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范方启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李白爱酒,妇孺皆知。“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应该说是最好的印证了。打从酒仙身边过,自然是一股酒味了。孙中山爱茶也知茶,医生出身的孙中山认为“茶是最合卫生最优美之人类饮料”,一生以茶代酒,孙先生当为“茶味男人”。说鲁迅先生是“烟味男人”一点也不过分,“中夜鸡鸣风雨集,起然烟卷觉新凉。”在诗作中写到抽烟想必是不多见的,“烟味男人”算是填补了一项空白,连鲁迅本人也承认“仰卧,抽烟,写文章——确是我每天必须做的事情中的三桩事”。
到过鲁迅的故乡,会看到一尊叼着烟斗的鲁迅塑像,烟斗成了鲁迅的形象招牌,众多的鲁迅画像,差不多都是烟斗不离手,其实鲁迅先生用烟斗的时候并不多,他更喜欢抽他在诗中写到的“烟卷”,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盒装纸烟。马珏在《初次见到鲁迅先生》一文中有这么一句话:“他手里老拿着烟卷,好像脑筋里时时刻刻都在那儿想着什么似的。”还有其弟周建人《关于鲁迅的片段回忆》也写道:“鲁迅遇了这种情形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吐出一口香烟的烟气。”这些回忆都说明跟烟斗关系不大。
抽烟毕竟是一种浪费,生活一向简朴的鲁迅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抽的烟卷便具有牌子杂、便宜的特点。许广平在关于鲁迅的回忆文章里就做过描述:“他嗜好抽烟,但对于烟的种类并不固定,完全以经济条件做基础。”“红锡包”、“哈德门”、“金牌”、“品海牌”、“强盗牌”,在当时都是一些普通的香烟,也便常常请到鲁迅的居室,夫人许广平并能根据烟蒂的多少判断他在家的时间的多少。香烟时刻不离手,一天究竟要抽多少?据其夫人许广平说,“凡是和鲁迅先生见面比较多的人,大约第一印象就是他手里面总有枚烟拿着”,“时刻不停,一支完了又一支,不大用的着洋火”。日也抽,夜也抽,夫人不够完全的估计是50支,这等抽法,实在找不到几个与他比肩的烟民来。无怪乎与鲁迅先生交往甚深的女作家萧红在回忆鲁迅时这样说:“第一次,走进鲁迅家里去,那是快进黄昏的时节,而且是个冬天,所以那楼下室稍微有点暗,同时鲁迅先生的纸烟当它离开嘴边而停放在桌角的地方,那烟纹卷痕一直升腾到他有一些白丝的头发梢那么高。而且再升腾就看不见了”。看不见什么?满屋子的烟雾缭绕,那个楼下的居室,肯定和神仙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了。鲁迅袭一身的烟气,让他的思想腾云驾雾。这个“烟味男人”只活了55个春秋,可谓早逝,早逝的原因与过量抽烟肯定有着某种联系。
其实,鲁迅早年也想过戒烟。1926年12月3日,鲁迅在给许广平的信中说:“我回忆在北京因节制吸烟之故而令一个人碰钉子的事,心里很难受,觉得脾气实在坏得可以。但不知怎的,我于这一点不知何以自制力竟这么薄弱,总是戒不掉。”由此可以看出,鲁迅早就有戒烟的念头,并且付出了行动,最终还是归咎于这方面的自制力“薄弱“吧,难说不是一件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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