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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道听狐说] 《她占了我的床,我给了她清白》 [打印本页]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2-2-22 20:19
标题: [道听狐说] 《她占了我的床,我给了她清白》
 《她占了我的床,我给了她清白》
                 
  文/徽地文狐
                 
  奇怪,小妖在落泪。小妖是个女人,如今甚是流行“男女平等”,但是在落泪这个问题上,女人一直不愿意和男人平等,这基本是女人的权益,应当受到保护。
                 
  其实一个人落泪并不奇怪,在别人面前落泪就更是伤心的一种广告,但是广告是否和实质相符就很难说了,比如刚刚流行地哭丧。但是小妖在我房间里落泪,这就有些奇怪。而且深夜的房间里只有我和小妖——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孤男寡女,但她却不是为我落泪,这更奇怪。最奇怪的是小妖并不是我什么人,我们只是认识。
                 
  下午碰见小妖郁郁寡欢地走在公园的林荫道上,本来我没有看见她,但是我看见她蛇一样的腰肢以及夸张地扭动着的臀。无论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夸张地扭动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件都会让男人浮想联翩,并且愿意心猿意马地任凭眼球追随过去。我相信女人们都知道,扭动是一种诱惑,那么在室外扭动便是一种招摇,招摇男人们的眼球,当然我也相信招摇的女人也在提倡爱情专一,也就是说她们希望一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而不是一帮男人,或者说是外面的男人。那么,她们的招摇又有什么意义?
                 
  我追上她才发现是小妖,而且眼睛红肿,脸色红润,胸脯有节奏地起伏不定。于是,我和小妖去了“上岛咖啡”。我要了杯“拿铁”,她则要了“卡布基喏”。和一个女人出来喝咖啡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况且小妖很漂亮。
                 
  我一直伸头看隔壁或者隔壁的隔壁有没有认识的熟人,可是我很失望,那么,我和小妖的美好时光就这么轻易地浪费了,没有人发现我带了别人漂亮的女朋友在享受美妙的咖啡。于是我很扫兴,转过头看小妖。小妖一直不说话,凶猛地点着各种食品,并不停歇地吃,我不仅担心她会将肠子撑破,而且担心钱包会瘪掉。真不应该带小妖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我痛恨自己忘记了前些日子报纸上登出的《女人制止忧伤的有效办法》其中一条就是暴饮暴食。结帐后,我的钱包里还剩余三十八元七角,除了打的,还有可能解决第二天的早餐。
                 
  一直到了我的蜗居,小妖还是很少和我说话。但一关上门,情况就发生了改变,它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热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小妖紧紧抱着我,痛哭流涕。我想让她坐在沙发上,可是她不愿意,似乎很恼火我打断她畅快淋漓地发泄。于是我不再挣扎,怕一不小心碰着她高耸且起伏不定的胸脯。我双手垂着,下颚抬起,避免碰着她用“海飞丝”飘洗过的头发,这是一个很可笑的姿势。小妖头靠着我的肩膀,双手抱着我,间或飞快地擦去泛滥了的眼泪。
                 
  她一直抱着我,这很不象话,况且窗子开着,对面的阿三一定会看见我们,他这家伙有台48倍率的望远镜。明天也许就有文狐欺负女人之类的流言了。我忽然醒悟了窗帘的作用,它不仅能够遮挡外面的灯光,而且可以遮挡诸如眼光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可以将我的黑夜和芸芸众生的黑夜分开来,让我的丑恶不掉入别人丑恶的眼里。
                 
  仿佛我的肩膀是制造眼泪的机器或者是眼泪的培养基,因为小妖一坐在沙发上就立马停止了哭泣。我们静静地说话。这时候我说话的样子,一定很男人,小妖不仅不哭,还很愿意回答问题,而且极流畅,就像我在写作之前已经打好了腹稿,最奇妙的是她根本就知道我想要问的问题。比如,我正拐弯抹角地在肚子里收集安慰她的话,她却直接说:我知道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哭吧。我很惊讶她猜测的准确性。于是她说她失恋了。
                 
  她男朋友是个卷毛,比王二家那条京叭身上的毛还要卷曲。我们在上次的聚会上认识。朋友要向我介绍他,我微笑着站起来伸出手说:我猜猜,这一定是我们的画家乔艺术同志。卷毛似乎很局促,迟疑了一下慢慢站起来,握我的手。我蜻蜓点水般碰了他的手,就将手抽了回来,卷毛的反应又慢了半拍,似乎在想这男人的热情是不是装出来的。
                 
  这时,我听见一个婉啭的女声:这恐怕就是我们的作家文狐先生吧。我瞥一眼被卷毛紧搂着的这个发出声音的女人,并且一下子记住了她,因为五官清秀的她胸襟低垂,半露出粉白的乳房上部有一个深色的痣,我在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正好看得清楚。我知道眉心有痣的女人是美人,但我不知道乳房上有痣的女人是不是聪明的女人,这有待考证。但是有待考证的东西太多,并不是每一桩都能够考证的。后来我说给朋友听,朋友狂笑着说:典型的胸怀大痣。于是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朋友很幽默,而且证明了男人说到女人的时候,往往都很幽默,这几乎是一个特点。
                 
  这个女人后来不看我,似乎对我表现了冷漠和轻蔑,她和所有的人开玩笑,但是拒绝和我说话,就是我那些幽默的笑话让所有的人都狂笑不已的时候,她都装作没看见。她冷静地、不停地往卷毛的碗里夹菜,仿佛卷毛是个孩子,不知道该吃些什么。我看见她夹菜的手有些不稳,女人手不稳的时候,一定有什么意识从大脑里正流向她的手,于是这只夹菜的手,是思考的手。
                 
  但是,这双会思考的手除了刚才抱住我,正一直不停绞动。手指很长,清瘦,绞动起来就更灵活、有力,似乎正激烈地思考。我认为她正在思考能和我说什么,不能和我说什么。她短而薄的嘴唇一直在给我信息,比如:卷毛不要她了,卷毛就要出国了。卷毛是个很有灵气的画家,她很爱他。等等。
                 
  我开始打哈欠,伸懒腰的时候,抬头看见挂在墙壁上那只形状怪异的钟,已经指向十点三刻。但是她有一句话让我很怀疑:她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于是,我的耳朵继续听她絮叨,并且开始起茧,而大脑正在思考“舒服”这个词的概念以及它所能表达的范畴。舒服可以表现在抽烟、喝酒、喝茶等许多方面,当然也可以表现在“睡觉”这个我们不能回避的问题上。如果真是这样,这真是一个有趣的信息。
                 
  我打断她,请她先去洗澡。她接过我递过去的宽大毛巾,走进浴室,一边走,一边仍旧嘀咕着她的卷毛,这让我很生气。她开始往身上撩水的时候,还不忘记提高声音问我卷毛身上是不是有种迷人的气质,我一边关上窗帘防止阿三的偷窥,一边含糊地回答他:恩。那边撩水的声音忽然停了一下:你也有种迷人的气质。
                 
  她这么婀娜地从浴室走出来,上面是粉白的脖子,下面是粉白的腿,中间一段是我的黄色浴巾。浴巾系得很高,以至于看不到她乳房上的痣。“你也是个很迷人的男人。”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耀出一股子光芒,我认为那是暧昧的、诱惑的光芒,她原先的忧伤荡然无存,要是有,顶多也就表现在还未消肿如核桃一般的两张眼皮上。但是,这个“也”字用的让我很丧气、也很痛恨,这个“也”字里面明显有卷毛的信号,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我顶多只是一个替代品。比如说想做爱的时候忽然没有了避孕套,只好跑到隔壁王二家借个特大号的凑合着用,当然,这会让人很不舒服,包括我以及和我做爱的人。不知道我这个想法,小妖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可能就不会用这个“也”字,因为用了这个字,我们两个都不会舒服。
                 
  洗澡的时候很草率,我身上火烧火燎的,手脚也会利索起来。
                 
  小妖将小坤包放在床头,背对着我睡了。我不知道自己该睡哪里,因为她占了我的床。当我在她身边睡下,她没有反对。隔壁王二告诉我的经典泡妞法里有这么一句话:女人让一寸,你一定进一尺,否则,她以为你的生理和心理都不健全。当然不能让小妖认为我是阳痿的,所以我大着胆子向卷毛一样搂她,将手伸向她的黑痣,她轻“哼”一声,韵味十足。于是,我的手更加肆无忌惮,直到和她的手脚纠缠起来。
                 
  很不走运,当我要扯开裹在她身上的浴巾时。她的小坤包里传来刺耳的手机铃声。小妖移开正抚摩我瘦且有力的臀部的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喂,那位?然后就是一阵尖声惊叫:卷毛?是你,你要回来!什么时候!
                 
  听到这里,我很自觉,赤裸着身体坐起来抽烟。当我抽完第三颗烟,谈话终于结束了。她转向我,满脸兴奋:卷毛明天就回来!我正在想应该怎么回应她这句话时,小妖再一次尖叫起来,并用手捂住眼睛,显然是被我身下这个黑呼呼的玩意儿吓着了。我只好扫兴地穿上短裤,小妖也没闲着,将身上的浴巾整理得一丝不乱,然后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你穿上衣服。我只好服从。
                 
  小妖一直将我推出门去,然后说声:对不起。“砰”的一声将门关得瑟瑟发抖。我转身想要离开,忽然想起我是刚从自己的家里出来:那么,我到哪里去呢?我踢了一下门,愤怒得想喊叫,门缝里传来小妖坚定的声音:文狐,你是个好人。让我留一个清白给卷毛吧。
                 
  开始,我很感动小妖用了“清白”这个词,直到后来一想,就想出毛病来了。
                 
  夜晚,黑咕隆咚的,像一口大井,月亮遥遥地照着,光芒微弱得很。我像一个幽灵,在黑黝黝的弄堂里穿行。弄堂里自己“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极空洞,偶尔有些杂音,容易让人毛骨悚然,其实也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半路上,前后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我还是有些害怕,一害怕就常常回头,看看,却什么都没有。这个时间段的弄堂,别说人,猫狗也去睡了。寂静很难熬,我便唱歌,开始在喉咙里哼哼,再后来胆子壮些,声音也就大了,好像只有声音大了,阳刚了,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怕鬼。
                 
  一个阳刚又不阳痿的男人,顺着黑夜走到了黎明,太阳出来的时候,他忽然笑起来:一个女人竟然轻易地占了他的床,而他给了这个女人的男人一个胡里糊涂的“清白”。


作者: 沈盼盼    时间: 2012-2-22 22:22
好纠结的一晚
作者: 沈盼盼    时间: 2012-2-22 22:23
问好文狐
作者: 素颜    时间: 2012-2-22 23:17
问好文狐。。。留个爪印。。嘿嘿·~{:soso_e112:}
作者: 淡泊人生    时间: 2012-2-23 22:02
很有回味的文字!平淡中的跌宕。
作者: 素颜    时间: 2012-2-23 22:47
我看见她夹菜的手有些不稳,女人手不稳的时候,一定有什么意识从大脑里正流向她的手,于是这只夹菜的手,是思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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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道理吗?
作者: 素颜    时间: 2012-2-23 22:50
有个禽兽不如的笑话,估计大家都知道,。。哈哈。。
还好。。。还好。。{:soso_e113:}
作者: 徽地文狐    时间: 2012-2-24 13:39
素颜 发表于 2012-2-23 22:47
我看见她夹菜的手有些不稳,女人手不稳的时候,一定有什么意识从大脑里正流向她的手,于是这只夹菜的手,是 ...

哈哈,有没有这个道理,我不知道。嘿嘿,但是我知道意识在流动的时候,肯定会有反应。{:soso_e120:}
作者: 马樱花    时间: 2012-3-13 00:06
微笑,这是甚么世道,
一个男人在最奋发昂扬的时刻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嘎然而止,郁闷的是最后还出让了了自己的房和床替别人的女朋友成全了贞节和痣气
好憋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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