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蕙的老公这些年做生意一直跌跌撞撞,这两年忽然顺风顺水,很是发达了起来,仿佛是顺理成章似的,这个“类成功人士”的身边,也一下子“长”了很多的花花草草。最近,花草之中的一个来找蕙,说是她跟蕙老公的感情现在如胶似漆,她已经铁了心地要跟他一辈子,希望蕙把老公转让给她,否则大家都不快活。蕙虽然对老公在外面的风言风语早有耳闻,但是对这种找上门的状况,显然缺乏必要的准备。她心神不定地向老公投诉,老公却很豁然地轻轻一笑:“男人嘛,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从古到今还不都是这个样子。这有什么啊?至于她来找你,那是你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我不管。”
我没想到他老公会明目张胆地跟她说出这样的话,那样的猖狂和无耻,简直让我难以置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也就是这二三十年吧,在所谓的“弹指一挥间”,人们在婚恋上的观念和格局,居然已经发生了这样微妙而巨大的变化。婚外情这东西虽然历来就有,但是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蓬蓬勃勃甚而登堂入室,在我这样的老派人看来,还是令人惶恐和迷惑的。比起前些年的遮遮掩掩和势单力薄,现在的婚外情仿佛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势头。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受,理由如下:
一、男人在外面养情妇这样的事,过去是“(掩)盖都盖不过来”,现在却巴不得家喻户晓,好像养几个外室就标志着自己混出了模样,成了一种能力和身份的象征。我老公以前有一个客户,是个年轻而精明的地产商。生意场上的应酬中,他时常借着几分酒力炫耀自己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已经有了六个儿女,而这六个儿女的母亲,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一个妻子五个外室,被他安顿得互不相扰天下太平,而且个儿顶个儿地忠心耿耿,愿意一心一意地跟他生孩子过日子。
二、遇到老公出轨的女人,过去人们让她找领导,因为像这样道德败坏的作风问题一旦举报给组织,那小子的政治前途就彻底完蛋了。现在是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树大招风、花香引蝶,谁让你老公出色呢?你家里既是万紫千红满园春了,怎么可能不飞来几群蜜蜂?非要跟她们计较出个对错高低又能怎么样?离婚的成本那么高,你总不能把自己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
三、过去的第三者,爱上别人的老公就像是看上了隔壁院子里的一棵树,只能隔着墙低眉顺眼地苦望。她们的爱情就像藏在地窖里的一坛子女儿红,只有在月白风清的晚上,才能提心吊胆地拿出来吃上一杯半盏的,人前人后还总觉得自己矮人三分。现在的“小三儿”可不同了,一旦跟男人上了床,私情就成了他公文包里随身携带的xo,不仅上得各种大餐盛宴,而且可以堂而皇之地找到正房太太摊牌,向她通报她丈夫跟自己的爱情进度,甚至让她知趣地退下以便成人之美。
四、以前的婚外情人之间一旦鱼水交欢、珠胎暗结,便有大难临头之感;现在的小蜜一旦怀孕,则好像觉得自己手上多了一张牌,要么胁迫他回家离婚给自己一个交代,要么母以子贵,名正言顺地分他一份资产。遇到对方的原配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甚至还可以让她帮忙带孩子——鸠占鹊巢,还外搭一个不敢不尽职的保姆,这单生意做的,真是怎么想怎么划算。
五、过去在外面有情人的,多数是跟家里的那一个“感情不合”,虽然跑出来独辟蹊径,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点财势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而且“花儿朵朵向太阳”,只要调理得法,个个都围着这一个中心转。就算有一半个中途翻了脸,也不必挂心劳神,因为这样的露水姻缘就像农民园子里的韭菜,剪了一茬下去,很快便会长出下一茬。而那些揭竿而起的小蜜,也同样不会沉湎往事,反正是“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不傍东家傍西家,大款处处有。
也许,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和观念的开放,人们在情感、伦理上有所变化是必然的,就像一个被关在屋子里很久不让出门的孩子,一旦开门解禁,总忍不住要跑出去撒个欢儿跑两圈。只是希望这样的脚步迈得不要太慌太快,好让他们在一度荒唐之后还能安然地回来——据有见识的人说,很多西方国家已经从当年风行的性解放,转而到现在尊崇让情爱回归家庭了,我想这对于我们国家,或许也未尝不是一种前车之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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