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了,却没有一点中秋的感觉,清晨和傍晚的风也没带来丝丝凉意。
总觉得今年特别热,连中秋也热不可耐。想一想,可能每年的感觉都是一样,觉得比哪年都热,也觉得比哪年都冷。过去的岁月,总容易被人遗忘。
中秋过了,重阳也就要来了。也许,九九重阳的时候,有萧瑟的秋风从窗外吹进来,那时候,真正的秋天可能就来了,在窗前,可以看到一片片树叶的飘落。
月亮还没有升起来,也许,今年的月亮更圆更亮,只是前后被高楼遮挡着,连月亮的阴影也投不下来。年年有年,月月十五,年怕中秋月怕半,十五过了,又一个十五就要来了。
1969年,春节后,我在随县大洪山看见过一轮月亮。那是半夜,月上中天的时候,大山环抱的一个小山村,我背一袋米,踏着月光朝山那边走去。天是那样的高,那样的阔,那样的深,只有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中天,明亮的月光如刀一样,把刀削成两半,一半明亮,一半漆黑,万籁俱寂,连狗的叫声也没有,只有我,朝山那边走去。站在茅草房前目送我离开的朋友,一年后,就永远离开了,在他生命中,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月亮。
几年前,我在阿坝洲,也看过这样的月亮。在一篇文章中,我是这样写的:阿坝洲的夜晚是孤峻的,什么也没有,只有永远的月亮与永远的大山,这些大山是光秃秃的,从来没人攀越过。月亮悬在大山上,拉出黑白两条刀切一样线条,孤峻、冰冷,一步是此岸一步是彼岸,没有任何感情色彩。风吹着经幡在响,又像大戈壁中孤独的驼铃。山阴处,有简陋的帐篷,朝圣的藏族妇女和衣蜷缩在这里,月亮下去的时候,她们又要跟太阳一起出发。
月亮现在应该升起来了吧?可高楼遮挡着了它。
今年的中秋,与往年又不同。今年中秋的月饼,要交月饼税了。想起《岳飞传》中的一节,大战牛头山中秋之夜,福将牛皋曾作诗一首:团团一轮月,或圆又或缺。安上头共尾,一个大乌龟。
要交月饼税了。有朋友电话来,我抢先就说,送什么也不要送月饼呵,如果送月饼,那是对我无言的伤害。
想起在大学的时候。大学的时候,也写作文的,有篇作文《中秋夜》。同班有位同学,满篇全是引用古人的诗词,这作文,还当范文在班上阅读讲解。课后,我悄悄问老师,这篇作文,唐宋元明清都有,但他自己呢?在哪里?
今年的中秋,与往年也不同。今年中秋,是美国911十年。
十年了。伊拉克倒了,萨达姆死了;塔利班倒了,拉登死了;突尼斯倒了埃及倒了利比亚倒了,卡扎菲正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中。
十年前的今天,我正学会上网,在网易人到中年聊天室,看见聊天室欢呼一遍,电视正滚动播放着9.11美国世贸大楼被撞的新闻,还看到世界有两个国家在欢呼,一个是巴勒斯坦,他们走上街头对天开枪庆祝,一个是中国。
十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是2001年,9月11日,美国零地带飘着3000多面国旗,每面国旗上绣着一位遇难者的名字。
往前十年,1991年8月24日,苏联解体。
再过十年,2021年呢?
2021年8月15的月亮会知道。
2011-9-12
欢迎光临 北斗六星网 (http://bdlxbbs.top/) | Powered by Discuz! X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