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儿童节,童年的记忆像看高清晰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又把这颗已经逐渐衰老的心,活跃起来。
六一前夕,甚至还有很长时间,心已经漂浮在头顶。过节那天,要求统一着装,那时候可不像现在,交点钱学校就能着装统一,我们那时要家长自己做,或者买。一般都是白衬衣,系着红领巾,下身穿短裙,具体颜色忘记了。
我们学校是分校,过节要去主校,很多学校的学生都在那里聚集,没有汽车,要步行几里地。每人抱一把小板凳,排着队,浩浩荡荡走在主校的路上。叽叽喳喳,愉悦地像是一只只快乐的小鸟,张着翅膀,拍打着,唱着童年的歌谣,一年中,做梦都渴望这一天,终于来了。
主校的操场好大好大,容纳几个学校上千的学生。各个学校按着分校的序号排位,一张张小板凳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白衬衣红领巾守着小板凳,只待校长一声令下,才能坐下来,齐刷刷的。
烈日的暴晒,激动的心情,让一张张小脸,如熟透的苹果。那时小,不懂得美,不会防护,过个节,每个女孩子都像从刚果人脸上蹭点灰回来,明显的黑一层。漂亮一词在我们口语中很少提起,好像不知世上还有美丽与魅力这样的组合。
台上表演的节目精彩不精彩已经忘记,只对大合唱印象深,因为我参加。印象最深的还有一件事,就是老师给我们发冰棍。每人一根水果冰棍。不像现在的冰欺凌,各种口味儿,什么巧克力,草莓,芒果,那时候能够吃上一块巧克力就是天大的幸福,甚至有的人根本不知道啥叫巧克力?估计我就不知道。
冰棍,真的就是冰棍,冰是冰,棍是棍,没有奶油。棉被裹着一个塑料兜,与现在的食品袋相似,但看起来比较结实。一根根冰棍整齐的摆放,油纸包着冰棍,当发到我们手的时候冰棍已经在滴水。冰棍有两种,一黑一白,白的是原味儿,黑的是冒牌巧克力味儿。白的是白糖做的,黑的是红糖做的,单一,但能吃上一根冰棍,已是沙漠中喝到的一杯矿泉水了。
一根冰棍,舍不得吃,一口一口吱吱地吸溜,直到把甜味儿吸溜没了,剩下白白的冰,无滋无味,仍然不舍地吱吱地吸溜吸溜。剩下根棍,放在嘴里嚼啊嚼,咬的像是被老鼠啃的一样,实在没什么使用价值才丢掉。
有的人积攒冰棍棍,用来做游戏。我也玩过。一把的冰棍棍握在手里,竖着,握紧之后猛地松手,一把棍像是倒塌的竹排,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找一个谁都不挨着的棍,拿起来,用它去挑那些躺着的棍,不触碰其他,最后看谁取得多,多者就是胜者。
整个上午我们就在阳光下辐射,除了校领导讲话就是讲话,其实很无聊,可还是为过六一而兴奋。中午时,所有节目结束,六一儿童节也就算过完了。扛着小板凳,迈着疲惫的双腿,回分校。此时,听不到来时的叽叽喳喳,看不到兴奋的笑脸,只有红苹果,像是被抽干了水分,蔫吧了。
事隔几十年,儿子已经过了多个六一,与我们那时相同的是同一天过节,同样的心情,不同的是,家长不用做白衬衣,只要交钱学校全都办理;不用孩子步行几公里,也不用坐着小板凳在强烈的阳光下暴晒,而是坐在宽大的教室里,唱着,跳着,零食吃着,只是没有黑白两色的冰棍。学校过节后,家长接了孩子再来个二次过节,肯德基啊,必胜客啊,都挤满了孩子和家长。
年代不同,过节方式不同,心理不同等等,但,孩子们的快乐相同,笑容相同。
窦窦家的孩子该是最幸福的,过生日也是过节,这样的日子,有心想赶上恐怕都难,就像世纪婴儿一样,世界上能有几个。窦窦的女儿是幸运的。
201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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