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云游奇遇记 阳山/河南 屋内静悄悄地,窗外月亮挂在天边,没有了熟悉的鼾声,老张也没有再次摸摸身边,他知道那鼾声早已飘远,远在天那边。 那夜,他第一次梦见老伴,在飞机门口向他招手,他急急的踏上旋梯,竟一脚踏空......醒来老伴心肌梗死,走了。 熙熙攘攘的候机大厅,老张被女儿拥抱着,外孙女将女儿拉开,老张把黑色的双肩包背在肩上。 老张今年74岁了,腰板硬朗,只是有些耳背。 在出登机门前,老张回头看到泪眼婆娑的女儿。 走进机舱,老张在靠窗的座位坐下,打开钱夹,对着老伴的照片说,“我们俩一起去云南!”这是他们生前的夙愿,老张要带着老伴一同实现。 一 助听器失而复得 这会老张躺在嫩绿的草地上,如洗的碧空,时时飘过洁白的云朵。 他的两边睡着两位美女不过都离他有五六步之遥。 原来地上躺着一排人呢。尽左边一头大象向他们走来,旁若无人般从他们身上跨过。 突然身旁的美女咯咯的笑了起来,老张忙睁开眼循声望去,那大象竟将如柱般脚放在美女的胸部,轻轻的揉压,引来旁观者嘻嘻的笑声,老张看得也有些眼热。 大象就要从他身上跨过,老张紧张的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那大象没做理会,一步跨过,慢条斯理的向另一个美女踱去,不管老张是否遗憾。 见天色已晚,老张登上一辆中巴,从大象谷回到酒店。 前两天,在酒店住下后,老张都会面对老伴的照片唠叨几句,昨天同屋的小伙子像看病人似的看着他,他有了感觉,不好意思了。 半年多的胃胀渐渐消失,倒在床上也不再翻来覆去的烙烧饼。 这会儿老张想看会电视,可怎么也找不到助听器。老张越找越急,这助听器是老伴去年才给他配的,8000多块不说,离了助听器寸步难行,明天只有打道回府。 想来想去,老张料定是落在了中巴车上。老张感到头晕,晃晃脑袋想起了降压药,忙吞两片,躺下慢慢睡去,竟一觉到了天亮。 天一亮,老张忙赶到汽车站,来到值班调度室,顾不得别人在忙什么,向一位面貌和善的女同志递了张纸条:“我昨天17:00左右坐贵站的中巴从大象谷到芭蕉树酒店,不慎将助听器遗忘在车上,不知是否有人捡到?”老张的意思要别人回话时也写纸条。 女同志看过后摇摇头,老张失望的一屁股坐倒了椅子,女同志见状忙说“老同志别着急,我来帮你问问!” 女同志打了一通电话,老张虽说听不清她说什么,还是很感激地望着女同志。过了几十分钟,女同志还是无奈的对她摊开了双手。 清晨,老张取出电子测压仪,测了血压,还好。酒店里这会儿已安静下来,人们都已早早的赶往景点。 老张心说,助听器肯定找不回来了,只好回去明年再来吧。他把随身物品归拢好要打道回府。他瞄了眼床头柜的手机,手机在抖动,似乎在急急地向他打招呼。他忙拿起手机,手机显示汽车站的女同志的电话号码。 老张结了帐,匆匆离开酒店赶到汽车站,助听器失而复得,恰恰被轮休的售票员捡到了。 老张买来大红纸,龙飞凤舞的写了封感谢信,贴在汽车站醒目的地方,心里觉得稍稍踏实些,西双版纳景好人更好。 二 虎跳峡 金沙江硬是从玉龙雪山与哈巴雪山间的峡谷中冲了出来,两山耸峙,江面仅宽40余米,几千米长的峡谷间,江水连跌七级,落差近200米,水势汹涌,波浪滔天,震耳欲聋。 老张站在北岸的哈巴雪山的碎石公路上,迎着习习山风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扶着栏杆看到几百米下的江水惊涛拍岸,甚是壮观。 在众多激动的游客中,老张独自一人,背双肩包,挂照相机,一副潇洒的老驴友的样子。他静静地跟上一位女导游,默默地听她眉飞色舞的讲解。 顺级而下,到一拐角平台时女导游停下脚步对老张说,“大叔,你不能再下了,坡太陡太深,身体会受不了的!” 老张没说话,顺从的在台阶上停了下来。待他们下到又一平台时,老张还是跟了下去。来到虎跳峡,就是要让老伴看到虎跳石的照片。 下到谷底,站在岸边,领略金沙江水瞬息万变,或狂驰怒号,石乱水激,雪浪翻飞,或旋涡漫卷,飞瀑轰鸣,雾气空蒙。不尽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成这世界罕见的山水奇观。 “你怎么还是下来了”女导游还是发现了他。 “不远千里来了,不下,不遗憾吗?”说着老张把相机递给了女导游,“帮忙照张相吧!”“您老多大年纪”看着相机镜头中的老张女导游问。 “74了” “比我父亲还大,您身体真好!你好像不是我们旅游团的吧?” “不是,我是肩包客,独自游。” 40多岁的女导游受到了震撼她大声的喊,“这位74岁的老人下到了谷底!” 三 梅里雪山 老张在众驴友的簇拥下向谷顶的碎石公路上攀登,一路的攀谈中女导游和老张认了老乡,两人都是河南人。女导游执意和老张合了张影,背影是隐约可见的玉龙雪山。 得知老张明天的安排是上梅里雪山,女导游两个电话下来,老张就有了着落。这会与人拼车前往飞来寺,明天游览梅里雪山。 这是老张第一次拼车,小车女司机是当地的纳西族妹子,笑容可掬的欢迎老张乘坐她的车,告诉他车费AA制每人60元,老张觉得很实惠,见后排座坐了一男一女,就在副驾驶位坐了下来。 汽车在柏油路上颠簸,后排的一男一女嘴巴一路没停,可老张一句也没听懂,好像两人是外国人,说的是英语。 后视镜中,座上依偎在男人怀中的女人像中国人,男的高头大马,尖鼻凹眼一看就是欧洲人。洋人的手不老实了,老张忙闭上眼睛,车内温度适宜,摇啊摇的老张渐入梦乡。 感觉车减速,老张睁开惺忪的眼睛,车外天暗了下来,前方一点点灯光。 “前边就是飞来寺,你们是住酒店呢,还是住我的小客栈?”女司机甜甜的声音。 “你开的还有客栈?你这么漂亮,客栈一定很美,当然住客栈!”后排座的女人果真是中国人,只是语调怪怪的。说着,她又拍了下大洋马,“你呢?” “OK ,TOOYOU!"大洋马做伸懒腰状。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老张忙说,“客栈客栈,那肯定是回家的感觉。” 小车在一不大的院中停下,院中一座二层木质小楼,这就是客栈,女司机的家。 一楼是的四四方方的大厅,两张圆餐桌占据了一半的空间,这边是客厅,电视、沙发最右边是两间卧房。老张知道纳西族一般都是男主内女主外,当老张,和那一男一女在楼上安排停当下楼的时候,一桌简单具有当地特色的四菜一汤摆在了圆桌上,腾腾的冒着热气。 女主人和三位客人终于坐了下来,老张招呼男主人快一点,男主人连连摆手,说他吃过了,老张看看表,也是的快八点了。 “大家从世界各地,来到我的家乡旅游,大家对家乡的赞美让我感到骄傲!更是十二分的感谢你们的光临,你们的旅游使我们富有,才有了今天的好生活。今天晚上我们不成敬意,大家吃好喝好。”女主人一张口,让老张眼前一亮,真是时势造人啊!“不过是要收费的,每人40元,包括住宿费。” “啪啪”老张不由自主的拍起了巴掌,“哗哗”一男一女也跟着鼓起掌来,女主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张两杯酒进肚后,再也不端杯子了,不是酒不好,而是再端酒杯老伴就会出现在老张面前。老张好这口,想当年,每天都陪老丈母娘喝二两,(老张得三两)下酒菜就是油盐花生米,那个美啊!后来老丈母娘走了,自己又有了胃病、血压高,老伴对他进行了管制,每当女儿回来,老伴就会讲出他次次偷酒喝的行径,原来老伴都知道 趁着酒劲老张问女客人,“你是什么地方人,你的口音我听不出来?” “听不出来看不出来吗?”女客人妩媚的看着老张。 “延边的,朝鲜族?我看一有点像朝鲜人。” “朝鲜!不,我是首尔,韩国人!”老张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有点张扬,有点居高临下。 两位老外已心不在肝儿上,匆匆的上楼开房睡觉去了。 老张有点激动,又和两位主人聊了起来,得知得知她们一儿一女,一个在北京,一个在省城上大学,他们说这些是过去连想也不敢想的。 第二天,老张登上梅里雪山,当他终于跻身到驴友间时,听见一阵欢呼声,接着是是此起彼伏的相机快门声。原来第一缕阳光照在梅里雪山海拔6740米的卡瓦格博主峰,人们纷纷留下“日照金山”的瞬间。 随着太阳的上升,金色的阳光从主峰开始慢慢撒遍梅里雪山太子十三峰,壮丽地景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让老张一生一世都难以忘怀 老张感到端相机的手有些酸疼,他放下相机抬起头,周围空无一人,人们都已下山。老张还不能下山,他只顾照美景,没让人给自己留个影。他没有三脚架,每次都求人帮忙,貌似每次人都乐意帮忙。老张仿佛看到山下停车场女司机和那对活宝不耐烦的眼神,只好离开了,Ade,梅里雪山,不能与你合影将是我终身遗憾!苍天开眼了,上来一对老外金发碧眼,5、60岁的样子爽快的给老张摄下了那精彩的瞬间。老张看表已过了20分钟,连连向两位友人边作揖边转身下山。 汽车欢快的向丽江奔去,当看到同路的一辆中巴在公路上揽客时,后座的韩国女突然喊道“快停车!”女司机不知所措,猛踩刹车,车像勒缰的马很不情愿的停了下来。韩国女打开车门,抓起双肩包,冲向中巴。女司机愣了会,“她还没给钱呢,昨天到今天200块钱呢!”说着就要下车。 “我来.....”大洋马一急,也能整句中文。 “那我们继续赶路?” 大洋马点点头,汽车又轻快的飞了起来。老张问大洋马怎么回事儿,他两手一摊,一脸的茫然。从女司机与大洋马的艰难对话中,老张知道大洋马是加拿大人,他与韩国女也是昨天拼车才认识,至于如何得罪了韩国女,他也是一头雾水。这老外!老张更是一头雾水。 四 夜遇 火车,火车真是让人发火的车,一个黑洞洞的小站,一停就是几十分钟,正点21:30到石林,如今快23:00了,火车还在黑幕中穿梭。 老张不时的看看表,望着黑乎乎的窗外,脑海中老浮现出那黑黑洞的车站,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 随着刺耳的抱闸声,火车抖动着停了下来,绿皮车真的老了。 老张独自走下火车,小小的站台,两盏昏黄的立柱灯,灯光下站着位臂戴菱形佩章,手提信号灯的车站工作人员。 一声长鸣,站台在颤抖,火车隆隆的驶离了车站。老张向显示着“出站”的电子灯方向走去,车站工作人员跟在后面。 车站外一片漆黑。 "附近没有旅馆吗?怎么没一点灯光?”老张问身后的工作人员。 “旅馆......,向南10公里外有。”说话的是位20出头的毛头小伙,边说边打着哈欠。 怎么办呢?望着四周漆黑一团老张不知所措。一个人独闯这10多公里夜路,显然不行,还是在车站的长椅上侯一夜吧。 老张返身走上台阶,发现候车室的门关上了,推,不开,铁链子上锁了。 老张忙从门缝张望,空无一人,“小伙子,小伙子.....”老张的喊声在四周回荡,没人回应,小伙子匆匆回去续梦了。 四野寥寥,唯有天上的星星眨呀眨的关注着坐在台阶上的老张,阵阵风儿吹过,吹的老张瑟瑟发抖,老张感觉像在发高烧,冷的无法容忍。 “哗啦”一声,老张打了个激灵,原来车站门上的铁链子开了。门被挤开,挤出摩托车头,挤出一个推摩托车的人。 “同志啊,你真救了我的命了!”老张顾不了斯文迎着来人说。 “你吓死我了!”来人差点失手松了么托车,稳了半天神才说,“你怎么半夜三更的,蹲在这儿呢?” “谁知道车站会没旅社呢.....刚才那小伙子把我锁在门外了!”老张语无伦次,哆哆嗦嗦地说。 “哦,你要游石林,刚才那趟车来的。”来人倒是明白人,“那你打算怎样?” “你就让我在长椅子上蜷一夜吧!”说着老张挤进了候车室。 “这样吧老大爷,我正要回镇上的家,就带你到镇上住酒店吧。”看到瑟瑟发抖的老张,来人动了恻隐之心,“夜寒,你受不了的。” “那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了!”老张激动得真有些感激流涕。 老张穿上来人从后备箱取出的工作服,坐在身后,在其强求下抱着他的腰,“嘟嘟......”一道强烈的光柱,穿过黑暗,摩托划破沉寂向南方驶去。 也该老张命大,来人是车站的行李员,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小孩病了要他马上回去,才有了这么一出。 心急车快,风驰电制,摩托车在黑暗中穿行,前方已出现灯光点点,老张悬着的心开始回落。几家灯光阑珊的旅店一闪而过,老张的心又咯噔一声,“咋还不停......莫非还是打劫的,找同伙一起要钱!”老张不敢声张,只能听天由命,大不了几千块钱全部奉献,好歹拣一条命。 摩托车停了下来,旁边是灯火通明的酒店,“大爷,下来吧,这儿安全,离景点近!” 老张哆哆嗦嗦的下了车,为自己刚才的猥琐念头懊悔,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表示感谢,发现摩托车已轰鸣而去。 |
欣赏超然 发表于 2012-12-10 15:14
超然稍做编辑,改动,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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