辉再次超我。因为我的车如果真飙起来的话，小辉那辆车根本就追不上我。果然，一声长鸣之后，小辉又超过了我们，我加油，再次超过小辉。小辉锲而不舍，一次次被我甩到后边，又一次次地追上来，一路上我们这样玩得不亦乐乎。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四十分钟就接近环城快速路了。下了快速路，就要进市区了。两部车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小辉就跟在我们后边。
“唰”——一辆红白相间的TOYOTA拉力赛车超过了我们，发动机的声音很响。我根本就不知道那辆车什么时候在我后边的，因为那辆车根本就没开大灯，要超我车时也没打转向灯向我示意。车里的音响开得很大，超过我时，还听到了车里人在嗷嗷叫着。
款款和我都笑着摇摇头，玲珑说了一句话：“一群疯子！”
话音还没落，我们就又看见了那辆车，开得很慢，打着闪灯。我说：“呵，车坏了？” 玲珑余忿未平地说：“该！谁让他们不好好开车，刚才吓了我一跳！”
我打了左转向，示意我要超车。谁知当我加速开到和那辆车并行时，那辆车突然加速，车里边的人又是嗷嗷乱叫。
他妈的！玲珑说得没错，那车里的人肯定是一群疯子。
那辆车没开出多远，又像刚才那样，减速等我。呵呵！挑衅？看来一场飙车在所难免。
我打开了警报器，一脚油门踩下去，快速向那辆车逼近。“唰”——超过了那辆车，扬长而去，那辆车瞬间就没了影子。
“哇！小庄！你的车开得好棒！”玲珑拍手为我欢呼，她点名道姓地叫我名字，叫得还挺顺。
款款对我说：“前边慢点吧，等等小辉，市里边的路他不太熟。” 我放慢了速度，等着小辉赶上来。
闹哄哄的音响再次从后边传过来，那辆车阴魂不散又追了上来。我还是保持着我的速度，不打算再陪他们玩了。谁知道那辆车开到和我并行时，放下了车窗，前后车窗各露出一个脑袋，一男一女。坐前边副手座那男的冲我大声喊着：“嗨！再飙一个？”
我笑着冲他们摇摇手，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们超过我们，我们不跟他们玩了。
“§＃＆。。。%＠※◎。。。*βγω。。。@θжф。。。д&。。。”那辆车里的人开始冲着我们破口大骂。
“款款！他们。。他们骂人！”款款坐在我旁边，他们看不清她，但是却看见了后边坐着的玲珑，所以大多话都是冲着她骂的，玲珑当然受不了。
“别理他们，都是一群疯子。”款款看着她那边的后视镜对玲珑说。
“可是。。可是你听他们骂得有多难听！”
“我听见了。”款款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说完降下车窗，右手伸出窗外，做了一个向前摆手的姿势。
“唰”——小辉的车贴着那辆车的左侧超了过去。那车里的人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叫骂着开足马力去超小辉的车。很快就超过了小辉的车。
“小庄！超那辆红车！”款款的话不容我有质疑，一脚油门就追了上去。
超过了小辉的车，超过了那辆红车。款款突然说：“减速！靠边停车！”
“玲珑，在车上别出来！”款款说完就下了车。我不知她要干什么，也下了车。红色TOYOTA紧随我们其后也停了下来，开车的男人把头伸出车窗破口大骂：“操你*的！你。。。”
（未完）
小庄
——2——
紧接着我就看见：小辉手里拿着两根棒球棍从后边跑过来，两手把两根棍子并着握起来对着那开车男人的头就是一棍子！那男的下半句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就没了声音。“啊！”我听到车里其他三人的男女和声尖叫。
同时款款跑过去接过小辉抛给她的另一根棍子，随之对着挡风玻璃就是一棍子！立时有血溅出车外！车里再次尖叫！小辉拽着开车那男的，把他拖出了车外，款款上前和小辉一起对着地上的男人不停轮着棍子！
“啊！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啦！”车里那两个女人连哭带叫的！都快吓傻了！
我有点看呆了！这情景我很熟悉，因为我经常在电影里看到！但是这样动感、火爆、血腥、真实的场面，我却是第一次看到！以前在矿上也看到过些流血场面，但是，但是却没现在这个~~嘿嘿！没这个好看！
说实话，真刺激！我真没想到款款打起人来会这么狠！
地上那人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只剩下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小辉过去把副手座那男人也从车上拽下来，“啊！”车里的女人喊得都变了腔儿。那男的满脸是血，没命叫着：“大哥！大哥！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款款照着那人的后背一棍子挥下去！“啊！”那人一口血喷了出来！
“过来！”款款走到小辉的车前，对喷血那人喊道。那人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我把玲珑锁在车里，也走过去。款款用棒球棍指着那人的头，那人向后退缩着。
“看见了吗？”款款把棍子指向车牌，“知道这是哪儿的车吗？”那语气就如同跟我说话一样，平和、自然。
“呜知道。。噢呜知道。。”头摇得像拨浪鼓，被打得话都说不清了。
“操你*！我让你不知道！”小辉一棍子又要轮过来。
“知道！知道！噢知道！”男人赶紧转口说知道。
“知道哈！”款款用棒球棍点点车牌，“那你把车牌号给我念一下。”
“*****”
“记住没？”
“嗯嗯。。呜呜。。”那人又点头又摇头，也不知到底该说什么。
“想知道呢回去就查查这个车牌。”款款把棒球棍交给小辉，“想再飙车就言语一声。”说完向我的车走去。
我拉住了款款，然后掏出皮夹，抽出里边所有的大张儿，扔在了地上。款款看着我笑了笑，没说话。
坐进车里，我递给款款一根烟，说：“款款，你够狂的啊！打了人还让人家记住你的车牌号。”
款款点上烟，说：“不是我狂，是我的老板狂，并且我老板也不介意我们偶尔再替他狂那么一下。”
玲珑凑过来问：“小庄，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钱呢？”
没等我说话，款款就说：“他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算不让他们看车牌号，他们也一定会去查的，所以不如牛B到底。但是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明摆着是他们惹不起的主儿。所以小庄给他们钱，也就是让他们平衡一下，不会再生什么事儿。也省得万一以后有什么麻烦，这也算盗亦有道吧！”
怪不得她刚才只是笑笑没说话，原来是明白我什么意思。
晚上我们玩得很high，因为之前我们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所以之后的娱乐算是余震。我们喝了很多酒。款款的歌唱得很好听，但是酒量却不是很好，没几瓶酒下去，脸就通红通红了。
玲珑说了一句话：“款款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款款看起来很高兴，说：“我不管做男人还是做女人，都是最好的！”
人在醉酒后，总会说一些听起来有些SB呼呼的豪言壮语，看来款款是真的喝多了，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她性格里有很多属于男人的东西，在她的性格里感性的东西很少，她对事物理解以及判断的逻辑性很强。
我已经被酒精激化的大脑在那天晚上告诉我：看来和款款做朋友还是蛮不错的，如果真做情人的话，未必就有什么乐趣可言了。
到了最后，我们已经不知道在为了什么而拼命地灌酒了，唱出的歌已经完全跑了调，却还是在不停地喝酒，抢着唱歌。
（未完）
小庄
十一 亲密接触
——1——
老婆来客房叫我时，已经是中午了。老婆对我说下午女儿学校开家长会，问我去不去，我宿醉未醒，眼睛都不愿睁开，老婆见我这样，不知道又嘟囔了些什么，就“咣”地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这一声关门使得我再也睡不下去了，床上翻腾了一会儿，睡意已经全无，只剩下宿醉后的头痛。干脆起来冲了个澡，健身房做了会儿运动，感觉好多了。家里很安静，老婆应该是已经给女儿开家长会去了。上到二楼，看见小保姆在二楼的大阳台上逗着儿子。
小家伙看见我走过来，冲我咧嘴笑着，口水就流了下来。儿子已经八九个月大，刚扎了两颗牙，只要一笑就会流口水，偏偏这小子还就喜欢笑，不管看见谁都笑。虎头虎脑的，特别招人儿喜欢。都说儿子长得像我，我倒没看出来，我妈说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照这么说来，我小时候也是很可爱的了。
小保姆说老婆去给女儿开家长会了，我说我已经知道，问她家里中午吃的什么饭，还剩的有没。小保姆说有的，我就让她给我去盛来点，我在阳台先抱着儿子。
我和儿子脸对脸，儿子先是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就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皱眉头？你别说，皱眉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我对儿子弹着舌头逗他，儿子开始兴奋起来，两只小脚不停地弹腾着，咧开嘴唧唧咯咯地笑。儿子的笑感染了我，我把儿子举起来轻轻晃着，儿子笑得更响了，小腿也来回弹得更加起劲。
保姆端着饭过来了，我把儿子交给她开始吃饭。儿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里“噢啊噢啊”的叫着。我一边吃着饭一边不时从嘴里发出点声音逗儿子，儿子被我逗得兴奋无比，又是笑又是挤眉弄眼的，那样子实在好玩。
保姆笑着说：“叔叔，宝宝还没这样笑过呢！别看你经常不在家，看来宝宝还是跟你亲呀。” 她这句话让我心里感觉很温暖，同时也很有成就感。是啊！我的儿子，不跟我亲跟谁亲呢？！
所以我决定带着儿子去公司，我要好好享受一下我和儿子的天伦之乐。我让小保姆收拾了一下带儿子出门都需要必备的东西，然后让她抱着儿子，我开着车，我们一起来到我的公司。儿子跟我亲但是并不表示儿子的吃喝拉撒我都能伺候的了，所以连同小保姆也一同带上了。
（未完）
小庄
——2——
员工们轮番对儿子做着怪样说着话，儿子也是表情十足，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些单音，逗得大家笑个不停。正跟儿子玩得不亦乐乎，款款和玲珑来了。
“这是你儿子？”款款看见了我抱在怀里的儿子，脸上带着惊喜地问。我点点头。
“哇~~好可爱！我抱抱可以吗？”
我把儿子交给了她。
看来款款很喜欢孩子，从我们认识，我还没见她有过这么夸张的表情和欣喜的样子。从我怀里接过儿子，款款就没再跟我说过话，抱着我儿子，我们一起回到我的办公室。款款对着我儿子又是说又是笑的，谁知道我儿子能不能听得懂她说什么。
我说：“有事儿吗？” 玲珑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我们走了，小辉在楼下等着呢。”后边这句她是转过头看着款款说的。
款款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抱着我儿子，对着孩子晃着脑袋，嘴里还“啊啊”着。款款这个样子，跟她之前有很大的反差，看起来甚至有些弱智，让人觉得很可笑。
玲珑看起来有些无奈，拿出手机打电话：“喂~~你先上来吧，我估计她这会儿走不了啦。”是给小辉。
没一会儿小辉上来了，看见了我儿子，就坐在款款旁边，俩人一起逗孩子。本来我是把儿子抱来公司玩的，可是现在款款抱着儿子，我就没事干了。诺大的办公室里，我们四个人再加上小保姆，那边两个大人把孩子逗得叽叽嘎嘎地乱笑，他俩笑的声音比孩子还响，这边我对着玲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时，我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我老婆带着女儿来了！嘿！这是都商量好了还是怎么？
老婆站在门口，向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玲珑身上。并且是死死地盯住玲珑，眼睛根本就没打算离开。我心里暗暗好笑，得！以前都是捕风捉影，这次可是人赃俱获了！玲珑也真够冤的，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我老婆视为头号仇人对待了。不过，说实话，谁让她生就的是一张情妇的脸，任是谁都会往那方面想的。
“开完家长会了？”我问老婆。
“嗯，闺女考了全班第一名，还得了三好学生，老师好夸咱闺女哩！”老婆一边跟我说话一边还不忘瞟着玲珑，“这不开完家长会就让我带着来让你看呢嘛。”
“哦？是吗？丫头来！让爸爸看看！”没想到女儿这么给我们二老争光，真让我高兴。女儿兴冲冲向我跑过来，我向款款他们介绍我老婆。老婆笑笑，走向款款，一句话没说从款款怀里抱过了儿子。
老婆虽然不讨我喜欢，但是却很懂事，在公众场合从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款款一直眼瞅着老婆怀里的儿子，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老婆却不时看着玲珑，我有些奇怪，她怎么不注意款款？
送走了款款他们，我们也就回了家。我难得回家这么早，并且还是我们一家人回去。从进了家门，我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听女儿兴高采烈地跟我说着她在学校里的事情。
老婆别的本事没有，做饭却很好吃。吃饭的时候，老婆就开始旁敲侧击的问我关于玲珑的事情。我说她是跟着款款来的，款款是来找我办事情的，至于那个小辉，是款款的司机。我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老婆却总是一副怀疑态度。好像我非得说出我和玲珑有什么事情，她才满意似的。
懒得理她，吃过饭我就一个人坐客厅里看电视。老婆把儿子哄睡着，安置了女儿，过来坐到我身边。开始跟我没话找话：“那个叫什么玲珑的，她在他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只管看我的电视，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老婆也真够有耐心的，不断换着话问我。最后问得我烦了，我就说：“是个女的，你就把我跟她往一块儿联系，你累不累？我天天哪有那么多心思都用在这上边？”
“我也没说什么呀，我不就是问问嘛！”
“你问什么？哦！我承认了你就高兴了？”
“那她~~是不是对你有。。”嘿！这执著劲儿！
“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我天天见的女人多了！我们都有意思！他们一起来的不还有一个女的吗？你咋不提她呢？”那个女的我说的是款款，老婆如果追着我问款款，也不算是冤枉我，可她追着玲珑不放，这不明摆着冤枉我么？
老婆也不含糊：“她一看就不像正经女人！我当然要问她！”
“我跟你说不清！”再说什么也是徒劳。
“说不清咱明天上妈那儿说清！”每次都是这样，最后把我妈抬出来。
“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我站起来就往外走。
（未完）
小庄
——3——
开了车出来，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去。我有很多朋友，我也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找我的哪个朋友该去什么地方，来打发这个和平常一般无二的夜晚。
我想到了款款，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电话打过去却关机，移动秘书请我留言。我没留言，直接挂断，头靠在车座上，大脑一片空白。
电话响了，是款款，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两个人对着电话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问我在哪里，我说车在路边停着，我在车里坐着。她说想出去喝酒，问我可以来吗。我想了一下，让她等我。
两个城市相距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一路狂奔，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了。先找地方洗车，这一路来，挡风玻璃上有不少死虫子，太影响美观。让人一看我这车，就知道是风尘仆仆从外地赶来的，太有损车主的形象，再说看见玻璃上都是麻麻点点的，也不舒服。洗车的时候，给款款打电话说我已经到了，她说在酒吧，告诉了我在哪条路上，让我洗完车直接去找她。
酒吧挺好找，去之前我还想会不会是那种同性恋酒吧，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开眼界了。可是到了一看，不是，但仍旧是让我眼前一亮，因为款款。她在吧台边坐着，和以往的打扮不一样，穿的是浅色薄料的休闲衣裤。跷起一条腿，脚踝纤细，脚上穿的是一双皮拖。她的脚长得很美，在酒吧暧昧的灯光照射下，泛着瓷器一样的光芒。
更令我心动的是，她的头发散开着，我没有想到款款的头发竟然这么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款款的头发散着，柔顺，光滑，黑亮如漆，如瀑布，如丝缎。。。如同神话里的雅典娜！
我机械地向她走去，眼睛仍留恋在她的头发上，她发间散出的丝丝气息让我陶醉。
我来之前，款款应该已经喝了不少酒。我来之后，我们找了张台子坐下，又要了酒一起喝。款款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这个样子让我无法呼吸。她不说话，就只慢慢地喝着酒。她这么喝下去，一定是会醉的，但是我没打算阻止她喝酒。她是一个自恋的女人，我知道她即使醉酒，也不会失态的。
“那会儿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嗯，在老板那儿。”
“哦，找你麻烦了吗？”
“没有，玲珑也在，老板在人前对我们都是很留面子的。”
“那咋这么不高兴呢？”
“。。。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以前的事？看来应该是不开心的事情了。
第二次要酒，款款不让服务生撤掉空酒瓶子。她把空酒瓶子一个个挨着墙摆得整整齐齐，酒瓶标签都朝外。摆好后，冲着我笑笑：“我每次出来喝酒，都会把空瓶子像这样摆成一排，看起来很有成就感。”
呵呵，这什么逻辑？我点上一根烟，笑笑不说话，看着她。
款款也点上一根烟，很难得，这次竟然抽的是女士烟。吐出第一口，她皱了皱眉，对我说：“小飞度蜜月回来了，专门从香港给我带了一条这烟，还说是他媳妇特意为我挑的。呵呵，女士烟我抽不惯的，但总是人家一番心意，出去度蜜月了还能想着我。”
“小飞是谁？”
“和小辉一样，都是老熊的司机，上个月才结婚。”
“哦，看来你人缘混得不错哈！都开始有人给你送烟了。”
“呵！”
我们好像突然之间都不说话了，看着对方。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对视，我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时间仿佛凝滞在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那一刻对我来说，是多么多么的美好！
（未完）
小庄
——4——
“你儿子很可爱！”款款仍是看着我说。
“呵！这小子确实挺招人喜欢的。”我也看着她。
款款的眼睛看向了别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嘴角仍旧挂着笑。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事似的重又看着我说：“能不能跟你太太商量商量，什么时候让我带着你儿子出去玩？”
“啥？”她猛然间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说得很快，我也没听太明白。
“没什么。。就是。。挺喜欢你儿子的。”款款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孩子，呵呵，”我把喝完最后一口酒的空瓶子也学着款款那样摆，嘴里接着说：“那就赶紧找个人结婚自己生一个呀，自己的孩子，想怎么逗就。。。”
突然我觉得这话说得很不合适，赶紧住了口。偷眼看着款款，她一手支着腮，看着我摆酒瓶。但明显不是真的在看我摆酒瓶，不知她在想什么。
“嗨！嗨！”我拿出一根烟在她眼前晃着，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款款笑着接过我手里的烟，点上，然后拿着她的那盒女士烟放到我跟前，说：“咱俩换！”样子看起来有些霸道，却不失可爱。我也把我的烟放在她跟前，说：“好啊！我做你的姐妹！你做我的兄弟！”
一句话把款款逗乐了，拿起酒瓶，我们一饮而尽。
“款款，你。。看起来好像过得并不开心。。”我在努力挑拣着一些合适的词：“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吗？还是。。”
款款手指夹着烟轻轻掠过那排摆着的空酒瓶，像在自言自语：“一个女人出来做事，不容易的，并且。。还不靠出卖色相，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眼里看来。。是不是更不容易呢？”
关于她这句话，我当时不知道该做何回答，在以后我也想了很久很久。我想象不出是什么能够令她学会了如此的坚韧与自持，是老熊吗？还是因为四哥的帮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抑或她生来就是这样的？
“我每天要看老板的脸色行事，想方设法地为老板找娱乐项目，让老板开心。”款款喝下几口酒，“老板生意上的朋友，我也要给他们招待好，让他们满意。”又喝下几口酒，“小辉他们搞不定的事情，我有时也要去协调，要尽量保证老板的利益，但还不能落下人家什么话柄。”
一瓶酒眼看就快见了底，款款把酒瓶放了下来，笑着，笑得有些凄凉：“小庄，其实聊天时我对你说我是做三陪的，我没说错。”她喝完酒瓶里剩下的酒，很小心翼翼地摆好。一边摆一边说：“你说像我天天这样，跟做三陪的有什么分别？不是陪着老板开心，就是陪着老板的朋友开心，还要不断帮他们找漂亮的女孩。其实，我更像一个老鸨，是吧？”
她再次用手指轻轻掠过那些整齐的酒瓶，看着那些酒瓶说：“我原来不会喝酒，但是，现在我看着这些酒瓶，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对于我来说，是一座一座里程碑！”
我不说话，我也没有劝阻款款继续喝酒，她心里有太多的苦，她需要宣泄。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我是她唯一可以诉说的人。我也很难过，因为她竟是这样的不开心。
（未完）
小庄
——5——
“你的家人呢？”我终于忍不住问，同时点上一根烟，递给她。
“我奶奶去世了。”她接过来我递给她的烟。
“你父母呢？你家里除了你奶奶就没别人了吗？”
款款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看着我，良久，她才说：“小庄，你是不是很想和我上床呢？” 她好像不愿跟我提起她的家人，想转移话题，但是这个急转弯未免转得也太急了吧。这话突然问出，令我颇感意外。我在猜度着她这句话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言乱语，嘴上却说：“那你愿不愿意呢？”
“呵呵，我喜欢女人的，你不知道吗？”
“你也可以喜欢男人的呀，你没谈过恋爱吗？”
“谈过呀，那又怎么样？”
“哦？真的假的？你是跟男人谈恋爱吗？”
“骗你干什么？”
“那好！你给我说说，你都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就一次！”
“那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宋研修。”
“研修？研修？”我开始琢磨这个名字。
“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你男朋友挺爱学习的吧？”
“嗯？你又怎么知道了？”
“你看啊，这又是研究又是进修的，不是爱学习是什么？”
“哈哈！”款款笑得很大声，引得酒吧里其他人向我们这边看来。款款笑完接着说：“他呀，除了不爱学习，其他什么都爱。你竟然说他爱学习？呵呵！咳咳！”一口酒呛着，她一边咳嗽还一边不停地笑。
“那~~你们因为什么分手了？”这是我真正关心的，打死我都不相信是因为她任款款喜欢女人。
“我们~~不算分手吧。”款款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哦？ 那啥意思？”
“呵呵！”款款扬着下巴，明显她已经有些醉了。看来不管是谁喝醉，都一样会傻笑的。
“那你有男朋友，还问我是不是想和你上床，你这不是逗我玩儿~~吗？”
“是啊！这个玩笑好像开的有些大了哈，那好吧！我收回！”她笑得有些嬉皮笑脸。我发现款款喝醉了蛮可爱的，和她平时的一本正经完全不一样，有些像我们在网上聊天的感觉。
“那不行！我可当真了！”我继续逗着她。
“那怎么办？要不~~我帮你找个女孩子？”这次明显是坏笑了。
“有女孩子你还自己留着哪！还会给我？”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会的！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小气吗？”
“哎，对了，你跟我说说你都跟几个女人上过床？”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好奇。
“我没跟女人上过床的，哈哈！”
“啊？那你。。”
“嘘。。”款款把一根手指头放在了嘴上，显得神秘兮兮，“他们不知道，你也不要说。”
“说什么？”我有点丈二和尚。
“我打交道的几乎全是男人，知道我玩这个，谁心里没点咯应呢？哈哈！也避免有性别骚扰了，我出去办事也方便呀！再者说了，我搞女人总比男人搞我的名声好听点吧！”
我的心猛地被震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她说的男人里边，是否也包括老熊和那位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四哥。
“那么~~玲珑呢？”这个女人和她在外人看来，明显是“有一腿”的。
“玲珑。。”款款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玲珑人挺好的，在老熊面前一直都挺帮我。”
至于怎么帮，看来款款是不想说的，我也就不再问下去，开始陪着她继续喝酒。
（未完）
小庄
——6——
款款不停地喝酒，直到把自己灌醉。人喝了酒之后的话总是很多的，款款也不例外。从我们认识，她还没有这么多废话过。当我结完帐要扶她离开时，款款看着我，对我说了一句话：“小庄，你知道吗？你是我最信任的一个人。” 我分不清这是她的醉话还是真话。我只记得，在那一刻对我来说，无论是醉话还是真话，一样都令我感动无比。
从酒吧出来，两个人都是东倒西歪地走着。我没事，只是头有些小晕而已，是款款有些走不稳，我扶着她，所以连同我走路也有些不稳。
正向我的车走着，款款突然站住不动了，我低头看着她通红的脸，问她怎么了。她嘟起嘴，伸出一只手向后指着。我一看，原来是她掉了一只鞋子。我想走过去给她拣，可是又怕她站不稳摔倒。干脆先开了车门，把她抱进车里，又走回去拣鞋子。
这时手机响了，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老婆打来的，谁知道却是一个哥们儿。说他们几个刚才决定明天开着车去海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现在就在海边吹风呢！你们来吧！我等着你们！
说完挂了电话，走到车边为款款穿鞋子。当我握起她脚的那一刻，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很异样的悸动。不敢再多想，关了她那边的车门，我也上了车。她在车里已经睡着了，头歪在一边，有几缕发丝在她的脸上。我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发丝，她看起来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我的心别别的跳着，哦！我沉睡中的雅典娜！
我看着款款，不能自已，俯下头。。。
“玲珑，记得把我手机关机。”款款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她又醒了，可她身体只是动了动。好像是在对玲珑说话，让玲珑帮她手机关掉。我在她身上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从她裤袋里掏出她的手机，关了。
刚才的肢体触碰，加剧了我心头的悸动。我再次俯下头，向着她的唇吻去。
“玲珑。。别闹了。。”她把我当作了玲珑，看来这两个女人之间平时是有一些亲昵举动的。
我没有停止，舌尖抵在了她的唇间，缓缓地探进去，轻轻地去撬开她的牙齿。她感受到了，慵懒地用舌尖敷衍着我在她唇齿间的探索。
她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把脸转向另一边。我用手支着脑袋，有些无奈地欣赏着款款留给我的侧面。她的鬓角，有些零乱的头发，圆润的耳廓，修长的颈。。。我不敢再往下看去，因为我的肾上腺素正在以脱缰的速度分泌着，再看下去，我怕我的身体会吃不消。
我和款款的初吻。我有些无耻，因为我是在她喝醉毫不知情时，吻了她。我也很悲哀，因为她把我当作了玲珑。
（未完）
小庄
十二 伤了最爱
——1——
当我站在酒店大堂的服务台前，心里着实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只开了一间房。
这是我第一次带女人来酒店开房，并且还是一个喝醉的女人。电梯里，我恣意欣赏着怀中女人的醉态。她的呼吸有些浊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终于气喘吁吁地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刚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把脸，就听见“噢——哇——” 不好！吐了！果然，走过去一看，一股刺鼻的味道向我袭来，地毯上已经被款款吐得一塌糊涂。
还好没吐在身上，只是她头发上沾了些。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到前台，请他们再换个房间给我。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就是没话说，当然地毯的清理费我是要照付的。
换了房间，我湿了毛巾把款款沾上她呕吐物的头发擦干净，又摆干净毛巾，帮她擦了把脸。等到折腾完，我全身已经湿透了。卫生间里冲澡时，心里边恨恨地说：哼！刚才忘了用手机把你的样子拍下来了！等你醒了就让你看看，你喝醉酒有多狼狈！看你这么自恋的女人以后还醉不醉酒了！
等我裹了浴袍出来，却看见款款在床上发抖。有些人吐酒之后是会发冷的，我刚才忘了给她盖被子，这五星酒店里的空调向来又都是不要钱的冷，她这会儿不发抖才怪。我赶紧给她盖了被子，掖严实。可是她还在不住地发抖，连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起来。
“冷。。”她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字。我掀起被子，躺进去，从后边抱住了她。。。
她渐渐停止了发抖，蜷曲的身体在我怀中由冰冷转而升温至滚烫。我的身体因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已经开始由柔软逐渐转为僵硬。而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坚硬如铁。
压在身体低下的胳膊已经发麻，但更让我难以忍耐的是我身体的反应。我以最快的速度从被子里挪出了身体，像落难一样想要逃离这张双人床。身上的浴袍已经被汗水濡湿，我需要去冲个冷水澡，来缓解我身上的燥热，顺便浇熄我的欲火。
“研修。。别走。。”她在喊她男朋友的名字。我没来由地升起一股醋意。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冷水冲在我的身上，我没有感到一丝的凉爽，只有说不尽的疲惫和焦躁。突然我很想念老婆，如果此时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从卫生间出来，我决定不再碰那张床。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外边的天灰灰沉沉，已经接近拂晓了。点上一根烟，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款款睡觉。款款始终是一个姿势，看来喝醉的她睡得很沉。
宋研修？她的男朋友，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还是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存在，是款款为了伪装自己而向我编的另一个谎言呢？如果款款不是在骗我，那么她去监狱看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叫宋研修的男人呢？
我又想起了款款对我讲的那个关于乔黑的故事，现在我可以肯定那不过是款款给我讲的一个故事而已，也许不过是她对自己心中情感世界的一种诠释罢了。至于我当时是否理解，她是不会去在乎的。但是她的爱人不可能是死神，除非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死了？如果款款的男朋友死了，那她去监狱看的人又跟她什么关系？会不会监狱里的那个人才叫宋研修？不对不对！监狱里的人，说不定是个女的呢？又或者是款款身边其他的什么人，对款款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不见得就非得是款款的男朋友。
款款说她和男朋友不算分手，又是什么意思呢？莫非她男朋友，也就是那个叫宋研修的男人，真的死了？但是款款太爱她男朋友了，所以她男朋友永远活在她心中？所以他们不算分手？现在还有这样绝对的爱情吗？现在还有哪个女人会对爱情至死不渝吗？甚至不惜以假凤虚凰的做作，来捍卫自己为自己在心中立下的那道贞节牌坊。。。
我的脑子里以裂变的速度在进行着化学反应，直到脑子里再也转不过来弯儿。什么乱七八糟的！管你的那个宋研修是死是活！你现在活得如此艰难，他知道吗？他又在哪里？你喝醉了酒，是谁照顾你的？是我！
款款动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了我这股没来由的怒气。我走到床边，掀起了被子。她沉静地睡着，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
（未完）
小庄
——2——
款款侧卧着，双臂窝在胸前，曲起一条腿，睡姿不是很美观。身上的衣服由于她的姿势而看起来有些扭摆和褶皱，领子向后大大的敞开着。在她的后颈根处，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纹身，一个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图案。靛青色的线条勾勒出的一个对称图形，中间好像是一把剑的样子，有着三棱刃的剑身，以这剑身为中轴，向两边延伸出来的，有点像一对翅膀，但却不是向两边展开，而是向上收起，并且边缘处又像是什么兵器的刃口，有锋利凸出的尖齿和圆润收回的蜗旋。
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整个纹身也就只有小孩的巴掌大小，平时正好领子可以遮住，要不是款款喝醉酒这样躺着，我真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么个纹身。
我蹲下趴在床边，看着款款的脸，酒精在她体内还未完全褪去，她的脸上仍是红云密布。手轻轻的拂上她的头，手掌摩挲着她的头发。我的雄性荷尔蒙，此时再次向我展示了它正常的亢奋性能，我却试图压抑着它的澎湃。
我叫着她的名字：款款。。款款。。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我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把她扳成了平躺。她没有醒来，很惬意地接受了这个我给她的姿势。
我几乎是半跪着在床边，她沉睡中的脸孔艳若桃花，睫毛由于台灯的斜射而在脸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阴影。她的呼吸仍显浊重，她的唇鲜红欲滴。。。我在她肩头的手缓缓下移到她的腰际，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她的皮肤光滑得令我的手无法停止，不住地向上游走。。。终于攀上了巅峰，隔着那层薄薄的蕾丝，我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峰顶的豆粒被我的手指唤醒，耸起昂立于峰顶，对抗着我手指的撩拨。。。
款款依然睡得很沉稳，熟醉后的她对我手指的挑逗还未做出反应，可我已经觉得口干舌燥。我需要吸取她唇齿间的香泽，来压制我的焦渴。但是我却无法再离开她的唇瓣，不可自拔地去不断吮吸。。。虽然我明知这无异于饮鸠止渴，不但止不住我的渴，反而会让我更加干燥，直至最后燎原之火燃遍我的全身。。。
“哦。。”款款的唇在我的唇下嗫嚅了一下，这无疑更加刺激了我脑下神经的亢奋并加剧了我手指的动作。我的手探进了那层蕾丝里，轻轻地揉搓着。。。款款的眉微微蹙起，唇缓缓张开，我凝注着她表情的变幻。。。
“研。。修。。” 该死的！又在叫那个男人的名字！我的手指报复性地捏了一下她那已经昂立不倒的豆粒，她的眉头再又蹙起，我不等她的唇张开，即已吻下去，“嗯。。”她把这一声微弱的反应送进了我的嘴里。。我的手瞬即滑向她的背后，解开了羁绊。。。
挣脱了羁绊的我的手，显然不满足于只在她的峰间游走，开始向下。。。款款今天穿的这身休闲衣裤很好，宽松舒适。所以我的手没经过什么阻碍就到达了。。。我的手在她的丛林边缘上逡巡着。。。我的手指灵活掌握着她丛林里的每一处G点，我在试探着与她们亲善。。。她的丛林接纳了我，在我的手指带动下，逐渐潮湿。。。我的手指接到了讯息，迅速钻进了丛林深处。。。我抬起头，看着款款的眉头蹙得更加深切，她已感到了不适。。。
这是你的那个研修能给你的吗？我在心里这样问她。但我没想要听她的回答，我的手开始更加热切的动作。。。我的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褪去她的内裤，我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脸孔。。。款款，醒来，我要你和我清醒地做爱！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企盼：款款，不要醒来，我此刻的血脉贲张或许就要嘎然而止在你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不！那样对我太残忍！
直至最后，心底的这个声音盖过了一切。。。我解掉了浴袍，如同匍匐般贴上她的身体。。。我感受到了阻力，停下来。。。再次挺进。。。我有如俯卧撑一样的姿势悬浮在款款的上边，我怕压在款款身上会把她弄醒。。。我顾不得诘责自己此时的龌龊，我只想进入。。。
这是我前所未有最艰难的一次进入，当我终于以最温和的速度进入到款款的身体里，还未来得及稍作休整，顶端的一阵酸麻伴随着战栗袭遍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末梢神经。。。
款款，在我的溃不成军狼狈卸阵之下，做了我的女人！她竟然还沉醉如酣。
窗外，响起了雨声。
（未完）
小庄
——3——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渐下渐大，雨滴打在窗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房间里的空调一直在咝咝地不知疲惫地工作着，我拥紧了怀中的胴体，想以这种方式互相温暖对方，来抵抗空调带给我们的寒冷。
脸上有些痒丝丝的，我伸手拂去，“啊”款款低叫了一声。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她的几根发丝不知何时到了我的脸上，我伸手去拂，却又扯到了她的头发，使她感到了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和款款同时醒来。款款转过脸，大概是想要看看是什么把她的头发扯痛了，但是很意外的，她却看到了我的脸，近在咫尺。
款款的眼神里充满了吃惊，慌乱，甚至是有些惶恐。我在思忖着要不要对款款问早安，款款已转过了脸去。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款款抓起了床头的烟灰缸砸过来。我根本就来不及闪躲，烟灰缸已经被款款拍在了我的头上，裂作两半。
这一切变起俄顷，等我冷过神儿来，只觉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在爬，我伸手摸去，是血流了下来。款款裹着被子跳下床去，我赤裸的身体一览无余。款款迅即转过身背对着我：“滚！你快滚！”
“款款。。。”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你滚！”她打断了我。
头上被烟灰缸砸到的地方，此时已经开始火热发烫。血还在止不住地流，我拿条毛巾捂在了头上。款款一直裹着被子蹲在床边，我觉得此刻无论对她说什么都是废话，不如等她冷静下来，我们再来谈接下来的事情。从我打算要款款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要她一辈子。
“款款，我先在车里等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男人。”说完我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啊——”从我身后的房门里传来了款款的一声嘶叫，我很难过，因为我伤害了款款。
我没有下楼，一直在走廊里等着她。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我度时如年。头上被砸得口子不知道有多大，已经开始火辣辣地疼了。
终于，门啪嗒一声开了，款款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的脸上已经平静如初，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痕迹，头发绾了起来，用房间里的铅笔别住。我走过去，款款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绕着我走开。我走上前，再次拦住她，款款转身向步梯走去。我跟上去，她转身走向电梯。我跟着走电梯，她重又折回走向步梯。
“款款。。”我几近哀求地叫着她：“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款款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下着楼梯。我追下去，抓住款款的胳膊。“啊！”款款叫了一下，我这才发现，她的右手同样包着一条毛巾。原来她刚才拿烟灰缸砸我，同时伤到了自己的手。
“款款，你的手伤得严重吗？咱们先去看你的手好吗？”我捉住她的胳膊不松手。款款努力挣脱着，不说一句话。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敌视，这眼神我从不曾见过，令我不寒而栗。款款挣开我的手，继续向下走。
“款款，跟我说句话好吗？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款款，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再次追上她。
“款款，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款款，我爱你！”
“款款，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款款，对不起。。”
“款款，原谅我好吗。。”
我一边随着款款下楼梯，一边不停对款款说着这些话。款款不停地下着楼，对我的话仿佛充耳不闻。
“款款，我知道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最后我几乎是绝望地喊出了这句话。没想到款款却站住了，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我，冷冷地说：“多少钱？”
她冷冷的眼神和她冷冷的这三个字，无情地刺穿了我的心脏，碎到支离不堪。她和我以往的女人一样，在我的金钱面前妥协了。那一刻，我憎恨着我的下作，我再一次龌龊地用我的钱买断了我和我心爱女人的一夜。
“一个矿，够吗？”我的头不再痛，换作了心痛。不是因为我的矿，而是因为她。
款款不再说话，继续下楼。
（未完）
小庄
——4——
外边的雨下得很大，我先冲出去，然后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门童上前打开了车门，可是款款站在门口，却不上车。在我后边的车等得不耐烦，开始不停地摁喇叭，门童也在很礼貌地催款款上车。
我拉了手刹下车，走到款款跟前：“款款，不管有什么，咱们先上车再说，好吗？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改变，我对你说过的话也不会改变，先上车，好吗？”款款的眼睛不知望向哪里，显得很茫然。后边的车一直在摁喇叭，款款好像终于听到了喇叭声，向后边的车看了看，坐进我的车里。
坐进车里才知道原来已经是中午了，因为我俩的手机都在车上。这是入夏来的第一场大雨，越下越大，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必须先找一家医院，我们两人的伤口都需要处理。款款下手真够狠的，我头上缝了三针，她右手缝了两针。医院里耗了快俩小时，又是包扎又是清洗，又是交钱又是化验，还外带破伤风。款款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任凭医生和护士对她的摆布。
从医院出来，我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盲无目的地在这大雨中遛着马路。车停在一家西餐厅前，我看着款款：“咱们进去吃点东西，然后。。说说话，好吗？”
款款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眼泪，我看到了眼泪。款款就这样直挺挺地坐着，不说一句话，眼泪无声地流着。我那一刻的心痛无法形容，汽车再次冲入了雨中。。。
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一次酒后乱性，对款款来说竟是如此的伤害至深。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一切。
车停在了我和款款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熄了火。
“款款。。我。。对不起。。”这句话此时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款款，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对你，好不好？”我几近乞求地对她说。
“只要你愿意。。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是怕你男朋友知道，我可以保证，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我不敢奢望你会跟我在一起。。但我会尽我最大可能对你好。。你说你需要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只要我有。。”
“款款，说句话好吗。。”
“款款，能原谅我吗。。”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我从未有过的沮丧。
款款叹了一口气：“我回公司。” “好的，我现在就送你去！”
到了楼下，我却在犹豫，要不要跟着款款一起上楼。款款已经下车上楼去了，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我。
我不知道该去哪。或许我和款款之间已经到此结束了。我们从第一次聊天到现在，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我们从互不认识的两个陌生人，到现在有了肌肤之亲。我不知道别人的网友见面后都是怎样的情形，是不是也会像我们这样，上床之后就又回到了原来不认识的时候，甚至成为仇人。。。
这该死的网络，你带给了人们什么？你想尽一切办法来绚烂你呈现给人们的虚无世界，而这些空虚得连自己躯壳甚至都不想要的人们，却想在你的无尽空间中无限幻想着再去寻找回真实的自我。可是却不曾想到，原来这撕落浮华背后的本质，竟是如此的狰狞与残酷。
（未完）
小庄
十三 际会四哥
——1——
离开了款款公司楼下，大雨瓢泼，我慢慢地开着车。
手机响了，是老徐。下个星期开会，商讨关于委员会成立具体事宜。挂了电话，才开始感到饿，于是满大街转着找吃饭的地儿。吃的东西端上来，却又只想喝酒。几次忍住要给款款打电话的冲动，我怕款款会不接我的电话，我怕接通了却不知该对款款说什么。。。
手机拿在手里，不停地翻着电话本，几百个名字随着光标移动着，却不知道该停在哪个名字上。
陈敬琛，光标停在了这个名字上，是四哥。上次在别湖吃饭时，出于礼节，我们互留了电话。这个是老熊拜把兄弟的男人，款款在我面前一直推崇备至的男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初次见面，他留给我的印象是笑里藏刀，城府极深。
在这个大雨的下午，我想找这位四哥聊聊。我不知道他是否有空跟我聊，我也不知道见了面我会和他聊什么。男人之间很少用短信来做沟通的，更直接地是打电话。我拨通了他的手机，响了两声之后，我又有些后悔，或许我不该这么冒失地给四哥打电话的。
犹豫之间，电话接通了。
“喂，小庄你好。”
“。。四哥你好。。”
“我正打算这两天给你打电话的，呵呵，没想到你先给我打了。”
“我现在就在你们这里。。不知道四哥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哦？那可方便来我这里小坐？”
“好的。”
四哥的办公室不在他的银行大楼上，在一座高档写字楼的最顶层。整个一层，是他名下的另一个公司。我告诉门口接待小姐来找四哥，接待小姐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领着我向他办公室走去，看来四哥已经预先通知了她们。
走到办公区域尽头，有几层木制台阶，台阶上去有一副山水屏风格成玄关。绕过屏风，一尊一人来高的青檀木关二爷像靠墙立着，供品摆得很是丰盛，香烟缭绕。
四哥的办公室比我的办公室还要大，但是里边的摆设却完全不像是一间办公室，倒像是清朝之前什么大户人家的客厅。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我不懂那些玩艺儿，就觉得错落有致，也蛮好看的。办公室里我瞅了一圈，甚至没看见四哥的办公桌。
“呵呵，来了，请坐！”四哥走过了跟我握手，“呵呵，头怎么了？” “不小心碰了一下。” 待我坐下，四哥说：“你稍等。”说着走向墙边的一个柜子，从最上边拿下来一个精致的小坛子，我一眼认出那是我送给款款的花雕酒。
“呵呵，前些天有朋友送了我一坛花雕。”边说边坐下来打开酒坛，眯起眼睛，鼻子凑到坛口闻了闻，“嗯，十年花雕，难得啊！”
茶几上摆着一个小电磁炉，上边放着一个盛着清水的敞口白瓷瓮。四哥从坛子里先把酒倒入两个酒壶中，然后酒壶放入瓷瓮中。
“绍兴盛产黄酒，早在宋代，酒乡绍兴家家就有酿酒的习惯，每当一户人家生了女孩，在满月之际，便把酿得最好的黄酒，灌装在陶制的坛内，经密封后，埋入地下储藏。待女儿长成出嫁时，再从地下取出来，或者和亲戚朋友一起喝或者作为迎亲婚嫁的礼品。这酒就叫做‘女儿红’。”
四哥调试了一下电磁炉的温度，接着说：“那么，如果女儿没到出嫁就夭折了呢？这酒也会拿出来喝，但是就不叫‘女儿红’了，改叫‘花凋’，意谓‘花朵凋谢’之意。后来人们觉得在喝此酒的时候用这样一个名字或许有些伤感，于是就在酒坛外面画些五彩雕塑描绘，因此又名为‘花雕’。也就是我们现在喝的花雕酒。”
我听着四哥侃侃而谈，此前我从不知道原来这酒还有这么多的名堂。我估计四哥觉得我可能不知道才会对我讲这些，没错，我就是不知道。我对那些博学多才的人向来都是很敬佩的，也包括款款。我想此时若是款款在，她跟四哥一定会有很多能够共同聊起的话题，而不像我只是在听。
想起款款，再次让我黯然。
（未完）
小庄
——2——
四哥从柜子下的小冰箱里拿出了几个小盒子，一边打开一边说：“喝黄酒，是要烫一烫来喝，才能喝出味道的。” 我已经闻到酒壶中咝咝冒出的香气，沁彻肺腑，确实不同于我以往喝的酒。四哥拿出一个酒壶给我和他各自斟上一杯，端起：“本想请你喝茶，但我想你平时喝酒是多过喝茶的，呵呵，所以不如就请你来品一品这坛花雕了。” 我也端起酒盅：“多谢四哥厚爱了！”
四哥再次续满酒，说：“这黄酒呢，最好是有苏州豆腐干和这绍兴特产的茴香豆来佐酒。”说着从一个小盒子里捏了一块豆腐干放进嘴里：“可现在哪还有这些原汁原味做出来的呢，呵呵，所以只好让他们跑去浙江给我买了这些。”
呵呵，这个四哥可是够会享受的，就为了喝花雕，专门让他的员工跑去浙江为他买这下酒的小菜。不用说，那套用来温酒的器皿也都是现买来的了。
四哥好像并不急于知道我来找他什么事，只是一味地跟我这样闲聊。其实跟四哥这样边喝酒边聊天，我觉得也是很不错的。因为四哥讲的这些典故令我听起来津津有味，暂时可以不用去想款款。
“周总理有句话，”四哥看了看关二爷，“与有肝胆人共事，于无字句处读书。” 我很奇怪四哥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说实话，周总理的这句话，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看来四哥接下来是有话要说的，这次是我为四哥斟满酒，听他继续说下去。
“令达我们两家是世交，”四哥啜了一口酒，捏了一粒茴香豆，慢慢地嚼着，“当初令达和我还有几个老兄弟，本着‘肝胆’二字在关二爷面前结拜。但是共事到今天，这‘无字句’，却始终是未做到啊！”说得不胜唏嘘，“令达和我的二姐是指腹为婚，但是我二姐不喜欢令达，因为她嫌令达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其实这也怨不得令达的，我们那个年代正处于国家动乱那些年。。。”
我开始在考虑要不要打断四哥，因为我实在搞不懂他突然向我述说他和老熊之间的家世渊源是什么意思。因为以现在我和老熊之间的关系来说，我不知道当我听完这些后，是否会对我有利。人不可以太好奇的，因为好奇的代价往往是得不偿失。等到最后了才想起对自己说：还不如不知道呢。
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想知道老熊的过去。
四哥好像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不再说老熊，接着说：“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为自己设定什么人生计划，我也不需要再去为我的家人甚至子女去奋斗什么。人，知足方知足啊！”四哥点上一根烟，关掉电磁炉，“但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我的一帮老朋友都在这里。他乡异客的境遇，以我这个年龄再去尝试的话，凄凉胜过其他了。但是留在这里，又有太多的琐事牵绊，身不由己的就要周旋其中。呵呵，人在江湖啊！”说着摇了摇头。
说得我莫名其妙，我怀疑他是不是两盅酒就喝高了。
四哥接着说：“离开这里呢，我可以清闲自在，不问世事，每天就摆弄摆弄花草，或者去哪里旅游。这在佛家叫‘出世’。呵呵，但是我心里又会有牵挂，所以我即使离开这里，也无法做到心静。那么我不如就了却了这份牵挂，留下来，做我觉得该做的事情，帮那些我觉得该帮的人。呵呵，这在道家叫‘入世’。”四哥看着我；“所以，我选择了入世。但求所作这些，对自己问心无愧吧！”
什么出世入世？我听着乱七八糟的。我发现跟文化人在一起讲话，真是很费劲的一件事。
（未完）
小庄
——3——
“令达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他完全是以功利为仕途了。”四哥取下眼镜擦了擦，“做事未免有些激进，跟着他一起走过来的那些老弟兄们，对他也颇有微词。前些年我也劝过他，以他今时今地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再这样，完全可以休息下来，享受这剩下来的时光了。”
“佛家的修为里讲降龙伏虎，降龙用来养水，伏虎用来养火。古人所说的遏制欲望，就是降龙；所说的警戒忿怒，就是伏虎。佛家和儒家的说法不一样，但意思都是差不多的，总是不要让自己的欲望伤及身体。这和道家所讲的禁欲之说也都是异曲同工的。”
四哥捏起酒盅和我碰了一下，接着说：“一个人的欲望不可以太高，想要得到的也不可以太多。原本应该得到的，若没有得到，也不要有太多的怨气。令达做不到这些，也看不透。。”四哥看着我：“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的兄弟，我不愿看到令达。。”
四哥欲言又止，我一直保持着缄默，我感觉到四哥可能为了老熊要有求于我。但我对老熊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任何好感，并且我根本也就不想趟他们之间的浑水。从商人的角度来讲，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从私人感情上来讲，老熊跟我没交情，我犯不着为他做什么而为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中国有句名言，叫做‘温柔天下去得，刚强寸步难行’。正所谓‘为柔则月缺不改光，为刚则剑折不钝锋’。这刚柔相济的道理，令达却不懂得，只一味地铁腕。。”四哥捏起手中的酒杯，看着里边的琥珀色，“尤其是这近几年，虽然令达的生意越做越大，两条道上知道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终不免也做了许多为人所不齿的事情，包括对身边的这些老弟兄们，还有款款。。”
前边的我是没听明白，但是款款两个字我却听得真真切切，难道。。。我不敢想下去，甚至连问的勇气我都没有。看来要知道老熊怎么对款款的，我必须得听四哥从头说起老熊的事情了。我点上根烟，往四哥的杯中续满酒。
四哥笑着对我点点头，以示谢意。等我为他点上烟，然后说：“小庄，你和款款是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但是。。”四哥端起酒盅，没说完的话都在他饮的酒中了。我相信款款绝对不会对四哥说我俩是网友的，但四哥能点破我俩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并点到即止，也算高人了。我收拾起浮躁，开始静下心听四哥说。
（未完）
小庄
——4——
“令达年轻时的脾气就是很暴躁的，很要强。他是家中的长子，父亲被打成右派下放农村改造，他母亲身体不好，他下边几个弟弟妹妹都还小。一家人全指望着他每天去铁路边上扒煤球，回来偷偷地卖点钱这样生活。我二姐就看不上令达，嫌他没出息没文化，还挖社会主义墙脚。”说到这里，四哥笑了笑，“我们那个时候是这样的，每个人的思想都很进步，你们生于七十年代的人是理解不了的。那个时候连吃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思上学读书呢？何况那个时候是重农重工，谁文化越高谁反而越倒霉。
我的父亲和令达的父亲那时都是右派，因为他们都是臭老九。令达~~呵呵本来也就不愿读书，所以早早的就在社会上混着。他做事果断，每次出去打架下手也都是很重的，但是对朋友兄弟却很重义气。所以那些年他靠着这些，确实是有很多弟兄跟着他。
令达很喜欢我二姐，但是我二姐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谈恋爱，更别说嫁给他了，这让我们的母亲之间也弄得不是很愉快。令达也是个磊落人，看勉强不来，也就断了追我姐姐的想法。反倒和我成了莫逆，一定要和我拜把子。用令达的话说就是做不成我的姐夫也要和我成一家人，我那时也是血气方刚，就和令达结拜作了兄弟。”
四哥长长出了一口气，身子向后仰：“这一晃就是二十来年呀！变化太快！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做什么都要靠头脑，连这个世界都互联了，当初的打打杀杀，如今已显得低级无比，单只凭这些怎么还能走得长远站得牢靠呢？”
“所以我就劝令达，我们是时候放手了，毕竟我们都不再年轻，这个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当初我们靠打打杀杀拼来的这份家业，已经不小了。该享几年清福了！”
“但是，令达不愿收手。《资本论》里讲，每个资本家的发家史背后，都是血淋淋的。令达始终坚信，他如今的一切是靠他打打杀杀拼出来的，所以他现在仍旧要照着这个路子走下去。呵呵。。”四哥笑得有些自嘲，“枪杆子里出政权的年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令达的这条路只会是越走越窄。”
我靠！这个四哥真是个杂家！先是给我讲释道儒，现在又跟我谈《资本论》，我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令达这些年在外的口碑不是很好，当然，这跟他一向做事的风格有关。”四哥笑笑，说：“并且他也确实做了一些很不对的事情，对身边的弟兄，对手下的人也没有以前好，使得大家对他多少都有些意见。所以，这些年他的日子过得也是很不顺心的。”
我只关心款款，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款款一个字。但是我不想由我来提起，我已经伤害了款款，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冒失而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未完）
小庄
十四 款款往事
——1——
“款款。。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四哥终于说到了款款，“她如果。。是男人的话，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的。” 我觉得四哥原来想要说的不是这，但话说到一半却改变了。
“令达开的有地下赌场，”四哥拿着烟放在嘴边，却不抽，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应该是三年前。。嗯~~有三年多了，他赌场里来了一个年轻人，只玩扑克，每天都赢不少钱，连着有一个礼拜。底下人吃不准，怕是来扫场子的，还怕是公安来卧底。就给令达说了，令达查了一下那个人。那个小伙子是从南方来的，叫宋研修，没什么背景。”
宋研修？真有这个男人！我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起来。
四哥点上烟接着说：“令达就叫霍哥去场子里看了几天，霍哥是耍钱的行家，偷底摸张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谁知道霍哥连着看了他三天，什么都没看出来，也就是说他没作弊，完全靠的是真本事。本来令达的意思是如果那个宋研修作弊的话，只要被霍哥发现，当场就废了他。可是听霍哥回来这么一说，就改了主意，起了爱才之心。”
四哥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已渐渐地停了。我等着四哥往下说。
“令达也没有直接找宋研修，还是由着他在场子里赢钱。这小伙子也够能耐的，每天赢得都不是一星半点，但是却很有节制，只要赢够五万就走，绝不恋战。令达就越发的喜欢，想让宋研修跟着他，专门给他看那些赌场。但是那小伙子却不买帐，依旧是去赌他的钱，对令达叫去的人理会都不理会。
令达就有些生气，当然了，也觉得很没面子。只要是这道上的，谁听见熊令达这三个字，不让几分呢？偏就是这个宋研修，没根没底的一个外地人，一点面子不给令达留，整个一油盐不进的主儿，还天天赢着令达的钱。
令达就让霍哥去找宋研修赌钱，下的注也比他在赌桌上的大。令达的意思是想让霍哥赢了宋研修，让他欠赌场里的钱，一来是挫挫他的锐气，二来也好借此向他恩威并施。可谁成想霍哥和宋研修旗鼓相当，始终也没占宋研修什么便宜。
霍哥见扑克上占不了便宜，就要换别的赌，可这个宋研修只赌扑克不赌别的。霍哥没法子，就使了手段，当时就让宋研修发现了。呵呵，这个小伙子也够狂的，当场就掀了桌子不说，还把霍哥给打了。打得倒是不重，可这霍哥也是一把年纪了，年龄比令达还大，什么时候丢过这人？当时就把宋研修给扣下了，这边给令达打电话。令达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他既然不跟着令达干，令达也就不打算再对他客气。
那小伙子也不含糊，谁都没想到他是带着刀来赌钱的，当时就捅死了场子里三个人。场子里出了人命，这盖是盖不住的，令达把赌场里的东西全部撤走后，就让下边人报了警。但令达还是有些舍不得宋研修就这么死了，不光牌玩得好，还很有血性，若能真的跟着令达，那将是一个很得力的帮手。所以令达疏通了关系，案子先压着，晾他一段时间再捞他出来。
这案子一压就是三个月，其间令达也对我提过这个宋研修。”四哥停顿了一下，我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款款呢？款款在哪里？
“那一天我也在令达那儿，底下人来跟他说，宋研修的女人来了，问令达要不要见。之前也听说过这三个月里宋研修的女人一直都在为他这个案子奔波，好像还怀有身孕。但这里边都是令达控制着，那宋研修又被隔离，什么人都不准见，他的女人再做什么都是徒劳。这三个月来一直不停奔波，打听消息，找律师。她不知是从哪里知道令达这里，所以就找来了。”
怀孕？四哥说的宋研修的女人就是款款吗？款款曾经怀过孕？那现在这个孩子呢？
“令达就让那个女人进来，她一进令达的办公室，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四哥看着我，“那个女人就是款款，当时已经是六个月的身孕了。”
我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喘不上气来。
（未完）
小庄
——2——
瓷瓮里的水已经沸腾，四哥关掉了电磁炉，但是我俩都忘了再续酒。
“款款跪下来，对令达说：熊老板，求你放研修一条生路！”四哥叹了一口气，“她哪里知道，如果不是令达想留着宋研修，他早就已经判了死刑了，她怎么还可能见到令达，求他放宋研修一条生路呢？但是款款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她所了解到的不过是宋研修在令达的赌场里出了事，捅死了场子里三个人，同时也听说了令达什么来头。四处求告无门之下，才来求的令达。
令达说：你凭什么就让我放宋研修一条生路？款款说：只要能保住研修的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令达就问她：那你能做什么？”
四哥把一只手的大拇指放在太阳穴上，另外四根手指掩在鼻子上，盯着瓷瓮里的酒壶看了许久，才说：“款款当时是想了一下，就说：除了陪男人上床其他我什么都能做！”
四哥给我和他都又添了酒，递给我一根烟，我先帮他点上。突然之间，我不想抽烟，更不想喝酒，我只想见到款款。
“令达听她这么说，就有了兴趣。他没想到宋研修厉害，他的女人也不简单，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竟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令达就问我的意思。那段时间我正忙着行里回贷的事儿，所以经常需要往令达那里跑。令达想转作正行，但是他以前的生意又舍不得放手，话又说回来，正经规矩的生意他也未必做得来。所以他所有的生意几乎都是擦边球，两边都沾，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令达想搞一个财务公司，一方面借用我这边财团的优势向一些正经做生意的公司作担保和协调贷款，另一方面就是帮一些公司要账。”说到这里，四哥有些恨恨地弹了下烟灰，“我不止一次对令达说过，要想企业向着正规发展，就一定不能再沾他以前的那些生意。但是令达就是这样，他的生意不管做的是什么，都做成了一个混血儿，半白半黑的，咳！
任何一家银行，对于回贷都是很头疼的，我的银行自然也不例外。令达的财务公司，主要也就是帮我的银行去催账。既然是要正经做事情，那就不能再用他以前帮人家要黑账的那些手段。再说贷我银行款的那些公司，都是照正规手续办理的贷款，人家可都是正经合法的单位，大部分还都是外商或者合资企业。令达如果还让他手下的那些人用他以前那些要账的法子去要，账要不回来事小，还会让我受到牵连。所以令达当时也正在为这件事犯愁，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太合适的解决办法。
令达问我的意思，我明白令达的想法。款款不是说她什么都能做吗？那就去帮他要账吧！。。令达这样做明显是不打算理会款款了。”
（未完）
小庄
——3——
“那款款呢？”我急于想知道。
“令达就对款款说，她如果能帮他把账要过来，当然不是全部都要过来，只要能要回来一家就行，他就可以考虑宋研修的事情。我当时在那种情况不可能说什么，那是在令达的公司，并且款款找的也是令达。但是我觉得令达这样做，是很过分的。连我们这些大男人都头疼的事情，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四哥顿了一下，说：“但是没想到款款犹豫了一下，就问令达：如果我把账要回来呢？她这句话问得我们都很意外，因为这在当时来说，我们觉得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她竟然先跟令达谈起了条件。令达当时就说：你只要能要来一家公司的帐，我保证宋研修就不会死！
他这句话说得也满了点，因为当时不管是令达还是我，都认为款款根本不可能把账要回来。款款接下来就要了那公司具体的资料，然后就走了。半个月后，那家公司还贷三百万。。这些都是让令达很意外的。当时在他来说的一句戏言，没想到款款却当了真，并且还真的做到了。令达有些骑虎难下，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说出去的话又怎能不算？至于款款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都不知道，但她确实是做到了。”
“当款款再次来找令达时，令达是有些想推搪的。款款似乎也看出来了，就对令达说，只要能保住宋研修的命，她愿意帮令达做事，做什么她都愿意。令达就说，你一个怀孕的女人，能帮我做什么呢？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款款说，孩子她可以不要，只要宋研修能活着。
令达的个性我太了解，他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他当时承诺给款款的话不过是一句空话，即便是款款真的做到了，他也没打算兑现。
哦~~我当时看着款款实在可怜，就劝令达，凡事做太绝也不好，不如就这样顺水推舟了吧。那个宋研修就算把他捞出来，也不见得就承情，难保他不会对令达怀恨。所以倒不如就让这个宋研修的女人跟着令达做事，反正她这里边的事情也不知道，反倒会对令达感恩戴德，这对令达来说，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哼！害了人家男人，又装好人收留了人家女人。这缺德事竟办成了一件好事？恐怕也只有老熊这样的人渣能做的出来了！
那么，款款的孩子呢？
四哥重又把酒温上：“然后款款把孩子引产了，将养了一个月，就开始跟着令达做事，一直到今天。。宋研修死缓改判无期。”
（未完）
小庄
——4——
原来款款去监狱里看的人正是宋研修，原来款款是这样跟着老熊干的。
四哥站起身，向外走去，没一会儿回来，对我说：“晚上就在我这里吃饭吧，我已经交待他们给‘知味居’定了几个菜，很快就会送来。”坐下重又开火温酒，“这南方的菜肴正好下这南方的酒。”
我无暇去恭维四哥在饮食方面的品味，我只想知道关于款款的一切。
“款款做起事来，是这个，”四哥说着竖起了大拇指，“这是连令达都没有想到过的，逐渐的，他开始重用款款。但是另一方面，令达也在防范着款款，他也怕万一哪天款款知道了关于宋研修这件事的全部真相，会反他的水。。
所以我有时就会找款款聊一聊天，顺便对她讲一些。。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许对她会有帮助。。款款是个聪明人，在令达那里做事也就越来越老练。
其实本来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也是很不错的，但是。。令达。。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令达对款款就有了想法，想让款款做他的女人。。毕竟，在这样的圈子里，像款款这样的女人是很少见的。。
款款觉察到令达对她的态度改变后，就开始不断地给令达找女人，同时她自己也开始玩女人。。呵，我想那时款款之所以快七个月了才引产，她当初一定是想把那孩子生下来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她生下那个孩子。。你想，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就对女人产生了兴趣呢？
这不过是她想断了令达对她的念头而以，这是哪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令达当然也看出来了，于是就不再让款款去做一些实质性的工作，而是开始百般刁难她。但同时却又让款款接近它所有生意的核心，款款的那个公司，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成立的。从那时起，款款的退路是没有了，只有跟着令达干下去。。所以，这两年来，款款的处境也是很尴尬的，她的路也是越走越艰难。。”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四哥过去接；“嗯，送进来吧。” 一个穿着雪白厨师服的小伙子手提着一个食盒，跟着四哥的秘书进来了。这菜做得还真是快。
酒菜到嘴里，对我来说味同嚼蜡。款款的遭遇令我五味杂陈，同时我又在思虑着四哥对我说这些的用意，为什么他会给我讲了老熊的出身之后，又再这么详细地给我讲款款呢？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你讲这些，是吗？”四哥突然向我发问，我静听下文。
“要让他灭亡，先让他疯狂。”四哥放下筷子，拿起酒盅饮了一口，“小庄，这句话你听过吗？”
“听过。”
“令达现在就是在疯狂。。”四哥看着酒盅里的酒，“但是。。我不想看到令达走向灭亡。。”
老熊的灭亡，不只是他个人的灭亡，他的公司、生意，他那些跟着他的弟兄，甚至我眼前的这位四哥都有可能随着他一起走向灭亡。这里边，或许还包括款款，因为款款的公司。。。看来是到了我和这位高深莫测的四哥短兵相接的时候了，他之所以对我讲关于款款的事情，是他拿款款作为筹码来跟我谈条件，他算定了我为了款款一定会出手。
四哥，才是一个真正的精明的商人，因为他已先抓到了对方的软肋。看来，我这次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但是接下来如何做，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或者说我完全不清楚四哥是怎样的一个思路。
（未完）
小庄
十五 攻守同盟
——1——
离开四哥那里已经是拂晓了，一夜深谈，我对四哥的印象完全改观，我们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
现在我最想要见到的是款款，但是，我必须要忍耐。因为我要在见了一些人，做了一些事之后，才能去见款款。我等待着黎明的到来，那将是我和款款的黎明。
先向北京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随便找了家桑拿，洗了个热水澡，更主要的是为了刮胡子。穿上洗烫好的衣裤，出来我的车也已刷洗干净。雨后的天空一片晴朗，我神清气爽。
一边看着当天的报纸，一边慢慢喝着早茶。因为我知道北京那边不会这么早给我打电话的，所以我就选了这广东鸟人喜欢的消遣方式，来打发我这个上午的美好光阴。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向他们交待了接下来两天需要准备的事情，然后静等着北京来的电话。
十点钟刚过，手机响了，简短几句话之后，我挂断。出发！车向着城市的新区开去。
款款所在的这个城市，这几年规划建设的很好，市政府也搬到了新区来办公。车停在了市政府门前的停车场，我乘电梯来到了十楼，发改委主任正在他的办公室等着我。简单寒暄，我道明来意，发改委主任拨了一个电话，对方是希望工程办公室。
十二点钟，我的车开出了市政府的停车场。接下来我所要做的，就是等着当地的媒体与我的亲密接触了。在车上我给老徐打了个电话，对他说下个星期的会议我会准时参加，但是可能会有一些变动，还有一些人也将会出席会议。
老徐问我可能是什么人会来，他好做准备工作。其实他是想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来，从而可能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动，他好提前想对策，以致不影响整体的发展，或者是对他个人的影响。我告诉他可能会是一些媒体的朋友，来做一些相关报导。通过媒体，让大众知道并认可我们委员会，这样对以后的工作开展也是有一定帮助的。
老徐知道我这是在跟他扯淡，还想再问我什么，我说我现在就去找老熊，这件事也会对他说，我们会事先沟通。老徐也就不再问下去，挂了电话。然后我拨通了老熊的电话。。。
老熊亲自从电梯把我迎到了办公室，四哥早已先我一步来了，但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玲珑也在。老熊的办公室不是一般的气派，一人来高的关二爷铜像，与四哥办公室里青檀像不同的是，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斜挥向下，有一股杀气。
玲珑一直盯着我，就像第一次见到我那样。老熊看到玲珑这个样子，就说：“哈哈！玲珑，这是我庄老弟！” “我知道。”玲珑冷冷地回了一句，继续看着我，说：“你头怎么了？”
我讪讪地摸了摸头上的纱布，说：“不小心碰的。” 老熊哈哈大笑着说：“不会是在外边偷了醒，让弟妹发现，给打的吧？” “呵呵，那这就是人家的隐私了，你们就不要再打听下去了吧。”四哥过来为我圆场。
“熊总，下个星期委员会成员第一次开会，我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的。”落座后我直接开门见山。
“嗯，看来庄总是有一些想法和提议的。”老熊听我叫他熊总而不是称兄道弟，也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大伯知道了我们要成立委员会的事情，他老人家。。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家族没关系，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决定，要三思而后行。”说完我看着老熊的反应。
老熊脸上的笑容开始显得不自然了，我接着说：“所以，我经过三思之后，今天一大早开车来，找到你们市的发改委主任，他是我大伯的老部下，请他帮我联系了咱们省的希望工程办公室。。”
四哥一直面带微笑听着，我此时所说的这些在昨晚还只是我和他的构想，但是现在听到老熊耳朵里，已经既成事实了。老熊脸上的颜色由紫绀变成了猪肝，这和我预想中的也差不多。
（未完）
小庄
——2——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这是我和四哥达成的共识。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我对付老熊的策略。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老熊唯一能选择的路。
在四哥而言，他这样做的动机和目的，不外乎是不想因老熊的疯狂，使得他受到影响，从而落个晚节不保。到那时无论是老熊还是他，不单单是赔上身家性命那么简单了。与其到时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再想尽一切办法的去补救，不如现在就先出重手，把局面控制在自己手里，朝着我们所规划的方向发展。
在我而言，委员会的成立，说实话形同虚设，因为那些不在册的非法矿超过我们这些正规在册几乎一半。我们去肃清他们？呵呵，没准人家联合起来还想铲除我们呢！
资源开采，向来都是国家统一规划的，但之所以最后能着落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去做这件事，且不说某人名下的矿井是否完全合法，其背后的关系网均是盘根错节，岂是说动就能轻易动得了的？对付那些不合法的矿主，虽然是老熊操作，但正主席却是我。首当其冲的，我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们这边成立委员会，就是为了对付他们，他们那边不可能不知道的。一旦陷入僵持局面，谁都讨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他们和我们一样，也都是有所顾忌的。既然这样，不如我也两害相权取其轻，就招安了那些所有不合法的矿主，使他们相对的合法化。在委员会的监督下责成他们成立一个希望工程捐助基金会，我兼任总理事长。而我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建议，可谓皆大欢喜。基金会的注入资金数目不小，但总不至于让他们丢了矿从此断了财路强。所以我的这个政策就是“以柔克刚”的政策，以我这山上最大矿主的号召力，再以怀柔政策整合起来他们这些杂牌军，老熊根本无法与我抗衡。
所以，老熊在这种情势下，别无选择，只能跟着我走。
在老熊而言，向他突然使出杀手锏，必须要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要抬出一位他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人来，而这个人就是我大伯，前北京军区司令员。大伯没有儿子，把我视如己出。当初我之所以能顺利开矿，大伯不过是打了几个电话而已。我的矿可不是一般的国营矿可比，我是在为部队开矿。
老熊来找我合作之前，这些他都是已经查得底儿掉了。之所以事事处处对我颇留余地，其实不过是对我大伯投鼠忌器而已。而我，他根本就是没放在眼里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我需要打出我大伯这张王牌。老头虽然已经退下来，但是如今在任的有多少曾经是他的老部下呢。这些老熊是不会忽视的。所以，老熊只有接受，而别无选择，安安生生地做他的副主席。他那些将要实施的计划，已彻底被我扼杀在萌芽初期。
在我和老熊亮牌的时候，我的手下人正在联盟那些不在册的矿主。只要联盟到半数以上，我即胜券在握。对于我这次的招安政策，他们只有接受，否则整个山上将成为军管区，所以他们和老熊一样别无选择。成立基金会，又不是让他们其中一家出钱，对于他们来说是风险分担，利润照旧，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自我在山上开矿，从来都是很低调。没人敢惹我，没人敢动我的矿，所以我也从不多事，但是其它矿井和矿主之间的事就多了。山上的这种混乱情况，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让地方政府头疼的一件事。但是却不曾想，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我治理出一片海晏河清。所谓乱世出英雄，亦不过如此了。
成立希望工程捐助基金会，当然也不只是为了做善事。我作为基金会总理事长，以私人名义为成立基金会提供了启动基金。具体数字我不便公开，但下届省人大代表之类的位置应该是会为我留上一个的。名利双收，于我而言亦不为虚。对于此，我并不是已经达到了洒向人间都是爱的境界和情操，不过是拿我的钱向政府买了一个保险，以防备老熊对我使阴。
其实从老徐来找我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这些事情，但一直都没什么头绪。直到我和四哥经过一夜详谈，终于尘埃落定。当然，这件事上我之所以能做得如此果决，对老熊能够一击即中，全凭四哥对老熊的了解，全面为我做了分析。呵呵，其实真正倒戈的人，是四哥。
接下来，我该要考虑的，该要做的，就是怎么帮款款离开老熊，不再受制于他。款款，现在已成了我心里的痛。
（未完）
小庄
十六 款款身世
——1——
当我出现在款款公司大办公室的门口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在这一个星期里，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款款公司里的全体员工集体安静了三秒钟（至少！），紧接着是齐声欢呼——庄哥！我感动得差点掉泪，实在是没有想到我的群众威信有这么高！
搭着杨一的肩膀问他款款在不在，杨一说：“很难得！老板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差，差不多都在公司。” “那这会儿在不在？” “在！嗯。。”杨一挠了挠头，好像有些欲言又止。问他怎么了，他又是挠挠头：“好像心情不太好，嘿嘿！”
拍拍杨一的肩膀：“跟大家说，晚上我请吃饭！” “好嘞！”
心情不好，我知道是因为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敲了几下门，听见里边说“进来”，我轻轻地推开了门。
款款对着电脑，如我预料的那样，显得有些吃惊。但是我看到她时的吃惊远胜于她！款款的长发！款款的长发没了！换成了那种男士毛寸发型，还打出很薄的层次，少许着哩定型。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精神，但是却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味道。款款的五官在她新发型的映衬下，更显标致，说实话看起来更像一个漂亮的小男孩，透着机灵劲儿。
但是我的心却酸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晚上，我想她是不会舍得剪掉她那一头长发的。
款款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坐吧。”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手上拿着一份报纸，向沙发走过来。
款款今天没有穿运动装，上身是件茶绿色的T恤，下边是一条牙白灰线格子裤，脚上是一双浅棕平底的磨砂牛皮鞋。十足的中性打扮，很有些雅痞的味道。不得不承认，款款不仅长得好看，还很会穿衣服。我想她那次酒后说的那句“我不管做男人还是做女人，都是最好的”，也不全是吹牛。最起码从着装上来讲，是这样的。款款此时的这身打扮，很像个公子哥儿，透着有些坏坏的，但又让人忍不住地想去喜欢她。
报纸放在茶几上，款款对我说：“你这两天可是出尽风头了。”说着指了指报纸的头条。款款对我说这些，我隐隐地感觉到，她是想抹杀我和她的那个晚上。但是我来找款款，不是想要跟她谈我这星期是怎么意气风发的。虽然我知道提起和她的那个晚上，会再次地伤害她，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我爱她！她的以前是怎样的，我不管，但是她的以后，每一天都跟我有关。
“手怎样了？” 她手上还缠着纱布。我头上早就去了纱布，有头发档着，基本上看不出来。她抬起右手看了看：“没事儿。”
“款款，关于那天，我想对你说。。”
“都是成年人，又都喝了酒。。”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吗？款款。”
款款点上一根烟，用左手夹着，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对我摇摇头。又走回电脑前，继续上网。
“款款，我不能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但，我这样做的后果，确实是能够帮助你摆脱现在这种情况的。”
“你帮我？你帮我什么？”
“你当初跟着老熊干，我想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是这几年你过得并不开心，或者。。我能让你重新开心起来。。”我在考虑要不要对款款说我已经从四哥那里知道的事情。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多虑了。”
。。。
当当当，有人敲门，进来是杨一。
“任总，要下班了，您看~~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你们走吧。”
“嗨！”杨一冲着我挤眼睛。
“哦~~款款，晚上我请同事们一起吃饭，你也一块儿去吧！” 如果不是杨一进来，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沉默。
“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儿。”款款盯着电脑屏幕，对我们说。
“任总，那我先出去了。”杨一冲我撇撇嘴，他看出了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我坐在沙发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未完）
小庄
——2——
最终我还是走出了款款的办公室，和杨一他们去吃饭。因为以款款的个性，她只要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她不只是不愿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她是也不愿和我再有什么纠缠了，她想和我到此为止。但是我对款款，是以往所有女人都不曾有的，我甚至不曾想过要占有她的身体，虽然那个晚上我卑劣地得到了她。我不曾想过和她会有什么将来，我只是想让她过得轻松些，快乐些。
那个陌生的号码这几天一直不断地给我打电话，我想应该是哪家电视台或者报纸又要对我进行什么采访报道，这一个星期里，我对他们已经受够了。当我们吃过饭，我把最后一个人送回家，这个陌生号码又再次响起。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现在就要见你！”没想到是玲珑。见就见呗！
“你是不是和款款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女人坐进我车里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这。
“你觉得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好整以暇地点上一根烟，反问她。
乜斜了我一眼，玲珑把头转向前面。玲珑长得很漂亮，即使坐在车里，她玲珑的曲线也必显无遗。
“款款她不会喜欢你的！”这个女人让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款款喜不喜欢我跟她什么关系。
“她也不会喜欢你的。”我反唇相讥。突然我觉得我和玲珑像是两个互相吃醋的情敌在对话。
“我没想过款款会喜欢我，她只爱那个宋研修！你。。”玲珑突然停住，咬着下嘴唇。
“我怎么了？”这个宋研修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我对他没有一丝好奇，但是我很想知道。
“款款。。是个好人。。小庄，你不要伤害她。”这是玲珑第一次用正常的语气对我讲话，“那天，我看见款款的手用纱布包着，问她怎么了，她说切水果不小心伤到的。我知道她是不想告诉我，所以我也就不问。可是，那天我看见你的头。。”
“我头怎么了？”我有些不耐烦起来，对她我没必要解释什么，“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我找你，不是要知道你和款款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如果真的喜欢款款，是想她好，那你就带款款走，带她离开这里！如果你就是想和款款玩玩，那你就别去招惹款款，离她越远越好！”最后几个字，玲珑几乎是对我吼出来的。
“玲珑，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我和款款是朋友，我们。。”
“不要跟我说这些！从我第一次见你，你看款款的眼神就不一样！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上次去别湖，本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
“离开款款，你再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她。”
“为什么？”
“认识款款之前，很多男人追我。。”玲珑平缓了语气，“认识款款以后，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喜欢到可以为她去做任何事。。可能是认识她之前在我们那里听到太多关于她的事情了吧！”
（未完）
小庄
——3——
玲珑不抽烟，我下车去买了两瓶水回来。同时在想玲珑说的“那里”，应该是一些风月场所了，但我没必要再去向她核实。
“款款每次去我们那里，都是和很多男人一起，她和他们一样也叫小姐。我们那里每个人都知道她喜欢女人，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但是她却很有钱。。有一次，是她自己来，经理就叫了我去陪她。。她说我长得很漂亮，就带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我是我们那里唯一一个被她带出场的女孩。。
我以为她会带我去。。谁知她只是带我出去吃饭。吃饭时，她对我说，给我介绍一个老板，我以后就不用天天去上班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老熊，原来她不过是在为老熊找女人。我就问她不是喜欢女人吗？
她当时对我说的那番话，我永远都记得。她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但是却。。没什么一技之长，不如趁着现在还年轻，多挣些钱，将来不管是嫁人还是自己过，日子总好些。。然后她又说，但愿你将来不会怨我。。”
玲珑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款款对我很好，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天天都去等着我下班，她出差也带着我去。。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后来，款款带着我去见老熊，老熊很高兴，问款款想要什么奖励。呵~~我当时就问老熊，能不能把我奖励给款款。。其实我那时已经知道款款不喜欢女人了，我之所以愿意跟老熊，只是为了能经常见到她。。老熊经常会问我和款款之间的事情，我。。就会编一些出来讲给他听。。他其实是想知道款款究竟是不是。。”
“玲珑，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
“老熊想要款款跟他。。你知道吗？所以款款才会找女人的，但是如果。。如果有一天老熊知道你和款款。。你和款款有什么的话。。”
“那又怎么样？”他老熊不好惹，我小庄就好惹？
“款款。。款款她。。喜欢你。。” 我没想到玲珑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玲珑，你相信我！我不会去伤害款款的！” 玲珑看着我不再说话，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明白我这句话已经告诉她我和款款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款款，原来你喜欢我！那我该怎么来爱你呢？
（未完）
小庄
——4——
车停在款款公司楼下，五楼的一扇窗户里亮着灯，我知道款款还没睡。她这会儿是在上网吗？在聊天吗？还是在做别的什么？虽然我对玲珑说我不会伤害款款，但是在之前我就已经伤害了款款，尤其是当我知道了原来款款也喜欢我后，对她就更有了一份愧疚。
我来找款款，我嘴上说可以帮她，要让她快乐，可是究竟我该怎么做，我却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该为款款规划怎样一个未来，那或者很有可能也是我和她的未来。还有那个宋研修，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呢？款款难道就要这样为他抱残守缺到老吗？
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离婚，因为人活在这个世上，更多的是责任，尤其是对男人而言。老婆是个老实人，我如果为了款款放弃我的家庭，她和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不能伤害他们。老婆和我离婚后，不见得会有款款坚强。有些女人，她们的命运注定是要经历风雨的；而有些女人，她们生下来就注定是要平淡的。是很不公平，但正是这不公平，才让我们身边的女人形形色色。有优秀的有平庸的，有让你欣赏的有令你不屑的，有让你爱的也有你想要保护的。。。
我想上楼去，但是见了款款我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心里乱得很，即使面对老熊，面对山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矿主，从来也没有这么为难。
款款的手机号码摁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知道该不该拨出去。狠了狠心，终于是拨出去了。我的心忍住怦跳，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移动秘书。
什么也不想了，索性上楼！敲了半天门，里边竟然没动静，难道款款知道这么晚是我来找他吗？“款款，是我，我知道你在里边，你开开门好吗？”我对着门里说话。
“款款，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既然不想给我开门，那我就在门外跟你说话，好吗？”里边还是没声音，“款款，你在听吗？。。款款你开开门好吗。。”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很清楚。不会是我声音太大，把保安喊来了吧？上来的人不是保安，却是款款。我们看到对方，均是一愣。她没想到我会站在她办公室门口，我没想到她办公室开着灯但是却出去了。
款款喝酒了。开了门，她坐进沙发里，我给她倒了杯水。
“找我有事吗？”
“一个人出去喝的酒？”
“不是。”
“老熊？”
“嗯。”
“款款，不要再跟着老熊干了。”
“那我能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都行，需要钱我有，凭你的能力。。”
“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女强人，我不是，我从来也没想要去当过。”
“那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干，我养着你。”
“不要再对我说这些，你养我？你养不起我的。”
“。。或者~~我们可以合伙做点生意什么的？”
“。。小庄，”款款看了我良久才说，“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毫无意义。”
“款款，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要和你一定怎么样，我只是。。其实那天。。”
“那天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
“我不是因为那天，我也不是和哪个女人上床之后都这样死乞白赖的。款款我爱你，你知道吗？”
“小庄，我们不可能的，呵！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的。。”
“什么不明白呢？你去监狱里是看宋研修，是吧？你喜欢女人是因为老熊看上你，是吧？你的事情我还有什么不知道不明白的呢？”
款款一点都没有吃惊的意思，淡淡地问我：“是玲珑告诉你的吧？但是她不知道研修的事情。。”
我笑了笑：“老熊可以找人查我的底儿，我就不能查查他吗？顺便还查了一下你，还有四哥。”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款款斜倚进沙发，开始了讲述。我知道，她讲的故事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未完）
小庄
——5——
款款点上了一根烟，抽了第一口，手指夹着烟还放在嘴边，眼睛看向办公室里的空处。她这个样子很迷人，看起来有点坏坏的又有点伤感的神韵。我从来都没有发现，中性美原来也可以这么美。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仅限于女人而言。
“我原来不会抽烟，”款款看了我一眼，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接着说：“从跟着老熊开始干，我才学会的抽烟，还有喝酒。”
款款身子向后仰，抬起双脚，搁在了茶几上，我才看见她是光脚穿着鞋子。个性！
“我家是浙江的，我们那里原来是个靠海的小镇，我们家原来是渔民。”
“呵呵，怪不得你不白呢，原来是晒的呀。”
“我没有出海打过鱼的，我爸爸妈妈在有我之前还是渔民，后来我们镇被规划进城市，作为一个区，家里人就从渔民成为市里人了。”
款款把鞋子蹬掉，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晚上喝的白酒，真难受。”
我犹豫了一下，说：“那~~要不要休息？”
“没事儿，今天喝的不多。”
“要不~~咱喝点茶？”
“嗯，也好，不过。。”
“我来！”对这些我现在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着就起身动了起来。
“对了，你手机关机了？”手忙脚乱的当儿我想起来这码子事儿。
“嗯，只要跟老板在一起，手机就关机。”款款看着我动作。
我张了张嘴，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规划后我们镇上建了一所大学，镇上人不是很多，差不多都被安置进学校里工作。当然了，镇上的渔民是不可能去当老师的，虽然是学校里的工友，但是享受国营单位的待遇。这些对于那时的爸爸妈妈来说，是很重要的。”款款手中捏着小茶杯，但是却不喝，只是放在鼻子底下闻着。
“爸爸妈妈是在学校里认识的，后来他们就结婚了，结婚没多久，妈妈就怀孕了。”款款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妈妈直到进产房那天才知道原来怀的是双胞胎。。呵！那时文化大革命还没有结束，医学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我的双胞胎哥哥比我早出生十分钟，按说先出生的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应该更大，但是。。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停留了不到12个小时，而我，却活了下来。”
“爸爸妈妈很伤心，因为那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款款看着手中的杯子，“妈妈在那以后也再没怀过孕。渔民们都是很迷信的，家里人都认为是我不光克死了哥哥，还克走了家里其他的孩子。爸爸妈妈就想把我送人，但是奶奶不答应。。所以我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后来，爸爸妈妈去找风水先生给我看相，风水先生说我命中煞气太重，若想我与家人相安无事，我就要一直吃素。”
“你吃素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都是什么逻辑？“那你现在吃素还是因为这个？”
“长大后也吃过的，但是从小都已经吃习惯了，鱼肉吃起来也不觉得怎么好吃。再者，也是为了感念奶奶的养育之恩，她一直陪着我也是吃素的。” 哦！多么善良的老人啊！
“妈妈从生了我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学校照顾她，就让她在校园里的生活区开了一个小商店。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在我们大学里的附小和附中上的，我的学习很好，但是我没有一个朋友。因为我怕。。我怕会因为我的不好伤害我的同学。。小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大人们说的都是对的，以为我就是一个会害人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我只跟奶奶说话，奶奶一边做针线，一边听我讲在学校里的事情。。” 我看到款款的眼圈红了。
“小学三年级开学时，班上来了一个留级生，我们整个学校里没有不知道他的。他一年级上了两遍，二年级上了两遍，现在到我们班是上第二遍三年级。他是我们那所大学宋校长的儿子，叫宋研修。老师让他和我坐同桌，因为我是班上学习最好的学生。。”
宋研修！你终于出现了！
（未完）
小庄
——6——
“研修比我大三岁，如果不是一直留级的话，应该是已经上六年级了。。其实研修很聪明，但是就不愿意学习。他是我们学校里有名的打架大王，带头跟老师做对，尤其是跟宋校长做对。宋校长拿他没办法，就只有拿留级来对他进行惩罚。只要他考试不及格就让他留级。
宋校长越是这样，研修就越是更加顽皮，破罐破摔。。但是我们成了朋友，也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好朋友。研修从和我做同桌后，就再没留过级。。我们一起小学毕业，然后上初中、高中，一直都是同一个班，他只和我做同桌，他爸爸是我们大学的校长，老师也拿他没办法的。。其实研修上学那些年和你骗我的那些经历是很相似的，每天就是在外边混。。”
“我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
“在网上聊的时候，你不是对我说你是在你们那里混的吗？”
“呵，这个呀，我没骗你，我开矿前确实是那样的。” 款款是因为我和她的研修有相似的经历才会和我聊下去的吗？
“高二时，我们开始恋爱。。研修的妈妈~~没有和宋校长结婚的，她~~在研修五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宋校长就把研修接过来和他一起生活，但是~~宋校长的太太和研修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们不喜欢研修，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吧，研修才会什么事都跟宋校长对着干。。”
哦，这么说宋研修是那位宋校长的私生子了。
“奶奶很喜欢研修，研修也很会逗奶奶开心。其实研修的心里是很柔软的，虽然他对他的家人不好，但是对我和奶奶却很好。。高考之后，研修带我去见了宋校长。。宋校长觉得我爸爸只是学校里的一个工友，我们家可能是在利用研修，刚好我那时又是高考结束，所以就不同意研修和我在一起。
没多久我的录取通知书就下来了，就是我们那所大学的，宋校长很意外。但是我却同研修商量，可不可以再复读一年，考外地的大学，不在我们家上大学。其实家里除了奶奶，其他没有我什么可挂念的，不管我和研修去哪里，都可以把奶奶接来一起住的。更主要的是，我不想让他的家人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才跟研修在一起的。所以那年我没上我们那里的大学，而是选择了复读一年。
谁知奶奶在那一年去世了。。”款款的眼泪落了下来，“家里再也没有让我留恋的了。第二年我考上了你们这里的大学。。研修没有再继续上学，他说他要工作，供我上大学。。
研修和我一起来到了这里。。那几年。。是我们最开心的几年。。研修对我很好。。每个假期我们都出去旅游。。研修喜欢运动，上学时他的体育很好，但是我却喜欢静。。研修给我讲足球，我听不懂，但是我愿意陪着他去看现场。。研修教我打篮球，我却只会拿着球往他身上砸。。研修教我游泳，我说我怕水。。研修说，我在运动上这么好，你总要选一样吧跟着我学学吧。呵呵，然后我就答应跟他学开车。研修就说我懒，多出一点力气的事情都不愿意做。”
（未完）
小庄
——7——
款款突然抬起眼睛看着我说：“小庄，你恋爱过吗？”
我愣了一下，竟然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原来我从不曾真正的恋爱过，那么，款款是不是我迟来的春天呢？
款款粲笑了一下，接着说：“我不知道研修天天都在做些什么，他也从来不出去工作，但是我们却有花不完的钱。其实研修从小花钱都是很大手大脚的，包括他的哥哥姐姐也都是，那时只是以为他们家有钱。可是。。学校后来查出宋校长贪污公款。
原来研修他们有这么多钱花，生活得这么好，都是宋校长贪污学校里的钱。研修带着我回去了，情况属实，宋校长也都承认了，大概2000多万吧。学校考虑到宋校长这么一把年纪了，就提出只要能把贪污的钱还给学校，学校就只是对宋校长做内部处理，不起诉。
研修就给他在国外的哥哥姐姐打电话，但他们说他们没钱。自始至终，都是研修在为他爸爸跑这些事情，他的哥哥姐姐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宋校长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研修他们吗？他们早就知道宋校长贪污，但是宋校长出事了，他的哥哥姐姐却置之不理。
研修不再给他的哥哥姐姐打电话，就自己去找学校，跟他们商量，这么多钱我们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的，能不能给出一个期限。研修向他们保证，一定会把他爸爸贪污的钱如数还给学校的。其实学校只是想要回那些钱，所以就给了研修两年时间。。
两年？呵呵，我和研修去哪里弄那么多钱？当时他们家里也就剩下一百多万，先给了学校。他哥哥姐姐当初不知要了多少钱去，但是研修找他们要的时候，他们却说一个子儿都没有。。
我那时已经留校助教，是有工资的，但是无异于杯水车薪。。从回来后，研修就开始经常不在家里。。我就开始担心。。我问他去哪里，他不告诉我，但是我知道。。”款款闭上了眼睛。
沉默良久，款款说：“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都已经知道了。”
“宋研修是因为帮他爸爸还钱，才出去赌钱的？”
款款点了点头：“我们那时还打算结婚，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他也不想我跟着他过苦日子。。”
“那他。。现在还怎么还学校钱？”
“这件事宋校长不知道。。”
“所以你现在还一直帮着他爸爸还钱？为什么不让他的家人知道呢？”
“宋校长是研修唯一的亲人了，何况那些年研修也没少花家里的钱。”
“你这样做，你觉得值得吗？”
“。。研修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这都几年了？两年时间不是早就过了吗？”
“学校就算起诉宋校长，让他去坐牢，钱一样也是要不回来的，再说我们一直也都是在还的。。”
“现在是你自己在还！”
款款沉默。
“还差多少？”
“我知道你有钱，我如果真的想找你要钱的话，根本不会等到现在才对你说这些。甚至我就不用对你说什么，你就会给我的。不是吗？”
“款款，我不明白。。”
“小庄，你试过去爱一个人吗？”
“宋研修爱你吗？他知道你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爱，只专属于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在外人来看，也许不尽情理，不可理喻。”款款仰起头，长叹一声，“研修判刑后，我第一次去看他，他让我把孩子打掉，不要再去看他。。这三年来，我每次去看他，他都不再见我。。他是不想我为他耽误下去。”
我想不明白，爱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成了一种折磨，那么还有再爱下去的理由吗？
（未完）
小庄
——8——
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逐渐扰攘，天亮了。款款讲完了她的故事，但是她却仍在继续着她的故事。
之前对款款的诸多疑问终于在这个晚上得到了答案，款款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老熊干，她生活无忧但却为什么拼命敛财，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我的儿子，那是因为她。。。
时至今日，我不知道面对着款款该是如何的一种情感。我爱她吗？我想我是爱的！款款让我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这是从我第一个女人开始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我想为我爱的女人做任何事情，但是对她的处境我却无能为力，我想帮助她，而她却断然拒绝了我。我和她的心里都很清楚，她拒绝的不止是我的钱，还有我的感情。我不在乎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款款，但是感情呢？我又能给得了多少？我给不起全部的，因为我有老婆有孩子。所以我无法给款款一个名分。
爱情是纯洁高贵的，但是承载着爱情的人们，却生活在这纷纷俗事中。
而款款，她不愿接受我的帮助，不愿接受我的钱，甚至更不愿接受我的感情。因为这些对她来说，是另外一个男人，另外一段感情，另外一种生活。她如果接受了，就等于否决了她这三年来所承受的一切和所作的一切，也就是否决了她自己。
这是我人生里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我不知是该离开款款，还是选择继续留在她身边，抑或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初始我与她见面所带给我的那种简单的美好，她给我的吸引以及我对她的好奇，如今却换作了一丝淡淡的后悔。我在后悔什么？是后悔认识她太晚了吗？还是后悔不该认识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款款不快乐，她不快乐的原因我知道，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快乐起来。想起这些让我心里很乱。很乱。
款款窝在沙发里睡着了，我却了无睡意。她的睡态很安详，仿佛死去一般。死？！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联想到这个字！或许，对于有些活着的人来讲，死，能够让他们更快乐。这个突兀的想法令我在这个初夏的早晨打了一个激灵，冷倒骨头里。
不可以！不可以让款款再跟着老熊这样继续走下去，这对她来讲只能是无尽的黑暗。我要让款款快乐起来，但决不是让她死去！我不曾想从款款那里能得到什么，她的身体或是她的感情。我也从不曾想过和她之间会有什么结果，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天起，从我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从我得到她身体的那一夜起，我对款款，就有了一份无法割舍掉的责任。是我对款款的责任，我有责任让款款快乐起来。
我轻轻地合上了款款办公室的门，就快要八点了，我不愿款款公司里的员工看到我和款款同是睡眼惺忪地从她的办公室出来。虽然她公司里的员工比起老熊这些人来说，简直单纯到了极点，当我仍不愿他们这样误会款款。如果我现在还没有让款款快乐起来的办法，那么就不要再对款款目前的生活有任何影响。我既然暂时还不能让她快乐，那就先保证让她不会因为我而不快乐。
走出这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楼，仰起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初夏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略显刺眼的想我迎来。我眯起眼睛，躲闪着它们带给我眼睛的刺痛。
哦！款款，玲珑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现在的我们还算是网友吗？别的网友之间也都是发生这么多的故事吗？那他们最后又都是什么样子呢？
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电视剧《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呵呵！我和款款呢？是不是该叫做“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网友”呢？拯救？这个词不好，那应该用哪个词合适呢？帮助？解脱？好像都不太合适。
奉献，我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个词。有一首歌里不就这样唱的吗？“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网友”。车开上了路面，我兀自不停地哼着这首旋律。
（未完）
小庄
十七 为爱付出
——1——
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醒之前一直在做梦，梦见儿子长大了，长得比我还帅，还挺懂事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爸爸，你和款款阿姨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也怪不容易的，妈妈那边我帮你兜着。。。”
我正要感动地老泪纵横，结果就听见了警报声，吵得我心惊肉跳。好不容易迷瞪过来，原来是手机响了。是我的高级助理，也是我最贵的员工。说绍兴那边来电话，当初我们去绍兴和我们一起竞标的一个公司，他们手里有个土方的工程向外放标，问我们是否有意思接下来做。
他妈的！当初我们一起竞标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们这么友好？现在接下来了自己又没能力全揽下来做，想起我来了？当我什么？把我当包工头了？当你们下线来发展了？
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去吃屎！哪儿屎多让他们往哪儿滚！挂了电话我还意犹未尽，气哼哼地翻了个身。咚！不幸坠床！妈的巴子！我一边气急败坏地揉着痛处一边用我能想到最恶毒的符号诅咒着那帮绍兴的南蛮子。
绍兴？款款家乡不就在绍兴附近吗？我突然好像想起些什么，赶紧挣扎着爬回床上，拿手机又电话回拨过去。挂断电话，两手合握着电话，放在胸前，身子平躺，闭上眼睛。这个姿势让我想到很像虔诚的基督徒在做临死前的祷告。我是怎么了？怎么又想到死了呢？不吉利不吉利！
下了床赤脚站在地毯上，在房间里裸走了几圈，进卫生间拧开了浴缸上水龙头，刹时热气喷薄哗哗作响。走出卫生间对着墙上的镜子仔细审视了自己赤裸的上身半天。嗯！肱二头肌依然健在，胸肌依然发达，只是腹肌没有了，不过柔韧度还是蛮好的，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小肚腩呈犹抱琵琶之姿，呼吸吐纳之间起伏依稀可见。
唉！长叹一声——壮士一去不复返啊！再见了！我的小蛮腰！再见了！我的倒三角！再见了！再见！
把自己泡进了浴缸里，我总觉得男人在澡堂以外的地方泡着洗澡是比较变态的。但是今天我却很有兴致这样做，如同一个伪小资一样，还在浴缸里放进了酒店里配的浴液。嗯！看来泡泡浴确实还是蛮不错的，被毛巾擦干后的皮肤确实光滑了许多。
我慢条斯理地穿衣蹬鞋，对着镜子端详着我的仪容。额头上被款款砸破的地方已经长出新的嫩肉，粉红的，我用手指轻轻地点了几下。对着镜子笑笑说：“呵！我可爱的小伤疤，你是款款给我打上的标记，以后得把你当宠物一样养着喽！”
结了帐，懒洋洋地站在酒店大门口。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已嫌炙热，我皱着眉走到我的车边，开了车门，坐进车里。先开了冷气，只这一会儿功夫，背上就被烤得的热烘烘的，先凉快下来再说。
开了收音机，连着换了几个台，都没听到让我感兴趣的新闻。拿出手机，接通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找到老熊的电话号码，拨出去，同时车慢慢地驶出停车场。
“喂！哈哈！庄兄弟！”
“熊哥你好啊！兄弟这会儿还没吃饭呢，想找哥哥去蹭顿饭呀！”
“哈哈！那就来吧！哥哥这里不光有美食，还有秀色可餐哪！”
嘿靠！老熊还会用个成语儿！
老熊电话里给我说的地方在这个城市的主干道上，很好找。“绅士馆”？我咋觉得就像是一鸭子房呢？
你他妈熊孩子让我来秀色可餐，就是餐这个的？该不会是老熊心血来潮，来这里客串一把的吧？那叫我来是来给他捧场来了？操！我可没那嗜好！还是老熊改脾气了，不喜欢打炮开始喜欢打洞，所以炮房改洞房了？
车停门口想了半天，也没把这里和老熊有机结合起来。还是打个电话先吧，省得贸贸然进去，万一搞错了，也怪没来历的。
（未完）
小庄
——2——
原来这“绅士馆”的老板是玲珑，专做男式保健香薰什么的。这女人看来也挺有经济头脑的，当然幕后老板还是老熊，专管掏钱投资，其他什么都不管。生意赚不赚钱不知道，反正玲珑自己是不会赔钱的。
一张很精致小巧的桌子，桌子两边各有一把精致小巧的椅子，老熊和玲珑对面坐着。我真怀疑老熊那么健硕的身躯是怎么卡进那把小椅子里的。
看见我过来，老熊冲我摆摆手：“哈哈！来了，要不要也做一下？” “做什么？”低头看见玲珑正捏着老熊的一根手指头，在帮他搓指甲。嗬！美甲呢！我说熊胖子你够烧包的哈！这句话我没说出口，毕竟和老熊是交浅言深的关系，说出来不是很合适。
摆摆手，旁边沙发上坐下，掏出烟，点上。玲珑从我进来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头都不带抬的。
“玲珑不想天天闲着，想自己做点小生意，这不，就开了这个。”老熊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向我，“怎么样，还可以吧！”
“有熊哥照着，再加上玲珑这么能干，你们这夫妻店的生意还能不好？”我知道老熊喜欢听什么话，故意这样打趣。玲珑撇了撇嘴，呵呵，我知道她腻歪“夫妻店”这仨字儿。
“哈哈！”老熊用闲着的那只手点了点我，“前阵子我忙着咱们矿上的事儿，顾不上。这也是刚开，生意还不知道咋样呢。”
“一定行！现在做这个的还不多，前景看好，再说你这位置也好。”谁做生意不喜欢听吉利话呢，我犯不着这事儿上给老熊添堵。再说接下来我也有事儿要让老熊答应我，所以就更应该先多说点好听的。
“哈！借庄弟吉言，慢慢来吧！这不这两天没什么生意，玲珑就说让我这个董事长照顾一下自己的生意，没法子，硬按着我坐这儿给我修指甲！”
玲珑抢过老熊的话就说：“谁硬按着你了？刚才可是你自己说你自愿的，现在又说是被强迫的！” “是是是！我自愿的我自愿的，你看看你，开个玩笑不能开呀？”老熊一边说一边脸上还挂着笑。呵呵，要么说一物降一物呢，玲珑别的本事我没看出来，这降老熊倒是一套一套的。
“熊哥呀，找你是有点事儿啊。”不想再坐这里跟他们闲话，肚子里已经开始咕咕叫了，看来一时半会儿老熊也安排不上我吃饭，赶紧说完，我还是自己找地儿吃去吧。再说来找老熊也不是真的为了蹭饭，就是为了现在正要说的这件事。
“啥事儿，说吧！只要哥哥能帮得上忙的！”老熊这句话说得豪气干云，着实令我感动了一下。
“呵！熊哥这仗义真是没话说！那先谢谢熊哥了！”一边说我还一边竖了个大拇指，我先拿话把老熊套住，看他一会儿再反悔好意思不。
“哈哈，出来混，最要紧的就是仗义啊！啥事儿呀老弟！”
“嗯~~想跟熊哥借你手底下两个人用几天呀，不知道~~~熊哥方便不方便。。”
“行啊！没问题！等会儿我就打电话给你叫来两个人，两个够不够？”丫的以为我是要出去打架呢。
“两个足够，我想让款款和小辉跟着我去绍兴一趟。”
“为什么？跟你去绍兴干什么？” 我还没等到看见老熊脸上的表情变幻，玲珑已经先炸开了。
（未完）
小庄
——3——
我不看玲珑，对着老熊说：“四月份我去了上海绍兴那边一趟，那边的高速工程招标，当时没接下来，这现在那边儿又给我打电话，这工程上的事儿熊哥你也知道，很多时候都不是丁是丁卯是卯这么照规矩来的。所以我就想让款款跟我一起去，说实话通过几次接触，我觉得她办事挺得体的。”
老熊面带微笑不说话，我接着说：“至于小辉，呵呵，熊哥，我不瞒你说，这小伙子我是看上了，想这次就给你要过来，以后跟着我，给我开车。就是不知道熊哥你肯不肯割爱呀！”
“哈哈！庄弟说哪里话！想要小辉一句话！他跟着你干可比跟着我干前途光明呀！”老熊不提款款，只说小辉。看来他是不想放款款，但是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款款，小辉不过是个捎带，是为了不让老熊起疑。呵呵，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啊。
“这个工程不大，接下来的话估计也就四百来万吧，不过如果这次能合作愉快的话，南方那边应该能搭上一些关系，现在那边的工程比咱们这边的多还大，呵呵，熊哥，这次款款过去要是能帮我把事儿做圆满喽，以后咱兄弟手边就不缺零钱花啦！”我这么说，等于是这次工程接下来挣到的钱注定要分老熊一杯羹了，二一添作五的话，老熊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帐二百万，他何乐而不为呢？
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老熊的弱点就是钱。二百万不多，但也决不是个小数目。老熊走黑道捞偏门是为了钱，老熊想洗底攀附权贵靠的是钱，老熊要养他的众多手下需要的也是钱，矿上他忙里忙外的也是为了一个字——钱。就连帮他的小情人开这么个小店，不也是得用钱吗？
所以，老熊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我无疑是让他又多了一条生财之路，还无惊无险。不只是这次，也就是说以后只要我做到南方的工程，就会算他一份。而他现在不过是让款款跟着我去绍兴呆上一个礼拜而已，我想老熊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老熊生来就是干大事的人，所以儿女私情总是会放在最后，当然这仅限于他个人理解。而小庄就是那种能为了个心爱的女人而因噎废食的主儿，当然这也仅限于老熊个人理解，并且我正努力把他向着这个方向正确引导。
呵呵，老熊爽快放人！任玲珑气哼哼扭着屁股离开，看来老熊对玲珑的迁就也是有一定条件的。当时突然有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如果款款是玲珑多好，那还用得着我费这么多心思吗？直接一千万甩给老熊，不什么事儿都解决了吗？但如果款款真成了玲珑，那我还会遇到她吗？即使遇到了还会有可能爱上她吗？
想那么多干嘛？目的达到！走人！接款款下班吃饭去！
（未完）
小庄
——4——
这次南下，队伍是比较浩荡的，因为这次去不光是要接下土方工程，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我把这次跟着我去的人分成三路。小辉开着我的SUV，我另外两个司机一人一辆商务，还有几个我公司的职员，他们走高速。到江浙交界后，小辉开车到上海，其他的人直接开去绍兴。跟着我去的几个高层职员坐火车到绍兴，而我和款款，坐飞机先到上海。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在三万英尺的距离。也不知道那歌叫啥名字，反正就记住了这么一句词儿，在飞机上两个小时，翻来覆去就是哼着这一句。
下了飞机，住进酒店，当然这次不是开的一间房，而是三间，小辉晚上就会开车到上海，那一间是为他准备的。
从我们启程一直到进入酒店，款款都很少说话，只是偶尔我跟她搭腔她才简短的回应我。她甚至连问我为什么不是直接去绍兴而是先来上海都没有。对于款款这样，我早有思想准备，以前我理解为个性使然，但是现在却有了一丝心酸的感觉。
酒店稍事休息，我们坐着出租车来到上海外滩。外滩对面开阔的黄浦江，被称作是上海的母亲河。站在黄浦大桥上，远眺着对岸浦东陆家嘴地区的新姿，感受着绿树花坛间大都市园林的别样风味，享受着大都市下午少有的清新空气和明媚阳光。
看着站在身边的款款，我曾经浮想联翩的和款款上海之旅，此刻正在实现，心中反倒没了澎湃，只有一丝淡淡的惶惑。我愿时间就停留在这个下午，不管是停留在哪个地方，就只是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刻里只有款款和我，平静的黄浦江面，悠然的一荡一漾之间，承载着我们的呼吸和心跳，如此的合拍，如此的缱绻。
“在想什么呢？”很自然地从款款的手指间拿过她抽的半只烟。款款看着江面许久，幽幽地说：“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她念的这两句诗的意思我不明白，但是能感觉出是很有些萧索的意味的。
我也不再看款款，和她一样看向江面，开始自顾自的说话：“从前有个老和尚，有一天带着他的徒弟出去化缘。路上经过一条河，看到有一位女子站在河边，正在发愁怎么过去。师傅就对那女子说，可以背她过去，那女子同意了。就这样，老和尚背着女子过了河。回来的路上，小徒弟就一直在念叨着这件事，师傅一路无语，到了山门，师傅只说了一句：我早已经把她放下了，你怎么一直都还没放下呢？”
款款微笑看着我：“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递给她，然后说：“没想说什么呀，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嘿嘿！”
扑哧一声，款款笑了出来，斜倚着栏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也斜倚着栏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渐渐的，我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本来我是想跟款款说许多话的，但是此时我觉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那些未说出口的话，不管是我要对款款说的，还是款款要对我说的，都尽在这笑中了。
逐渐日近黄昏，我和款款就在这黄浦滩上闲庭信步，大有不想归去的意思。
（未完）
小庄
——5——
小辉晚上快十二点到了上海，正好赶上和我们一起吃宵夜。年轻人就是精神好，小辉开了十个多小时的车，一点都没累的意思。吃过夜宵，非得要再夜游上海滩。于是三个人一台车，在这大都市的街道上优哉游哉地行着，欣赏着东方明珠的夜景。
我和款款坐在后边，小辉在前边开着车。这情景让我想起了《上海滩》，我旁边坐着的不是任款款，而是冯程程，当然程程身边坐的一定是许文强了。想到此，我就对小辉说：“辉呀，你看咱们这样儿像什么？”
“像什么？像~~~”
“浪奔~~浪楼~~”还没等小辉想起像什么，款款已经唱了出来，还正经鸟语。
嘿！真是心有灵犀呀！我和款款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嗯~~不行！”小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啥不行？”我问小辉。
“许文强最后不是死了吗？那冯程程不是嫁丁力了吗？”
“滚蛋！你丫儿的瞎白或什么哪？”伸出拳头向前边的小辉捶了一下。
“嘿！哥，以后你就是我老板了，你玩儿完了我跟谁混去哪？”
小辉一句话把我和款款都逗乐了。我是蛮喜欢小辉这小伙子的，年轻有朝气，性格还好，人也挺聪明，不过就是文化程度不太高。其实我身边并不缺人用，不过小辉既然跟着我干了，总会有事情让他做的。最起码开车技术不错，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让他给我开车，不必担心他糟蹋我车了。
第二天酒店里睡到快十点钟，三个人开着车满上海咂摸着找当地的特色小吃。吃了几家出来，小辉看起来情绪明显低落。等红灯的当儿，小辉转过头，看着我和款款说：“这上海人天天就吃这些？” 我笑笑没说话，听小辉继续牢骚：“这他妈上海人都什么口味儿呀？吃啥东西都甜不甜咸不咸的，淡得出鸟！喝那什么汤？跟泔水似的！”
“呵呵，是呀，吃着是没咱那儿的饭菜好吃，再忍耐几天，等咱这边事儿办完就回去了。”
“是呀，庄总，咱在上海干什么？他们不是都去绍兴了吗？”小辉接着我的话问。
“来上海~~是安排你公费旅游呀，这你刚跟着我干，不得先给你来点儿福利？”我在跟小辉扯淡。
“知道小辉实诚，你就忽悠他吧。”款款跟我打趣道。
“嗯~~咱不急着去绍兴，等我那些高工谈得差不多了再去，哪有接个小活儿也老板亲自打头阵的？”我看了看车窗外，转回头，“吃了午饭咱们下午先去**市。”
“。。哦。。”小辉不再说什么。其实他仍是不明白去**市究竟干什么，但是他明白这些不再是他该问的，到了他自然会知道。
“去那里干什么？”小辉不问，却是款款问。并且表情也从未有过的清冷，**市正是她的家乡。
“有故人在那里。”
“故人已去。”
“还有心愿未了，去，是为了一桩心愿，为。。自己也为故人。”其实只是为款款。
“故人心愿？你想达则兼济天下，但对故人未必就合用。”
“呵呵，那种境界我还没达到，只是因为爱所以爱。”
款款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说：“男人都这样吗？成就一番事业还不够，非得要做出一些自以为能让别人感激涕零的事情，才算成就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我亦同样看着款款：“非也，只是不想在老的时候，偶然有一天想起来，会后悔。”
“或许开始就是错呢？”款款转过头眼睛看向前边。
“或许是错，但因缘际会，何尝不会峰回路转？”
说着我托起款款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我不在乎小辉看见，因为他现在是我的马仔。小辉不住地从前边的后视镜里看着我俩，他不明白我和款款在打着什么机锋。
（未完）
小庄
——6——
是。我这次之所以来南方，不是因为这里的土方工程，带款款来当然更不是为了这个，这点小钱我还没看在眼里。即使真的想要做下这个工程，也用不着非得让款款来帮我做什么。这次来是为了帮那位宋校长还上他的亏空，这是我这次来的真实目的，也是唯一目的。
校方很高兴，他们没想到这笔烂帐在隔了几年后，竟然会以全部追回而圆满结局。说实话这所大学还真是不错的，我对他们说了我现在还兼任我们省里希望工程捐助基金会的总理事长，希望他们学校对以后我们这里品学兼优的贫困学生，入学条件予以放宽。学校的那几位负责人一脸谄笑地对我概然允诺，不消说，这次发生了关系，以后借着些名目，少不得要我出钱，所以现在务必是要伺候好我这位来自远方的财神爷的。
几天来款款一直都很少说话，她默默接受了我这样安排。我看不出她平静的表情下面是怎样的心情，说实话，当我向款款坦白要为她做这些时，心里是有一些忐忑的。款款的脾气我是见识过的，我是有些担心她断然拒绝我，而让我下不来台。因为在我们出发前，我就已经先派了底下人先来这里和校方接洽。款款如果真的执意不接受的话，真的是会让我进退为难的。毕竟最后的款项交接，是一定要有款款和那位宋校长在场才好进行的，否则校方也不敢贸贸然接受我的巨款的。
当钱已经划到学校帐上时，我又想起那天我们在车上说的话，甚至有些质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就如同款款说的那样是错的呢？不管是不是错，我多少能感觉到款款是有些不情愿我这样对她的馈赠或者说是帮助的。紧接着我又在想，会不会我帮款款帐还清了，款款就离我而去了呢？
唉！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在患得患失之间，完成了南方之旅，最后一站绍兴和对方负责人友好见面之后，准备作返。
（未完）
小庄
十八 无言结局
——1——
款款没有跟着我一起去绍兴。离家好多年，每次回来也都是行色匆匆，所以想在家里住上几天，去看看她奶奶，也陪陪爸爸妈妈。我让小辉留下来陪她，去哪里有小辉开车也方便，款款说不用了。这样也好，给款款几天自己静一静的时间。这三年来压在她心底最重的莫过于就是这件事了，几天时间我帮她化解掉，对于款款来说，以她这么执拗的个性，未必能一时接受，是悲是喜，亦不好说。就给款款几天时间，让她消化消化吧。顺便也陪陪她的父母，虽然她对父母的感情不深，但毕竟生养了她，血脉天性是割不断的。
底下人该回去的回去该留下的留下，诸事安排妥当，吃完绍兴人为这次友好合作并欢送我的夜宴，已是近夜10点钟了。问小辉是住一夜再去接款款回家还是现在就走，小辉说：“走呗！赶紧接了款款姐咱们就回去，再给这儿多吃上几顿饭，我怕我连屎都拉不出来啦！”
哈哈！好！现在就走。于是我和小辉夤夜向款款的家乡赶去。
手机铃响，一看，是四哥。
“小庄，你能来一下吗？”
“怎么？四哥有什么事吗？我现在绍兴。”
“哦，那你尽快赶回来吧。”
电话挂断之前四哥说的一句话，令我改变方向，不是先去接款款，而是先回来。因为四哥说：款款是和你在一起吧？我回答是，四哥就不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四哥这么晚这么急的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和款款有关的。我不知道将会是什么事，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空洞的感觉，在那感觉里，我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空落落的，却又沉甸甸的，甚至有了一丝慌乱。
小辉见我突然之间表情凝重，也就不再插科打诨，专心的开他的车。高速上一路狂奔，次日中午，两个人一台车，终于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地到家了。让小辉自己开了车先去洗车，然后找个地方睡觉，手机开着等我电话。我打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四哥的公司。
“你先看看这个。”四哥递给我一份报纸，接过来一看，才知道是当地政府的内资刊物。这不是普通的报纸，没有发行量，当然亦不是所有普通公民都能看得到的。
四哥给我指了指其中一个只有寥寥几行字的小芝麻块儿，我一眼扫下去，没几个字，可是那些字却在我眼里瞬即放大，顷刻之间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内容很简单：某月某日，某某监狱，某中队某监某号，无期刑犯宋研修，借与狱友发生摩擦，继而挟持狱警，试图越狱，被狱警当场击毙。提醒相关部门，对此事件应予以高度重视，对服刑人员的管理应加强，并做好与服刑人员的交流沟通工作。
耳鸣！耳鸣！一种刺穿耳膜的耳鸣！在耳腔还未感觉疼痛前，即以麻木。
怎么会这样？宋研修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越狱？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我闭紧了双眼，用力地摇了一下头。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甚至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这件事的发生将会预示着什么。
“令达的个性太要强，做事又容易走极端。”四哥坐下推推眼镜，“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这样对款款，这三年来款款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唉！”
果然！这件事是老熊一手策划的。我眯起眼睛看着四哥，等他说下去。
“估计到后天，款款就会接到监狱的通知。小庄，你。。。我能明白你做的一些事情是为了款款，可是激进了些，也太明显了些。。。” “这么说，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其实这不过是老熊一手策划的，就只是为了对付我？”
四哥无言，我当作默认。呵呵，老熊，你这样未免也太下作了点吧。看来我还是把老熊过高的估计了，是他的人品，我真的估计得太高了。
那就来吧！老熊，该是你我见真章的时候了！
四哥，你是敌是友？我看着四哥，在心里这样问他。
四哥的眼镜片反射着他办公室内的灯光，我看不进他的瞳孔深处。
“小庄，大丈夫做事要有所取舍。”
“四哥，我有分寸。”
滚你娘的陈老四，少他妈跟我扯淡！你会玩推手，我小庄也练过太极。走出四哥的公司，午后的阳光热情火辣。
夏天到了，雨季还会遥远吗？
（未完）
小庄
——2——
本来想给小辉打电话一起吃午饭，转念一想他应该是刚睡下，干脆就让他睡吧，自己先找个地儿吃点东西。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谁知道却关机了，充电器和电池都在车上。
关机就关机吧，现在不管是谁的的电话对于我来说都是不重要的，包括款款。现在首当其冲我要考虑的就是矿上，老熊的动作绝不仅仅是这，伤害了款款只是为了让我不舒服一下，这不是老熊想要的结果。他要的是金矿，这只是他刚刚开始，他的目标是矿上，而不是我看上的哪个女人。
先回去！在心头稍作权衡之后，我决定先回到我的城市。之前发生的事对于我来说，是有些过于顺利了，致使我有些大意轻敌。先回去，不管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最起码没有了这份揪心。我的矿是我的事业，是我所有一切的根本所在。一旦有什么不测，我将不止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了。
当我包了出租车到达我公司楼下时，看不出有任何异样，门口的保安如往常般懒散地在值着班。当看到我从出租车里出来，才精神十足地跑到我面前，一边毕恭毕敬地叫着“庄总”。问他我走的这些天都有什么人来过，就只老徐上午来过一趟，其他再没什么重要人物来过了。我就知道，问保安也是白问。
老徐知道我去绍兴了，有什么事也是会直接给我打电话的，怎么可能还会跑来我公司？哦~~~我给忘了，我手机关机了，他联系不到我，可不就是要来公司跑一趟的吗。
电梯直接到顶层，电梯门开，就见门口站着一堆人，闹哄哄不知道在说什么。
“庄总你可回来了。。。”
“矿上有人闹事。。。”
“上午徐局来找您。。。”
“昨天之前还没有一点征兆。。。”
“今天一大早各矿井突然停工。。。”
“就连我们的矿井也被那些闹事的人给堵住了。。。”
“警察局已经来人，不过只是控制局面。。。”
“打您手机一直关机。。。”
。。。。。。
从我走出电梯，就这样被他们七嘴八舌地簇拥进我的办公室。
我坐进椅子，自顾自点上一根烟，看着立在办公室里的这些人，突然之间谁都不说话了，那一刻让我感觉真安静。我的眼睛扫过他们一圈：“说吧，怎么回事？” 却不再有一个人吭声。
拿起桌上的电话，问他们：“老徐电话是多少？” “13*********”
“你怎么回事！电话为什么关机？”听老徐这口气是想吃了我。
“我知道矿上出事了，我刚到办公室。。。”
“我现在就过去。。。”
放下电话，我才想起我的电话还关着机，从抽屉里找出充电器，先充上电然后开机。紧接着我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了好一阵子，未接来电一大堆，还有无数条短信。肯定都是和矿上有关的，干脆一个也不去看。手机扔桌子上，我靠在椅子上，看着我办公室里的人。
“庄总。。。”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说下去。这一切再明白不过了，都是老熊一手策划的。
“你们都出去吧。”
我慢慢地靠进椅子里，眼睛望向天花板。老熊做这所有一切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夺回他失去的，如果那些原本就属于他的话。当然，借着这次机会能让他重新立威把我斩于马下，换他来坐这个正主席的位置，对他来说，更是锦上添花。
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老熊究竟是用了什么理由，来鼓动这么多人来闹呢？这次闹事的人，一定不光是老熊的人，一定还有相当一部分山上的矿主，不然是成不了气候的。
咣！门是被撞开的。
“疯了！疯了！”这是老徐进门说的第一句话。
老熊疯了。。。
手机响了，010********，北京来的电话。看来那边也已经知道了，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未完）
小庄
——3——
“你那个什么希望工程捐助基金会到底嘛玩意儿？”老徐不及落座即说。
“什么玩意儿你会不知道？”
“小庄，这关起门来咱哥俩说句掏心窝的话。。”老徐拉了把椅子坐在我跟前，“本来说的好好的是就成立一个委员会，你突然又冒出来个什么基金会，还是省里直接压下来的，你这。。。”
“这样不好吗？你以为你们几个晚上睡不着便秘出来的那个破委员会，能镇得住那些不在册矿主？”
“可是你这个提前也没给打个招呼，说上马就上马了，这~~~其他委员心里总会有点想法的。”
“有什么想法？谁有想法？”我看了老徐一眼接着说：“就只有老熊有想法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老徐没有和我对视，眼睛瞥向别处，“你突然弄了个这出来，那些不在册的矿当然乐意了，你等于是让他们合法化了，可是这些正而八版的委员们。。免不了心里都要这么疙瘩一下的。。”
“所以就为了这个才闹事？”
“你那基金会究竟是干什么的？”老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把身体向后靠去，注视着老徐。这次老徐没有再躲避我的眼光，同样用一种看起来有些玩味的眼神注视着我。
“小庄，都知道你的矿是部队上的矿。这整个山上的矿，不管动谁的，都动不了你的，所以。。。”老徐故意停顿了一下，“你收编那些非法的小矿，成立个什么基金会，听起来是既做了善事，又能让他们名正言顺。好像是名利双收，但在一些明眼人看来，这未尝不是在愚民。其实真正的、唯一名利双收的，就只是你自己而已。并且，再往深一步说。。。如果是上头的意思。。。所以你才成立的这个什么基金会。。。那。。。呵呵。。。”
老徐不再说下去，我冷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老熊之所以能煽动那么多人在矿上闹事，原来是因为这个。我收编了那些不在册的矿主，只不过是彻底肃清他们走的第一步。利之所趋，能够化敌为友。因为我的干预，而使得那些非法的矿以后能名正言顺的在山上捞金，基于这一点，他们是一定会顺应于我，并与我合作的。反之，利之所在，亦可反目成仇。一旦他们认为我这么做是另有目的，并且还将会是对他们极其不利的目的，反我的水，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定的。
老徐走了，带着和我建立在利益上的友谊一同走的。自始至终，我们都是点到即止，他的利益砝码已经完全偏沉在了老熊的那一边。这样反倒让我更轻松，因为男人在该决断的时候优柔，是最不可取的。老徐，或者更适合做一个商人。
（未完）
小庄
——4——
给小辉打电话，让他晚饭前赶回来，晚上我要上山。我该去吃点东西了，可是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又想起了款款，电话拨出去——嘟。。。嘟。。。挂了再重拨，停机！
怎么可能？款款的手机怎么可能停机！不过是两天没有见，她怎么可能就把手机停机了！不对！从我们一起去上海，我就再没和款款通过电话。也就是说，这差不多十来天的时间里，我要么和款款在一起，要么就是在绍兴忙的那两天时间，根本就没有给款款打过电话。看来，款款的手机不是这两天才停的，说不定。。。说不定是早就停了的，难道是在我们一起去绍兴之前？
难道款款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什么？还是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我的脑子有些乱起来，不是因为矿上，是因为款款手机停机。如果这些只是巧合的话，那么，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呢？我不愿再想下去，款款，我相信你是不会出卖我的！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很累，很累。。。。。。
小辉敲我办公室门的时候，我睡得正香，连我都想不明白，这个时候我怎么还能睡得着？竟然连梦都不带有的。
小辉眼带血丝，看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人在危急时刻，总是会比平时敏感，我似乎感觉到小辉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玲珑死了！就在她家的楼下，从阳台上跳下来的，据说之前是喝了很多的酒！
小辉看着我说：“庄哥，他们给我打电话说玲珑姐跳楼死了，我根本就不相信。所以我就先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电话却关机，我想了想就给款款姐打电话，谁知道她手机却停机了，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我就一直等着你给我电话。。。”
“小辉，如果玲珑不是自己跳楼，那么你觉得会是谁这么害她呢？”
“。。。。。。”小辉无言。
“如果真的是玲珑酒后自己想不开呢？会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应该是和款款姐有关吧，谁都知道她喜欢款款姐，跟着熊爷也是为了款款姐。”
我为之可否地点了点头，看着小辉，良久，我才说：“小辉，我晚上要上山，山上出了点事，应该是跟老熊有关的。。”我停顿了一下，看小辉的反应，“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跟着我去。”
小辉甚至都没做考虑就说：“庄哥，我跟你去！”
“好！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就上山！”然后先给市局打了电话，说我晚上要上山。
在去山上的途中，我一条一条翻阅着我手机上的那些未接短信。
小庄，为什么款款手机停机？你们是否在一起？
小庄，开机后速与我联系！
小庄，宋研修死了！
小庄，老熊要对付款款和你！
发信人都是一个人，就是玲珑。玲珑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死的！
（未完）
小庄
——5——
山上一片漆黑，不再像往常一样灯火通明。汽车顺着山上的小路蜿蜒而上，终于到达了我的矿区。
死一样的沉寂，黑漆漆中，我看不到一个人，但是我知道，在这黑暗中，一定有很多人，并且已经知道我来了，只是我还没有看见他们。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妈的！现在又没什么事儿，你们至于这样吗，还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来了吗？
果然，山上立时嘈杂起来。没多久，我的车就被围了起来。警车声在人群附近嘎然而止，从警车上跳下来市局副局长，是我哥们。
人群开始骚动，但是我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这种时候，老熊一定是不会出现的。突然发现，我此时上山，是非常不智的。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只有想着怎么离开这里才好。
明显的，山上这些人是不想让我走的，这些人里面一定有老熊的手下，不然他们不会这么目标明确地针对我。
副局开始出面协调。。。。。。
人群继续骚动不止。。。。。。
骚动在加剧。。。。。。
我走出车外。。。。。。
顷刻寂静。。。。。。
转而更加骚动。。。。。。
骚乱中，有枪响。。。。。。
我觉得很冷。。。。。。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凝固至冰点。。。。。。
倒下去那一刻，我看到了老婆，还有我的孩子。。。。。。
款款，你在哪里。。。。。。
（未完）
小庄
——6——
次日，本市各大媒体均头条位置报导：本市杰出青年、省人大代表、省希望工程基金会总理事长、市国土资源开采委员会主席、省国土资源厅办公室主任、国营XX资源开发执行董事长小庄，于昨晚在处理矿区骚乱中，不幸被不明歹徒用制式武器击伤，于今日凌晨3时17分，经抢救无效逝世。歹徒已被当场擒获，公安机关怀疑此案为一起有组织的谋杀事件，目前此案已移交公安局要案科，正在进一步侦查审理中。
一个月后，市公安局要案科收到了一个邮政快递包裹，内有光盘数张，账簿两本，记录着省内风云人物熊令达这些年利用黑社会手段，组织具有黑社会性质团体，进行有组织犯罪，并牟取暴利，以及和熊令达有关联的一些政界、商界要人。但是，其中显然缺少了几个名字，公安局却无迹可寻。
包裹上寄出人的姓名是——宋研修。
同时还有一封检举揭发信，指认熊令达就是枪杀小庄的幕后指使，落款人是沈玲珑。
不日，风云人物熊令达在机场被我公安人员截留，后被移送检察机关协助调查。随后，熊昔日诸多手下落网，漏网均做鸟兽散，其名下资产被检察机关查封。。。。。。
任款款不知去向。。。。。。
（未完）
小庄
——7——
一个月后，小庄追悼会上。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庄公司楼下，一个中年男人走下车，慢慢走进去，他就是四哥。
车里还有一个女人，一副墨镜，一袭黑衣。
（完）
小庄
——2——
几个也是开矿的朋友，就硬拽了我出去赌钱。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赌不抽，抽烟我是抽的，但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19
——3——
接下来的几天，她就没有上线了。我们聊的时间也不长，但是跟她聊天，却让我对网络、对聊天有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19
——4——
我们继续聊天，QQ、短信，偶尔，我会打电话给她。
她比我小两岁，还没有结婚。我问她有追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20
——5——
要么说“男人贱女人贱，要看谁比谁更贱”，我自己都斜了门了，我怎么会那么贱？她越是不理我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21
二 初次相见
——1——
虽然我对她的长相没抱任何的希望，虽然我一千次一万次地对自己说，我真的不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31
看来女人生过孩子之后真的是衰老的很快的，何况我老婆还给我连生了两个。
——6——
说不累那是假的，整一宿，我多少年没这么卖过力气了。她公司里上下不过七、八个人，她让公司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36
——5——
“车买来了？多少钱？”“嗯，八千多。”谁知道他们是多少钱买的。“也找到房子住了？”“哦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42
——3——
看来这事儿他们筹划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并且，单凭规划局，还有老徐一己之力，根本是不可能促 ...
小庄 发表于 2010-11-23 14:49
看完这个文章，我蹲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
春江潮水 发表于 2010-11-24 08:41
哭啥啊，是不是觉得这辈子没遇上款款，白忙活了？
知音 发表于 2010-11-24 10:18
说实话，我真没看。。。。
春江潮水 发表于 2010-11-24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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