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国家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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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从邮局拿到挂历,周二我就坐上了往西平的火车。 先去探望的是贾仙舟老先生。 对贾老先生我一直很挂牵,由于那特殊的历史时期,贾老一直坐牢被管制到八三年才平反,一生无儿无女,无住房,九十的人了由侄子照顾,今年中秋节给贾叔打电话得知老人被送到养老院了,贾叔也没退休,自己上班也辛苦的很,白班夜班来回倒。送那里也好,最起码有人照顾。 去前给贾叔去了电话,他还在上班,我就自己到了养老院,到那里看到贾仙舟老先生的精神气色还不错,和老人攀谈了会,老人告诉我,他的事情落实了,前不久,沈阳军区来个中校看他,他称呼人家领导,那人赶紧说不敢,说您当兵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干啥呢,您才是领导,临走给他留了一千元,还到民政部门去找他们说贾老的事情,现在每个月有些补助,在这里吃饭都由人做成端过来,挺好的。 听老人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我知道事情决不是说的这般简单,见到贾叔才听他说了原委,贾老抗战后随部队起义,并且参加过抗美援朝,为了恢复身份,让老人能得以基本生活照顾,贾叔曾和老人四上北京,五去沈阳,终于在沈阳军分区找到老人档案,按政策,老人起义部队算是解放军,现在应该有每月300的补助,今年下半年部队上来人了,地方才落实,并且把老人安排进敬老院。虽然知道老人的被认可和抗战无关我还是为老人高兴,不管怎么说,老人在生活上能有所照顾。 说到这里,要说下老人的侄子贾叔,很是为老人费心,看老人没房子把自己房子让他住,自己一家租房住,平日省吃简用的钱都为老人跑这些事情了,一跑就这么多年,村里的房子别人都盖了,唯有他家没。 有时候,我会看到一些家人对老人们的照顾也很尽心,可本身生活都不宽裕的他们确实不能提供更好的条件,如贾叔当侄子这般尽心的却也难得。 这次老人能有如此的结果确是贾叔的努力!!! |
从贾老处离开就到了张国岭老先生家,张老是那种一看就有虎虎之气的老兵,我给老人拍照,老人很严肃的挺身坐直,他孙女说:爷爷你笑笑嘛。张老说:笑不来。这话把我们都逗乐了。 张老是38年当兵的,他们的部队从台儿庄下来休整的时候他入伍了,他的团长就是大名鼎鼎的敢死队长仵德厚老人。他们的部队后来也数次与鬼子交战,多少年,老人没有提级抗战的事情,现在老人一说起来打仗,总有说不完的话。 |
和贾老一样,张老一见我也是先问吃饭没,要家人去给我做,和他说吃过了,没让家人再忙。中国的老辈都有这习惯。 西平我来过10次也有,县城很小,我很熟,到汽车站旁边找个二十的小旅社轱辘一晚,明天能跟上坐去合水的第一班车。 7点半坐上车,大约50分钟到了合水,步行有十分钟吧,我先到了胡经老人的家,这条合水街上,我知道的老兵就三位,并且新获得的老兵消息也是在这。 到胡老家,进屋,老人还没起,看见我来赶紧起床,91岁的老人了,耳不聋,眼不花,完全不用别人照顾,自己穿衣服,鞋子,我看到老人的外套上别着上次我给老人赠送的纪念章,感情这半年,老人每天都戴着它!!! 和胡老说是我,老人说没看清,等穿好,走我面前,老人一再端详,直到我说洛阳小李老人才说认得了,然后摸摸下巴对我说:你胡子没了还真不敢认了。 胡老心态很好,人也幽默,有文化,我很喜欢胡老这样的老兵。老爷子对我说:我要是去洛阳可要去找你玩呀。我满口应诺答道:您老来,一定联系我。 |
从胡老家出来,我先到了张金翔老人家,张老先生是河南老兵中家境比较困难的,老人还有脑梗,身体不太好,家里的房子也是那种老瓦房,没有盖。 到门前喊了几声,老人的老伴出来了,一看是我,连说:先进屋坐。张老今天没在家,去县城看他生病的妹妹了,临出门还和家人说,家里一定要有人等我,他估摸我这几天就该来了。上次六月来看老人我说十月底,最迟过年一定来看望老人,恐怕张老惦记了不止一天,有时候,我们确实不能轻易向他们承诺。把互助和关爱的慰问金给了老人的老伴和儿媳,今年的所有发放任务圆满完成。 张老的屋子很凌乱,老人还在屋里味了几只鸡,年岁大了,做不了别的,养几只贴补家用,老太非要给我打鸡蛋,说家里多,连忙谢绝,说刚吃过。和老太攀谈了会,老太说,由于家境,至今他们的一个儿子没有成亲,也快60的人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希望我们的协助能让老人的晚年略有些安慰。 老人凌乱的屋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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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看望的是孙殿修孙爷爷,孙爷爷是我特别敬重的一位老兵,如果要我描述孙爷爷我一定会说老人家是一把血与火锻造的大刀,就是那大刀进行曲里唱的向鬼子头上砍去的大刀。这可不是乱说,是有根据的,老人家曾是宋哲元大刀队的一员,血战台儿庄就是他们部队打的。我去年来时老人还给我表演了那四式刀,三式拳,我还有兴陪老爷子喝了一杯,95岁高龄的老人还能喝几两酒呢,只是今年夏天再见到老人,觉得他衰老的太快了,毕竟这么大年纪了。 今天见到老人,精神气色还好,老人在邻居家串门呢,老爷子见我来了,一同回到家,我问老人还能写字不,老人说不行了,今年十月在台儿庄抗战纪念馆曾和那的马主任说了,如果孙老能写就让他手写份当年在台儿庄战役里的见闻,看来是不行了,聊了几句,老人又说起房山战役他们营长阵亡的事情,说起在台儿庄那十余日的苦战,老人的思维还很清晰,能记得许多名字。和老爷子说,您老多保重,您100岁生日我带一个排的人来给您老拜寿,老爷子哈哈笑。 孙老说,我们这那个张志你见过没,他也打过老日(鬼子)。张志?没听说,和我这次要走访的老兵不是一个人。孙老说,他来找我唠了几次了,他打的豫中会战。看来,这次又有新的发现。 |
辞别孙老,孙老让孙叔带我去张志老人家里去。张老先生正在打麻将,孙叔说明来意,老人慌忙放下手中牌,我对老先生说:耽误你们打牌了。老人说:不碍事,不碍事,屋子里说。 张志,今年88岁,民国二十九年入伍,在十二军八十一师二四一团二营四连,他们的军长孙桐宣师长单于峰(音),老人记得他们的营帐阵亡在郑州,说起那场战役,老人先长叹口气,那是民国三十年(1941年),当时是冬天,阴历10月多,他们的部队在郑州东的莫里(音)向斗长(音)进攻,正在新城训练的他们事先并不知道要打仗,接到紧急集合令说要去接河防,要求轻装前进,老人说:长官不说要打仗是怕士兵跑。到了河堤咱们的炮和重机枪都在那布防,上面布置了作战计划,他们的部队按计划前去进攻,刚走到半路,鸡刚叫的时候和鬼子迎头相遇,一场血战开始,天刚大亮,鬼子的飞机前来增援,咱们的部队就顶不住了,老人所在的班就只剩下他和班长,班长带着他向河提退去,回到河提除了尸体就是伤兵的喊叫,场面惨极了,而班长在这时候被子弹打中脖子,那是燃烧弹,他用水也泼不灭.......事后老人才知道,这一仗他们部队团长以下军官全部阵亡。 战败的部队退回黄岗(音,属于郑州)驻防,休整。有情报鬼子要来进攻,上面就秘密增调了一个团来协防,上午十点多,日军前来进攻,两个团的防御显然出乎鬼子的意料,他们没能攻克,下午四五点中,日军的坦克上来用炮炸毁了寨门,当日军蜂拥而上的时候,我们的部队施行逆袭,外围部队配合,一举把鬼子击溃,当时消灭日军有三千多,日军一直往西退到三官庙被我们保卫,被包围的日军里有一少将,用皮划艇来增援的日军被击退,上面命令捉活的,当时天色已黑,日军陷入重重包围,当有飞机来投照明弹,张老说,当时以为他们插翅也难逃,却不知道有直升飞机一说,让这个少将用软梯逃走了,战败的日军往上沟凹(音)退去了。 战败的日军把怨气发泄到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一个庄几乎被日军杀光,当老人的部队到庄上打水,听见井里有声音,一看一小孩站在井里,他上站在漂浮的尸体上才保住了一条命...... 日军把他们的士兵尸体用百姓家的被子铺在下面,一层被子一层尸体,挖的大坑就直接埋在庄内,看着这满目创痍的村子,张老他们把鬼子的尸体清理出去,把咱们老百姓都埋了......不知道现在还有这个庄没,你要是到郑州去问问,张老对我说。 民国三十三年,日军又过黄河,他们是从已经沦陷的洛阳过来的,正在舞阳训练的张老部队赶往叶县鲁山去伏击,在一个叫八里滩的地方埋伏在山口河边的草丛中,当日军出现,他们突然开火,打死了要有几百日军,日军后面的炮兵很快开展攻击,我们的部队就撤退了,这一仗我们伤亡很小,一个连也就三两个,撤到湖北均州的他们一直驻防到鬼子投降。 当时副团长去开会听说日军投降还有些不信,说鬼子这么凶残就是打到一个也不肯退会投降?让他们用六零炮打他们的碉堡,见鬼子不还击了,知道他们真是投降了。 日寇投降的第二年,老人回到合水老家,和老人一起当兵的老乡战死在了沙场........回家后的老人务农至今。 |
以前知道豫中会战,但那都是些冷冰冰的数字地名,如张志老人这般详细的讲述,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遗憾的是MP3有些问题没能录下,只好用文字先记录了,有机会再去老人那录,一直觉得没有影音设备是很大一个遗憾,但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太昂贵,也只好遗憾了。 这次要探望的老兵还有一个叫张宗方的老人,这是位86岁的老兵,1944年当日军进犯河南,正在读书的老人毅然弃笔从戎,报考了军校,在漯河,老人上的是青年军官指导团,在西安宜川县,当时老人是第6期,16中队步科,大队长赵哲声,队长李思缘,老人没来及毕业,鬼子已经投降,当上了少尉排长的老人在解放太原的战役中被俘虏,遣返回家,后面经历可想而知。 对于张宗方老人这种后期军校情况,我恐怕不是我们论坛援助的对象,所以当老人问我能否有互助的时候,我只好和老人先把情况说清楚,说回来问问再说,老人说希望我能早些给他个消息,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对于青年远征军,以及黄埔后期以及如张老这样上军校的,我个人意见是倾向于认可他们的抗战老兵身份并且加以关爱的,毕竟在战争没有结束不知道未来走逝的时候他们作为军校生本就是部队的一部分。 |
本以为今年的走访就此结束,但事情总是峰回路转,白老的家人和我说在三门峡还有位当地报纸报道过的远征军老兵,并且帮我电话询问了老人的主处,又一个新发现的老兵,我喜出望外。 不太费事,找到了高俊老人。 高俊1924年生人,今年88,当时在国立西北大学读大二的老人应征入伍,到了昆明在曲靖大营房里听杜裕明将军去讲话后分到远征军部队,先到缅甸宛町后到印度蓝迦训练两个月,分配到汽车兵团二营。老人说当时他们和美国人在一起,部队里黑人不少。 老人由于是汽车兵,没有上前线,但负责运送弹药和汽车,他记得在巴基斯坦一个叫北哈而邦的山区有个美国营房,当时这里作为一个基地是计划攻占被日本占领的台湾岛的,老人说:当时路过的水塘有个牌子:群兽饮水处,车辆少停。让他记忆深刻。 战役在八莫和密支.那展开着,老人不断去送物资,还曾两次把军车送往一个叫加而各答的地方,后来老人和盟军战友一起回到昆明,等到了抗战胜利。 抗战胜利后老人回大学复读毕业,读的政法系,却不好找工作,就又到部队在胡宗南部队青年军207师当上尉,在部队简报社编报纸,后在四川被俘虏,派人押解遣返回地方,由于有文化,虽然遭遇坎坷,但还是在学校教书退休,晚年生活还将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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