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
终于等来了这列K8261次火车,夜里十二点听来,广播员的声音甜美,人们的神经被她一拨弄,大厅里顿时沸腾。我和女儿历尽千辛万苦,排队一个半小时买到票,再经五个多小时漫长的等待,就要奔往威海了。
这是我第二次女儿第一次做火车,从巴掌大的地方来到大城市,难免有些兴奋。却不成想,没维持多久,艰巨的考验就不请自来。大概是晚间的缘故,无座票买了不少,而我就是其中之一。14节车厢不到一支烟功夫,就满满当当了。我牵着女儿的手,在人海里挤来挤去,迈过很多的腿,在过道上找到了一个空地,把包卸下,铺上报纸席地而窝。再四望,再无能容下人的空隙了。唉,这么长的一列,能抢得一席之地,已是万幸了,都说六腊月不出门,咋就人这么多啊?!想想自己不就到威海看海和六星人聚会嘛,坐在这列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使命,为了第二天威海的太阳,无票也得做啊!
对面是一对父子,听他说是在威海开店,给他报纸时满是感谢。我久居乡下,只在网络上查询到从济南到威海的只有三列,硬座最便宜,51元。买票时很想买卧铺的,却没有,连硬座都没座了。想到他应该很熟悉,于是我问,到威海有飞机吗?他摇摇头,说,往来都坐火车,没有想到坐地板了。我哈哈一笑,比站着强多了。他也笑,这车也真敢卖票,塞这么多人,凑合吧。可不能凑合了,就在洗手间门口,过来过去人很多,太不方便,我就拽着女儿,向前车厢跋山涉水,路途中一位老兄真搞笑,或许是太累了,下半身在左边座椅下,上半身在右边座椅下,横着一个大肚子在过道上,我把女儿抱过去,而后再小心翼翼的迈过,可不能打扰该老兄的美梦啊!也不知穿了多少节,来到显然和硬座不同的地方,一溜红色的座椅,好像铺了海绵,桌子也大一些,这就是传闻中的软座吧?看到那些坐在上边的乘客,只有眼馋的份了,幸好过道上坐了没几个人,比较起来宽阔多了。
在候车大厅看《齐鲁晚报》,其中的一篇文章引起我的共鸣,写字的冲动在折腾。一看手机,二点多了,对女儿说,累了吧?你睡吧,爸爸看着你!女儿就安心的把包当成枕头,先是蜷缩,慢慢伸开身子,睡去了。我看着熟睡的女儿,不由得心里发酸,要是知道这样,早就应该让济南的同桌买卧铺了,这是受得啥罪?是成长必要经受的吧?不过是开头!顾不得再感叹,掏出烟点上,在缭绕里码字,保存在短信发件箱上。很想一鼓作气写完,却被热和困缠绕,车厢里虽然不像刚上车,如呆在斗室里闷热,当最后一支烟吸完,实在熬不住了,就挨着女儿躺下来,趁着灯光看到地板是干净的,即使脏也不在乎了,好在有换洗的,依旧能以新衣服去见,索性睡吧。
如换了新地方睡不好一样,还会醒来,车里大多人都在梦乡,各种姿态都有。把玩手机,看小说,看彩信和短信。翻到了老婆给发来的,她在短信里写道,呵呵,不能给我抢电脑了吧?我洗澡了要睡了,想想还是家里好吧?有小风扇和宽大的床。那时还感觉不到什么,如今已是千里之遥,忽然就想家了,想那蚊帐里一夜不停的小风扇,想那可以随便翻身的床,想那盖在肚皮上的褥单,想那深长的酣梦。昨天还在其中,今天却身在车上苦熬,想罢一笑,人最能苦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逆来顺受,譬如坐在座椅上和躺在过道上睡去的人们,不辞辛苦只为了一个目标,这就是随遇而安吧。
不经意间抬头,车窗外透进了微微的亮,天要明了。第一次走不晓得都过哪里,反正有人下车了,软座逐渐有了空位,我们或坐或躺在过道上的如同解放一样,依靠在软座上别提多舒服了。我和女儿趴在桌台上,眯起眼,在似睡非睡之间安然。当天光大亮,看清了站牌,到文登了,对面的说,再过半个小时就到威海了。
经过七个半小时,到得威海,打的到华夏城,在华夏会馆七楼安榻,洗了洗,换了新衣服,精神忽然倍棒起来,和六星会员们一起快乐进餐一起欢乐游玩,全然忘却了列车上的劳顿之苦。晚上美美得睡了,这是苦尽甘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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