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段情感经历,放在别人身上,那叫做“老套”,若要由自己去经历呢?不得了,那简直就是百转千回,荡气回肠。席慕蓉说:爱情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是不能饮不可饮,也要拼却的一醉。爱情的动人心魄,一个“拼”字,可见一斑。是的,爱情甘之如饴,但,若是它突然不见了呢?
我读书时的一个女同学,曾经做过我们所有女生羡慕的对象。她的男友长着一双多情的眼睛,跟你说话的时候,老会让你疑惑他是不是爱上了你。这个男孩确实给了她一段飘在云端的日子。终于有一天,男孩移情别恋于他更貌美如花的师妹,她,失恋了。
我的这个同学不肯面对现实,她不容置疑地认为:自己才是他的真爱。散步的时候遇见,她眼光痴痴地望向他的样子让人不忍再看,即使新人在侧,她也是又痛苦又颤栗,甚至连新人也都接受了,恨不得跟她做朋友,当妹妹一样看待,好像随时可效仿“娥皇女英”。他们当然没走到一起,只是这个同学在毕业一年后,因煤气泄露,中毒,抢救无效,走了。据说她活得很自弃。我有时忍不住想:抢救的不成功,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内心深处的放弃呢?
我真的不觉得我这个同学之后的行为可以算作爱情,她是上了爱情的瘾。原谅我的狠心和冷漠。一个人若不打算为自己负责任,上了这种瘾,竟可以拿一生来交换。
我的这个同学是受过教育的,身上戴着文化的镣铐,她是温和的,只是自己陷入无望里,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可对其他上了爱情瘾的人,不一定都选择这样的表达方式。
另一位我辗转认识的女孩,男朋友和她分手后,她跑去了男孩的老家。向男孩的父母宣布:我已经成了他的人,也就是你家的人了,从此以后,生死不离这里。
男孩吓得不敢回家,惊动了村干部,几百里外把她的父母请来,安抚,劝慰,几番周折,才将寻死觅活的她骗回了家。她跟我说:我爱他,离开他,我活不了。听听,这算是爱情么?爱情,最基本的条件是两情相悦。是你活不了,跟人家有什么相干?我理解女孩失去爱情后的彻身的疼痛,但我不接受她拿爱情说事儿,不去面对现实。
还认识一位男孩,失恋后,决定迅速地发展一段新的感情来愈合自己的伤口。于是,他突然发现周围的姑娘们好像都对他“很有意思”,他自说自话地选择了一位可心的,还千里迢迢请来自己的父母相看。父母到了,他去请姑娘,人家云里雾里,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这样的事情在心理学上怎么讲,有一天看《围城》,觉得钱钟书的形容很贴切:大约是毒瘾犯了,拿一支香烟来抽的心理。
是的,在我们的周围,充满了关乎爱情的文学作品、影视剧和真真切切发生着的故事,我们受了暗示,并为了给自己交待,把自己的一切“非理性”的行为,都统统解释成“爱情”。其实,这充其量算是一种爱情的瘾。
毒瘾,烟瘾,酒瘾,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上了“瘾”,都不会体面,爱情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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